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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阿城的《棋王》同“烂柯山”的故事有何关联?张炜的《我的老椿树》竟可远溯至田螺姑娘的传说?王光东、陈小碧两位学者,通过对西方“原型理论”的应用,带我们揭秘新时期小说的真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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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本书在神话相对贫弱,民间故事、传说十分富有的汉语言文化背景下,从中国立场出发,把建立在丰富神话谱系基础上的西方“原型理论”与中国经验联系起来,从中国民间故事、传说中发现“原型”在新时期以来小说中的呈现方式,深入地说明了新时期文学与本土民间文化的关系,对于中国当代文学研究有重要的参考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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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王光东,上海大学研究生部常务副主任、教授、博士生导师。主要从事中国现当代文学研究。
陈小碧,文学博士,温州大学人文学院副教授,主要研究方向为中国当代文学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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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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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论 新时期以来小说中的民间文化因素与原型呈现形态
第一节 新时期以来小说中的“民间文化因素”
第二节 新时期以来小说中“民间原型”的几种形态
第一章 “民间主题原型”与新时期以来小说创作
第一节 人与自然关系中的“主题原型”
第二节 人与仙道幻境关系中的“主题原型”
第二章 “民间主题原型”与文本细读
第一节 “桃花源记”与《受戒》《受活》
第二节 “太阳山”与《鲁班的子孙》《泥鳅》
第三节 “动物报恩故事”与张炜的小说
第三章 “民间想象原型”与新时期以来的小说创作
第一节:“民间想象原型”的特点
第二节:1980年代小说中的“想象原型”
第三节:1990年代小说创作中的“想象原型”
第四节:新世纪以来小说中的“想象原型”
第五节:文本细读:《生死疲劳》与民间想象
结语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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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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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新时期以来的小说中,有许多把自然世界中的动植物拟人化,让它们幻化为人形,具有人的情感和思想。韩少功的《爸爸爸》中的蛇见了女人会动情,贾平凹《废都》中的牛会像人一样思考哲学问题,张炜《刺猬歌》中动物会变成女人与人生活,等等。在通过这种艺术方式呈现“主题原型”的作家中,张炜最为典型。他的《我的老椿树》和《梦中苦辩》的主题原型特征十分明显,它是“感恩的动物”和“感恩的动物忘恩的人”等民间传说故事的变体。