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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體書』燕麦在上

書城自編碼: 4021485
分類: 簡體書→大陸圖書→小說中國當代小說
作者: 加拉巫沙
國際書號(ISBN): 9787539678740
出版社: 安徽文艺出版社
出版日期: 2023-12-01

頁數/字數: /
書度/開本: 32开 釘裝: 平装

售價:NT$ 1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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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燕麦在上》是一部散文集,收录了彝族作家加拉巫沙的散文十九篇,包括《燕麦在上》《心之崖》《叫薇薇的马》等。作家用细腻的笔触描绘了大凉山彝族人民的日常生活以及他们的文化传统。燕麦是天,是信仰,是力量,亦是彝人的纯朴和倔强。以一株植物的姿态,在大凉山落地生根。透过燕麦金黄的质地,让人看到一个族群的坚韧、苦难和锋芒。崇山之上,高高在上。
關於作者:
加拉巫沙,彝族,四川大凉山人,四川省作协会员。2018年开始发表作品,散文见于《天涯》《滇池》《朔方》《海燕》《民族文学》《广州文艺》《边疆文学》《天津文学》《湖南文学》《散文选刊》《散文海外版》等,获得第十七届滇池文学奖、第七届“禾泽都林”杯散文一等奖、第四届四川散文奖等。
目錄
辑一: 彝心
心之崖 / 003
磨坊心事 / 018
泪奔 / 035
生命之野 / 046
刚刚好 / 056
雪葬 / 068

辑二:身外
燕麦在上 / 085
寂寞的路向两头 / 106
古道遗风 / 116
空村 , 或嫁接的绿叶 / 129
故园在对岸 / 142
彝地之首 / 155



一支火把的姿势 / 165
雷 , 滚远点 / 177

辑三 :万物
叫薇薇的马 / 191
骟羊记 / 204
鸟声漫卷 / 220
河畔有灵 / 238
逆烟行 / 245
內容試閱


阳光明媚的下午 , 她坐在绿荫如盖的树下 , 编织心事。
百米多长的巷子两侧栽着羊蹄甲树 , 这种树从不受季节影 响 , 一枝花落 , 另 一 枝花开 , 粉红的花朵开得热烈 、奔放和自 由 , 很随性 。树开花 , 开的是梦 ; 她织布 , 织的亦是梦 , 两者相 得益彰 。巷子里 , 车水马龙 , 熙来攘往 , 但喧闹和繁华与树无
关 , 与她无关 , 树独自向阳开 , 她独自梦中梦。
梦 , 几步之遥 , 是两棵树的间距 。线头绾成坨 , 固定在前一 棵羊蹄甲树根的爪钉处 , 看似庞杂的经线由粗变细 , 由窄变宽 ,
再排成上下两列的千丝丝和万缕缕 , 箍纬线的木梭子太辛苦 , 在




交错的缯线中穿梭 , 一毫毫递进 。阳光跟着树叶摇晃 , 掉下来时 碎成光斑 , 落在她身上 , 落在古老的织布架上 , 让梦发光 。我粗 略估算过她梭织的进度 , 每日不足半尺 , 如此 一 来 , 织就 一 丈
布 , 得耗去个把月的时间。
遮阴的羊蹄甲树 , 她不识 。我用母语解释 , 她望向树 , 会心 地笑了 , 树叶的样儿真像羊蹄子 。我问 , 您老何苦天天织呢? 街 上有卖的 , 不贵 。老者答 , 习惯了 , 手脚不动的话 , 天黑得慢 , 好像老天的日和夜是她操控的 。说完 , 她往前挪 , 沉浸到木梭子 的翻飞里去 。想想也是 , 日子不是公鸡叫出来的 , 而是人一天天 熬过去的 。对乡野的彝人来说 , “ 熬 ”里蕴藏着琐碎的操持 , 尤 其对女人而言 , 得躬身 , 驮着日子忙 , 每件事要精打再精打 , 细 算又细算 。譬如她 , 靠织布 , 供养出了两名大学生 , 晚年跟随儿
子来享福了。
她专注的时候 , 世界只有巴掌大 。兴许 , 在她的世界里 , 有 这条叫文汇北路的街道 。可她不会以城市的名义唤它 , 而是以农 村之法 , 称它为村东或村西某某路 , 牛羊踢踏 , 人马尾随 。一辆 辆呼啸而过的汽车 , 多像奔驰的骏马 ; 一个个匆匆而过的行人 ,
恰似荷锄的农民 。一切都是她自己想象中的乡下。
一个人的世界大小 , 绝不取决于其眼光 , 心灵的大门有多大 或有多小 , 世界就跟着同大同小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 , 窗户再
大 , 能大得过一扇门吗?
在她的操持下 , 布料向前进了三四寸 。颜色是高贵的藏蓝
色 , 这种色调最易搭配 , 穿针引线 , 黑 、红 、黄 、绿的纹路想咋




