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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體書』突然十年便过去

書城自編碼: 2488921
分類: 簡體書→大陸圖書→文學中国现当代随笔
作者: 周耀辉
國際書號(ISBN): 9787511866707
出版社: 法律出版社
出版日期: 2014-10-01
版次: 2 印次: 1
頁數/字數: 224/91000
書度/開本: 32开 釘裝: 精装

售價:NT$ 3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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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我跟耀辉很罕有地一起合写了一首新歌,里面有两句,我觉得蛮适合用来形容周耀辉这个人和他的作品:没有承受不了的纠缠,只有动魄惊心的喜欢。
——黄耀明
★ 纵然因为达明一派的填词人身份让我们结下了友情,但作为一个作家的周耀辉,他坚定、华丽、诡异的文风包裹抑郁症式的种种隐喻,至今让我喜爱。
——左小祖咒
內容簡介:
突然十年便过去了,著名作词人周耀辉先生再次推出在内地的首部动情作品──《突然十年便过去》的精装版。耀辉说,一辈子的事情和一本书也相似,没有我们,没有书。没有书,没有我们。四年来,多多少少的事情当中,我们因此成了朋友。也许,突然百年便过去。也许,突然,你,在读者这本书,此刻,已是百年后。
此书不只是周耀辉先生个人的记录、怀念或感受,文中的那些人、那些事,会丝丝连连地让人想起,在时间的流河里,你也曾碰过、爱过、怀念过的一些人、一些事。
周耀辉先生说:此书的文章很多写来不止十年,集结叫《突然十年便过去》可以吗。其实十年已经不是一个实数,而是一个代名词。
十年,代表了——青春。
關於作者:
周耀辉
生于1961年,1989年凭借为达明一派所作《爱在瘟疫蔓延时》出道,后成为黄耀明御用词人,并为黎明、王菲、林忆莲、莫文蔚、谢霆锋、陈奕迅等众多艺人作歌词近百首,作品题材往往取材于现实,涉及社会、政治、历史、宗教、文化、同异性恋等,与林夕、黄伟文并称“香港三大词人”。
目錄
目录
精装版序一本书的事情001
自序Ⅰ(简体字版)胶花。文字001
自序Ⅱ(港版)纸上染了蓝001记我
木屋四少年00
雅加达贺新岁0
醉过新年0
生活有没有意义0
决裂0
萝卜糕0
不可哭回来0
记梦0
山顶雾气重0
欲哭的日子0
一加一等于二0
肥了瘦了0
光圆如月的头0
为着一个婴儿的诞生0
改名0
卖物会0
三枚调酒棍0
我们是一起长大的0
情像火灼般热0
身躯上植着一朵向日葵0记她们
不开心的朋友0
教我如何不想她0
第三者的三条问题0
颜色不同0
她改变了发型0
三人梦0
无礼女子0
这个人笑得怪0
从浅水湾步回西环0
姻缘石
我厌烦我自己
越是堕落越是想飞
水仙花的蕊
笑着的疤痕
一杯一碟
她今天结婚
如你再不肯说便错过
一切不过是声音
灰蒙蒙的几乎看不见
两头戏罢的孔雀
我在她面前呕吐
盒中盒
我欺骗她欺骗我
迟了
历尽沧桑
安娜
为什么哭起来记他们
永祖舅父
內容試閱
一本书的事情
突然四年便过去。
老套的开场白,却始终是我感觉最强烈的。
2010年,我给简体字版《突然十年便过去》写序,2014年,再写。
四年来,在我身上发生的事与情,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也许,事情往往就是这样,永远不会太多,永远不会太少,只是,偶然,我们又会觉得太多了,太少了。
一辈子的事情如此,一本书的事情也是如此。
我益发觉得,关于一本书,关于文字创作,我学过多多少少可以谈论的角度:它的文学价值,经济利益,消闲功能,身份象征,社会关怀,政治力量,宗哲伦理……,但,这些,我统统不肯定。
至少,此刻,我想起关于这本书的人,所有让书成书的人,从编书的到读书的。
没有我们,没有书。
没有书,也没有我们。
四年来,多多少少的事情当中,我只想说,我们因此成了朋友。
也许,突然百年便过去。
也许,突然,你,在读着这本书,此刻,百年后。
周耀辉
2014.06.13阿姆斯特丹00突然十年便过去自序Ⅰ胶花。文字自序Ⅰ
胶花。文字
