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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这是一个女孩穿梭于不同时间线来对抗阴谋、纠正历史的传奇故事。在平淡的人生中,人们似乎总在渴望逃离与冒险,然而当时间穿梭在凯特的人生中真的成为可能,她却突然意识到,那失去的日常生活,才是*为珍贵的一切。于凯特,惊险重重的时间穿越不仅仅意味着拯救人类未来的宏大计划,更是使她重回亲人与爱人的身边的关键。瑞萨沃克用非常细腻动人的笔触建构了一个*平凡却又*真实的女孩凯特,并以丰富详实的历史知识为我们重现了1893年芝加哥世博会的细节。在扣人心弦、跌宕起伏的情节背后,也缓缓道出了关于青春的真谛。所有的成长都始于失去,而成长也会意味着再次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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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穿梭时间的女孩》是瑞萨沃克所著的科幻小说,讲述了女孩凯特穿梭于不同时间线来纠正历史,并拯救人类未来的故事。
十六岁的凯特过着与常人无异的生活,直到有一天,多年不见的外婆送给她一枚散发着蓝光的挂件,并向她透露家族拥有穿越时空的遗传基因。起初,凯特认为这只是老人的胡言乱语,直到一起从未来穿越回一个多世纪前所实施的秘密谋杀案改变了她生活的时间线,凯特陷入了噩梦般的现实
谋杀案不仅篡改了时间,背后还隐藏着一个关于赛勒斯教的惊天阴谋,凯特必须回到1893年的芝加哥拨乱反正,才能拯救未来。然而,一条时间线的修正意味着另一条时间线的消失,如果成功,凯特深爱的男孩将彻底忘记她;如果失败,她既往的人生将不复存在。凯特面临着两难的选择,而她又是否拥有决定人类未来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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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瑞萨沃克(Rysa Walker),美国科幻作家,畅销科幻小说系列柯罗诺斯系列(The Chronos Files)的作者。该系列共包括九部小说,《穿梭时间的女孩》是其中第一部,并荣获2013年亚马逊突破大奖及青少年小说大奖。柯罗诺斯系列目前已销售近百万册,被翻译为十多种语言。
瑞萨在美国南方的农场长大,休闲娱乐是对牛说话以及阅读。偶尔取得遥控器控制权,她就会打开《星际迷航》。她常常幻想自己生活在遥远的未来星球上。写作之余,瑞萨在北卡罗莱纳州教授历史和政治。瑞萨目前正在写作下一个科幻系列德尔菲三部曲(The Delphi Trilog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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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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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 子
芝加哥1893年10月
跑过拐角处时,我的白色小山羊皮靴踩到了裙裾,布料猛地裂开了一道六英寸长的口子。我身后的脚步声停顿了片刻,接着又噔噔地响了起来,步伐比之前还要快。我闪身躲进下一条走廊,心里暗暗诅咒19世纪90年代束手束脚的时髦服饰。要是穿着平时的T恤和牛仔裤,我早该逃出这个倒霉酒店了。如果能抬起腿使出一招狠踢,一定能把那个好医生给击得不省人事,我的半边脖子此刻也不至于疼得烧心了。
我穿到走廊的另一侧,拐进左边的岔口,希望追来的医生会理所当然地以为我拐向了更为顺手的右岔口。我跑到第三扇门前停下,抱着侥幸心理转了转门把手。门是锁着的。我将身体紧贴在门上,掏出圆挂件。圆挂件的中央散发着柔软的蓝光,将我给包围了起来。虽然知道他看不到这光亮,可我仍有种暴露了方位的感觉。过去一年里,有多少女人被他带进了这个错综复杂的走廊迷宫呢?她们中现在还有人活着吗?
