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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BO高分纪录片《消灭所有的野兽》原著国内首次引进
循迹一个沙漠旅者的奥德赛,重返欧洲殖民历史的现场,直抵欧洲文明的“黑暗之心”
林德奎斯特采用第一人称视角,以多样的主题、跳跃的叙事、沉郁的笔调,带领我们重走欧洲探险者的殖民之路,重返欧洲殖民历史的现场。在这里,历史不只是触目惊心的死亡数字,更是拥有暴烈之美的地理景观,是生动鲜活的民俗人情。其叙述生动跳跃,大胆突破时空、地域和学科的界限,在地理、历史、哲学、文学之间纵横驰骋,在梦境与现实、过去与现在、欧洲与非洲、文明与黑暗之间自由穿行,触及欧洲殖民主义的根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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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消灭所有野蛮人》是瑞典作家斯文?林德奎斯特的代表作,是一部深入非洲“黑暗之心”的“文化苦旅”。作者只身前往撒哈拉沙漠腹地,沿着十八世纪末以来欧洲探险家、传教士、政治家和历史学家的脚步,穿梭在历史和当代生活之间,揭开了欧洲殖民者在非洲的黑暗历史和种族灭绝的根源。书名取自康拉德《黑暗之心》,林德奎斯特认为,这种白人至上主义和“清洗”低等种族的观点,以捍卫文明之名践踏文明,最终导致了欧洲大陆上种族灭绝的惨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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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斯文?林德奎斯特(Sven Lindqvist, 1932-2019),瑞典作家,记者。作品多为纪实随笔和旅行随笔。 代表作《消灭所有野蛮人》被翻译到三十多个国家,另著有《无主之地》等。林德奎斯特与中国渊源颇深,他大学在斯德哥尔摩学习文学和中文,1960-1961年在瑞典驻北京大使馆任文化专员。 前妻林西莉(《汉字王国》作者,原名塞西莉亚?林德奎斯特)当时也随行来到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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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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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 言 1
第一部分
去因萨拉赫 3
文明的前哨 19
去卡萨尔?马拉布廷 51
第二部分
武器之神 63
去塔曼拉塞特 114
朋友们 123
第三部分
去阿尔利特 151
居维叶的发现 165
去阿加德兹 183
第四部分
种族主义的诞生 209
生存空间,死亡空间 240
去津德尔 2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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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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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故事,不是一个历史研究成果。这是一个男人乘坐大巴穿越撒哈拉沙漠,与此同时在电脑上回顾人类灭绝思想的历史的故事。在一座座尘土飞扬的沙漠小旅馆里,他的研究一步步接近约瑟夫?康拉德在《黑暗之心》中的一句话:“消灭所有野蛮人。”
