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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體書』猎魔人 卷二:命运之剑(修订本)

書城自編碼: 3548675
分類: 簡體書→大陸圖書→小說魔幻
作者: [波兰] 安杰伊·萨普科夫斯基
國際書號(ISBN): 9787229151430
出版社: 重庆出版社
出版日期: 2020-08-01

頁數/字數: /
書度/開本: 32开 釘裝: 平装

售價:NT$ 5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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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横扫全球游戏奖项、狂销五千万套的3A次世代游戏大作《巫师》原作小说
★ 波兰国宝级奇幻文学,曾作为波兰国礼被赠予美国前总统
★ 作者五次斩获波兰幻想文学*荣誉扎伊德尔奖,获颁波兰文化及国家遗产部授予的文化功绩奖章,为东欧*著名的奇幻小说作家,被中文圈读者爱称为东欧幻想文学界的金庸
★ 同名连续剧集*季2019年热播后正拍摄第二季
內容簡介:
他骑马从北方来,一头白发,满面风霜;
他是异乡客,也是猎魔人,以斩妖除魔为己任,行走在现实与传说的迷雾之间。
能完美复制他人容貌,甚至连心灵都能偷去的变形怪;
隐藏于丛林深处,守护着残酷传统的树精;
被魔法契约所束缚,注定跟随杰洛特的命运之子
面对命运恶意的捉弄,猎魔人挣扎、抗拒,不顾一切地逃离。
待他停下脚步时,却绝望地发现等待着自己的仍是注定的结局!
魔物的鲜血终有洗净之日,人类的罪孽如何才有终结之时?
现在,你听到远处响起的马蹄声了吗?他骑马从北方来,一头白发,满面风霜;
他是异乡客,也是猎魔人,以斩妖除魔为己任,行走在现实与传说的迷雾之间。
能完美复制他人容貌,甚至连心灵都能偷去的变形怪;
隐藏于丛林深处,守护着残酷传统的树精;
被魔法契约所束缚,注定跟随杰洛特的命运之子
面对命运恶意的捉弄,猎魔人挣扎、抗拒,不顾一切地逃离。
待他停下脚步时,却绝望地发现等待着自己的仍是注定的结局!
魔物的鲜血终有洗净之日,人类的罪孽如何才有终结之时?
现在,你听到远处响起的马蹄声了吗?

杰洛特是一个身佩白狼徽章、流浪天下的猎魔人,从小就接受了严酷的训练,四海云游,狩猎和消灭怪物。他身处于道德领域模糊的世界中,但坚持个人一贯的处事风格,因为兼具愤世嫉俗、正直和傲慢的特色,杰洛特曾被比照为作家雷蒙钱德勒(Raymond Chandler)笔下的著名侦探菲利浦马罗。
猎魔人系列可以被视为是东欧的武侠故事,而作者安杰伊萨普科夫斯基在中文幻想文学圈中也有东欧金庸的美誉。猎魔人世界的成形大量汲取了东欧的历史以及斯拉夫的神话集,将古老的传说进行再创造,兼具神秘的东方味道。
本套书包括:《白狼崛起》《命运之剑》《精灵之血》《轻蔑时代》《火之洗礼》《雨燕之塔》《湖中女士》。
關於作者:
安杰伊萨普科夫斯基(Andrzej Sapkowski),波兰奇幻作家。1948年6月21日生于波兰罗兹,大学主修经济学,后担任高级销售代表,自翻译小说开始文学生涯,走上写作之路。1986年,其短篇小说《猎魔人》发表于波兰知名幻想文学杂志,在读者及评论家中取得极高评价。此后他延续这一世界观创作了多部作品,猎魔人系列成为他的代表作,波兰前总理唐纳德图斯克更将该书作为国礼赠送给美国前总统巴拉克奥巴马。
安杰伊萨普科夫斯基先后五次获得波兰幻想文学最高荣誉扎伊德尔奖,获颁波兰文化及国家遗产部授予的文化功绩奖章,为东欧最著名的奇幻小说作家。

译者:
乌 兰,女,1956年出生,波兰文学博士。2010年荣获波兰文化及国家遗产部部长颁发的对波兰文化贡献奖,2014年荣获波中建交60周年勋章,2017年荣获格但斯克大学校长银质奖章。主要著作有《波兰民族的良心》《波中文学翻译笔记》。中文译著除《赫贝特诗选》《与希罗多德一起旅行》《皇帝》等外,另有多种童书及青少年科普作品;波兰语译著有《谁跑得比闪电还快》《品位书法》。安杰伊萨普科夫斯基(Andrzej Sapkowski),波兰奇幻作家。1948年6月21日生于波兰罗兹,大学主修经济学,后担任高级销售代表,自翻译小说开始文学生涯,走上写作之路。1986年,其短篇小说《猎魔人》发表于波兰知名幻想文学杂志,在读者及评论家中取得极高评价。此后他延续这一世界观创作了多部作品,猎魔人系列成为他的代表作,波兰前总理唐纳德图斯克更将该书作为国礼赠送给美国前总统巴拉克奥巴马。
安杰伊萨普科夫斯基先后五次获得波兰幻想文学最高荣誉扎伊德尔奖,获颁波兰文化及国家遗产部授予的文化功绩奖章,为东欧最著名的奇幻小说作家。

译者:
乌 兰,女,1956年出生,波兰文学博士。2010年荣获波兰文化及国家遗产部部长颁发的对波兰文化贡献奖,2014年荣获波中建交60周年勋章,2017年荣获格但斯克大学校长银质奖章。主要著作有《波兰民族的良心》《波中文学翻译笔记》。中文译著除《赫贝特诗选》《与希罗多德一起旅行》《皇帝》等外,另有多种童书及青少年科普作品;波兰语译著有《谁跑得比闪电还快》《品位书法》。
小 龙,翻译出版图书《光逝》《图夫航行记》《荆棘和白骨的王国》系列以及《七王圣钥》系列等,并曾在杂志刊发中长篇译作《木棍姻缘》《暴风雨之剑》《怒火重燃》等。
目錄
可能之界1
冰之碎片86
永恒之火130
一点牺牲186
命运之剑250
别的东西321
媒体评论对大家熟悉的元素进行了再创造,令人耳目一新,很多童话在书中都有了新的解读。SFX
萨普科夫斯基让小说中的传统元素再度焕发生机。Foundation
混合了东欧的古老民间传说,但情节又出人意料。WATERSTONES网站
免费在线读人渣!没用的歌手!骗子!
