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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该书系我社重点项目“培根工程”系列之一种,收录了王昆近年创作的中短篇小说8篇,包括《卓玛戴着红珊瑚》《流苏》《雅拉神曲》《6号哨位》《鹰之惹浪哨》《兵车图》《渡海登岛》。小说集展示了我们不太熟悉的边防战士、特战部队的军事训练和日常生活,讲述了中国人民解放军普通战士,面对战争和生死的考验,以源自心底的那份朴素的家国情怀和血肉之躯,构筑起牢不可破的国门防线,礼赞了这群最普通却最崇高的英雄,作品蕴含人生大义和生死内涵,一种独特的军人血性跃然纸上,让人振奋、让人感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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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王昆,文学硕士。曾在解放军艺术学院、北京师范大学、鲁迅文学院等培训学习。在《人民文学》《中国作家》《青年文学》《十月》《解放军文艺》《小说选刊》《中篇小说选刊》《散文选刊》等发表作品200余万字。著有长篇小说《天边的莫云》、中短篇小说集《绝非兵家常事》《卓玛戴着红珊瑚》、散文集《喜马拉雅:一部古海的和声、》长篇非虚构《六号哨位》等9部。曾获多个文学奖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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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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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录
卓玛戴着红珊瑚
流苏
雅拉神曲
6号哨位
鹰之惹浪哨
兵车图
渡海登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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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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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拉神曲
1
那个夜晚,我们在雪雾中穿行。行李挂满马背两侧。群狼蹲在不太远的地方,不停地发出低吼。旷野上四处是弱肉强食中倒毙的动物的尸骨,被狂风从几百公里外吹来的丝织物缠在上面,五颜六色,猎猎飘扬。一旦被融化的雪水冲过,那些粗壮的骨骼就会慢慢被泥沙深埋,另有一批动物把新的骨骼留下。
这是两匹老马,早已见惯了这样的荒野和雪雾,步伐稳健。
三天前,我从格尔木骑马来到这里,虽然都是高原,这里海拔却整整提高了一倍。我有些缺氧,是过度兴奋引起的。1994年1月,杰桑·索南达杰与盗猎分子搏斗英勇牺牲后,青海可可西里、新疆阿尔金山和西藏羌塘随即被列入生态禁区。这些年来,多少妙龄少女因一时误入从此人间蒸发,多少探险者因执迷不悟而沉入流沙,多少淘金者因觊觎财富而命丧其间……关于这片无人区的神秘传说太多太多。在高原服役期间,我曾梦想着有一天走进这片神秘的无人区,如今得以实现。
那个我不久就会遇到的“熊人”——也有可能是个野人——就出现在索南达杰牺牲二十二年后某个夜晚的第二天。
我骑的这匹马名叫泰森,个头儿不高,但长得壮实。泰森到骑兵连服役那天,我也是个刚入伍的新兵。当时,我们正在俱乐部收看拳王泰森和霍利菲尔德的最后一战。连队的战士大多是泰森的拳迷,咬耳事件之后,便给这匹马起了泰森这个名字,当作纪念。
动物和人一样,能力决定作为,作为决定地位。有的军马看起来膘肥体壮,但是吃几口露水草就窜稀,这样的体质不适合服役,待不到两年就会提前退役。泰森不同,一直在军营伴随我十八年,又先我十七个月离开连队。退役后,泰森作为军营扶贫项目的一部分移交给驻地牧民,成为融入人民群众火热生活的一匹退伍老马。
或许已经习惯了藏族同胞聚居区安静和谐的自然环境,在历经十九次雪山融化之后,我成为一家高原地质勘探公司的员工。连队之外我并无当地朋友,正式上班前,我拿出退伍费的一部分,把老战友泰森“赎回”,带在身边。
“可可西里”是蒙古语,意思是“青色的山梁”,也有人说是“美丽的少女”,无论是哪一种,单从字面看,都显得过于美好。如果不是靠着强烈的热爱,或许你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对付这恶劣的环境。
一路上,落雪的扑簌声掩盖了狼群的低嗥。积雪填满了空空荡荡的盘羊头骨,一只狡猾的老鼠在里面伸头看了一眼,尖利的牙齿摩擦出唰唰的声音。进入可可西里的第一天,我就有种心底发慌的感觉。不过没事,毕竟我在高原上有着十多年的生活经验。我努力抑制自己,让兴奋渐渐减弱,人和马都需要均匀使用体力,我们沉默前行,仿佛是背负任务的士兵。
落雪让视线更加苍茫,空旷的无人区里,动物们心怀叵测地藏在暗处,天地间只响着颇有节奏的马蹄声。一阵吆喝声传来,我还没来得及跳下马背,已经有人围了过来。一名警察动作熟练地把马勒到我们跟前,伸出戴着羊绒手套的手,不太在意地检查了一下我们的特别通行证。我们带着测量线路的工具,他一看就能明白。那名警察被太阳晒伤了皮肤,哪怕戴着墨镜也遮不住满脸晒出的黑斑。他是几名警察里职务最高的,一道杠三颗星,和我们连长一样。落雪停在他的眉毛上,他晃了下脑袋说:“我们在追捕一个逃犯,准确地说,是一个凶横的逃犯,或者还有一个团伙。你们从哪里来?见过什么可疑的人吗?”
