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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如同福尔摩斯离不了永远站在他身后的华生医生,柯南·道尔的封神之路,也有站在他身后的插画师西德尼·佩吉特的一份功劳。两人的首次结缘,是在1891年《福尔摩斯历险记》的连载期间,此后佩吉特更是成为了柯南·道尔点名“御用”的插画师。我们今天心目中的福尔摩斯形象,乃至过去一百年间无数影视作品所力图还原的福尔摩斯形象,很大程度上都来自于佩吉特的画笔。柯南·道尔是福尔摩斯的创造者,而佩吉特却是“福尔摩斯视觉形象之父”
——高清扫描,无损还原60幅Sidney Paget经典福尔摩斯插画,带你走入“原版”福尔摩斯宇宙
·大侦探福尔摩斯的封神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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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在巴斯克维尔家族中,三百年来一直流传着“地狱猎狗”的神秘传说,像传说的那样,查尔斯爵士在离伦敦不远的一块沼泽地里死于非命。詹姆斯?莫蒂默医生前来拜访福尔摩斯,起初福尔摩斯认为那不过是个有趣的传说。但随着莫蒂默医生向福尔摩斯讲述了查尔斯?巴斯克维尔爵士死因的疑点时,福尔摩斯意识到这不仅关系到已故准男爵查尔斯的真正死因,还关系到巴斯克维尔庄园的下一个继承人亨利?巴斯克维尔的生命安全,于是决定插手此案。更令人紧张的是,福尔摩斯的调查似乎已被幕后黑手察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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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阿瑟·柯南·道尔(1859年—1930年),英国小说家,因塑造了成功的侦探人物———夏洛克·福尔摩斯而成为侦探小说历史上最重要的作家之一。他一生一共写了56篇短篇侦探小说以及4部中篇侦探小说,全部以福尔摩斯为主角。除此之外他还曾写过多部其他类型的小说,如科幻、历史小说、爱情小说、戏剧、诗歌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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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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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巴斯克维尔家族的祸害
“我口袋里有份手稿。”詹姆斯?莫蒂默医生说。
“你一进房间我就注意到了。”福尔摩斯说。
“是一份古老的手稿。”
“是十八世纪初期的,要不就是伪造的。”
“你怎么知道的,先生?”
“你刚才说话的时候,我一直能观察到你口袋里露出来一两英寸的手稿。一个专家估算一份文件的年代,误差要是超过十来年,就是水平不到家。你也许读过我在这方面写的一小篇专论。我估计这手稿是1730年的。”
“确切年份是1742年。”莫蒂默医生从胸前的衣兜里掏出手稿。“这份祖传的家族手稿是查尔斯?巴斯克维尔爵士委托我保管的。大约三个月前,他突然惨死,此事在德文郡引起了轰动。我不仅是他的私人保健医生,可以说还与他私交甚笃。先生,他是个很有主见的人,精明强干,讲求实际,跟我这人一样不会东想西想、疑神疑鬼。不过,他拿这份文件很当回事,早就做好了思想准备会有这么个下场,到头来也真的落了这么个下场。”
福尔摩斯伸手接过手稿,放在膝盖上摊平。“你注意看,华生,上面的字母s一会儿用长的,一会儿用短的。这正是让我能确定年代的几个线索之一。”
我从他肩头望过去,看着那泛黄的纸和褪了色的字迹。页头写着:“巴斯克维尔府”,下面是草草写就的几个大号数字:“1742”。
“看上去像是一份类似记述的东西。”
“没错,记述了巴斯克维尔家族内流传至今的某个传说。”
“但我看,你想请教我的问题没那么久远,也没那么不切实际吧?”
