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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知名散文家龙仁青的散文全新作品集。一部再现青藏细节的“故乡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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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青藏的细节》是青海知名作家龙仁青的一部散文集,收录了《低翔》《金露梅,银露梅》《小鸟记》《布衣歌者》《丁香花与石榴籽的城市》等散文作品。龙仁青的散文视角独特,具有浓厚的藏地特色,文字真挚、纯净,有较高的可读性。从可可西里、金银滩草原到青海湖,从藏羚羊、小山雀到百灵鸟,从丁香到绿绒蒿,“我”在家乡的草原上行走、观察、体验、生活,以饱含深情的目光,追寻和记录青藏大地上独特的文化传统,以及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生活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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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龙仁青 ,汉藏双语作家、翻译家。先后在《人民文学》《中国作家》《收获》《十月》《民族文学》等报刊发表原创、翻译作品300余万字,作品多次被《小说选刊》《小说月报》《散文选刊》《散文海外版》等转载,入选多个年度选本及学生辅导教材、试卷等。出版《咖啡与酸奶》《孔雀翎上的雪峰》等作品30余部,曾获全国少数民族文学创作“骏马奖”、中国汉语文学“女评委”大奖、三毛散文奖、冰心散文奖、青海省文学艺术奖等。有作品被译为英、意、日、阿等文。中国作协会员,中国林业文联生态作协副主席,青海省自然文学协会会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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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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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 录
低翔 / 001
金露梅,银露梅 / 018
西藏:秋天的五种元素 / 026
布衣歌者 / 050
丁香花与石榴籽的城市 / 076
一场婚礼 / 093
从山宗到水源 / 113
绿绒蒿的前世今生 / 126
那一抹海天之蓝 / 140
一只鸟儿的名字 / 155
雪莲花的另一侧 / 177
茉莉为远客 / 196
他乡故知是麻雀 / 212
鸟雀记 / 229
三江源的最佳状态 / 238
