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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1987年至1988年冬,让?斯塔罗宾斯基在法兰西学院做了八次讲座,主题是“忧郁的历史和诗学”,其中三次讲的是波德莱尔的诗,后结集成为一本小书,于1989年出版,就是这本《镜中的忧郁》。斯塔罗宾斯基通过对波德莱尔诗歌的阐释,从医学和美学相结合的角度,对忧郁做出了全新的解说。《镜中的忧郁》一书的译者为国内著名的法语文学翻译家郭宏安,他为此书写了长篇导读,不仅详细介绍了斯塔罗宾斯基的学术背景和观点,而且对《镜中的忧郁》一书进行了细致解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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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在西方文化中,忧郁可能是最具特色的东西。著名的瑞士文艺批评家、理论家斯塔罗宾斯基以法国19世纪现代派诗人、象征派诗歌的先驱波德莱尔为例,通过一系列相互联系的问题,如忧郁者如何说话,诗人和剧作家如何让他们说话,人们如何向忧郁者说话等,循序渐进地考察了“镜中的忧郁”这个主题以及文学领域内“低垂的头”这一形象。《镜中的忧郁》表明,在艺术史家潘诺夫斯基和萨克斯之后,斯塔罗宾斯基比任何人都更加注意将忧郁置于艺术史家和文学史家关注的中心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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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让·斯塔罗宾斯基,1920年生于日内瓦,著名的瑞士文艺批评家和理论家、观念史家,日内瓦学派的主要代表人物之一,著有《让-雅克?卢梭:透明与障碍》、《活的眼》、《批评的关系》、《自由的创造与理性的象征》等。
郭宏安,山东人,1943年生于长春市,1966年毕业于北京大学西语系,1981年毕业于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生院外文系,获硕士学位。现为中国社会科学院荣誉学部委员,外国文学研究所研究员,博士生导师。现已退休。主要著作有:《重建阅读空间》(论文集)、《论〈恶之花〉》(专著)、《同剖诗心》(论文集)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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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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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序
序言
前言
1 《忧郁,在正午》
2 反讽与反省:《自惩者》与《无可救药》
3 低垂的头:《天鹅》
4 最后的镜子
注释说明
附录1 波佩的面纱
附录2 批评的关系
让·斯塔罗宾斯基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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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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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忧郁,在正午》
忧郁是波德莱尔亲密的伙伴。在《恶之花》中,卷首诗《告读者》庄严地立起了无聊之怪诞、丑陋的形象。最后一首诗《一本禁书的题词》说得更加明白:
平和的田园诗读者,
朴实而幼稚的君子,
扔掉这本感伤的诗,
它是既忧郁又狂热。
当然,忧郁的名字本身,它的直系后代,形容词忧郁的变得在诗中难以发音:这些词用得太滥了。人们过多地把它们与悬崖和废墟上孤独的静观联系在一起。庸俗柔情的套话也往往求助于这些词。在历数“语言的任性”之后,人们发现了:“我的忧郁的小毛驴。”波德莱尔在其诗句中只是很少、很慎重地运用这个危险的词。(在他的散文中就不同了,在他的批评文章中,在他的通信中,没有这种谨慎。)
谈忧郁,而又不过多地使用忧郁这个词:这不得不求助于近义词,求助于同义词,求助于隐喻。这对作诗来说是一个挑战。必须进行转移。首先在词汇方面。Spleen(忧郁)这个词来自英语,是根据希腊文形成的(splên,脾脏,黑色胆汁存在的地方,因此也是忧郁存在的地方),指的是同一种病,但是拐了个弯儿,使它成为一个僭越者,既高雅,又刺激。法语的词汇接纳了它,稍后还有dandy
和dandysme(几乎是串通好了的,我们一会儿就会看到)。在《恶之花》中,spleen的位置是支配性的:它不出现在诗句中,而是出现在题目里。以忧郁为题的诗——在第一组诗《忧郁和理想》——并没有说出忧郁这个名字,却可以被看做是与忧郁同等的象征或迂回的标志。这些诗用别的词、别的形象说出了忧郁:它们将其寓意化了——而且困难的是确定寓意是波德莱尔的忧郁之主体还是影子。我在本研究的过程中将不可避免地再谈到这个问题。
从他最初试图写诗的时候起,波德莱尔就对忧郁所知甚深了:他主观上已经有了经验,他了解修辞和寓意的资源,一种悠久的传统使这种资源可以解释忧郁。1843年前后,在一首献给圣伯夫的诗中,波德莱尔证明了他具有“喝”“一本书的遥远的回声”的才能,如同他在同一首诗中所说。他提到了中学时代的“无聊”,这给寓意化的忧郁登上舞台开了一个好头,对于狄德罗的《修女》的参照实实在在地寓意化了寓意本身:意识到的形象正是一个受紧紧束缚的青年的虚构形象,他正在修道院的围墙后面受到最残酷的虐待。中学,修道院:一种同样的修道院似的忧郁之两副面貌:
尤其是夏天,当那些铅熔化了,
黑黑的高墙化作忧愁高耸着,
(……)
做梦的季节,缪斯紧紧地抓住
一口大钟的钟锤,整整的一天;
当一切都在熟睡,忧郁,在中午,
一只手托住下巴,在走廊尽头,——
眼睛比修女的还要蓝,还要黑,
每只都知道淫秽痛苦的故事,
——拖着早熟的无聊而沉重的脚,
还有微湿的前额,黑夜的颓丧。
“一只手托住下巴”,我们知道,这是潘诺夫斯基、萨克斯及其继承者根据大量的材料进行研究的象征性动作。中午是魔鬼和恼人的慵懒的时刻。这是看起来耀眼的光明呼唤它的反面起来进攻的时刻;是精神要求的极度警惕由于昏昏欲睡而被支配的时刻。当忧郁的人物还没有注定要完全安静的时候,缓慢,沉重,成为他最恒定的品质的一部分。在先前无数的文献中,缓慢的脚步是忧郁的习惯之巨大的标志之一。在波德莱尔的诗中,“沉重的脚”完全重复了这个传统的形象,证明诗人并未忘记苏珊?西蒙南(狄德罗笔下的修女)的脚,她的脚被先前经过的人撒下的玻璃碎片划伤……至于那口钟,如果它使人想到丢勒的版画上的钟,那它就预示着《忧郁之四》中“疯狂地跳起”的那口钟。
被波德莱尔寓意化的忧郁与狄德罗的女主人公相像,很年轻:她的“无聊”是“早熟”的;她知道颓丧的“黑夜”。她与“莱斯波斯”属于一类(诗的其余部分是明显的证据),波德莱尔愿意成为其颂扬者,甚至想写在他的诗集的封面上。初看之下,与我们看到的但丁、阿兰?夏尔吉埃或夏尔?德?奥尔良的拟人化没有任何相似之处:在他们看来,忧郁(或者Melencolie,Mère
Encolie)是一个年老的女人,充满敌意,穿着黑色的衣服,带着不祥的消息。它也与弥尔顿的《幽思的人》提到的天使或静观生活的缪斯毫无相同之处。但是,在青年波德莱尔描写的形象中,这些先前的化身形象的某种东西还保留着,哪怕是仅有类型学的持久名称和持重的庄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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