杰洛特的好奇心被激起,牵着母马走向巷子的角落。没等他找到尖叫声的来源,又有玻璃碎裂声响起。一罐樱桃果酱,他心想,应该是什么人从很高的地方或用很大力气扔出一罐樱桃果酱的声音。他突然想起了叶妮芙。他们在一起时,每次发火,她也会这样乱丢顾客送给她的果酱。叶妮芙对制作果酱一窍不通:她在这个领域的魔法技艺还相当稚嫩。
巷子转角聚起一大群看客,就在一栋漆成粉色的狭小房屋旁。一个年轻的金发女人穿着睡衣,站在摆放鲜花的屋顶露台上,朝下张望,柔美的肩部曲线在紧身胸衣的褶边下若隐若现。她抓起一只花盆,正准备往下丢。
底下那个瘦削男人的橄榄色帽子上装饰着一支羽毛。他像山羊一样向后跳去,勉强躲开了花盆,后者在他面前碎成了一千片。
求你了,薇丝普拉。他大喊,别信他们的话!我对你很忠诚!若我撒谎,我情愿死在当场!
无赖!魔鬼!流氓!丰满的金发女郎大吼着跑进屋子,无疑是去寻找新弹药了。
喂,丹德里恩!猎魔人高声道,引着顽固的坐骑朝战场走去,你还好吗?发生了什么事?
一切都好。吟游诗人微笑着回答,跟平常一样。你好啊,杰洛特。你在这儿做什么?看在瘟疫的分上,当心!
锡茶杯呼啸着划破空气,哐啷一声砸到铺路石上。丹德里恩伸手捡起,端详一下损坏情况,随手丢进水沟。
拿好你的衣服。金发女人大喊,睡衣花边在丰满的胸前不停摆荡,别让我再看到你!永远别再来了,你这废物乐师!
这不是我的。丹德里恩从地上捡起一条五颜六色的裤子,惊讶地说,我这辈子从没穿过这样的裤子。
滚!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你你你想知道你在床上的表现吗?一无是处!听到没?一无是处!你听到没?大家都听到没?
又一个花盆砸碎在地上,干燥的植株掠过空气,丹德里恩差点没躲开。一个铜花盆,容量至少两个半加仑,沿同样的轨迹盘旋飞下。旁观人群纷纷退开,爆出一阵大笑。大多数人鼓掌叫好,还大声催促年轻女人继续。
她的屋子里会不会藏着十字弓?猎魔人不安地问。
有可能。诗人伸长脖子朝阳台看去,她屋子里有好些小摆设!看到那些裤子没?
留在这儿很不明智。你可以等她冷静了再回来。人渣!没用的歌手!骗子!
杰洛特的好奇心被激起,牵着母马走向巷子的角落。没等他找到尖叫声的来源,又有玻璃碎裂声响起。一罐樱桃果酱,他心想,应该是什么人从很高的地方或用很大力气扔出一罐樱桃果酱的声音。他突然想起了叶妮芙。他们在一起时,每次发火,她也会这样乱丢顾客送给她的果酱。叶妮芙对制作果酱一窍不通:她在这个领域的魔法技艺还相当稚嫩。
巷子转角聚起一大群看客,就在一栋漆成粉色的狭小房屋旁。一个年轻的金发女人穿着睡衣,站在摆放鲜花的屋顶露台上,朝下张望,柔美的肩部曲线在紧身胸衣的褶边下若隐若现。她抓起一只花盆,正准备往下丢。
底下那个瘦削男人的橄榄色帽子上装饰着一支羽毛。他像山羊一样向后跳去,勉强躲开了花盆,后者在他面前碎成了一千片。
求你了,薇丝普拉。他大喊,别信他们的话!我对你很忠诚!若我撒谎,我情愿死在当场!
无赖!魔鬼!流氓!丰满的金发女郎大吼着跑进屋子,无疑是去寻找新弹药了。
喂,丹德里恩!猎魔人高声道,引着顽固的坐骑朝战场走去,你还好吗?发生了什么事?
一切都好。吟游诗人微笑着回答,跟平常一样。你好啊,杰洛特。你在这儿做什么?看在瘟疫的分上,当心!
锡茶杯呼啸着划破空气,哐啷一声砸到铺路石上。丹德里恩伸手捡起,端详一下损坏情况,随手丢进水沟。
拿好你的衣服。金发女人大喊,睡衣花边在丰满的胸前不停摆荡,别让我再看到你!永远别再来了,你这废物乐师!
这不是我的。丹德里恩从地上捡起一条五颜六色的裤子,惊讶地说,我这辈子从没穿过这样的裤子。
滚!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你你你想知道你在床上的表现吗?一无是处!听到没?一无是处!你听到没?大家都听到没?
又一个花盆砸碎在地上,干燥的植株掠过空气,丹德里恩差点没躲开。一个铜花盆,容量至少两个半加仑,沿同样的轨迹盘旋飞下。旁观人群纷纷退开,爆出一阵大笑。大多数人鼓掌叫好,还大声催促年轻女人继续。
她的屋子里会不会藏着十字弓?猎魔人不安地问。
有可能。诗人伸长脖子朝阳台看去,她屋子里有好些小摆设!看到那些裤子没?