1988年,我开始写歌词,从此,写作成了我生活之中重要的一部分。
当时,我完全不曾预测我与文字将会演变为如此纠结的关系,和问题。是我创造文字,还是文字创造我?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场关系有时给我安静,有时给我骚动,有时给我澄明,有时给我混沌。借用我刚写下的一句词,我因此得以完整,也寂寞。
写作是寂寞的。尤其是我从1992年起,大部分时间都在荷兰度过,而我大部分的文字都是在荷兰写成,写成之后也就舍我而去,而它究竟到哪里去,碰到了什么人,成就了什么事,我往往毫不知情,但好奇。
小时候,我家穷,孩子们都要做些家庭手工业帮补家计。其中我异常清晰的记忆是穿胶花,特别是穿一个个很大很复杂的圣诞花环,那些塑胶(后来才知道的)一品红很尖很利,我的指头流过不少血,比胶花更红。
当时,坐在满地塑胶红红绿绿之中的我很好奇,这些由我手穿插而成的圣诞花环,将会挂在哪个地方哪个家里,家里有些跟我相像也不相像的孩子吗?他们的生活好吗?他们正在做什么?他们会因为花环而雀跃吗?他们会把花环挂到彼此身上吗?他们会把花环拆掉变成另一个玩意吗……
于我,文字,一如胶花。
我的文字漂洋过海到达香港,我已经觉得很奥妙。但毕竟,香港是我生我长的城市。而当我知道我的文字甚至越过边界,四散在北方,而你们居然看到,我的喜悦是属于孩子的。
一个还在穿胶花的孩子。
周耀辉
二零一零年十月十日00自序Ⅱ纸上染了蓝自序Ⅱ
纸上染了蓝
在我还没有发表任何作品之前,已经想过一定要写一篇小说。
小说的主题、主线,甚至主角我都不清楚,只知道开始的一幕必定是一场葬礼,一个父亲的葬礼,儿子刚好撒下一抔土,而视点居然是从下而上,看到零零碎碎的土扑面而来,破裂了一片蓝天。
因此,我知道那是我对我父亲的愤怒。他在我两岁的时候抛下了我们,跑到我至今依然觉得遥不可及的地方。他和我们唯一的连系就是隔一段时间寄回来的家用,不够,不定,零碎得就像葬礼上的土。
有一段时间,我以为我已经不再愤怒。
在我刚满三十而又决定像他一样离开香港的一年,我以为我可以像另一个成年男人般与他对话。但他,已经变了老年人。他回信了,罕有地,说不想再想起以往的种种,只想安静地度过晚年,因此,不想见我。
我在不甘与不忍之间,始终没有轻举妄动。
直到今年二月,我打了电话给他,竟然是因为我妈的死亡。我把消息告诉他,他大概也很错愕吧,然后问我,刚寄回来给我们过年的家用收到了吗?半世纪的恩恩怨怨,一时之间,他如何承受而又作出恰当的反应呢,大概也不可能有任何恰当的反应。但我当时清清楚楚地感觉到我的愤怒,带着年年月月的重量,聚到我身体之巅。我的指头抓紧,我的舌尖快要裂开。
我姊姊看到了,把电话接过来,然后叫爸爸不要担心,我们会打点丧事,待一切办妥再告诉他。姊姊诡异地安静,对我说,这大概就是男与女的分别吧,女的,总是心肠软。
我不肯定我妈是不是心肠软。我只知道她必须以一种硬的姿态才能够过日子。毕竟在那个年代,一个女人带着两个孩子,可以选择的姿态其实真的不多。妈很少谈到她的选择。有一次,在她没有八十也有七十的时候,她说,当时没有改嫁,真笨。妈从来没有说过追求她的是怎样的男人,是一个还是两个还是几个。只是不断告诉我和我姊姊不想我们变了“油瓶仔”。有时候也想,假如我真的有个继父,我会不会因此少了一些对我生父的愤怒呢?唯一我比较肯定的,就是我必须记住我妈大半生没有白过,因此,我才可以不太责怪我爸。
于是,我决定书写,证实她的大半生没有白过。
在我妈去世之后,我没有想过写什么。终于执笔,有两个原因,一远一近。远因是有人送了一本书给我, 是保罗·奥斯特(Paul Auster)的《孤独及其所创造的》。我每天睡前都在看,但不出一两页就睡着了。有一次,我坐火车带了书慢慢地看,慢慢地,悲从中来。作者写的是他刚去世的父亲。于是,我怀疑,我先前看一两页就睡着,不是因为我累,也不是因为书闷,是我逃避。而近因,就是《突然十年便过去》出版,编辑叫我写序。
我想,我妈,可能就是我的序。
要写好这个序,可是非常困难。看,我从文首到这里,转弯抹角,仿佛有一种逻辑,却也不无混乱。也许,就当是我妈对我的影响吧。假如她是前言,也不必然决定后语。
纵然,在艰难的生活下,我相信她宁愿看有把握的故事。所以她喜欢好莱坞片,尤其爱看动作片和恐怖片。后来,我猜测她在电影里头那个说英语而简单的世界里,看到她的男人。我从来没有问她。而她从我两三岁起一直带着我和我姊姊去看电影,有时一天两场。我还清楚记得克林特·伊斯特伍德(Clint Eastwood)电影里的血迹。我也记得最后一场和她一起看的电影是《2012》,当时她八十三了,外出都要靠轮椅,但那一次,她撑着拐杖可以跑到洗手间。我从来没有问她电影对她的意义,但我很明白是她生存力量之一。
