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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诗人、小说家黄梵shou部短篇小说集
以诗的目光,书写人的困境
短篇小说的另一种向度
凝视沉静生活中隐秘且持久的风与雷
苏童×格非×毕飞宇×傅元峰 诚挚推荐
短篇小说是一种特殊形式,它有类似诗的智慧。——黄梵
黄梵的短篇小说精准、典雅,以诗歌与小说合流的姿态,呈现生活的情态与常人的悲哀和愚昧。它以一种迷人的危险气质,展现日常生活那司空见惯的障眼法之下,某种恒久且无可逃避的惊心动魄,像一根根暴露在空气中的毛细血管。
我的短篇小说想要传达的很简单:宿命。
当个人试图与宿命角力,一切现代性的困境,便在小说中释放出来。
我并未用小说来关注这些困境的彻底解决,宁愿让人感到迷惑不解。毕竟人遭遇的困境,比人以为有的能力要神秘、高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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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从1997到2024
从女校先生到县城浪子
从道德陷阱到阅读障碍
16则短篇故事,16个困境秀场
悲哀、可笑、危险的世相瞬间
生猛、迷幻、暧昧的人生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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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黄梵
诗人、小说家、学者。
生于兰州,现居南京。
曾获紫金山文学奖、钟山文学奖、金陵文学奖、北京文学奖、西部文学奖、《作家》金短篇小说奖、《芳草》汉语双年诗歌十佳奖、博鳌国际诗歌奖等。作品被译成英语等十余种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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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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凹 痕 1
方向正北 21
费马的灵感 41
七 毛 49
女校先生 59
玻璃的刺痛 75
凶案写意 101
梁彭别传 119
十七岁的愚人节 133
良 民 161
自我教育 187
修寇的心愿 195
马 皮 207
金国的指南针 229
枪支也有愿望 251
阅读障碍 271
后 记 2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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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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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毛
七毛在黄州镇上是有名的打架高手,关于他的传闻很多,自然被其他小一号的打家四处传扬。有年夏天,他的战绩赫赫到令人毛骨悚然:用砖头拍断了鬼头的一根腿筋,直到许多年以后,鬼头去福利院上班,仍是一瘸一拐的;用虎牙咬下了狗婆的半只右耳,从此狗婆一蹶不振,即使在炎热的夏天,也留着一头能遮挡残耳的邋遢长发;据说那半只右耳,后来被泡在七毛家的一个盛满福尔马林的玻璃容器里,时至今日,也没听说七毛归还过那半只右耳。对于他家的那个玻璃容器里,究竟泡着几块人肉战利品,一直是其他打家众说纷纭的。鉴于他超强的战力,战火烧到镇外毫不奇怪,有黄州人不熟悉的人肉落入其中,也是预料之中的。鉴于我与七毛的关系特别,亲密但不致被人视为同犯,疏远又不致挑起战火,所以那些年,我的日子还算好过。
最近,因为回国探亲,我在离开黄州二十年后,又回到了家乡。映入眼帘的还是那一条条七毛曾经拼力厮杀、战斗过的旧街道,固然店铺已经焕然一新。我去福利院找了鬼头,刚开始,他的态度有几分冷。
“他在牢里。”鬼头看都不看我一眼地说。
“他犯了什么事?”
“不犯事,也得进去,大家都这么说。”鬼头坐下来,跷起那条断了筋的腿,让它休息一会儿。很显然,他对七毛削弱了这条腿的腿劲,以及至今还像个领主似的拥有他结拜兄弟狗婆身上的一块肉,耿耿于怀。
福利院的气氛平静得过于虚幻,像是对过去那种可怕生活的诅咒、惩罚。我建议到街角的水轮酒吧喝一杯。这个建议使他休眠的思绪突然醒了过来。他站起来,为了友好地回应这个建议似的,开始滔滔不绝。我知道他酒后话多,但没想到仅仅是喝酒的建议,就已经提前打开了他的话匣子。到了酒吧,他甚至把多余的兴奋劲儿,用在摆弄那条过于活络的腿上。我看出鬼头不是酒吧的常客,刚进来时他有些不知所措,一杯酒下肚后才镇定下来。
“他现在是个惯偷。你走后,他父亲就平了反。十年后他父亲死于车祸,给他留下一笔现金,一爿杂货店,和远在郊区的一片荒地。不到两年就全被他赌光了,然后他向他的两位姐姐、一位住在黄州的大姨、从他父亲遗嘱中分得过遗产的两位姑姑,扯起了没完没了的债。直到所有亲戚都对他失去了信心,一齐对他关上了借债大门。不过日子再窘迫,他也不肯干卖菜、扫地之类的行当。终于有一天,他想发挥自己的特长,甘心当了一名雇佣打手。他接的第一个活儿,是打断凤光珠宝店女老板的一只胳膊,委托人是镇外的一个房地产富商。这个珠宝店是富商送给与自己有过一腿的这个女人的。看样子女人得手后把富商给抛弃了。七毛拿了五千块钱的‘修理费’,然后把女老板修理了一顿。X光底片上,女老板的右手骨断成两截。盛怒之下,女老板报了案。不到一天,七毛就锒铛入狱。不过直到这时,他的表现还算差强人意,他表现出了应有的职业道德,他没有供出付他钱的那位富商。虽然镇上人人都知道事情真相,但他一口咬定是自己一人干的。警察拿他毫无办法,判了七年徒刑了事。
“七年说长也长,说短也短,不过对他这种坐吃等死的人来说,肯定长了点儿。他一出狱,就变样了。吓破了胆似的,变得畏缩起来,成天只干些偷鸡摸狗遭人唾弃的小勾当。他的样子变温良了,反倒使大家很不习惯,所以人人都怀疑他又在搞什么阴谋。如果不是看在过去血腥的份儿上,他恐怕早就被人揍扁了。每次偷窃失手,被人送到警察跟前,他都是一副可怜相,似乎使警察下不了狠心,判他个一年两年。也许警察有着商人的精明,觉得在牢里养这种无关社会痛痒的小偷,实在不划算,倒不如放他到社会上去筹措自己的生活费。所以往往临时关几天,一桩偷窃案就算了结。谁也说不清他被抓或不被抓的时间有多长,大家都只当他在牢里,或者死了……”
鬼头的话颇耐人寻味,他的怨愤中居然流露着对七毛英雄气概的期待。我忽然觉得自己在一个下午对鬼头的了解,甚至超过了过去的许多年。在扇形光束的灯罩下,他的脸越发狭窄,把他眼里的疑惑衬得更大了。后来,我问起狗婆的事,他依然滔滔不绝,没有让我感到一秒钟的冷场。狗婆在离黄州不远的黄石市发了财,他靠加工石料起家,后来投资了房地产和服装店。他甚至为自己接连开张的连锁店,设计了图案类似胚胎形状的店徽。有一次,他告诉鬼头,其实那是他的右耳,被七毛咬去的那下半截。我不知道,如果七毛走在黄州大街上,看见狗婆开的连锁店,是否知道门头上的店徽,是过去血腥岁月的一个象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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