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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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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情节高度凝练,故事发展曲折离奇,让你在扑朔迷离中或是意想不到中感受人性的善恶美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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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东来媒体闲人、90后写作者
阿丁作家、“果仁”主编
前麻醉师,后弃医从文,担任过记者、编辑。代表作《无尾狗》《胎心、异物及其他》《我要在你的坟前跳舞唱歌》。
易寒某大学研究生
理查德·耶茨美国小说家
被文学史长期不公正对待的大师,被遗忘的最优秀的美国作家。代表作《革命之路》《十一种孤独》。
张二IT民工
黄孝阳作家、编辑
代表作《人间世》《遗失在光阴之外》《时代三部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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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小驴作家、杂志编辑
代表作《少儿不宜》《1921年的童谣》《鬼节》《西洲曲》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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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表作《只要想起那些后悔的事》。
双雪涛80后作家
台北文学奖得主,代表作《翅鬼》《融城》。
巫昂作家、诗人
创办手工品牌SHU。代表作《春药》《爱情备胎》《什么把我弄醒》。
周恺电台主持、90后作家
路内作家、广告公司创意总监
中国70一代最好的小说家之一,代表作《少年巴比伦》《花街往事》《天使坠落在哪里》。
王小山作家、出版人、导演、扑克牌手、演员
代表作《大话明星》《这个杀手不太冷》《亲爱的死鬼》《又厚又黑红楼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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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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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春
东来媒体闲人
【大马】
二小姐和我睡了。她是来借马的,那晚明月低垂,马叫得嘶嘶,她穿着银红的衫子,踩着小碎步朝我走来,钏子和玉佩发出丁零的声响。我隔着马厩看见她,我从未见过她的正脸,富贵人家的女子有讲究,遮得严严实实,脸上还匀着粉,厚厚一层,叫你一点儿也看不清。她走得急,跨过半米的栏杆,几乎摔在了干草垛上。
她走进来细细唤我:“大马。”
我从马背后绕出来,拍去身上的灰土,看着她。她又低了头,那齐齐的头帘遮下来,我的老脸也有些羞煞,伸手去拨马灯。场子明亮了一些。场子外仍是一片黑暗。
“我朝你借马。”
“二小姐借马做甚?”
“我要走啦。”
“二小姐要去哪儿?”
“去找张生。”
“张生是谁?”
“你借不借?”
我想了想,张生怕是个年轻的后生,二小姐这是要去找汉子;如果让老爷知道,我借她马让她去找汉子,我这活儿就干不了了。我摇摇头,拍了拍马背,说:“借不得。老爷要怪罪。”
“你借吧。”
“不借。”
她朝我这边走了一点,马灯映着她的脸。那层粉红的匀净的皮肤在灯光下如同透明,我想起了去年冬天窗上结起的冰花。她读过诗书的眼睛朝我逼视了一会儿,露出哀怨,可怜兮兮。读过书的女人就是麻烦,你知道她们事儿多,病歪歪的,脑子生得百转千回,会装可怜,不如乡下女人省心。我倒是瞧清楚了二小姐的脸,细眉细眼,好像画里走出来似的。
我说:“二小姐,你快别往前走,快贴着我了。”
她不听,从袖子里探出两只雪白的手,搂住了我的脖子,冷得我一激灵。她又剥我衣服,蛇一样的手滑进了我的怀里,摸过我胸前突起的肋骨,又绕到我的背后,挨个数我的脊椎骨。她那双滑腻的手摸过的地方,就像抹了层桂花油。
“你借我马吧。”
我握住她的手,那双手软的,嫩的,没有一丝茧子,手背上还戳着几个小肉窝。我将它们握住,它们几乎要融化在我的手心里了。二小姐今早刚刚洗的头,我给她烧的热水,她头发还蓬松着,丝丝缕缕挂在额前,浑身都是皂荚的清香。我从来没抱过读过书的女人,我想着,就扯动了那双手,将二小姐整个人拉了过来,搂在了怀里。
“我借你马。”
【翠菱】
二小姐得了睡症。
去年冬天的时候,她坐在桌前,正描着花,抬眼看了看门外的雪,忽然说眼花犯困,让我拨一拨炭火,暖一暖屋子。她躺上了床,掖好了被子,喊一句“翠菱,仔细盯着门口那只猫,别让它把我的鹦鹉叼走了”,就睡过去了。
她足足睡了三天,唤也唤不醒。大夫来看了,把了脉,说没事,就是得了睡症,明年春天就能好。其实也没什么大症候,只是贪睡,正看着书或写着字,嘴里打个哈欠,脚趾头一勾,就要睡了。有时候站在窗前逗鹦鹉,前一分我还听见她轻轻笑,后一秒再去看,她已经扶着窗棂睡着了。
我得时时防着她,免得让她绣花的时候睡着,针扎着了眼睛;也免得让她拨弄着火炭,一头栽进了火里。
连着睡了一个月,二小姐睡得皮白肉嫩,连床也不下了。有时她醒来,双目炯炯,问我:“翠菱,我这是在做梦吧?”
