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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最后的情人》是残雪的长篇小说代表作,曾获美国最佳图书翻译奖。小说写几个人物在单调乏味的现实生活中不断突破自己,追求精神生活的故事。乔是服装公司销售经理,重复机械,他却热爱阅读,在阅读中寻求自己的精神家园。马丽亚是乔的妻子,被日常琐事困扰,物欲膨胀,甚至陷入困境,她却热爱编织挂毯,在编织工艺品过程中创造和放飞自我。里根是一个农场主,与乔有业务合作,被传统意识裹挟,一直单身。埃达受困了被里根掌控,生活在暗夜里。文森特,服装公司老板。丽莎,文森特妻子。最终,他们都在用不同的形式突破自己,乔最后到了东方,埃达回到了农场,文森特来到了五龙塔,马丽亚去旅行了。这就是他们的精神追求和寄托。
小说用残雪惯有的天马行空的方式,写了这几个人物的精神追求的突破。为了实现心中的精神追求,需要不断付出努力。在不断追求中自我丰富,自我思考,精神获得了净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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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残雪,被美国和日本文学界认为是20世纪中叶以来中国文学最具创造性的作家之一。其代表作有《山上的小屋》《黄泥街》《五香街》《最后的情人》等。作品被翻译为英、法、德、意、日、韩等多种文字在海外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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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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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最后的情人》——写给读者的话
残雪
对于一般读者来说,也许这是一部有些奇异的小说——无视常规,放荡不羁而又过分空灵。就连作者我,在刚写完这部小说之后,心里也是充满了重重迷雾的。然而有一件事却是肯定的:这部小说在开辟空间方面是比较成功的。写作之际是多么充实啊!每一天,我从近似虚无的世俗中走进我的工作间,同我已经有些熟悉起来的那些人物,那些另外空间里的景物遭遇。我是那么爱他们,也爱那些不属于人间的景物。这种爱,完全不同于世俗之爱,当我写他们或读它们时,也不会像青年时代读某些古典小说那样热血沸腾。那种境界,是一种源源不断的冥思,一种受到黑暗处所强大动力推动的、另外的空间里的演出——背景完全不给人以熟悉感,人物的动作则有点像太空舞。
如果不站出来表演,我们永远不会知道自己的肉体变成的盔甲有多么坚固,自由的运动又是多么不可能。也许可以说,此书企图描写的,是来自深渊的那些痛苦和人为了对抗它们所做出的努力。我记得刚刚完成作品的那些日子里,树叶已经枯黄,我在小道上跑动着,多次好奇似的问自己:“你尽力了吗?”答案在我心中,那里头既有某种缓解、宽慰,又有新的迷惘与焦虑。
