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書推薦:
《
养育男孩:官方升级版
》
售價:NT$
230.0
《
小原流花道技法教程
》
售價:NT$
500.0
《
少女映像室 唯美人像摄影从入门到实战
》
售價:NT$
505.0
《
詹姆斯·伍德系列:不负责任的自我:论笑与小说(“美国图书评论奖”入围作品 当代重要文学批评家詹姆斯·伍德对“文学中的笑与喜剧”的精湛研究)
》
售價:NT$
398.0
《
武当内家散手
》
售價:NT$
230.0
《
诛吕:“诸吕之乱”的真相与吕太后时期的权力结构
》
售價:NT$
454.0
《
炙野(全2册)
》
售價:NT$
356.0
《
女人的胜利
》
售價:NT$
254.0
編輯推薦:
1.深度追踪 广泛调查 海量采访,NHK特别节目录制组继《无缘社会》《老后破产》后又一拷问社会良心的纪实力作,原作纪录片获多项国际大奖
2.梳理6年间全日本照护杀人案件,深度追踪其中极具代表性的11件,透视照护的爱与苦
3.捕捉深渊之中发出的求救信号,察觉照护者的难言之隐,让面对照护的每个人不再孤立无援
4.揭露老龄化社会的残酷现实,直抵照护难题的症结所在,重建一个全社会共同参与的“照护共同体”
內容簡介:
“照护杀人”,一个自相矛盾的词语,一种非同寻常的谋杀。犯罪者并非全受恨意驱使,相反,他们一直肩负着照护的重担。在杀死至爱家人的那一刻,他或她,到底有过怎样的挣扎?如果有一天,我们要承担起照护家人的责任,应该如何面对?当身边人陷入无法言说的照护困境,我们能做些什么?
NHK 特别节目录制组围绕“照护杀人”案件在日本全国范围内进行了深入调查,通过案件卷宗案发现场周边走访、与当事人对话以及相关人员的采访,揭示了 11 桩照护杀人案件背后令人心酸的真相。这些案件聚焦于高龄者互相照护的“老老照护”、为照护而辞去工作的“离职照护”、最容易被忽略却最痛苦的“初期照护”等照护难题,试图找寻犯下照护杀人罪行的真正原因,探讨预防悲剧再度发生的方法,为我们设身处地理解照护提供了一个全面的视角。
關於作者:
日本 NHK 电视台纪录片节目“NHK 特别节目”的制作成员。曾编写出版《无缘社会》《老后破产》《高中生穷忙族》等反映日本社会现实问题的书籍。 香港教育大学中文研究文学硕士,前图书编辑。热爱非虚构作品,在翻译中练习观察世界。译作已近百万字。
目錄 :
第一章 突然开始的长期照护
案件1“那时候,我觉得她是个披着我妈妈外皮的怪物。”
案件2“我从来没想过,会是由我来照顾老伴儿。”
第二章 即使妻子判若两人,我也不想和她分离……
案件3“我们既然结为夫妇,就不想被分开。”
案件4“如果我死了,把我老伴儿一个人扔在这世上,她是一天也活不下去的。”
第三章 只有我能照顾我老伴儿
案件5“我并不后悔。我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是错的,但是别无选择,只能这么办。”
案件6“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要杀孩子他爸,现在是唯一的机会。”
案件7 为照护牺牲的女性群像
“不管家庭成员有多少,最终照护的重担只会落到一个人肩上。”
第四章 照护离职之前
案件8“如果能在不辞职的情况下照护家人,那是最好的。可是,真的有这种方法吗?”
案件9“妈妈太可怜了,所以我动了杀心。”
第五章 犯罪的边界在哪里?
案件10“结果,逃兵才是赢家。”
案件11“我觉得照护母亲之前的那个我已经死掉了。”
第六章 防患于未然是可能的吗?