他起先走进了我对面的走廊,手提灯的淡黄色微光在远处消失了片刻。然而不久后那灯光又出现了,他转身朝着我所在的位置直直地走过来。我试着稳住颤抖的手,集中注意力召唤出圆挂件中的控制界面。然而我的心脏怦怦直跳,被泼了强酸的脖子传来火烧般的刺痛,根本无法冷静下来做任何事。
控制界面摇晃了一下后消失了。我竭力按捺住惊恐情绪,正想再做一次尝试,可身后的门开了。我朝后倒去,却被一只手捂住了嘴巴,将我的尖叫生生摁回了嗓子眼。另一只手伸了过来,拿着一块白色的布,渐渐逼近我的脸。
一切都说得通了。这家酒店里所发生的种种恐怖事件并非只是出自一个疯子之手。亨利霍尔姆斯医生一定还有一名同伙。而正是由于时研会和这块愚蠢的圆挂件,我径直走进了他们的圈套。
第一章
我不求将日子过得一丝不苟。不信你翻我背包试试,里面估计还躺着一条没吃完的巧克力棒约莫一年前我们还没从爱荷华州搬来这儿时它就在了。从上幼儿园起至今,我已经转校五次。每个礼拜,我一半时间跟着妈妈过,一半时间跟着爸爸过。住爸爸那儿意味着晚上我得睡沙发,还得跟他共用一间小得不像话的浴室。所以你瞧,我可不是个娇滴滴的人。我挺能应付混乱状况的。
然而世上有些先后次序却颠倒不得。比如先穿袜子再穿鞋子,比如先将吐司从烤面包机里取出来再抹上黄油,反着来可不行。又比如,先有祖父母再有孙子女。
最后一点对大多数人来说是理所当然。我也不例外至少在去年四月外婆现身之前,我压根没怀疑过这个常识。可就因为这一小小常识的颠倒,我的人生发生了剧变。别说我大惊小怪,碰上彻底抹消自己存在的这种事情,无论对谁来说都称得上人生剧变吧。
在外婆突然现身之前,我已经十年多没见过她了。家中一本老相册中还存着几张我和外婆的合照,相纸已微微泛黄。然而我对外婆的印象只有两个:会在生日和圣诞节时给我寄钱,以及妈妈并不喜欢她。
母亲总是这样,出地铁的时候妈妈说,不打一声招呼突然驾到,还把人唤出来听她说话,根本不管我们有没有别的事要忙。
我倒是没什么别的事要忙,而且我敢肯定妈妈也是一样。不过我也知道这不是重点。
我们搭乘手扶电梯来到地面,一走出地铁站就是威斯康星大街,凉飕飕的寒风迎面而来。妈妈挥手向一辆出租车示意,可出租车却就近一靠,停在了其他客人的脚边。
那家餐厅就在几个路口之外,我说,走过去的话只需要
高跟鞋弄得我脚疼。妈妈向四周看了看,没发现有别的出租车,只好作罢,好吧,凯特,走就走吧。
那你一开始为什么要买高跟鞋呢?你不是不在意外婆怎么看你吗?