绣 , 便咋绣 。不是整片的那种 , 写意的羊 角 、鸡 冠 、火 镰 、葵 籽 、蕨草 … … 皆灵动起来 , 犹如给生命的底板调色 , 黑的庄重 , 红的热烈 , 黄的尊贵 , 绿的生机 , 随心而绣 , 随遇而安 。女子巧 艺夺天工 , 动植物的纹样穿上身 , 人便拥有了动植物的加持 , 五
谷丰登 , 畜禽漫卷 , 财富滚滚了。
这线团是涤纶制的 , 轻盈 、柔软 、光滑 , 摸起来像婴儿的肌 肤 。可老媪不见得欢喜 , 她想要手感饱满 、弹性十足 、吸湿性强 的羊毛 。从绵羊身上剪来的羊毛 , 天性如绵羊 , 永远弱不禁风的 样子 , 但若捻成丝线 , 便一改恓恓惶惶的毛病 , 有了力拔山兮之 气象 。城里人是嗅不得羊粪味儿的 , 掩鼻而逃 , 能逃多远就逃多 远 。乡下人却天生恩宠 , 那是庄稼和菜蔬之肥 , 是乡野的味道。 由羊粪推衍至绵羊 , 再由绵羊至羊毛 , 最后至瓦拿 ( vap la , 带 穗的披风) 、披毡 、衣裳 、裙子 … … 人和羊相识 、相交和相融。
羊毛到了人身上 , 羊成了不死羊 , 恩情被人深刻地铭记了。
“ 要是羊毛线 , 多好。”
她偶尔看天 , 透过羊蹄甲树枝叶的缝隙望支离破碎的云 。她 是否把朵朵洁白的云想象成羊毛了呢? 如是 , 任她自个儿去憧
憬吧。
梭子哐哐 响 。她 一 俯 一 仰 的 姿 势 , 让 我 想 起 我 梭 织 时 的
母亲。
我排行老大 。读初三那年的寒假里 , 我已懂得死亡是怎么一 回事 。阿达 ( ax da , 父亲) 带我去砍霍麻秆 , 我虽戴着母亲缝制
的羊毛手套 , 但由于粗制得太不像话 , 霍麻的芒刺照样蜇人 , 奇