一朵格桑 / 2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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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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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 翔 那是2021年5月。怒风止息,间或的落雪中夹杂着雨滴,空气里开始有了湿漉漉的水汽。大地挣扎着,试图摆脱冬的桎梏,春天正以不动声色的隐忍一点点地侵蚀着寒冷。向阳背风的草坡上,随处都能看到细弱的草芽已经冒出针尖大小的一点嫩绿,顽强地顶破了覆盖在它们身上正在慢慢消融的冰雪。那是春在发声,它向冬季宣称着这个季节的所有权。平均海拔4500米以上的可可西里也逐渐向暖,冰雪天气已经基本接近尾声,每每到了午时,强烈的阳光照在身上,甚至会有微微的灼热感。然而,沼泽地里的冻土依然坚挺着它寒冰的脊梁,保持着冬季赋予它的硬度。这个季节,是最适于走进可可西里的季节——冻土下的泥泞尚未来得及融化,气温已经开始向人们能够承受的方向好转。5月16日,可可西里森林公安适时组成了一支5人巡山队,准备进入可可西里开展一次穿越可可西里的巡山活动。临行前,他们邀请我和藏族导演万玛才旦加入这个团队,跟随他们一起完成这次巡山任务。 我们欣然接受了邀请,即刻开始做好了进入可可西里前的准备,等待着随时出发。 自从接到邀请,我心里就装满了期待和兴奋,一直按捺着发朋友圈向别人炫耀的冲动,直到我们和巡山队员在格尔木会合,经过一天的适应性训练,前往索南达杰自然保护站,路经海拔4768米,树立着杰桑·索南达杰雕像的昆仑山口时,为我们驾驶巡山队专用皮卡车的巡山队员把车停了下来。我们下了车,向着那座石头的雕像行注目礼,并以雕像和昆仑山口海拔标示牌为背景,在这里合影留念。乘着这里还有网络信号,我即刻把照片发到了微信朋友圈里,宣称我们的可可西里巡山之旅从此开始。朋友圈立刻引起朋友们的点赞和评论,有一位北京的作家朋友给我留言说,你要去可可西里“打鸟”吗? “打鸟”是近年来热衷于野生鸟类摄影的爱好者对他们这一行为的专用名词。近年来我也购置了单反相机和长焦镜头,跟随几位摄影爱好者经常去“打鸟”,并把拍摄的图片发到微信朋友圈展示,让朋友们以为我所有的户外行为都与“打鸟”有关。看着朋友的询问,我不由得笑了。进入可可西里,何止是去“打鸟”这么简单啊,在这里,高寒与海拔能让人们体验极限生存的挑战,激励人们面对自然的勇气。在这里,未经人类踩踏的原始土地能让人们享受回归自然的自由与乐趣。这里更是野生动物的天堂,藏羚羊、野牦牛、藏野驴,甚至雪豹、棕熊等大型野生动物在这里出没,随时可以看到。当然,作为爱上了“打鸟”的摄影爱好者,行前我也做了一些功课,知道可可西里虽然高寒,却也是秃鹫、大、藏雪鸡、大天鹅等珍稀野生鸟类栖息驻足的地方。藏族民间还有个说法:每每到了藏羚羊产崽的季节,也是斑头雁飞越喜马拉雅山南迁的时刻,当怀孕的母藏羚羊一群群地在可可西里卓乃湖岸畔聚集的时候,斑头雁们也一群群地飞到这里来,它们是来啄食母藏羚羊生产后的胎盘的。据说,藏羚羊胎盘营养极其丰富,斑头雁正是因为啄食了藏羚羊胎盘,补充了体力,聚集了能量,它们的双翅才有了飞越喜马拉雅山的爆发力。在进入可可西里之前,我就在想,如果能够拍到藏羚羊与斑头雁同框的画面,那肯定能为这次的可可西里之行增添一抹不虚此行的色彩。抱着这样的奢望,从进入可可西里的那一刻起,我就睁着一双探寻的眼睛,四处张望着,不想错过任何一个飞翔的翅影。 6652.png 到了索南达杰自然保护站,可可西里巡山之旅就正式开始了。 索南达杰自然保护站,坐落在从青藏公路进入可可西里边缘的路口。我们到达的时候,太阳还没有落山,阳光呈现出温暖的橙色,把整个儿保护站包裹在一片宁静的暖色调里。管护站前方,树立着一块纹刻着“索南达杰自然保护站”的石碑,石碑一侧是一座藏羚羊的雕像,雕像以简约明快的线条勾勒出了一只昂扬着双角的藏羚羊形象,阳光照在雕像上,在藏羚羊高高扬起直插云天的双角顶端形成了一个高光点,宛若一颗耀眼的星星,熠熠夺目。