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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封家书 读懂晚晴政治风云
尽览中国古代典型政治家为人处世、为官从政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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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本书辑录李鸿章致家人的书信百余封,并进行释读与评析。
所录书信以李鸿章给哥哥李瀚章、儿子李经方的书信为主,以时间顺序排列。书信的内容,主要涉及军务、政事、家事。通过这些家书,我们能够察识晚清的军务政务、朝局国事、官场情状。
每封书信后增加“释读”文字,对书信大意和所涉重要人、事进行解读。文献严谨翔实,释读内容丰富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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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李鸿章(1823年—1901年),安徽合肥人,晚清政治家、外交家、军事将帅,洋务运动的主要领导人之一。与曾国藩、左宗棠、张之洞并称为“中兴四大名臣”,是近代史上极具争议的历史人物。
董丛林,男,1952年生,河北盐山人。历史学博士,河北师范大学历史文化学院教授,博士研究生导师。长期从事中国近代史的教学和研究工作,以晚清政治史、文化史为主要研究方向,发表论文百数十篇,自撰、主编和合撰著作20余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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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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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录
1.致瀚章兄(同治二年六月十八日)(1863年8月2日)·001
[释读与评点] “借师助剿”与“淮”“湘”配合·002
2.致瀚章兄(同治六年二月十七日)(1867年3月22日)·006
[释读与评点] 自身挂帅平捻与兄署湖广总督·007
3.致瀚章兄(同治六年六月初七日)(1867年7月8日)·011
[释读与评点] 布置“兜剿”罔顾毁誉利害·012
4.致瀚章兄(同治六年八月初九日)(1867年9月6日)·014
[释读与评点] 胶莱河防溃后的筹策应对·014
5.致瀚章兄((同治七年三月初七日)(1868年3月30日)·016
[释读与评点] 对付东返的“西捻军”·017
6.致瀚章兄(同治八年六月初八日)(1869年7月16日)·020
[释读与评点] 私议饷事与人事·022
7.致瀚章兄(同治九年六月初八日)(1870年7月6日)·025
[释读与评点] 在陕闻知“津案”发·026
8.致瀚章兄(同治九年六月十七日)(1870年7月15日)·028
[释读与评点] 陕地筹议军情饷事·029
9.致瀚章兄(同治九年七月初四日)(1870年7月31日)·032
[释读与评点] 受命赴援畿辅后的反应·033
10.致瀚章兄(同治九年八月初五日)(1870年8月31日)·036
[释读与评点] “兄弟同时兼圻”的恐与幸·037
11.致瀚章兄昭庆弟(同治九年九月初六日)(1870年9月30日)·039