在《白人在非洲的文明任务》这份报告的结尾,库尔茨为什么会说出那样的话?这些话对康拉德和他那一代人有什么意义? 康拉德为什么要把它挑出来,作为那些欧洲对其他各洲人民之责任的高谈阔论的总结?
一九四九年,十七岁的我第一次读到《黑暗之心》时,我觉得我已经找到了这些问题的答案。在死亡之林“疾病和饥饿的黑色阴影”背后,我仿佛看到了德国死亡集中营里那些虚弱的幸存者,当时他们才刚刚得到解放没几年。我把康拉德看作一位预言家,他预见了所有那些即将发生的恐怖。
汉娜?阿伦特看得更为清楚。她看到康拉德在写他那个时代的种族灭绝。在阿伦特的第一本书《极权主义的起源》(一九五一年)中,她让我们看到帝国主义如何使种族主义必须作为其行为的唯一可能的借口。“很多因素就在每个人的眼皮底下,它们聚在一起,就能在种族主义的基础上建立起一个极权主义政府。”
她关于纳粹主义的论述被人们铭记。然而很多人忘了,她同样认为,欧洲帝国主义者的“可怕屠杀”和“疯狂谋杀”“成功地将此种扫荡手段变成正常的、值得尊重的外交政策”,从而滋生了极权主义及其种族灭绝政策。
在《历史语境下的大屠杀》(一九九四年)第一卷中,史蒂文?卡茨开启了一场对大屠杀现象学独特性的论证。在七百页的著述中,他以不屑的语气论及那些强调相似性的人。但有时他会宽容一些,表示:“他们的方法可以被称为一种相似性范式(不带贬义的);我的则相反,是一种独特性范式。”
在我看来,这两种范式同等有效且互补。我的沙漠旅行者运用了一种相似性范式,发现欧洲对四个大洲“低等种族”的毁灭, 为希特勒在欧洲毁灭六百万犹太人的行为奠定了基础。
当然,每一次种族灭绝都有其独特之处。然而,两个事件不需要完全相同,才可以使其中一个对另一个产生促进作用。欧洲世界的扩张,伴随着对灭绝的无耻辩护,创造了思维定式和政治先例,为新的暴行开辟道路,最后终结于所有暴行中最可怕的暴行——大屠杀。
这是一个故事,不是一个历史研究成果。这是一个男人乘坐大巴穿越撒哈拉沙漠,与此同时在电脑上回顾人类灭绝思想的历史的故事。在一座座尘土飞扬的沙漠小旅馆里,他的研究一步步接近约瑟夫?康拉德在《黑暗之心》中的一句话:“消灭所有野蛮人。”
你知道的已经够多了。我也是。我们缺乏的不是知识。我们缺乏的是认识到我们知道什么并且得出结论的勇气。
月光下的夜色很美妙。白色沙漠就这样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地从窗外流过:石块和沙子、石块和碎石、碎石和沙子——所有这一切都像白雪般闪亮。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地流过。什么都没有发生。直到信号灯突然在黑暗中亮起,意味着一位乘客想让大巴停下来,他要下车,然后开始步行,径直走进沙漠。他的脚步声消失在了沙子中。他本人不见了。我们也消失在了这片白色的黑暗中。
我想消失在这片沙漠的某个地方,在那里没有人能够找到我,在那里我拥有全世界所有的时间。我想消失,直到我弄明白自己已经知道的是什么时再回来。
在地上坐下后,我突然遇到了一阵风,风带来了燃烧的木头的香味。人们会觉得沙漠里的气味特别强烈,是因为它们非常少见吗?是因为沙漠里的木头更浓缩,所以燃烧起来香味更浓?可以肯定的是,眼睛看起来那么遥远的篝火,突然之间变得离我的鼻子那么近。
“恐惧会永远留下来,”康拉德说,“一个人可以毁灭心中的一切,爱与恨、信仰,甚至怀疑,但只要他坚信生命,他就无法毁灭自己的恐惧。”
塔德马伊特——沙漠中的沙漠——是撒哈拉沙漠中最接近死亡的地区。一丁点儿植物的痕迹都没有。所有的生命都熄灭了。地面上只有热气从石头里挤出来的黑色的、闪闪发亮的沙漠沥青。
也许,我们在恐惧中寻找一种放大的生命感,一种更为强烈的存在的形式?我怕故我在。我越怕故我越在?
这座旅馆位处流沙之中,孤独地坐落在一条穿过荒凉的原野的荒凉的公路边上。我费力地走进很深的沙子中。太阳之锤不屈不挠地砸着。阳光跟黑暗一样让人失明。风像薄冰一样割在脸上噼啪作响。
