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書推薦:
《
养育男孩:官方升级版
》
售價:NT$
230.0
《
小原流花道技法教程
》
售價:NT$
500.0
《
少女映像室 唯美人像摄影从入门到实战
》
售價:NT$
505.0
《
詹姆斯·伍德系列:不负责任的自我:论笑与小说(“美国图书评论奖”入围作品 当代重要文学批评家詹姆斯·伍德对“文学中的笑与喜剧”的精湛研究)
》
售價:NT$
398.0
《
武当内家散手
》
售價:NT$
230.0
《
诛吕:“诸吕之乱”的真相与吕太后时期的权力结构
》
售價:NT$
454.0
《
炙野(全2册)
》
售價:NT$
356.0
《
女人的胜利
》
售價:NT$
254.0
|
編輯推薦: |
◎宰相——封建王朝权力斗争的焦点!
宰相是中国封建时代辅佐君主管理国家事务的最高行政长官,拥有显赫的地位和巨大的权力,但这个职位既不能世袭,也不是终身之职,而是由皇帝任免调动,一般士大夫只要符合条件都可以争取。由于官位有限,而欲得到它的人多,那么激烈而又残酷的权力斗争便不可避免了。
◎宰相与王朝内部所有势力相互依存并相互制衡!
在相位争斗的过程中,宰相之间、宰相与官僚大臣之间、宰相与皇帝之间、宰相与宦官之间,甚至宰相与后宫之间都存在相互依存又互相制衡的复杂关系。
◎众多历史风云人物会聚,你想看的这里都有!
吕不韦、赵高、李斯、曹操、李辅国、王安石、蔡京、贾似道、脱脱、严嵩、高拱……从前秦到明末将近两千年的时间跨度,涉及上百个知名的历史风云人物,沉浸式体验他们亲身经历的真实权争历史。
◎研究中国封建王朝内部权力斗争的集成之作!
在中国两千多年的封建社会时期,王朝内部的权力斗争从未停止,而对相位的抢夺,是其中情况最复杂的一种。本书不是讲单一的朝代,不是讲某一个人物,而是集合了十余起历史上经典的相位抢夺的事例,通过对这些事例的共性和差别的研究阐述,更加直观清晰地展现中国封建王朝
|
內容簡介: |
宰相作为中国封建时代地位仅次于君王的角色,拥有极大的政治权力,因此,围绕宰相之位的争权总是激烈而又残酷!在相位争斗中,人们以各种面目出现在历史舞台上,宰相之间、宰相与官僚大臣之间、宰相与皇帝之间、宰相与宦官之间都存在相互依存又互相制衡的复杂关系。
本书精心选取了15个历史上具有代表性的争夺皇权的事例,并依据相关的历史文献,以通俗化的语言和写法,客观地还原这些历史的本来面目,以使广大读者能够从相位之争的管道中,窥探到中国封建统治集团内部各种矛盾争斗血腥历史的冰山一角。
|
目錄:
|
001 囤积奇货,只为窃国
019 赵高篡权,祸灭秦朝
035 亦奸亦雄,千古评说
053 太监宰相,欺君压臣
069 虎父犬子,残害朝臣
085 生死之争,不择手段
101 宦海沉浮,千秋功罪
119 除弊变法,权力交争
135 结党营私,六贼之首
153 无赖宰相,祸乱朝廷
171 乱世贤相,壮志难酬
187 据奸逞恶,父子横行
205 权争于朝,盛年致仕
221 各怀心事,虎狼相争
237 惑主陷臣,国破家亡
|
內容試閱:
|
前言
在中国封建专制主义中央集权制度下,宰相是封建官僚政治的代表。相位之争斗,是封建统治集团内部各种矛盾斗争的总体现。因此通过对相位争斗的探索,可以帮助我们了解封建统治集团中君臣之间、各级官员之间错综复杂的权力角逐的特点和规律。
一
宰相是中国封建时代辅佐君主管理国家事务的最高行政长官,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其地位之显赫,权力之巨大,人们曾用“位极人臣”来形容,可以说是封建官僚政治矛盾斗争的焦点。
宰相由皇帝任免,但也并不是一朝上任便可终身为相。它既不能世袭,也不是终身之职,一般士大夫只要符合条件都可以争取。当宰相的条件一是品德和才学,二是皇帝的信任。因此,封建时代的下级官僚,都把出将入相作为自己终生奋斗的目标。王夫之总结说:“宰相之重,仕宦之止境也,苟资望之可为,皆垂涎而思得。”很多人都觉得自己有做宰相的“资望”,千方百计想得到相位。由于官位有限,而欲得到它的人多,那么权力斗争便不可避免。更由于相位是人臣的最高权位,能够参加相位争斗的人,不仅已经具备了很高的权力和地位,而且也有着相当的势力,因此相位争斗较之一般的官僚斗争更激烈、更复杂、更残酷。纵观中国封建历史,围绕着相位争斗,不仅交织着阴谋,而且伴随着血腥。
(一)宦官争夺相位。秦始皇建立了中国第一个封建专制国家后,注重起用人才,因此很多原本地位低下的布衣便有机会担当国家要职,也给野心家争权提供了条件。赵高本来是宦官,秦始皇听说他干练有才、精通狱法,便提拔他做了中车府令,专管皇帝的车舆。条件的改变,使他萌发了争夺大权的野心。他私下里勾结公子胡亥,以便做自己争权的靠山。秦始皇最后一次巡游天下时,不幸病逝沙丘,他私自扣押了始皇临终要长子扶苏继承皇位的诏书,拥立胡亥篡位,是为秦二世。由于他的策划和拥立之功,被封为郎中令,位居九卿。赵高为了保住自己既有的地位,便唆使秦二世大兴冤狱,杀死朝中很多功名显赫的大臣,甚至连秦始皇的十二位公子、十位公主都遭到了残害,受株连的人不可胜数。这样便为他继续争夺相权打下了基础、铺平了道路。接着,赵高又施展阴谋,要二世深居宫中,自己和几个亲信侍候在二世身边,使他不理朝政,一切大权皆控制在赵高手中,甚至连丞相李斯也见不到秦二世。接着,赵高又采用卑鄙手段陷害李斯,将其腰斩,并诛灭三族。李斯死后,朝中便完全由他掌握,逼死右丞相冯去疾之后,秦二世便任命他当了宰相。