[释读与评点] 与长兄幼弟议家事·040
12.致瀚章兄(同治九年十二月二十七日)(1871年2月16日)·042
[释读与评点] 为兄筹划入觐事·043
13.致瀚章兄(同治十年五月十三日)(1871年6月30日)·045
[释读与评点] 孝亲忧朝情两牵·046
14.致瀚章兄(同治十二年四月十八日)(1873年5月14日)·049
[释读与评点] 议朝中诸事,说家族你我·050
15.致哥哥三弟四弟五弟(同治十二年六月初三日夜)(1873年6月27日夜)·054
[释读与评点] 泣告幼弟病亡噩耗·055
16.致哥哥三弟四弟五弟(同治十二年六月初七日)(1873年7月1日)·057
[释读与评点] 哀述昭庆病亡详情·059
17.致瀚章兄(同治十三年正月初五日)(1874年2月21日)·062
[释读与评点] 闱场案、朝中事及军费报销·063
18.致瀚章兄(同治十三年二月初三日酉刻)(1874年3月20日酉刻)·066
[释读与评点] 贺母寿辰、随扈谒陵及军队等事·068
19.致瀚章兄(同治十三年十月初三日、二十九日)(1874年11月11日、12月7日)·071
[释读与评点] “倭事”海防及择人笑话·073
20.致瀚章兄(同治十三年十月二十日)(1874年11月28日)·077
[释读与评点] 母寿获御赏,洋务得人助·078
21.致瀚章兄(同治十三年十二月初三日)(1875年1月10日)·081
[释读与评点] 忧系“御体”,急在政事·082
22.致瀚章兄(光绪元年正月初六日)(1875年2月11日)·084
[释读与评点] 国丧期间述朝恩政情·085
23.致瀚章兄(光绪元年正月十八日)(1875年2月23日)·088
[释读与评点] 换代之际的朝忧与家喜·089
24.复瀚章兄(光绪元年五月十四日)(1875年6月17日)·092
[释读与评点] 马嘉理案、北洋海防及“夔关”之事·093
25.致瀚章兄((光绪元年六月初三日、初四日)(1875年7月5日、6日)·097
[释读与评点] 告知所闻外报消息并就“滇案”再行议说·098
26.致瀚章兄(光绪元年八月初二日)(1875年9月1日)·101
[释读与评点] 英使狡横,“真可焦虑”·103
27.致瀚章兄(光绪元年十二月二十五日)(1876年1月21日)·106
[释读与评点] 再行计议“滇案”,兼及朝政、吏事·107
28.致瀚章兄(光绪二年四月初五日)(1876年4月28日)·111
[释读与评点] 议说奏结“滇案”,兼及人事等情·112
29.致瀚章兄(光绪二年六月二十日)(1876年8月9日)·115
[释读与评点] 受命赴烟台谈判与津人“吁留”·116
30.致瀚章兄(光绪二年六月二十七日夜)(1876年8月16日夜)·118
[释读与评点] 行前谈判预筹与后结局·119
31.致瀚章兄(光绪二年九月十二日)(1876年10月28日)·121
[释读与评点] 老兄赴川在途,与议人事、盐务·123
32.致瀚章兄(光绪二年十月二十四日夜)(1876年12月9日)·127
[释读与评点] 担心蜀道艰难,议说人事、家情·128
33.致瀚章兄(光绪三年六月十四日)(1877年7月24日)·131
[释读与评点] 关于曾氏兄弟、郭嵩焘、沈葆桢之事·133
34.致瀚章兄(光绪四年三月二十日夜)(1878年4月22日夜)·137
[释读与评点] 告直隶大旱,说沈、左诸人·138
35.致瀚章兄(光绪四年十一月二十四日)(1878年12月17日)·142
[释读与评点] 言及樊口堤工,更涉人事、国政·143
36.致瀚章兄(光绪五年正月初七日)(1879年1月28日)·146
[释读与评点] 哥哥临时赴湘,朝中人事多变·147
37.致瀚章兄(光绪五年二月初九日)(1879年3月1日)·150
[释读与评点] 在母亲八十大寿的时候·152
38.复瀚章兄(光绪五年三月十二日)(1879年4月3日)·154
[释读与评点] 撤帘召见,皇家陵差及“都中新闻”·156
