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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體書』我们飞(短经典精选·软精装)

書城自編碼: 3895376
分類: 簡體書→大陸圖書→小說外國小說
作者: [瑞士]彼得·施塔姆
國際書號(ISBN): 9787020133420
出版社: 人民文学出版社
出版日期: 2018-04-01

頁數/字數: /
書度/開本: 32开 釘裝: 软精装

售價:NT$ 2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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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瑞士当代文学的旗手 国际布克奖提名作家
彼得·施塔姆 细腻动人的短篇小说集
入围二〇一三年弗兰克?奥康纳国际短篇小说奖

《我们飞》是瑞士当代文学的旗手、国际布克奖提名作家彼得?施塔姆于2008年出版的短篇小说集,其英文版入围2013年弗兰克?奥康纳国际短篇小说奖短名单,体现了彼得?施塔姆作为当今欧洲著名作家的写作水准。他以不动声色的叙事、看似简单实则隐含深意的故事情节和对人物心理、情绪准确的把握,讲出了当代人的种种尴尬:一个女人怎么会和她楼上的年轻邻居好上,一个男人等待着医院检查报告,一对新人如何适应共同的生活……这本小说集可以说是了解施塔姆作品的极佳入门书。
內容簡介:
《我们飞》出版于二〇〇八年,英文版入围二〇一三年弗兰克·奥康纳国际短篇小说奖短名单,体现了彼得·施塔姆作为当今欧洲著名作家的写作水准。他以不动声色的叙事、看似简单实则隐含深意的故事情节和对人物心理、情绪准确的把握,讲出了当代人的种种尴尬:一个女人怎么会和她楼上的年轻邻居好上,一个男人等待着医院检查报告,一对新人如何适应共同的生活……
關於作者:
彼得·施塔姆Peter Stamm
瑞士当代著名德语作家。出生于瑞士图尔高州的魏因费尔登。早年学过商业,在大学学习英语语言文学、心理学和精神病理学,在纽约、巴黎、柏林、伦敦等地居留多年。自一九九〇年起,成为记者和自由撰稿人,为瑞士的《新苏黎世报》和《每日导报》等重要报纸和电台等媒体撰写评论、广播剧、舞台剧本以及儿童文学作品,获得多项文学大奖。
他勤于笔耕,几乎每年都有新作问世。部长篇小说《阿格尼丝》一九九八年在瑞士出版,翌年获得奥地利萨尔茨堡劳利泽文学奖,奠定了他在德语文学界的地位。此书日后被选入德语国家中小学生的读物,被译成二十三种文字。二〇〇九年《七年》问世,相继获得阿雷曼文学奖、博登湖文学奖。二〇一三年出版第五部长篇小说《黑夜即白天》,同年获得布克国际文学奖提名。二〇一四年,他荣获荷尔德林文学奖。除了长篇小说,他也是一名成功的短篇小说家,出版有多部短篇小说集。
目前居住在瑞士温特图尔。
目錄
期待
异物
三姊妹
受伤
诊断书
我们飞
录像城
男士与男童
一封信
晚年
神的儿女
你得走进田野……
內容試閱
你得走进田野……

那时,你从特鲁维尔出发,沿着狭窄的山路登上那座小山丘,然后穿过一片收割后的农田,去寻找更好的角度。泥土大块地大块地黏在你的鞋底,皮鞋的面料湿透了。一个不到十岁光景的孩子,是个男孩,看着你穿过农田,打开折椅,开始对着风景画速写。他先是从远处观察你,然后一步一步,慢慢地像一只猫似的小心翼翼地走近你。他身上的衣服又旧又脏,颜色近似于他出现的那块土地,头发有些红闪儿,在间或从云朵间投射下的太阳光中变得几近透明。他的鼻子塞住了,鼻翼不停地抽翕着,他半张着嘴,以便呼吸更加顺畅,这让原本漂亮的脸变得扭曲,显露出一副愚笨的样子。

