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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色是什么?
为何从神之圣域,堕落为人类肮脏欲望的代言?
为何傲视凡夫俗子的游女,沦为世人唾弃的娼妓?
爱是什么?
是一夫一妻相敬如宾,还是消除彼此的完美融合?
终极之爱会引领我们走向至高无上的幸福,还是堕入万劫不复的残酷地狱?
尾崎红叶,坪内逍遥,森鸥外,泉镜花,夏目漱石,樋口一叶
二十位近世文学名家笔下的痴男怨女
《金色夜叉》《性欲生活》《通夜物语》《心》《浊流》《煤烟》
三十五本情爱故事中的爱恨纠缠
以理性之笔剖析文学表象下的幽微人心
以男欢女爱揭示日本现代化曲折历程
第20回 SUNTORY学艺赏 艺术文学部门获奖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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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爱欲日本》日语中本没有爱的概念。当文明开化的大门打开,基督教传入和现代化起步带来的困惑与阵痛也深刻写入男女关系中,人们不断定位着这份外来的爱。
佐伯顺子追寻着坪内逍遥、泉镜花、夏目漱石、樋口一叶等文学名家作品中情爱故事的轨迹,以生动的情境结合理性的笔触剖析近代日本性爱观之变化,带我们走近明治日本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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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日本佐伯顺子,1961年生于东京,毕业于学习院大学文学部史学科,东京大学研究生院比较文学与比较文化专业博士后期课程学分获得期满后退学,学术博士,同志社大学研究生院社会学研究科教授,从事比较文化史和性语文学、媒体表象的研究。著作包括《游女文化史》《泉镜花》《爱与性的文化史》以及《女装和男装的文化史》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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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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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从色到love爱坪内逍遥
Iove爱的提倡 2
基督教的影响12
男女平等的理想和艺娼妓的废除18
花柳界的残存26
对夫妻关系的关注34
与江户时代的连续性41
二、从好色到夫妻之爱尾崎红叶
男子的贞操50
游女的武勇传奇58
无止境地追求理想女性70
妻与色的分离82
夫妻之爱的提倡87
三、在色与爱之间二叶亭四迷
以文明女性为目标100
母之色、女之爱108
意气的色与土气的爱112
爱与经挤基础119
色的虚实皮膜128
对基督教所倡导的爱的质疑132
柏拉图恋爱至上主义137
对良家女子的胆怯144
向烟花女子的回归152
四、对恋爱的憧憬森鸥外
胁迫婚姻与自由婚姻160
接吻的美化167
恋爱与性欲的分离179
恋爱愿望症候群195
妾的苦恼210
交际女子与家庭妇女215
妾的"纯爱"221
五、love的挫折两部女学生小说
女学生的love 228
自由恋爱的挫折 240
所谓堕落的陷阱 246
对love的陶醉 251
女学生的魅力 257
婚姻之爱与精神恋爱的偏离
264
六、艺娼妓的复权泉镜花
对艺娼妓的拥护 276
"完美的爱"的理想 280
自杀的游女 285
接近信仰的爱 293
对功利婚姻的批判 301
狂女的纯爱 312
色与爱的融合 318
七、爱也无法拯救的孤独夏目漱石
激石与艺娼妓 328
对夫妻之爱的渴望 339
不了了之的不伦 349
定居的爱 356
妻子的他者性 361
孤独的死 372
无休止的斗争 385
八、对爱的怀疑女性作家们
对胁迫婚姻的反抗
398
对夫妻之爱的不屑一顾
406
功利的婚姻 412
纯洁恋爱的败北 417
良家女子与烟花女子的对抗意识
423
爱的概念的放大 430
非日常性的追求 433
与女性解放的契合点 440
绝望的男女关系 446
神话般的初恋 452
对烟花女子的同情 459
对妻妾同居的认可 463
九、神话的崩溃森田草平
良家女子的技巧 472
虚构与真实的分离 482
以死救赎的不可能性 487
性的感情净化之匮乏与绝对的孤独感 4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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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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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部分)
男子的贞操
明治文坛的尾崎红叶同样也给我们展示了由色至爱的演变过程。他的成名作《二人比丘尼色忏悔》(1889年)的书名本身就使用了色这个字,乍一看给人留下一种廉价的艳俗小说的印象。甚至连红叶的朋友们看到这个书名后也在序言中嘲笑道:首先从字面上就令人捧腹大笑,你红叶真是年轻气盛,又打算写好色读物吗?朋友在此所使用的好色一词,不带有古典文学的好色文化中所包含的肯定语气,而是指其带有低俗猥亵的否定意味。尼僧的色忏悔曾见于室町时代的御伽草子1[1]《七人比丘尼》2[2],但经历了文明开化之后,色和好色之类的词语被剥离其文化蕴含,只留下了猥亵、低俗和轻薄等印象。红叶试图摆脱这种偏见,他极力地反驳道:啊!你们仅凭道听途说就认定是兼光或竹光1[3],这能作为判断的依据吗?原本我以色忏悔为题,是想构思出两个妙龄尼姑在山中的草庵中奇遇后开始谈古论今的情节,此乃呕心沥血之巨著。如此说来,倘若不用色,而是使用爱恋爱之类全新的表述作为书名似乎更为妥当,但他偏偏使用色这个词,想必是出于色比爱恋爱和love更为读者所熟悉的缘故吧。
虽然书名中有色,但其内容却充分体现了全新的爱的理想。其新意首先体现在女主人公芳野对未婚夫守实的谈话之中:
所谓好女不事二夫,但先生你有好几个恋人??这样也可以吗?