妈妈不悦地朝我看了一眼,走上了人行道。我们抓紧赶路吧,行吗?我可不想迟到。
我其实并非故意要惹她不高兴。我和妈妈平时相处得很好。可是只要一讲到和她自己的母亲有关的任何话题,妈妈就会变得有点不可理喻。还记得我之前说外婆会在我生日和圣诞节时寄钱来吗?虽然妈妈平时总提倡我自己负责理财,可外婆那些钱都被当作我以后上大学的存款,直接由妈妈代为保管了。
昨晚,妈妈和外婆的通话竟然超过了五分钟。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绝对是项新纪录。虽然只能听到电话这一头妈妈说的话,但我还是猜到了她们谈话的大概:外婆从欧洲回来了,她得了病,想要见见我们。妈妈一开始不同意,可最终还是妥协了。两人的拉锯战随即转向细节问题,最终敲定了用餐地点(某家两人都认可的餐厅)、菜系(素食)、时间(七点半),诸如此类。
我们比约定时间早到了整整十分钟。这家餐厅风格时髦,主要以供应素食为主,外墙上印着大大的蔬菜图案,有点像爸爸常看的烹饪书里的插画。我们走进餐厅,妈妈环顾四周之后终于确定外婆还没到,于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我挑了一个面向吧台的位置坐下。吧台后一个帅气的小哥正在混调饮料和奶昔,长发被束到脑后扎了起来,带点忧郁的艺术家气质。当然,作为恋爱对象来说我们的年龄差距有一点点悬殊,但至少一会儿听妈妈和外婆争执不休时,我的眼睛还能找个赏心悦目的画面看看。
几分钟后外婆来了,她与我想象中完全不同。首先,她比照片中要矮,大概跟我差不多高,或许还矮一点儿。她的灰发短得近乎板寸,打扮休闲,穿着宽松的亮色印花衫配黑色针织裤。这可比妈妈强塞给我的这身行头舒适多了,我不由得有些嫉妒。而且,外婆看上去并不像是病了。或许有些疲态吧,可称不上病容。
妈妈显然也这么觉得:你好,母亲。你看起来意外地气色很好啊。
别挤兑我,黛博拉。我又没说我撑不过这礼拜了。外婆的话是对着妈妈说的,眼神却看向我。
我得见见你,还有我的外孙女。看看你现在都这么大了,还这么漂亮。学校拍的照片完全没把你的可爱展现出来,亲爱的。她拉开椅子,坐了下来,我饿了,凯特,这儿的东西好吃吗?
我一直以为她会管我叫普鲁登斯,以至于我迟疑了一两秒才意识到要接过话头。还不坏,我答道,这家的三明治挺好,而且幸好不是全素。鱼类也不错。甜点棒极了。
外婆笑了笑,将她的包放在了一旁的空椅子上,只留了一串钥匙还留在桌上的餐巾旁。钥匙圈上挂着两把毫不起眼的钥匙,以及一个相当起眼的蓝色圆形挂件。挂件只有薄薄的一片,直径约3英寸,散发着亮光,在昏暗的餐厅内显得尤为耀眼。光线照亮了妈妈手中的菜单封皮,餐具表面也映上了蓝色的小光点。这让我回忆起几个月前在蒙哥马利县的游园会上赢得的荧光颈圈,不过眼前的挂件与它相比更为精致明亮。圆形挂件的中心嵌着一个沙漏,虽然平放在餐桌上,里头的细沙仍然不停地在两端之间流动。
妈妈要不就是没注意到这挂件,要不就是打定主意要对它视而不见。前一种情况似乎不太可能,而若是后一种情况,那我自然不该主动提起关于这挂件的话题,免得捅开她俩之间的马蜂窝,又惹出什么无谓的口角。从目前的情形判断,我决定效仿妈妈采取忽视战术。我将目光转回眼前的菜单,却瞥见外婆正在观察我对那道光的反应,嘴角挂着一丝微笑。很难说清她那眼神的含义,在我看来她仿佛松了一口气。
晚餐的前半段,我们三个都尽量维持着轻松的气氛。天气和食物都是安全话题。只可惜十分钟之内,我们就把这两个范畴内所有能讲的都讲了一遍。
你觉得布莱尔坡中学怎么样?外婆问。
我立马抓住她抛来的这个安全话题谈了起来:我很喜欢这儿。这儿的课程比之前几个学校都更有挑战性。我真高兴爸爸接了这个教职。
我的新学校有条慷慨的规定免除教职工子女的学费。对于那些愿意住在校园里的老师,学校甚至还提供宿舍。这也就是为什么我每周有三四天会去爸爸那儿住,情愿睡在他的折叠沙发床上。虽然床垫疙疙瘩瘩的,转身时一不注意还会撞到里头的铁支架,但要我说,为了能在上学日的早上多睡一个小时,这点小苦也不算什么。
我不知道你和爸爸还,呃,常常联系。虽然恐怕这么问会将谈话引向危险地域,我还是禁不住好奇,就因为这样你才知道我平时叫凯特?