你从画匣中用来清洁画笔的一小叠亚麻布里取出一块,递给他:
“擦擦鼻子吧。”
他吃惊地看着你,用布擦擦鼻子,然后又擦了擦颈脖,好像出汗了似的。可天气凉爽,他也没穿外套,那一定是在模仿他父亲的动作。
“你住在这儿?”
他点点头,摘下帽子。
“这是你们的地?”
他又点点头,走近一步。他想看你在速写本上画了什么,却缩着头,像是害怕挨打的样子。你从他的脸上看出那个问题是在转了好几个弯之后浮现出来的,但又不敢把它说出来,后,还是好奇心占了上风,他问:
“先生,您为什么做这个?”
为什么做这个?这是所有问题中让人害怕的,一个谁都不应该问自己的问题。他没问你在做什么,他不傻,他一定已经观察过其他画家。
他活到现在有没有见过一张画?他或许见过教堂里的圣像画,可风景呢?你弄脏了鞋子,站在他父亲的田里,试着去捕捉河与海的交汇处,捕捉海和他的村子里那几座零落的房屋。除了那座村庄,他还从没去过别处——在他看来,这一切该有多么荒唐可笑。
你给了他一块硬币作为报酬,他鞠了一躬表示感谢,就走了。
你继续工作,迅速作画,为了不错过眼前的一幕——河口近处的渔船就要从你眼皮底下溜走了,它们正驶进港口。
后来下雨了,你心想,那男孩现在会去哪儿呢,他可有安身之处?这让你有些心神不安。你心想,那些乌云会从哪个方向飘过来?这无关紧要,天气是农夫才应该关心的事情。
现在,你成了眼睛和手,你哼着莫扎特,你挚爱的莫扎特的旋律。作画就应该像他谱曲那样轻而易举,顺理成章,画得再也没有人向你提出任何问题。
您为什么做这个?你是画家,就为这个。你除了画家,就什么都不是了。

当你回到画室根据那张速写完成油画时,你努力回忆当时的光线,阴影和光在海上的反射——海面有反光吗?——还有色彩和色调的变化。那个男孩不时地在你的脑中浮现,还有那个你还从未问过自己的问题:你为什么这么做?
你可以,而且将会永远这么做下去,你现在收集的素材已经够用一辈子了。一本本满满的速写和满脑子的风景在等着你去画,每天又有新的风景出现,每个为你所见的风景都是一份作业——太阳为你而升,为你而落,风为你刮过天空,草儿树儿为你生长。
你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不呢?你知道自己画得不错,你爱那些小速写胜于一切,它们挂满了你画室的墙壁。你也爱在户外工作,观察风景,作画。那里,只有光线在变化,阴影在缓慢地几乎不为人察觉地移动。在罗马那会儿可真叫恼人,街头那些男孩不等你画完便一哄而散,害得你攒下一堆没有完成的画稿。风景不会离你而去。
你画速写不是为了拿给人看,你也不在画展展出你的速写。那些来画室探望你的朋友希望看到你即将公开展示的带有神话场景或宗教画面的风景大作,他们会发表一些让你莫名其妙的评论。但你不在乎,你宁可自己犯错,也不愿意遵从二十个评论家正确的意见。他们谁都比你有见地,都想给你出主意,好像你不知道自己没有和为什么没有创造出杰作似的。你对《圣经》和神话故事里的人物毫无兴趣,你真正热爱的是速写,是气氛和情调。
你希望能够成功地捕捉住那一刻,能够让那个来自特鲁维尔的男孩一眼认出自己的村子,看到它的美丽,看到那一刻的美——可是,又有谁在乎这些呢?
塞纳贡老先生爱看日落。在鲁昂时,他每天傍晚同你一起外出散步,向你讲述《圣经》里那些千篇一律的故事,好像他需要一个借口同你待在一起似的。你无所谓那些故事,你从来不关心已经发生的事情和人们对这些事情的陈述,你对过去无动于衷,只在乎此时此刻。塞纳贡牧师走在你前头两步开外处,双手交叉在背后,说起话来不紧不慢,深思熟虑。突然,他沉默了,停下脚步,说:看,那云彩的颜色——好像你之前没在看它们似的。
你们坐在一条长凳上,默默地看着太阳落山。天暗得很慢,几乎让人感觉不到。可当太阳消失在地平线之后,一切在一秒之间全部改变。那是一个光明仿佛即将死去的可怕的时刻。你一次又一次地画日落,像为了摆脱必定降临的死亡。