她义正词严地责问男人与数名女性交往的事情。面对这种批评,守实做出了回应:
即便是男人,要是做了那样的事,就叫做男妓,是身为武士不该有的行为。我认为女子不能忘记忠义,男子不能丢掉贞操。
守实的回答果断地否定了与多名异性交往一事,并同时提出男女关系应该是一对一的关系。从当时男女关系的实际情况来看,这些观点具有划时代的意义。
明治五年(1872年),江藤新平等指出蓄养小妾,与妻子同列为二等亲的习俗不仅与天命配合之理相背,往往也破坏了家门和睦之道,建议自今起废除小妾的身份,实施一夫一妻制。但是次年(1873年)太政官驳回了这一提议。1[4]例如,华族2[5]中也有强制实行将小妾献给宫中大臣的蓄妾届的制度,可见在当时,男性公然纳妻子以外的女性为妾的一夫多妻制得到了社会的普遍认可。
然而,爱的倡导者们却对这一现象进行了激烈的批判。岩本善治提出了爱只有在享有平等地位的男女之间才能实现。他对此阐述道,夫妻是这天地间唯一平等的人(《理想之佳人》),一男一女即是永久的交往。??婚姻实则是神圣之事(《婚姻论》),主张只有一对一的夫妻关系才是最为平等且神圣的男女关系。所谓一男一女永久的说法,正是基于明治知识分子所揭示的、立足于基督教男女平权主义的全新爱的理念的婚姻观。1[6]自由民权运动的核心人物植木枝盛也论述道:夫妻即是平等的男女,是平等组建的团体??一夫一妻难道不是人伦关系的根本吗?(《东洋之妇女》,1889年)他从男女平等的视角提倡确立一夫一妻制。2[7]森有礼的《妻妾论》(18741875年)也从早期就对蓄妾制度进行了批判,他主张一夫一妻制。在《劝学篇》(18721876年)中主张人人平等3[8]的福泽谕吉也赞同上述观点,他在《日本妇人论》(1885年)和《男女交际论》(1886年)中积极地阐述女性问题,同时也提倡一夫一妻制。
将同样的信条贯彻在主人公守实身上的红叶接受了明治知识分子所提倡的一夫一妻制,创造出与《春色梅历》中的丹次郎完全不同的男性形象。丹次郎同时与多名女性交往,女人们虽有嫉妒,却也默默地为丹次郎倾尽所有。最终,丹次郎娶了曾经交往过的一名女子为正房、一名为妾,女人们对此并未表现出丝毫不满,故事就此圆满收尾。这个结局实际上非常接近明治时期男女关系的实际状态。但《二人比丘尼色忏悔》的结局与其完全不同,守实明明有未婚妻芳野,却和另外一名女性若叶结婚,但作为对芳野的补偿,主人公最终选择了自戕。
尤其值得注意的是,小说中不侍二主的表述是将武士道中只能侍奉主君一人的价值观,应用于只能选定一个恋人的观念之中。这种将武士道的信义应用于恋爱观的做法是武家社会中的一项原则,但它只适用于男同性恋,女性则被排除在外。2[9]然而,即使守实面对的是女性,他也将男子的贞操视为一个问题,甚至最终选择用极端的自戕的方式来解决。这一情节的设定,可以说是将袈裟和盛远中的袈裟置换成了男性。1[10]如此一来,虽然拘泥于男子贞操的守实的身份被设定为武士,但他实际上是一位追求全新的爱的、忠实于一对一道义的新型男性。
在描写这种男女关系时,用色这个字还是不妥当的。红叶仅在书名中使用了色这个字,但他在小说中还是尽量规避。红叶在刻画得到男子贞操的芳野的心理时叙述道:斟酌是爱,怨言是恶,爱与恶水火不容。在此,他使用爱这个词语加以表述,除此之外虽然没有出现爱这个词,但这一部分是关系到男子贞操的核心所在。另外,受父亲之命而不得以与若叶结婚的守实为了向芳野谢罪而决定自杀,他说:为恋爱死而无憾。红叶在守实和芳野彼此表达心意的场面中写到恋爱中最可怕的就是猜忌,其中所使用的是恋爱这一表述,并没有出现色这个词语。
