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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1 逃离苦海
一九七三年三月五日,加利福尼亚州达里镇。我起晚了。我一定得及时把盘子洗好,不然就没有早饭吃了。昨天晚上就没吃上晚饭,所以今天早上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让肚子空着了。母亲正在屋子里来回走动,不住口地呵斥兄弟们。我听见她从门厅里咚咚咚地向厨房走来。我又把手伸向滚烫的洗碗水——太晚了,她看到我的手并没有放在水里。
啪的一声,她一拳打在我脸上,我应声倒在地上。我知道最好不要站着不动,听任她下手打我。她的硬心肠我非常了解。她会认为这是我在向她挑衅,那意味着她会打个没完,更糟的是,她还会不让我吃早饭。我重新站直身躯,当她在我耳边大喊大叫的时候,我躲避着她的目光。
我装出怯怯的样子,不管她说什么威吓的话,我都点着头,心里念叨着:“只要叫我吃上早饭就成。愿意打我就打吧,可是别不给饭吃。”又是一掌,我的脑袋一下子磕在砖砌的炉台上。我装出服从的样子,叫眼泪从面颊上流下来。她好像已经心满意足,威风凛凛地走出厨房。我数着她的脚步,确认她已经走远,才长嘘了一口气。我演的戏成功了。母亲爱怎么打我就怎么打我,但是我从来没有让她摧毁我的生存意志。
我把盘子洗好,又做了一些别的杂务。我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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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绿色经典生态文学系列:无界之地》为读者展示了一个自由的、无拘无束的前工业化的世界,这无疑吸引了成千上万渴望一种更为简朴、也更为精神化的生活的人。作家在书中向我们传递了一个信息,即现代人应当逐渐放弃以人为中心的观念,以平等的身份去接近自然,经历自然,融于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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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玛丽·奥斯汀(Mary
Austin,1868-1934),美国女作家,一生中写了32部书,200多篇散文和3个剧本。在她所有的著作中,那些描述天人亲和的书是她最佳的文学成就。《羊群》《无界之地》《旅行尽头的土地》等是以作者的成名作,从不同的侧面,向人们展示了奥斯汀生活了12年之久的沙漠的魅力,这些令人敬慕的生态文学经典,改变了人们对沙漠的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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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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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涅塔的不祥之物
威尔斯先生的回归
最后的羚羊
阿瓜迪奥斯
十八里屋的女人
女人的辛酸
开垦地
苦行者
良心问题
土地
犯罪的妓院
徒步旅行的女人