39.致瀚章兄(光绪五年三月二十六日夜)(1879年4月17日夜)·159
[释读与评点] 欣述陵差细事,谦说公私诸话·160
40.致瀚章兄(光绪五年六月初三日灯下)(1879年7月21日灯下)·163
[释读与评点] “洋务大致尚平”势下的言说·164
41.复三四弟(光绪六年三月初三日夜)(1880年4月11日夜)·168
[释读与评点] 关于“家庙修改”的事情·169
42.致瀚章兄(光绪六年十月十二日)(1880年11月14日)·172
[释读与评点] 此时的“霆军”“沅帅”及外患·173
43.致瀚章兄(光绪十四年五月二十七日)(1888年7月6日)·176
[释读与评点] “钝翁”入觐与朝臣诸事·177
44.致瀚章兄(光绪十四年六月初六日)(1888年7月14日)·179
[释读与评点] 雨情“郑工”及鲜荔枝·179
45.致瀚章兄(光绪十四年十月十一日)(1888年11月14日)·181
[释读与评点] 向相关省区筹款的“神来之笔”·182
46.致瀚章兄(光绪十五年正月初七日)(1889年2月6日)·184
[释读与评点] “郑工”合龙、太和门灾及己事、家事·185
47.致瀚章兄(光绪十五年七月十二日酉刻)(1889年8月8日酉刻)·187
[释读与评点] 芦汉铁路之议与张之洞·188
48.致方儿(光绪十五年八月二十二日)(1889年9月16日)·191
[释读与评点] 经方已涉外交事·192
49.复方儿(光绪十五年十月十三日)(1889年11月5日)·194
[释读与评点] 不屑张之洞之为及其他·195
50.致方儿(光绪十五年十月二十八日夜)(1889年11月20日夜)·197
[释读与评点] 铁路借款之争及经方海外生子等事·198
51.致璹儿(光绪十六年闰二月十三日)(1890年4月2日)·200
[释读与评点] 与女儿说家人情形·201
52.致方儿(光绪十六年三月初十日午)(1890年4月28日午)·203
[释读与评点] 经方在京嘱言多·204
53.致方儿(光绪十六年三月十三日巳刻)(1890年5月1日巳刻)·206
[释读与评点] 议铁路借款,教经方应酬·207
54.致方儿(光绪十六年三月十三日申刻)(1890年5月1日申刻)·209
[释读与评点] 告派人勘路,议借款事宜·209
55.致方儿述儿(光绪十六年三月十六日巳刻)(1890年5月4日巳刻)·211
[释读与评点] 再议铁路借款及勘路之事·212
56.致方儿(光绪十六年三月十九日巳刻)(1890年5月7日巳刻)·214
[释读与评点] 告与“两邸”函商关东铁路·214
57.致方儿(光绪十六年三月十九日夜)(1890年5月7日夜)·216
[释读与评点] 借款“两邸”甚着急·216
58.致方儿(光绪十六年四月初三日巳刻)(1890年5月21日巳刻)·218
[释读与评点] 核算借款还息数·218
59.致方儿(光绪十六年四月初八日辰刻)(1890年5月26日辰刻)·220
[释读与评点] 伦道呵“酬劳”如何付?·221
60.致方儿(光绪十六年四月十四日申刻)(1890年6月1日申刻)·222
[释读与评点] 春闱合肥中四人·223
61.致方儿(光绪十六年四月十八日辰刻)(1890年6月5日辰刻)·225
[释读与评点] 嘱经方在京要办的事·225
62.致方儿(光绪十六年四月二十日午刻)(1890年6月7日午刻)·227
[释读与评点] 借款及经方谋职之事·228
63.致方儿(光绪十六年五月初三日)(1890年6月19日)·230
[释读与评点] 为借款事“闷闷”,对儿侄事经心·231
64.致方儿畲侄(光绪十六年五月初十日巳刻)(1890年6月26日巳刻)·233
[释读与评点] 教经方预备应对,哀五弟凤章去世·234
65.致方儿(光绪十六年五月十七日辰刻)(1890年7月3日辰刻)·236
[释读与评点] 受托办事,复望借款及亡弟添嗣等事·237
