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書推薦:
《
新民说·逝去的盛景:宋朝商业文明的兴盛与落幕(上下册)
》
售價:NT$
790.0
《
我从何来:自我的心理学探问
》
售價:NT$
545.0
《
失败:1891—1900 清王朝的变革、战争与排外
》
售價:NT$
390.0
《
送你一匹马(“我不求深刻,只求简单。”看三毛如何拒绝内耗,为自己而活)
》
售價:NT$
295.0
《
秦汉史讲义
》
售價:NT$
690.0
《
万千心理·我的精神分析之道:复杂的俄狄浦斯及其他议题
》
售價:NT$
475.0
《
荷马:伊利亚特(英文)-西方人文经典影印21
》
售價:NT$
490.0
《
我的心理医生是只猫
》
售價:NT$
225.0
|
編輯推薦: |
一桩*奇特的命案,
一个貌似*平常的侦破手法,
却演绎了一段惊心动魄、跌宕起伏的破案故事。
在忙碌的办公楼里,先后藏匿着真假四颗人头骷髅,是恶作剧?还是另有玄机?
20世纪初的捷克著名作家伏契克说:“人们啊,我是爱你的,你们可要警惕啊。”这句名言借用在这里,也是十分恰当的。警惕人性的弱点无限膨胀,把它关进笼子里,生活中才会常驻阳光。
|
內容簡介: |
吴昂是春江市最大的房地产开发商,由于在本市的房地产开发领域,取得了引人瞩目的成就,因而使得同行纪林的嫉妒。纪林采取欲擒故纵的手法,先使用“美人计”拉拢吴昂,取得吴昂的信赖,继而使用狠毒的手段,杀死吴昂。
在侦破此案中,探长梁平卧底吴昂的公司,了解内情,掌握了纪林的动态,在极短的时间内破了这宗错综迷离的疑案。
|
關於作者: |
方乐明,安徽省作家协会会员。1987年毕业于安徽师范大学中文专业。曾任报纸编辑、记者、房地产文秘、图书编辑。1990年开始发表作品,现在全国各地报刊发表小说、散文等作品200余篇,计400余万字,并有多篇作品获奖。
|
目錄:
|
目录
第一章\001
第二章\071
第三章\131
第四章\183
|
內容試閱:
|
第一章
第一节
清明前后,雨线仿佛扯不断似的,居然在空中悬挂了近一个月。四月底,晶亮的雨线忽然消失了。这时候的阳光显得格外明亮,空气也显得格外清新。
吴昂清晨起床,推开窗户,深深地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心里感到十分愉悦。他洗漱完毕,恰好司机兼保镖小李来了,两人就来到住家附近的湖畔公园。这时,吴昂打太极拳,小李也借此机会练习武术。只要天不下雨,吴昂都会到这里来晨练。
湖畔公园没有围墙,但花草假山、亭台楼榭、小桥流水等景致一应俱全。每天上这里来晨练的人很多,不过,吴昂和小李总会挑选周围没人的地方锻炼。
半小时的晨练结束后,吴昂返回住宅,吃了早餐,就坐车来到公司。他的公司有一级资质,在春江市这座不大不小的城市里,拥有一级资质的房地产开发公司仅此一家。他的资产没人能说得清,有的说他有数亿元,有的则说有十几亿元,因此,如果说他是亿万富翁,绝不是虚夸。
不到十分钟,车子就到了公司。从他家到公司,只隔一条街,不说骑车,就是步行也很快的。以前他做钢材生意时,还没有发迹,他都是骑摩托车上下班。现在他不敢骑车,更不敢步行上下班,并不是年纪大了,嫌累,或嫌不安全,而是怕遭到绑票。这年头,人有钱了,就得多几个心眼,提防一点没错。
公司办公室里到处摆满了盆花,尤其是红色、白色的月季花,开得如痴如醉,灿烂如霞,给公司办公室的环境平添了浓浓的春意。
吴昂走进自己那间宽敞的办公室,这时,总经理办公室打字员小孙走了进来,像往常一样,给吴昂泡了一杯奶茶。
“打电话给气象台,询问明天的天气情况。”吴昂吩咐道。
“明天是晴天。”小孙回答,“我昨晚看了电视的。”
吴昂不满地说:“你再核实一下,累不死你的。”
“好的。”小孙自嘲地浅笑了一下,就返身走进隔壁的办公室。一会儿,她又走进吴昂的办公室,说,“吴总,气象台说明天是晴天。”
吴昂问:“程副总来了吗?”