我从我妈身上渐渐体会流行文化与日常生活的关系。后来,我参与了制作流行文化,然后,也开始进行当中的研究。
当然,假如我的事业由我妈选择,她一定另有向往。
我写歌词写了十多二十年,她从来没有亲自让我知道她看过我的作品,只是偶然地会对我说那位亲戚那位邻居在电视上看到我的名字。我学会了那是她表达以儿为荣的方式。至于我念博士,对她来说,更是匪夷所思。我妈较多说的,就是仔啊仔,如果当天你留在政府工作,今天一定赚很多钱了。
尽管如此,我妈从来没有阻挡我认为重要的选择。
在种种小事情上,例如去哪家酒楼吃饭,什么时候应该回家,我妈处处显示她的霸道,也是焦虑。但在大决定上,她都由得我。我小学毕业,她想我报读工业中学,因为我们穷,可能我还未念完中学已经要出来工作帮补家计,有门手艺总是好的。但我没有听她的。后来,我选了文科,入大学也选了文学院,而不是她所期望的法律系。后来,我才醒觉她一定非常非常失望,当时我只管做自己认为该做的事。
我叫我妈失望的应该很多,而我所知道的应该比她亲口告诉我的多。有一次,家里不寻常地剩下我和她,然后她又说起我没有结婚生子的事情,说没有机会抱我给她的孙是她做人的最大遗憾。
面对如此粗暴的指责,我也只能还以粗暴。
我说,你当初不也是个走上异路的人吗?
跟很多我所认识的家庭一样,我妈很少向她的子女提及自己的往事。例如她与我爸的纠结,从来没有告诉我。我只能间接听回来,加上自己的推理与幻想,然后就成为我所相信的历史:她在还是少女的时候离开了自己的家,搬到了一个相熟男生的家,后来又跟他们一家去了香港。我妈本姓周,到香港后跟了这男生一家姓成,谁知后来又嫁给了姓周的,谁知后来这个姓周的与另一个女人在另一个地方经营了另一个家。剩下她,与我,和我姊,在香港。
当中的曲折她都没有多说。我唯有认定她当时一定是个离奇的少女。
而这个离奇的少女在我认识她的最后几年,变得充满牢骚,不是抱怨周身骨痛,就是哀叹百无聊赖。她躺在床上的那种孤独,往往令我想起更早年的她,患了抑郁症,不是睡觉,就是骂人。
那时我只有十多岁,突然失去了坚强的妈妈,因此我害怕软弱。有一次,我妈批评某个妇人,说她只能共富贵,不能共患难。我觉得她在说我。而后来,我又三番四次神经质地证明我也可以此志不渝。
对于我妈近年的孤独,我无能为力。幸好在她体力还可以的时候,我说服她来阿姆斯特丹探我。那一年的夏天特别明媚,她开心地坐在轮椅上跟我们到处观光。我问她吃西餐还是中菜,她说,当然是西餐,中菜随时在香港也吃得到。有一个下午,我们坐在路边咖啡店,我妈对旁边一家杂货店很有兴趣,于是一个人撑着拐杖蹒蹒跚跚地走过去,尽管言语不通,她还是满载而归。
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看过如此活泼,如此有生命力的妈妈。
在阿姆斯特丹机场送别的时候,我强烈地觉得,可能我不会再见到如此的她了。我不知所措。我妈握着我的手,说:仔,我知你乖。
我常常觉得“乖”这个字很奇怪,像缺少了什么似的。对,是一双腿。可能是我先学会了“加减乘除”的“乘”。而假如我是乖仔,我妈是不是良母呢?然后,我发觉,跟“乖”一样,“良”对我来说也是不完整的字。我想到了“娘”。我不是不明白,女良成娘,但我更觉得是娘必须抛弃作为女人一些珍贵的东西才成就了良。
所谓的美德难道都是残缺,都需要抛弃才能成就的。
我不写了,累了。
那一天,我为了思念,跑到一个我认为最值得我坐下来思念的地方,从傍晚一直坐到天黑,暮色居然爬到我眼里。我在纸上试图写下我所记得关于我妈的事。 这页纸后来放在我新买的牛仔裤袋里。染了蓝。
纸上很多的笔记: 银镯子,耳挖,萝卜糕,新师奶……我都没有写下来。先前撒下一抔土,后来一点一滴地执拾起来。这样的事谈不上完成不完成。
只能继续。
纸上若隐若现的蓝,就当是一个约定。
《孤独及其所创造的》里有句话说得很好:试图说关于任何人任何事都是一种虚荣。于我,虚荣也许是我稍有把握的真实。
周耀辉
二零一零年六月四日到七日
赤柱/铜锣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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