人为什么要有另外的空间与时间呢?那是因为他不自由,他的欲望得不到释放,他的精神没有发展的场所。在我努力创造的这个世界里,太阳像大火一样燃烧,人的动作总是出人意料,他们中的每一个都在用奇特的表演来逼退死亡,他们都在奔向自己理想中的极地的途中。纯精神的爱因为摒除了外部条件的干扰而分外强烈、集中与执着,这是这部小说给我的启示。
也许在有些读者看来,这种小说就像做实验,是某些人的特殊癖好。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人的精神活动就是由接连不断的实验构成的。即试一试自己这僵硬的肉体还有多大的能动性,是否还有希望成功地摆脱引力,开始空灵地舞蹈。我在我的小说创作中一贯极力排斥表层的事物的入侵,我所追求的境界逼迫我必须保持这种高姿态——你也可以称之为低姿态,因为描写的是原始欲望,动物性的渴求,唯一的区别只在于这种渴求里头隐藏着意识。排除了世俗之后,人的联想找不到水平方向的对应物,创作当然就像一个封闭的空间里的实验了。在这样的空间里连呼吸都是困难的。我的创作所企图达到的,是突破限制,将封闭的空间变成开放的空间,让人的可能性在那里头变成逼真的“现实”。而要做到这一点,就必须从事交合的实验,否则空间就会崩溃。所以又可以说,小说中的每一股情绪都来自于世俗,只不过转了几个弯,早已面目全非了而已。我的工作就是暧昧的交合,对于那些酷爱精神事物、要探讨生命之谜的读者来说,我的小说的陌生感将会吸引他们,因为这种陌生感指向的,正好是他们应该最最熟悉、天天与他们相伴的东西。
有的读者也许要问,在这部小说中,这些游移不定的男男女女为什么总向往同一种难以言传的事情,而不是别的事情?为什么他或她的举动总像梦中人,总显得高度的亢奋?我一时回答不了这样的问题。但是我知道,我所开辟的小说的空间里有一种隐秘的机制,大概所有的人或物都受到那种机制的操纵。因为那种机制,人人都要离开本地往外跑(要么是身体往外跑,要么是思绪往外跑);动物、植物和无机物全都带电;夫妻或情人绝对不能离得太近;死亡的征兆则充满了每一寸空间……也因为那种机制,人和人之间的对话永远是猜谜,有时并不是相互猜谜,而是共同猜一个不解之谜,猜到死。然而,我的人物和事物是多么的积极啊。他们永远在策划,在积攒力量,在探索,绝对没有颓废的时候,宿命论也同他们无缘。他们忙些什么呢?简言之,是在研究自己那水中的倒影,是去沙漠中寻找祖先的足迹,是将梦里的“长征”进行到底。似乎他们只为这种说不出的事情活着,每个人都将这类事看作生死攸关的大事情,因而忧心忡忡,因而生出无穷无尽的冲动。
可以说,我所追求的,是一种“元小说”的境界,我要将文学的本质准确地表达出来,最好是丝毫不偏离。那么文学的本质是什么样的呢?在我的观念中,她表现为上面提到的那种机制。我的空间里的人们在某些方面看似外星人,实际上他们只不过是将那些最具普遍性的人类欲望赤裸裸地加以发挥罢了。然而无论何时何地,欲望总是受到那么严厉的制约,好像人人都在绝境里挣扎。在一个充斥着毒蛇、乌鸦和地震的空间里,在虚幻感逼得人要发狂的异地,人怎能不挣扎呢?再说他们又是如此地沸腾着野性活力的人们。认识永远是一场探险,踏上征途的主人公往往是弄得遍体鳞伤;这种没有退路的行军又往往因为目的地的不明确而陷入阴森境地,难以找到出口;并且无论何时,人所能确确实实地依仗的,只有他体内的热血。我的主人公们在小说中的表现还算让我满意。我也希望读者能透过表面的字谜,看到底层的“元”境界。语言的世纪沉渣逼迫着写作者,他们不得不采取这种方法来描写本质。好的读者当能理解这种表达所包含的必然性。