宦官身处宫中,围绕在皇帝身边,对朝中情况了如指掌,这给他们争权带来了方便条件。因此在封建社会中,宦官专权的事情屡有发生。加上这些人生理上的缺陷,心理趋于变态,因此在权争中手段极其残忍。
唐朝宦官李辅国,十几岁便被阉割,送到宫中养马院。由于他机警圆滑,办事认真,40岁时混上了养马院中管账的差事,后又被推荐到太子李亨宫中听差。李辅国非常懂得如何讨好太子,取得太子的信任。恰好此时发生了安禄山兵变,唐玄宗带着太子及部分嫔妃出逃,李辅国不分昼夜紧随太子,表现得无限忠诚。尤其他知道太子痛恨杨国忠,在马嵬驿士兵哗变杀杨国忠时,便积极参与,深受太子的器重。在逃跑途中,李辅国分析了当时混乱的形势,便劝太子北上,并同大臣裴冕等人联名上书,奉劝太子登帝位。虽然太子左右推辞,但最后还是在灵武即位,是为肃宗。由于他的劝驾之功,肃宗当然把他视为心腹,任其为判元帅府行军司马,并且掌管起御前符印、军队号令和各地来的文件奏章等,从此他掌握了朝中的军政实权。
掌握了一定的权力之后,李辅国同其他人一样,野心大发,开始勾结同党、排斥异己,为自己独揽大权铺路。他首先勾结肃宗所宠爱的张良娣,与她互相利用,阴谋害死了肃宗的长子李俶和三子李倓。因为他们不仅是张良娣儿子成为太子的障碍,也是李辅国独揽朝政的劲敌。建宁王李倓对李辅国的所作所为早有察觉,便多次劝肃宗不要相信他。李辅国担心肃宗被说服,便千方百计陷害他。
回到长安之后,李辅国升任殿中监。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他利用已有的权力和肃宗的信任,到处安插自己的耳目,打击排斥异己,最后竟逼迫宰相裴冕,要他与大臣们联络,上书推荐他当宰相,真有些急不可待了。后来在肃宗临死时,李辅国计杀越王李系,囚禁张皇后,拥立太子李豫登极,夺取了宰相的宝座。
宦官当宰相,在中国封建社会中并不多见,他们取得宰相职位都是靠皇帝的权势。赵高也好,李辅国也好,他们之所以能够夺得相位的一个共同特点,都是先靠扶持太子,或帮助所扶持的王子篡夺太子位,然后拥立太子登上皇位,利用皇帝的权力控制朝廷,独揽大权,排斥打击异己,然后夺取宰相宝座。宦官当宰相,表现了当朝制度的混乱和皇权的削弱。纵观中国封建社会史,凡是宦官当权的朝代,那个朝代的皇帝肯定无所作为,社会必然动乱不安。
(二)朋党与相位争斗。相位争斗不是孤立产生的,在封建官僚集团中,不同的利益集团围绕着相位展开角逐,宰相只是不同利益集团的代表。因此在相位争斗中,往往表现为朋党之间的对抗。他们拉山头搞派性,对异己者进行打击排斥。唐代的牛、李党争表现得尤为突出。
牛、李两党的形成,是权力斗争的结果。唐朝的开科取士,打破了士族垄断朝政的政治局面,一些地位低下的寒士可以有机会通过进士及第进入朝中做官。唐宪宗时,牛僧孺、李宗闵同年考中进士,又同登制科。他们意气相投,指斥时政,对当时宰相李吉甫进行了抨击。后来李吉甫的儿子李德裕政击李宗闵科场舞弊,并同郑覃一起主张罢止科举考试,朝中要职应由公卿子弟担任,企图回复门阀制度。牛僧孺则坚决反对公卿子弟垄断朝政,他们各自代表了一部分人的利益,于是便形成了两个不同的利益集团。他们为了争权夺利,互相排挤,势不两立,进行了你死我活的斗争。李德裕为宰相时,欲置牛僧孺和李宗闵于死地,派人搜寻其谋反的证据,以陷害之。牛党执政后,又对李党进行残酷报复,罗织李德裕的罪名,最后终于将其整死。他们甚至不能同朝相处,一党上台,必定利用相权打击对方。两党根据不同政治形势的变化,交替执政,轮流外任。虽然他们两党都各自不同地为朝中做过贡献,但他们所搞的历时长久的党争,也给唐朝带来了极大的危害。
朋党的另一种形式是攀附党首,互相勾结,彼此援引,为争权夺利互相利用。宋代奸相蔡京,史书上称其为“六贼”之首。他与童贯、王黼、梁师成、李彦、朱勔结为朋党,祸乱朝廷。他们结党的目的十分明确,就是结党营私。与牛、李党争不同的是,牛、李二党阵线分明,而以蔡京为首的“六贼”奸党,是与朝中所有正直大臣为仇。最初蔡京因坑害同僚、投机取巧,已经爬到了龙图阁直学士的位置,后被贬到杭州闲居,偶然遇到了在杭州为宋徽宗购买字画的宦官童贯,于是互相交结,靠童贯的力量得以登上相位。接着利用权势将地痞朱勔安插到苏杭应奉局任职,又收买专善投机钻营的王黼,将其提拔为御史中丞。宦官梁师成见他们在朝中得势,于是也投靠了他们,蔡京将其荐为太尉。李彦出身于市井无赖,也逐臭而来,围绕在蔡京周围。他们朋比为奸,凡是不为其所用的正直朝臣,一概加以打击排斥。为了达到独揽相权的目的,把司马光等120多位大臣定为“奸党”,并在皇宫门前立所谓“奸党碑”。凡是碑上有名的大臣,不仅本人不得复用,就连其子孙也不得起用。前任宰相章悖与蔡京是同乡,蔡京怕其复相,便将其打入“奸党”。“六贼”专擅朝政,使北宋政权吏治腐败、朝纲紊乱,最终断送了北宋政权。
相位争斗与朋党政治是相辅产生的,宰相一旦执政,必然要选任一批能够支持自己施政的朝臣,而宰相往往在一朝中有几个,他们各自都拥有自己的拥护者。那么宰相之间的矛盾,便是他们拥护者互相斗争的根源。如果宰相之间互相争权夺利,那么他们的拥护者也便成了对方打击的对象。因此说相位争斗与朋党之争是密不可分的,也就是说,相位争斗必然会牵扯朝中各派政治势力。有相位之争,也就有朋党之争,也就会有朝中大规模的政治斗争。这种斗争在封建统治集团中从未间断过,只是有时激烈一些有时平缓一些罢了。由于相位争斗引出的朋党政治,使国家机器难以正常运转,甚至会危及封建帝国的存在,因此在一些朝代中,封建君主也采取了一定的措施加以制止,但收效甚微。