(第七章 部分)
漱石与艺娼妓
通常评价漱石是一位刻画符合明治新时代的新女性的作家。其中典型的例子便是《三四郎》(1908年)中的美弥子。
Pitys akin to love.美弥子反复地说。她的发音干净漂亮。
在这短短的一句话中,美弥子作为新女性的特点便鲜明地展现出来。她是一位英语发音很地道的女性。《浮云》中的阿势请文三教授自己英语,《魔风恋风》中的初野具有公认的超群的英语能力,《稚儿樱》中以文明女性为目标的少女们也学习英语。正如有人指出:作为文明开化的手段,英语占有决定性的比重。1[11]在渴望掌握的西方的学问中,人们尤其看重能够流利地使用英语的能力,如能做到则仿佛自己变成了西方人,这种优越感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英语能力是文明女性身份的象征,美弥子就是其中不折不扣的一员。而且她来往于教会,也被基督教所感化。
不一会儿,响起了唱歌声,想必这就是赞歌了。仪式是在紧闭着高高的窗户的屋子里举行的,从音量听起来好像人数不少。美弥子的声音也夹杂其中。
从农村走出来的三四郎被美弥子所吸引,很大程度上是由于她所散发的这种新鲜的文明的气息,这是新时代的气韵。这一点和《青春》中的钦哉将女学生繁看成是明治新时代的风向标一样。用《理想之佳人》的作者岩本善治的话说,只有像美弥子一样的女性才是新时代的新日本人理想中的佳人。漱石作品中塑造的主人公,大多数是类似于美弥子的具有西洋气息的人物1[12],这与镜花所偏好的具有日本风的艺娼妓截然相反。从对美弥子叱责有艳俗趣味的东西当然不同于卑劣的谄媚等姿态的描写中,可以窥见漱石的意图是将美弥子的魅力定位在与卑劣的谄媚的烟花女子不同的类型。进入明治四十年代,不仅是女性一方,连男性也开始追求新女性。正如有人论述的那样,正因为顺应这种时代氛围,诸如《虞美人草》和《三四郎》之类的小说才博得了以大学生为中心的读者阶层的异常青睐。1[13]漱石文学作品的显著特色之一,便是塑造出取代了艺娼妓的、具备与文明的价值观相匹配的、具有近代教养的全新的主人公形象。
为了呼应这种主角形象的特点,在漱石的作品中,艺妓和游女只能作为配角处在较低的地位。都市里的艺妓也是。她们以出卖色相,逢迎谄媚来换取金钱,面对嫖客时,她们除了担心自己的容貌在对方眼中是什么样子外,没有任何其他的表情。(《草枕》,1906年)漱石直截了当地道出艺妓的色气只是谄媚男人的手段,她们身上不具备任何的主体性。艺娼妓是通常只有在男人的目光下才能自我表现的女性,这种观点与岩本善治她们只是男人手中玩弄的木偶(《理想之佳人》)的艺娼妓观是相通的。值得注意的是,色这个词在知识分子的用例中全部剥离了诗的感受性的意味,只具有否定意义。与艺妓出卖色相相反,《虞美人草》(1907年)中的藤尾被刻画成爱的女王,作者将新女性的爱与艺娼妓的传统的色截然分开,由此可见漱石的主张完全符合文明开化时期知识分子中典型的、模式化的女性观。
在《哥儿》(1906年)中出场的艺妓也仅仅扮演着愚蠢的丑角。
一个艺妓来到我的面前,抱着三味线对我说:请您唱点什么吧?我说:我不唱,你给我们唱一个吧!于是她唱道:金钱呀!太鼓呀!??咚咚锵,咚咚锵,咚咚锵锵,咚咚锵,假如见到走失了的、走失了的三太郎。奴家也要打起鼓,咚咚锵,咚咚锵,四处去找我那有情郎。她憋足了两口气唱完了这段曲子,然后说:嗳呀,累坏我了!既然是累坏了,那唱个容易的岂不是更好?