读者大概注意到了,这部小说排斥任何水平面的描写,以及通常那种情节逻辑的操纵。在同类小说中,它在这方面或许是最为走极端的。虽然我写的小说都可称之为垂直的小说,但是作为短篇来说,这种写法可能更容易为读者接受。一个这么长的作品,却要将每一处的描述都扎进地心深处,确实显得过于离奇。我当然不是为了标新立异而这样做的。我就如同小说中的那位乔一样,怀着一种不可能实现的野心——我要将陈腐不堪的表面事物通通消灭,创造一个独立不倚的、全新的世界,一个我随时可以进入的、广阔的场所,那里头几乎人所有的它都具有。这样的野心当然是不可能实现的,但这部小说中应当可以看出这种努力。深入、再深入,这就是我的创作姿态。这样做的结果是一个个人物的行动和遭遇全成了寓言。为什么要这样做,而不是那样做;为什么要去那些古怪的、有着相似特征的地方;每个人物终日里到底在寻觅一些什么事物;冲动的原因到底是什么,这些问题的答案都没有表面的线索。我希望读者在读到这些地方时,将自己摆进去,像一位老人那样来回忆自己一生中的那些情感的死结(哪怕你自己还年轻)。也许在这样做时,你们的时间就会同我的时间交叉,我们将一同重返人类的过去,将自身变成那种开放的可能性。
在我看来,几乎每一位有精神追求的读者,他的内心都会有一个终生解不开的情感死结。我的小说不会给人以任何抚慰,它是一种对痛苦的分析,也是将矛盾层层深入地加以演绎。简言之,就是为认识人的痛苦做出榜样。只要精神上存活一天,认识就是不可避免的。所以马丽亚去了一个叫“北岛”的、隐没在竹林中的村子,在那里看到人们所进行的不三不四的交合的内幕;文森特则跑到丽莎的出生地去“寻根”;而乔,来到位于高山半腰的小屋,经历了可怕的夜晚……我们要有追溯到极限的气魄,只有这样,才不会拘泥于那些非本质的东西,而将我们的眼光转向迷雾中的久远的过去(亦即未来),竭尽全力去辨认,辨认,直到某个事物的轮廓出现。我在小说中讲的是自己的故事,我是一个始终只讲自己的故事的写作者。但是我渴望同读者交流,因为我的特殊的故事只能通过交流而存在。也就是说,我的时间体验必须由读者的时间体验来证实,这样,我的作品才会得到延伸,否则便不存在。
在我的小说里,有一位名叫埃达的女子,她从毁灭她全家的泥石流中逃生,来到人间流浪。也许我的作品同那些有过毁灭性的经历(不是指外部经历)的读者更为亲近,她(他)们会更理解作品中的决绝:那种在吞没一切的虚幻感中的坚持,那种即使是死也要死个明白的气概。今天离我写完小说已经有三个月了,我终于明白了埃达追求、寻觅的到底是什么——她要重返已经消失了的过去,因为那是她的精神支柱。世俗的爱给她带来的是巨大的不安,但她又无法割舍,也不会割舍(否则她的躯体就会消失)。为了两全,她只能时时刻刻重返痛苦,刷新痛苦,在痛苦中去爱。
最后,我要说说这本书的书名——《最后的情人》。书中有好几个情人,这些人既美又深沉。那么,最后的情人是谁呢?我想将这个谜留给读者去猜,我觉得,这是值得一猜的。
2005年2月21日于北京
后记:残雪与爱的困难
约翰·多纳蒂奇/文
柳闻/译
“在今天的社会中,现代人仍然可以爱吗?”
对于我来说这似乎是残雪作品中提出的中心问题。不过,得知一位如此严格地坚持着小说的实验性,奉行不容松懈的高标准的作家,却又被这样一种个人化的关怀所纠缠,这也许会令人吃惊。但或许这样狭隘地来理解“爱”,是误读了它在残雪作品中的地位。
“爱上”这个短语在这里是特别能动的,它不仅仅意味着坠入激情,也意味着失去天恩的犯罪。在《创世记》这本书中,当亚当饱享了夏娃的苹果,躲在那对他来说在劫难逃的伊甸园的树丛中时,是上帝在对他大声喊道:“你在哪里?”上帝是孤独的。而亚当,是一个人,一个躲藏着的男孩。他永远只能是那个样。他的受苦是对受苦的躲避——由于不知情。他是一种不断的失望。他所遭受的痛苦就是那快乐。他不能拥有他的苹果,吃这个苹果。当亚当发明了欺骗的时候,他因此就发明了自我。他奠定了我们的个人叙事的基调,这就是寻求避免受苦,以及我们始终做不到这一点这个可怕的、不变的真实。自我,因而成了亚当居住的地方,那是他出于经验去避难的地方。他唯一救赎的希望,是从自我坠落,掉进另一个避难所。
