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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通过挤干脏污的拖把,移民保姆成就了美国白领母亲的女性主义
“出于爱的劳动”从公共领域中被抹除,一切被解读为“个人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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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为了维持生计,美国的家庭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努力地工作,而自由市场个人主义的主导理想让家庭为市场最重要的资源——人力资源买单。于是,美国白领母亲选择雇用移民保姆来代替她们履行母职,移民保姆则选择通过为他人抚育孩子来改变自己孩子的人生。通过挤干脏污的拖把,移民保姆成就了美国白领母亲的女性主义。但是,这种“出于爱的劳动”从公共领域中被抹除,一切被解读为“个人的选择”。作者通过移民保姆和美国白领母亲的故事,呼吁社会重新审视和评价女性工作的价值,以及如何在不平等的全球体系中支持和尊重这些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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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伊丽莎白·卡明斯·穆尼奥斯
拉丁美洲文学博士,长期关注墨西哥和美国西班牙裔研究,以及女性的职场困境与公平问题。
译者简介:
邵逸
南加州大学东亚研究中心硕士,译有《昆汀·塔伦蒂诺访谈录》《小说的八百万种写法》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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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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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言 公园长凳 001
第一部分 抛硬币 001
第一章 祖国 007
第二章 穿越边境 028
第二部分 硬币的另一面 055
第三章 工作的性质 061
第四章 怀孕的种种麻烦 109
第五章 雇主们 149
第三部分 价值命题 183
第六章 孩子们 189
第七章 爱与劳动 226
第八章 讲述故事 246
结语 我身边的棕肤母亲 273
致 谢 287
注 释 2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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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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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言
公园长凳
一名母亲值多少钱?
拉斐特公园是一个小游乐场,其所在的休斯敦街区因家庭友好空间和二层灰泥面砖房而著名。在公园中央,一棵橡树的枝叶遮盖着游乐设施—一个旧秋千、一个用堆叠的原木围起的沙池、一座多年来楼梯已经被一级级向上爬的运动鞋、凉鞋和脚丫磨凹的玩具屋。生机勃勃的橡树笼罩着那片区域。它比楼梯、嘎吱作响的秋千或旁边安静的城市街道都要古老,是孩子们的守护者,为他们遮挡休斯敦夏日令人窒息的热浪或 1 月午后的寒风。一个老旧的方形铁凳环绕着树干最粗的地方,因高温、烈日或当天的工作而感到疲惫的看护者可以背靠橡树粗糙的树皮,看着孩子们玩耍。
几年前的一个 1 月,在一个微凉的午后,我在这个凳子上坐在一名我称为萨拉的女子身边,请她向我讲述她的生活。25 岁的萨拉肩扛沉重的岁月。小时候,在萨尔瓦多,她和妹妹们目睹母亲向北移民,
在得克萨斯州的私宅中工作。14 岁那年,她也离开了村庄、学校,抛却少女身份,走上了同一条道路。十多年来,她在这座城市打扫住宅、照顾孩子、遛狗。她错过了自己孩子的学校庆典和课后作业课,在漫长的夏日追逐脸颊红扑扑的金发宝宝,从浴室的地上捡起短裤和泳衣,而她自己的孩子则被托给他人照顾(可能是心不在焉的邻居或态度不明的姨妈),一直在等自己的妈妈。
萨拉买了房子,把孩子们送进了好学校,多年来一直接济老家的外祖父母和妹妹们。她自问自己母亲的选择是否正确,她觉得答案是否定的。那个选择造成了太多痛苦,但是……如果不那样选择,怎么会有房子、教育和希望。
聊了两个小时之后,我们的孩子开始哭闹、呼喊我们。随着太阳沉入一排野生女贞树之后,脸颊皴裂,敞着上衣、脱掉毛衣丢在地上的孩子们开始感受到凉意。萨拉的儿子和女儿钻进一辆旧越野车,我的孩子则上了一辆破旧的迷你厢型车,我们各自回家,回去面对脏盘子、账单和脏衣服,以及从早到晚一直萦绕我们的希望、恐惧和不安。我的内心完全被一个问题占据:
一名母亲值多少钱?