重新适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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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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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告诉玛格丽塔·迪普雷他不能爱她的时候,路易斯·沙博特正坐在特雷斯皮诺斯她父亲花园里的无花果树下。这种事经常落在路易斯头上,他能处理得非常好,而且还相当享受,因为在他这样的人面前,女人们会本能地心花怒放,打扮自己,玛格丽塔非常爱他,不仅路易斯知道,整个特雷斯皮诺斯都知道。
那是明亮的下午三点左右,迪普雷家的花园里静悄悄的,只有成熟无花果坠落的声音,卡斯蒂利亚玫瑰下面水龙头的滴水声。镇外一里处,沙博特的羊群正站着打盹,脑袋藏在彼此的肚腹下面,他的牧人们在地上假寐,脑袋藏在浓密纠结的鼠尾草下面。老迪普雷坐在前院里,脸上盖着一张手帕,睡得正酣。沙博特喝干了最后一滴红酒——是非常好的红酒,迪普雷酿的——把平底玻璃杯倒置过来,坐回他的椅子里,向玛格丽塔一条一条地解释他为什么不爱她。
玛格丽塔肥胖的胳膊斜撑在桌子上,裹着她蓝色的长围巾;围巾是淡蓝色,她的皮肤太黑了,不太相称,但那蓝色确实漂亮;她向前倾着身子,坚定而平静地注视着路易斯,因为她是这么害怕,如果她垂下眼帘,泪水就会流出来,如果她微笑,嘴唇就会颤抖。玛格丽塔觉得这事不是她惹的,她也不知道如何避免。
她愿意用尽所有一切,当面告诉路易斯,他无需为她而如此担忧,因为她对他一点兴趣都没有;为这个目的,她调动起她全部的骄傲,但一点效果都没有。
她是个好姑娘,路易斯告诉她,如果她让他高兴,他会很乐意结婚。她是个非常好的姑娘,她懂得放羊。很好!老迪普雷教过她;但是在涉及到爱情的地方,她缺点什么——一点微妙之处,这个小法国人解释说。因为,尽管他只是“无界之地”的一个牧羊人,但即便他是个花花公子,他也不能比法国人更法国人,比无赖更无赖。他斜靠在椅子里,带着十分解脱的神态。
“萨尔蒂·比尔爱我。” 玛格丽塔冒险地说。
“哦,比尔!”路易斯显得受了伤害;因为,虽然他经常用这种随便的方式对待女人,他也不想让她们这么快地恢复过来。他的表情让玛格丽塔觉得自己犯了叛逆罪,她赶忙向他保证,她一点都不在乎萨尔蒂·比尔。这是个错误的举动,她马上就意识到了,但是她无法忍受让路易斯那样看她,玛格丽塔一生中也从来没有学会伪装。沙博特给自己又倒了一杯红酒,然后回到他的话题上。
他解释说,有一个叫苏珊·莫尼埃的。苏珊有着怎样的一双眼睛!那里面有为你放射的火花!还有脚踝!有多少情人是靠脚踝赢来的。玛格丽塔,在桌子的遮掩下,把她的脚缩拢在裙子下面。她的脚踝很粗,而且没有任何装饰物。
“那么你爱的是苏珊了?”
“呃,”牧羊人说,“那有可能。我爱过许多女人。”然后,也许是因为他在乎的是所谓的女人味,而不是特定的女人,也许是因为看到她被这件事压倒而自己却无能为力,他用眼角瞄了她一下,这样的微笑能抽走她心里所有的血,他俯过身,用他的嘴唇刷刷她的头发,以告别一般的恋恋不舍的温存,以至尽管他刚刚告诉过她她不可爱,这可怜的姑娘还是确定不了他是不是会爱她。很多女人都从路易斯·沙博特那里遭遇到这样的事情,每一个都完全相信自己是惟一的,也许还和玛格丽塔一样,发现为此受苦是值得的,如果这事能做得如此巧妙。
玛格丽塔仅仅是半个法国人,老迪普雷娶了她的母亲塞诺丽塔·卡拉斯库,她只是半个西班牙人,因此,事实上,特雷斯皮诺斯的大部分人都或者法国血统多一点,或是西班牙血统多一点,他们在取名字时是没有选择的。迪普雷是从牧羊人熬到羊群主人的地位的,他饱受沙漠的折磨。其自然结果就是,他老了的时候,不是回到法国,而是和玛格丽塔的母亲结婚了,并定居在特雷斯皮诺斯,靠利息过日子。