是的,她答道,而且过去几年来,你在给生日礼物和圣诞节礼物写感谢信时,末尾也都用这个名字署名啊。
哎,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如果这伤了你的心,我很抱歉。真的,但是
为什么我会伤心?普鲁登斯在四十年前就是个糟糕的名字,可不是我给取的。但我那时已经给你妈取好了名字,所以为了公平起见,只能由得吉姆给双胞胎中的另一个起名。吉姆选用了他母亲的名字普鲁登斯。我对他母亲没有意见,但我还是觉得给一个无辜的小宝宝安上这么个名字真是太残忍了。
作为给当年同样无辜的我也安上这么个名字的家长,妈妈默默忍受了外婆的间接责备。外婆继续道:我敢肯定在一个十六岁女孩的心里,普鲁登斯不算是个酷酷的名字。而且我得承认,我特别荣幸你转而选了我的名字来用。
我彻底困惑了:但我以为你不是也叫普鲁登斯吗?
她俩都笑了起来,我隐约觉得餐桌上的紧张气氛缓和了那么一点点。不,她跟你一样叫凯瑟琳。妈妈接道,你姨妈普鲁登斯的名字来自我父亲的母亲,但普鲁登斯的中间名是凯瑟琳,来自我的母亲。所以你也叫普鲁登斯凯瑟琳,我以为你知道的呢。
我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下了。整整一天我都在担心,万一我坚持要外婆称我为凯特而不是普鲁登斯,是不是会伤了她的心。名字的问题一直是我和妈妈之间的导火索。去年一月刚搬来布莱尔坡时,我甚至提出过要从法律上正式改名,以免因为这个在新学校被人当成笑柄。谁知我话没说完,妈妈的眼里就泪光盈盈了,我也只好作罢。毕竟这名字承载了对英年早逝的姨妈的思念,我根本没法找到回旋的余地。
我将盘里一块成了糊状的西葫芦挑到一边,略带埋怨地瞥了妈妈一眼。我怎么可能知道,从来没有任何人告诉过我外婆的名字啊。在我面前你总是管她叫你外婆。
外婆不满地皱了皱鼻子。
你想让我叫你姥姥吗?我开玩笑地问,或者外祖喵更好?
外婆被肉麻得打了个寒颤。不想,尤其是千万别管我叫后面那种。就叫我凯瑟琳怎么样?我一向来不爱摆长辈架子,所有人都可以叫我凯瑟琳。
我点头表示同意,妈妈不开心地瞪了我一眼,暗示我与敌方表现得过于亲密。
服务员给妈妈端来了又一杯梅洛红酒,给我和凯瑟琳的杯里添了点水。我诧异地发现服务员走近时根本没看一眼那个奇特的挂件可那玩意儿看上去可不平常啊。挂件的光芒将水壶内倒出的水映成了耀眼的天蓝色。我以为这位服务员在走远后至少会回头多看一眼,心想可能她只是不想在客人面前显得太多管闲事,甚至因此而白白损失一笔小费。然而她倒完水后径直朝厨房走去,途中只停下来和辫子小哥聊了几句。
主菜快吃完时,我不小心碰及了一个敏感话题。你的酒店就在这附近吗?我问,心里盘算着没准可以借拜访之名去蹭个高级的室内泳池或桑拿。
我没住酒店,凯瑟琳说,我买了个房子,就在你学校附近。
妈妈正在吃意大利烩饭,听到这话,她拿着勺子的手僵在了半空。你买了个房子
是的。科纳和我这几天一直都住在外头,不过现在搬家公司总算把一切都搞定了,我们也可以开始慢慢把东西整理起来了。哈利给我介绍了一个很棒的房产中介。