而在残雪的《最后的情人》这部长篇中,角色们与其说是坠入不如说是他们推动着自己进入爱情。虽然他们的绝望并不比这些向欲望投降的人少,但这些心怀渴望的情人迅猛向前。情人们在诱惑中是否如愿以偿是无关紧要的,此处残雪向我们发出的挑战,是促使我们在爱的全身心的努力中,在保持满足之前的渴求状态中,以及停留在爱的召唤之后的处境中去认识自己。
我有幸成了残雪的两部长篇小说英文版的出版者,这就是《五香街》和《最后的情人》。后者的故事发生在一个未命名的、虚构的西方国家,这同卡夫卡的《美国》有点相似。A国的B城。由于其宇宙性的视野,这本书与那些国际化和全球化性质的小说相比,具有一种不一样的冲击力。虽然书中的众多角色来自不同的国家,但他们并不认为自己有特指身份,他们的身份是超国界、去族裔化的。此处,在这部小说的强化的散文式抒情中,文化的身份似乎显得陈腐,那些过于武断的心理学意识也如此。我们每个人只是去构成一个欲望的体系,也就是那个叫地球村的微观宇宙。我们自己的整个存在像原子的冲动,但又归于一个更大的进程中。
说这部小说探讨了它的角色们的内在心理生活是种误读,因为这种读法并未能证实他们的存在。残雪想要探讨的是这样的真相:这些人的生活是多么的不可能投入进去和加以控制。她寻求一种更加不及物的与灵魂的关系,这就是以一种既是照亮又是启蒙的方式来解放自己,表白自己。
乔,一家服装公司的经理,用贪婪的阅读消耗着他周围的现实。他不能区分他周围的世界与他的书本里的现实。在某种程度上,这位乔是作者向我们发出的挑战,激励我们像他那样进行狂热的、深度的阅读。
乔的妻子马丽亚在家编织挂毯,还对家里的猫和玫瑰花丛进行神秘的实验。里根,橡胶农场的老板,指责乔,说他的那些服装要为橡胶厂工人的溺水事故负责。这位老板同埃达有绯闻。埃达是一位难民,不久前她因家乡泥石流滑坡逃难至A国。文森特,一家有竞争力的服装公司的老板,追寻着一位穿黑衣的、不断消失的女人。
地震、泥石流、细菌感染、火山爆发。这个世界的混乱只能由描写它的精确性来进行固定。表面的现实不断地被颠覆,但是将残雪的叙事称为“非线性的”却是太简单化了。从一开始这叙事就要求读者要具有对于直线的信念。
关于这本书残雪写道:“在我努力创造的这个世界里,太阳像大火一样燃烧,人的动作总是出人意料,他们中的每一个都在用奇特的表演来逼退死亡,他们都在奔向自己理想中的极地的途中。”阅读残雪论述自己小说的文章同读她的小说相比是一种极为不同的体验,那种方式更像是一位哲学家在思考自己的作品——有系统地、自我反思性地朝着一个封闭的体系发出威胁。
将残雪的审美观称为超现实同样不恰当。即使那风景地图上找不到,它却是我们很容易熟悉的;即使故事情节扎根于街谈巷议,我们也决不能相信讲述者。我们彼此认识的方式,在我们看来也许是舒服的,但却是不可靠的。
还有人将她的作品同梦相比较。但我们怎能将做梦者和梦分开?我读残雪时并不觉得我在做梦,因为我绝对没法入睡。如果说阅读时发生了什么的话,那就是我变得超级清醒,意识极为敏锐了。所以还不如说,这好像是现实已像一个梦一样暴露出来了。
残雪自己同样声称她的作品是小说也是哲学,她的小说世界里面是有严密的逻辑规律的。然而她的读者必须敏感于生命在生存中、在存在之流的质感中的感觉方式。残雪的生存姿态处在理性主义和经验主义两种经典哲学思想模式之间,她在西方理解自我的这一对模式之间进行一种精神性的平衡运动。