留在这儿很不明智。你可以等她冷静了再回来。
活见鬼。丹德里恩面露苦相,先被恶语中伤,又被铜花盆砸脸,我可不想再回来了。我们短暂的关系就此结束。再等一会儿,等她把啊,诸神在上!不!薇丝普拉!别扔我的鲁特琴!
吟游诗人冲向前去,伸出双臂,当街扑倒,在乐器落地前的最后一刻接住了它。鲁特琴发出呻吟般的乐声。
呼!他站起来叹口气,还好接到了。一切顺利。杰洛特,我们走吧。我还有件貂毛领外套留在她那儿,不过算了,就当我付出的代价吧。我知道,她不可能把那件外套扔出来。
骗子!恶棍!金发女人大叫,站在阳台上往下吐口水,流氓!该死的恶棍!
她干吗这么激动?你做了什么蠢事,丹德里恩?
跟往常一样。吟游诗人耸耸肩,她希望我遵守一夫一妻制,可她自己却毫不犹豫地向整个世界炫耀其他男人的裤子。你听到她刚才的恶言恶语吗?看在诸神的分上,我睡过更好的女人,但我才不会当街炫耀呢。快走吧。
我们去哪儿?
你有什么想法?不去永恒之火神殿就行。去长矛洞穴吧。我需要放松一下。
猎魔人没有反对,他牵着马跟着丹德里恩,后者迈着坚定的步伐穿过一条窄巷。吟游诗人调调琴弦,拨几个音符试音,然后奏出一段带着颤音的低沉乐曲:

秋日气息空中弥漫,
风儿偷走我们的语言,
这样的事情天经地义,所以
别让钻石泪珠涌出你的双眼。

丹德里恩停下来。两个提菜篮的女孩从旁经过,他朝她们愉快地挥挥手。女孩咯咯地笑起来。
杰洛特,你怎么到诺维格瑞来了?
买补给:马具、各类用品,还有这件新夹克。猎魔人摸摸崭新的皮革夹克,觉得怎么样,丹德里恩?
你果然没什么时尚品位。吟游诗人扮了个鬼脸,拂去亮蓝色凹口翻领紧身上衣的泡泡袖上粘着的鸡毛,很高兴在诺维格瑞见到你,这儿是世界与文化的中心。文明人可以在这儿自由地呼吸!
还是到另一条街上自由呼吸吧。杰洛特提议。他看到一个赤脚大汉瞪着眼睛,正蹲在旁边的巷子里大便。
你那从不间断的讽刺真让人心烦。丹德里恩又扮个鬼脸,杰洛特,在诺维格瑞,有砖头砌的房子、石头铺的道路,有一座海港、许多仓库、四座水磨坊,还有许多屠宰场和锯木厂、一间大型尖头鞋作坊、许多优秀的公会和工匠、一家铸币厂、八家银行、十九家典当行、一栋规模惊人的城堡和警戒塔,还有各式各样的设施:一座断头台、一座带活板门的绞架、三十五家酒馆、一家戏院、一个动物园、一片集市和十二家妓院更有连我都数不清的神殿,总之很多。还有女人,杰洛特,体面的女人,梳起头发,抹了香水穿着绸缎、天鹅绒、丝绸、裙撑和缎带。啊,杰洛特!我文思泉涌了!

你的家园笼罩白雪,
冰霜覆盖河水与湖面。
这样的事情天经地义,所以
别让思念与悲伤笼罩你的脸。
你的新歌?
没错。取名为《冬》,但还没完成。都怪薇丝普拉,让我的脑袋乱糟糟的,什么句子都想不出来。顺便问一句,你跟叶妮芙怎么样了?
马马虎虎。
我懂了。
不,你不会懂的。话说回来,那间酒馆在哪儿?离这儿远吗?
绕过转角就到。好了,到了。看到招牌没?
看到了。
请接受我的致意!丹德里恩冲清扫楼梯的少女露骨地笑道,哦,亲爱的,有人告诉过你你有多可爱吗?
女孩脸颊绯红,紧紧握住手中的扫把。杰洛特以为她会用扫把痛打丹德里恩,可他错了。女孩回以微笑,用力眨眨眼。丹德里恩一如既往地假装没看见。
你们好!祝你们心情愉快,身体健康!丹德里恩大声说着,走进酒馆,鲁特琴奏出洪亮的音色,琴弦在拇指下欢快地跃动,丹德里恩大师这片土地上最知名的诗人光临了你粗鄙的店铺,酒馆老板!他想喝上一杯酒!你能否体会到我赐予你的莫大荣幸,你这老守财奴?
我能。老板从柜台后探出身子,无精打采地回答,很高兴再见到你,歌手大师。看到你遵守诺言,我真是太高兴了。你确实答应今早会来还清昨晚的欠账,而我却以为你是像平时一样说大话。我为自己感到惭愧。
不用为此折磨自己,好人儿。吟游诗人欢快地回答,因为我身上没钱,这个问题我们日后再谈。
不。老板冷冷地说,现在就谈。你已经没有信用可言了,诗人大师。别想连着敲诈我两次。
丹德里恩把鲁特琴挂到墙壁的钩子上,在桌旁坐下。他摘下帽子,一丝不苟地检查上面装饰的白鹭羽毛。
你有钱吗,杰洛特?他的语气带着一丝期待。
没有。我所有钱都花在夹克上了。
真可惜,真可惜。丹德里恩叹口气,看在瘟疫的分上,连个能招待我们的人都没有。酒馆老板啊,为什么今天你这儿如此冷清?
对常客来说,现在还太早。修理神殿的工人去干活了,工头也跟他们一起。
没有其他人了?