二
相位争斗的另一种集中表现,是围绕着改革展开的。
改革是统治集团运用国家机器解决社会政治、经济问题的一种手段,在不同程度上体现了社会发展的客观要求。倡导改革的政治家,往往是具有一定政治远见的当朝宰相。然而反对改革的旧势力,在朝中依然十分强大。有时候改革家与反改革者同朝为相,他们代表着不同的利益集团,因而斗争更加复杂、更加尖锐,涉及的范围也更大。围绕宋代王安石变法和明代张居正变法所展开的斗争,可以充分反映出其斗争之激烈。
变法改革必然要损害一部分人的利益,因此,既得利益者当然会不顾一切地反对。尤其既得利益者多是当朝权贵,他们有着庞大的社会势力。而改革者往往是新兴力量的代表,新与旧的较量也一定是殊死的。当宋神宗将改革派代表王安石召到京师,准备任他为参知政事(副相)领导改革时,那些墨守旧章的官僚士大夫,便对他产生了嫉恨和敌视。唐介首先表示反对,说:“若使王安石为参政,恐多所变更,必扰天下。”韩琦也说:“安石做翰林学士有余,当执政官则不行。”吕诲更是捏造了王安石十大罪状,对其大加诽谤、诋毁。一句话,就是阻止他任副相,以便把他变法的计划扼杀掉。
由于宋神宗的支持,终于力排众议,使改革变法得以进行。反变法派便利用各种手段进行破坏,他们甚至利用天象的变化大做文章。当时华山发生了山崩,文彦博竟对神宗说:“市易司不当差官自卖果实,致华山山崩。”真是无稽之谈。王安石当即上书反驳:“天文之变无穷,人事之变无已,上下傅会,或远或近,岂无偶合?此其不足信也。”但是在那科学不发达的时代里,神宗便对变法产生了怀疑。由于新法的施行,直接由市易司向宫廷和官衙供应所需物品,致使那些以往购买宫中用品大占便宜的官员一下子无利可图了,他们便大造谣言,反对新法。神宗的岳父向经,也因为免行钱的实施而无法从中渔利,便把市面上的各种谣言带到宫中,在宫中掀起了一次反变法的高潮。他们甚至动员太后向神宗施加压力:“安石乱天下,怎么办呢?”面对反对派强大的攻势,王安石毅然进行反击,提出了著名的“三不足”:“天变不足畏,祖宗之法不足守,人言不足恤。”但是反对派采用了各种手段对王安石变法集团成员进行围攻、迫害,乃至分化瓦解,王安石最终被二次罢相,变法最终失败。
明代张居正的改革也是如此。虽然他的改革没有触犯封建地主阶级的根本利益,但确实触动了一批官僚的既得利益,于是他们便群起而攻之,公开起来与之对抗,一时间也是风波迭起。刘台本是张居正的学生,此时也弹劾老师“威福自己,目无朝廷祖宗之法”。甚至指责张居正结党营私,贪污受贿,并要求神宗“抑损相权,毋偾事误国,臣死且不朽”。根本目的就是要把张居正从宰相的位置赶下台。可以说变法改革与反对派的斗争,是新、旧政治势力之间的斗争,其主要表现是相位之争。因为作为改革家的宰相,他是靠宰相权力的实施来调动国家机器进行改革的,反对派阻止改革,首先就要把他从相位上拉下来。正当张居正准备把改革向纵深发展的时候,其父在江陵病逝。按照当时的制度,张居正应提出辞职守丧的请求。如果逝者其子在军队任职,并恰好处于战争,皇帝可下诏特批继续任职,这叫“夺情”。而张居正不在军队任职,所以不能“夺情”。但改革正处在重要关头,张居正一旦离职,则一切都将付诸东流。在户部侍郎李幼孜的请求下,神宗要张居正“夺情”,在京城守丧47天,期满即入署办公。
“夺情”的诏书一下,引出了轩然大波,朝野上下议论纷纷。一些以维护名教为借口的士大夫指责他“热中权势而不守礼义”。不少人上书反对“夺情”。他们质问张居正:“位极人臣,反不修匹夫常节,何以对天下后世?”请求神宗让张居正“奔丧终制,以全大节”。其目的都是要赶张居正离任,以中断改革。张居正死后,神宗废止了张居正的大部分措施,使改革最终失败。
围绕改革而起的相位争斗,是新、旧两种政治势力的较量,是推动和阻拦社会进步的斗争,其影响是相当深远的。
三
相权是由君主授予的,靠它来治理国家。但是为了防止宰相手中的权力过大,致使大权旁落,给宰相篡位以机会,封建君主总要采取必要的措施对相权加以限制。结果导致了历代宰相制度、名称、权限的不稳定。当授予某部门权力时,必定用以制约前一权力部门的权限,同时加上一个新的名称,规定其权限范围。
秦统一中国后,在新的官僚机构中,皇帝是最高统治者,下设丞相、太尉、御史大夫,以丞相为百官之首,辅佐皇帝,总揽朝政,权力极大。《史记·陈丞相世家》中说:“宰相者,上佐天子理阴阳,顺四时,下育万物之宜,外镇抚四夷诸侯,内亲附百姓,使卿大夫各得任其职焉。”
到了隋唐时期,实行新的宰相制度,以尚书、门下、内史三省首脑为宰相。三省并立,互相制约。由内史拟旨,门下审核,尚书执行。尤其唐代,皇帝为了限制三省权限,还常常挑一些品级低的官员,加上“同中书门下三品”“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等名称,使其担当宰相职务。为了分散宰相的权力,唐代还设有枢密使。欧阳修《归田录》中记载:“枢密使,唐制以内臣为主,故常与内诸司使、副为伍。自后唐庄宗用郭崇韬,与宰相分秉朝政,文事出中书,武事出枢密。自此之后,其权渐盛。”宋代初期官职承唐制,宋太祖赵匡胤,以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为宰相,设三个参知政事为副职。神宗五年又加以改革,以尚书左右仆射为宰相,并以尚书左右丞代替参知政事为副相。到了明代,太祖朱元璋废除了相承已久的宰相制。朱元璋为了增加自己的权力,洪武十三年(1380)除掉了胡惟庸等几位曾任宰相的人后,下令取消了这一职位。他把大权收归皇室,自己亲自掌握。把朝中的实际政务交由六部分掌。朱元璋声明:“自古三公论道,六卿分职,不闻设立丞相。自秦始置丞相,不旋踵而亡。汉、唐、宋虽有贤相,然其间亦多小人,专权乱政。今我朝罢丞相,设五府、六部、都察院、通政司等衙门,分理天下庶务,彼此颉颃,不敢相压,大权一归朝廷。以后嗣君毋得议置丞相,臣下敢以此请者,置之重典。”清代的官制秉承明制,没有太大变化。我们从明太祖朱元璋废除宰相制这一举措中,基本上可以了解君权与相权之间的矛盾。
