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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本书为中篇虚构小说,讲述了一对不同阶级出身的夫妇——张秋和陈芙蓉的故事。张秋是工人阶级出身的高材生,而陈芙蓉出生于旧封建权贵家庭,他们在东北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转型期间,发生了一系列的故事,最终感情破裂而分道扬镳,张秋再婚、陈芙蓉事业节节高升,每个人开始了自己的新生活。该书以他们的儿子为第一视角,叙述了在经济转型时代,一部分人的信仰破灭,而另一部分人如鱼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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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幸之,1992年出生,小说作者、武者,大连市作家协会会员。代表作长篇历史小说《雨无正》、长篇历史小说《壬辰乱影》、长篇悬疑小说《明末诡谲录》。B站账号“幸之—写字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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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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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
第一章
第二章
第三章
第四章
第五章
第六章
第七章
第八章
第九章
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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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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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
我是一名成功人士,就像我的父母那样。
作为血亲,我们获得成功的方式并不相同。父母,靠的是命与运;而我,则是依托于继承以及功利自私的混蛋做派。
拜天性外的一切人生经历所赐,欠缺道德并不会为我带来负罪感。这份成功富有的生活,我问心无愧,安然享受,并为其杜撰理论上必然性,譬如说更努力、更有眼界、更富有智慧。
这份从容自信,一直持续到我孩子诞生前几分钟。我站在产房门外,离奇地回想起充斥在我成功之路上的种种诅咒。这时我害怕了,开始担心那个即将诞生的婴儿真的会暴毙,或者更离谱的,没有屁眼。
万幸,诅咒只是种最低级的迷信,我的孩子很健康,长得虎头虎脑的,还有些隔辈连相。可当我抱起这个小臂般长短的脆弱生物,以往的自信却没有重回。对这个孩子,我最初的感情竟然是怜悯。
我可怜他没有祖辈人的命与运,父辈人又都是一群大坏蛋。我这副丧气模样,与父亲初次看我时截然相反,这时我才恍然发现,曾经自己的诞生,原是一种欣喜。
第一章
1
一九九一年十二月二十五日,红色苏联咽下了最后一口气。陨落时,对它的悼词各有悲喜。同在这日,我出生了,于世间的第一声呐喊,响彻在东北一座工业城市的工厂附属医院中。
张秋一手抱着我,另只手搂着收音机,眼神中尽是欣喜希望,仿佛双臂已拥住未来的一切美好。他将我认定为新时代的主人,收音机中的一切资讯都是为我而天赐的。这是最有意义的一天,死亡与诞生,腐朽与希望。最后,父亲以祝福赋予我名字,张自民,寓意自由与民主。
只是在大多数时候,激昂与振奋最终都会退去,或归于平静,或沦为悲剧,如同关于我出生这日的种种信念,最终也逃不过遗忘与荒谬化。大概我四岁时,便鲜有人再谈及我出生时发生的大事,此后的十二月二十五日,无论是东北的张自民还是更北方的国度,在圣诞节面前都丧失掉意义。