在《我的老椿树》中,张炜不仅复活了人与自然及其他生命之间平等的亲情关系,而且以柔情和爱意确立了生命的尊严,以坚韧和无私构筑起生命的辉煌,而对世俗的丑陋给予尖锐的批判。《梦中苦辩》中又出现了“负义的人”的原型,这个原型是“感恩的动物负义的人”的变体,“感恩的动物”这一母题在这篇小说中不是叙述的重点,他重点叙述的是人怎样“负义”,怎样破坏植物、杀戮动物,人这样“残酷的对待生活、对待自然,必遭报应,你听说这样的一个故事了吧?一个人无法战胜他的仇人,最后就在身上缚满了炸药,紧紧地抓住了仇人,然后拉响了导火索!人类身后此刻就紧紧跟随着这样的一个自然巨人。”张炜小说中的这段话可以看作《梦中苦辩》的主题,人对“自然及其他生命的负义”必然带来自己的厄运。张炜在对人与自然关系的思考中,所构建的小说世界的“主题原型”在《刺猬歌》中演变得更为复杂,但从整体上来说其情节结构仍然是人粗暴地对待自然、生命——自然、生命给人以惩罚。这样的“负义”原型,在张炜小说中有着两方面的意义:1.在人与自然这一永恒的矛盾中展示了带有哲学意味的命题,呼唤着新的道德、伦理的产生;2.由此进入现实,展示当代人的某些所作所为潜在的深重危机,表现出深沉的忧患情思。
——第一章?第一节
歌颂人经过考验、发挥潜能,张扬人的主观精神力量。这一主题原型在民间传说故事中,主要体现于“神仙考验”这一类型的故事。这类故事往往是说两个人(有时是多个人)访道求仙,一个人意志坚定,心地善良,人格高尚,能克服种种诱惑和困难,终于获得成功;另一个人则因意志薄弱,或心怀邪恶和私欲而失败或受到惩罚。类似的传说故事在民间广为流传,其主题原型也在文化发展过程中影响着人们对人生价值的理解。在新时期小说中,与这一主题原型相关的作品主要有阿城的《棋王》,史铁生的《命若琴弦》和《来到人间》,张炜的《九月寓言》等等。
阿城《棋王》中的王一生,迷恋于下棋,“棋艺”的提升及其下棋时物我两忘的境界体现着人对“棋道”的追求,传说故事中是“得道成仙”,而他是得道成圣——成为棋圣,他为了成为棋圣,经受了常人难以忍受的磨难,忍饥挨饿,到处奔波,向下棋高手学艺,不去留恋世俗的物质享受,他虽然喜欢“吃”,但“吃”仅仅是他生存的基本条件,他并不是为了“吃”而“吃”。《棋王》中的情节单元和得“道”目的虽与传说故事有着很大的不同,但其基本结构模式和主题却无多大差异。这篇体现着道家精神和民间传说故事“主题原型”的小说的当代性意义何在?简言之即是对现代人所面临的精神困境的自觉超越。《棋王》中的王一生迷恋于“吃”和“下棋
”,“一旦外界需要他有所作为时,内力鹊起,阴极而阳复,获取九局连环之胜。小说最后对王一生下棋景象的描写,完全把一个人的生命之光,借助肉体与精神和盘托出,使之与茫茫宇宙气息贯通。”王一生成为超脱现实生活束缚的智者,成为审美化人生的理想形象。就《棋王》的情节单元来看,它与“烂柯山”的传说也有密切联系。“‘烂柯山’的故事讲述的是某人进山砍柴,见二人(童子或者老者)下棋,他在旁观棋片刻,发觉手中斧柄已烂。回到家里,才知己过百年,同辈之人相继离世。”
“烂柯山”型故事中的两位老者身居深山,抛弃一切功名利禄,清心静气对弈,沉醉于悠然的快乐之中,把世俗生活的血腥风雨、艰难困厄置之度外,这恰是民众理想的乐园和内在的精神渴求,这一母题和主题原型也包含于阿城的《棋王》中,它与“神仙考验”型故事结合在一起,共构了《棋王》内在的精神意蕴及情节的演进和发展。
发挥生命的潜能,在人生的执著追求中实现主体的价值——这一民间传说、故事中的主题原型,同时也体现在史铁生的《命若琴弦》和《来到人间》中。《命若琴弦》中有一个预设的前提:老瞎子弹断一千根琴弦后就能从琴槽中拿出药方,让自己的眼睛重见光明,这就像凡人求仙要经过许多磨难才能得道成仙。当他最后发现药方是空白的纸条时,预设的目的成了虚空。然而“道归肉身”,精神上却得到了升华,悟出了生命的意义,才知道目的虽是虚空的,但一辈子被虚设的目的拉紧,生活中才有了生气,以往那些奔忙和兴致勃勃的翻山、赶路、弹琴,乃至心焦、忧虑都是快乐。人的命就像琴弦,拉紧了才能弹好,弹好也就够了。“神仙考验”型的民间故事意义指向“成仙”,《命若琴弦》则指向人的生命自身,虽然情节单元发生了置换,但主题意旨都是“得道以完成生命的升华”。《来到人间》中的残疾小女孩对于生命历程的理解也有相同的意旨。