明初朱元璋设宰相两个,李善长为左相,右相由徐达担任。李善长多谋善断,在朱元璋夺取政权的战争中,立下了卓越的功勋。军事上、经济上等方面大小法规制度几乎都是由李善长组织制定的。明朝建立之后,李善长没有改变以往的工作方式,尤其身居相位,很多事情就显得有点自作主张,甚至有些独断专行了。渐渐地朱元璋的帝权与相权的冲突便出现了。朱元璋对这位开国功臣也不好使用强压的手段,只好一忍再忍,最后好不容易得到一个机会,让他致仕回家。此时,朱元璋已感到相权太大,弄不好对帝权是个威胁。但是他此时还仅仅认为是李善长个人的情况所致。他是否觉得自己功高盖世,骄傲恣肆?如果换个谦恭稳重的人,就不会出现那些情况。也就是说,问题不是出在丞相这个职位上。因此,当徐达、李善长都致仕后,朱元璋仍保留丞相一职,并任原帅府旧臣汪广洋担任。这汪广洋善揣帝旨,工作极为小心,但能力太差,无所建树,使朱元璋大感失望。致仕在家的李善长为了能对朝中施加影响,便趁机推荐自己的亲信胡惟庸进入中书省,结果也被任为右相。
胡惟庸为人精明干练,上任不久便把中书省大事小情弄得井井有条。朱元璋感到汪广洋实在不称职,便将他外放到广东。其实胡惟庸在入相前就与李善长密谋,要把汪广洋挤出中书省。因此,在李善长的策划下,胡惟庸才得以把事情办得干净利索,让朱元璋非常满意。汪广洋离开后,朱元璋才发现胡惟庸与李善长相勾结。胡惟庸机诈善变、唯利是图,而且独断专行。使朱元璋十分后悔的是,不该把汪广洋贬走。朱元璋也是工于心计之人,他为了利用而又能控制胡惟庸,便采取了一个措施,将胡惟庸升为左相,又从广东调回汪广洋为右相。朱元璋调他回来的目的十分明确,就是让他牵制胡惟庸,一方面作为自己的耳目,另一方面分散他的权力。但汪广洋是个树叶掉下来怕打破头的人,根本没有起到这个作用。朱元璋非常生气,便准备把宰相制度废掉。于是便千方百计找寻左相胡惟庸的罪证,否则也不好轻易把相传了多少代的制度废掉。终于有御史中丞弹劾胡惟庸结党谋反,朱元璋便迅速处理,马上命有关方面审理,即刻处决。随着胡惟庸的死,中书省同时被撤销,宰相制度在明洪武十三年(1380)被废除。
朱元璋废除宰相制后,中书省的政事悉归六部,使中央各权力部门互不统属,大权统归皇帝。为了解决拟旨、定制、批示等工作问题,便用一些在内廷工作的学士、讲官,以及翰林院中修史人员帮助。开始时没有定编,也不定职,直到明永乐皇帝登极后,才将处理这些文书的人予以定员,也给了定称,这就是“阁臣”。明代的“阁臣”虽然类似于“宰相”,但权力却比宰相小多了。这也正是朱元璋限制相权最成功的地方。
四
相位争斗是一个十分复杂的历史课题,我们应当用历史唯物主义的观点去分析、去研究它。无论争夺相位、宰相之间及与官僚们的争权夺利,还是帝权与相权的互相角逐,都是在一定的历史条件下产生的,因此不能简单地区分善恶美丑。还因为在不同的历史条件下,人的思想、行为可能都会发生变化,有的人可能从邪恶归于正途,也有的由君子变成小人。如宋代奸相秦桧,最初也是位饱学之士,进士及第后又中词学兼茂科,也想有所作为。当靖康元年(1126)金兵攻打汴京,朝廷主和派向金兵乞和,金兵要求宋朝割让三镇时,秦桧立即上《兵机四事》疏,反对割让三镇,当他的四条意见被主和派大臣张邦昌压下,他愤然以辞职相抗,尤其又与何(lì)等大臣积极主张抗战,应该说是有民族气节的。但后来他竟背叛了祖国,成了杀害岳飞的凶手。可以说他是一个由君子变成小人的人。但是他为什么会发生这样巨大的变化呢?是被逼、被利诱,还是另有原因?可以进行专门研究。但有人说他一开始就是混蛋,假装主战,这就未免太主观了。
也有的历史人物大节可以说不亏,有的甚至对历史的进步起了一定作用。但是同时,他们也搞任人唯亲、结党营私,乃至贪污纳贿那些东西。如王安石是宋熙宁年间变法派领袖,身任宰相,却毫无顾忌地利用手中的权力,将自己的儿子、亲家安排到朝中机要部门,甚至那些逢迎谄媚之徒、拍马溜须之辈也受到重用。正如司马光所说的:王安石“汲引亲党,盘踞要津,挤排异己,占固权宠”。变法期间,王安石的重要助手吕惠卿也利用自己副相的地位巧取豪夺,同地方官相勾结,向富户“借”了四千多贯钱,在苏州购买了大片田产。同是变法首领的章惇,也利用职权在风光秀丽之处建别墅、购田产。即使是改革派的总指挥王安石,也曾在江宁“求田问舍”,利用改革变法之机,大发个人之财。再如明代万历年间著名改革家,有“救时宰相”美誉的张居正,在改革开始时,为官清正廉明、整饬吏治、唯才是举,但是到了改革取得成效之后,便对反对过自己的人大打出手、严加排斥,结成张氏小集团。同时也开始居功自傲,喜听阿谀奉承话。礼部侍郎邱岳写了一副对联:“日月并明,万国仰大明天子;丘山为岳,四方颂太岳相公。”张居正喜不自胜,准备对其越级提拔,后因有病才未实现。身为宰相,甚至带头科场作弊,大坏科场风纪。在其为相期间,大肆接收请托贿赂,甚至贪污纳私。张居正后来被抄家时,抄出黄金一万两,白金十几万两,还有大量的珠宝玉器。虽然他自己不承认贪污受贿,但事实是否定不掉的。如果单从这一点去看,这与严嵩和清代的和珅又有什么区别呢?