虽然到目前为止,我援引的都是西方(实际上是古希腊)哲学,但毫无疑问,残雪的作品只能是中国的。残雪改写了中国的物质性和对物质事物的爱,将它同西方哲学的抽象性结合起来。让我们翻开《易经》,看看这部中国经典的开头吧。这开头同音乐相连,是吟出的诗歌,画出的线条,是一种还未被句法干扰的美的事物。让我们读第一行:
元
亨
利
贞
这第一个句子没有建构一种现实,而只是使自然中的元素毗连,勾勒出一条曲线,描述了一个简单的开端,一种变化的持续过程。在这里,上帝和存在都没有必要,对于我们来说,神话和神学都不如描述这么恰当。你别无选择,只能进入思维的这种方式。
那文本教导我们,拥抱这开端的思想吧。迈步向前,超越我们思想的封地,超越我们的设定物。向后退,以便使眼前的景象更清晰。
在近年文学翻译的“短暂繁荣”中,中国作家还是出现得很少,尤其是中国女性作家。我们杰出的译者安纳莉丝·芬尼根·瓦斯曼深深地为这部作品所吸引。残雪自己是这样描述两种语言翻译之间的挑战的:“中文抽象、简洁而深奥;英文清晰、流畅而直接。”
我第一次在北京见到残雪大概是十年以前。我们在一家高档装修的宾馆餐厅里吃饭。我看得出来她对这种高档场所有些微质疑。我不会中文,而她的英文,用她自己的话来说是“结结巴巴”的。我好奇地想知道谈话接下来会怎么进行。我们坐了下来,点菜……等我想起来看时间时,四个小时已经过去了。我们谈到了我们最喜爱的作家:卡夫卡,卡尔维诺,博尔赫斯,罗伯特·穆齐尔,尼采,柏拉图,康德。说到她的写作习惯,她说她每天早上写作,一口气写完,几乎不做修改。她在整个过程中充满喜悦。然后她去进行一次“惩罚性的跑步,特别是在雨中”。一天里头剩下的时间她用来读书。
我们一直保持着经常性的电子邮件通信。她是一位杰出而慷慨的读者,她将那些感动她的句子发给我分享。最近,她读了《没有个性的人》,发给我这些引起了她的共鸣的穆齐尔的句子:
“艺术是颠覆性的,因为艺术是爱。它用爱来美化它的对象。在这个世界上,如果你要美化一件事物或一个人,别无他法,只能爱上他(它)……即使我们的爱仅仅由一些碎片组成,美也能以强化和对比的方式在它们上面显现。而只有在爱的海洋中,超越了一切强化的善的概念才会同美的概念融合。而美的概念则是依仗于强化的。”
这应该是接近残雪的正确的语境。
从表面判断,《最后的情人》是一部难懂的小说。虽然它确实有线性的描述和行文的连贯,但它却是伴随着一种垂直的或反重力的驱动来建构小说的,这就逃避了理性主义的引力的驱动。
所以我想,我应该对这些认为残雪的作品难懂的读者说,阅读残雪的困难之处在于你对于自己的抵制心理的克服;在于你对于自己那种渴望引人入胜的描述的舒适感的战胜;在于你必须克服那种作为“文学读者”所受到的训练;在于你要克服对于讲故事的固定模式的期待;在于你要克服对易懂的描述的嗜好;最后,在于你要消除对于隐秘的、潜意识的力量的盲目,因为其实是这些力量给予了看得见的我们称之为现实的领域以轮廓。
所以我们应该在阅读时将残雪的挑战看作慷慨而不是困难。残雪对她的读者有很大的期待。我们是她的合谋者、合作者、共居者,也是她的共同创作者。她在我们的意识和我们的灵魂之间搭建了一座桥梁,阅读她便是去同她在那座桥上相遇。残雪是一位本质主义者,她相信灵魂之间的接触是可能的。
这就是残雪所说的“爱”的意思。
2015年8月于纽黑文
作者系耶鲁大学出版社社长,美国优秀长篇小说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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