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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每个人都是残疾人,这毋庸置疑。甚至可以说,每个人都是跋着脚在走路,因为生活不可能平整。反过来说,不平整的道路,反而能够弥补我们一条腿长一条腿短的缺陷。不是总有人自以为是亦或语重心长地告诫:要学会用两条腿走路。这不等于说,你原本只有一条腿?不管王刚有意有无意,都带出一种深刻。
——冉正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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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为你种一棵树》包括7个中篇小说。小说立足于贵州,着眼时代,融入独特的民俗风情,体现独特的地域特色,既具有鲜明民族性或异质感,又具有鲜明的时代特征。小说取材颇具民族特色,《猴人》写耍猴人,《入戏》写傩戏,《凤凰路》写在少数民族地区修路的艰辛,《水下乐队》反映时代大潮冲击下民族文化的坚守,《换生》《铁匠铺的哑巴》写长征时掉队红军的生存境遇。这些短篇塑造了鲜明的人物形象,如:隐姓埋名以命换命的红军连长程邵武,隐忍多年方展豪情的革命志士刀子,扎根民族地区埋头苦干终于打通悬崖路的兵支书孔如鹏,把猴当人为长歌当哭的耍猴人候三,戴上傩面试图复仇却心怀慈悲的陈文……几乎每一篇小说都塑造了有血有肉的人物,从不同侧面体现出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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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王刚,水族,生于1980年11月,中国作家协会会员,鲁迅文学院第43届中青年高研班学员,现供职六盘水师范学院。2016年开始创作发表小说,中短篇小说散见《青年文学》《民族文学》《清明》《解放军文艺》《长城》《广州文艺》《四川文学》《福建文学》等文学期刊;长篇小说《凤凰图》已与重庆出版社签订出版协议,将于近期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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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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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 冉正万 /1
铁匠铺的哑巴 /1
凤凰路 /43
拯救穿山甲 /84
为你种一棵树 /126
入戏 /157
猴人 /201
水下乐队 /2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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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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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匠铺的哑巴
一
父亲说,那晚的大雨下了整整一夜。天麻麻亮,雨小了许多,炸雷仍在头顶轰隆滚过。父亲踩着滴滴答答的雨声,摸出房门,站在屋檐下撒尿。他惊讶地看见,不远处的铁匠铺火光熊熊,两个黑色的人坐在炉火边,古铜色的脸庞在朦胧的晨曦中忽闪忽闪。他们的衣服湿淋淋的,在炉火的烘烤下雾气弥漫,散发出浓烈的汗臭,还有刺鼻的血腥味。
