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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故事可能是危险的来源,对讲述者和听者而言皆是如此。
每个读者心中都住着一个沉睡的山鲁亚尔。
故事的力量远没有被削弱,羞耻的一面仍然完好无损。
文学是有治愈效果的,即使它不能治愈肉体的疾病,也可以减轻灵魂的痛苦,这也是《一千零一夜》的主题之一。
“梦中有梦, 枝繁叶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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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就像博尔赫斯的《小径分叉的花园》中经典的迷宫隐喻,在《告诉我这个梦》中,基利托也以整体、隐喻而诗性的结构精心布下了一座有关《一千零一夜》的“文学的迷宫”,牵引读者进入了一个意义、概念、历史、现实和虚幻交织的世界。
一种跨文体的实验,用一种前后呼应的虚实相间的虚构故事串起全书,四个彼此独立、又相互联系的故事,每个故事都看似有着叙事的框架,却同时嵌套了基利托对于不同角度的思考和探索,整个故事叠错交织,环环相扣。
错落交织的无形迷宫指的是时间而非空间的分岔,即众多可能性的并存导致不同的将来和结局同时存在。在这里时间是非线性的,它是一张结构复杂的关联之网,其中每一结点既是一个选择的结局又是另一选择的起点。过去、现在与将来交织重叠,循环往复,永无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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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阿卜杜勒法塔赫·基利托(Abdelfattah Kilito,1945— ),出生于摩洛哥的拉巴特,摩洛哥著名作家、学者、评论家,穆罕默德五世大学的文学教授。多重身份使得基利托的作品类型也非常多样化,在散文、小说、论著、评论文章和文学访谈等之间自由转换,形成了新颖独特的写作风格。他著述颇丰,在国内外获得过多个文学奖项,包括摩洛哥图书奖(1989年)、法兰西学院奖(1996年)和苏丹奥维斯批评与文学研究奖(2006年)、阿拉伯语言文学费萨尔国王奖(2023年)等。他曾在新索邦大学、哈佛大学、普林斯顿大学、芝加哥大学、牛津大学和法兰西学院担任客座教授和讲师。吴水燕,浙江大学外国语言文化与国际交流学院博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为当代法国文学,已出版译著《卢梭:一种心灵的哲学》(合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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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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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边的伊达 / 001
山鲁亚尔的第二次疯癫 / 063
中国人的方程式 / 101
想继续下去的卑微渴望 / 127
译后记 / 1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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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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疲惫之下,我还是同意了指导卡姆洛的博士论文。他的学术能力不容忽视,此外(我应该说出来吗?),我也想和他保持良好关系:他读我的作品(他是我的学生中唯一这样做的,也许是因为我曾表扬过他),他知道我的每一篇文章,甚至是那些我想要忘掉的文章。这无疑是令我高兴的,但同时它也使我心中产生了一种模糊的义务、一种多关照他的责任感。