痒扎心 , 疼痛难耐 , 我恨不得将自己的手臂一 刀砍掉 。阿达和我 红着眼 , 泪痕深深 , 悄悄地背对着哭 , 哭苦难 , 哭厄运 , 哭家 境 。我家穷 , 根源有两个 : 我读书一直花钱 , 再是老二乌佳嫫久 患疾病 , 医治费钱 。两个孩子无底洞似的耗费 , 掏空了家底 , 连 绵羊也贱卖了 , 用来清还债务 。后来 , 母亲艰难地做出决定 , 我 和妹妹之间 , 保全一个 , 放弃一个 。出于自责和愧疚 , 母亲整日
在家里照顾妹妹 , 看她如何一 日日形容枯槁 , 一 日日濒临死亡。
母亲问女儿 : 乌佳嫫 , 阿嫫 ( ax mo , 母亲) 要给你做一件 新衣 , 你想要褂子还是裤子? 躺在身旁的女儿弱弱地答 : 阿嫫 ,
我要红裙。
实在买不起布料 , 好强的阿嫫逼着父亲去借羊毛 , 计划织一 件羊毛裙子给病女穿 。父亲主张先挪用我下学期的学费 , 直接去 买布料 , 开学时 , 如凑不够我的学费 , 干脆把我拉回来劳动 。双 亲为此大吵一架 。最终还是母亲开窍 , 安排父亲和我四处去砍没 人要的野生麻秆 , 她则负责织成麻布 , 卖出后 , 再去买做裙子所
需的布料。
剥了皮的麻秆像白森森的骨头 , 堆放在院落的一 角 。 白天 , 阿嫫坐在那里 , 没完没了地织 。到了晚上 , 她将织布的整套工具 搬至堂屋内 , 鏖战漫漫长夜 。前半夜 , 往往我陪着 , 需要时 , 给 她装一锅蓝花烟 ; 跨过子夜 , 整村拉闸断电 , 睡过一觉的父亲起 来点竹竿 , 换我去睡 。竹子不花钱 , 是近些年砍来架设四季豆藤 蔓架的 。它的光亮和煤油灯的差不到哪去 , 麻烦在于燃完一根、
续燃另一根时容易灭火 。那段时间 , 母亲学会了抽烟和熬夜 。贫




穷煎熬人 , 她一 日日地熬 , 熬的不是长夜 , 而是她的身心。
四个月后 , 老二终于穿上了红裙 。不几日 , 她穿着心爱的红 裙去了天堂 。全家八口人 , 突然少了一个 。我们都悲痛 , 但因悲
痛殃及身体 , 从此落下心脏病的只有母亲。
如今 , 乌佳嫫在我记忆里是模糊的 , 少女的红裙飘呀飘 , 满 眼红 。唯阿嫫能说出她的样貌和她俩让人心碎的对话 。父亲坐在
一旁 , 不说是 , 也不说不是。



在普遍穷困的年代 , 针线活是每位母亲的标配 , 缝缝补补 , 日复一 日 , 年复一年 。梭织是比针线活更高一级的手艺 , 并非每 个女子都会 。物料是纯粹的羊毛 , 白色 、黑色 、灰色 、棕红色、 浅黄色 , 看似蓬蓬松松 , 杂乱无章 , 却被她们心思缜密地派上了 用场 , 捻 、纺 、织 、染 、裁 、缝 , 所有的动词要串并完 , 意味着 一件崭新的瓦拿即将大功告成 , 家庭里的某个成员便经受得住数 年的风侵和雨蚀了 。事实上 , 从捻羊毛到缝瓦拿 , 或者从缝瓦拿
到捻羊毛 , 不是简单的人生碎片 , 而是她们完整的一生。
炊烟起 , 牛羊归 , 夜晚偏寂寞。
吃过晚饭 , 唯主妇不停歇 , 或缝补衣裳 , 或纺织羊毛 。她装 着不会疲惫 , 不懂苦累 , 像纺锤般旋转着 。夜深人静时 , 男人和 子女的鼾声匀匀地响起了 , 瞌睡虫也跑来蚕食她的意志 , 令她昏
昏欲睡 。再坚持一会儿 , 得把手上的羊毛捻完 。她强迫自己驱散