原来是哈利介绍的啊。妈妈抿紧了嘴,我有预感她会为这事记仇爸爸好久。妈妈又开口了,字字掷地有声(一般在宣布我被罚关禁闭的时候她就用这语调):所以你来这儿已经好几个礼拜了,懒得费心思告诉我一声,倒是联系了我的前夫,他还热心地给你介绍了房产中介。更别提你俩还联合起来把我蒙在鼓里。
我猜不准你会不会支持我的决定,凯瑟琳答道,但是哈利不一样,他不讨厌我这个人。我于是特别请求他别把这事告诉你。我敢肯定这么做让他够受的,他这人天生撒不了谎。我默默对此表示赞同。多数情况下,爸爸心里想的什么全写在脸上。
好吧,你买了个房子。妈妈放下勺子(勺子上的烩饭一口未动),推开座椅站了起来。她该不是准备要带着我拍屁股走人了吧?可妈妈只是说:我要去一趟化妆间。等我回来,没准你会愿意透露一下科纳究竟是何方神圣。
等妈妈一走远,凯瑟琳就身体前倾,将手边发光的蓝色挂件推到了我这边。孩子,其他人看不到它。不,不能那么说,他们能看到这个挂件,但那与我们看到的不一样。在你眼里这光是什么颜色的?蓝色,对吧?
我惊讶地挑起一根眉毛:当然是蓝色的。
我看到的就不是蓝色。它在我眼里是一种可爱的橙色,有点像夏天吃的橙子棒冰。
可它是蓝色的。我又说了一遍。我一生中从没有看到过比眼前这光更为生动的蓝色了。
她耸了耸肩。我也不清楚它的原理,但我一辈子就遇到过几十个人能真正看到这光,而且每个人看到的颜色都有些不同。
凯瑟琳顿了顿,转头去看妈妈有没回来,然后迅速将挂件收回包里。我们现在还不能详谈你需要知道的太多了。
凯瑟琳紧张的语气搞得我脑袋中警铃大作。可我还没来得及问她究竟想让我知道些什么,她忽然伸出双手握住我的手,说道:但我有一件事要先告诉你,凯特。那些经历不是你的一时心慌。
我眨了眨眼,没想到她竟然知道之前把我弄得心绪不宁的那两次事件。今年二月,同样的情况再度上演后,妈妈立即带我去见了一位咨询师。咨询师说我的两次经历都是一时心慌的症状,可能是因为在学期进行了一半时突然转校所致。这说不通啊,真要说心慌,那也只可能发生于我在罗斯福高中上学的那五个月里在爱荷华州的偏僻地区度过两年的乏味生活后,新学校罗斯福高中配备的金属探测器和保安搞得我有些不适应。这诊断也无法解释第一次事故,那时我们还住在爱荷华,要说我是被那里无聊至极的生活搞得心慌慌,倒还有可能。
那两次我都被一种突如其来的强大恐惧所攫取,似乎感受到有什么极其骇人的灾难正在上演,而我却无法指出是哪里不对劲。仿佛深陷生死关头一般,我的身体面临要么拔腿就跑,要么留下苦战的抉择,心脏怦怦直跳,双手颤抖不已,周围的一切都变得虚无缥缈。第二次经历时,我冲出教室,直奔学校的储物柜,找出手机给妈妈打了电话。妈妈当时正在开会,本人安然无恙。我又跑到爸爸的办公室,不见他的人影。由于不清楚他的课程安排,我只好在教学楼内跑上跑下,透过长方形玻璃窗张望每一间教室。虽然这么做招来了不少白眼,我最终找到了爸爸,他自然也毫发无损。我于是给最好的朋友夏琳发了短信。虽然心里清楚她当时一定正在上课,不可能立即回复我。
最后,我走进盥洗室把午餐吐得一干二净。而那种莫名的异样感在我心中一连数天挥之不去。
我正想开口问凯瑟琳她是怎么得知我那两次心慌经历的,可妈妈已经回到桌边,脸上挂着一丝紧绷的微笑。我太熟悉这个微笑了,它意味着后头绝没有好事,爸爸曾说这微笑的潜台词是看你怎么表演为自己开脱。
好啊,你买了个房子。就在贝塞斯达市,还是和一个叫科纳的家伙一起买的?
