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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本书按照卜用甲骨的材质胛骨、腹甲和背甲对殷墟村南、村北两系各组类的王卜辞以及各组类非王卜辞甲骨上的钻凿布局与占卜形式做了较为全面系统的整理研究。建立了殷墟甲骨钻凿布局的演进序列,厘析了殷墟甲骨占卜形式的发展轨迹。解读了一些特色卜辞布局。分析了同一组类内部甲骨材质对于占卜内容与占卜形式的影响。探讨了甲骨分期、甲骨组类、甲骨材质、占卜内容、钻凿布局等对于占卜形式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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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赵鹏,中国社会科学院古代史研究所研究员,研究方向主要为甲骨实物的整理、著录以及钻凿布局与占卜形式的探讨。著有《殷墟甲骨文人名与断代的初步研究》(线装书局,2008年)。《笏之甲骨拓本集》(上海古籍出版社,2016年)。《中国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所藏甲骨集》(宋镇豪、赵鹏、马季凡编着,上海古籍出版社,2011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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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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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需要完整 序
中國歷史研究院趙鵬研究員《殷墟有字甲骨鑽鑿布局與占卜形式探研》一書近日殺青,作者要我在卷首寫幾句話,我很高興,趁此機會,就甲骨鑽鑿布局與甲骨文獻的整理談一點自己的想法。
近十年來,作者一直潜心研究甲骨鑽鑿布局。我認爲,鑽鑿布局是甲骨占卜學中一項十分重要的研究課題,雖有學者做過一些研究,但仍有很多問題需要解决。本書補正舊説,多有創獲,是目前鑽鑿布局研究的最新成果,希望盡快出版,嘉惠士林。
粗讀書稿,我認爲此書優點很多:一是全面系統整理研究鑽鑿布局,總結其演進序列和發展脈絡。二是收羅鑽鑿布局材料豐富,圖文並茂,方便閲讀。三是主張鑽鑿布局應結合卜辭、序數等進行綜合研究。更重要的是,本書有以下兩個主要發現:
第一,鑽鑿布局影響占卜形式。如:武丁祖庚時期,村北系首甲不施加鑽鑿的龜腹甲和骨首骨頸部位單個鑽鑿布局的牛肩胛骨通常使用異版成套的占卜形式。
第二,從鑽鑿布局和占卜形式上看,村中南系與師組的關係更爲密切,從師組直接發展而來,村北系很可能是另起或革新的系列;村中南系發展在先且影響村北系。如:村中南系從歷組一類進入沿骨邊布局階段,村北系出組二類開始沿骨邊布局。村中南系歷組一類開始出現一天同一事件不同環節焦點沿骨邊布局的占卜,村北系出組二類開始出現這種占卜形式。
鑽鑿布局研究是甲骨學領域中比較冷清的角落,有關論著很少。以往甲骨學者大多側重於研究文字,對於文字所依附的甲骨材料及其鑽鑿布局很少有人問津。近年,學者已經認識到應該從甲骨占卜學(下轄鑽鑿布局)、甲骨形態學、甲骨文獻學等多個分支學科對甲骨文進行綜合研究。卜辭的核心是“鑽鑿”和“卜兆”,前辭、命辭、占辭、驗辭、序辭等都像衆星拱月一樣環繞“鑽鑿”和“卜兆”來布局刻寫。我認爲,先有鑽鑿布局而後有灼鑽布局,有灼鑽布局而後有卜辭布局。大版甲骨的正反兩面往往刻滿幾十條卜辭,學者如果不瞭解鑽鑿布局、灼鑽布局、卜辭布局,所撰寫的甲骨釋文就會存在問題。