也有的人奋斗的目标无可指责,但是所用的手段却是十分卑劣的。如发动“甘露之变”的唐代宰相李训,鉴于宦官势力对唐朝的祸乱,以铲除宦官势力为己任。为达到自己的目的,他主动投谒攀结大宦官王守澄的亲信郑注,作为自己进身的阶梯。果然,他得到了当朝皇帝文宗的宠信。为了达到可以与宦官势力较量的宰相位置,他同样又利用宦官的势力首先打败了以李德裕为首的政治集团“李党”。接着,又采用了卑劣的手段,击垮了李宗闵、牛僧孺的牛党。接着又对朝中一些大臣进行了残酷打击,为自己争夺相位铺平了道路。虽然他终于当上了宰相,却遭到了人们的鄙视,等等。
总之,在相位争斗中,人们以各种面目出现在历史舞台上,我们对之应加以认真分析。今天,我们从封建时代统治阶级内部众多的权争中,选取十几次有代表性的权力角逐,编成《中国王朝内争实录:相位抢夺》这本小册子,以使广大读者对封建时代统治阶级内部争权夺利有一个初步了解,认识其斗争的实质,从而加深对中国封建时代专制主义政治的了解和认识,掌握其内部斗争的特点和规律。
结党营私,六贼之首
见风使舵,导君淫奢;
攀附结党,陷臣误国。
宋朝奸相蔡京,忝列六贼之首,
可见其奸之大。
蔡京,字元长,福建仙游人,宋神宗熙宁三年(1070)考中进士,时年仅24岁,可谓少年得志。但其为人奸邪,惯于见风使舵,有时风刚刮他便转舵,哪知风向又变了,他回转舵不及,往往就翻了船。因此,蔡京虽然官运亨通,但却四次大起大落。看来仕途艰险,任你再奸再猾,也难一帆风顺。
元丰八年(1085)三月,宋神宗去世,他的儿子赵煦继位,即宋哲宗,改元“元祐”。不满10岁的哲宗当然不能处理国事,便由英宗皇后、神宗母高氏以太皇太后的名义临朝听政。由于王安石变法得罪了皇亲国戚,因此他上台之后,便起用司马光为宰相,并把守旧派的官僚一一请来,这些人千方百计谋复旧制。司马光一入朝,便对新法展开了攻势,他说新法是“舍是取非,兴害除利;名为爱民,其实病民;名为益国,其实伤国”。企图尽废王安石新法。枢密院知事章惇对司马光的做法表示不满,便与他争辩起来。此时司马光执政,便将章惇贬到了汝州。并限令在五天之内各州县必须把免役法改为差役法。朝中很多官员都感到时间太紧,根本无法完成。蔡京此时正任开封知府,他看那司马光怒气冲冲的样子,觉得该转舵了。他当即令所辖各县派1000多人充当差役,如期全部改完。然后他第一个跑到宰相府去向司马光汇报。司马光十分高兴,夸奖他说:“如果人人都像蔡知府那样,维护朝廷成法,还有什么不可以恢复的呢?”司马光对蔡京的办事能力十分欣赏,准备提升他,可是有些旧党人士指责他“挟邪坏法”不可以重用。于是蔡京马屁没拍对地方,被踢出开封府,贬为了地方官。
八年后,摄政的太皇太后高氏去世,由17岁的哲宗亲政,改年号为绍圣。哲宗看到在司马光全部恢复旧法的过程中,不仅不能有益于社会生产,相反却使社会矛盾加剧,便决心恢复神宗的改革事业,于是便再次起用新党官员,恢复由王安石制定的新法。哲宗首先起用曾布、章惇为相,主持朝中的政令。
蔡京见变法派得势,虽然自己已经投靠了司马光,但风向变了,还得赶紧转舵,又转而支持章惇恢复新法。其变化之快,让人目不暇接。
曾布的想法比较折中,想兼采新、旧两法的长处而用,可是章惇则态度坚决,一定全面恢复新法。因此在关于恢复免役法的问题上,朝臣们的意见很不统一。当时章惇让各部讨论,由于意见不一致,久议而不决。蔡京发现哲宗的意思也是主张全用新法,于是便献媚说:“尽管把熙宁朝的成法施行就是,还有什么好争论的?”章惇于是便下决心取消差役法,而重新恢复免役法。
蔡京在新、旧两法之间的斗争中游弋,左右逢源,无论哪一派占了上风,他都会去支持胜利的一方,并且都得以实行。这不仅脑袋要转得快,而且更主要是脸皮要厚,非大奸特奸不足以为此。其实当时监察御史常安民早已看透蔡京的嘴脸,并且提醒人们:“京奸足以惑众,辩足以饰非,巧足以移夺人主之视听,力足以颠倒天下之是否。他日羽翼丰满,后悔就来不及了。”由于大多数人被蔡京之奸所惑,还没有识别出他的真面目,因此蔡京被章惇推荐为翰林学士兼侍读、修国史,并且成了户部尚书。
一朝君子一朝臣,是封建王朝干部制度的一大弊病。新上台的一派,总是要不遗余力地打击旧派人士,以巩固自己的权力。章惇等人也没能跳出这一怪圈,在恢复新法的同时,他们也对旧派大臣进行残酷迫害。蔡京见自己地位巩固后,便想尽办法陷害朝臣。一方面为了打击政敌,一方面也在为自己日后争权铺路。于是蔡京一手制造了文及甫冤狱。
文及甫是宋代名臣文彦博的儿子,文彦博是旧党中仅次于司马光的重要人物。文彦博去世后,重新执政的新党为了笼络大臣,平反了一些被旧党打击迫害的人。他们准备给元祐年间遭受打击的蔡确平反,但是证据不充分,只好搁置。蔡确的儿子蔡谓,见其父迟迟未予平反,便上书皇帝说他叔叔蔡硕曾在邢恕家里见到在元祐年间,文及甫写给邢恕的信,信中涉及了一些旧党执政时期的内幕。哲宗知道文彦博是旧党重臣,便以为可以查到许多有关旧党的东西,于是派蔡京和吏部侍郎安惇审此案。
文及甫之所以给邢恕写信,并非有什么奸谋。以前二人都在同文馆中任职,相处得很好,文及甫对邢恕十分信任,几乎是无话不谈。青年人书生意气,难免恃才傲物,有时在给邢恕的信中对几位新党人物讽刺了几句。新党上台后,贬斥了旧党很多大臣,尤其他父亲也在其中,自然对新党不满。此时恰好文及甫为母亲守丧期满,他知道由于父亲文彦博的关系,他不可能被留任京官。因为好友邢恕在新党执政时依然得宠,便想请他帮忙安排个比较好的地方任职。于是便给邢恕写了封信,信越写文及甫的心情越激动,用词也渐渐激烈起来,按捺不住自己内心的不平,便写下了一些抨击时政的言语。朋友间的私人书信,写什么都是可以的。你发发牢骚,他安慰几句,心情便会平静下来。哪知这邢恕是个小人,他总是在权衡利弊。因为他知道,文彦博是文及甫的父亲,新党上台当然也不会轻易放过他的儿子。如果自己继续交好于他,可能会受牵连;如果揭发检举,说不定还会升个一官半职。利害终于战胜友情,邢恕把信拿给了蔡谓,以此陷构文及甫。