小孙道:“来了。”
吴昂又吩咐道:“告诉程副总,明天早上八点钟正式举行剪彩仪式。”
“是‘金龙大厦’破土开工的剪彩仪式吗?”
“对。”
“好的。”
小孙走后,吴昂在大靠背老板椅上坐了下来,抿了一口奶茶。想要抽一支烟,但桌上那包中华牌烟盒却是空的。于是,他站起去柜子里取烟。打开柜子,却一眼瞥见柜子里摆放着一颗白森森的人头骷髅。
他不禁“哎呀”一声,大叫:“来人啊!”
小孙慌忙跑进来,道:“吴总,怎么啦?”
吴昂略一定神,觉得小孙是位女孩子,乍一见这颗骷髅,会比自己更害怕。于是,吴昂挥一挥手,道:“你去把程副总喊来。”
小孙赶紧跑到程副总的办公室,程副总正在给参加仪式的相关单位打电话,一听吴总要自己去,就匆匆结束了与对方的对话,挂了电话后,他立马来到吴昂的办公室。
吴昂见到程副总来了,就对跟在程副总身后的小孙说:“你去做你的事情。”
小孙带着满腹疑惑离去,出门时,顺手把门掩上。吴昂又走到门旁,把门从里面扣上。然后,来到程副总身边,扯住他的胳膊,让他去看柜里的那颗人头骷髅。
程副总也“啊”的一声惊叫起来,问:“是谁放在这里的?”
吴昂道:“我刚才打开柜子拿烟时发现的。”昨天他和程副总都在外面应酬,没有回公司。
程副总道:“我去把值班的老周喊来问一下,有没有陌生人进来。”
吴昂想了想,说:“明天一早就要举行剪彩仪式,还是暂时不要惊动任何人吧。”
程副总点点头,道:“好吧。这东西怎么处理?”
吴昂说:“放在这里显然不适合,如果移放到别处,就会破坏现场,还是先报警再说吧。”
两人经过商量,为了不打草惊蛇,便主动驱车去附近的派出所报警。
第二节
派出所听了吴昂的报告后,赶紧汇报给西城区公安分局。一会儿,分局刑警队便派了三名便衣刑警来了。大家一起驱车去了吴昂的金龙房地产开发公司。
便衣刑警看了现场,拍了一些照片。由于值班人周师傅每天早晨都照例要拖擦办公室的地板、擦抹桌椅、柜子,所以无法提取作案人的指印和脚印。此外,警察们在现场没有发现门窗被撬动的痕迹,也没有找到任何有价值的遗留物。并且,据吴昂说,他早晨来上班时,门窗也和往常一样关闭得好好的。那么,从现场的情况来看,作案者一定是在白天里大摇大摆地走进吴昂的办公室的。
吴昂经便衣刑警的授意,把在公司值班的老周喊来,询问昨天公司来客情况。老周便返回值班室拿来了客人来访登记簿,只见昨天登记的来客只有三位,两位是税务师,是来公司查账的,一位是春江市伟业房地产开发公司的老总纪林。
根据周师傅和财务科的员工回忆,那两位税务师是上午九点来公司的,一直在财务科查账,中午在楼下酒店吃饭后,稍微休息了一下,又继续查账,直到下午四点结束。然后,由财务科经理吴来福亲自送至公司楼下,看着他们上了一辆的士,吴经理才返回公司。
而伟业房地产开发公司的老总纪林,则是下午来公司的,说是找吴总谈明天是否剪彩的事情。后来听说吴总不在,就去了程副总的办公室坐了一会儿,又去财务科与吴经理聊了一阵就走了。
这时,程副总和吴经理也证实了纪林只在程副总和财务科办公室逗留过,没有到别的科室去过,更没有去吴总的办公室。况且,纪林来公司找吴总时,是空着两手的,连一张纸片也没有携带。
刑警们当场做了笔录,最后,把这颗人头骷髅带走了。刑警们走后,吴总招呼大家留下,对大家说:“这件事到此为止,出门就别提了。”
大家都点头道:“知道。”
中午回家,吴总没敢把这件事告诉妻子刘彩霞,因为他知道在真相大白之前,即使此刻告诉了她,不仅于事无补,反而会使她平添一份担忧。午饭后,他像往常一样上床睡觉,但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会浮现起那颗白森森的人头骷髅。
“这颗人头骷髅究竟是谁的?哪里发生了命案?这颗人头与自己有联系吗?”他前思后想,自己这一辈子从来没有坑害过别人,更不曾置人于死地。那么,自己周围有人死了吗?但自己的家庭成员、家族成员、亲属,以及公司员工,全都活得好好的呀!