不,黛博拉,是我自己在贝塞斯达买了个房子。科纳为我工作,也是我的一个朋友。他是个很棒的档案管理员和电脑通。自从菲利普过世后,他给了我很大的帮助。
这样啊,那比我原先想的要好点吧。我还以为你就像当年转眼忘了过世的爸爸一样,立马就把菲利普也给抛到脑后了呢。
呃。我赶紧将视线转向吧台,祈祷辫子小哥能帮我分散注意力,结果却没见着个人影儿。我于是看向身边的椅子总之只要别和她俩中的任何一个对上目光就好。挂件的光芒透过凯瑟琳的编织包露了出来,细长锐利,仿佛一头冰蓝色的豪猪正盘坐在椅子上。这一可怕的想象让我原本已紧绷着的神经更敏感了,我竭力维持着表面的镇定。
就在我以为凯瑟琳不打算回击妈妈的严厉指责时,她长叹了一口气。黛博拉,我不想跟你翻陈年旧账,但也不允许你在凯特面前妄议我,根本不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她转向我说道,你外公去世三年后,我和菲利普结了婚。显然在你妈妈眼里,三年的时间太短了。但菲尔a是我的多年同事兼老友,我当时又很孤独。我们共度了美满的十五年,直到现在我也十分想念他。
我判断当下最保险的做法是保持礼貌性微笑。在我看来,三年算是挺长的了。
我们为什么不专心讨论一下房子的问题呢,母亲?你都病得那么厉害了,为什么还要买房子?去住养老院不是更明智吗?
这话说得可够冷酷的,但我还是继续保持沉默。凯瑟琳只是摇了摇头,伸手去拿她的包。
我得为我的藏书考虑啊,黛博拉。老人之家可没有多余的地方放书啊。何况我也想好好享受最后的这段日子。养老院的益智游戏和小打小闹的扑克可不在我的遗愿清单上。
她打开包,蓝色的光芒随之倾泻而出。我仔细端详妈妈,甚至能看见她眼底闪烁着蓝光的倒影,可她的表情却丝毫没有变化。虽不知原因,但我不得不承认妈妈的确无法看见挂件发出的光芒。
简单来说,我的脑子里长了一颗肿瘤,无法动手术。凯瑟琳没等我们回答,径直说了下去,语调轻快而不带感情,化疗和辐射治疗我们都试过了,所以现在头发变得这样稀疏。她用手捋了捋头顶的头发,有人跟我说这发型要放在几年前还算时髦呢。坏消息是,我剩下的时间可能只有一年了,运气好的话再久一点点,运气不好的话连一年都活不到。好消息是,医生说我接下来可以想做什么就放手去做,只要别干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来就行。
她从包里抽出一枚长信封,从中取出内件,那是几张看上去很正式的文件。这是我的遗嘱。菲利普去世后我继承了很大一笔钱。我的所有财产都会留给凯特,包括买下的房子。如果我死的时候她还未成年,那么黛博拉,我希望你能在她18岁生日之前担当这笔信托的执行人。只有一个条件,那就是你必须继续雇用科纳,以保证我的事业能够进行下去。凯特在成年后可以按自己的意愿修改这一规定,但我还是希望科纳能够按他自己的意愿想待多久就待多久。如果你决定不承担执行人的职责,那么我会请哈利帮忙。
同时我也有个请求,她补充道,我不想把它列入强制的规定。我的新房很宽敞,离凯特的学校也不到一英里路。我希望你们俩都能搬到我这儿来住。妈妈听了这一提议后明显畏缩了一下。凯瑟琳盯着妈妈看了很久,终于继续道,黛博拉,如果你还是希望住得离大学近一点,那我会请哈利来住。不管怎样,我希望凯特每周都会有几天和我在一起,方便我们多了解彼此。