蔡京对此案也十分重视,也想通过此案立功。他利用各种手段想从文及甫口中得到能使自己向上爬的东西。他不仅对文及甫进行欺骗诱供,同时还施以严刑拷打。文及甫自知落在蔡京之手,难有生还之理。一介书生,精神几乎崩溃了,于是便信口“招供”。你问什么,自己便承认什么;你让他招什么,他便就招什么。结果越审案子越大,最后竟牵涉朝中大臣一百多人,揭发出一个政治集团企图废立皇帝的大阴谋。于是也铸成了无辜杀害大臣的一大冤狱。
蔡京觉得此案收获太大了,便赶忙把各种口供材料集中起来,怀着一颗勃勃野心,上疏请求皇帝诛杀那些牵涉此案的大臣。由于哲宗秉承祖上“不得杀戮大臣”的遗训,这场已让人嗅到血腥味的残酷屠杀才被避免。许多大臣被贬谪、流放,朝中上下人心惶惶。蔡京觉得这样还未达到自己的预期目的,又派人去追踪杀害已被流放的元祐党人。在这次大狱中,陈衍、刘挚、梁焘等大臣均死于蔡京之手,其子孙亦遭贬黜。
元符三年(1100),宋哲宗去世,由他的弟弟赵佶继位,是为宋徽宗。只因徽宗年纪尚轻,不谙政事,由神宗皇后向氏听政。皇太后对蔡京的才学颇有欣赏,便命蔡京在京城编修史书。可是没过多久,旧党的势力逐渐强大起来,章惇被贬官。接着谏官陈瓘弹劾蔡京与内侍宦官相勾结,干预朝政,于是蔡京被贬为江宁知府。离开京师外贬,这对蔡京是个相当大的打击。对一个封建官吏来说,做官京师和服役地方,差别是很大的。留在京城,消息灵通,可以见机行事,而且大员全在京中,再往上爬的机会很多,如出京外任,那什么时候有机会就不好说了。因此蔡京心中十分郁闷,千方百计想找门路留下,拖了很长时间也不到任。这时御史陈次升、龚夬、陈师锡等同时上疏弹劾他以往的奸行罪恶,并指出他滞留京师,久不赴任,必有险恶用心。结果蔡京再度被贬为提举洞霄宫,居住在杭州。
向太后死后,宋徽宗亲政。徽宗本来不长于治国安邦,而是在艺术上十分精到,可谓高手,书法绘画上的成就,恐怕在宋朝也无几人能及。他更喜欢搜寻历代书画作品,因此即位不久,便命心腹宦官童贯到三吴地区收集书画珍品。
此时在杭州闲居的蔡京,当然知道童贯在宫廷中的角色,于是便费尽了心机前去巴结。蔡京是个权力欲极强的人,他一直想爬上宰相的位子,但命运多舛,总掌握不住风向,以致蹉跎至今。童贯的到来,使他重新看到了希望,于是便把宝押在童贯身上。因此,童贯一到杭州,蔡京便置办了盛宴为他接风,并邀集此地歌舞伎前来助兴。童贯在杭州住了一个多月,蔡京不舍昼夜地同他一道游玩,令童贯十分感动。其实蔡京也是书画高手,据说宋朝书法四大家“苏、黄、米、蔡”,这“蔡”原本就是指蔡京,只是后来人们恶其奸,才改成蔡襄。蔡京为了显示自己的艺术才能,逢迎皇上,便在屏风及扇面上用尽全力画了一些山水花鸟画,请童贯带回京。童贯受了蔡京诸多恩惠,当然不能无动于衷。回京后,童贯把蔡京的画放在极易见到的位置呈送给徽宗,并对蔡京的才华大加赞扬。徽宗对书画确是行家,对蔡京的作品也很是欣赏,徽宗渐渐对蔡京产生了好感。
当时徽宗很崇信道教,对道士格外看重,有位著名的道士徐知常经常被徽宗请到内宫。蔡京的好朋友太学博士范致虚与徐知常关系密切,于是蔡京便用重金买通了范致虚,求他能在徐知常面前替自己说好话,称赞自己有相才。徐知常见好友如此盛赞蔡京,觉得此人必有过人之处。因此,徐知常每入内宫,总是对嫔妃太监们吹嘘蔡京。一传十,十传百,嫔妃、太监们都知道了蔡京的大名,也都众口一词地夸奖蔡京怎样有才德。徽宗对这些舆论也表示赞同,于是起用蔡京,让他当了定州知州。接着,在蔡京的旨意下,其党羽、起居舍人邓询武趁机四处活动,为蔡京歌功颂德,还入宫拜见徽宗,说:“陛下有志恢复新法,继承先帝的事业,必须用蔡京。”其实蔡京已看出徽宗有恢复新法的意思,便暗示邓询武画了一幅《爱莫之助图》,一并示皇上。图的左边画的是元丰新党的代表人物,右侧是元祐旧党人物。在元丰新党人物中,他特别突出地表现了蔡京的地位,徽宗便已有意要用蔡京了。
蔡京通过请托巴结,以及各种卑劣的手段终于给自己争权夺利打下了一点基础。就在徽宗有意提拔蔡京的时候,恰好赶上执政大臣和曾布争夺权势,他们此时都需要有一位受到皇上宠幸的人来帮助自己,而此时皇宫中对蔡京一片赞誉之声,因此他们都想拉他做帮手,以排挤对方。于是韩忠彦和曾布二人都推荐蔡京,徽宗还误以为他在朝臣中有人望,也就恢复了蔡京的学士承旨职务。此时蔡京便和左相曾布勾结在一起,并利用曾布的势力以“变易神宗法度”的罪名,上疏皇上罢免了韩忠彦的宰相职务。崇宁元年(1102),蔡京取代韩忠彦,当上了尚书右丞。对蔡京的人品和个性,其朋友孙鼛十分清楚,他看到野心勃勃的蔡京为争权而四处奔走,心里十分担心。有次他对人说:“蔡京的确有贵人相,但是有才无德,如果他掌握了大权,恐怕会给天下人带来灾难。”但是蔡京的欲望之火一刻也没熄灭过,他想总有一天会当上宰相。他找孙鼛说:“如果皇上进一步重用我时,望你能助我一臂之力。”可见其野心之大。
除掉韩忠彦之后,蔡京的地位仅次于曾布,蔡京决心把曾布从宝座上赶下来,便想办法在皇上面前整他。
其实曾布也是个小人,他任宰相后,也在积极培植党羽,扩大自己的势力,因此对有些自己可以利用的元祐党人也加以援引。蔡京更是小人中的小人,他完全不顾曾布对自己的提携,为了权力不惜采用一切手段。曾布拟用陈祐甫为户部侍郎,这陈祐甫是曾布门婿的父亲,有亲家之好,当然便可结为死党。曾布此时并未把蔡京当作外人,也同他打过招呼。蔡京当时没有表示任何异议,但是其心里却在琢磨事情。一天,曾布与蔡京在皇帝内廷议事,便向皇上提了出来。曾布用眼睛瞅了瞅蔡京,好像是希望他附和说几句,此事也就算通过了。他看蔡京没有反应,以为他不说也罢,就算是默许吧。可是突然蔡京一反常态,尖刻地说:“官爵是属于皇上的,可是宰相为什么私下里随便给自己的亲戚呢?曾布的门婿陈迪是陈祐甫的儿子,他们是儿女亲家,所以才加以提拔。”他的言下之意是在指责曾布结党营私,同时也离间了皇上与曾布的关系。他的这一席话,大大出乎曾布的意料,着实让他大吃一惊。小人的贯技是背后伤人,而现在竟当面也敢伤人,可见他要排斥曾布之心是多么急切。气得曾布浑身颤抖,他也顾不上皇上是否在旁边,便指着蔡京的鼻子争吵起来。接着,蔡京又乘势唆使言官上奏,弹劾曾布勾结逆臣,起用元祐党人,图谋恢复旧党的地位。在蔡京明枪暗箭的打击下,曾布便以“力援元祐奸党,阴挤绍圣忠贤”之罪名罢官。