那么,此人把一颗不明身份的人头骷髅偷放在他的办公室柜子里,是想要达到什么目的呢?难道是借此恐吓他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为什么要恐吓他呢?是要敲诈他的钱财吗?还是为了什么?但现场没有留下任何片言只字的纸片,更没有人打电话对他进行要挟勒索。
这个午觉,吴昂没有睡好。发生了这件事后,他心中就多了一份担忧,仿佛黑暗中正有一双阴冷、仇恨的眼睛在盯着自己。
下午,小孙把一份讲稿递给他,让他过目,这份讲稿是他明日上午在“金龙大厦”破土动工仪式上讲话用的。他看过之后,就把秘书小黄喊来,告诉他需要修改的地方。一会儿,黄秘书把修改后的稿子送给他,他看了后,比较满意,就把这篇稿子放在了桌上。
这时,程副总走进来,对他说:“吴总,银行的秦科长那里,我们是不是要跑一趟?”
吴总道:“要去,明天的剪彩仪式秦科长如果不方便参加的话,可以参加宴会啊。”秦科长是工商银行的信贷科长,前几天,吴总就已经邀请他参加剪彩仪式,但秦科长觉得参加仪式有负面影响,有些为难。
此时,程副总又问:“郑局长那里如果不方便打招呼,就不去了吗?”郑局长是规划局局长,在办理“金龙大厦”规划证上,郑局长没有做过多的刁难,这就使吴总颇为感动,但现在郑局长正生病住院。
吴总想了想,便答道:“郑局长不方便参加仪式就不去,但这个招呼还是要打吧。”
“对。”程副总点点头。
两人下了楼,钻进那辆白色的宝马轿车,直奔医院。
晚上,吴总回到家里,忽然想起放在办公桌上的那篇发言稿,打电话给秘书小黄,让他到公司去取,明天带到举行仪式的现场。黄秘书听了电话后,立即出了家门,去了公司。
次日早上,吴总来到工程现场。这儿原是一家服装厂,倒闭后,由吴总收购下来。他把原来破旧的厂房夷为平地,准备建造一座本市最高的,33层的“金龙大厦”。
现场彩旗飘扬,高音喇叭播放着悦耳的音乐,场地上停满了各种款式的小车。在临时搭建的休息室里,吴总与各方贵宾一一握手,显得神采飞扬。
八点整,剪彩仪式开始,先是相关的单位、公司代表发言祝贺。最后,轮到吴总讲话。在雷鸣般的掌声中,吴总满面春风地走上讲台。当掌声平息下来,他掀开讲稿,准备讲话,然而,第一页讲稿上出现的却不是方块字,而是画着一颗狰狞的人头骷髅。原本就有高血压的吴总,受到刺激,血压陡然升高,晕倒在地。
顿时,现场出现一片混乱。
第三节
程副总见此情景,临危不乱,一边安排办公室主任林梅负责救治吴总之事,一边走到麦克风前,大声说:“对不起,刚才吴总太激动了,休息一下就会好的,下面仪式照常进行。”
而这边,吴昂被人抬到临时休息室。有人长走进来,关切地问:“要不要联系‘120’急救车?”