没有,除了尊贵的商人比伯威特,他正在包间吃早餐。
丹迪也在。丹德里恩愉快地说,你应该早点告诉我。杰洛特,跟我去包间看看。你认识半身人丹迪比伯威特吗?
不认识。
没关系,马上就能认识了。哦,哦!吟游诗人朝酒馆侧面走去,我的鼻子已经闻到洋葱汤的芬芳了,如此甜美。哟嗬!是我们!惊喜吧?
包间的中央支柱上挂着花环状的大蒜和晒干的药草,柱子底部的桌旁坐着个半身人,身穿淡黄绿色外套,一头卷发,右手拿把木汤勺,左手端只陶碗。半身人看到丹德里恩和杰洛特,吃惊地张大嘴巴,淡褐色的双眼因惊恐而睁大。
嗨,丹迪。丹德里恩挥挥帽子,愉快地说。
半身人还是一动不动,甚至没合上大张的嘴。杰洛特注意到他的手在微微颤抖,挂在汤匙上的洋葱也像钟摆一样晃来晃去。
你你你好,丹德里恩。他吞吞吐吐地打着招呼。
你在打嗝吗?要不我来吓吓你?你听着:有人在收费关卡那儿见到你老婆!她随时都会赶到!嘉德妮亚比伯威特就要来了!哈哈!
你真够蠢的,丹德里恩。半身人埋怨道。
丹德里恩再次大笑,顺手拨了两下琴弦。
老兄,你真该看看你刚才的表情:太白痴了。还有你看我们的眼神,好像我们长了角和尾巴似的。是不是猎魔人吓着你了嗯?你以为狩猎半身人的季节开始了?也许
别说了。杰洛特恼火地打断他,朝桌子走去,抱歉,朋友。丹德里恩刚刚经历一场悲剧,还没缓过来。他试图用玩笑遮掩他的悲伤、沮丧和不安。
先别说。半身人终于吞下勺子里的东西,让我猜猜:薇丝普拉把你赶出来了?对不对,丹德里恩?
我可不想跟你这样有吃有喝、却让朋友傻站着的人讨论私人问题。吟游诗人不等邀请,径直坐了下来。
半身人又喝了一勺汤,舔舔嘴唇上的奶酪。
是啊。他不太情愿地说,那就请坐吧。今天的菜是洋葱汤要来点儿吗?
原则上说,我从不这么早吃东西。丹德里恩高傲地回答,但既来之,则安之。当然了,不能干着嗓子吃嘿!老板!麻烦来点啤酒!要快!
一个女孩,长长的辫子垂到大腿,端着一碗汤和几杯酒进来了。杰洛特看着她嘴唇周围的软毛,不由心想:如果她记得闭上嘴,那该是两片多么漂亮的嘴唇啊。
林间的树精!丹德里恩抓住她的手,亲吻她的手掌,空中的精灵!幻象的仙子!双眼如湖水般碧蓝的圣女!就像拂晓一样美丽。你那微翕的嘴唇,令人心潮澎湃
把酒给他,快点儿。丹迪呻吟起来,不然他该惹麻烦了。
不会的,不会的。诗人向他保证,对不对,杰洛特?再也找不到比我们更安静的人了。商人大师,我是诗人和音乐家,而音乐能抚慰情绪。这位猎魔人只会对怪物构成威胁。我来介绍:这位是利维亚的杰洛特,令吸血妖鸟、狼人和它们的族类闻风丧胆的猎魔人。丹迪,你肯定听说过他!
久仰半身人用怀疑的目光看着猎魔人,那么,杰洛特大师,您为什么会来诺维格瑞呢?是不是出现了可怕的怪物?还是有人雇您来这儿呃,帮忙?
不。猎魔人微笑道,我只是来这儿散散心。
哦!丹迪紧张地回答,毛茸茸的脚丫在离地一尺的位置晃荡,那就好
好什么?丹德里恩喝了一勺汤,又喝了口酒,你愿意资助我们吗,比伯威特?帮我们付账,好吗?现在正是时候。我们打算在长矛洞穴小醉一番,然后去西番莲那家妓院相当棒,就是价钱高了点儿。那儿能找到半精灵,甚至纯种精灵。所以我们需要个赞助人。
什么人?
帮忙付账的人。
我猜也是。丹迪嘟囔道,抱歉,但我跟人约好要谈生意,也没那么多闲钱。另外,西番莲不接待非人生物。
那我们算什么?谷仓猫头鹰?哈,我明白了!那儿不接待半身人。是啊,你说得对,丹迪。这儿可是世界之都诺维格瑞啊。
是啊半身人又看了眼猎魔人,紧抿嘴唇,我要走了我跟人有约
包间的门突然被撞开。进房间的人正是丹迪比伯威特!
诸神在上!丹德里恩惊叫起来。
站在门口的半身人跟坐在桌边的半身人简直一模一样。唯一的不同是桌边的干干净净,新来的则脏兮兮,衣衫凌乱破旧。
终于找到你了,你这狗娘养的。脏兮兮的半身人大吼,卑鄙的小偷!
他那整洁的孪生兄弟猛然站起,撞倒了凳子,餐具散落一地。杰洛特立刻作出反应:他抓起椅子上的剑,用和剑鞘相连的肩带抽中比伯威特的脖子。半身人倒在地上,顺势一滚,从丹德里恩胯下钻过,企图爬向门口。他的四肢开始延展,最后像蜘蛛腿那么长。见到这一幕,衣衫褴褛的丹迪比伯威特叫骂着向后跳去,砰的一声撞到身后的木头隔板。杰洛特拔剑出鞘,把挡路的椅子踢到一旁,朝干净点的丹迪比伯威特追去。后者除了背心的颜色,已经同真正的丹迪比伯威特没有任何相似之处。他像蚱蜢一样越过门槛,闯进酒馆大厅,跟半张着嘴的女孩撞个满怀。看到他长长的双腿和模糊的身躯,女孩张大嘴巴,发出几乎能撕碎耳膜的尖叫。杰洛特趁机在大厅中部追上那家伙,老练地踢中它的膝盖,将它放倒。
小兄弟,别动。他用剑尖抵住怪物的脖子,咬牙切齿地警告道,一动也别动。
什么情况?酒馆老板举着铲子冲过来,大喊道,怎么了?守卫!奥波丝图安提,快去叫守卫!