“一点也不久远。问题非常实际,急得不得了,必须在二十四小时内解决。不过这份手稿不长,且与此事密切相关。如蒙允许,我来念给您听。”
福尔摩斯往椅背上一靠,双手指尖对着指尖抵在一起,眼睛一闭,一副罢了的模样。莫蒂默医生将手稿迎着光,用嘶哑的嗓音高声读起了下面这个古老而离奇的故事:
“关于巴斯克维尔的猎犬一事的由来已有不少说法;然而我乃雨果?巴斯克维尔的直系后裔,又是从我父亲那里听说这个故事的,而他亦是从他父亲那里听来的,所以我将其记下,并坚信当时发生之事与我在此陈述的完全一致。吾儿,请你们相信,正义女神惩罚罪恶,亦会大慈大悲地宽恕罪恶;只要祈祷和忏悔,再严厉的诅咒亦可解除。因此要从这个故事中汲取教训,不必惧怕前人种下的恶果,而应鉴前毖后,以免曾使我们家族饱受痛苦的邪恶欲望再次被释放出来而毁了我们的家族。
“要知道,在大叛乱时期 (我极力推荐你们读一读博学的克拉伦登勋爵 写的这段历史),这座巴斯克维尔庄园归雨果?巴斯克维尔所有。无可否认,此人亵渎神灵,不信上帝,无法无天。若仅仅是这样,其实乡邻倒还觉得情有可原,毕竟这种荒蛮之地本来也没出过多少圣人;可他身上有一种肆无忌惮、凶狠残暴的性情,这让他在整个英格兰西部都恶名昭著。这个雨果偶然‘爱’上了(倘若如此丑恶的情欲真能假借如此美好的名义)一个自耕农的女儿,这个自耕农拥有的土地就在巴斯克维尔庄园附近。而这个少女向来谨言慎行,名声清白,因俱其恶名,总会避而远之。后来,就在米迦勒节 那天,这个雨果趁她的父亲和弟兄都不在家,这一点他早就了解清楚了,便伙同五六个游手好闲、为非作歹的狐朋狗友偷偷来到农场掳走了少女。少女被弄到府上,关在了楼上的一间屋子里,而雨果和他那帮朋友则跟每天晚上一样,坐下来狂欢痛饮千杯酒。这一来,可怜的姑娘在楼上听见下面狂歌乱吼、恶声咒骂,差点吓得魂都没了;据说雨果?巴斯克维尔喝醉时嘴里吐出来的那些污言秽语不堪入耳,换了谁说,都是要遭天谴的。最后,她惊恐难耐,情急之下做出了连最胆大、最敏捷的男人可能都望而却步之事——她借助至今仍爬满南墙的那片常春藤,从屋檐下爬了下来,穿过沼地往三里格 外她家的农场逃去。
“碰巧没过多久,雨果撇下客人,拿着吃的喝的——兴许还怀着别的什么鬼胎——去找被他囚禁的少女,结果发现笼子空空如也,鸟儿飞走了。于是,他看起来就像被魔鬼附了身一般,冲下楼跑进餐厅,跳上那张大餐桌,将眼前的大肚酒壶和木盘狠狠踢飞,当着众人的面叫嚷,说只要能让他抓住少女,当天晚上就愿意将自己的身体和灵魂献给恶魔,任其支配。正当这帮纵酒狂欢之徒被他这番大发雷霆吓得目瞪口呆之时,其中有个心眼更坏的,也可能是醉得比别人都厉害,大喊着说应该放一群猎犬去追她。雨果随即跑到宅子外面,冲着马夫嚷嚷,让他们给他那匹母马套上马鞍,把那群猎犬从窝里放出来,接着让猎犬嗅了嗅少女的方头巾,手一挥,让它们排成一行冲了出去,就这样在月色中吠叫着穿越沼地全速追赶猎物。
“这时候,因一切事发突然,这帮纵酒狂欢之徒一时间不知所措,张口结舌地站在那里。然未几,众人从茫然之中回过神来,弄明白了究竟要到沼地上去干什么。这下场面陷入一片骚动,有的命人去取手枪,有的差人去牵马匹,有的要再带上一扁瓶酒。但最后,他们发狂的脑子总算恢复了一些神志,于是一众十三人,纵马追了出去。皓月当空,他们沿着少女回家的那条必经之路并排而行,策马疾驰。