“没有,我们刚从格尔木出发,除了你们,还没碰到过任何人。但是你可以相信我,如果我看到,一定会向就近的警务室报告。你可能不知道,我在无人区工作时曾经被盗猎者抢了钱包,我很痛恨他们。”我使劲儿说些让他们放心的话,想尽快赶路。
“公安局有一大笔奖金。”那名警察用一根手指把墨镜向上顶了顶,用磨得发亮的脚镫轻轻磕了一下马腹,声音不紧不慢地传递过来。
“有多少?”我的同伴勒住了马的缰绳,我们刚准备继续出发,又停了下来。我的同伴是一个瘦小的人,昨晚初次见面时他就抱怨生活的艰苦。也难怪,他有三个子女需要抚养,老婆多次威胁他,再挣不到钱就离婚,而且还会把三个孩子都甩给他。据他描述,那婆娘长得有些姿色,也能满足他,他有点儿舍不得,就想挣点儿快钱。听说这家勘探公司在高原的作业环境虽然艰苦,但佣金可观,他就咬牙来了。
“二十万元。”
“二十万?!”我的同伴几乎从马背上站起来,他震惊得合不拢口,“这是一个什么逃犯,值这么多钱?”
警察们离开了,身影慢慢消失在弥漫的大雪里。我那瘦瘦的同伴还在反复咂摸:“听说过他吗?”
“谁?”我被他问得莫名其妙。
“警察说的那个人。”同伴的眼神里闪过一丝亮光,我觉得他好像突然掌握了什么线索一样。这样的反应,实属反常。
他接着说,浑身充满了兴奋:“他是个杀人犯,不仅杀了人,还把受害人的脑袋带走了。这个人不仅凶残,而且相当狡猾,一直躲避在无人区里。但最近一段时间,他经常到附近的牧村来买吃的,被警察盯上了!但愿我能遇见他。”
我却担心他这样激动会让心肺产生巨大压力。我警告他,高原上可不能这样大呼小叫,一口气上不来,肺就可能炸掉。我不是吓唬他,我们连队的骑行劈砍训练中,有好几匹马都因此被评为烈士。
我一边继续前进,一边不停地揣测:他怎么知道得这么详细?毕竟他是第一次到这里工作,在此之前,他从未踏足过高原。
我们沿着青藏铁路线的右侧行进,有那么一会儿,因为冲沟的水流太大,我们不得不把马头勒向无人区腹地的方向。那条冲沟从铁道下面的涵洞延伸过来,它本是野生动物们的通道,但初春融化的雪水占据了它。流水翻滚着,卷着上游新鲜的骨骼,带着一股腥味儿。涵洞大多依势而建,翻滚的流水在平坦的河谷里一泻千里,带着不可估量的力气,岸边的积雪一经冲刷,便荡然无存。但到了一公里外,它就无声无息了。冲沟延伸到这里已是空旷的平野,流水不见了,悄悄潜伏到大地下面。
老马很有经验,它们试探着跨过这片地下匿水的雪滩。还要再返回一千米才能沿着铁道行进,那样相对安全,我们的计划是到了五道梁再做打算。正低头赶路,不料一股震动的气流扑了过来。我本能地一低头,脖颈处一阵冰凉。一只猛禽从空中直插大地,带着呼哨落在我面前的一块岩石上。
这是石壁里的那只兀鹫!我心头一惊,有种不妙的感觉。
看来不只是兴奋的原因了,即便我内心恢复了平静,仍然觉得头脑晕沉。这三天里,我在可怜的能够进入睡眠的时间里,接二连三地做梦。有个梦境反复出现,是在一片无人区里。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此行的目的就是要从青海省海西州格尔木出发进入无人区腹地,抵达可可西里山。我所在的地质勘探公司配合一家科考公司派出一支队伍,要在那里驻扎半年。我是通信兵出身,负责保障从格尔木到可可西里山勘察点的线路通畅。同伴,主要是和我有个照应。
梦境里的那片无人区,有一座连绵的山峦,我平时就是这么想象的。对于从未抵达的地方,人的内心总会充满憧憬和想象。梦境似乎特别眷顾我,把我白天所想的在夜晚反复回赠给我。问题是,梦境里岩石上蹲着的那只兀鹫,却是我白天从未想到的。它为何反复强行进入我的大脑神经皮层?这很奇怪。
而现在,它竟真的出现在我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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