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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體書』最后的奈良(一部日本土葬风俗消亡史,堪称日本土葬资源抢救工程的“世纪奇书”)

書城自編碼: 4007805
分類: 簡體書→大陸圖書→文化世界各国文化
作者: [日]高桥繁行
國際書號(ISBN): 9787220135194
出版社: 四川人民出版社
出版日期: 2024-07-01

頁數/字數: /
書度/開本: 32开 釘裝: 平装

售價:NT$ 4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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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火葬率超99.9%!日本火葬率为何如此之高?持续千年的土葬风俗为何几近消亡?
內容簡介:
本书是一部日本土葬风俗消亡史,一部专注于埋葬习俗保留的土葬村落调查记录。本书因为挖掘和记录了宝贵的日本民间土葬资源而被日本媒体人誉为“世纪奇书”。
本书主要调查地点是在奈良盆地东侧的山区和京都府邻近的南山城村,该地算是日本最后的土葬村。这本书揭示了近年来丧葬的发生,并记录了日本传统的丧葬文化。关于土葬村30多年的调查记录,作者详细描写了露天火葬村与论岛的习俗,从神式葬、风葬、露天火葬到土葬的圣地及相关鬼怪传说。作者用朴实、真挚的语言,让读者了解到日本土葬民俗的宝贵资源:别火屋·地狱谷·善之网·巫女假门·神葬祭·奥津城·鸟边野·叫魂·姑获鸟·幽灵尤塔·三昧僧·净土狐狸......
日本土葬文化折射出来的人与人、人与社会、人与自然的互动关系史,对思考东亚社会的民俗文化和社会思想具有补充作用。
關於作者:
[日]高桥 繁行:1954年出生于京都府。调查记者,主要围绕葬礼、搞笑文化、科学、人物等主题进行采访写作。主办了高桥葬祭研究所,已出版多种有关死亡与祭奠的著作,包括《Document现代葬礼情况》(立风书房)、《葬祭的日本史》(讲谈社现代新书)、《过世的门松——我也想要这样的葬礼》(讲谈社文库)、《看护现场——直面无可取代之人的死亡》(ASCII新书)、《寺?墓?葬礼的费用为何如此之高?》(飞鸟新社)等。近期出版《葬礼用语与习俗——柳田国男<丧葬习俗词汇>的图解事典》(创元社)。
目錄
目录
前言/001
壹 至今仍进行土葬的村落 /001
南山城村的证言/003
最后的土葬主持人/003
坐棺的送葬/006
把棺材按顺时针方向转三圈/010
弯折死者的膝盖/012
净身的礼仪/015
净身与落语/017
将尸体五花大绑/018
舀水:送别死灵的哑剧/020
捂住耳朵 /022
问询巫女/ 023
换毛/025
最后的土葬/026

柳生之乡周边村落仍在进行的土葬与送葬/28
土葬百分百得到延续/028
我的床哪儿去了/029
病危 /030
送葬的红炎/ 031
逆带 /033
假门与四十九院/ 034
不想被烧掉/038
扯年糕/038
滚桶/039
别火屋/040
连日进行的祝祷歌/042
新盆的迎灵棚/043
土葬或家族葬/045
保留至今的传统土葬/046

电影《殡之森》的取景地村落的土葬变迁/49
地狱谷/049
手拉式灵车/053
大名笼轿型的舆车/057
善之网/058
削指甲的奇俗/061
做无用功也是一种供养/062
葬礼在寺庙或殡仪馆举行/064
神式的土葬/66
本居宣长的奥津城/066