了解吴昂病情的林梅摆摆手,说:“不用的,吴总是犯了高血压,躺一会就会好的。”
公司医务室的苗医生忙着给吴昂服药降血压,待吴昂服下药后,苗医生站起,轻轻吁出一口气,小声说:“没事了,吴总有高血压病史,刚才上台时,可能是太激动了,或者受到什么刺激,使血压升高,现在已经开始下降了。”
说着话,吴昂清醒过来,翕动着嘴唇,仿佛想要说什么。苗医生见状,就上前叮嘱道:“吴总,您现在最好保持安静,不要多说话。”她一边说着,一边又张罗着给吴昂打点滴。
吴昂的血压渐渐降下来,情绪也慢慢稳定了。程副总俯下身子,嘴巴凑近吴昂的耳边,安慰道:“吴总,有什么事情以后再说,现在最要紧的是听从医生的嘱咐,把血压降下来。”
吴昂点点头。稍停,他却一把抓住程副总的手,语音急促地道:“骷髅,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程副总一怔,略一思索,便站起身,朝在场的人挥挥手,示意让他们回避一下。等他们走出休息室,程副总便又俯下身,对吴昂道:“你慢慢说,不要着急,不要激动。”
吴昂“嗯”了一声,缓缓地说道:“我刚才看讲稿时,讲稿的第一页竟然画了一颗骷髅。”
吴昂提高嗓音喊:“小林,小林。”
伫候在门口的办公室主任林梅应声道:“来了!”
当林梅来到吴昂的床前时,吴昂便问:“我刚才读的那份发言稿呢?”
林梅回答:“我已经收起来了。”
吴昂说:“你把那份发言稿带上,我们现在就回公司去。”然后,又吩咐程副总道,“这儿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程副总应道:“吴总请放心,我会把这里的事情料理好的。”随即,他又小心翼翼地问,“吴总,中午的宴席您还参加不?”
吴昂想了想,道:“到时候再看吧,如果不去的话,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好的。”程副总点点头,随又关切地询问道,“吴总现在感觉好些了吗?”
吴昂道:“没事了,没事了。”
吴昂在小李和林梅的搀扶下,走出临时休息室,坐进宝马轿车,径直奔公司而去。
到了公司里,吴昂便打电话给西城区公安分局刑警队,把刚才的事情告诉了他们。接电话的是一位自称姓梁的警察,听了吴昂的报案,便问:“您就是吴总吗?”
“对,我就是吴昂。”吴昂回答。
“吴总,您现在如果方便的话,能不能来分局面谈一下?”对方的嗓音听上去颇有磁性,透出一种男人的魅力。
吴昂毫不迟疑地答道:“行,我马上就去。”
林梅欲要拦阻:“吴总,最好派一个人去吧,你不要去,这个时候你是受不得刺激的。”
吴昂道:“这件事别人说不清楚,还是我亲自去一趟的好。”
林梅想了想,说:“我陪你去行吗?”
吴昂迟疑了一下,反问道:“你去合适吗?”
林梅“哦”了一声,叮嘱道:“到了那里,你要注意调整自己的情绪,不要激动哦。”
吴昂笑道:“还是小梅子关心我啊。”
林梅涨红了脸,没有吭声。
吴昂带上那份讲话稿,和小李离开公司,坐车去了西城区公安分局。
在分局刑警支队办公室,一位警察接见了吴昂。
“您好,吴总。”这位警察正坐在电脑前,见吴昂来了,向他伸出手,“我姓梁,名叫梁平,是刑警支队的探长,领导刚把您这个案子交给我办理,希望我们能够合作愉快。”这位警察戴一副眼镜,面孔白皙,二十岁出头,看上去,像是刚从警校毕业的学生。
吴昂心里顿时涌起一股喜悦之情,觉得西城区公安分局能够重视他这件案子,相信不久就会水落石出、真相大白。但同时,他又不禁对面前这位“奶油小生”型的探长产生了一些疑虑,觉得这位探长未免太“嫩”了点。虽然吴昂知道现在办案有很多现代化的仪器和手段,能够有效破解很多疑案、悬案,甚至大案。然而,破案者的经验在破案过程中,还是起着不可小觑的作用的。
吴昂正疑虑着,“奶油小生”探长梁平忽然用温和的口吻问道:“吴总,那份讲稿您带来了吗?”
