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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首届宝珀理想国文学奖得主,王占黑全新小说集。当社会失序,我们如何记住那些奋力求生的“浮岛时刻”?——这一次,王占黑从兴致盎然的城市漫游者下潜为城市观察者,她记录下在社会失序时刻,不同身份的人形形色色的生活状态:快递员、房屋中介、独居女孩、失业青年、跑社会新闻的女记者……我们能在路上见到的任何一张面孔。空间隔绝,时间停滞,作为个体的人是如何度过的?六篇小说记录了在茫茫迷雾中出现过又消失的东西,留住一座印刻着集体记忆的浮岛。时间停滞,空间交叠,散落在都市中的孤独个体短暂地发生交集,体味着各自的悲喜。人与空间之间,人与人之间,如何通过危险抵达安全?是否存在更多可抵达的彼处?在自由流动的当下社会,勘探人与人关系的远和近、内与外。“有一句话叫他人即地狱,你知道吗,我觉得他人反而是天堂,如果活在只有自己的世界里,我怕我一天也活不下去。”—— “在无法被定义的时间里,人和人的距离可以有多远?又可以有多近?如果所有人都戴上氧气面罩,随机飘浮在一片无穷无尽的宇宙赫兹里,我们将以什么样的形态交流?”获第二届“短篇小说双年奖”、第七届“华语青年作家奖”中篇小说奖主奖——“王占黑这一次收敛起惯常的城市游荡者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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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正常接触》是青年作家王占黑全新小说集,收录2020至2022年创作的六篇中短篇小说:普通劳工和行动青年两个世界的秘密交叠,每天穿行于家和写字楼之间的李清水内心隐藏的愿望,社会失序时刻失业青年宇明和小张一段因猫结缘的特殊际遇,在隔离点偶遇的陌生人穿越冬与春的隔屏取暖,独居女孩不断地给邻居爷叔写着永远寄不出的信……时间停滞,空间交叠,这些人短暂地发生交集,体味着各自的悲喜。人与空间之间,人与人之间,如何通过危险抵达安全?是否存在更多可抵达的彼处?作者通过书写普通人在社会公共事件中的境遇,往庞然大物身上镌刻下个体难以磨灭的生命印迹,以共同的记忆抵抗未知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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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王占黑,1991年生于浙江嘉兴。首届宝珀理想国文学奖得主。
已出版小说集《空响炮》《街道江湖》《小花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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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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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驮天
清水,又见清水
正常接触
献给芥末号
动物之城
没有寄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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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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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寄的信
一
叔叔:
地上好烫啊,烫得脚底板隔着鞋垫都要起泡了。小区里知了叫得还算齐,只是约好了一阵轻一阵响的,响起来不要命,轻又轻得非常虚弱,你知道吗,它们中有几个,叫着叫着就会从树上掉下来。我听到过这种毫无预兆的瞬间,啪嗒,好像嘴里松动了一颗牙,晃过神,它就落到你面前了。凑上去闻,一股隐约的焦臭,或许你会说那是焦香。仰着的,趴着的,侧翻的,翅膀和身体分了家的,凡是我见到了,会把它们踢到路边的草丛里,可是就这么轻轻一碰,知了碎了一地。这种感觉我不懂,你懂吗,或许你已经忘了。我不敢想起你。
好久没下雨了,入了夜,外面还是一丝风也没,谁能想到今年夏天是这副怪样子。起初是一记空梅,接着一连串四十度,翻开日历,头伏还没到呢,柏油马路和自来水管已经晒裂了。小区健身房那边,平时沿着长凳一字排开的老头老太基本回屋了,也有那么两三个不要命的还摇着扇子坐在露天。其中一个是我们楼的,就是那个老魏,他有多不情愿和自家老婆待在一块啊。不过也能理解,前些日子他们夫妇实在是处到厌极了,几乎每天早上我都从两人的热烈对骂中醒来。还有一个是你家楼上的,喜欢把太阳镜倒扣在后脑勺的男人,一身赤膊,从早坐到晚,中午饭都带出来吃,滑稽吗。悄悄说,我觉得他可能是在躲你。
天一热,样样电器都容易坏。楼上楼下的空调挂机成天轰隆隆地响,走在路上,整个小区听起来就像个生产线过于落后的破厂子,进了家门,连冰箱也跟着乱叫。有一天我惊讶地发现冷冻层的速食在变软,只好把制冷档调到最大。第二天醒来,冰箱尿了一地。你知道吗,最近干什么都要排队,群里有人等了半个月才修上空调,也有人至今还没等来。而我在疯狂地吃了三天快要坏掉的食物后,修理师傅竟然上门了。他钻到里面和背面看了看,又拍了拍身上的灰,告诉我两件事,冰箱太老了,东西放得太满了。就这样,我给了他一瓶水和一百块钱,他冲向下一家。我开始训练自己克服囤积食物的陋习。太好笑了,谁能想到几个月前,我还是那种因为一根黄瓜和两个番茄被摊主嫌弃的人。生活的弹性可真大啊,就跟我们的忘性一样大。你呢,你好吗,你家的冰箱好吗?