由自由人神官主持的“土葬·神葬祭”/069
遮阳祠与寝棺/ 071
三途川船费六百六十六日元/072
神式葬礼的礼法:拍手不能发出声音/ 073
在场全员都要填土 /074
土葬大师 /076
用猎枪朝墓穴开枪/078
神式的守夜祭/079
黄昏参拜/081
五十日忌除孝/082
奥津城的撤除/083
百年间无一寺的村子/084
摘花去/087
死后四十九日挖开坟墓的村子/89
劈开棺木,发现死者的头发变长了/089
尸蜡化尸体也会出现/091
天台宗的封棺送葬仪式/093
屈指可数的土葬地区/096
在大学纷争中自杀的青年/098
父与子/100
下葬之墓/102
见证挖墓/103
回归乡土 /105
市民们组织的新式土葬/107
土葬会的成立/107
分割出售土葬墓地的陵园诞生 /108
做完防腐处理再土葬/111
支持土葬的声音/114
想冷冻保存遗体,做成木乃伊/115
土葬与死后供养/116
神道陵园的土葬/118
埋葬石棺/120
伊斯兰教徒与土葬/121
撒钱的风俗/122
贰 露天火葬之村的证言/125
露天火葬的大师/127
头发烧起来了/127
如今仍在使用的村营火葬场/129
焚尸者/131
遗属负责火葬后的清扫/133
丧主按下点火键/134
净土真宗的送葬仪式 /135
拣喉结/137
白骨经文/138
砖房里的露天火葬/139
地区经营的锅炉式火葬场出现/141
温暖又洁净的尸骨/142
被铭刻的历代火葬负责人姓名 /143

露天火葬的终结/146
生活改善运动间接消灭了露天火葬/146
烧焦的人脑/148
恒河的露天火葬/151
亚洲的露天火葬情况/153
世界第一的火葬大国/155
战时、战后的露天火葬/158
行走于鸟边野的负棺女性/158
焚烧父母遗体的火葬记录/162
叁 风葬 神圣的尸体放置/165
风葬、土葬、火葬并存的岛屿/167
与论岛的风葬墓地/167
与论岛的圣地/171
洗骨/172
苏阿泰(总责任人)的职责/176
与论岛的送葬/179
坟地里的换气竹/180
土葬的烦恼/181
将洗骨后的遗骨“火葬” /182
海对岸的彼世——他界之岛的追悼奇俗/185
三十日忌的入阁/185
正月祈愿/186
冶游神濠 /188
与论岛佛寺的作用/193
与论岛的佛教传播 /193
神式葬?佛式葬 ?/195
供养被抛弃的风葬白骨/197
肆 土葬·送葬的怪谈奇谭/199
奇特的丧葬礼仪/201
踢开死枕/201
“弔”字是搭弓的意思/204
哭丧女的一升泪/205
人形年糕/206
骨肉亲人与脂肪亲人/208
饯别之水/210
统铺/212
让尸体变软的俗谣/213
可喜可贺的木棉/215
为何葬礼只需家人在场/218
兵五郎的怪谈/220
墓字/221
叫魂/222
净身水的处理方法/225
土葬、露天火葬异闻/228
坐棺的尺寸:生于四二寸,死于四二尺/228
儿童墓/230
进入墓穴的女性/233
石堆葬/234
被藏匿的海难者尸体/235
竹篱葬的种类与类型/236
露天火葬场的叫骂声/239
墓地的可怕蛮俗/241
头北面西/243
划分墓地的三种方式/244
姑获鸟托婴的怪谈/245
南方熊楠的考察/247
实际发生过的剖胎事件/250
野归及后续供养/253
在玄关啃生米的风俗/253
延迟进门的咒术/255
驱除恶灵的野归仪式/256
捣空臼 /258
水边礼仪 /260
喜界岛的黄泉之国 /262
祭祀单身者的祠堂奇谭 264
正月与葬礼/265
用草席围住“病人”使其成佛/268
葬礼翌日,在坟地上撒菜种/269
幽灵尤塔/271
三昧僧·七轩乞食·濑户重先生/274
结束语/279
內容試閱
前言
这本书, 或许是现存最后一本关于土葬村落的记录。
