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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體書』一颗红豆(琼瑶)一代纯情小说巨匠琼瑶经典之作,六十年纪念版

書城自編碼: 4046652
分類: 簡體書→大陸圖書→小說中國當代小說
作者: 琼瑶
國際書號(ISBN): 9787521228366
出版社: 作家出版社
出版日期: 2024-10-01

頁數/字數: /
書度/開本: 32开 釘裝: 平装

售價:NT$ 1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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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我为爱而生,为爱而写
文字里度过多少春夏秋冬
文字里留下多少青春浪漫
人世间虽然没有天长地久
故事里火花燃烧爱也依旧
——琼瑶
內容簡介:
致文手握红豆,心中勾起一串相思。他想,人有时不经意地捡起一样东西,说不定一生都摆脱不掉。初蕾是致文心中的红豆,但面对她与弟弟青梅竹马般的嬉闹,致文该如何表达心迹?或只能如手中红豆,深藏心底?
關於作者:
琼瑶,本名陈喆,作家、编剧、作词人、影视制作人。原籍湖南衡阳,1938年生于四川成都,1949年随父母由大陆赴台生活。16岁时以笔名心如发表小说《云影》,25岁时出版长篇小说《窗外》,多年来笔耕不辍,代表作包括《烟雨蒙蒙》《几度夕阳红》《彩云飞》《海鸥飞处》《心有千千结》《一帘幽梦》《在水一方》《我是一片云》《庭院深深》等。
多部作品先后改编成为电影及电视,琼瑶也因此步入影视产业,《六个梦》系列、《梅花三弄》系列、《还珠格格》系列等,影响至深,成为好几个世代读者与观众共同的记忆。
琼瑶以流畅优美的文笔,编织曲折动人的故事,对于梦的憧憬和爱的执着,与普罗大众的流行文化紧密结合,风靡半个多世纪,成就华文世界中重要的文学经典。
內容試閱









凌晨。天色才只有些蒙蒙亮。可是,夏初蕾早就醒了。用手枕着头,她微扬着睫毛,半虚眯着眼睛,注视着那深红色的窗帘,逐渐被黎明的晨曦染成亮丽的鲜红。她心里正模糊地想着许多事情,这些事情像一些发亮的光点,闪耀在她面前,也像旭日初升的天空,是色彩缤纷而绚烂迷人的。这些事情使她那年轻的胸怀被涨得满满的,使她无法熟睡,无法镇静。即使一动也不动地躺在那儿,她也能感到血液中蠢蠢欲动的欢愉,正像波潮般起伏不定。
今天有约会。今天要和梁家兄妹出游,还有赵震亚那傻小子!想起赵震亚她就想笑,头大,肩膀宽,外表就像只虎头狗。偏偏梁致中就喜欢他,说他够漂亮,有男儿气概,“聪明不外露”。当然不外露啦,她就看不出他丝毫的聪明样儿。梁致中,梁致中,梁致中……梁致中是个吊儿郎当的浑小子,赵震亚是个傻里傻气的傻小子!那么,梁致文呢?不,梁致文不能称为“小子”,梁致文是个不折不扣的谦谦君子,他和梁致中简直不像一个娘胎里出来的,致中粗犷豪迈,致文儒雅谦和。他们兄弟二人,倒真是各有所长!如果把两个人“都来打破,用水调和”,变成一个,准是“标准型”。
想到这儿,她不自禁地就笑了起来,她的笑声把她自己惊动了,这才觉得手臂被脑袋压得发麻。抽出手臂,她看了看表,怎么?居然还不到六点!时间过得可真缓慢,翻了一个身,她拉起棉被,裹着身子,现在不能起床,现在还太早,如果起了床,又该被父亲笑话,说她是“夜猫子投胎”的“疯丫头”了。闭上眼睛,她正想再睡一会儿,蓦然间,楼下客厅里的电话铃响了起来,清脆的铃声打破了黎明的寂静。她猛地就从床上直跳起来,直觉地感到,准是梁家兄弟打来找她的!翻身下床,她连拖鞋也来不及穿,就直冲到门口,打开房门,光着脚丫子连蹦带跳地跑下楼梯,嘴里不由自主地叽里咕噜着:
“就是妈不好,所有的卧室里都不许装分机,什么怪规矩,害人听个电话这么麻烦!”