终章 “照护杀人案”追踪实录
后记
內容試閱 :
案件1
“那时候,我觉得她是个披着我妈妈外皮的怪物。”
照护罹患阿尔茨海默病的母亲2个月后,
亲手勒死母亲的50多岁男性犯人
这是一所监狱的会面室。犯人跟随队伍走进了房间,腰杆挺得笔直。他慢慢坐下,仿佛终于下定了决心,开口说道:
“我杀了自己的亲生母亲。她得了阿尔茨海默病……母亲给了我生命,我却亲手夺走了她的生命。真是罪大恶极……我正在深刻反省自己的罪孽。”
这起弑母案发生在2014年的冬天。
案发当天是那段日子里气温最低的一天,日本中部地方[ 中部地方,日本地域中的大区域概念之一,位于日本本州岛中部,拥有以名古屋为中心的名古屋都市圈。下辖爱知县、新潟县、富山县、石川县、福井县、山梨县、岐阜县等。]警察总部的记者俱乐部[ 记者俱乐部(記者クラプ),指的是由日本新闻协会、日本广播协会(NHK)和日本民间放送联盟(JBA,简称民放联)牵头,全日本报社、新闻机构和电视广播公司共同成立的非营利性独立组织,成员包括全国主要报纸、电视台和新闻机构等,在首相官邸、省厅、地方自治体、地方公共团体、警察、业界团体等地设置记者室。]接到一条新闻线索:一名高龄女性在公租房里离世。同一天上午,警察局接到报案电话,有人声称自己“杀了母亲”。
负责接警的警察进一步询问了案件细节。这是一起近亲杀人案——亲生儿子杀害了自己年迈的母亲。
案发现场是位于郊外小山上的公租房,是一栋常见的普通结构集体住宅楼。为了进行现场勘查,警方禁止闲杂人等进入案发住宅楼的房间和走廊。楼栋周围没有可以挡风的建筑,因此走廊里冷风飕飕吹个不停。来到现场的警察们纷纷感叹“真是冷得够呛”。在这样的大冷天发生案件很难不令人感到惊讶。裹着厚大衣的记者手持摄像机,向邻居们打听起这家人的生活情况。
这栋楼每层都住着大约20户人家,记者走访了楼上和楼下的所有住户,和这家人住在同一层的人对他们家的情况相对比较清楚。
这家人在这里已经住了几十年,邻里关系相当和睦。已故的母亲年纪已经80多,和邻居一直相处得很融洽。几年前,老太太因为腿脚不便开始以轮椅代步,不过有人曾见过她和儿子一起去买东西,也有人看到过她在早上前往日托服务[日托服务,即日间照护服务(デイサービス),指日本针对阿尔茨海默病患者提供的一种社会服务制度,患者不是入住机构,而是在白天去机构,在那里接受一些针对性训练和照顾,当天往返。]机构。而且,接受采访的人几乎众口一词:“这不是那种会发生案件的家庭,我想不明白他们家为什么会发生杀人案。”
可是,随着采访的深入,我们越来越觉得这件事似乎不太对劲儿。
无论怎么打听,都没有人表示认识那个将母亲杀害的儿子。实际上,这个家里除了他,还有他哥哥跟他们一起住,而且哥哥似乎已经照顾母亲很长时间了,和老人一起去购物的也是哥哥。邻居们都知道哥哥在照顾母亲这件事上做出了多少牺牲,却几乎都不认识那个杀了人的弟弟。
为了获取更详细的信息,我们采访了负责公租房的民生委员,可是他们对这个家庭毫无了解。据说因为这一家并非独居老人家庭,所以他们没有去巡视过。
最后,由于已经临近当天晚间新闻的播出时间,我们只播出了大约1分30秒的新闻,内容是“儿子杀害了自己正在照护的母亲”。
与逝者家属会面
新闻播出后,我们再次前往那栋公租住宅楼。
确认过一楼的信箱之后,我们发现上面挂的名牌与案发当天是一样的。他们家是不是还有人住呢?如果是这样,应该就是那位全心全意照顾母亲的哥哥吧?为了向他详细解释我们的采访目的,记者在信箱里留下了一封这样的信:
“请原谅我们的冒昧来信,抱歉给您添麻烦了。我们希望了解您多年来照顾母亲的艰辛经历,以及您认为在哪些方面需要他人协助。如果您觉得不方便和我们当面沟通,也可以通过这样的信件或电子邮件的方式和我们联系。希望您能考虑接受我们的采访,我们将不胜感激。”
我们的心情很纠结:作为记者,我们想直接和他交谈,但同时也希望给他留下独处的空间。
四天后的傍晚,我们再次来到案发公租房,按响了门铃。
在几秒钟的静默之后,门开了。
门口站着一位60岁上下的男子。