第四节
吴昂打开自己的手提包,从中拿出那份讲话稿,递给梁探长。
“第一页上印有一颗人头骷髅图形。”吴昂提示道。
梁平翻开空白的封面页,便出现印有人头骷髅图形的第一页。这颗人头骷髅的图形几乎占据了整个页面,骷髅下面交叉着两根人骨,为粗黑线条勾勒,十分清晰。看得出此图是扫描后复印的,然后以插页的形式夹在讲话稿中。
梁平请吴昂把这篇讲话稿从草拟、打印,直至拿到剪彩仪式上宣读的前后经过,详细地讲述一遍。
“哦,这个过程其实也很简单。”吴昂想了想,便有条不紊地讲述起来——
“前日,我得知近几天天气晴好,便决定今天举行‘金龙大厦’破土动工剪彩仪式。按照仪式的程序,我必须在现场发表讲话。于是,我便安排办公室的黄秘书起草一份讲话稿。”
“黄秘书的笔头子很硬,只用半天时间就把这份讲话稿写好了,我看了后,让他稍微做了一点修改,便把它打印出来。办公室的打字员小孙把打印好的稿子交给我,我顺手放在办公桌上,然后,就和程副总出去办事了。”
办完事后,回到家里,我记起那份讲话稿还在办公桌上,仪式上得用,便打电话给黄秘书,让他到公司去取。今天早上,我去了举行仪式的现场,黄秘书早已等候在那里。他见我来了,立即把这份讲话稿交给我。我接过后,就顺手放进了皮包里。
“仪式开始时,我从皮包里取出这份稿子,坐到了主席台上。轮到我讲话时,我就拿着稿子走上讲台。于是,便出现了后面的情形……”
梁平一边仔细听着吴昂的讲述,一边在微型笔记本上飞快地记录着。
“吴总,昨天下午您离开公司后,您办公室的门是否关上了?”梁平轻声细语地问,仿佛在和他拉家常似的。
“关上了,我出门都有随手关门的习惯。”吴昂回答。
“你关上门后,任何人都不能进去了吗?还是任何人都能够随意开门进去?”梁平又问。
吴昂回答:“我关上门后,门就锁上了。”
“黄秘书有你的办公室的钥匙吗?”梁平追问。
吴昂否认道:“他没有,只有在公司日夜值班的老周手里有我的办公室钥匙。”稍停,他又补充道,“黄秘书去我的办公室取那份讲话稿时,是从老周那里拿的钥匙。”
梁平又问:“公司里还有哪些人有你的办公室钥匙?”
吴昂道:“别人没有。不过,我的办公室里侧有一道门,是与公司办公室相通的,只要进了公司办公室,就可以从里侧的那扇门进入我的办公室。”
“公司办公室的钥匙在谁手里?”
“在打字员小孙手里。”
“公司办公室有几名员工?”
“三名。”
“是黄秘书、办公室主任林梅、打字员小孙这三个人吗?”梁平低头看着微型笔记本上的记录,问。
“没错。”吴昂肯定地回答。
梁平似乎发现了什么,目光透过眼镜,停在吴昂的脸上,问:“办公室主任也没有钥匙吗?那她进办公室时,要等打字员来开门吗?”
吴昂顺口答道:“是的。”
梁平皱了皱眉,道:“这似乎有点不符合常理,林梅身为办公室主任,却没有钥匙,而那位打字员却有钥匙。”
吴昂脸上显出尴尬的神色,讷讷地解释道:“是这样的,林梅一般上班比较迟,总在上午九点以后才到公司来。而小孙的事情比较多,要早点来上班,所以,钥匙放在小孙手里比较合适。”
梁平点点头,没再说什么。正在此时,有人敲门。梁平提高嗓音道:“请进。”
门被推开了,一位年轻的女警察走了进来,交给梁平一份材料,随即又转身离去。那位女警察离去时,顺手掩上了门。
这时,梁平仔细翻看着女警察送来的材料,一边看,一边摇头。看完后,他抬起头,神色平静地瞥了瞥吴昂,说:“吴总,在您办公室柜子里发现的人头骷髅,经化验是塑料制品。”
吴昂听后,不由得大吃一惊,半晌,他才回过神来,嘟哝道:“是谁没事在和我乱开玩笑啊?真是吃饱了撑的!”想了想,便又问道,“那么,这讲话稿里画着骷髅的插页也是开玩笑的?”