66.致方儿(光绪十六年五月二十日辰刻)(1890年7月6日辰刻)·240
[释读与评点] 五弟去世后的“萧墙之忧”·241
67.致方儿(光绪十六年六月初八日)(1890年7月24日)·243
[释读与评点] 天津水灾惨况·243
68.致瀚章兄(光绪十六年六月十五日)(1890年7月31日)·245
[释读与评点] 说家人诸事,言水灾荒政·246
69.致方儿(光绪十六年七月二十日辰刻)(1890年9月3日辰刻)·248
[释读与评点] 关注“邸病”和拒人请托·249
70.致方儿(光绪十六年七月二十九日)(1890年9月12日)·251
[释读与评点] 喜经方获任驻日,授“三大难事”机宜·252
71.致方儿(光绪十六年八月初十日)(1890年9月23日)·254
[释读与评点] 酌经方随员,说受托之事·255
72.致方儿(光绪十六年九月初二日)(1890年10月15日)·257
[释读与评点] 告经方出使前的公事和私人应酬·257
73.致方儿(光绪十七年正月二十日)(1891年2月28日)·259
[释读与评点] 向到日后的经方议说和问询诸事·260
74.致方儿(光绪十七年三月初六日夜)(1891年4月14日夜)·263
[释读与评点] 筹议经方“武职随员”经费兼言家事·264
75.致方儿(光绪十七年五月十二日)(1891年6月18日)·266
[释读与评点] 俄太子、马建忠、陈季同事及校阅海军情况·267
76.致方儿(光绪十七年七月初五日)(1891年8月9日)·270
[释读与评点] 因经方生母去世的铺排·271
77.致方儿(光绪十七年七月十五日)(1891年8月19日)·273
[释读与评点] 关于经方理丧的商议及“五房”家乱·274
78.致瀚章兄(光绪十七年七月十五日)(1891年8月19日)·276
[释读与评点] “白鸽票”、皇家园工及“南省教案”等事·277
79.致方儿(光绪十七年八月二十八日)(1891年9月30日)·280
[释读与评点] 筹议丧费、族事,关心经方复出·281
80.致方儿(光绪十七年九月二十九日夜)(1891年10月31日夜)·283
[释读与评点] 家族多忧事,居官亦难安·284
81.致方儿(光绪十八年二月十三日)(1892年3月11日)·286
[释读与评点] 议说朝鲜问题兼及国闻、家事·287
82.致方儿(光绪十八年三月初二日)(1892年3月29日)·290
[释读与评点] 再说朝鲜之事·291
83.致方儿(光绪十八年四月初六日)(1892年5月2日)·293
[释读与评点] 面对复杂日韩关系的筹议·294
84.致方儿(光绪十八年五月十六日)(1892年6月10日)·296
[释读与评点] 拒参美国博览会及保荐驻外使者·296
85.致方儿(光绪十八年七月初六日)(1892年8月27日)·298
[释读与评点] 责经方“殊负生平所望”,与议嗣母安葬之地·299
86.致瀚章兄(光绪十八年八月初一日夜)(1892年9月21日夜)·301
[释读与评点] 赵夫人丧仪、墓地勘选及官场之事·302
87.致璹儿(光绪二十一年十二月初二日)(1896年1月16日)·304
[释读与评点] 劝慰女儿,告知己况及朝事·305
88.致蒉婿璹儿(光绪二十三年二月二十二日)(1897年3月24日)·307
[释读与评点] 老夫少妻为父定,此信与述家国事·308
89.致方儿(光绪二十三年三月十一日) (1897年4月12日)·312
[释读与评点] 议说出使随员,嘱儿会“友”、理家·313
90.致璹儿(光绪二十三年六月十五日)(1897年7月14日)·315
[释读与评点] 女儿家事实堪忧·315
91.致方儿(光绪二十三年七月十八日)(1897年8月15日)·317
[释读与评点] 老家之事付经方,朝中则为樵野虑·318
92.致璹儿(光绪二十三年八月二十日)(1897年9月16日)·319
[释读与评点] 婿家寻移居,赋闲可自安?·319
93.致方儿(光绪二十三年九月初六日)(1897年10月1日)·321