“他们追出一两英里地时,碰到了沼地上一个夜间值守的牧羊人,便嚷嚷着问他见没见过那个骑马纵犬的追猎者。据说这牧羊人害怕得要命,话都快说不出来了,不过最后总算开口,说他确实见过那个可怜的少女,还有跟着她一路追来的那群猎犬。‘我看到的可不止这些,’他说,‘雨果?巴斯克维尔骑着他那匹黑色母马从我身边经过,还有一条猎犬不声不响地在他身后跟着跑,那猎犬活像地狱里的魔鬼,老天保佑千万别让那样的怪物跟在我后头。’于是那伙醉醺醺的乡绅把牧羊人骂了一通,便继续往前骑。可没走多久,沼地那头传来一阵疾驰的马蹄声,随即那匹黑色母马口吐着白沫跑了过去,马勒拖在地上,马鞍上没了人影,众人见状,不禁毛骨悚然。那帮纵酒作乐之徒感到一股深深的恐惧袭上心头,于是骑马紧紧靠拢在一起,但还是朝沼地的那头跟了过去,不过要是单枪匹马而来,个个都恨不得掉转马头往回跑呢。他们就这样骑着马慢吞吞地往前,最后终于碰上了那群猎犬。这些猎犬素以勇猛剽悍、品种优良著称,这会儿却聚成一团,缩在沼地上一处本地人叫沟崖的深坑前低声呜咽着,有的正偷偷往回溜,还有的后颈毛竖起,两眼直瞪瞪,死盯着脚下狭窄的山谷。
“那伙人勒住缰绳,停了下来,可以猜想得到,他们比刚出来的时候要清醒。大多数人一步也不敢再往前了,可有三个胆子最大的,又或许是醉得最凶的,策马继续沿沟崖而下。接着展现在眼前的是一片开阔的空地,地上立着两块巨石,是某些已经叫不上名字的古人立在那里的,至今还能在那里看到。皎洁的月光照在空地上,那个可怜的少女躺在空地中央,因恐惧和疲惫交加倒在那里丧了命。然而,令那三个胆大包天的纵饮狂欢之徒汗毛倒竖的,不是看见少女的尸体,也不是看见躺在她不远处的雨果?巴斯克维尔的尸体,而是扑在雨果身上正撕咬他喉咙的可怕的东西,那是一只巨大的黑色怪物,模样似猎犬,可凡人哪里见过这么大的猎犬。就在他们看着这一幕的时候,那怪物咬掉了雨果?巴斯克维尔的喉咙,随即转过头来,那双冒着火光的眼睛和血盆大口冲着他们,三人见状吓得惊叫起来,死命骑马往沼地的那头逃去,一面逃还一面在尖叫。据说,一人因目睹此状当晚就死了,余下二人也落得后半辈子精神失常。
“吾儿,关于那条猎犬的来历,故事就是这样;据说自此以后,这个家族一直深受其害。我之所以把它记下来,是因为事情知道得清清楚楚总比道听途说再妄加猜测的强,不会来得那么吓人。不可否认,家族中已有许多人死于非命,皆是猝然惨死,死因不明。但愿我们得到上帝无限仁慈的庇护,惩戒能如《圣经》中预示的那般,止于第三、第四代人 ,不再殃及后代的无辜子孙。我的子孙啊,我特此将你们托付给仁慈的上帝,并劝告你们,为谨慎起见,切莫在邪恶势力嚣张的黑暗时分穿越那片沼地。
“(本手稿由雨果 ?巴斯克维尔传给儿子罗杰和约翰,并嘱咐关于此事一个字都不得向姊妹伊丽莎白提起。)”
莫蒂默医生念完这个离奇的故事,把眼镜扶到额头上,盯着对面的夏洛克?福尔摩斯先生。后者打了个哈欠,把烟头扔进了炉火里。
“完了?”他说。
“你不觉得这故事很有意思吗?”
“对收集童话的人来说倒是很有意思。”
莫蒂默医生从口袋里掏出一份折起来的报纸。
“那好,福尔摩斯先生,给你讲讲时间上近一点的东西。这是今年五月十四日的《德文郡纪事报》,就是查尔斯?巴斯克维尔爵士死的几天后出版的,上面有一篇报道简要记述了打探到的相关案情。”
我这位同伴稍稍往前探了探身子,神情变得专注起来。那位访客把眼镜调整归位,嘴里念了起来:
“近日,查尔斯?巴斯克维尔爵士猝然离世,全郡上下笼罩在一片悲伤的气氛之中;提起他的名字,都说他很可能会作为中德文选区的自由党候选人参加下届大选。查尔斯爵士住进巴斯克维尔府的时间并不长,但他为人和蔼可亲,十分慷慨大方,与其打过交道的人无不爱戴他、敬重他。他作为郡中屡遭厄运的古老家族的子弟,能够凭借自己的本事发迹,并带着财富还乡,使没落的世系恢复昔日的辉煌,在如今这个到处都是暴发户的年代,这样的例子令人耳目一新。众所周知,查尔斯爵士在南非做投机生意致富。他见好就收,带着变现的收益回到英格兰,比那些贪得无厌到头来风水倒着转的人要来得聪明。他住进巴斯克维尔府才两年,人们就都在谈论那些重建和改造计划的规模之浩大,可如今因他的死而被迫中断。他本人无儿无女,曾公开表示,希望在其有生之年,乡里都能得益于他发财的好福气,因此许多人因个人恩情而为其过早辞世感到悲恸。他对当地和郡里的慈善机构一次次慷慨解囊的善举屡屡见诸本报专栏。
“关于巴斯克维尔爵士的死因,不能说已经调查得一清二楚,但至少目前的结果足以消除当地迷信说法引发的种种谣言。目前没有任何理由怀疑这是一桩谋杀案,也没道理去胡乱猜测死者绝非自然死亡。查尔斯爵士丧偶,而且在某些方面可以说思维方式很古怪。他虽然相当富有,但个人生活很简朴,巴斯克维尔府室内的仆佣只有一对姓巴里莫尔的夫妻,男的当管家,女的料理杂务。两人的证词倾向于表明查尔斯爵士身子欠佳已有些时日了,尤其提到了心脏上有些毛病,症状表现为脸色变差、呼吸困难,并伴有精神抑郁急性发作,他的几个朋友也证实了这一点。死者的朋友兼私人保健医生詹姆斯?莫蒂默医生也提供了类似的证词。
“本案的事实并不复杂。查尔斯?巴斯克维尔爵士每天晚上睡觉前喜欢沿着巴斯克维尔府里有名的紫杉小径散步。巴里莫尔夫妇证实他一直有这个习惯。五月四日那天,查尔斯爵士称其打算次日动身前往伦敦,并吩咐巴里莫尔为其打点行李。当天晚上,他跟平常一样趁天黑出门散步,其间还习惯抽一支雪茄。可这一去,就再也没回来。到了半夜十二点,巴里莫尔发现前门还开着,便担心了起来,于是点了盏提灯去找主人。那日白天下过雨,沿着小径很容易能发现查尔斯爵士的脚印。小径走到一半的地方有一扇栅门,出门就是沼地。有迹象表明,查尔斯爵士在那儿站了一会儿,后来又沿着小径继续往前,他的尸体是在路的那一头发现的。有一事尚未弄清楚,据巴里莫尔称,主人在经过那扇门之后脚印的形状发生了变化,从那里往前,看上去像是踮着脚走的。有个叫墨菲的吉卜赛马贩子当时正好在沼地上,离事发地点没多远,但他承认自己当时好像喝多了。他声称听见了叫声,但说不清是从哪里发出来的。查尔斯爵士身上未发现任何遭受暴力的迹象,而且虽然医生的证词指出,尸体的面部扭曲得简直不可思议——扭曲得连莫蒂默医生一开始都不肯相信躺在他面前的当真是他的那位朋友,当真是他的那位患者——但根据解释,在心脏衰竭造成的呼吸困难致死病例中,这种症状并不罕见。尸检结果表明,死者长期患有心脏器质性疾病,从而证实了上述说法,验尸官陪审团根据医学证据作出了判定。这样的结果倒也不坏,当务之急,显然是让查尔斯爵士的继承人住进府里,将不幸中断的善事做下去。关于此事私下里谣传着种种异想天开的故事,要不是验尸官平淡无奇的如实判定最终平息了谣言,要想再找个敢住进巴斯克维尔府的人,怕是就很难了。据了解,如果查尔斯?巴斯克维尔爵士弟弟的儿子仍在世,便是他最近的亲属,此人就是亨利?巴斯克维尔先生。最后一次有人听到这个年轻人的消息时,他还在美洲;为通知其有幸继承巨额遗产,目前正着手打听他的下落。”
莫蒂默医生把报纸重新折起来,放回了口袋里。“福尔摩斯先生,这些就是关于查尔斯?巴斯克维尔爵士之死对外公布的情况。”
“我得谢谢你,”夏洛克?福尔摩斯说,“让我注意到这样一个案子,其中确实有些很有意思的地方。当时,我看到过报纸上的一些评论,但我一门心思光顾着梵蒂冈浮雕宝石案那件小事,我急于为教皇效劳,反倒没顾上关注发生在英国的几桩有趣的案子。你说,这篇报道讲的是所有已经对外公开的案情?”