这个问题涉及深刻而复杂的真相。比如一个社会对待母亲语言上和行动上的差距,比如我们的文化教给孩子们的价值被不均地赋予不同的人群—特权阶级和穷人、白人和有色人种、男性和女性—这些孩子长大后,又制造同样的文化价值体系。有些关于母亲价值的真相深藏在她自己心中,在那里,社会的话语和行动,以及文化的价值导向与只有她自己领悟的真相相遇。在这个世界与女性的相遇之地,自我意识产生。尽管我当时不知道,但我那天在拉斐特公园邀请萨拉向我讲述她的人生时,她讲述的故事表达了她的自我意识。萨拉的叙述绘制了一幅这样的女性肖像:作为充满关爱的保姆、无私的母亲和有尊严的劳动者,她矛盾、疲惫、骄傲,因她的种种良好意图所受到的限制而焦头烂额。
从我开始请像萨拉这样的女性讲述她们的故事到现在,已经十多年过去了。我聆听并阅读了很多很多的故事,每一个都像讲述它的女性一样独特,但所有都与复杂的价值问题紧密相关—涉及母职(motherhood)、家政工作和移民政策。尽管女性各不相同,但她们讲述的故事体现了共同的主题。她们都必须在有限的选项中作出选择并独自承担作决定的后果。背负着这种选择带来的后果度日时,她们都会接触到一些普遍的经验—有色人种女性都会学到应该把谁的需求放在第一位,移民都会学到移民身份状态可能导致违背基本人道的
待遇。在类似拉斐特公园周围的二层灰泥建筑的住宅内的私人空间中,每一位女性都必须在一个缺乏监管的行业的阴影中应对文化、语言、亲密和生计。这个行业正是以有偿照护工作独特的脆弱性为特征。这些共同的主题汇聚在一起,讲述了移民保姆在这个国家的故事。
母职货币化
像萨拉和她的母亲这样的女性是家政和照护人员国际移民的广泛现象的一部分,这种现象在不断加剧的全球不平等和北方世界对家政服务的需求增长的刺激下,自 20 世纪末开始增长。清洁工和照护者从贫穷地区移动到富裕地区,导致其留在南方世界的家人深刻感受到物理上和情感上的缺席。在国境以北,有专人为富裕地区的孩子在他们整洁的家中洗澡、换尿布并提供照顾。而这些孩子的父母每天工作时间越来越长,并时常因这样的日常分离而苦恼。在这一切之中,这些女性在全球化、移民、我们对在家的好妈妈和离开的坏妈妈作出的评判交界处开创生活。母亲的价值与这些评判有关。当爱被拔高,劳动得到补偿时,为报酬进行母职实践(mothering)变得十分复杂。因为即便照护养育的工作在一个几乎隐形的行业的灰色经济中已经成了有价值的货币,对于这些女性和她们的雇主来说,文化上关于母职的理想仍旧根植于充满关爱的在场,将经济自利排除在外。在我们普遍的想象中,母亲似乎总是在场—不倦地关爱,持续地牺牲,奋力地保护,把家务和家庭饮食都打理得像刚铺好的床上一丝不皱的床单那样,完美又不起眼。
移民保姆所扮演的角色有助于这种理想的实现,但这是要付出代价的。她作出的决定受到她面对的种种现实状况的限制,这些状况包括:地区不平等因全球主义和旨在控制不平等却适得其反的新自由主义政策而加剧,错综复杂的移民制度拒绝考虑“隐没在全球化暗面的女性”的现实,以及美国的生育和育儿政策蓄意忽略生育的社会和经济价值。这些破碎的系统被关于移民和“女性的工作”的意识形态上的劝哄之词滋长,被不断到来的移民女性维系,这些女性被告知她们要为自己作出的选择—为迫使她们向北走的绝望、为她们无法满足孩子的需求、为影响她们的服务的情感纠葛—而负责。
母职货币化将其引发的不可避免的冲突划为个人选择的后果,让女性相信只要她足够好或作出不同的选择,她就有能力保护自己和她爱的孩子不被她有限的选择伤害,从而造成真正的道德伤害。我花了很长时间才明白母职货币化最深层的不公,在于其对女性自我意识构成的威胁。多年的研究和采访、阅读和反思之后,我终于学会了聆听这些女性讲述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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