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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 一部全景式展现新疆巴克图口岸百年变迁史的倾情之作 ★ 一部罕见的真实反映新疆西北部塔尔巴哈台地域生活的长篇文学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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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这是一部真实反映新疆塔城巴克图口岸百年变迁的雄奇史诗。作品以宏大的故事构架,从历史的纵深处着笔,以中西文化的对撞、中原农耕文化与北方游牧文化的交融为背景,以牛、吴、孔三家两代人三十余年的荣辱沉浮,生动再现和演绎了塔城各族人民在内忧外患的时代大动荡中,为争取独立自主、民主和平、幸福安康的生活而奋斗的感人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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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古尔图,原名李艳阳,生于1975年5月,祖籍山西襄汾。新疆作家协会会员,曾出版长篇小说《青春白雪绿军装》。目前就职于新疆塔城地区文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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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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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92)
孔淑慎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端着一盆水,脚步娉婷轻盈,走到院子头,把那盆水倒了去。再折身返回自己房间的时候,看到父亲和哥哥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便在脸上放出一抹微笑。
孔淑慎走回自己的房间,放下木盆,走出屋子,搬出来一张太师椅,踩上椅子卸下了门上厚厚的棉门帘,毕竟春天来了。
孔淑慎的这些动作表情在孔云清的心头拧成一个疙瘩,他心揪绞在一起,实在不能理解女儿是怎样的心态。但他又不敢问,不能问。
自打白俄败兵来到这座城市以后,这间屋子一直紧闭着。现在,孔淑慎把门窗大开,迎进了窗外鲜艳的阳光。那一缕阳光斜斜地射进去,光柱里一些细小的灰尘被照射得现出了原形,在那光柱里飘浮、升腾。房间里顿时显得充满了生气。
孔淑慎脸上也显出了久违的欢喜,她回过身看见父亲和哥哥,二人急转过头去,转变了刚才的话题。
“爸,您打算什么时候动身去南疆进货呀?需要我做什么吗?或者你看,我们
警察所需要提供什么方便,我都可以去办,我在所里还能说上话。”
“最近吧,我还没有定下最后的时间。”孔云清回答着儿子的话,实际是在应付女儿孔淑慎。
“如果都准备完了,我觉得父亲还是赶早不赶晚,”孔淑慎从屋里走出来,“家
里的事,父亲不必担心,我和妈会多操点儿心。”
孔云清愣了片刻,看了看孔淑慎,再看看孔淑魁,父子俩互相看了一眼,再没有说什么话。二人交换了一下眼神,一前一后地离开了。
孔云清对孔淑魁说他走后,家里就没有男人了,要孔淑魁常常回家看看。
孔淑魁身在警察所,是要随时听候长官招呼的人。因此,他并没有信心能做到这些事,但他极爽快地答应了父亲的要求,那几乎是被警察所训练出来的服从命令的本能,至于做不做得到,那是以后的事,而答应是当时唯一的选择。
仁忠信洋行的乌孜别克族老板鄂斯满是躺平在板车上,被孔云清拉进裕生堂
的。若放在从前,他定不会走进裕生堂,这个洋商从来不相信中医能治病,在他
看来,吴鸣璋就是个中国古小说里给皇上炼丹、装神弄鬼的老道士,成天在家耍把戏,把根根草草碾碎,制成一个一个药丸,唬得满城的中国人尤其是汉族百姓的尊重,那都是愚昧!他自己高贵的身体当然不能交给这样的人来医治。
鄂斯满万万没想到,自己的生意和产业不是被红军,也不是被中国军队抢劫
的,恰恰是被白俄军队两次洗劫。看着那些白俄败兵毫无规矩地冲进自己的店铺,
到处打砸,气得鄂斯满高声咒骂。