20 世纪90 年代初, 我开始在大阪府北部的能势町进行有关土葬的采访调查。那是距今三十多年前的事了, 当时, 那个村子里尚有半数家庭保留着土葬的习俗。
直到进入21 世纪, 我才真正从事起与土葬相关的调查工作, 第一步就是走访滋贺县的村落, 那里还残留着不少古旧风俗。从琵琶湖以北的余吴湖畔村落, 到伊吹山山脚的彦根村; 从辘轱匠人①之乡蛭谷村、以“近江富士” 闻名的三上山脚下的村子, 到东近江市的蒲生村; 乃至琵琶湖西岸的村落……我在这些村子里寻访老者, 听到了各式各样的讲述。于是我意识到, 老者们虽然还清楚记得土葬的习俗, 但就在不久前, 土葬已经大体消亡。根据统计数据的变化可知, 近年来, 土葬正在迅速消失。至2005 年, 日本的火葬比例已经高达99. 8%。
在进行土葬调查期间, 我在全国各地做其他采访时, 也会跟当地人打听他们是否还在实行土葬。遗憾的是, 日本三大灵场之一的恐山、东北地区以“ 即身成佛” 而广为人知的出羽三山①, 都不再实行土葬。和歌山县熊野古道周边的村落, 九州的灵山、福冈县的求菩提山等深山里, 也不例外。
在这种趋势下, 我发现奈良县还有个地区残留着土葬习俗。并且不是一两个散见的孤例, 而是好几个村子仍然继续着土葬习俗, 这简直是个奇迹。这片地区, 就是奈良盆地东侧山间一带, 以及相邻的京都府南山城村。我花费数年时间, 进入这些村落进行调查, 结果表明, 这一时期所有村子里至少有八九成的居民还继续着土葬习俗。然而到了2019 年冬, 我再次寻访这些土葬村落, 所见情形却令人愕然。土葬数量急剧减少, 有几个村子甚至已经完全看不到土葬的痕迹了。
三十年前, 我刚开始调查时, 就预测到土葬早晚有一天会消失, 但现实发展的速度依然超乎想象。保留着土葬习俗的村落急剧减少,土葬日益衰落, 成为难以挽回的习俗。照这样下去, 在不远的将来, 土葬或许会完全从日本消失也说不定。土葬的历史悠久, 可以追溯到千年以前的中世① 乃至古代②。这短短十几年间, 尤其是近几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本书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探究上述问题, 并为日本传统的丧葬文化留下文字记录。
本书的核心内容, 是我三十年间围绕土葬村落所做的调查记录。在土葬这一风俗中, 最值得一提的就是把死者送往坟地时, 人们在乡间列成的长蛇状送葬队伍。遗属、亲戚、僧侣、同村人都加入其中, 白幡在风中飘舞, 村民们带着自制的丧葬用品, 抬着死者的棺木前行。这就是所谓的送葬。在实行土葬的村落,送葬可谓祭奠死者的高潮阶段。少数土葬地区, 例如奈良盆地的东侧山间地带, 还完好无损地保留着这一形式。
此外, 书中还提到了村民在野外亲手火化死者的村落, 介绍了冲绳附近的风葬圣地———与论岛的风俗, 这种风俗出现在土葬、火葬之前, 可以说是日本送葬方式的原点。除了这些, 书中还记录了20 世纪70 年代初自杀而亡的大学研究生的土葬、战争及震灾时的土葬与火葬形式、村落共同体的传统悼念形式, 以及市民自发举行的“土葬会” 等新型丧葬形式。
执笔过程中, 我重读了过去的民俗学者的文献, 例如昭和十二年(1937) 柳田国男记录的葬礼事典《丧葬习俗词汇》, 试图把我这三十年来的调查, 与活跃在战后的民俗学者关于丧葬的论文联系起来, 归纳出至今为止的土葬风俗。
近年来盛行的家族葬①推动了丧葬规模的小型化、紧凑化。加之新冠病毒感染的影响,丧葬规模正在加速缩小, 有时甚至无法与死者做最后的道别。
希望本书能带动读者思考: 如何面对死者才能更好地表达追思惜别之情, 追悼祭奠有何意义。

