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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没有一个人在心理上是完全健康的,起码不可能一生都健康,田耳的笔恰恰就伸入这不健康中。在田耳笔下,没有绝对的善恶,没有绝对的好坏,有时还会把人物主次的界限也模糊掉。一切都是那么自然而然,似源于定数。
——余 华
田耳有在平淡叙述中直抵人心的本领,他艺术感觉很强,能精准地把握住周围世界的脉搏,走进人们的心里去。
——王安忆
在田耳内部有一只飞跑着的狐狸,他对听众的反应,有敏捷的预感和判断,随时准备着再变一个魔术,赢得喝彩。
——李敬泽
田耳的平民视角,使他把某种创作者的神性置换成了和人物休戚与共的权利,而这种姿态恐怕是当下很多作家所真正需要的。
——双雪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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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突如其来的一切》是田耳的全新中篇小说集。同名作品《突如其来的一切》瞩目于小城的一桩婚礼,主人公在筹办婚礼时遇到了昔日女同学并请她操办整个婚礼,但在婚礼结束后却置新娘于不顾与她在深夜饮酒,这突如其来的情感变化让主人公在多年后仍感觉不可思议,从而以欢乐世俗的生活氛围和细节深入到情感之深处。王安忆曾评价,田耳有在平淡叙述中直抵人心的本领,他艺术感觉很强,能精准地把握住周围世界的脉搏,走进人们的心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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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田耳,本名田永,湖南凤凰人,1976年生。1999年开始写作,迄今已发表小说七十余篇,计两百万字。其中包括长篇小说四部,中篇小说二十部。作品多次入选各种选刊、年选和排行榜。结集出版作品十余种。曾获文学奖项十余次。现供职于广西大学艺术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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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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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 吊马桩
072 两次别离
136 突如其来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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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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吊马桩
鹭寨旅游铺到下面河谷,那河谷对面冲天而起的“吊马桩”便是不容忽略的存在,怎么看都是景点。景点霸蛮不得,有的地方再怎么夸,也不是景点;有的地方反之,你要视而不见也做不到。就像年轻男女大都以为自己引人注目,无端地害起娇羞,其实,人群中惹人注目的只有那几个。
顾名思义,吊马桩其实是一柱石峰,却并非拔地而起,它多半部分依附、嵌入后面山体却又相对独立,下段与山体完全混淆,到中段渐有自己的轮廓,而到上段,吊马桩蓄势已久且决然地钻出头,比周边山体长一截。取这名字,自有相应的故事,寨里杨姓人家说,是当年杨家将杨令公路过时,用它吊过马,故名。寨里仅有的几户马姓人家则笃定地说,是自己祖上伏波将军马援留下,且说杨家将跟辽国过不去,根本用不着过鹭寨的地界。杨家人多势众,马家人少,但杨家的说法未能盖过马家。此外,没人追究一根吊马桩千百年里怎么就变成这座石峰。
我自小在鹭寨听说不少类似的传说,就说河谷一带,黑潭、背子潭、吆狗洞、江落田都自有故事流传。在铺天盖地的传说故事和现实场景不断重叠中,某些时候,我忽然觉得鹭寨如此辽阔。
寨里老人要形容吊马桩高耸的模样,也有说法:吊马桩,吊马桩,一头插进云中央。每个小孩也会这么念。我观察许久,从未见过吊马桩的顶部有云雾遮绕。父亲说:“是打个比方,山头哪会插入云中央?”但我见过几座山,峰顶确乎插在云中央,后面去到大些的城市,不断看见直接插进云中的高楼。“一头插进云中央”似乎不算难事,吊马桩却达不到,唯一的原因,是它不够高。
吊马桩不够高,但它险,从黑潭口一溜跳岩过去,上山的路贴着吊马桩,反复弯折,缓缓升腾。刚开始,路本是在吊马桩左侧,起脚时还有一截缓坡,每一折要走几十米。往上几折,开始打紧,十几米一折,几米一折,来不及眨眼又要转身。再往上去,就有一面整块的崖壁,名为“神龛岩”,只是形似,意外地没有传说。神龛岩阻断这一侧的山路,于是,在吊马桩柱体三分之二的高处,山路绕吊马桩一匝,从左侧移向右侧,依然绵延不绝。整条山路,远看就是一条撑不死的贪吃蛇。