我说:“不是,您醒着。您起床走走吧,别闷坏了。”
“刚做了一场梦,梦里一切都是真的。”
“你魔怔了,梦里一切都是假的。”
“怎么假得那么真切?连每根头发每根手指我都看得清了。”
“谁的手指,谁的头发?”
“张生的。”
“张生是谁?”
她脸红,不言语,又蒙着头睡过去。闭目清神的脸里带出桃花。
至桃花初开的时候,二小姐的睡症就渐渐好了,不再整日昏睡。可她还整日闭着眼,不肯起床,她睡不着,干躺着。我说院子里的十八棵桃树悉数开了花,红的白的粉的。二小姐说,她前些天在梦里面早看过了,开得鲜浓鲜浓,不光桃花,连梨花杏花她都在梦里看过了闻过了。四时移景,诸般好事,每一遭她都经历过了。
她幽幽长叹:“再让我做个梦吧。”
【二小姐】
这事自然不能说给别人听。
规矩之外的事情,谁也不能告诉。
我看见他站在那里,穿青色的衫子,手里刚刚折下一枝梅花,正俯下身去嗅。我问他:“你是谁家的男客?怎么来了我家的院子?”
他说:“我是张生呀。”
他俊眼修眉,不像坏人,大冬天的腰间还别个扇子,站成一棵笔直的树,人比雪还要白。我躲在帘子后面,他走过来,手伸进帘子里,把梅花递给我。
“你闻闻,可香着呢。”
我接过梅花,梅花像沙子一样从我手里漏走,只留了一手的香。我惊慌,摆手让他走,要是让丫鬟翠菱看见可就说不清了。前几天有只猫闯了进来,因叫得厉害,便让我爹拿着火钳夹死了。这么大个的人站在院子里,要是叫他看见,还不要乱棍打死。
张生说:“可我是个梦里的人,他们是看不见的。”
我看他,头发丝丝都拢上去,方巾包着头,头上簪着玉,拿梅花的手修长,骨节分明,还带着个红扳指,依然笑语盈盈,观之可亲。醒着的时候看人也没这么真切,怎么会是梦呢?我又偷瞄他一眼,总觉得有些蹊跷,别过身去,心疑他这是骗我,没准是翻墙进来的,存心要闹我笑话。外头很多浪荡子就这么干,坏人的名声。
“你走吧。”我说。
他来牵我的手,穿过皮肤,直接把它搁进了心窝里,穿过层层浓密的血脉,血在指尖裹了一层红。
“混账——”
【大夫】
她站在我的面前,两只手垂在巨大的袖子里,相貌平庸,唯一可算出彩的眼睛在药柜之间扫动,然后滴溜转向我,垂着的手伸出来,手心里摆着一粒银子。
“拿药方来。”我说。
“没有药方。”
“那你要些什么?”