我正在打量这座藏羚羊雕像时,忽然听到几声麻雀的啁啾声,随之,几只麻雀从藏羚羊雕塑的一侧飞过。看着它们稍纵即逝的翅影,我心里不由得感叹起来:这种小巧的鸟儿,生来与人类共相厮守,即便在这海拔4500米的高地,它们依然追随着人类来到了这里,以它们轻巧的飞翔和尖细的鸣叫陪伴着人类。几位森林警察长年累月守护在这里,让这片荒芜的地方有了一丝烟火之气,这也是这些麻雀们飞来陪伴他们的原因。当时,我手上提着照相机,看到飞过的麻雀,我却没有去拍摄它们——如果是见了其他的鸟,我提着相机的手就会条件反射地举起来,但麻雀太稀松平常了,平常到我们经常对它们熟视无睹——几年前,我曾写过一篇文字,题目是《他乡故知是麻雀》,发表在当年的《人民文学》。我在这篇文字中这样写道:他乡遇故知,被说成是人生快事。但很多时候,这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但麻雀却是个例外,只要你用心,在别人的地方,你一定会在他乡看到就像是从自己家乡飞来的麻雀,听到它们熟悉的鸣唱。事实也的确如此。 虽然没有拍下这些麻雀,但它们却是我们进入可可西里之后,我看到的第一种鸟儿。 我们在保护站休整了一夜,第二天清晨,吃过简单的早餐,我们便出发了。索南达杰自然保护站是此行唯一有手机信号的地方,这也就意味着,从这天开始,我们将以一种与这个世界“失联”的状态,行进在可可西里之中。我心里反而期待着这一刻的到来,或许,当手机信号消失,那些每一天伴随着人们的纷扰与烦乱也随之离自己远去,一个独属于自己的清净世界就会出现在眼前。而这次可可西里穿越之旅,也真正让我享受到了这样的安宁和沉静。 我在可可西里看到的第二种鸟,是一只地山雀。 那一天,我们离开索南达杰自然保护站,向着下一站库赛湖自然保护站出发,在到达库赛湖自然保护站之前,远远就看到了波光粼粼的库赛湖。这是一片荡漾在可可西里腹地的小湖泊,伴随着春天的来临,这片小湖正在“开湖”,湖面上的寒冰在激荡的春风的劲吹下不断龟裂,破碎的冰块又被春风吹到了湖岸,挤挤挨挨地堆积在一起,形成了高大的冰墙,十分壮观。在这里,巡山队员发现了一头野牦牛的残骸,便停下车,前往查看。虽然,可可西里的枪声已经消失了十多年,巡山队员们依然保持着高度的警惕,一旦发现异常,便会第一时间进行处置。经过仔细查看,他们确认这是一头年老而亡的野牦牛,它在自己的最后时刻,艰难地爬到了一个高处,静静地死在那里,它的残骸是被这里的狼群从山上拖拽到了这里,并被它们不断啃食,能够食用的东西所剩无几。我们也跟随巡山队员一同查看,等他们得出结论正准备上车离开时,忽然发现一只野狼朝着我们跑了过来。它以百米速度径直冲向我们,在离我们十几米远的地方忽然停下来,只停了几秒钟,便开始围着我们绕圈跑动起来,就像是一名长跑运动员,围着操场匀速跑动着。我急忙拿出相机,对着野狼不断按下快门,在我的长焦镜头里,这只野狼近在咫尺,整个儿装满了画面,它犀利凶狠的目光以及身上随风翻滚的狼毛,都毫发毕现,看得清清楚楚。巡山队员对这样的场面似乎习以为常,他们轻松地说笑着,观察着那只野狼,并很快发现,离我们所在位置不远,半只牛腿被埋在湖岸上的细沙之中——原来,这只野狼在这里储藏了它的食物,我们无意中站在了它储藏食物的地方,它认为我们要与它争夺食物,便跑过来保护它的食物了。巡山队员们发现这一情况,哈哈大笑着,善解“狼”意地招呼大家上了车,离开这块地方,开出几百米后,又停下车来,远远地观察着那只野狼,并让我抓紧时间拍摄。那只野狼看着我们离开,似乎放下了悬着的心,它并不急于去处置那只牛腿,而是侧身站在埋藏牛腿的地方,扭头看看我们,便向着与我们相反的方向跑远了,不大一会儿就消失在了一道沙梁的背后。 