不!那家伙大叫着平躺在地,身体变得更加怪异,求求你,不要!
犯不着惊动守卫。衣衫褴褛的半身人跑出包间,赞同道,按住那个女孩,丹德里恩!
尽管事出突然,吟游诗人还是按住了尖叫不止的奥波丝图安提,下手的位置十分巧妙。女孩倒在他脚边,叫喊不停。
没事了,老板。丹迪比伯威特喘着粗气说,私人恩怨而已,没必要麻烦守卫。我会赔偿损失
看来没什么损失。酒馆老板四下张望一圈。
很快就会有了。大肚皮的半身人续道,我要把他揍出屎来瞧好了!我会打到他连家都不记得。我要让他痛得一辈子都忘不掉。我们会把所有东西打得稀烂。
双腿细长、像泥浆一样摊在地上的假丹迪比伯威特可怜巴巴地抽泣起来。
想都别想。老板冷冷地说,眨眨眼睛,扬起手中的铲子,半身人阁下,想打架就去街上或院子里,别在这儿,不然我喊守卫了。我说到做到。不过这可是头怪物啊!
老板阁下,杰洛特不紧不慢地说,剑尖依然抵着怪物的脖颈,冷静。没人会弄坏这儿的东西,你也不会有任何损失。局面已经控制住了。我是个猎魔人。正如你所见,怪物已经被制伏了。但这确实是私人恩怨,我建议找个包间安静解决。丹德里恩,放开女孩,到这儿来。我的包里有根银锁链,用它绑住这位和蔼的陌生人的胳膊:记得把手肘绑在身后。小兄弟,别动。
怪物轻声哭泣起来。
好了,杰洛特。丹德里恩说,绑好了。我们进包间。还有你,老板,你还站着干吗?我叫了酒,你应该一杯接一杯地端上来,直到我叫水为止。
杰洛特把捆好的怪物推到包间,让它靠柱子坐下。丹迪比伯威特也坐下来,狠狠地盯着它。
瞧瞧,多恐怖啊。半身人说,看着就像发酵的面团。丹德里恩,瞧瞧他的鼻子,好像随时都能掉下来。狗娘养的,他的耳朵就像我岳母下葬前的样子。哈!
等等,等等。丹德里恩呻吟起来,你你真是比伯威特?啊,当然,很明显。但就几分钟前,靠着柱子的东西也是你的样子。如果我没看错的话。杰洛特!现在所有目光都集中到你身上了,猎魔人。看在地狱里所有魔鬼的分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是什么东西?
拟态怪。
你才拟态怪。怪物皱起鼻子,从喉咙里吐出话来,我不是拟态怪,我是变形怪。我的名字是特里科朗格瑞文克勒托特,外号水闸,朋友们叫我嘟嘟。
叫你再嘟嘟,你这婊子养的!丹迪大喊着挥起拳头,小贼,你把我的马弄哪儿去了?
先生们,酒馆老板进来了,他端着酒壶,臂弯里抱着几只酒杯,你们答应过会安静地解决。
哦,酒!半身人喃喃道,看在瘟疫的分上,我快渴死了,也快饿死了!
我也想喝点什么。特里科朗格瑞文克勒托特说。
没人搭理他。
那是什么玩意儿?老板看着一见到酒就伸长舌头的怪物,问道,各位先生,那到底是什么?
拟态怪。猎魔人回答,不理睬怪物的鬼脸,它有很多别名:易形怪、二重身、模仿怪,或者他对自己的称呼:变形怪。
易形怪!酒馆老板惊呼道,在这儿?诺维格瑞?我的酒馆里?我得赶紧把守卫找来!还有牧师!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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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渣!没用的歌手!骗子!”
杰洛特的好奇心被激起,牵着母马走向巷子的角落。没等他找到尖叫声的来源,又有玻璃碎裂声响起。一罐樱桃果酱,他心想,应该是什么人从很高的地方或用很大力气扔出一罐樱桃果酱的声音。他突然想起了叶妮芙。他们在一起时,每次发火,她也会这样乱丢顾客送给她的果酱。叶妮芙对制作果酱一窍不通:她在这个领域的魔法技艺还相当稚嫩。
巷子转角聚起一大群看客,就在一栋漆成粉色的狭小房屋旁。一个年轻的金发女人穿着睡衣,站在摆放鲜花的屋顶露台上,朝下张望,柔美的肩部曲线在紧身胸衣的褶边下若隐若现。她抓起一只花盆,正准备往下丢。
底下那个瘦削男人的橄榄色帽子上装饰着一支羽毛。他像山羊一样向后跳去,勉强躲开了花盆,后者在他面前碎成了一千片。
“求你了,薇丝普拉。”他大喊,“别信他们的话!我对你很忠诚!若我撒谎,我情愿死在当场!”
“无赖!魔鬼!流氓!”丰满的金发女郎大吼着跑进屋子,无疑是去寻找新弹药了。
“喂,丹德里恩!”猎魔人高声道,引着顽固的坐骑朝战场走去,“你还好吗?发生了什么事?”
“一切都好。”吟游诗人微笑着回答,“跟平常一样。你好啊,杰洛特。你在这儿做什么?看在瘟疫的分上,当心!”