“消灭所有野蛮人”这句话与人文主义核心之间的距离,不比布痕瓦尔德与魏玛的歌德故居之间的距离更远。然而,这种见解几乎完全被压制了,包括被德国人。他们被当作灭绝思想的唯一替罪羊,而事实上这种思想是欧洲的共同遗产。
一开始,这两位同伴自己是相信这些漂亮话的。但是渐渐地他们发现,这些话不过是“声音”而已。脱离了制造它们的社会, 这些声音就丧失了内容。只有在街角站着警察、商店里有食物卖、舆论能看到你的时候,只有在这些时候,你的声音才会构成一种道德良知。良知是以社会为前提的。
我自己最喜欢奶奶。在她作为老人的无力感中,我也认出了我自己作为孩子的无力感。奶奶身上有着奶奶的气味。她的房间和她的身上发出一种强烈的酸甜气息。母亲讨厌这种气味,尤其是在餐桌上。
一位有经验的非洲旅行家曾向帕格尔斯中尉建议, 拿“chikoten”——河马皮做的鞭子——给最好的朋友,用它每抽打一下,都会划出带血的“卢恩文字”。对于欧洲人的耳朵来说,这听起来可能很残忍,但凭着经验他知道这是真的。在进行鞭打的时候表现得冷酷无情,这一点尤其重要。“如果你必须实施野蛮的体罚,那么在实施体罚的时候, 不要让你脸部的任何一块肌肉泄露你的感受。”
河马皮鞭,尤其是新鲜的鞭子,就像开瓶器一样扭曲, 带着刀刃一样的边缘,是一种极为可怕的武器。没抽几下血就会流出来。如果罪行不是非常严重的话,我们不应该实施超过二十五下的鞭 打。
即使我们告诉自己非洲人的皮很厚,仍然需要非凡的体质才承受得住一百下抽打所意味的可怕的惩罚。通常在被抽打二十五到三十下之后,受刑人就会失去知觉。抽第一下的时候他会发出可怕的叫喊,但随后就会安静下来,只剩下一具呻吟的、颤抖的身体,直到酷刑结束……
男人们遭受鞭打已经够可怕了,而当这种惩罚施加在女人和孩子身上时,结果就更惨了。十至十二岁的小男孩遇到脾气暴躁的主人,常常会遭到最残酷的虐待……在卡松戈我见过两个被打得体无完肤的男孩……
康拉德笔下的那两个无赖通过奴隶贸易获得象牙。“如果我们管住自己的嘴,那谁会说呢?这里什么人都没有。”
没错,正是这样,叙述者说,没有人看见他们。“带着自身的弱点被独自留下来”,人们可以做出任何事情。
因萨拉赫其实叫艾因萨拉赫,意为“咸水泉”。或者按字面意思是“咸的眼睛”——泉水是沙漠的眼睛。
直到今天,当水被从很深的地方取上来时,它的味道仍是咸的。每升混杂着二点五克干物质,这是平均数。有些水一点都不透明。
降水量为每年十四毫米,这意味着每五年或者每十年下一场雨。而沙尘暴要常见得多,尤其是在春天。平均每年有五十五天会遇到沙尘暴。
夏天很热。人们在背阴处测到过华氏一百三十三度。冬天首要的特点是阳光下与背阴处的剧烈温差。一块背阴处的石头冷得坐不上去,一块太阳下的石头烫得坐不上去。
光线像刀子一样锋利。每当我从一个背阴处走到另一个背阴处时,我都要屏住呼吸,用手捂住脸。
美好的时刻是日落前后的那一小时。阳光终于不再刺眼,但令人舒服的温度仍然留在身体里,留在物品上,留在空气中。
当法国人征服因萨拉赫时——那是十九世纪与二十世纪之交的跨年之夜——地下水道已经开始干涸。此后它们被深井所替代。但是灌溉仍然在夜间进行,以减少蒸发。每位用水者都有自己的星星,当那颗星出现在天空中时,那就标志着轮到他来取水了。
那些等候自己星星出现的人会在井边过夜,他们被称为星星的孩子。
一八九八年的恩图曼战役中,那些数量上占优且异常顽强的敌人便被拿来作为欧洲新型军火库——炮艇、自动武器、中继器步枪和达*姆*弹——的试验品。
人们可以像开枪打死一条狗一样毫无风险、不受惩罚地打死一个黑人,这就是黑人等同于狗的逻 辑。
我们生活在你们的统治之下,但不能像狗那样!如果要我们做狗,那不如让我们去死。你们绝不可能把恩德贝莱人变成狗。你们可以消灭他们,但星星的孩子绝不能变成狗。”
在小说的很后面,幸存者之一——酋长的女儿——回忆起袭击者的隐身性:“先是他们来了——那些看不见的白人,接着他们在远处制造了死亡……”
很少有西方作家如此感同身受地描写过这种面对强大敌人时无助的愤怒,这个敌人无需登陆就实施了杀戮,甚至无需在场就获得了胜利。
撒哈拉就像一幅粗帆布一样铺展在我面前。我要做的只是跳下去。