蔡京终于如愿以偿了,崇宁元年(1102)七月,徽宗任命他为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徽宗在延和殿召见他,对他寄予了厚望:“神宗推行新法,半道未成,先帝继之,但两度都因内廷干预而不能坚持下去,国家的政事尚无准则。我将继承父兄之志,特任你为宰相,你打算怎么办?”蔡京赶忙离座叩头谢恩,并表示说:“臣将尽心效力。”至此,蔡京爬上了权力的最高峰。
蔡京虽然24岁便中了进士,但一路坎坷,一旦掌握了权柄,便胡作非为了。为了集中宰相的权力,蔡京为相的第二天,便下令禁止了章惇所行之法。第七天又援用“熙宁变法”时在三司之上设置条例司的成例,在中书省设置讲义司,自任提举,其他成员全由他的党羽充任,一切政令皆由己出。任何一件事情,包括皇室的设施如何安置都要由讲义司议定,那么全国的一切权力统归蔡京控制了。
为了巩固自己来之不易的相位,蔡京急忙把自己的儿子、亲信、死党安插进权力部门。他担心谏官们弹劾自己,动摇自己的地位,便发明了“御笔密进”。他亲笔草拟诏书后,再让徽宗照抄。诏书中全是他的旨意,谁敢违背他的旨意议论朝政,就以违旨论处之。言官们为了自保,谁还敢说三道四。
蔡京这个奸佞小人,是打着恢复、继承新法的幌子上台的,为了巩固自己的相位,又对旧党成员进行了残酷的迫害。其实在蔡京当政时,元祐旧臣因遭贬谪、流放而死去的不少,已经剩下不多了。为了使此案永远不能翻过来,蔡京主张立“元祐党人”碑,把司马光及其有牵连的元祐旧臣120人列入其中,并请徽宗亲笔写下他们的名字,刻石立于端礼门外。后又定“元祐、元符党人”309人刻石于朝堂。蔡京又亲笔写元祐党人的名字通令全国各州县,一律在州府县门前立石碑。如果本人尚在,就由州县进行监督管制,其子弟不许进京城,不许与宗室通婚。
蔡京迫害政敌的行为,使朝野震怒,但迫于其权势,谁敢违抗呢!长安石工安民,被县吏弄去刻石,他说:“我是个老百姓,不知道立碑的用意,只知道司马相公是个正直的人,这里说他是首奸,小民真不忍心刻。”县吏听了不觉大怒,说不刻便定他的罪,安民哭着说:“要刻我也不敢推辞,但求不要把我的名字刻上,免得后人骂我。”县吏听了气急败坏地骂道:“你的名字有个屁用,谁让你往上刻了。”可见蔡京此举是多么不得人心。也有的大臣实在忍无可忍,站出来指斥这种行为的恶果。户部尚书刘拯说:“汉唐失败,都是从朋党相争开始。今日指前日之人为党,岂知后日之人不以今日之人为党?人之过失自有公论,何必对这些人问之以党人之罪,使他们及后人永遭禁锢?”蔡京此时听了十分恼火,指使手下言官弹劾刘拯,不久将他贬谪到薪州。
蔡京采取了一系列措施以保相权,下边的基本上没问题了,现在最主要的就是保证皇上的绝对信任,这样他才不会处处出来干预。他便想到借鉴历代奸臣的手法,利用玩好吸引皇上,使其沉溺其中,这样皇上便无暇顾及朝政,大权自然由自己一人把持。
徽宗本是穷奢极欲的人,蔡京便投其所好,先后为徽宗建起了景灵宫、延福宫、九成宫、元符殿、保和殿、明堂、艮岳山、曲江池等多项大型工程,耗费巨资,侈丽其极,凡声色犬马,无不用其极。蔡京常劝徽宗:“太平盛世,应多玩乐,岁月无几,何必自苦。”宋徽宗在蔡京的引导下,每天除了宣淫导欲,便是奢华竞侈,更不问朝中政事了。
俗话说:人算不如天算。蔡京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权倾朝野,人臣未有敢为敌者,竟被老天爷算了一次。也许这正所谓报应。
一天夜里,西边的夜空中出现了一颗彗星,拖着长长的尾巴。彗星在科学不发达的封建时代,被视为不吉利的象征,它的出现,人们往往便以为是有人作恶,老天爷要降灾下来了。恰好宋徽宗又非常迷信天象,于是心里便紧张起来。他最担心的是他的政权是否会因此而亡,于是便下诏要求大臣们知无不言,找到为祸的根源。这真是天赐良机,一些谏官被蔡京压得喘不过气来,早已憋得要命,便纷纷上表揭发蔡京的罪恶,并且都说得有理有据,言辞激烈。户部尚书刘逵是右相赵挺之的好朋友,前几天赵挺之被蔡京挤出相位,更让他对蔡京充满敌意,因此上表弹劾蔡京,大加痛斥。
原来韩忠彦、曾布被蔡京挤掉相位后,一直是由蔡京独相,徽宗便要依旧例增一副相。蔡京以为赵挺之好控制便推荐了他。哪里想到赵挺之另有主见,于是二人政见不合。赵挺之对蔡京搞的那些东西十分不满,不久二人的矛盾便激化了。赵挺之多次向徽宗揭露蔡京的恶行,但此时蔡京确实把徽宗奉承得头昏眼花,无法分辨真假是非。赵挺之为了避免被蔡京陷害,便提出辞去右相。蔡京恨不得一脚把他踹出京城,直恨得咬牙切齿。在赵挺之的一再要求下,皇上批准他回青州老家。闲着没事,他常常跑到刘逵那里,二人经常议论蔡京的丑行。刘逵见皇帝真心求直言,便请求毁掉蔡京立的“元祐党人”碑。徽宗因为信天象,暗想也许就是蔡京的这些主张惹得天怒人怨,便命内侍太监在半夜时把碑毁了。
第二天一早,蔡京和往常一样入朝,他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一下子他发现朝堂前的“元祐党人”碑没有了,不免又惊又怒。他压根想不到此碑会被人拿走,除了皇上谁敢做出这种事来?如果是皇上拿的,那不就是说皇帝认为立此碑是错了吗?他越想越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升朝时,蔡京实在按捺不住,便当堂询问徽宗。
徽宗乃一国之君,当然敢作敢当,回答说:“这是朕的意思,现在有天象告警,应行宽仁之政,因此派人将此碑毁掉。”
蔡京也许是威风惯了,也许是过于激动,于是有些把握不住自己,脸色变了,声音也变了,他几乎是在大声叫喊:“碑可以毁掉,但罪名万不可赦。”
徽宗阴沉着脸,没说什么。
蔡京如此老奸巨猾之人,应该想到他这样失态所引来的后果。