锡茶杯呼啸着划破空气,哐啷一声砸到铺路石上。丹德里恩伸手捡起,端详一下损坏情况,随手丢进水沟。
“拿好你的衣服。”金发女人大喊,睡衣花边在丰满的胸前不停摆荡,“别让我再看到你!永远别再来了,你这废物乐师!”
“这不是我的。”丹德里恩从地上捡起一条五颜六色的裤子,惊讶地说,“我这辈子从没穿过这样的裤子。”
“滚!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你……你……你想知道你在床上的表现吗?一无是处!听到没?一无是处!你听到没?大家都听到没?”
又一个花盆砸碎在地上,干燥的植株掠过空气,丹德里恩差点没躲开。一个铜花盆,容量至少两个半加仑,沿同样的轨迹盘旋飞下。旁观人群纷纷退开,爆出一阵大笑。大多数人鼓掌叫好,还大声催促年轻女人继续。
“她的屋子里会不会藏着十字弓?”猎魔人不安地问。
“有可能。”诗人伸长脖子朝阳台看去,“她屋子里有好些小摆设!看到那些裤子没?”
“留在这儿很不明智。你可以等她冷静了再回来。”
“活见鬼。”丹德里恩面露苦相,“先被恶语中伤,又被铜花盆砸脸,我可不想再回来了。我们短暂的关系就此结束。再等一会儿,等她把……啊,诸神在上!不!薇丝普拉!别扔我的鲁特琴!”
吟游诗人冲向前去,伸出双臂,当街扑倒,在乐器落地前的后一刻接住了它。鲁特琴发出呻吟般的乐声。
“呼!”他站起来叹口气,“还好接到了。一切顺利。杰洛特,我们走吧。我还有件貂毛领外套留在她那儿,不过算了,就当我付出的代价吧。我知道,她不可能把那件外套扔出来。”
“骗子!恶棍!”金发女人大叫,站在阳台上往下吐口水,“流氓!该死的恶棍!”
“她干吗这么激动?你做了什么蠢事,丹德里恩?”
“跟往常一样。”吟游诗人耸耸肩,“她希望我遵守一夫一妻制,可她自己却毫不犹豫地向整个世界炫耀其他男人的裤子。你听到她刚才的恶言恶语吗?看在诸神的分上,我睡过更好的女人,但我才不会当街炫耀呢。快走吧。”
“我们去哪儿?”
“你有什么想法?不去永恒之火神殿就行。去‘长矛洞穴’吧。我需要放松一下。”
猎魔人没有反对,他牵着马跟着丹德里恩,后者迈着坚定的步伐穿过一条窄巷。吟游诗人调调琴弦,拨几个音符试音,然后奏出一段带着颤音的低沉乐曲:

秋日气息空中弥漫,
风儿偷走我们的语言,
这样的事情天经地义,所以
别让钻石泪珠涌出你的双眼。

丹德里恩停下来。两个提菜篮的女孩从旁经过,他朝她们愉快地挥挥手。女孩咯咯地笑起来。
“杰洛特,你怎么到诺维格瑞来了?”
“买补给:马具、各类用品,还有这件新夹克。”猎魔人摸摸崭新的皮革夹克,“觉得怎么样,丹德里恩?”
“你果然没什么时尚品位。”吟游诗人扮了个鬼脸,拂去亮蓝色凹口翻领紧身上衣的泡泡袖上粘着的鸡毛,“很高兴在诺维格瑞见到你,这儿是世界与文化的中心。文明人可以在这儿自由地呼吸!”
“还是到另一条街上自由呼吸吧。”杰洛特提议。他看到一个赤脚大汉瞪着眼睛,正蹲在旁边的巷子里大便。
“你那从不间断的讽刺真让人心烦。”丹德里恩又扮个鬼脸,“杰洛特,在诺维格瑞,有砖头砌的房子、石头铺的道路,有一座海港、许多仓库、四座水磨坊,还有许多屠宰场和锯木厂、一间大型尖头鞋作坊、许多优秀的公会和工匠、一家铸币厂、八家银行、十九家典当行、一栋规模惊人的城堡和警戒塔,还有各式各样的设施:一座断头台、一座带活板门的绞架、三十五家酒馆、一家戏院、一个动物园、一片集市和十二家妓院……更有连我都数不清的神殿,总之很多。还有女人,杰洛特,体面的女人,梳起头发,抹了香水……穿着绸缎、天鹅绒、丝绸、裙撑和缎带。啊,杰洛特!我文思泉涌了!”

你的家园笼罩白雪,
冰霜覆盖河水与湖面。
这样的事情天经地义,所以
别让思念与悲伤笼罩你的脸。
“你的新歌?”
“没错。取名为《冬》,但还没完成。都怪薇丝普拉,让我的脑袋乱糟糟的,什么句子都想不出来。顺便问一句,你跟叶妮芙怎么样了?”
“马马虎虎。”
“我懂了。”
“不,你不会懂的。话说回来,那间酒馆在哪儿?离这儿远吗?”
“绕过转角就到。好了,到了。看到招牌没?”
“看到了。”
“请接受我的致意!”丹德里恩冲清扫楼梯的少女露骨地笑道,“哦,亲爱的,有人告诉过你你有多可爱吗?”
女孩脸颊绯红,紧紧握住手中的扫把。杰洛特以为她会用扫把痛打丹德里恩,可他错了。女孩回以微笑,用力眨眨眼。丹德里恩一如既往地假装没看见。
“你们好!祝你们心情愉快,身体健康!”丹德里恩大声说着,走进酒馆,鲁特琴奏出洪亮的音色,琴弦在拇指下欢快地跃动,“丹德里恩大师——这片土地上知名的诗人——光临了你粗鄙的店铺,酒馆老板!他想喝上一杯酒!你能否体会到我赐予你的莫大荣幸,你这老守财奴?”