你已经二十九岁了,很快将离开父母去意大利。想成为画家,就得去意大利。即将到来的旅行让你高兴,却也令你忐忑。那里,一切都会不同,你将结交新人,睡异乡人的床,说他乡人的话。你想到了罗马城的女人。你曾经去过几次鹈鹕街,可罗马的女人不一样,米夏隆告诉过你有关罗马女人的故事。那次,她们的故事引起了你的兴趣。
你添置了一只行李箱和一些旅行用的衣服、一顶宽边帽、颜料和画笔。一切准备就绪,再过几天,你就要上路了。现在,走在巴黎的街上,你看到的一切都不同于从前,你像是头一回见着它们,它们让你觉得新鲜和兴奋,你被这座城市的美丽惊住了。后一眼,如同眼。
你在画自画像,这是父亲要求的,他希望你临行前留下一张自己的画像。父亲同这张画像会相处得比你更好,因为画像不会早上赖床,不会丢三落四,也不会因为漫无目的地四处游荡而惹父亲生气。
你次用画家的眼光观察镜子里的自己。你不英俊,可你喜欢自己的样子。你笑了。你会画自己面带微笑的样子。你用这种微笑勾引妇女,父亲训斥你,鞭策你时,你也用同样的微笑让他怒不可遏。只要你微笑,就没有人能够伤害到你。你不喊,不叫,只是微笑。
你在画你的脸,在捕捉自己。你总是想捕捉住画面,想倚仗它们。当学徒那会儿,你给人跑腿,总会在那些画廊前停下脚步,欣赏橱窗里的画,而且每次欣赏的总是同一幅。有一天,其中一幅画突然不见了,那是一张瓦朗谢讷的风景写生——你激动地冲进画廊,想打听画的去处,看它后一眼,你觉得自己像是失去了一位亲人。可接着,你又胆怯了,说自己走错了门,红着脸跑了。
你的画是你的倚仗,你从来不想卖它们,也曾经把卖出去的画又买了回来。它们是属于你的,是你生命的一部分。你看着它们,它们不会改变,即使晚上把灯灭了之后,你仍然知道它们在黑暗之中。
你真该在薇克托娃活着时为她画一张像。如果不是因为她,你永远也当不了画家。她的死让父亲痛不欲生,对一切心灰意冷,他把为女儿攒下的嫁妆钱给了你。如果你为她画了像,那她就会存活于世。可你是后来才学会画人,学会如何去看和去观察的。
你学会了:世界是平的,空间是模糊的,它是由阴影和明暗色调组成的,时间是不存在的。

在你早已死去,在你在特鲁维尔的田野上遇见的那个男孩也早已死去之后,你的画还会在那儿,几乎毫无改变。你真该对那个男孩说:在你我都死去之后,这张画将继续存在,即便你的村子已经改头换面,这幅画里依旧会是你认识的村子——可是,我俩死后,来看这幅画的又会是谁呢?孩子总是让你想到死亡,想到你自己的死亡和时间的流逝。或许这就是你从来不想成家的原因。
我这一辈子真正想做的事,是画风景——你在意大利写信给阿贝勒? 奥斯蒙时这样写道,那时,你刚过完三十岁生日——画风景,我将锲而不舍地画风景。这个决心将妨碍我去建立任何一种固定的关系,我指的是婚姻关系。
好像这两件事水火不相容似的。你这是在骗他,还是同时在骗自己?你是一个画速写的人,这才是真正的原因。风景也好,女人也好,你下不了从一而终的决心。那些眼睛、肩膀、手和臀部,女人的样子,浮光掠影,惊鸿一瞥,短暂得什么都无法变化,对于你,就已经足够。可是,即便在罗马,短暂的光阴也是昂贵的。
你的情欲是用眼睛去看,你的房事是用画笔去画,其他任何与肉体有关的事情早已让你厌烦,它们只会让你从工作中分心。你做爱如同用餐,饿了就吃,迅速而漫不经心,从不挑三拣四。床是留给美丽的意大利女人,爱是献给可人的法国女郎的,你在给阿贝勒的信中写道,作为画家,我更喜欢前者——罗马的青楼女子,出工有固定的价格,完工后莞尔一笑,便走了。
你从来没有真正爱过谁。你害怕去爱,害怕失去她们,害怕依赖她们。爱情使人脆弱。或许,这就是你受人青睐的原因:因为你对人没有任何期望,因为你对他们无动于衷。你向来慷慨大方,帮过许多人,也不求留名,你以此换取自由。你不想被人干扰。
你也出于同样的原因不喜欢海。当你在特鲁维尔的农田里眺望大海时,你意识到了自己不喜欢海。海总在不断变化,它是危险的,它能淹死人,而你却需要脚踏实地——应该把这个世界冻结起来。可奇怪的是,你从来没有画过雪。

人是应该可以把爱的那一刻铭记于心,然后在回忆中生活的。然而,记忆是靠不住的,人能够回忆的,是情感,而不是外在的显现。有一次,你想凭记忆画安娜,你可亲可爱的安娜,可一拿起铅笔,她的面容就变得模糊不清了。你的记忆成为了一种情感,情感没有鼻子,没有脸颊,也没有嘴唇,情感是不准确和不可信任的。而准确,从来就是你的标准,作画时,你不可放任丝毫。
记忆在欺骗你,你也在欺骗记忆,你重新绘制它,摧毁它。这个世界不存在色彩,色彩是相互依存,互相显现的。你依从于它们。这种绿色,这种赭色,还有这种蓝色,在你在调色板上调出它们之前,它们并不存在。线条、平面和颜色构成了你的世界,你的光是铅白色的。
你在画自己。看到自己的脸在画笔之下一笔一笔地改变,变成了一道风景,一道不明确的风景,一个平面,你吃惊极了,有那么一刹那,你害怕会失去自己的脸。
我画女人的乳房如同画一只普通的牛奶罐,形状和色调的对比才是关键——你说这话时,有没有想到安娜的乳房?
她的爱只会让你心烦,为了把自己从她那儿解救出来,你必须同她上床,必须画她。您为什么不画我呢,她曾经开玩笑地问。她为什么要让你画她?她认为这是你的爱情的见证,却不知道这将会而且必定会毁掉你的爱情。只要被你观察过的事物都会改变,都会变成一张画。你一旦开始观察她,她的脸便会僵死,无论你如何反抗,你看到的仍将是线条、平面和颜色。一旦开始画她,你便会发现她的另一种美,她作为肖像的美,你会爱上她的肖像,安娜将会永远无法与之较量。