甲骨反面有人工製造的鑽鑿,梭形是鑿,圓形是鑽。以上是占卜的準備工作。而灼鑽是占卜行爲的開始。既灼之後,鑿顯兆幹,鑽顯兆枝。本書(第49頁)引到饒宗頤先生的一段話,非常重要。1961年,饒先生在《由卜兆記數推究殷人對於數的觀念———龜卜象數論》(《慶祝董作賓先生六十五歲論文集》下册)一文中説:“龜甲上有四件東西,保持着連帶的關係,即是龜背的鑽鑿孔,和經燒灼之後,腹面所呈的兆象,及刻在兆位的數字,與鍥刻在腹或背面的卜事記録的卜辭或紀事别辭。”饒先生的這段話我認爲可以概括爲八個字,即“鑽、兆、數、辭,四位一體”。所謂“鑽”指“鑽鑿”,大家知道,製造鑽鑿,先鑿後鑽,鑿而不鑽者甚少。甲骨占卜屬於熱占卜。卜者用燒成熾炭的荆條灼鑽,使甲骨正面坼裂出“卜”字形的卜兆。每個卜兆都是由兆幹和兆枝構成,先出兆幹,後出兆枝。鑿出兆幹,形似樹幹,形態不變;鑽出兆枝,形似樹枝,千姿百態。殷人主要根據兆枝的形態來判斷吉凶。因此,“鑽鑿”之語,以“鑽”爲主、“鑿”爲輔,此處以“鑽”代表“鑽鑿”。所謂“兆”,指反面灼鑽,正面出兆。所謂“數”即“序數”的簡稱,“序數”也稱“兆序”“序辭”或“兆序辭”,記録占卜的次數和順序。所謂“辭”,指以下九個部分:前辭、命辭、占辭、驗辭、兆辭、序辭、用辭、孚辭、署辭。但並不是每次占卜都記全的,而是常常省略其中的某一部分。所謂“四位一體”是説,“鑽、兆、數、辭”四位都要像衆星拱月一樣環繞“鑽”“兆”來布局。
下面就“鑽兆數辭,四位一體”舉一版完整的龜腹甲《丙編》63—64(《合集》12051)爲例來加以説明。張秉權先生《丙編考釋》的卜辭釋文最大的缺點是把“鑽兆數辭,四位一體”的東西割裂而分開撰寫,换言之,就是没有很好地體現鑽鑿布局與卜兆、序數、卜辭之間的連帶關係。檢視《丙編》釋文自明,兹不贅引。今按“鑽兆數辭,四位一體”的新觀念將《丙編》63—64(《合集》12051)的釋文重新撰寫於下,然後加以闡述。爲方便閲讀,釋文盡可能用通行字。
(1)戔來十。(刻在反面右甲橋。“戔來十”記録龜是戔所貢納,共十隻)
(2)殼。(刻在反面左甲橋。“殼”是貞人名,記録修治保管者把挖好鑽鑿的腹甲交給貞人殼收掌,以備卜用)
(3)貞:燎牛。(刻在反面)[一]二(刻在正面相應位置)
(4)勿燎。(刻在反面)○(○,表示正面相應位置僅有卜兆而未刻序數且犯兆,此處是卜兆侵犯正面的另一條卜辭)
(5)燎一牛。(刻在反面)一(刻在正面相應位置)
(6)[勿燎一牛]。(反面原本没有刻寫卜辭,推測是“勿燎一牛”)一(正面相應位置僅有卜兆和序數“一”。卜兆和序數“一”見正面左前甲第二行近千里路的相應位置)
(7)燎二牛。(以上反面)○(刻在正面相應位置,有卜兆而位刻序數且犯兆)
(8)燎三牛。(刻在反面)一(刻在正面相應位置且犯兆)
(9)貞:翌癸未(20)燎五牛。一二三四五(刻在正面)
(10)翌癸未(20)勿燎五牛。一二三四五(刻在正面)
(11)呼取。(刻在反面)一(刻在正面相應位置且犯兆)
(12)呼求,先从東得。(刻在正面左甲橋)一二三(刻在正面左前甲且犯兆)
(13)貞:呼求,先得。(刻在正面右甲橋)四(刻在正面)
(14)呼求,先得。(刻在正面右甲橋)五(刻在正面)
(15)甲辰(41)卜,■貞:今日其雨。(刻在正面)一二三四(刻在正面)
(16)甲辰(41)卜,■貞:今日不其雨。(刻在正面)一二三二告四五(刻在正面)
(17)甲辰(41)卜,■貞:翌乙巳(42)其雨。(刻在正面)一二三四(刻在正面)
(18)貞:翌乙巳(42)不其雨。(刻在正面)一二三四(刻在正面)
(19)貞:翌丁未(44)其雨。(刻在正面)一二三(刻在正面)
(20)貞:翌丁未(44)不其雨。(刻在正面)一二三小告(刻在正面)
(21)其■ 匚于祖乙,不唯憂。(刻在反面)○(刻在正面相應位置,有卜兆而未刻序數且犯兆)
(22)■于祖乙。(刻在反面)○(刻在正面相應位置,有卜兆而未刻序數且犯兆)
(1)(2)是署辭,記載甲骨來源和修治鑽鑿者,以及修治鑽鑿後交付貞人殼掌管。爲了不妨礙占卜,署辭一般刻在没有鑽鑿的邊緣部位。(1)(2)署辭即刻在甲橋的反面部位。
根據“以類(事類)相從,據兆(鑽鑿)系聯”原則,這版龜腹甲正反兩面所刻卜辭内容有四類:第一類(3)至(10)占卜“燎牛”。(3)“燎牛”和(4)“勿燎”是正反對貞。(5)“燎一牛”和(6)“[勿燎一牛]”也是正反對貞。(7)至(10)是選貞用幾頭牛合適。第二類(11)至(14)占卜“貢納”。第三類(15)至(20)占卜“天氣”。第四類(21)至(22)占卜祭祀“祖乙”。
近年,甲骨占卜學設立之後,鑽鑿布局可以納入甲骨占卜學中進行研究。隨着照相、印刷技術的提高,甲骨著録有了高清彩照,彩照又可以在電脑裏放大觀察鑽鑿布局,研究甲骨占卜學(含鑽鑿布局)、甲骨形態學的條件已經大大改善。希望今後出版的甲骨著録書,必須著録甲骨的反面,以方便研究甲骨鑽鑿布局,更好地讀懂甲骨卜辭。
黄天樹
2023年10月3日於清華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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