我们先自报家门,告诉他我们是NHK的记者。他似乎已经读过了我们留下的那封信,果然,他就是杀人犯的哥哥。当时已是傍晚,他有很多事情要忙,于是我们请他留出第二天的时间接受采访。
第二天是个休息日。下午,我们再度登门。住宅区里回荡着小朋友们玩闹的声音。
客厅的桌子边摆着三把椅子。曾经,母子三人——他本人、被杀害的母亲和杀害了母亲的弟弟——总在这张桌子上一起吃饭。尽管不得不触及弟弟谋杀了母亲的痛苦记忆,哥哥还是接受了采访。他说,这是因为不希望这样的悲剧再次发生,他想让人们了解家庭照护存在的局限。
在此之前,有很多报社和其他媒体联系他,提出采访请求,他全部拒绝了。现在,距离案发已经过了一段时间,他终于整理好心情,愿意和我们一起谈论和回顾这个案子。
首先,他向我们介绍了自己在案发前的生平经历。
这位男性今年刚好60岁,在离家不远的一家制造工厂里工作了一辈子。从他说话的语气中,我们能感受到他是个正直认真的老实人。他的父母都是日本九州出身,因为父亲工作的关系搬到了这里,住进了现在这栋公租房。所以他们家的亲戚都没有住在附近。
大约20年前,父亲就去世了。他们家一共有三兄弟,弟弟们都搬出去独立生活,只有哥哥留下来和母亲一起生活。
在九州出生的母亲是个踏实而坚韧的人。随着年龄的增长,她的腰腿越来越弱,很难长距离行走。她患有轻度的阿尔茨海默病,需要照护的程度[ 根据病情严重程度,日本将阿尔茨海默病患者所需的照护程度划分为5个等级,最轻的是1级,最严重的是5级。]被相关机构认证为“1级”。尽管如此,他们还是过着平静的生活。母亲还和从前一样能够生活自理,哥哥每晚下班回家时,母亲做的晚饭已经摆上了餐桌。
变故是案发前一年半左右发生的。一起买完东西回家的时候,母亲在楼道里摔了一跤,导致脊柱骨折,不得不住院一段时间。就是这么一次摔倒,让母子俩的生活从此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住院期间,母亲的阿尔茨海默病快速恶化了。
某天晚上,老太太突然不知道自己是谁了。由于陷入了精神错乱状态,尽管已到深夜,她还是在病床上大闹了一番。另外,因为她原本就患有慢性基础病,夜间尿频,总在半夜按呼叫铃,护士们也不胜其烦。住院前,她的阿尔茨海默病认证护理级别为1级,但在住院期间发展到了4级,需要重度照护。
出院后的照护生活也是难以想象地折磨人。
即使在深夜,母亲也会每小时去两三次厕所,并大声拍打房间的门喊人。哥哥每次都要起来照顾她,几乎每天都没法睡个整觉。
在夜里经历了这么多事后,每天早上5点他还是得起床给母亲做早饭,再喂她吃完。早上7点后他出门上班,8点时,拿着备用钥匙的日托服务机构工作人员会上门接走母亲。午休时他要回一次家,把剩余的家务做完。下午5点下班后,又要回家照顾母亲。
在母亲身体状况还好时,他们总在晚饭后一起悠闲地观看她最喜欢的演歌节目。但这种安稳的日子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除了工作就是照顾老人,这就是他生活的全部。他感到疲惫不堪,而独立生活的弟弟们都为各自的生活忙碌着,没法搭把手。
虽然想让母亲入住提供特别照护服务的养老院,但是希望入住的老人太多,得排上四五年。而且,据说私人养老院每月的费用高达20万日元以上,他们也无力承担。
家庭护理已经持续了几个月,他没有一个晚上能睡好觉。疲劳日积月累,突破了身体极限,终于,他昏倒了。他被救护车送到了医院,医生建议他入院疗养一阵子,好让身体恢复健康。但他不得不拒绝医嘱,因为家里还有患病的母亲等着他照顾。
说着这些事情的时候,他的语气始终很平静,没什么起伏。然而,他突然开始语无伦次,说起了一些难以启齿的事。
“其实……我曾经……对母亲……差点……差点动过手。”
有一次,母亲在深夜里吵闹不休,一遍又一遍地重复说不知道自己是谁。无论怎么哄骗和安抚都没法使她安静。要怎样才能让她停下来呢?他没忍住,猛敲了母亲的头一下。
据他说,当时母亲突然恢复了神智,还向他道歉。
但接下来的每一晚仍旧是不眠之夜。有一次,他实在疲惫不堪,对母亲怒吼:“去死吧!”