冲进客厅,电话铃已经响了十几响了,抓起听筒,她气喘吁吁地嚷:
“喂!哪一位?”
“喂!”对方细声细气的,居然是个女人!“请问……”怯怯的语气中,却夹带着某种急迫和焦灼,“是不是夏公馆?”
“是呀!”夏初蕾皱皱眉,心里有些犯嘀咕,再看看表,才五点五十分!什么冒失鬼这么早打电话来?
“对不起,”对方歉然地说,声音柔柔的,轻轻的,低沉而富有磁性,说不出来的悦耳和动听,“我请夏大夫听电话,夏……夏寒山医生。”
“噢!”夏初蕾望望楼梯,这么早,叫醒父亲听电话岂不残忍?昨晚医院又有急诊,已经弄得三更半夜才回家。“他还在睡觉,你过两小时再打来好吗?”她干脆地说,立即想挂断电话。
“喂喂,”对方急了,声音竟微微发颤,“对不起,抱歉极了,但是,我有急事找他,我姓杜……”
“你是他的病人吗?”
“不,不是我,是我的女儿。请你……请你让夏大夫听电话好吗?”对方的声音里已充满了焦灼。
哦,原来是她的小孩害了急病,天下的母亲都一个样子!夏初蕾的同情心已掩盖了她的不满和不快。
“好的,杜太太,我去叫他。”她迅速地说,“你等一等!”
把听筒放在桌上,她敏捷而轻快地奔上楼梯,直奔父母的卧房,也没敲门,她就扭开门钮,一面推门进去,一面大声地嚷嚷着:
“爸,有个杜太太要你听电话,说她的小孩得了急病,你……”
她的声音陡地停了,因为,她一眼看到,父亲正拥抱着母亲呢!父亲的头和母亲的紧偎在一起。天哪!原来到他们那个年纪,照样亲热得厉害呢!她不敢细看,慌忙退出室外,砰的一声关上门,在门外直着喉咙喊:
“你们亲热完了叫我一声!”
念苹推开了她的丈夫,从床上坐了起来,望着夏寒山,轻蹙着眉梢,微带着不满和尴尬,她低低地说:
“跟你说不要闹,不要闹,你就是不听!你看,给她撞到了,多没意思!”
“女儿撞到父母亲亲热,并没有什么可羞的!”夏寒山说,有些萧索,有些落寞,有些失望。他下意识地打量着念苹,奇怪结婚二十余年了,她每日清晨,仍然新鲜得像刚挤出来的牛奶。四十岁了,她依旧美丽。成熟,恬静,美丽。有某种心痛的感觉,从他内心深处划过去,他瞅着她,不自禁地问了一句:“你知道我们有多久没有亲热过了?”
“你忙嘛!”念苹逃避似的说,“你整天忙着看病出诊,不到三更半夜,不会回家,回了家,又累得什么似的……”
“这么说,还是我冷落了你?”寒山微憋着气问。
“怎么了?”念苹注视着他,“你不是存心要找麻烦吧?老夫老妻了,难道你……”她的话被门外初蕾的大叫大嚷声打断了:
“喂喂,你们还要亲热多久?那个姓杜的女人说啊,她的女儿快死了!”姓杜的女人?夏寒山忽然像被蜜蜂蜇了一下似的,他微微一跳,笑容从他的唇边隐去。他站起身来,披上晨褛,打开了房门,他在女儿那锐利而调侃的注视下,走出了房间。初蕾笑吟吟地望着他,眼珠骨碌碌地打着转。
“对不起,爸。”初蕾笑得调皮,“不是我要打断你们,是那个姓杜的女人!”