当我问他想写什么主题时,他踌躇片刻后开始了一场在我看来稀里糊涂的讲话,最后总结说他想将题目定为“山鲁亚尔的第二次疯癫”。我对他说,这不是一个严格意义上的论文题目,无法得到学术界的认可,它更像是一篇小说,或至多是一篇随笔的题目。谈话期间,我的手里正好拿着刚收到的一篇厚重的论文,作者探讨的是塔西迪 a《快感和惬意》中的经文—诗歌辩证法。
“这才是一个严肃、科学的主题。”我不无恶意地对他说道。因为他这个题目让我害怕,我怀疑它掩盖了一个巨大的空白。卡姆洛摇了摇头,那神情仿佛在说:经文—诗歌辩证法,真是胡说八道!他坚持自己的研究主题,并再次展开了长篇大论般的解释。为了结束这次谈话,反正我不想再听了,我要求他先撰写一份报告。这不仅仅是一种摆脱他的方式:从行政层面讲,博士注册文件必须随附一份报告。
一两周之后,他交给我一篇十来页的文字,我答应他会看,但草草翻了一下后我就放一边去了。在我们讨论这篇报告时,我假装已经读过了。翻页时我无意间注意到埃德加·爱伦·坡的一篇文章标题,“山鲁佐德的第一千零二个故事”。为了说点什么,我说我不太喜欢这个故事。
于是我便能够开始和卡姆洛对话了。我费了很大努力集中精力,终于搞明白他的研究是基于《一千零一夜》的结尾部分展开的。我对于他的论文定这个主题并无异议,但这个主题已经有一篇相关论文了,即海因茨·格罗茨费尔德(Heinz Grotzfeld)的“被忽视的《阿拉伯之夜》的结尾”。
但我忍着没有说出来,万一卡姆洛在他的报告中提到了这一点呢?我扫了一眼参考文献:这篇文章赫然在列。为了掩饰我的纷乱,我问他对这篇文章有何感想。他回答说他很喜欢这一篇,但他正在考虑一个该文章没有提到的结尾。于是我明白了,他找到了一份包含着不同结局的手稿,并打算对其进行批判性阐释。最后我们达成一致,在他所坚持的那个题目下面加一个副标题:“一个未曾发表的《一千零一夜》的结局”。
当我建议他去与全世界从事这方面研究的学者取得联系时,我想我在他身上感受到了一种不情愿。他似乎有一个不想过早透露的秘密,也许还在防备着我,天知道为什么。总而言之,我感觉他有一个想法,但他讳莫如深。但这一切在我的脑海中都是模糊的,正如我之前所说的,我完全没有好奇心。
注册完博士题目后,卡姆洛就消失了,三年中我都没有再见到过他。不过,他在新年时发出过生命迹象的信号。
他从纽约给我寄来了一期《泰晤士报文学副刊》,上面刊有一篇文章,讨论的是我在学术生涯早期撰写的一本专著《伪造文书的诗学》,其英文版刚刚面世。这篇文章的标题很神秘:“她戒指上的魔鬼”(Le démon sur son anneau :原文中用以指明女性的细微差别——“她”——在法语中消失了)。虽然我很欣赏这个标题的美感,但我看不出它与我那本书的内容有什么联系。不过我随即想起自己曾在书中讲过一则轶事:一个女人想要在她的戒指上刻上魔鬼的形象,于是她给金匠指定了著名作家贾希兹作为篆刻模板,后者以其丑陋闻名于世,当时他正在过马路……该文章的作者以敏锐的洞察力和雅致的文字将这个故事套用到了《一千零一夜》的故事框架中,故事内容是一个女人被魔鬼囚禁,她轻易瞒过了魔鬼,收集她情人的戒指,共计五百七十枚……
卡姆洛还从大马士革给我寄来了一张明信片,上面说他去那里采访民间讲故事者,尤其是采访一个叫纳哈 (Naha) 的人。这让我有些疑惑:当卫星广播了一切,中东的咖啡馆还有民间讲故事者吗?
最后,他这次是从巴黎给我寄来了馆藏于法国国家图书馆的一份手稿的副本(它的出处是:巴黎,624,n°3654)。手稿内容是“阿塔夫的故事”,这个故事并没有收录进《一千零一夜》的通行版本中,但理查德·伯顿将其收进了他所编译的《一千零一夜》补遗卷的第七卷中。马尔迪鲁斯 a 医生也将其收录进了他的法译本中,故事标题为“魔法书的故事”。卡姆洛对这个故事很感兴趣,他在信中写道:“故事中轻快的语调、快速的节奏及突然的反转使人联想到连环画。”但最令他印象深刻的是故事的序言,他说,正是故事的序言“支持他那篇关于《一千零一夜》结局的论文”。
哪篇论文?哪个结局?卡姆洛在信的最后说了这样一句令人费解的话:“哪怕这个结局不存在,我们也要把它创造出来。”这也许是句玩笑话,但也是个令人不安的玩笑……我立刻疑心他是否想偷偷把一个自己创造的结局说成是前人所作或是某个他所找到的我不知道的手稿中的结局。