“我能。”老板从柜台后探出身子,无精打采地回答,“很高兴再见到你,歌手大师。看到你遵守诺言,我真是太高兴了。你确实答应今早会来还清昨晚的欠账,而我却以为你是像平时一样说大话。我为自己感到惭愧。”
“不用为此折磨自己,好人儿。”吟游诗人欢快地回答,“因为我身上没钱,这个问题我们日后再谈。”
“不。”老板冷冷地说,“现在就谈。你已经没有信用可言了,诗人大师。别想连着敲诈我两次。”
丹德里恩把鲁特琴挂到墙壁的钩子上,在桌旁坐下。他摘下帽子,一丝不苟地检查上面装饰的白鹭羽毛。
“你有钱吗,杰洛特?”他的语气带着一丝期待。
“没有。我所有钱都花在夹克上了。”
“真可惜,真可惜。”丹德里恩叹口气,“看在瘟疫的分上,连个能招待我们的人都没有。酒馆老板啊,为什么今天你这儿如此冷清?”
“对常客来说,现在还太早。修理神殿的工人去干活了,工头也跟他们一起。”
“没有其他人了?”
“没有,除了尊贵的商人比伯威特,他正在包间吃早餐。”
“丹迪也在。”丹德里恩愉快地说,“你应该早点告诉我。杰洛特,跟我去包间看看。你认识半身人丹迪·比伯威特吗?”
“不认识。”
“没关系,马上就能认识了。哦,哦!”吟游诗人朝酒馆侧面走去,“我的鼻子已经闻到洋葱汤的芬芳了,如此甜美。哟嗬!是我们!惊喜吧?”
包间的中央支柱上挂着花环状的大蒜和晒干的药草,柱子底部的桌旁坐着个半身人,身穿淡黄绿色外套,一头卷发,右手拿把木汤勺,左手端只陶碗。半身人看到丹德里恩和杰洛特,吃惊地张大嘴巴,淡褐色的双眼因惊恐而睁大。
“嗨,丹迪。”丹德里恩挥挥帽子,愉快地说。
半身人还是一动不动,甚至没合上大张的嘴。杰洛特注意到他的手在微微颤抖,挂在汤匙上的洋葱也像钟摆一样晃来晃去。
“你……你……你好,丹德里恩。”他吞吞吐吐地打着招呼。
“你在打嗝吗?要不我来吓吓你?你听着:有人在收费关卡那儿见到你老婆!她随时都会赶到!嘉德妮亚·比伯威特就要来了!哈哈!”
“你真够蠢的,丹德里恩。”半身人埋怨道。
丹德里恩再次大笑,顺手拨了两下琴弦。
“老兄,你真该看看你刚才的表情:太白痴了。还有你看我们的眼神,好像我们长了角和尾巴似的。是不是猎魔人吓着你了……嗯?你以为狩猎半身人的季节开始了?也许……”
“别说了。”杰洛特恼火地打断他,朝桌子走去,“抱歉,朋友。丹德里恩刚刚经历一场悲剧,还没缓过来。他试图用玩笑遮掩他的悲伤、沮丧和不安。”
“先别说。”半身人终于吞下勺子里的东西,“让我猜猜:薇丝普拉把你赶出来了?对不对,丹德里恩?”
“我可不想跟你这样有吃有喝、却让朋友傻站着的人讨论私人问题。”吟游诗人不等邀请,径直坐了下来。
半身人又喝了一勺汤,舔舔嘴唇上的奶酪。
“是啊。”他不太情愿地说,“那就请坐吧。今天的菜是洋葱汤……要来点儿吗?”
“原则上说,我从不这么早吃东西。”丹德里恩高傲地回答,“但既来之,则安之。当然了,不能干着嗓子吃……嘿!老板!麻烦来点啤酒!要快!”
一个女孩,长长的辫子垂到大腿,端着一碗汤和几杯酒进来了。杰洛特看着她嘴唇周围的软毛,不由心想:如果她记得闭上嘴,那该是两片多么漂亮的嘴唇啊。
“林间的树精!”丹德里恩抓住她的手,亲吻她的手掌,“空中的精灵!幻象的仙子!双眼如湖水般碧蓝的圣女!就像拂晓一样美丽。你那微翕的嘴唇,令人心潮澎湃……”
“把酒给他,快点儿。”丹迪呻吟起来,“不然他该惹麻烦了。”
“不会的,不会的。”诗人向他保证,“对不对,杰洛特?再也找不到比我们更安静的人了。商人大师,我是诗人和音乐家,而音乐能抚慰情绪。这位猎魔人只会对怪物构成威胁。我来介绍:这位是利维亚的杰洛特,令吸血妖鸟、狼人和它们的族类闻风丧胆的猎魔人。丹迪,你肯定听说过他!”
“久仰……”半身人用怀疑的目光看着猎魔人,“那么,杰洛特大师,您为什么会来诺维格瑞呢?是不是出现了可怕的怪物?还是有人雇您来这儿……呃,帮忙?”
“不。”猎魔人微笑道,“我只是来这儿散散心。”
“哦!”丹迪紧张地回答,毛茸茸的脚丫在离地一尺的位置晃荡,“那就好……”
“好什么?”丹德里恩喝了一勺汤,又喝了口酒,“你愿意资助我们吗,比伯威特?帮我们付账,好吗?现在正是时候。我们打算在‘长矛洞穴’小醉一番,然后去‘西番莲’——那家妓院相当棒,就是价钱高了点儿。那儿能找到半精灵,甚至纯种精灵。所以我们需要个赞助人。”
“什么人?”