[释读与评点] 在朝寂寥言“娱老”,被请捐款办“西学”·322
94.致蒉婿(光绪二十三年九月初八日)(1897年10月3日)·323
[释读与评点] 议女婿家事并告自己“无毁无誉”·323
95.致方儿(光绪二十四年三月十六日)(1898年4月6日)·326
[释读与评点] 说“洋务极烦”,望述儿登科·327
96.致方儿(光绪二十四年闰三月初十日 )(1898年4月30日)·329
[释读与评点] 言说朝中人事、政情·329
97.致方儿(光绪二十四年五月二十八日)(1898年7月16日)·331
[释读与评点] 朝政多由康、梁出·331
98.致方儿(光绪二十四年六月初七日)(1898年7月25日)·333
[释读与评点] 议说书院改学堂·334
99.致方儿(光绪二十四年六月二十九日)(1898年8月16日)·336
[释读与评点] 言诋康有为辈,兼说政情、洋务·337
100.致方儿(光绪二十四年七月二十七日)(1898年9月12日)·339
[释读与评点] 国事政情觉纷扰,身出总署言“避谤”·340
101.致方儿(光绪二十四年九月初二日)(1898年10月16日)·342
[释读与评点] 太后临朝“又成守旧世界”·342
102.致方儿(光绪二十五年三月十一日)(1899年4月20日)·345
[释读与评点] 巡河之差完竣回到京城之际·345
103.致方儿(光绪二十五年四月十二日)(1899年5月21日)·347
[释读与评点] 心系家事,亦感朝恩·348
104.致方儿(光绪二十五年五月初五日)(1899年6月12日)·349
[释读与评点] 称道洋医之术,言说家事世情·350
105.致方儿(光绪二十五年八月二十日)(1899年9月24日)·352
[释读与评点] 知哥哥去世,述刘母“苦求”·352
106.致方儿(光绪二十五年九月初二日 )(1899年10月6日)·354
[释读与评点] 愤刘氏母子,告奏议付印·354
107.致方儿(光绪二十五年十月初六日)(1899年11月8日)·356
[释读与评点] 螃蟹、年景及医局·356
108.致方儿(光绪二十五年十一月十二日)(1899年12月14日)·358
[释读与评点] 受命“商务大臣”之际·358
109.致方儿(光绪二十六年四月十九日)(1900年5月17日)·360
[释读与评点] 哥哥丧事、家族房工及合肥医院·361
110.致方儿(光绪二十六年五月十三日)(1900年6月9日)·363
[释读与评点] 芜湖房宅被烧事·364
111.致方儿(光绪二十七年二月十四日)(1901年4月2日)·366
[释读与评点] 言医局、家事,愁“京约”无成·366
112.致方儿(光绪二十七年三月初二日)(1901年4月20日)·368
[释读与评点] 说与邵家亲事,发愁赔款无着·369
113.致方儿(光绪二十七年四月二十九日)(1901年6月15日)·370
[释读与评点] 此时尚言“体甚强健”,未及半载无奈归天·370
后 记·3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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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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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瀚章兄(同治二年六月十八日)(1863年8月2日)
哥哥大人左右:
六月初四日交新关税司由轮船转递一缄,初六日又交家人叶升递去一缄,计均达到。初十日由英翻译梅辉立寄来五月二十日所发七号手书,慰悉一一。嫂等二十一日可到,沿途平顺可知。