战场上失利的士兵也是有尊严的,他们面目狰狞地朝他冲了过来,鄂斯满本能地抱着自己的脑袋,护着自己的头部。随后,脚和枪托落在了自己的身上,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不知过了多久,鄂斯满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深红色的木地板上。他想坐起
来,挣扎了几次,竟也不能够了,后背和脊椎钻心地痛,他猜自己的脊椎被打断
了。他听到有人在一旁叫他,慢慢地转头一看,是自己的管家,这个可怜的人满脸几乎被血糊住了。
管家是仁忠信洋行被打得最多的人,他得了鄂斯满的信任,主管着洋行面对中国商户百姓各种借贷业务。当然知道仁忠信洋行里值钱的东西都藏在哪里,他嘴巴严守着鄂斯满的秘密,代价就是被打得浑身是血,抵抗不住就只好拣一些不太重要的消息透露出去,那些个账本、欠条便被扔得到处都是,甚至有些被扔进了火炉。
兵士们要的是现金,是金银硬货。
仁忠信洋行主要业务是给中国百姓借高利贷,靠贸易圈内给洋行的免税政策给中国商户出租免税条。仅仅这两项,就可以吃足暴利,在塔尔巴哈台城贸易圈那些成功的生意人,享受着人间的一切美好。
只是白俄败兵抢他们的时候,他们不再被命运之神眷顾,战争的罪恶从来不仅仅投向对方。
管家也真的算是忠诚,他踉跄着站起来,想从地上拉起鄂斯满,双手只要一碰上鄂斯满的身体,鄂斯满便“哎呀哎呀”地叫。没多久管家自己也站不稳,顺着墙根坐到地上,墙上留下一道血迹。
管家说:“老板,没有办法了,只能把您送到裕生堂了。”偏偏鄂斯满号叫着不去,喋喋不休地骂道:“吴鸣璋只配钉马掌!”其实吴鸣璋从未钉过马掌,一直是裕生堂对面的维吾尔族铁匠钉的。
原本贸易圈内是有医院的,自白俄军队入了塔城,医护人员便被诺为阔夫强行征走。管家慢慢起身,找了点清水,把自己的脸洗了一把,再走回来,挨着老板坐下,茫然不知所措。
鄂斯满到塔尔巴哈台经商就是为了发财,他一点也不想融入塔尔巴哈台的生
活。他一直觉得自己原先的生活方式挺“贵族”的。他的这一点认知在很长一段时间也得到了中国人,尤其是塔城商人的认可。那时候,再成功的塔城商人也只有依附他们才能在生意圈里立足。孔云清就是仁忠信洋行的常客,他明明知道无论问鄂斯满借什么,都会碰到滚刀肉,结局都将是被残忍地割韭菜,也没有别的选择。
民国五年开始,鄂斯满就感觉运气不再像以往那么好了,想从俄国运进火柴、
石油、布料、金属器具都不再像以往那么方便。不仅仅自己仁忠信洋行一家,天兴、商德和、商德盛、吉祥涌洋行,所有贸易圈内有头有脸的同行,都有共同的感受。
领事馆时常把洋行的老板们叫去开会,要求他们严格管住自己手下的工人,以免受到国内革命的影响。如果发现激进分子,碰到发放传单、组织游行等等行为,要迅速报告。德罗布哲夫领事自会解决相关的麻烦。
而这一回,鄂斯满碰到了真正的麻烦,帮他解决的人,恰恰是他的债务人孔云清。而且就在同一天,德胜行也遭受了抢劫,孔云清告诉德胜行的人,不许抵抗,不要阻拦。孔云清对大家说,如果你觉得自己比阿斯哈尔壮,你就反抗。所以抢劫进展得十分顺利,没有人挨打,孔淑慎躲在闺房的阁楼,躲过一劫,孔家的银票、黄白硬货全部被抢走,牛羊鸡鸭被全部赶走。
被洗劫后,孔云清就蹲坐在门楼耳房门口,静静地独自抽着一口烟斗,因不太习惯,把自己熏得不停地咳嗽,甚至咳出了眼泪。
从那一天起,阿斯哈尔住过的这间房,就成为他孔云清的住处。
大抢劫重创了塔尔巴哈台汉城,也是白俄败兵在这座城市最后的嚣张。白俄败兵仓皇撤走后,一切渐渐恢复平静,渐渐连街巷子里的狗也不叫了。
孔云清确定这些败兵走远了,才起身出门,他要到街道上去看看。他不顾夫人的劝阻,倔强着要看看城里都有谁遭了殃。他说自己是商会会长,遭了乱了,就必须做到尽力清楚遭难遭得有多么严重!
看到被洗劫后的仁忠信洋行,孔云清的心中的感受有些复杂:他一时心里有些许的高兴,另一面又心里打着寒战。这些自视高贵的洋人,也有今天!白俄军队凶起来连自己的人都不放过,真是残忍,可是这样的部队肯定也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
孔云清小心翼翼地进入仁忠信洋行,看着一片破败、满地狼藉的大厅。再看到鄂斯满的时候,他也是提心吊胆,担心他会问自己要那借贷的五万卢布。
鄂斯满当然没有提这事,连管家也没有提,鄂斯满只顾哎呀哎呀地呻吟着,管家只求孔云清帮他救救老板。生死面前,银钱债务统统不值一提了。
吴鸣璋给鄂斯满和管家包扎治疗,一旁的孔云清浮想联翩:那是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塔尔巴哈台汉城的街巷里传来细细碎碎的声响。孔云清在炕上难以入睡,听到巷子外的响声,就知道又要出事了。他更是拉紧被子,调整睡姿,屏蔽这与己无关的声响,继续自己的睡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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