睡意 , 星星还未睡 , 月亮还未睡 , 夜色还未睡 , 再忙一会儿 。这 一忙 , 忙的是全家人口的生计 , 忙的是儿女读书的大计 。经她的 巧手 , 这羊毛将变成瓦拿里纵纵横横的几缕线 。把披风一样的瓦
拿换成钱后 , 至少可攒些孩子上学的杂费。
几缕线不等于几分钱 。倘若对等的话 , 她更愿意通宵达旦 , 一头挑起昨天 , 另 一 头挑起今天 , 把自己挑瘦 、挑弱 , 乃至挑 死 。即使不对等 , 她也必须最大限度地熬 , 黎明前却又比鸟起得 早 , 续燃昨夜的炭火 , 开始崭新的一天 。这位主妇是羊蹄甲树下 织梦的年轻时候的她 , 是胞衣之地供养我上学的母亲 , 是千里彝 乡操持家务的女子 。她们不图虚荣 , 不谋腾达 , 不当经典 , 所做 的都是贤妻或慈母的分内之事 。儿女成才 , 是她们最简单的诉
求 , 也是她们最卑微的渴望。
“ 慈母手中线 , 游子身上衣 。临行密密缝 , 意恐迟迟归 … … ” 唐代孟郊的 《 游子吟》 塑造了人所共感的一位母亲的形象 , 母子 之情 , 人性之美 , 皆在她缝制的衣裳里 , 皆在她叮咛的言语中。 一千多年后 , 在我读大学的四年时光里 , 每遇开学季 , 母亲照例 将一个小小的布袋缝在我裤子的内侧 , 里面装着我一个学期要用 的生活费 。“ 临行密密缝”, 诗句里的母亲意恐的是儿子“ 迟迟 归”, 而我的母亲却意恐我的钱被扒手“ 偷 ”走 。从我老家甘洛 到成都 , 要坐火车 , 车上的小偷太猖狂 , 与其说暗偷 , 不如说明 抢 , 每一节车厢里总有人哭喊 , 但呼天抢地的声音终归在列车的 哐当声中随风飘散 。不要把鸡蛋全部放在一个篮子里 。谁叫她或
他把钱放在一个兜里呢? 那个年代 , 这句话很流行 , 仿佛一些钱




是专门拿给别人偷的 。我母亲虽没出过远门 , 可她想到了这秘 籍 , 把风险挡在了外头 , 把安全缝在了里面 。那布袋耷拉着 , 好 像我是一个怪兽 , 两腿之间突然多了一根阳物 。我将 《 游子吟》 译给她听 , 阿嫫说 , 彝族也有一句著名的谚语 , 说明母亲都心心
相印啊。
彝谚“ 惹博阿嫫瓦裹尼 ( sse bbop ap mop vat go nyi) ” 的直 译是“ 母亲危坐悬崖边”, 隐晦深深 , 难以理解 。好端端的 , 母 亲怎么跑去悬崖边坐着? 让人揪心呢! 摔下去 , 岂不是死无葬身 之地? 对这句话的解读 , 见仁见智 , 莫衷一是 。我个人理解 , 它 是一种内嵌式的比拟 , 母亲对儿女的焦虑和担忧实在太深 , 几乎 达到了寝食难安的地步 , 从而忘记了危险 , 犹如即将踩入悬空里 的人 , 好危险啊 。再就是 , 她像山崖边的指路灯 , 用生命之光来 照亮子女的前程 。她所指的那条路虽有宽有窄 , 有曲有直 , 但都 遥遥地指向了希望的远方 。两个相互交错的意义 , 最终凝成一句
话 : 向来多少事 , 皆为儿女苦。
是的 , 这悬崖不在别处 , 就在她们的心里 , 且日日高耸入 云 。一个女人是一座悬崖的主人 , 任雪虐风饕 , 任忍饥挨饿 , 任 欲坠未坠 , 她们都坐在那里忧心忡忡 。母亲的付出是倾尽所有 ,
付的是情 , 付的是泪 , 付的是血。
藏蓝色帽子 、老式对襟衣 、长而大摆的裙子 。一看 , 她来自 彝地的阿都方言区 。清瘦的脸庞上挂着笑意 , 慈眉善目 , 恍如在 城市里打拼的所有彝人的母亲 。她说 , 羊蹄甲的花儿像豌豆花 ,
起初还以为结果子 , 可以吃哩 。这并非幽默 , 像我母亲和更多跟