这一天是在白色的沙丘之间开始的。圆锥形的沙丘仿若精致的搅打奶油。饱受沙子磨砺的路牌上的交通标识几乎已被磨灭。当路变换方向的时候,沙子也改变了颜色。白色的沙丘变成了灰色、黄色、红色、棕色,甚至黑色——当光线从另外一个角度照过来的时候。
你不会遇到孤独。孤独总是从后面追上来,抓住我们。
一群又一群的动物和人源源不断地跨过干涸的河床,那里是塔曼拉塞特的“海德公园”。疲惫的骆驼垂下脑袋,吹走尘埃,看里面是否藏有可食用的东西;耐心的山羊啃食着碎纸片。
女人们顶着重物走来,不是像在因萨拉赫那样顶在胯上,而是顶在头上。成群结队的男孩在四处闲逛,每走一步都会撕开一团尘埃。如果说公园是城市的肺,那么这里是一个集尘袋。
所有生命体都在惩罚机制下被逼迫去进步。大自然就像一个巨大的教育机构,在那里,无知和无能会受到贫穷、疾病和死亡的惩罚。
时间机器是斯宾塞进化理论的一次实验。这部小说展示了,也正如时间旅行者所说的那样,人类如何通过将孕育了智慧与进化的痛楚最小化而“自取灭亡”。
威尔斯的下一部作品——我们知道康拉德也读过——叫《莫罗博士岛》(一八九六年)。在这部小说中,威尔斯探讨的是一种相反的可能性:将痛苦最大化,由此来加快进化。
当叙述者逃回文明世界时,他看到了同样的情况。在他看来,人们似乎正在遭受折磨,很快就会恢复四肢行走。他选择了星空下的孤独。“正是在群星闪耀的夜空中,我们体内那超越动物本性的部分,一定会找到慰藉与希望。到这里,在希望与孤独之中, 我的故事就结束了。”
殖民地中代表文明的人是“隐身的”,这不仅仅指他们的武器可以远距离杀人,它还有另外一层意思:在家乡没有人真正知道他们在做什么。由于距离遥远、通讯不畅,以及捉摸不清的丛林, 使得他们能在不受国内制约的情况下实施帝国的强权。在看不见的地方,他们如何使用权力?当不再有人看见他们之后,他们自己会有怎样的转变?
在威尔斯的小说中,伦敦遭到了一种外星统治物种的入侵。火星人生活在永久的严寒中,这使他们的大脑变得更加敏锐,让他们能够发明出太空飞船和死亡射线。他们将伦敦一点一点裹进一团黑色气体中,裹进无法穿透、无法抵抗的致命黑暗之中。
我们所能想象的最可怕的事情,无疑是荒凉地球上的最后一个人类,孤零零地面对摆在眼前的人类灭绝。
你渴望在沙漠中看见树木,不仅是因为它们提供阴凉,还因为它们向天空延伸。地平则天沉。树木如此高大,然而又有如此广阔的向上的空间,它们用这种方式撑起了天空。树木制造了空间,让我们感知到了太空。
酒吧在午夜打烊时,十八个啤酒狂人冲向卡车,每只手里都拿着一瓶啤酒,一边叫着,一边大笑,直奔黑夜而去。六英里、十二英里,也许十八英里,然后把卡车停在沙漠中某个地方继续狂欢——在黑暗中互相追逐,打滚,喝酒,打架,做爱,咯咯笑, 打嗝,呕吐,直到凌晨,所有人横七竖八地在沙子上睡去了。
我被帐篷像鞭子一样拍打的声音吵醒了。起风了。时间是四点钟。所有东西都被沙子覆盖:睡袋、记事本、旅行箱,还有我的身体。眼皮像砂纸一样摩擦着眼球,空气厚得让我无法呼吸。
我很害怕。我不敢继续躺在睡袋里,害怕自己睡着后会被沙子掩埋。我爬过去,试图往外看。帐篷就像气球一样鼓胀起来, 几乎升离地面。卡车不再可见。一切都消失了。手电筒的光无力地照在厚厚的沙子上。
有时我说服自己风势正在减弱,有时风势正在加强。黎明到来也无济于事,空气仍然厚得无法穿透。我像被封印在空气中一般。恐惧感越来越强烈。
当灰尘被吹走后,沙子会继续在地面上移动,就像一朵厚厚的、低空飞行的云,有着清晰的上层表面。你经常可以看到人们的脑袋和肩膀从这片沙云上探出来,像从浴池里走出来一样,拉尔夫?巴格诺德a 说。当地面是由粗砾石或石头组成时, 云可以高达六英尺;但当地面是松散的沙子时,云通常会薄得多。
去阿加德兹是一百五十英里的好路。路面由巨大的石块铺成。沙漠就像手臂上的干皮一样一点点剥落。随后出现了第一片单薄的、苍白的草,草尖上带着盐。它们聚集在低地里,金黄,又像麦秆一样白,仿佛胳膊上的汗毛一样闪闪发亮。
暴力是由殖民地所有人,或者至少是由认可暴力的所有人共同实施的。是的,即使在今天,暴力也并不总是受到谴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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