“我要使人能够长眠的药。”她濡湿了干涩的嘴唇,讷讷地说。
“我这儿没有使人长眠的药。”
“可他们说你这儿有的。”
“没有。”
“他们说你有的。”她快要急哭了,眼圈已经红起来。她像个体面人家的丫鬟,穿着绿绸短袄,扭捏地端立着。
“谁说的你朝谁要去,我这儿没有。”
“他们没有,他们说只有你这儿有。”
“你要药人吗?”
“啊?”她慌慌张张地解释——不,不,大夫,你误会了,我并不是要去药人。我东家很好,二小姐也很妥帖,我没有什么怨怒,日后二小姐出嫁,我也是要跟过去的,她的命就是我的命,我不会药自己的命。我二小姐生病了,前些天得了睡症,每天从早睡到晚,没个停歇,睡了三个月,今年入春的时候好起来了,不再睡了,可她却不高兴了,觉得日子过得不如做梦。她在梦里有了个相好,姓张,弓长张,她和他私订了终身。我劝她:二小姐,那是梦啊,不可当真。可她不听,还斥我骂我。她的相思病犯了,茶饭不思,日渐消瘦。她支使我来买药,买能长眠的药,她竟是要长久地待在梦里呢——大夫,你说她还能活吗?
“是这么回事?”我说。
“是,是这么回事。”
“还能活吗?”
“不能。”
春日晴好,花越开越烂,思春的毛病也泛滥成灾。这明明不是病,却比病厉害。我拉开药柜,抓出几剂安神助眠的方子,包好了,交到她的手上。
“一天一剂。”
她点头谢过,旋个身要走。我嘱咐她:“让你小姐小心着吧,长睡不醒的人我见太多了。”
【翠菱】
二小姐苦着脸把药喝光,爬上床去,蹙着眉,开始等待入眠。
她细细描过眉,也擦了宫粉,好像能把这细眉这宫粉带进梦里去似的。我坐在床沿上,给她掖好被子,又往里面塞了个手炉。我不知道这张生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竟然叫二小姐这般珍重。
“要是睡不着怎么办?”她忧心忡忡。我安慰她,大夫说过,这药百试百灵,吃了就能睡去。
“要是梦不见他怎么办?”我问。
“那就回来呗。”
“梦那头是怎么样的呢?”
“都是些见过的景,亭台楼榭,曲苑回廊。”
“那就别去梦里了。”
“可他在里头,他不出来,我就进去。”
“小姐见了他又能怎的?”
“我要把他拽出来。”二小姐轻轻闭上眼睛,睡着了。我感受到一阵风吹过重重的树叶和匝匝的树影,进入了屋子。那风吹得我脊背一凉,是一阵惊风。我垂下了床帘,又把二小姐的被子掖牢了一些,正准备离开。这时我听见她轻轻的喘息,带着饱足和娇嗔;我朝她看去,看见她扭了扭身体,从被子里伸出一条细腿,在空中囫囵画了一个圈,又缩了回去。
她说:“哎呀,张生,你可弄痛我了。”
【二小姐】
张生当然是真实存在的。
他跟我说过,他家住望江县,祖上都是读书人,他也读书,明年就要赴考去了。田宅数万,书斋庭院前半亩方塘,塘子里养锦鲤,塘上种紫薇,盛夏时候开花,满园澎湃的紫色。
“池塘很好,紫薇也很好,你去瞧瞧就知道了。”
“那很好。”我说。
“可是我用斧子把花都砧了。”张生说,“它们的香气太熏人了。”
他忽然像纸一样飘向了空中,我扯住他的衣袖,不让他被吹远,可他仍旧飘走了,像风筝一样。
在梦里,这一切都是合理的,只要我想被风吹走,我也可以像纸一样薄。
翠菱劝我,这是一场梦呢,梦里都是假的。
“人怎么可能像风筝一样飘起来?”她说。
我给她讲庄周梦蝶,一场蝴蝶的幻梦,或是一场幻梦的蝴蝶。人或是蝴蝶,怎能分得清?虚和实的界限,也只是醒着和睡着的差别,可人又怎么分得清自己是醒着还是睡着。
我打个哈欠,刹住手里的针线,在绸上留了一只无翅的蝴蝶。
“你扶我去睡。”我说。
翠菱争辩:“蝴蝶就是蝴蝶,庄周就是庄周。醒着就是醒着,睡着就是睡着。哪有人变得像纸一样薄的道理!”