姓杜的女人!不知怎的,夏寒山心中一凛,脸色就莫名其妙地变了。他迅速地走下楼梯,几乎想逃避初蕾的眼光。他走到茶几边,拿起听筒。
初蕾的心在欢唱,撞见父母亲的亲热镜头使她开心,尤其在这个早晨,在她胸怀中充满闪耀的光点的这个时候,父母的恩爱似乎也是光点中的一点,大大的一点。她嘴中轻哼着歌,绕到夏寒山的背后,她注视着父亲的背影。四十五岁的夏寒山仍然维持着挺拔的身材,他没发胖,腰杆挺得很直,背脊的弧线相当“标准”,他真帅!初蕾想着,他看起来永远只像三十岁,他没有年轻人的轻浮,也没有中年人的老成。他风趣,幽默,而善解人意。她欢唱的心里充塞着那么多的热情,使她忘形地从背后抱住父亲的腰,把面颊贴在夏寒山那宽阔的背脊上。夏寒山正对着听筒说话:
“又晕倒了?……嗯,受了刺激的原因。你不要想得太严重……好,我懂了。你把我上次开的药先给她吃……不,我恐怕不能赶来……我认为……好,好,我想实在没必要小题大做……好吧,我等下来看看……”
初蕾听着父亲的声音,那声音从胸腔深处发出来,像空谷中的回音在震响。终于,夏寒山挂断了电话,拍了拍初蕾紧抱在自己腰上的手。
“初蕾,”夏寒山的声音里洋溢着宠爱,“你今年已经二十岁了吧?”
“嗯,”初蕾打鼻子里哼着,“你的意思是说,我不该再像小娃娃一样黏着你了。”
“原来你知道我的意思。”夏寒山失笑地说。
初蕾仍然紧抱着寒山的腰,身子打了个转,从父亲背后绕到了他的前面,她个子不矮,只因为寒山太高,她就显得怪娇小的,她仰着脸儿,笑吟吟地望着他,仿佛在欣赏一件有趣的艺术品。“爸,你违背了诺言。”
“什么诺言?”
“你答应过我和妈妈,你在家的时间是我们的,不可以有病人来找你,现在,居然有病人找上门来了。这要是开了例,大家都没好日子过。所以,你告诉那个什么杜太太,以后不许了!”
“呵!”寒山用手捏住初蕾的下巴,“听听你这口气,你不像我女儿,倒像我娘!”
初蕾笑了,把脸往父亲肩窝里埋进去,笑着揉了揉。再抬起头来,她那年轻的脸庞上绽放着光彩。
“爸。”她忽然收住笑,皱紧眉头,正色说,“我发现我的心理有点问题。”
“怎么了?”寒山吓了一跳,望着初蕾那张年轻的、一本正经的脸,“为什么?”
“爸,你看过张爱玲的小说吗?”
“张爱玲?”寒山怔怔地看着女儿,“或者看过,我不记得了。”
“你连张爱玲都不知道,你真没有文化!”初蕾大大不满,嘟起了嘴。
“好吧,”寒山忍耐地问,“张爱玲与你的心理有什么
关系?”
“她有一篇短篇小说,题目叫《心经》,你知道不知道?”
“我根本没文化,怎么知道什么‘心筋’?其实,心脏没有筋,人身上的筋络都有固定位置,脚上就有筋……”
“爸爸!”初蕾喊,打断了父亲,“你故意跟我胡扯!你用贫嘴来掩饰你的无知,你的孤陋寡闻……”
“嗯哼!”寒山警告地哼了一声,望着女儿,“别顺着嘴说得太高兴,哪有女儿骂爸爸无知的?真不像话!”他捉住了初蕾的手臂,微笑又浮上了他的嘴角,“初蕾,你不是《心经》里的女主角,如果我猜得不错,那女主角爱上了她的
父亲!”
“哈!爸爸,原来你看过!”初蕾愕然地瞪大眼睛。
“你呢?你才不爱你的老爸哩,”寒山继续说,笑容在他唇边扩大,“你的问题,是出在梁家两兄弟身上,哥哥也好,弟弟也不错,你不知道该选择谁,又不能两者兼得……”
“噢!”初蕾大叫了一声,放开环抱父亲的手,转身就往楼上冲去,一面冲,一面涨红了脸叫,“我不跟你乱扯了!你毫无根据,只会瞎猜!”