事实上,他的女儿心里有着苏珊的顾盼中所预示的全部的火焰和温柔;但是这对路易斯·沙博特有什么用呢?如果她的灵魂温暖而炽热,却没有光芒布满她的脸颊,眼中也没有吸引他的火花!她面色黝黑、沉重;她没有身材,那意味着她的体格太大了,而且她的上唇还有一个手指印一样的淡淡阴影。可是这个姑娘并不是没有自己的优点。她擅长烹饪——那是她父亲遗传给她的法国人的品质;她能跳舞——那是来自母亲的卡斯蒂利亚传统;而且萨尔蒂·比尔想要她。比尔为硼砂厂工作,有一个十八头骡子的运输队,比沙博特强七倍,但是她对他的感情多不过路易斯对她的感情。她继续坚持祷告,向蒂亚·朱娜倾诉,她责备她错过了一个好婚姻,但是她依然相信圣人们会给她的心充满渴望,因此蒂亚·朱娜很是同情她。
每年春天剪羊毛的时候,沙博特把羊群赶到贝克斯菲尔德,在特雷斯皮诺斯绕上三圈,这样,每三个月他就能到小镇一次,补充一下供给;每一次没有可供他关注的新目标的惟一原因,就是那里的女孩不够多,因为沙博特的口味需要她们年轻、漂亮,有高难的手段让人渴望得到她们。因此,他有时间让玛格丽塔心存希望,用他谄媚的闪烁目光,用他奉承的舌头,这在他是非常普通的技巧了,他自己都不太知道他用得多么灵活。在老迪普雷死后,他的女儿继承了他的房子和他储蓄的利息,她成了特雷斯皮诺斯一个值得关注的人物,即便她的上唇有一个印,即便她没有什么恋爱手段,只有诚实。她和老蒂亚·朱娜为伴,住在无花果树下的房子里,很受人尊重;据说她的衣服比任何人的都多,尽管这些衣服变不成她。
玛格丽塔在圣者画像前面常年燃着一根蜡烛,在心里则为漂亮的小牧羊人燃着一根蜡烛,三年来,他继续和女人们调情,被她们爱慕着。然后圣者插手了他的事情,当然,路易斯不这么看。
这一年的春天,他和他的羊群在黑山露营。牧主离开了两天,去特雷斯皮诺斯做忏悔,好好地喝点红酒。在黑山某处褐色的熔岩洞中,住着一头熊和两只熊崽子,老熊对它们说,当然说的是熊话:“今晚和我一起去羊群,我要给你们表演怎么捕猎。那里会有狗,还有人,但不要害怕;我会小心,不让他们伤害到你们。”
大约在猎户座的弯刀斜向西方的时候,沙博特听到它们的咕哝声和羊群乱转的喧闹声,沙博特不是个懦夫,也许因为他知道总体上熊是怎么回事;他爬起来,用牧羊杖狠揍它们。如果他知道那些是熊崽子,他可能就不会那么做了;他在黑暗中踩到了一头小熊的脚掌,母熊听到了号叫声。她在朦胧的夜色中笨拙地奔过来,用爪子抓住了沙博特。
第二天下午接近四点的时候,牧主回来了,心里还洋溢着快乐和惬意,他在水泉旁发现了一个正在流血的残缺不全的东西,它在呻吟着,嘟囔着。它的一只前膊从胳膊肘处不见了,脸被划开了,身体两侧有长长的红色口子,一直延伸到一条大腿上。过了一会儿,当他把这个东西身上的血和尘土洗掉,他发现那是沙博特。牧主尽可能轻地把他放在小驴上,把他送回了特雷斯皮诺斯。如果由玛格丽塔·迪普雷来照料沙博特都不合适的话,那就没有人愿意代替她了,而且玛格丽塔非常谨慎。蒂亚·朱娜负责病房,玛格丽塔把全副身心放在做饭上。
当沙博特开始在好胳膊下面撑着拐杖一瘸一拐走路,把一支袖子用针别起来的时候,这以后发生的任何问题,他都用和她结婚将其解决掉了。人们认为在这件事情上他做得很好,既然他自己再也干不了什么了;既然玛格丽塔要他,那就是一个很好的补偿她的方式,但在那之前,要先解决一件事情。当沙博特开始撕下绷带的时候,蒂亚·朱娜一直小心地不让周围有一片镜子,也许他自己也没有勇气照镜子;当然,看到他的变化,玛格丽特的脸上一点变化都没有。他知道自己变成什么样子的那天,他向她求婚了。他第一次溜到街上,厌倦了这两个女人的恳求,他碰见孩子们在露天玩游戏。他们看见他就像小鹌鹑一样四散奔逃;他猛地坐在地上,因为他没有他想的那么强壮,他试图弄清这可能意味着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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