张炜《九月寓言》中的“金祥千里背鏊”的故事,在更加具体的日常生活中与“神仙考验”型民间故事的主题原型发生了深刻的内在联系。金祥是小村中有着坚韧生命力的一个普通劳动者,他在小村里邂逅庆余,带来了小村生活中一个革命性的事件——人们由吃地瓜变成了吃煎饼。为得到做煎饼用的鏊子,他踏上了艰辛的寻鏊历程。正如凡人成仙一样,金祥含辛菇苦、餐风饮露,在漫长崎岖的山路上奔波,一道道山梁耗尽了他的气力,沿路乞讨的凄苦使其身体变得瘦弱不堪,但他终于把鏊子背回了小村。在金祥这个人物身上,我们看到了源于民间自身的生命要求的悲壮英雄行为,与“夸父追日”等神话原型也有内在的联系。类似“神仙考验”型的小说叙事,在新时期小说中并不少见,从原型的角度分析这些作品时,可以发现当代人的精神构成及其文学叙述方式,与民间文化是有着深层的内在联系的。虽然母题(或情节单元)或人物所经历的事件并不完全一致,但其主题却有一脉相承的连续性。
——第一章?第二节
《受活》中的“受活庄”,从现实层面上讲是一个理想的乌托邦,在中国当代一体化的社会体制中,不可能保持已有的状态不发生变化,但为什么阎连科要把民间传说故事中所呈现出的这一主题原型与当代中国社会联系起来呢?从中国历史文化的发展方面来讲,阎连科的内心是与民间文化精神相通的,他深深体会到民间故事传说中“桃花源”式的梦想是千百年来民间普通百姓的渴求,这个梦想中蕴含着他们对苦难人生的不满,《受活》中的“受活庄”就是那些被迫大迁移、在生死线上苦苦挣扎的百姓遭遇到的一个“仙境”,是他们百求难得的奇遇,也是他们生活渴求的“终点”,因此,他们住下来再也不愿离开。当阎连科的内心与这样的民间生存渴望融汇在一起时,他所感悟到的就是当代社会的发展是否为普通百姓提供了理想的生活状态,如果没有,问题出在哪里。因此阎连科在把民间原型与当代社会发展联系在一起思考时,他有的是深深的焦虑,而不是像汪曾祺那样有着浪漫的喜悦,这种焦虑促使他去思考当代社会的发展与普通老百姓之间的关系,体现在民间传说故事中的普通百姓的心理渴求和生活想象必然成为他小说中重要的文化因素和思想元素,而且这些元素成为他展开当代生活叙述的重要动力。
中国当代社会,特别是进入新时期以后,社会的开放﹑市场经济的出现,带给中国当代社会前所未有的一些变化,这种变化是与西方化﹑世界化联系在一起的。当这样一种全球化的经济﹑文化力量进入中国当代农村时,是一种怎样的情景呢?对于受活庄而言首先遭遇到的是改变自己的贫穷生活,于是他们心甘情愿地组成绝术团,依靠残疾身体所赋予给他们的独特技能,走向了外部世界,汇入了“市场经济”的大合唱中。中国大地上所展开的“市场经济”与西方有所不同。在西方现代社会中,市场往往是有“商品”支撑的,而在当下中国的历史情境中,市场却受到“权利”的控制,甚至可以说“市场经济”的展开是由
“权利”推动的,正是在这样的链接点上,阎连科对当代生活的叙述和想象获得了广阔的艺术空间,他塑造了柳县长这个独特的人物形象,在对柳县长这个一方土地上的“英雄”以及悲剧性命运结局深入分析后,我们也许就找到了阎连科执着于“桃花源”
式民间梦想的当代价值及其意义。
柳县长这个人物容纳了中国当下文化语境中出现的丰富的文化信息,他是在民间自在文化中成长起来的权利控制者,他拉动地方经济的方式是组织“绝术团”去挣钱,实现购买列宁遗体建造纪念馆的梦想,然后吸引游客,达到推进经济发展的目的。在这里,市场意识、经济目的、政治梦想以一种荒诞而又真实的方式纠缠在一起。仔细分析这一人物形象,会发现他与如下三个方面的问题密切相关:1.民间文化与政治权利意识的关系;2.政治意识与市场的联系;3.市场活动与民间文化的关系。从民间文化与政治权利意识的角度看,在柳县长的成长过程中,两者始终给与他重要的影响。他从小就熟知民间生活的心理需求,他也知道怎样利用权力去征服民心,实现自己的政治梦想。受活庄“受活庆”时的那一幕幕场景典型地体现了在民间文化中成长起来的政治强人的特征:他用“钱”给大家带来实际利益,让大家知道追随他的好处;另一方面他又渴望民众对他感恩戴德,维护自己的政治地位和尊严。