壹 至今仍进行土葬的村落
南山城村的证言
最后的土葬主持人
京都府最南端, 紧临木津川流域的山间地区, 有个名为南山城村的集落。该地毗邻奈良县县城, 距离南朝后醍醐天皇隐居的笠置山也很近。三年前(2017) 的秋天, 南山城村的高尾地区, 有位九十多岁的男性去世后被土葬。
“葬礼在白天举行, 第一通钲声响起就开始。第二通钲声意味着寺院开始诵经, 第三通钲声响起则开始出殡。” 主持土葬的和尚、观音寺的后胜巳住持(七十六岁) 如是说。观音寺是真言宗的寺庙, 后住持已经在南山城村主持了二十多年的土葬。
收殓死者的棺木是坐棺。与死者仰卧在内的寝棺不同, 坐棺是个直立的长方体, 死者在棺木内呈双膝盘坐姿势。现如今, 坐棺已经非常罕见了。但在从前, 全国各地的土葬都会使用坐棺。
“哐哐哐”, 第三通钲声响起。送葬队伍已经列队于坐棺前后, 他们沿山路步行, 来到埋葬死者的坟地。挖墓人已经提前挖好了深深的墓穴, 在旁静静等候。
坐棺要放置在一块名为“莲花台” 的石棺台上。主持葬礼的和尚站在墓穴前, 用手挥舞四根白色的纸花棒, 这是在神前使用、类似币帛的道具。接着, 葬礼主持人把纸花棒分别扔向墓穴的东南西北四个方位, 唱诵供养死者的经文。
白色的纸花棒名为“四花”, 也写作“死花”。是过去葬礼中常用的一种代表性丧葬道具。
四花来源于释迦牟尼的故事。据说释迦牟尼去世时, 娑罗双树的花朵都悲伤至枯萎, 于是, 四花就成了葬礼用花。
接着是埋葬坐棺。坐棺正面贴了张纸条, 上书一个“前” 字。当主持葬礼的和尚以眼神示意, 挖墓人就会把坐棺的正面转向西方。就这样, 坐棺中的死者盘腿而坐,面朝西方极乐净土, 以拜谒之姿缓缓沉入墓穴深处。
这次土葬结束之后, 南山城村就再也没有土葬了。三年前的这次土葬, 也是因为去世的男性留下遗言, 说“死后想被土葬”, 人们才努力完成了他的遗愿。通常,挖墓人由村民轮番担任, 但彼时已经找不到相应人选。没办法, 只好由逝者的近亲负责挖墓。由于农村人口过度稀少, 找不到可以抬棺、挖墓的年轻人, 土葬也越发难以持续。
后住持感慨颇深地说: “因为逝者留下了遗言, 遗属们才决定将他土葬, 但人们已经不了解土葬的习俗了。我必须不断在旁指示, 仪式才能顺利进行。想来,我该是南山城村最后一个土葬主持人了吧。”
坐棺的送葬
十年前, 我初次到南山城村调查土葬。在详细询问了N 先生后, 我惊讶地发现, 这个村子尚有九成人口仍保留着土葬的习俗。2020 年3 月, N 先生以九十岁高龄去世。他就是一本关于南山城村土葬习俗的“活字典”。
另外, 观音寺的后住持不仅熟悉南山城村, 同时兼任附近某个土葬村落的寺庙住持, 对土葬的事宜十分了解。通过后住持、N 先生的证言, 我们可以试着重现不久前, 在南山城村盛行的土葬仪式中送葬的场景。
仪式当天, 三四个轮值的村民担任挖墓人, 一大早就出发到坟地挖墓。许多村民聚集在逝者家中, 专心制作送葬要用的道具。上午十点, 主持葬礼的和尚到来, 在墓标等标识物上写下文字。中午, 挖墓人归来, 遗属们在家准备好追悼逝者的膳食, 招待住持与帮忙布置葬礼的村民,这顿饭叫“斋饭”。之后, 大家会喝点“驱寒酒”。这酒名字虽俗, 却能奇妙地缓和人们高昂的情绪。
午后两点, 逝者家里开始进行一系列的丧葬仪式,待第三通钲声敲响, 就该出殡了。
据“活字典” N 先生说, “出殡前, 家属们会喝冷酒与逝者道别”。出殡时, 要在家门口砸烂逝者生前使用的饭碗, 烧一把稻草。烧稻草是一种出殡礼节, 在柳田国男编撰的昭和初期丧葬事典《丧葬习俗词汇》中,有如下记录:
在播磨地区, 出殡时必须烧一把稻草, 否则死者离开后还会回来。