两个黑衣人,一个是我的祖父王打铁,另一个父亲从未见过。在父亲看来,我祖父在那个早上充满了难以言说的神秘。他不止一次强调,穿黑衣的祖父像只秃鹰,敛着翅膀坐在火炉边,眼睛闪耀着一种怪异的光芒。另一个黑衣人坐在祖父的对面,怀里抱着祖父用了多年的水烟筒,扑哧扑哧吸烟,吐出一阵烟雾。他看上去极瘦,佝偻着背脊,像个大烟鬼。脑袋戴着黑色的毡帽,帽檐下露出半截尖刀似的瘦脸。他拉紧外衣,像一只瘦骨嶙峋的乌鸦,在雷声中直打哆嗦。我祖父从火炉中掏出几个土豆,捡起一个,擦去焦皮,露出白黄色的肉身,递到他的手里。他看了祖父一眼,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那时候,我父亲只有八岁,正是对什么都充满好奇的年龄。他看着两个黑衣人,忘记了头顶轰隆的雷声,也忘记了淅沥的雨点。他们不说话,或看看对方,或点点头,或摇摇头,或比画比画手势。在父亲看来,他们在用一种神秘的语言进行交流。那个早上,父亲第一次觉得祖父高深莫测,像极了法力无边的巫师。而坐在他面前的陌生人,浑身散发出一种诡异的不祥的气息。有那么一瞬间,父亲觉得陌生人不是人类,而是从坟地里钻出的孤魂野鬼。可以想象,祖父与一只鬼待在一起,坐在水汽茂盛的晨光中,对着熊熊燃烧的火炉,就像一只秃鹰与一只乌鸦,那画面是多么让人费解啊。
雨停了,雷声远去,炉火渐渐暗淡。祖父走到父亲的面前,摸了摸他的脑袋。父亲抬起头,哆嗦着喊了声爹。祖父牵起他的手,走进了铁匠铺。黑衣汉子垂着脑袋,呆呆地对着炉火。祖父咳了一声,他回过神来,抬眼看了看父亲。那一刻,父亲看见了他凹陷的眼眶,以及两口深井中倏然而逝的闪电。
祖父冲他比了个手势,笑笑说,我儿子,王大成。
汉子咧开嘴,露出焦黄的大门牙,冲父亲笑了笑。父亲吓了一跳,他从没想过,一个人的笑容会如此怪异。汉子伸手在衣袋里摸了一会儿,掏出一支钢笔,递给父亲。父亲往祖父身后缩,不敢接笔。汉子发出呜哇呜哇的声音,不停地比画手势。
祖父接过笔,塞给父亲说,这是刀子叔叔送你的,拿着吧。
那是一支蓝色外壳的钢笔,在火光中银光闪烁。我父亲胆战心惊地接过钢笔,看了好一会儿,又小心翼翼地摸了摸,生怕它长翅膀飞走了。
汉子笑了一下,举起手,比画了几个手势。
刀子叔叔的意思,让你好好读书,用这笔写字写文章。祖父解释说。
我父亲赶紧点头,把笔揣进兜里,走出了铁匠铺。
吃饭的时候,祖父对黑衣汉子作了介绍。祖父说,汉子名叫刀子,是他的一个远房表弟,住在很远的地方。刀子命苦,是个哑巴,左脚有残疾,行走不太方便。刀子的父母相继患病离世,把刀子一个人扔在世上。祖父的意思,把刀子带过来,主要有两个考虑:一是让他学点手艺,有个落脚之处;二是铁匠铺人手紧,让他帮忙干点活。
祖父说这番话的时候,刀子只顾埋头吞饭,父亲只顾赏玩钢笔。祖母用筷子敲了一下桌子,陡然站起身,指着刀子说,你的意思,要让他长住?
少啰唆,你给老子坐下。祖父瞪了祖母一眼。
祖母的眼泪哗啦涌出来,哽咽说,王打铁,你还让人活不?
祖父举起拳头,沉声说,这个家,老子说了算。
祖母以手掩面,转身跑出门去。不过,这好像没有引起大家的注意。自始至终,刀子一直埋头扒饭,这场争吵似乎与他没有半毛钱关系。父亲呢,反复玩弄那支钢笔,拔开笔盖,插上,再拔开,再插上。他突发奇想,试着在手腕上画了一支枪。后来的岁月里,他视钢笔若宝贝,一直带在身边。直到多年之后,他响应上级的号召,把钢笔捐给了盘县革命博物馆。
就这样,刀子在我们家住了下来。在父亲的讲述中,我大致能够想象老房子的样子。那是一幢典型的南方地区的瓦房,左右各两间,中间是堂屋,前面是厅口。左前间为厨房,左后间是祖父祖母的卧室。右前间是父亲的卧室,右后间摆放杂物。祖父忙活了半天,把杂物该搬的搬,该规整的规整。刀子本想帮忙,却被祖父推到一边,叫他不要添乱。他太虚了,像一张纸片,一阵风就能吹走。不只如此,他还瘸了条腿,走路一歪一拐的。
祖母背上背篓,迎着隐约的雷声,走向湿淋淋的田野。有句话说得好,眼不见心不烦。她丢下祖父、刀子和我的父亲,任由他们瞎折腾。傍晚,当她背着猪菜回到家,杂物间已经成了刀子的卧室。屋里光线不好,看上去昏黑一片。祖父对着刀子打手势,比了一条蛇,又比了一个洞。刀子发出呜哇呜哇的声音,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屋子。
就这样,刀子成了杂物间的主人。用祖父的话说,刀子是一条蛇,杂物间是他的洞穴。他躲在黑暗中,就像蛇蜷成一团,藏在洞穴的最
深处。
那时候,谁也没有想到,刀子将在杂物间盘踞十五年之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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