民间与政治权力之间的互动关系,为柳县长的政治﹑经济发展计划提供了深刻的现实基础,因此,他才能一呼百应,用政治手段唤醒民众的市场意识,进而以民间原始欲望冲动参与到“市场”运作过程中。显然柳县长这个人物形象蕴含着复杂的当代性内容,问题的关键在于这样一个拥有中国本土化现代性冲动的人物形象,其所作所为带来的后果是悲剧性的。在特殊的中国文化背景下,当权利﹑现代性﹑民间诉求等多种文化因素相互纠缠时,他的现代性冲动注定了是无法圆满实现的结局。柳县长在众叛亲离中重新回到受活庄的一幕,不仅意味着畸形的现代性追求的悲剧性,而且也意味着对本土民间文化中与现代社会发展相悖的某些内容,如果没有清晰的理解,中国社会的任何变革都会遭遇到巨大的障碍,特别是由此带来的“人心”的堕落更应该引起深深的警惕,受活庄的人在山顶上被人勒索、惨不忍睹的场景,更预示着当代社会巨变中所潜在的巨大问题。由此,阎连科在深深的焦虑和忧患中,带着滴血的心,让受活庄的人回到了“受活”的地方,那个民间传说故事中的“梦”,成了他的归宿。通过如上分析可以看到,阎连科“桃花源”的梦想,不仅包含着他与现实之间的紧张关系所引起的焦虑,也包含着他对现实的批判,这正是他回到“桃花源”的价值和意义所在。
——第二章?第一节
韩少功的《马桥词典》同样体现出了民间原型的美学力量。《马桥词典》首先在语言上完全是一种摆脱了权利话语的民间语言,每一个词条所带有的方言口语色彩使得你必须遵循它自身的读音、意义去理解它后面的故事,这已经在一定程度上营造了这个民间世界的氛围,使作者和读者都置身于这种语言的海洋中。“嬲”字是作者用来指代发"nia"音的那个字,读音、字形在正规的汉语词典里都没有,但在马桥的词典里却是不可忽视的一个字,对于这个字可以发出阳平、阴平、上声、去声四个音调,而每一个音又代表不同的意思,并直接与马桥的日常生活发生着联系,具有不可替代性;"醒"和"觉"在马桥人的理解里与普通话思维正好相反,苏醒是愚蠢,睡觉是聪明,这似乎体现了马桥人自己的判断;再比如"贱",问你身体贱不贱竟然是问身体好不好的意思。另外,“飘魂”、“企尸”、“走鬼亲”等词本身就带有很强烈的民间传说色彩。但是马桥的语言绝不是盲目的、虚幻的,它带有马桥人生活的印迹,“乡气”、“神仙府”、“九袋”、“晕街”、“军头蚊”、“小哥”、“破脑”等等,大量的词语只有置身马桥世界才能感受到它独特的涵义,而作者也最大限度地还原了这生动的民间语言,让它鲜活地展现在小说中。这种民间语言所具有的强大生命力已经被作者发现并认同。其次,乡村生活隐秘的一面在小说中有了一次神话般的诠释,每一个词条如果分析都是一次对马桥生活的领略:石臼的打架,三毛神奇的来历,盐早喷洒农药后获得抗毒性从而把咬伤自己的毒蛇毒死,本义他爹剩下半个脑袋还活了五年,走鬼亲……这些民间世界的奇妙景象,铁香、万玉、梦婆、九袋爷、马鸣、志煌、希大杆子……这些民间世界的精灵性人物,构成了一个自由自在的民间世界。韩少功曾认为人本身是很神秘的。人的神性是指一种无限性与永恒性。我想把瞬间与永恒、有限与无限做一种沟通。我想重创一个世界。我写的虽然是回忆,但最能激动我的不是复制一个世界,而是创造建构一个世界。在这一点上,《马桥词典》与张炜的《九月寓言》具有极大的相似性,都复活了一个生动的民间世界。在《马桥词典》里我们不得不佩服那种民间活力的激发,它已经不同于丙崽的家乡那种阴郁的神秘氛围,马桥已经成为一个马桥人自由自在生活的现实家园和精神家园。他们在发歌中展现自己对爱情、亲情的理解,当你从字面上读到那些歌谣的时候,你怎么能不感叹马桥人在歌声中所发泄出的原始生命力;铁香身上所无法压制的原始性欲张扬而不讲任何道理;马疤子手下的兵因为抢了人家的东西被酷刑处死,行刑时“哼都不哼一声……马疤子手下的兵连贪财都贪得硬气。”整部小说字里行间都穿透出马桥人的一股旺盛的力量,不可遏制。
——第三章?第三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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