寒山靠在沙发上,抬头望着飞奔而去的女儿,那苗条纤巧的身子像只彩色的蝴蝶,翩翩然地隐没在楼梯深处。他站在那儿,继续望着楼梯,心里有一阵恍惚,好一会儿,他陷入一种深思的状态中,情绪有片刻的迷乱。直到一阵的衣服声惊动了他,他才发现,不知何时,念苹已从楼梯上顺阶而下,停在他的面前了。
“怎样?跟女儿谈出问题来了?”念苹问。
“哦?”他惊觉了过来,“是的,”他喃喃地说,“这孩子长大了。”
“你今天才发现?”念苹微笑地问。
“不,我早就发现了。”
念苹去到餐厅里,打开冰箱,取出牛奶、牛油和面包,平平静静地说:
“别担心初蕾,她活得充实而快乐。你……”她咽住了要说的话,偷眼看他,他正半倚在沙发上,仍然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早晨的阳光已从视窗斜射进来,在他面前投下一道金色的、闪亮的光带。她拿出烤面包机,烤着面包,不经心似的说,“你该去梳洗了吧?我给你弄早餐,既然答应去人家家里给孩子看病,就早些去吧!免得那母亲担心!”
寒山吃惊似的抬起头来,望着念苹。她那一肩如云般乌黑的头发,披散在背上,薄纱般的睡衣,拦腰系着带子,她依然纤细修长,依然美丽动人。他不自禁地走过去,烤面包的香味弥漫在空气中,却盖不住她发际衣襟上的幽香。他仔细地、深深地凝视她,她迎接着他的目光,也一瞬不瞬地注视着他。他再一次觉得心中掠过一阵痛楚,不由自主地,他伸出手去,把她揽入怀中,他的头轻俯在她的耳边。
“念苹,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可以再要一个孩子!”
“什么?”她吃惊地推开他,大睁着眼睛,“你发疯了?怎么突发奇想?初蕾都二十岁了,我也老了,怎么再生孩子?何况,你现在要孩子干吗?”
“我一直喜欢孩子,”寒山微微叹了口气,“初蕾大了,总有一天要离开我们,或者,添一个孩子,会使我们生活中多一些乐趣……”
“你觉得——生活枯燥乏味吗?”她问,语气里带着抹淡淡的悲哀。
“不是枯燥乏味!”他急忙说,“而是刻板。很久以来,我们的生活像一个电钟,每天准确固定地行走,不快不慢地、有条不紊地行走……”
“只要电钟不停摆,你不该再不满足,”她幽幽地打断他,垂下眼睛。她语气中的悲哀加重了,“或者,我们缺少的,不是孩子。二十年的婚姻是条好长好长的路,你是不是走累了?你疲倦了?或者,是厌倦了?我老了……”
“胡说!”他粗声轻叱,“你明知道你还是漂亮!”
“却不再吸引你了!再也没有新鲜感了……”
“别说!”他阻止地低喊,用手压住她的头,下意识地抚摸着她的头发。一时间,他们两个都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站着,悄悄地依偎着,室内好安静好安静,阳光洒了一屋子的光点。初蕾从卧室里跑出来了,她已换了一身简单而清爽的服装,红格子的衬衫,黑灯芯绒的长裤,挽着裤管,穿了双半筒的靴子。今天要郊游,要去海边吃烤肉,她拎着一个旅行用的牛仔布口袋,蹦蹦跳跳地跑下楼梯。
蓦然间,她收住脚步,手中的口袋掉到地下,骨碌碌地、磕磕碰碰地滚到楼梯下去了。这声音惊动了寒山夫妇,慌忙彼此分开,抬起头来,初蕾正呆愣愣地站在楼梯上,嘴巴微张着,像看到什么妖怪似的。半晌,她才伸手拍着自己的额,惊天动地般喊了起来:“天啊,今天是什么日子?是情人节呢,还是你们的结婚纪念日?”念苹的脸居然涨红了。走到餐桌边,她掩饰似的又拿起两片面包,顾左右而言他:
“初蕾,要吃面包吗?”
“要!当然要!”初蕾笑嘻嘻地跑了过来,浑身洋溢着青春的气息,年轻的脸庞上绽放着光彩,她本身就像一股春风,带着醉人的、春天的韵味。她直奔到母亲旁边,抓起了一片刚烤好的面包。“我马上走,不打扰你们!”她说,对母亲淘气地笑着,“你们像一对新婚夫妇!”她咬了一口面包,看看母亲,又看看父亲,满足地、快活地轻叹了口气。
“幸福原来是这样的!”她口齿不清地叽咕着,走过去捡起自己的手提袋,望着窗子外面。
窗外是一片灿烂的、金色的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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