着儿女进城的老人都闹过很多笑话 。见金贵的土地上长着树木花 草 , 她们心痛 , 栽种菜蔬才好呢! 闹市里行人熙攘 , 她们一味责 怪 , 不搞买卖 , 瞎逛啥呢? 年轻男女在大街上拥吻 , 让她们想起 家乡的鸡狗牛羊马 , 跟畜禽没啥区别 , 不知害臊 。女子涂抹口 红 , 红嘴 山 楂 鸟 似 的 , 裙 子 太 短 太 薄 , 晃 眼 一 看 , 还 以 为 没 穿 … …对城市生活的认知 , 她们大同小异地大惊小怪 。很多母亲 因吃不惯 、住不惯 , 更看不惯而返回乡下 , 一 扑进村庄 , 她们便 是那里的王 。过段时间 , 她们又“ 危坐悬崖边”, 絮絮叨叨 , 心 中满是牵挂 。我朋友的讲述令我难忘 。他刚买车时 , 常常回老 家 , 每次返程 , 母亲都备一些鸡蛋 , 叫他捎回去吃 。估摸着到点 了 , 母亲的电话追过来问 , 颠坏了几个? 说没坏 , 则高兴 ; 说坏 了三五个 , 则嗔怪不已 。朋友说 , 这些蛋本来是他送给老人的 , 但母亲用心良苦 , 谎称是家里的土鸡蛋 , 又装着送回来 。装鸡蛋 的时候 , 还故意将麦麸放得少 , 用意是叫我开慢点 。有一 回 , 朋 友生病 , 其母亲惶恐不安 , 按照自己的方式 , 祈求上苍和列祖列 宗 , 以生命抵还生命 , 由她去代替儿子疼痛 , 即使赴死 , 也决不
吝惜。
朋友说 , 母爱伟大!
母爱不同于周济或施舍 , 迥异于常理和常人 。把不需要的或 者多余的给予别人 , 谁都办得到 、做得好 , 但若将性命端出来
的 , 便恐怕母亲是第一个 , 再有的话 , 那人就是父亲。
母爱是小爱 , 是建立在血亲纽带上的母子和母女之爱 。每位
母亲都是一个爱的原点 , 将无数个原点横横斜斜地串起来 , 这爱




犹如一滴水的无限可能 , 先入溪流 , 再汇江河 , 终成汪洋 。浩瀚 的爱 , 得益于每位母亲的亲力亲为 。如此推理 , 来自每个家庭的 爱 , 终将成为全社会的大爱和博爱 。无论民族 , 无论人种 , 无论
地域 , 无论国界 。爱的疆域辽阔无垠 。爱的送达永无止境。
每个儿女都欠母亲一笔债 , 一笔终生无法厘清 , 也无法偿还
的情债。



在半农半牧的广袤彝地 , 她们如花繁盛 , 孩子是花开的果 实 。把希冀托付给孩子 , 既望子成龙 , 又望女成凤 , 自己却迎向 苦难 , 咬紧牙关过日子 。青丝变白发 , 红颜已憔悴 。手拿梭子的 老媪 , 像万千妇女一般 , 是这样走过来的 。抑或说 , 万千妇女像
她那般 , 也是这样一步步走过来的。
贤妻贵在贤 , 慈母重在慈 。这两者 , 她们参照着 , 用毕生
践行。
某年春运 , 在南昌火车站拍摄的一张照片风行媒体 : 沉重的 行囊比人高 , 压下来 , 使她的腰弓成了弧形 , 两只手合抱着酣睡 的婴孩 , 右臂揽 , 左手垫 , 汗水涔涔无法擦 。要是再有一只手来 帮忙 , 她上不了头条的 。恰是垫着婴孩屁股的那手腕上 , 还挂着 一个鼓鼓囊囊的背包 , 眼看就要拖到地上了 。她叫巴莫约布木 , 大凉山深处普普通通的一名少妇 。这张照片由新华社编发 , 题名
为《 孩子 , 妈妈带你回家》, 上亿受众为此怦然心动 , 感慨万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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