我气得扯她的头发,真是个愚蠢的仆妇。
【大马】
我说错了,我并没有和二小姐睡。
我把她抱进了马棚里,解开了她的衣服。衣服有好几重,借着昏暗的光,我一层层地剥。我剥得很慢,手在抖,我也不知道它为什么抖。我用左手摁住右手,防着它抖得太厉害。二小姐一句话也不说,她笔直地躺着。稻草铺成的褥子居住着虱虫,她不习惯,因而她又扭两下。
我解开了最后一件衣服,我辨不出它的颜色,我伸出手去,滑过二小姐的脖子,停在她的小小的如鸽子般的乳房,继续往下,路过硬的肋骨和软的肚皮,最后我停在了她的小腹上——那一块隆起的,像小山丘一样的小腹。
“二小姐,你有啦。”我又摸了摸,那只手不知道该往哪儿放,只好仍然停在她的肚子上。
“是啊,我有了。”
“是谁的孩子?”
“张生的。”
“张生是谁?”
“说不准,他说他是望江县人。”
“望江县可远了,要往北走一百多里的旱路,再渡河,才到得了。”
“真远。”
“他是怎么到了咱家?”“梦里过来的。”“梦里怎么过得来?”“蝴蝶……”“那可怎么办?要是让东家知道你有了,他一定要被气死。”
“所以我必须去找张生。你借我马吧。”
我愣愣地爬起来,看着她把扣子一个个扣起来,衣服一件件穿上。她那双小小的脚在床沿上晃荡,我跪下去,替她穿好绣花鞋,把她抱到了马背上。
我给她拢好辔头,系好马鞍,怕惊扰到别人,我还给马蹄子包上了棉花。我有些担心,可二小姐让我别害怕,她找到了张生就回来。我牵着载了二小姐的马从偏门走出,一直走到了庄上的老槐树下。我指了指那条起伏奔涌的大道,说:“你就这么走吧。”
二小姐点点头,马儿驮着她,一步一步朝前走。我想起点什么,总觉得不能这么放过,喊了一句:“等等。”
她吁住了马,回头看我。我奔上前去,拉住二小姐的手,软的,嫩的,没有一丝茧子,手背上还戳着几个小肉窝。
我又摸了一把,才放了手。
“你就这么走吧。”
【终曲】
二小姐骑着马,马是枣红色的,新钉的掌钉,神气活现,在黄色的大道上疾驰,腾起的烟尘罩了她全身。马夫给她指的路没有错,往前行了十五里,就看见了他所说的岔道——左边一条,通往大河;右边一条,通往大山。二小姐往去山上的那条路走了几里,人越来越少,偶尔路过的樵夫都抬起头来看她,嘴里吹起口哨。她又折返回去,走向那条通往河流的道路。一路的颠簸让她有些受不住,血从她的肚子里流出来,越流越多,直至将一整条裙子染得鲜红。她想:哎呀,有了,又没了。
马往前走,朝阳在雾蒙蒙的天空中升起,江面泛着灰。马在一个渡口停下,船夫起早煎鱼,看见来的是个小姐,就问她:“谁家的小姐?要登船吗?”
“这船去哪里?”
“去河对岸。”
“河对岸是哪里?”
“望江县。”
“张生在那里吗?”
“姓张的人家太多了,不知道小姐说的是哪一个?”
“堂前挖方塘种紫薇的。”
“望江县家家都挖方塘种紫薇。”早晨的阳光照到了二小姐的脸上,二小姐抬起头来,看着江的那边,白的雾气里,一山连一山,几幢略高的白房子若隐若现,天灰得厉害,冷也泛了上来,浮在雾上,沉在水底,她嘴里嘟哝一句“竟是家家都种紫薇的”,说完就从马上栽倒下来,跌落在地上。
船夫眼花,只看见一片银红,软塌塌地飘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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