凯瑟琳将文件推向妈妈。这是给你的备份文件。她捏了捏我的手,起身拿包。我明白你们需要一点时间思考一下我说的事。好好把晚餐吃完,再来点儿甜点吧。我离开的时候会把账给结了。
还没等我和妈妈说一句话,她便离去了。
看来她行事夸张的做派可没丢。妈妈抓起法律文件的一角,仿佛那几张纸能把她咬伤了似的。我不想搬过去和她住,凯特。你也别把我当作什么恶毒的不孝子。如果你想遵守她那同一屋檐下住一年条例,那你得和你爸去商量。
看看现在是谁夸张了?我搬去住并不是遗嘱的一部分,她说这只是一个请求,而且我也没觉得你恶毒。但是拜托,妈妈你想想,她可是濒死之人了啊,又不是什么怪兽,而且她看上去我停了下来,搜寻恰当的表达,她看上去很有意思,应该可以这么说吧。或许你多花点时间陪陪她,你们两个说不定能冰释前嫌。这样,她去世后你也就不会觉得太内疚了。
妈妈听了这话后没好气地看了我一眼。凯特,我现在可没心情接受你的半吊子心理咨询。有很多事情你还不理解,有些事要等你为人父母之后才明白。说实话,我都拿不准让你去拜访她是不是明智。她爱操纵别人,还自私自利,我不想看到你受到伤害。
她都给我们留了那么大一笔钱,我实在看不出她哪里自私了。至少我猜想那是很大一笔钱。
妈妈瞥了一眼信封底部。我敢说你猜的没错。但我希望我已经教会了你金钱不是万能的道理,凯特。有时候,当别人需要你时,你应当毫无保留地将自己奉献出去,不惜付出你的时间、精力、同情
她将杯里最后一点红酒一饮而尽,接着说:比起母亲,我从小就和爸爸更亲。但在那场事故之后,我真的很需要她的陪伴。在那场事故里,我同时失去了爸爸和双胞胎姐妹,跟爸爸连道别的机会都没有,而普鲁登斯就那么没了踪影。没说一声再见,什么都没有,这使我孤独到了极点。我和母亲丧失了共同的亲人,可她却把自己关在卧室里,基本不出来见我。葬礼的时候她露了个脸,可葬礼结束后又一头扎进自己的房间。
妈妈若有所思地用手指抚摸着酒杯边缘。或许我就是因此才喜欢上了你爸爸。哈利是我认识的第一个真正理解那种丧亲之痛的人。
爸爸五岁的时候,双亲在一场车祸中丧命,只有他侥幸逃过一劫。我并未经历过丧失所爱之人的痛楚,在我脆弱的时候,爸妈也总在身边陪着我。不过在心慌症发作之后,我感觉仿佛没人能理解我所经历的一切。不止妈妈,就连爸爸也试着说服我这一切都是平常小事,而且搬出各种理由来搪塞我的不安。我感到异常愤怒,因为我深知他们说的并非事实。
我一直认为,妈妈继续道,生为人母必须将自己的孩子放在第一位,而不是屈从于自己的需求。当然我有时候也没能完全做到这一点。所以,我不希望二十年后你回首过去,会像我一样怨恨自己的母亲。
我不想和母亲生活在一起,我也不要她的钱。但是,她补充道,你马上就要成年了,也已经有能力决定自己的事情。只要你想,我不会阻止你见她。具体的安排你可以和爸爸好好商量。这样可以吗?
我点点头。我原以为妈妈得花几天、甚至几周的时间来整理思绪,没料到她竟这么快就做出了决定。你想尝尝我的甜点吗?我问。
她笑了:才不想呢,我的乖女儿。我要自己点一大份甜点,加了很多巧克力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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