刘逵觉得打垮蔡京的机会来了,于是当天下午就急忙上奏,对蔡京入相以来的所作所为统统进行了揭发:“目无君父,党同伐异,陷害忠良,兴役扰民,损耗国帑。”要求坚决罢掉他的官。接着又有大臣上疏弹劾蔡京,请求将他削职为民。徽宗回想了一下白天蔡京声色俱厉的丑态,不觉怒火中烧。于是下诏给赵挺之,令他在约定的日子进宫见驾。赵挺之见到皇帝时,又尽心地把蔡京的罪行数落了一遍。于是宋徽宗立即降旨,革掉蔡京的宰相之职,从此政事开始出现新的气象。
政治风云真是突变,今天你权倾天下,荣宠有加,明天便可能尽失所有,成为阶下之囚。这全是皇上玩的把戏,这全要看皇上的需要了。
蔡京被赵挺之和刘逵联手搞掉,对他来说如同阴沟翻船,十分懊恼。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那赵挺之是我推荐为副相的,但他不识抬举,才被撵下台,那刘逵算什么东西。蔡京后悔自己大意失荆州,同时也怨恨这小皇帝太迷信。但是他决不甘心这样被赶出政治舞台,他又定出了新的计谋,准备与赵挺之再较量一次。
蔡京之所以被称作奸臣,当然是他的处事不正派,不是用正大光明的手段去竞争。这次他又动了歪脑筋,准备走徽宗的宠妃郑贵妃的后门。蔡京为官多年,他知道在官场上走哪条路才能通畅。他先暗派内侍中的亲信求郑贵妃为自己说情,又买通郑贵妃的族兄中书舍人郑居中向皇上进言。蔡京把上下都打通了之后,便令心腹党羽为自己鸣冤叫屈,申诉蔡京所行之事不是独断专行,而是奉旨行事。待他们上下交攻,把徽宗说得不知所措时,郑居中便联络几位大臣觐见徽宗说:“陛下继位以来,注重礼乐教育,所行居养安济等法,对国家和百姓都有益,为什么要改呢?”话中之意就是说蔡京的做法是正确的,当然是在徽宗的旨意下行事。既赞颂了徽宗,又肯定了蔡京,使徽宗觉得有道理。终于,徽宗下令罢免赵挺之相职,同时将刘逵驱逐出朝廷。蔡京又重新把宰相的大权夺了回来。
蔡京重掌大权之后,当然要论功行赏,谁在此次争夺中为自己出了什么力,便安排相应的官职,以重新大树党羽。
郑居中在蔡京这次复出中,可以说立下了汗马功劳,蔡京也是知恩必报,拟定他为枢密院知事,徽宗也表示同意。可是在正式任命前,被一位太监知道了,他和郑居中不合,便从中做了小手脚。他悄悄对郑贵妃说:“本朝从未有外戚干政的先例,为了显示娘娘的美德,最好以亲戚避嫌为由加以推辞。”郑贵妃为了自己的美誉,便向徽宗力辞,徽宗便成全了她的美意,收回了成命。郑居中误以为蔡京在耍自己,便大骂蔡京是个言而无信的小人。自己为他出了那么大的力,最后竟弄了太乙宫使这样的闲职,不由得怀恨在心。
有一次,京都水使者赵霖在黄河中捞得一个两首乌龟,便献到朝中来。蔡京乘机向徽宗道贺:“陛下洪福齐天,这就是齐桓公小白所见到的象罔,谁见到它谁就可以称霸天下,为此臣下特向皇上道贺。”听到蔡京的奉承,徽宗心里很高兴。回到内廷休息时,徽宗还在想大千世界无奇不有。郑居中此时觐见说:“这乌龟长了两个脑袋,明明是个怪物,可是蔡京偏要说是吉祥之物,不知安的什么心。”其实祥瑞与灾异和某种动物并无必然的联系,只是人们自己主观的想法而已。徽宗是个迷信的人,从心理上说,你把双头乌龟解释成祥瑞之兆,他会美滋滋的,以为老天赐福;如果分析成灾异之征,他便会慌然而惧。此时听了郑居中别有用心的解释,徽宗似略有所悟,觉得还是他说得对,因为好赖郑居中是自己远房大舅子。正如好多事情一样,真假的标准不是以事情本身而定,而决定于办这件事的人与自己关系的远近亲疏。蔡京当然属于外人,那他也就输定了。第二天,徽宗下旨,任命郑居中同知枢密院事。
解释双头乌龟一事,让徽宗很恼火,他觉得蔡京在愚弄自己,加上听到一些关于蔡京的传闻,他怀疑蔡京有图谋不轨的行为,于是就让枢密知事张康国秘密监视蔡京的行动,并说如果事情办得好可以入相。那张康国本是蔡京推荐的亲信,但是小人之间的权力之争,是根本没有什么友谊可言的。今天你有恩于我,明天为了个人的权力得失,我照样可以构言对你谗害,脸都不会变色的。
蔡京对此事亦有觉察,作为一代权奸,他早已在各部门安插了党羽。他决不会坐以待毙,于是便暗使党羽吴执中弹劾张康国,给他来个警告。张康国也不是等闲之辈,在吴执中弹劾自己以前,便来了个先下手为强。他对徽宗说:“臣已为陛下得罪了蔡京,他勾结中丞吴执中要陷害我,我请求辞职,以免被害。”果然吴执中觐见时,大加弹劾张康国。因徽宗已有心理准备,知道他是受蔡京指使,没等他说完便勃然大怒,把他轰了出来,贬到滁州。此时徽宗对蔡京更加不满。
郑居中对蔡京更是耿耿于怀,现在入主枢密院后,便暗中指使心腹言官有组织地上疏弹劾蔡京,揭露他任人唯亲、破坏朝政的罪行。在他们强有力的攻势下,徽宗也便顺水推舟,又一次罢了蔡京的相职。
蔡京虽然宦海起伏,但凭着自己的奸巧逢迎,牢牢地将徽宗抓在手中,无论谁当宰相,徽宗总觉得不如蔡京那样了解自己需要。蔡京在位,不仅为自己积极修筑豪华宫殿,而且还可以使自己纵情声色,尽情享乐。这些都是其他宰相所办不到的。他没有去思考,这也正是奸邪与正派的区别。因此,每次蔡京罢相后,都能复起,主要的原因也在这里。蔡京最后一次任相时已是78岁的人了,已经不能任事,一切政务都由小儿子蔡絛代理。这蔡絛更是一个奸佞小人,他利用代父为政的机会,开始结党营私。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他比其父更懂得如何让皇上满意。他新设了所谓宣和库式贡司,用以搜刮天下钱财供皇上私用。他虽是代父行职,却也专横霸道,弄得宰相白时中和李邦彦成了摆设。
哪知蔡京的长子蔡攸,也为徽宗所看重,蔡京虽然老眼昏花,但总是恋权不放,这使蔡攸主政专权的野心大挫。一次他按捺不住,竟上疏说老蔡年老多病,应离职休养。他的一番关怀,徽宗还真想降旨让蔡京致仕调养。虽然如此,蔡攸主政的企图仍未实现,尤其弟弟的势力日大,这不能不让他担心。于是上奏揭发蔡絛的恶行。徽宗于是罢免了蔡絛的一切职务,再次迫使蔡京退休。
此时蔡京已是恶贯满盈,言官和太学生们纷纷上书要求严惩他。宋钦宗继位后,将他一贬再贬,80岁的蔡京终于死在人们的怒斥声中。他的几个恃父权作恶的儿子,也都得到了应有的处罚。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