许多年间,张自民都因圣诞节而痛苦,他要与圣诞老人分享生日,使自己只能得到一份礼物。可相比苏联,张自民又是幸运的,至少有人记得他的生日。
2
我出生的城市,以重工业闻名全国,至少在那个时代是。在这座城市,所有的一切都依靠于庞然的工业,住房、医院、学校、商场、食堂等种种娱乐场所,都是工业的枝芽,庇护每名工人完整的人生。就像我家这样。
张秋,我的父亲,是我家一片工人家属楼区的名人,周围的青年才俊大多以他马首是瞻。如此,既因他是周围唯一的大学生,又因我那只有高小文化的祖父,常常到处吹嘘此事。
在我百日那天,父亲在工厂下属饭店或是食堂,总之是我叫不准名字的餐饮设施中办百日酒。宴中,张秋身上因我出生而被束缚的枷锁终于解开,借酒意大谈国际形势。本一张仅能容纳十人的圆桌,被挤或站着的听客们围得没法上菜。哪怕服务员大声训斥,也不能从这些无聊的爷们儿之间撬出丝毫缝隙。
照顾我的几个月间,张秋有了充足准备,种种与工人阶级无缘的高级词汇层出不穷。他从赫鲁晓夫讲起,情节则多放在戈尔巴乔夫身上,最后在叶利钦落幕。当母亲以为他终于讲完时,却发现这只是第一节,张秋话锋一转又扯到地缘政治,以烟头指向面前那张假想的地图,大谈北约华约、波罗的海三国、白俄乌克兰。
抱着我的母亲不悦,小声提醒张秋别耽误正事,谁料被丈夫怒目横眼,反斥没有见识,参悟不到大时代的来临。随即,工科出身的父亲又将话头跳向经济,大谈“休克疗法”。
年轻的工人们虽都听不懂张秋的侃侃而谈,但这不碍于他们关心世界与国家的命运。那会儿的人大多这样,愚昧无知却又揣着虚无的使命感,对政治这种后代们认为与自身无关的事极为看重。
只是,与波罗的海这样新闻提过的地方不同,尽管工人们大多以为菠萝产于那里,但不妨碍他们听个热闹。不过讲到“休克疗法”时,听客们便几乎都茫然了,谁都参不透“休克”与“疗法”这两个词,与管挣钱的经济有怎样的关系。
众听客中有一位自诩为文化人,上过大专的他,常言自己与张秋是瑜亮之交。而张秋却总对他嗤之以鼻,一辈子都在暗地里以“王大专”的蔑称讽刺他。
王大专点起根烟,向张秋投来商讨的眼神,仿佛这饭桌上唯有他能与父亲同谋天下。他问:“张秋,要是休克疗法没用,光休克没疗法,那苏联不就死透了么?你说苏联够胆用这法子么?”
张秋面色发寒,如同被挑衅权威的狼王,但张口开始回答时,与众不同的东北普通话却显得冷静与睿智。
“不好说,但从理论上来讲,休克疗法是可行的。”
说着,张秋露出微笑,但藏在镜片后的眼神却闪射出杀意,似乎仅凭“理论上”这个既严谨又蕴含哲理的字眼,不足以彻底击垮王大专,于是,又补了一句,“毕竟有玻利维亚的成功先例”。
完整的话说完,张秋推了推眼镜,眼镜的厚度代表着他与王大专的差别,无论是“玻利维亚”还是“成功先例”,哪一个词都够彻底砸躺王大专。然而,情形的发展却完全出乎他的意料,王大专长叹表达赞赏,以甘拜下风的神情浓厚恶心了张秋一手。
“哎呀!咱们英雄所见略同了,不过我书读得毕竟没你多,你不提,我也不大敢叫准。”
王大专说完,露出了感慨与钦佩并存的表情,颇有种“天下英雄出我辈”的气魄。而张秋只是笑笑,扬手招待大家先落座开席,吃饱了再接着唠。可等他离开听客,到背人处准备在敬酒环节时,却恶狠狠地对母亲嘀咕道:“王大专,我都不知道玻利维亚在南美什么地方,还英雄所见略同!”
从这一刻开始,这场百日宴再与我无关,张秋在敬完酒后便急不可耐地又杀回饭桌。他搬出在名牌大学中苦读习得的政治素养,酒气冲冲讲了几个小时的国际政治,以至于当天晚上,幼小的我便被二手烟与酒精味呛得因气管炎重返出生地——工厂附属医院。终于到那时,母亲的愤怒才与我挨针头时的哭声一同爆发。她质问张秋,苏联死活关咱们什么事。张秋则以竖子不相与谋的轻蔑语气回答她:“冷战落幕,未来世界和平、经济发展、国家富强,老百姓能过上好日子!咱不是老百姓?自民不是老百姓?”
然而母亲不关心这些,只又问:“那咱家房子能分得更大么?”张秋则嗤之以鼻:“瞧瞧你那点出息,还分房子?以后市场经济蓬勃发展,老百姓都有钱了,拿钱就能买房子,想买多大的都行,这就是自由!”
母亲没有继续追问,反身顾我,似乎没觉得钱是多么重要,更对钱没太具体清楚的认知。那时她还相信张秋,张秋说一切变得更好,那就是吧,虽现在也没什么坏的,可谁不希望更好呢?于是便消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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