“帮忙付账的人。”
“我猜也是。”丹迪嘟囔道,“抱歉,但我跟人约好要谈生意,也没那么多闲钱。另外,‘西番莲’不接待非人生物。”
“那我们算什么?谷仓猫头鹰?哈,我明白了!那儿不接待半身人。是啊,你说得对,丹迪。这儿可是世界之都诺维格瑞啊。”
“是啊……”半身人又看了眼猎魔人,紧抿嘴唇,“我要走了……我跟人有约……”
包间的门突然被撞开。进房间的人……正是丹迪·比伯威特!
“诸神在上!”丹德里恩惊叫起来。
站在门口的半身人跟坐在桌边的半身人简直一模一样。的不同是桌边的干干净净,新来的则脏兮兮,衣衫凌乱破旧。
“终于找到你了,你这狗娘养的。”脏兮兮的半身人大吼,“卑鄙的小偷!”
他那整洁的孪生兄弟猛然站起,撞倒了凳子,餐具散落一地。杰洛特立刻作出反应:他抓起椅子上的剑,用和剑鞘相连的肩带抽中比伯威特的脖子。半身人倒在地上,顺势一滚,从丹德里恩胯下钻过,企图爬向门口。他的四肢开始延展,后像蜘蛛腿那么长。见到这一幕,衣衫褴褛的丹迪·比伯威特叫骂着向后跳去,砰的一声撞到身后的木头隔板。杰洛特拔剑出鞘,把挡路的椅子踢到一旁,朝干净点的丹迪·比伯威特追去。后者除了背心的颜色,已经同真正的丹迪·比伯威特没有任何相似之处。他像蚱蜢一样越过门槛,闯进酒馆大厅,跟半张着嘴的女孩撞个满怀。看到他长长的双腿和模糊的身躯,女孩张大嘴巴,发出几乎能撕碎耳膜的尖叫。杰洛特趁机在大厅中部追上那家伙,老练地踢中它的膝盖,将它放倒。
“小兄弟,别动。”他用剑尖抵住怪物的脖子,咬牙切齿地警告道,“一动也别动。”
“什么情况?”酒馆老板举着铲子冲过来,大喊道,“怎么了?守卫!奥波丝图安提,快去叫守卫!”
“不!”那家伙大叫着平躺在地,身体变得更加怪异,“求求你,不要!”
“犯不着惊动守卫。”衣衫褴褛的半身人跑出包间,赞同道,“按住那个女孩,丹德里恩!”
尽管事出突然,吟游诗人还是按住了尖叫不止的奥波丝图安提,下手的位置十分巧妙。女孩倒在他脚边,叫喊不停。
“没事了,老板。”丹迪·比伯威特喘着粗气说,“私人恩怨而已,没必要麻烦守卫。我会赔偿损失……”
“看来没什么损失。”酒馆老板四下张望一圈。
“很快就会有了。”大肚皮的半身人续道,“我要把他揍出屎来……瞧好了!我会打到他连家都不记得。我要让他痛得一辈子都忘不掉。我们会把所有东西打得稀烂。”
双腿细长、像泥浆一样摊在地上的假丹迪·比伯威特可怜巴巴地抽泣起来。
“想都别想。”老板冷冷地说,眨眨眼睛,扬起手中的铲子,“半身人阁下,想打架就去街上或院子里,别在这儿,不然我喊守卫了。我说到做到。不过……这可是头怪物啊!”
“老板阁下,”杰洛特不紧不慢地说,剑尖依然抵着怪物的脖颈,“冷静。没人会弄坏这儿的东西,你也不会有任何损失。局面已经控制住了。我是个猎魔人。正如你所见,怪物已经被制伏了。但这确实是私人恩怨,我建议找个包间安静解决。丹德里恩,放开女孩,到这儿来。我的包里有根银锁链,用它绑住这位和蔼的陌生人的胳膊:记得把手肘绑在身后。小兄弟,别动。”
怪物轻声哭泣起来。
“好了,杰洛特。”丹德里恩说,“绑好了。我们进包间。还有你,老板,你还站着干吗?我叫了酒,你应该一杯接一杯地端上来,直到我叫水为止。”
杰洛特把捆好的怪物推到包间,让它靠柱子坐下。丹迪·比伯威特也坐下来,狠狠地盯着它。
“瞧瞧,多恐怖啊。”半身人说,“看着就像发酵的面团。丹德里恩,瞧瞧他的鼻子,好像随时都能掉下来。狗娘养的,他的耳朵就像我岳母下葬前的样子。哈!”
“等等,等等。”丹德里恩呻吟起来,“你……你真是比伯威特?啊,当然,很明显。但就几分钟前,靠着柱子的东西也是你的样子。如果我没看错的话。杰洛特!现在所有目光都集中到你身上了,猎魔人。看在地狱里所有魔鬼的分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是什么东西?”
“拟态怪。”
“你才拟态怪。”怪物皱起鼻子,从喉咙里吐出话来,“我不是拟态怪,我是变形怪。我的名字是特里科·朗格瑞文克·勒托特,外号‘水闸’,朋友们叫我嘟嘟。”
“叫你再嘟嘟,你这婊子养的!”丹迪大喊着挥起拳头,“小贼,你把我的马弄哪儿去了?”
“先生们,”酒馆老板进来了,他端着酒壶,臂弯里抱着几只酒杯,“你们答应过会安静地解决。”
“哦,酒!”半身人喃喃道,“看在瘟疫的分上,我快渴死了,也快饿死了!”
“我也想喝点什么。”特里科·朗格瑞文克·勒托特说。
没人搭理他。
“那是什么玩意儿?”老板看着一见到酒就伸长舌头的怪物,问道,“各位先生,那到底是什么?”
“拟态怪。”猎魔人回答,不理睬怪物的鬼脸,“它有很多别名:易形怪、二重身、模仿怪,或者他对自己的称呼:变形怪。”
“易形怪!”酒馆老板惊呼道,“在这儿?诺维格瑞?我的酒馆里?我得赶紧把守卫找来!还有牧师!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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