手持铜钲的村中长老, 走在送葬队伍的最前面。一面走, 一面不断敲击铜钲。钲声音色悲凉, 音调高亢,据说也有击退恶灵的作用。
走在长老身后的, 是搬运“四块年糕” 的人。一个孩子肩挑木棒, 木棒前后各吊一个木箱, 每个木箱里都装了两块直径30 厘米左右的大年糕, 据说这是逝者在黄泉路上的干粮。后住持说: “这四块年糕, 有两块给挖墓人烤着吃, 剩下两块是给挑担小孩的跑腿费, 可以让孩子拿回家。”
再往后就是手持牌位的遗属, 接下来是手捧食案的人, 食案上是之前供奉在逝者枕边的枕饭。如果说四块年糕是逝者在漫漫黄泉路上的干粮, 那食案上就是逝者此刻的午饭。纵使斯人已逝, 也要为他们准备细致的餐食。
再往后是主持葬礼的和尚, 他身后即是逝者的坐棺。据N 先生说, 坐棺是个近似正方体的长形棺木。用两根木棒穿过坐棺, 前后各有一人抬棺。此时, 坐棺的朝向也有特定的讲究, 即与抬棺者的前进方向相反。这样一来, 坐棺中的死者才能在前往墓地的途中, 回望自己生活过的家乡。
坐棺上方要以“天盖” 遮挡。天盖原本是吊在寺院正殿天花板上的装饰, 能让正殿显得更加庄严肃穆。送葬仪式里使用的天盖, 则是其缩小版。
手持天盖的角色十分重要, 在南山城村,一般是由家族继承人,即丧主负责。丧主不穿黑色丧服, 而是穿雪白的外褂与裙裤。丧主一身雪白的装束与逝者的丧服相同, 换句话说, 丧主化身为死者,承接了死亡的不洁。在过去的土葬、送葬习俗中, 雪白装束是理所当然的丧葬服装。直到不久前, 南山城村还有这种习俗。
走在送葬队伍末尾的, 是手持白幡的人。风筝模样的四面白幡上分别写着“诸行无常” “是生灭法” “生灭灭已” “寂灭为乐” 等文字, 皆出自释迦牟尼的《涅槃经》。除了净土真宗的葬礼, 在全国各地的土葬习俗中, 四条白幡都是重要的丧葬用具。
把棺材按顺时针方向转三圈
送葬队伍穿过山谷, 到达墓地。十年前, 我在N先生的带领下探访了那片埋葬死者的坟地。坟地入口处林立着各家参拜用的石碑。日本有许多地方的坟墓都把参拜用的石碑与下葬的坟地分开, 这叫“两墓制”。穿过各代先祖的墓碑, 爬上一道坡, 里面有许多杂草丛生的坟墓。据N 先生说, 主持葬礼的和尚会在这里念诵“临兵斗者接阵列在前” 的九字真言。
坟墓入口有座莲花形状的石棺台。把坐棺放上棺台之前, 送葬队伍还要完成一项奇特的仪式: 按顺时针方向绕莲花台转三圈。这种独特的仪式名为“三匝”, 又叫“四门行道”。“四门行道, 就是要穿越四扇门, 亦即东之发心门、南之修行门、西之菩提门、北之涅槃门。按顺序绕三圈, 便能至涅槃之境, 往生极乐。” 后住持解释道。
说起来, 今人已经没有四门的概念了, 类似的追悼意味也日益淡薄, 村民们表示: “转来转去, 眼睛都转花了, 逝者还能被带往极乐世界吗?” 转完圈之后, 就是开头介绍的土葬仪式, 为死者下葬。坟包上要立一块墓碑, 正面写俗名, 背面写戒名。
选择坟地也有一定的讲究。据N 先生说, “越是年长的亡者, 埋葬的位置越靠内”。越往里走, 墓地的环境也越安静。这么看来, 坟地也存在按年龄排序的等级制度啊。除了墓碑, 坟地里还要立七根木板做的塔婆, 意为每七天为死者祈祷一次冥福。遗属每隔七天的早上去扫墓时, 都要弄倒一根塔婆。
在实行土葬的村落, 由村民轮番担任的挖墓人是个极为重要的角色。据N 先生说: “挖完墓回到丧主家中, 遗属们会郑重地献上美酒, 还会招待挖墓人泡澡。”
弯折死者的膝盖
在实行土葬的南山城村, 某人死后, 应由邻组的组长负责通知乡邻。住处相邻的七户人家构成一组, 称为“邻组”。从前, 邻组是村落里单位最小的共同体组织,土葬、送葬相关的事宜也主要由邻组负责。组长最先通知的是寺庙和木匠, 之所以通知木匠, 是因为他们要为死者打造坐棺。