虽然只发生过一次,但这样的状态再持续下去,他担心自己可能会对母亲动真格的。
他终于放弃了独自照顾母亲的想法,向弟弟求助。当时他弟弟已经50多岁,住在日本的另一个县,处于失业状态,靠社会福利金维持生活。他问弟弟,能不能回家和他一起照顾母亲。
于是弟弟回了老家。他们已经有25年没有一起生活过了。
“当时我真的松了口气,或者说是卸下了肩头重担,因为我已经实在没法忍受那种日子了。”
开始同住以后,兄弟俩决定分担哥哥之前独自一人承担的照护工作。分工是这样的:弟弟负责白天的照护,哥哥负责夜间的。
弟弟也非常用心地照护母亲。母亲每周有4天要去日托服务机构,不去日托服务机构的白天时间,都是弟弟在照顾母亲。弟弟同时还包揽了家务,例如打扫卫生和洗衣服等。
虽然穿了尿不湿,母亲的排泄物还是一直会弄脏床单和睡衣。哪怕正值隆冬,弟弟也毫无怨言地在洗脸台手洗这些被弄脏的衣物。
在弟弟回家之前,哥哥每天都神经紧绷。从白天的照护工作里解放出来后,他的心情也轻松了一些。他想着,今后兄弟俩互相帮助,总有办法一直照顾母亲的。
然而,共同生活仅仅两个月后,弟弟就杀害了母亲。
那天早上,哥哥去上班后,弟弟在家里用电热毯的电线勒住母亲的脖子,夺去了她的生命。那条电热毯是哥哥刚刚买来给母亲御寒的。
正在上班的哥哥接到警察的电话,第一反应是:“妈妈在医院惹了什么麻烦吧?”万万没想到,是弟弟犯下了大错。
在警察局和弟弟会面时,弟弟边哭边道歉,说“我们老妈实在是太可怜了”。他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对弟弟大发雷霆。
“这不是你的错,照顾老人让人变得不正常了,这是没办法的事。”他对弟弟说。
案发以来,哥哥一直心怀歉疚:
“我觉得问题最大的其实不是我弟弟,而是我自己。要是我没给他打电话喊他回来,他就不会犯罪了。而我把弟弟叫回来只是因为自己想摆脱痛苦。”
曾经,三口人每天围坐在一张餐桌旁吃饭,而案发后,就只剩下哥哥孤身一人,他现在每顿饭大概只花5分钟的时间。家里冷冷清清,没人跟他说话。
“妈妈走后我才发现,在我内心深处,哪怕她因为生病而变得有点不正常,我也还是希望她好好活着的。这张饭桌我一个人用,实在太孤独了。”
他说,每当吃完饭,他总是一个人想着:
如果,当时没叫弟弟回来的话……
如果,当时自己独自继续照护母亲的话……
说不定那时候杀害母亲的就是自己了。
当时应该怎么做才是最好的选择呢?他找不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