吊马桩下面有我们无忧无虑的整个童年。鹭寨的牛大都是水牛,往河谷里放。这一侧下河谷的山路纵是陡,牛走下去没问题。有的日子,尤其是盛夏,鹭寨所有的牛和所有的小孩都在河谷,我若去得晚,下到半山听到下面人声喧嚣和纷乱的水响,神经就绷紧,等着一头扎进水中。水远看是豆绿色,跳到里面睁开眼是一片蓝灰,别的伙伴浑身光溜溜悬浮在若有若无的前方。也有女孩子穿着长衣长裤(家里没有短衣短裤)凫水,带来一些黯淡的颜色。我发现她们总是各有所好,比如杨青露,她总是穿深色的衣服,而她妹妹杨红露,却是一身红,在水中最显眼。冬天也是好,可以聚一起烧一堆火,烤着各样吃食,芋头、红薯、荸荠、豆条、糍粑、腊肉,也有河里搞来的角角鱼、青标或者塘边鲥。彼时我们总是怀有饥饿,东西塞进嘴就有幸福。
河谷是鹭寨专属区域,牛从吊马桩那边下来,是要冒失足跌死的风险,马王塘的牛从不下来。但事有例外,一天一个马王塘的少年把牛赶下来。那头牛好不容易下到河谷,混进我们的牛。少年姓马,马王塘的男人都姓马。伙伴们并不排外,围过去,有认识他的人还主动打招呼。我看着不对,这里面一定有问题。我独自去到僻静处,思考哪里出了问题,杨红露跟过来。那一阵她喜欢找我说话,她竟然发现我见识比他们多,讲话还有趣。她长得算是漂亮,表情却有些呆,对我的赏识依靠一系列发呆的表情体现。我乐意在她的眼中显出那么一点与众不同,便提醒杨红露,那个马王塘的少年一定怀揣着不可告人的目的。杨红露对我的判断深信不疑,此后我们盯紧那个诨名蛐蟮的少年。他瞅冷子离开众人视线,钻向比人更高的芭茅丛中。河边的芭茅丛都很深。显然,我的判断正确,扯一扯杨红露的衣袖,要她跟上。很快,我们发现青露和蛐蟮抱在一起,嘴凑在一起。当时具体情况,是我早一步看见,红露还在后面钻。我扭过脸去,冲她做了一个“嘘”的动作,她竟然问我怎么啦。青露果决地将自己和对方撕开,扭头钻进另一丛芭茅。那天整个下午,青露双颊飘起高原红,难以消褪。红露仇恨地看着我,却不敢翻脸。我以眼神示意必将守口如瓶,不知她有没有看懂。而我,只能嗔怪自己,既然看出蛐蟮形迹可疑,怎么就看不出青露也可疑?她家就一头母牛,当天轮着红露放牛,青露偏也要来。
游客下到河谷,来回转一圈后,相机总对准吊马桩,咔嚓不止。相机还在用胶片,一卷36张,老手可以多抢两张。吊马桩犹如一个时尚女星,肆意地“谋杀菲林”。放下相机,他们纷纷问:“可以上去不?”
导游只能说不可以。
“为什么呢?”他们不免诧异,明明是景区,最像景点的一处石峰,山路往复盘旋,地势也不高,两百多米,分明老少咸宜,怎么就不能爬?
“那不是我们寨的地方。”
“乡下的荒山野岭还分得那么清?你们搞旅游可以和别的村寨联合嘛,有钱一块赚嘛。”游客总是能统观全局。
韩先让何尝不想把吊马桩搞起来开发使用?鹭寨旅游本来就缺景点,他还找人编故事忽悠,所谓“景不够,故事凑”。但在乡村,有些事看似很小,摆平也并不容易。其实最早来鹭寨并下到河谷的游客,很轻易就爬上了吊马桩。爬上去,还远远看见马王塘,一个穷敝的村寨。游客总有许多好奇,到处拍照。有些游客腹中饥饿,想在马王塘找饭馆搞一顿土菜灶火饭,遍寻不着,只好在杂货店里买泡面,还主动多掏几块钱,说开水不能白用。
马王塘的人起初也摸不着头脑,稍一打听,才知道鹭寨在搞旅游,游客从河谷底下爬上来。一个村寨,敢给城里人卖门票,几十块钱一张,才能进寨,岂不是留下买路钱?马王塘完全是敞开的,游客串门也不是什么坏事,他们不偷不抢,喝开水都付钱。但马王塘的人不久以后还是郑重地递话过来,要鹭寨的旅游经营者管好游客,不要再去马王塘“打搅我们的平静生活”,甚至不要上吊马桩,“吊马桩年久失修,道路稀巴烂,若有事故我们也脱不了干系”。当然鉴于上吊马桩的山路是“历史道路”(马王塘人的原话),鹭寨的人仍然可以打那上坡,但游客不能走。这些话递到鹭寨,村主任又把话悉数转给韩先让,他们只是履行告知义务。韩先让说这事情可以通过村委解决,村主任却说不是,带话来的是“马王塘村村民治安联防队”,是民间组织。韩先让只有感慨,村主任杨宗贵这辈子最擅长的就是推卸责任。韩先让决定自己解决,那边既然是联防队发话,这边就出动自己的保安队长老瓢。
老瓢拖着瘸腿爬上吊马桩,饭都没得吃,马上又带话回来。他说马王塘人说,没什么好商量的,就这样办。老瓢来时我也在韩先让的办公室,他中午就拉我一块喝茶。老瓢进来以后一句话就交代清楚,在他看来,任何事情都可以一句话交代,余的都是废话。
“呃,这样。”韩先让说,“你有没有把我的话带到?你不会把我的话偷工减料了吧?”
老瓢感到冤枉,这样他的话才多起来。他是把韩先让的话不折不扣带到了,诸如游客都是好人,不偷不抢,而且买东西付钱,上厕所喝热水也会付钱,会将马王塘的风景拍下来到处发表,说不定,用不了多久马王塘也可以学鹭寨搞起乡村旅游。到时候,两个村子联营把旅游生意进一步做大,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和老瓢对话的马王塘村村民治安联防队的负责人,也姓马,诨名是马拐,他只是回以冷笑。马拐郑重地告诉老瓢,这是他们的最终决定,并不打算和鹭寨人商量或者讨论。马拐把手铿锵有力地一挥,示意老瓢可以走了。
“那杂种装得比你还忙。”老瓢最后陈述。
“怎么会这样呢?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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