我就是在这时候发现那只地山雀的。它正在一片草丛里认真地啄食着碎草和草籽,只见它的尾巴高高翘起,小小的鸟头快速地起伏着,忽上忽下,执着而专注。我端着相机,一点点地向它靠近。它很快就发现了我,暂时停下不断起伏着的头颅,看着我,并发出短促的鸣叫,向我提出了警告。我停下来,有意不去看它,它便很快恢复了常态,接着开始认真地啄食起来,似乎不再在意我的存在了。乘着这个空当,我再次向它靠近了一些,匍匐在地上,在离它不到10米远的地方,拍下了它勤奋觅食的可爱样子。 地山雀是青藏高原常见的鸟儿,曾经一度,它被动物学界称作褐背拟地鸦,近年的研究确认它是“山雀”属而非“鸦”属,所以又更名叫地山雀了。地山雀在青海当地被称为“土钻钻”,这是因为它有一只细长又尖锐的鸟喙,有着超强的挖洞能力。进入春天,地山雀开始筑巢哺育后代,它们便开始四处挖洞,牧民的屋墙和羊圈基本是用黏土夯成的,由于相对松软,成为它们挖洞的首选。它们挖洞,是为了筑巢,却又掌握不好分寸,经常把墙面挖穿,一面新夯的土墙,往往被它们弄得千疮百孔。所以它们在牧民居住地附近是不太受欢迎的。记得小时候,到了春天,冻土解冻,各家各户就开始修理屋墙和羊圈,指派给我们这些半大小孩的任务,就是守在新修的土墙跟前,驱赶地山雀,防止它们在刚刚夯起的土墙上挖洞。我们经常是防不胜防,稍不留神,让它们乘虚而入,在新夯的土墙上挖出洞来,遭到大人的一顿大骂。 或许是人们对它们的不待见,让它们在人们居住地附近没有安身之地,它们便走进了荒野。在可可西里边缘,这里的牧民把地山雀叫作“夏嘎”,意思是喜欢吃肉的鸟儿。这个名字,是熟知它的习性的牧民们赋予它的一个绰号——在可可西里,一些大型动物因为老死或被肉食动物捕杀,最先处理这些硕大的动物残骸的,是野狼、棕熊等猛兽,其次便是秃鹫、胡兀鹫等猛禽,而把这些残骸收拾得干干净净,除了骨架,没有留下任何残渣的,便是地山雀,它们成为这片荒野大地真正意义上的入殓师和清洁工。 那一天,我拍下了这只地山雀。 虽然拍下了地山雀,但我心里却没有欢喜,波澜不惊。因为在青藏高原,地山雀同样是一种稀松平常的鸟儿。 进入可可西里的第三天,我们抵达了豹子峡。狭长的谷地,谷地两边群峰对峙,怪石嶙峋,一看就是雪豹出没的地方。在这里有一处可以饮用的水源地,一条溪流在镜面一样的寒冰下悄无声息地流淌着,水中偶尔还能看到不知名的小鱼,很小,细如牙签,也是那样悄无声息地游动着。我们便在这里扎下帐篷,准备在这里度过一夜。帐篷扎在一处背风的山窝里,我陪着巡山队员去打水,在这里我发现了我们进入可可西里之后的第三种鸟——一群在溪流边缘觅食的白腰雪雀。 在青藏高原,雪雀同样稀松平常。如果说,麻雀是一种极力靠近人类住处的鸟儿,那么,只要走出人类居住地,雪雀便是草原上最多的鸟儿。这种鸟儿虽然常见,但它的一种行为,却引起了人们的好奇与关注,那就是“鸟鼠同穴”现象,原本是指雪雀入住鼠兔的洞穴御寒取暖,并在鼠兔的天敌鹰隼等来临时,发出叽叽喳喳的叫声,为鼠兔报警。这其实是鼠兔与雪雀达成的一种共生关系。这种现象,很早就被记录在了《山海经》等诸种典籍里。但我们的祖先并没有搞清其中缘由,比如,在《洛阳伽蓝记》中便有“鸟鼠同穴,异种共类,鸟雄鼠雌,共为阴阳,即所谓鸟鼠同穴”的记载,说得极其玄乎。 雪雀生活在高海拔的青藏高原,世居这里的藏民族很早就认识到了雪雀与鼠兔的共生关系,他们称雪雀为“扎达”,意思是鼠兔的马,认为雪雀与鼠兔的关系,就像是牧民与他们放牧用的坐骑之间的关系,相互依存,彼此是伴侣。 除了“鸟鼠同穴”的神奇现象,雪雀还有一种奇怪的行为,便是相互打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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