此间程镇与戈登进攻吴江、震泽县城,于十四日克复。伤我两将刘士奇、陈忠德,皆方忠左右手,然擒斩亦数千人,现由方忠派队分守吴江城暨太湖口之花泾港。苏、浙来往路断,贼必死力来争(水路兵单,殊不放心),亟盼李朝斌太湖水师到沪,可直下东西洞庭山,以牵制各郡县筋脉。
苗逆初五日攻陷寿州。马穀山在蒙城,唐义渠在临淮被围甚急,将不可支。涤师商请杨、彭二帅,派舢板八十号渡洪泽湖而达淮,以遏东窜。又再三咨函鸿章,商催黄昌歧带淮扬六七营赴临淮援剿。昌歧所部分扼苏、嘉、常三郡,水陆三四百里间处处吃劲。昌翁又与季弟共当一路,和衷共济,极赖维持,是何啻剜肉医创也。鲍军进扎钟山之麓,杨、彭围攻下关,至仪凤门,江路接济已断。金陵有伪忠王留守,贼众近六十万,能战不过数万人,米粮、子药均已缺乏,但使我军别无变动,秋冬之交当可克复。且不借李太国兵轮船之力,看国家有此运气否。
作梅长子殁于宝山厘卡,昨由皖来沪,为言师相,穷苦可怜。幼丹近仍龃龉,欲得兄回任江右调停接济。幼丹昨有书,亦以彤翁暗中攫去为憾。弟与作梅拟即密商师门,调回为便。彤丈何故内召,毛寄翁新授两粤,素非深知,想不留难。尊意秋后决计行止,现无归理。然既无志于粤,或量移江右少顺手耳。觐翁署礼部左堂,总理事多赖之。筠仙已赴鹾任,欲仍调署苏藩,专办减漕事宜,未知师意云何。
慈亲不愿来沪。四女病甚,今冬不能议婚。若陈婿明春到此,再看。又堂为六弟接带亲兵营,预为卸肩地步。三弟军中防剿尚稳。惟各路穷贼群聚苏、常、杭、嘉、湖数百里间,困兽犹噬,急不能平,将来必与皖南世界相同,竟难了局。白齐文回沪后,暗投苏贼,代购洋枪、大炮,并募流氓二百赴苏,已札美领事访拿,并令前敌营卡拿获正法。如能激之使回本国,庶无大患。仲仙侄请委办内银钱所,尚为称职。松、沪已开炸炮局二处,雨生何时能来?手此,顺颂台候均好。弟鸿上。
梅辉立深稳和平,渐为相得。鹤汀所用英人不得其详。又及。
[释读与评点] “借师助剿”与“淮”“湘”配合
在已知的李鸿章家书中,写给哥哥李瀚章的是较多的。哥哥比李鸿章大两岁,也是自曾国藩幕府起家,并且比李鸿章还要早。曾国藩建立湘军不久,李瀚章就随营差遣,及至在江西南昌设立湘军后路粮台,便由他综理其事。由于曾国藩的保荐,他屡屡得以升迁。同治元年(1862年)李瀚章已升至广东督粮道,到次年李鸿章给他写这封信的时候,正值他升任广东按察使的前夕。而这时的李鸿章,已经是淮军统帅和江苏巡抚(自上年充任),实力和官职上远超越了哥哥。写这封信,主要是向李瀚章通报淮军与常胜军联手与太平军作战等军情和相关人事情况的。
淮军可以说是从曾国藩的湘军中分化出来的。前辈学者罗尔纲就说:“淮军与湘军,犹如儿子与母亲,曾国藩与淮军,犹如老褓母与婴儿。”咸(丰)末同(治)初之际,由于“东线”上海和江、浙区域的军事需要,由湘军中抽出数营兵力,又在安徽(李鸿章兄弟的家乡省份)团练的基础上新建若干营头,合成由李鸿章所统淮军的初营伍,在同治元年(1862年)入驻沪上。以后淮军的发展,就越来越脱离湘军而独立自主,成为与湘军并驾齐驱甚至后来居上的军事力量。那它与“常胜军”联合作战又是怎么回事?这要从清朝“借师助剿”的决策说起。
所谓“借师助剿”,就是借助外国军队镇压太平天国。这是在咸丰十年(1860年)《北京条约》订立之后,也正值淮军组建之际,成为清朝既定之策的。这与外国谋图武力介入、苏沪官绅为利益自保积极要求、清廷为能加强兵力尽快消灭太平军不惜一切手段——这多方面因素的合力作用分不开。两江总督曾国藩,对朝廷这一定策虽不好坚决反对,但也表现出相当的疑忌,甚至划出借师助剿实施上的限定条件。李鸿章虽不好明面反对,但实际上越来越不受这种限制,在借师助剿的实施上比较放得开,譬如利用由外国军官控制的“常胜军”在多地作战。信文中说到的戈登,是英国军官,主要就是因为统带“常胜军”与太平军打仗的“战功”,屡得清廷嘉奖。而信文中说到的所谓“暗投苏贼”的白齐文,则是美国军官,也曾为“常胜军”的统领。