第五节
梁平微笑地看着吴昂,眼里飘闪出聪慧的光芒,意味深长地说:“吴总,如果您认为是有人在与您开玩笑的话,那就把这个案子撤了吧。”
吴昂听了,身子不由得一颤,脸上露出恐惧的神色:“莫非有人……想要谋害我?”
梁平道:“在没有获得充分的证据之前,还不能匆忙下这个结论。”说着,他起身,给吴昂泡了一杯茶,歉意地道,“吴总,您看我真不懂事,您坐这么久了,我还没有给您泡茶。”
吴昂笑道:“梁探长,您真客气,您是在为我劳神心烦呢,我感激还来不及啊!”
梁平道:“这是我的分内工作。”
吴昂看了看壁钟,笑说:“梁探长,从今天起,我们就是朋友了,中午我们在一起喝杯茶、吃顿便饭,行吗?”
梁平婉拒道:“您的心意我领了,请您谅解,我不能遵命奉陪,这是我们的纪律。”
吴昂坚持道:“今个儿我纯粹是以朋友的名义邀请您。”
梁平的唇角呈现出微笑,诚恳地道:“等以后没有案子了,再说吧。”然后,他又郑重其事道,“这个案子从表面上看是一起恶作剧,但据我看,可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水很深的。”
吴昂困惑地望着他,问:“那他们究竟想要干什么?”
梁平说:“你应该首先要想一想干这种事情的人是谁?”
吴昂陷入了沉思,半晌,自语道:“是谁在与我作对啊?平日我是很注意人际关系的,并没有与人结仇啊。”
梁平问:“为什么作案的人非得是您的仇人不可呢?有些人不需要正常的理由就会去作案。这个案子根据现场侦查情况来看,作案者起码要具备熟悉您办公室的条件,并且,还具备能够进入您办公室的条件。”
经梁平这么一分析,吴昂若有所悟,脑海中顿时像过电影一样,把公司里符合这些条件的人一一“过”了一遍。
此刻,在他的脑海中,首先闪现出的是公司值班人老周。其次,是办公室的那三个人。但他认为办公室的那三人是绝对不会做这种事的。因为他平日对这三人不薄,不仅工资、福利待遇比较优厚,而且他们家中只要有困难,他都会尽力帮助。虽然他不需要他们“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但至少不会对他忘恩负义吧?毕竟,世上忘恩负义的人是不多见的。
那么,作案者是老周吗?
此刻,吴昂思维的触角一旦触及老周时,便遽然碰擦出了电火花。瞬间,他倏地站起,连声说:“是他!一定是他!”
“您说是您的公司值班人老周吗?”梁平不动声色地问。
“是呀!”吴昂肯定地点点头。与此同时,吴昂又忽然想到:梁探长怎么猜出了我的心思?难道他也认为作案者是老周吗?于是,吴昂便问道,“梁探长,您也判定是老周吗?”
梁平没有直接回答吴昂提出的问题,却微笑道:“吴总,我倒是想听听您的想法哩。”
吴昂稍稍梳理了一下思路,便把自己的判断前因后果向梁平和盘托出:“我们公司办公楼值班人需要日夜待在值班室里,公司办公楼启用四年来,值班人前后换了三人,老周是第四人了。两年前,一位姓洪的值班人不想在这里干,辞了职,于是,我让物业公司的叶经理去找人顶替那姓洪的。叶经理以前在一家国营厂干过,后来,那家国营厂倒闭了,叶经理就来到我这里工作。那时,我要他去找人,他就去找他以前的老同事,找来找去,便找来了这个老周。此人虽然以前在国营厂当过电工,但当时已经五十多岁了,年老体衰,只能做值班一类的轻松活儿。就这样,老周顶了姓洪的缺,在公司值班了。”
说到这里,吴昂喝了两口水,轻轻喘了一口气,便又接着说下去:“时间一晃,老周在公司就值了两年的班。最近,我听说老周有了怨气,说自己干了两年,却没有加一分钱的工资,工作任务还增加了,他不想干了。我听了老周这话,心里很不高兴,就对他说,你要是不想干,就把辞职报告交上来,我马上批准。但不知道什么缘故,他并没有辞职。可能是他考虑到自己年纪大了,如果在我这里嫌工资少辞了职,也不容易在别处找到工作。”
吴昂说完,就不住地摇头、叹气,发着感慨:“没想到这个老周,都快六十岁的人了,心胸还这么狭窄啊!”