我随即慌了神。一篇基于骗局的博士论文!在论文答辩时,教授们会讨论这篇论文,却不知道它其实是一部小说。卡姆洛对学术机构摆出轻蔑的姿势,他将会获得一个体面的评语和答辩委员会的一致祝贺,他们会推荐他的研究成果出版。这个研究有着博士论文应具备的一切表象、令人惊叹的博学、丰富的脚注、详尽的参考文献、专业术语的索引……这将是大学历史上第一次一篇虚构小说以论文的形式呈现,还通过了论文答辩。它出版后,会有人去读,去评论,有一天会有人去核查,然后便会大肆曝光这桩欺骗。消息会传到我的学校,丑闻会爆发,我的辩解将会显得苍白无力,人们不会相信我。他们会说我和卡姆洛是一丘之貉,他们会拿出我那本为伪造者、模仿者和剽窃者所写的《伪造文书的诗学》。
有人会说我暴露了他们的秘诀,语气中却没有任何责备,甚至还有些沾沾自喜。人们从中会看到一种对文学造假的颂扬,而我对在这一领域表现突出的贾希兹的钦佩也会被认为是可疑的。我的信誉将会被完全摧毁,我会沦为笑柄,而卡姆洛却可以一次性完成一篇博士论文和一篇小说。最后,没有人会想到去指责他,每个人都会宽容看待这场恶作剧,这将被视为一项成就,他的作品肯定能从中受益。但所有这些都是被我那颓废状态下的恐慌所支配的。我随即意识到,这不是卡姆洛的意图,不完全是。
有一天,他把论文交给了我,希望我批准他的答辩。此时,我先前的恐慌已被我对周遭发生的一切轻蔑的漠视所驱散。我同意了他的答辩申请,对自己说:“好吧,或许他已经比较了《一千零一夜》现有的阿拉伯语版本的结局,即开罗、贝鲁特、布雷斯劳、加尔各答、莱顿的版本……他应该也对马尔迪鲁斯医生译本的结局和安托万·加朗译本的结局进行了比较。我想他还涉猎了理查德·伯顿、古斯塔夫·魏尔、恩诺·利特曼等人的译本……我们将会有一篇优质的小论文,不错,这篇论文资料详实,但没有野心。”
直到答辩前夕我才仔细阅读了他的论文。事实上,我是怀着沮丧和焦虑的心情读完的,我担心答辩委员会的四位同僚会假借批评我的学生来攻击我,说我指导得很差劲。而我得承认,他们说得没错……
答辩那天,我没有感到多少骄傲,我的同僚们就更别提了:他们气得不行,虽然面上没表现出来。他们和我一样,也是等到答辩前夕才开始看这篇博士论文。他们一夜无眠,所以脸色苍白,气色很差。他们恼怒的原因也很好猜:他们之前向有关单位提交了一份评价不错的论文审读报告,现在想撤回也来不及了。如果论文在答辩前夕被查出存在重大问题,譬如抄袭,他们是可以拒绝参加答辩的,但情况又并非如此,所以一旦他们贸然缺席,必然会名誉受损。
是以他们都责怪我。他们责怪我——这有点过分——是因为他们没有做好自己的工作……那我也怪他们吗?我和他们一样失职,但我有一个开脱的理由:我生着病,他们是知道这事的。难道他们没有窃窃私语说我变得奇奇怪怪,说我已经不适合教书,甚至不适合指导博士论文了吗?
刹那间,我看到了真实的他们,看到了他们漫画般的面孔:懒惰、颓丧、生活不良,就像我一样。有那么一瞬间,我对他们抱有同情:我沉溺于自己的麻木中,从没有真正看过他们,也没有关心过他们的问题。
但他们生气的真正原因是,他们在没有读过卡姆洛论文的情况下撰写了论文审读报告。在这篇披着论文审读外衣的报告中,他们谈到了论文中并未涉及的思考、论证、分析,把这些都加给卡姆洛,但实际上他们自己才是作者。他们根据论文题目进行了发挥,天马行空地造出一堆假设。没过多久我就拿到了他们的审读报告:纯粹是胡说八道,并不是说他们写的东西毫无意义,而是这些内容都和卡姆洛无关。发生了什么事?
他们是被想象力所左右了吗?还是大家很难在不欺骗、不歪曲、不误读的情况下去谈论《一千零一夜》?
他们四个都不约而同地把重点放在了山鲁佐德终止讲故事的决定上。其中一个认为,在为国王诞下三个孩子之后,她已有足够的力量与国王抗衡。第二个同僚则认为她是江郎才尽,讲不出故事了。第三个同僚的说法是,她受够了讲故事,正如她在一开始请求国王准许她讲故事那样,她请求国王能够准许她不再讲故事。我承认,这个说法很有意思。第四位同僚则提出,国王已经厌倦了听故事。
尽管如此,他们还是不得不在答辩会上发表与论文审读报告中截然不同的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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