白齐文可谓十足的流氓、无赖。就是在统带常胜军的时候,为“索饷”不仅是无理取闹,还打伤中国官员,公然劫走数万银元。李鸿章实在看不下去了,将他革职。在折腾着要求“复职”未果的情况下,白齐文便叛投了太平军,遂有李鸿章在信中说到的惩治方案。不过,他毕竟是外国人,真杀掉的话李鸿章也担心惹出麻烦,所谓“能激之使回本国,庶无大患”,道出了他心中理想的结果谋求。而不久,白齐文又叛投回来,在戈登手下。很快,在美国领事的安排下赴日本横滨“治病”。同治四年(1865年)他打算再投太平军,在尚未成之际,被清军在福建逮捕,押解途中,于浙江兰溪因“翻船”事故溺毙。或说是清方有意将他淹死,以“事故”掩饰,因为明着杀他,怕引起外国方面的抗议,发生外交纠葛。无论如何,对于李鸿章给他哥哥写这封信的时候来说,这尚是后话。
在李鸿章的这封信里,还说到“李太国兵轮船”的事情。李太国是英国人(通常作“李泰国”),当时在华担任总税务司,他竟以清朝政府代表自居,在英国购买多艘兵船,由英国海军大佐阿思本统领(即通常所说的“阿思本舰队”),来华“助攻”太平军。对此,曾国藩和李鸿章态度上都是抵触的,力图通过对舰队的人事安排来剥夺起码是削弱阿思本的控制权,引起阿思本和外国政府的不满,终以遣回舰队,清方赔付一定数额的银两告结。这也是“借师助剿”之局当中的一个重要事件。李鸿章写此信之时,尽管“李太国兵轮船”的事情还没有终结局,但从“不借李太国兵轮船之力”的明确说法,也可见其对这件事的基本态度。联系上述白齐文的事情,可以说尽管他对“借师助剿”之事比曾国藩积极,但也不是漫无边际地接受,还是有一定底线的。
除相关“借师助剿”事情外,李鸿章此信内容还涉及更宏阔的战局形势,特别是相对的淮“东”湘“西”的两线牵涉、配合的情形。信中所谓“苗逆初五日攻陷寿州”,“苗逆”是指安徽凤台人氏苗沛霖,他先是在家乡抵御捻军,借以发展武装,实力大盛,割据一方,后或投清或复又叛清,首鼠两端,反复无常。李鸿章信中说他“攻陷寿州”的这个时候,是在他后叛清也是人生的后时段,不久,他就被清方大帅僧格林沁之军在蒙城击败,为部下所杀。这虽说不直接是湘军的事情,但连带地是属“东线”的湘军战区没有问题。至于信中提到的马穀山,即马新贻,就是后来在两江总督任上被张文祥刺杀的那个人,是著名的“刺马案”中的被害人,这时他虽不是湘军将领,但为曾国藩辖区的属官。“昌翁”即指黄昌歧;“季弟”指三弟鹤章,因其人号季荃(也作“继荃),当时在军。而唐义渠,即唐训方(字义渠);“鲍军”是指鲍超所率营头;“杨、彭”分别是指杨岳斌、彭玉麟;“涤师”自然是指曾国藩了(其人号涤生,与李鸿章有着师生关系),他们都是湘军将帅。而曾国藩,在其辖区(安徽、江苏、江西)是充当着“统筹全局”的领袖角色。
信中还涉及人事和人际关系问题,就不再细说了,只是选择性地将部分人名提示清楚:“作梅”是指李鸿章的进士同年并先后为曾国藩、李鸿章幕僚的陈鼐(字作梅);“幼丹”是时任江西巡抚的沈葆桢(字幼丹,林则徐女婿);“彤翁”“彤丈”当指由两广总督内调为左副都御史的晏端书(字彤甫);“毛寄翁”为由湖南巡抚升任两广总督(接替晏端书)的毛鸿宾(字寄云);“觐翁”是指新署礼部左侍郎的原江苏巡抚薛焕(字觐堂);“筠仙”是新任两淮盐运使的郭嵩焘(字筠仙)。此外,信中提到的“程镇”,是指淮军将领程学启,当时他已有总兵衔名,故称“程镇”;雨生,是丁日昌(字雨生);“六弟”和“三弟”则分别是指李昭庆和李鹤章。李鸿章一共兄弟六人,行序是:李瀚章、李鸿章、李鹤章、李蕴章、李凤章、李昭庆。李鸿章信中称几弟几弟,一般就是用行序数码。
至于信的首尾都提到的梅辉立,是英国人,该国驻华公使馆的翻译。在这时与李鸿章交往的过程中,给李留下所谓“深稳和平”的印象,二人“渐为相得”。后来,梅辉立成为其使馆的中文秘书,参与像后边会涉及的“马嘉理案”交涉之类的外交事务,到那时,李鸿章就把他归为“狡狠”之列的人物了,当是基于更为深切的体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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