“哦,您的推断是老周怨恨您不给他加工资,所以要对您进行报复,是吗?”梁平问。
吴昂略迟疑一下,便点点头,坦承道:“是的,我的推断就是如此。”
第六节
梁平没有对吴昂的判断直接进行肯定或者否定,只是说:“在没有找到作案者之前,任何人都可以进入我们的视线。”
吴昂听了,不禁赞佩地击掌道:“梁探长,您说的这句话里充满了智慧啊。”
梁平不好意思地摆摆手,道:“吴总过奖了,我刚才不过是随便说说而已。”他略一思索,便道,“吴总,我有个想法,不知您是否赞成?”
吴昂道:“您尽管说。”
“是这样……”梁平压低声音,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吴昂。
“行,行!”吴昂点头赞成,“您这个办法好,我支持。”
梁平又说:“不过,我还要向上级请示一下,不知道上级能否批准呢!”
吴昂说:“我想您的上级一定会批准的。”
俩人又聊了一会儿,吴昂见已到吃午饭的时间,再次邀请梁平去吃饭,说:“本来我想单独邀请你吃饭,我俩好好谈谈,您却不愿意。这样吧,我们‘金龙大厦’今天举行开业典礼,有饭局,希望您也去捧捧场子哦。”
梁平再次辞谢道:“今天这个宴会,我还是不宜参加。”
吴昂见他说得真诚,也就不再勉强。他喊来小李,坐车去了举办宴会的那家大酒店。
下午两点左右,宴席结束,本来晚上还有庆祝活动,吴昂感觉很疲劳,就让程副总代他主持,自己回家休息。
吴昂住着一座二层小楼,楼前有几百平方米的花园,单门独院。小楼内装潢十分豪华,凸显出春江城首富的气派。他的夫人原是一名国营单位的工人,几年前办理了退休手续,但那点退休工资只能玩几天麻将。夫妇俩的独生女儿大学毕业后,在事业单位工作。吴昂这些年挣的钱,一家人这辈子是怎么也花不完的了。现在,他家里雇了保姆、厨师、花匠和司机,把吴昂一家三口侍候得十分舒适。
二十多年前,吴昂还是一位乡下小伙子,因嫌在乡下挣工分收入太低,就进城在工地上当了一名小工,干了几年后,春江国营建筑工程安装公司缺少泥瓦工,便招兵买马成立了一个建筑队,算是集体编制。当时,吴昂也在这个建筑队里当泥瓦工。经过几年打拼,吴昂终于成了城里人。但他的农村出身、集体单位、泥瓦工等先天的或后天的“弱项”,却仍被“正宗”的城里人看不起。
吴昂好不容易找了一个相貌平平的城里女孩,由于这些弱项,他在家里处处要听老婆的指令,每月的工资几乎一分钱都不敢私留,全都要上交,还得包揽下大部分家务。即使这样,吴昂在老婆面前也不敢有丝毫的怨言。的确,每当他回到乡下的老家,看到老家的农民过着苦巴巴的日子,那时,他心里感到知足了。
如果不是改革开放,也许吴昂就这么在城里窝窝囊囊而又心满意足地活着,直至了此终生。但人到中年时的他,适逢国家转型,城乡私营建筑队如雨后春笋一般冒出来,他所在的建筑队在残酷的竞争中被打垮,只好“关门大吉”。失业回家的吴昂,做起了钢材生意,当时的钢材市场十分红火,一批钢材一转手就能赚几千元,而那些挣死工资的人每月只拿几十元,最多的也只有一百多元。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