“您可以把它挂在画室里,让我一直陪在您的身边。”
“当模特儿是一件很辛苦的工作,您知道,您得很长时间一动不动。”
“这对我可是轻车熟路,我这辈子就没干过别的。”
“可我不能画您,因为我没法观察您,我对您的感情会蒙住我的眼睛,我无法画我爱的东西。”
她笑了,有些受宠若惊,却带着责备的眼神看着你:
“如果您真的爱我的话……”
她打住了,该轮到你行动了。可你却只吻了一下她的手。没有人能够像你这样善于沉默。她想了一下:
“您难道不爱您画的风景吗?”
“我爱我的画,风景对我都一样。”

阿维尼翁风光、奥尔良圣帕泰尔恩教堂、枫丹白露的森林、特鲁维尔、图克河口,你起这些名字,像是为了呈现某个村庄、某个教堂、某座桥梁,你爱这些村庄和风景,可画它们时,你必须对它们无动于衷。你一次在开玩笑时道出了真情:你的创作源自充满激情的冷漠。
这很难解释,也很难让人理解。你尽量准确地描绘你所看到的事物,可你的用意却不在于画面的精确,你努力捕捉的,是感觉。你尽可能准确地捕捉那种模糊的感觉,果断是重要的。
你的目光冷静,但不冷酷,目光冷静是前提。如果想做到冷静地看,就不能与对象产生共鸣。冷静地看,意味着你只能是眼睛,否则,你无法去感受一道风景或一个人。而想要感同身受,重要、首要的是——忘掉自己,脱离自己。你的目标是同物体拉开距离。如果没有省略不画,你也老是画不好近景。你拒绝近距离,近,意味着温暖。人们在相爱时,是彼此亲近的。

你重返特鲁维尔。为了核实一些细节,你又登上了那座山丘。你得走进田野,而不是去看画——这话你跟那些一边在卢浮宫里临摹、反刍大师作品,一边自以为了不起的同事们都不知说过多少遍了。贝尔坦先生也曾经让你去临摹画作,你却只画了那些紧绷着脸痛苦作画的可怜画家。人,得走进田野……
你沿着陡峭的山坡朝高处走。空气清凉,可你还是出汗了。午餐后,你有些睡意蒙眬。你听到远处海浪拍岸的声音,一条狗在狂叫。这次,为了不弄脏鞋子,你沿着田埂走。你又一次见到了那座村庄,那片河湾和大海。
你突然有一种可怕的感觉,你觉得那片风景不对头,它同你创造的真实世界不相符合。从那以后,你会经常去描绘这种感觉。那个“在读书的年轻女子”停止了阅读,从书本上抬起头,再也分辨不清这个世界。你会画出她眼中的惊愕,她的微笑也是你的微笑。她知道再也没有任何东西能够伤害到她,她生活在一个属于自己的世界之中,一个时间不会消逝、没有死亡的世界。

你站在特鲁维尔高处的农田旁。这是你的田野。你俯视着你的村庄,你的大海,仰望你的天空。铅白色的光。
傍晚时分,你回到村里,遇见上次那个男孩,他正蹲在路边玩一块积木。他在地上把木头拖过来,拉过去,也不知道把它当作什么了,一头牛,或许一只猪?你问他。他胆怯地抬头望着你,像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被你当场抓获似的。他也许没有认出你来。
“是马车,先生。”
你怎么能看不出来呢。
“它去哪儿?”
“去巴黎。”
“我马上也要去那儿。车里还有空座吗?”
现在轮到他笑了,他在笑你上当了:
“这只是一块木头呀。”
一块木头,一张纸,一块画布,你可以把它叫作马车,叫作桥梁,叫作风景,叫作人。这是一种游戏,每个孩子都会玩。
“你为什么这么做?”
他用孩童才有的那种茫然的眼神望着你,然后站起身跑了,连自己的玩具都没带上,它就在你的脚下。你弯下腰,捡起它。那是一块木头,一块寒碜的木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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