在这里,我听到艺妓唱出的歌词时,想必与《浮云》中阿势听到母亲唱清元时紧蹙双眉的表情一样,只能将其视为毫无品格的色模样吧。虽然《妇系图》和《日本桥》中的主人公是东京的艺妓,而这里所描写的是地方的艺妓,两者略有不同,但是漱石认为,二十世纪的诗趣与元禄时代的风流完全不同。文明的诗是钻石,是紫色的,是蔷薇香、葡萄酒和琥珀杯组成的(《虞美人草》)。因此,在他看来,艺娼妓的美只是陈腐的江户时代的风流,不符合二十世纪的诗趣。
诚然,漱石也有让艺妓以令人印象极为深刻的形象出场的作品,那就是《行人》(1912年)。《行人》前半部主要的插话中,出现了令二郎以及二郎的友人三泽颇感兴趣的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实际上就是艺妓。
[1]1 御伽草子:日本室町时代(13361573年)至江户初期创作的通俗短篇小说的统称。译注
[2]2 《七人比丘尼》是尼僧对自己生平的记录,讲述了他的发心,是为了消除罪恶的色忏悔(折口信夫,《日本文学启蒙》,1950年,《全集12》,193页;《御伽草子的一个考察》,约1925年,《全集1》,530页),揭示出上述作品与红叶作品之间构思的相似性。
[3]1 兼光和竹光都是日本古代著名的锻造刀剑的工匠的名字。译注
[4]1 《明治文化全集别卷》,131页。
[5]2 华族:日本明治二年(1869年)授予以往的公爵、诸侯的族称。十七年(1884年)的《华族令》规定公、侯、伯、子、男五爵也予列入,成为有特权的社会身份,昭和二十二年(1947年)废除。译注
[6]1 森永卓郎认为,在日本,痴情症候群的出现基于基督教式婚礼的普及,也受到了战后再次涌入日本的基督教的影响(森永,1997年,7475页),其起源可追溯到明治时代崇尚基督教主义的知识分子的婚姻观。据说,一位长崎少女和侨居当地的英籍华裔男子举行的婚礼是日本历史上的首场西式婚礼(1873年,《明治文化全集别卷》,109页)。此外,《处世写真绿蓑谈》(须藤南翠,1888年)中对基督教式婚礼有详细的描述:新郎新娘在神前宣誓:爱他,并尊敬他(《明治文学全集5》,344页)。但是,基督教所规定的一夫一妻制并非普遍现象,作为教会和国家认可的合法的制度,实行一夫多妻制婚姻的例子也很常见,一夫一妻的规定被认为是近代西方文化的产物(马林诺夫斯基,1993年,62页)。
[7]2 《明治文化全集16》,225226页。自古以来,东方人只是凭自然本能结为夫妻,哪有所谓真诚的夫妻呀。这不过是奸夫淫妇的寓所罢了(同前),由此亦可见对西方的崇拜和对东方的批判。
[8]3 《劝学篇》,《全集3》,37页。福泽谕吉认为,人类应相互敬爱(同前),大名华族与在陋巷暗室租房居住,为当天的衣食奔走的人(同前)也是平等的。但是,在明治小说及评论中,如前章所述,频繁出现上流和下流之类的表述,可见这种差别意识并未消减。
[9]2 关于男同性恋武士的忠义和恋爱之间的关系,见佐伯,1992年e。
[10]1 袈裟被称赞为不同于宫中的佳人,其品行不逊于深闺的淑女(宫崎湖处子,《日本情交之变迁》,《明治文学全集36》,12页),在盛远立于熟睡的袈裟一旁的场景中,有一幅题为贞操的绘画(约50cmХ70cm,1901年)。
[11]1 矶田光一,《鹿鸣馆系谱》,1983年,99页。
[12]1 有女易卜生称号的美弥子被人用voluptuous这个英文单词来形容,同时被人视作是从西洋画布中移来的女性;《虞美人草》中的藤尾被人比作是克丽奥佩特拉(埃及艳后);《哥儿》中的麦当娜是一位皮肤白皙,梳着时髦发式的高挑的美人。漱石对西方女性的爱憎之情转移到了他对明治日本追逐西洋风的女性的爱憎之情上。(平川,1991年,381页)
[13]1 平川祐弘,《夏目漱石》,1991年,38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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