“没错。”
“那就给我讲讲没公开的部分。”他往后一靠,双手指尖抵在一起,摆出他那副丝毫不露声色的铁面。
“这样的话,”莫蒂默医生说着,神情已经开始显得有些激动,“我要讲的可是跟谁都没透露过的事情。我之所以在死因调查时瞒着不说,是因为一个搞科学的人忌讳在公众面前显得像认同流传的迷信说法似的。我这么做还有更深一层的原因,正如报上所说,巴斯克维尔府说出去已经够让人觉得阴森了,要是再有点什么风吹草动,铁定再也没人敢住进去了。出于这两点考虑,我心想,反正把我知道的说出来了也没什么好处,倒不如少说为妙;但对你,完全不必有半点的藏着掖着。
“沼地上人烟稀少,住得近的人家自然就总会聚在一起。出于这个原因,我经常跟查尔斯?巴斯克维尔爵士见面。加上拉夫特府的弗兰克兰先生和博物学家斯特普尔顿,方圆数英里内,有文化的没别人了。查尔斯爵士不爱交际,但碰巧他身体抱恙,我俩才机会认识,又因为在自然科学方面有共同的爱好,所以一直保持来往。他从南非带回来了许多科学资料,我们在一起探讨关于布须曼人 和霍屯督人 人体构造的比较解剖学,共同度过了许多美好的夜晚。
“查尔斯爵士去世前的几个月,我越来越明显地感觉到他的神经紧张得濒临崩溃。我念给你听的那个传说他一直耿耿于怀,以至于到了晚上,他虽然会在自家庭院里散步,但说什么也不敢到沼地上去。福尔摩斯先生,这事在你看来可能难以置信,可他当真深信厄运笼罩着整个家族,他所举出的祖辈中遭此厄运的几个先例也确实叫人乐观不起来。他成天提心吊胆,总觉得有什么可怕的鬼怪,还不止一次问我,晚上出诊的时候,在路上见没见过什么怪物,听没听到过猎犬捕猎时那种狂吠不止的叫声。后面那个问题他问过我好多回,问的时候总是激动得声音发抖。
“我记得很清楚,惨案发生前大约三个星期,那天晚上我驾车上他家去,他恰好在门厅的入口处。我从轻便双轮马车上下来后,正站在他面前,就在这时,只见他目光越过我的肩头,眼睛死死盯着我身后,满脸惊恐。我连忙转过身去,刚好瞥见什么东西在车道的那头蹿了过去,我还以为是只体型较大的黑色牛犊。见他惊恐万状,我只好到那牲畜方才出现的地方去四下寻找。可它已经不见了,而这件事似乎在他心里留下了最可怕的阴影。我整宿陪着他,也就是那天晚上,为了解释他先前为何反应这么大,他向我吐露了秘密,把我刚进来时念给你听的那份手稿托付给我保管。我提起这个小插曲,是因为之后就发生了那桩惨剧,现在看来这件事相当重要;不过当时我根本没觉得此事有什么大不了,一心以为他完全没必要这么紧张。
“查尔斯爵士是听了我的建议才打算马上去伦敦的。我知道他本来心脏就不好,这样成天活在焦虑中,就算焦虑的起因再怎么荒诞,也显然正在严重影响他的健康。我就想着让他去伦敦待几个月散散心,回来的时候能跟换个人似的。我俩都认识的朋友斯特普尔顿先生也非常担心他的健康状况,跟我意见一致。不料临行前却飞来惨祸。
“查尔斯爵士身亡的那天晚上,管家巴里莫尔第一个发现后,派马夫珀金斯骑马来找我,正好那天我到很晚都没睡,所以事发一小时内就赶到了巴斯克维尔府。我核查并证实了死因调查报告中提到的所有事实。我循着紫杉小径沿路的脚印往前,看到了通往沼地的栅门旁他似乎逗留过的那块地方,注意到过了那个位置之后脚印的形状发生了变化,还留意到软石子路上除了死者和巴里莫尔的脚印,没有别人的脚印。最后我仔细检查了尸体,在我来之前没有人碰过。查尔斯爵士脸朝下趴着,两只胳膊伸开,手指抠进地里,脸部因受到某种强烈刺激都变形了,变得我都快认不出来了。他身上确实没有任何外伤。但有一事巴里莫尔在调查中说得不对。他说尸体周围的地上没有任何痕迹。那是他没看见。可我看见了——离尸体虽然有相当一段距离,却是刚留下没多久的,很清晰。”
“是脚印?”
“是脚印。”
“男人的还是女人的?”
莫蒂默医生用异样的眼神看了我们两眼,边说边压低嗓子,声音轻得几乎是在窃窃私语:
“福尔摩斯先生,是一条巨型猎犬的爪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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