离我们最近的北门一直没开,通往菜场的那条路就成了死胡同。有部卡车隔三岔五地经过,我不知道它从哪里来,每次卸下一身废铁皮就走,愚公移山,如今铁皮已经铺满整条马路了。路口的菜场也没开,这并不妨碍附近的人默契十足地涌向它,像涌向一团早就熄灭的篝火,跳不进去,只好松松垮垮地围着它取暖。买的、卖的,总还是那些熟面孔,熟面孔们推的车、牵的狗,也还是熟面孔。实在热得不行了,临时摊头就自动分成早晚两拨,我起不来,只能赶晚场。要是不巧走在了城管后头,就白赶一场。我和菜场的关系就是这样,兜一大圈,回到最初的位置上放眼一瞧,马路两边有时热闹得挤不下脚,有时又空空荡荡,我不知道哪一种来自我的幻觉。
记得菜场尽头那家本地点心店吗,“青团上市”几个大毛笔字还贴在卷帘门上。买五送一,我很后悔当时只要了两个,没办法,我是真的拎不动了。那天我在猪肉铺排了很久的队,眼看就要轮到,胖哥忽然把刀放下了。我急着走,后面的人急着等我走,他倒还有工夫喘气。胖哥甩了甩手说,切不动了,真切不动了。那你少切一点,我说,我也拎不动了。后面的人笑起来。那阵子真是不可思议,大家好比着了魔,看见街上任何一个摊头都想捎点走,碰到任何一个摊主都想加他的群。即便如此,还是有很多人空手而归。最后一天上午,我起了个大早,被菜场门口量体温的大叔告知,郊区的卡车过不来了。所有人就这样傻乎乎地挤在出入口望着,像一群伤心的饿狼。保洁拿着黑色垃圾袋收拾地上为数不多的隔夜烂菜,有个老太就在不远处盯着,她说,菜帮子蛮清爽的,扯下来冲一冲水也蛮好的。似乎在期待我的回应,她面朝我说,蒸软了还有点甜的,对吗。我没接话,转身走了。十多天后,我饿着肚子躺在床上想起这件事,心里多出一丝害怕。如果此时老太碗里真的就缺那几片没上前去摘的烂菜叶,这其中有我的错吗。换作是你,你会怎么做,我猜你和老太一样,都是见不得浪费的。
拐出菜场,我看见附近的洗车店在卖鸡蛋和土豆,队伍排了好几十米。临时改行,老板连秤都按不利索,人们只顾拼命往尼龙袋里塞东西。队尾有人发话了,心不要太黑,搞个三五天差不多了,真当打仗啊。哄笑像尘土一样泛起。我知道你这话并不属于真心实意,你只是怕轮到你的时候菜刚好卖完了而已。可我还是觉得有理,偷偷放下了几个土豆。我记得你当时穿一件红棕色的皮夹克,配一顶看起来不太正宗的耐克帽子。我穿的什么我早忘了,反正再次路过洗车店时,我已经连短袖短裤都嫌厚了。那些日子就像被抽水马桶抽走了似的,毫无印记,然后一天比一天热,热得只能继续在家里待着。不过新闻里说,整个北半球都这样,日本啊,美国啊,欧洲啊,人家连空调都买不到呢,我这么说,你心里会不会好受一点。
好消息是,月亮总还在的,天冷,天热,月牙会来, 超级满月也会来。有时我觉得这世界上唯一不会骗我们的就是月亮了,但仔细一想,月亮根本不是我们这世界上的啊。那就对了,这个世界它配不上月亮,但月亮又绝不会因为我们配不上而嫌弃我们。这才是它厉害的地方。我老家那边有很多支离破碎的小岛,你知道吗,海边的月亮比城里大得多,而且是天上一个,水里一个。望着它们的时候,我什么都来不及想,也不愿想,只觉得心里很空,又好像很满。而在小区里,你看到的月亮和我看到的只差一栋楼的距离,近大远小理论可以忽略不计。今晚又是好天气,我拉开窗帘,很快想起了你,从阳台走到厨房,你家窗口亮着一盏橘灯,应该是小孙子在写作业吧,这么晚了,他大概写着写着就睡着了。那扇坏掉的纱窗,还有楼下被撞歪的晾衣架,到现在也没人来修,是不打算修了吗。
对了,房东要赶人了,我正在找房子,暂时还没找到比这里更好的能看月亮的阳台。我考虑过搬到你那栋去,反正你家隔壁和楼下的租户都走了,他们也在躲你吗。问了中介,两套都没挂出来租,可能是房东打算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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