不同村子对坐棺的尺寸有不同的细节要求。我采访过的滋贺县长浜市某村, 要求棺木长宽为一尺八寸(约为54 厘米), 高为二尺三寸(约为70 厘米), 因为当地为观音菩萨斋戒的日子是十八日, 为地藏菩萨斋戒的日子是二十三日。据说用了这种尺寸的棺木, 死者必定能往生西方净土。
话虽如此, 长宽分别为54 厘米、高70 厘米的坐棺, 内部空间相当局促, 真的足够容纳死者吗? 入殓的细节留待后述, 幸好南山城村没有这些规矩, “木匠只需按照死者的身材决定棺材的尺寸”。
亲人死后, 遗属首先要把死者的床搬去储藏室。接着, 要在死者枕边供奉线香、水和一株樒花, 然后准备枕饭。樒花又叫莽草, 是丧葬仪式和佛事中常用的常绿植物。如此这般打理死者的枕边事务, 被称为“枕返”。
通常, 人们会在死者胸前放一把刀或镰刀。如今的葬礼, 偶尔也有在死者胸前放刀的例子。南山城村放的是砍刀。传说猫从死人身上跨过, 就会变成猫妖, 放利刃可以辟邪, 也是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发生。
此外, 遗属还有件重要的事要做, 就是弯折死者的膝盖。若不这样, 尸体就会开始变硬, 也就没法使其呈盘坐之姿, 无法敛入坐棺。我在滋贺县东近江市石塔町进行调查时, 有位受访男性表示: “替死去的父母摆好盘腿坐姿, 是子女能尽的最后的孝心。”
除了弯折死者的膝盖, 入殓之前, 还要让尸体变软, 为此, 每个村子的人都要费一番功夫。
辘轱匠人的避世之乡、滋贺县东近江市蛭谷村的人们相信, “在死者口中放一颗梅干, 就能让遗体变软”。所谓辘轱匠人, 就是在山中伐木, 以木头制作碗等容器的工匠。据说公元9 世纪, 天皇之子惟乔亲王把辘轱的技术传授给这里的居民, 其后渐为全国所知。也有人说, 往死者身上盖土, 使用真言宗的“土砂加持” 祈祷法, 就能让尸体变软。梅干和土, 听起来好像半斤八两。相较而言, 后住持的说明更为合理, 他笑着说:“据说尸僵持续十二小时左右就会开始缓解。配合这个时间在死者枕边念经, 就能令其变软。曾经有人对我说过, ‘多亏大叔你念的经, 真是感谢’。”
剖开遗体, 为其做防腐、保存处理, 称为遗体防腐(embalming), 而为遗体提供这项服务的专家叫遗体防腐师(embalmer)。我曾听某位遗体防腐师说, 人死后十二小时左右会发生尸僵, 三四十个小时之后尸僵缓解, “但不同人发生尸僵的时间也不同, 有的年轻人死后三十分钟左右就开始僵硬”。
如此看来, 进行土葬的村落都会花费大量心力在软化尸体这件事上。
……
贰 露天火葬之村的证言
露天火葬的大师
头发烧起来了
与传统葬礼将遗体埋入土中的土葬相对应, 在野外露天焚烧尸体, 被称为“露天火葬”。露天火葬不像现在, 能在设施完备的火葬场以重油、煤油或瓦斯焚烧, 而是如字面意思, 在野外的露天场地用柴或炭进行火化。过去的露天火葬跟土葬一样, 多使用纵长较长的坐棺。为死者入殓时, 要使其呈盘坐或正坐姿势。负责野外焚烧的执行者, 也有技术好坏之分。以下是奈良县山间地带的村子里, 一位精通野外焚烧的大师的证词。
野外焚烧时, 首先要在地面铺一层炭, 再把新鲜的圆木堆成井字, 把坐棺放上木堆。点燃炭层之后, 火势很快就会变大。眨眼间, 木制坐棺宛如刨花一般燃烧剥落, 棺内呈盘坐姿势的遗体也随之坦露。由于遗体内含有水分,不易燃烧, 最先烧着的是头发。那场景真叫人毕生难忘。
这证词简直令人无法呼吸。据这位大师说, 露天火葬之所以使用新鲜木头作燃料, 是为了调整火势, 以免温度骤升。
当头发燃烧殆尽、火势转移到遗体之时, 大师会把一张浸透水的草席盖在遗体身上。草席与新鲜木材都是为了减小火势, 避免高温把骨头烤碎。换句话说, 盖上湿草席, 可以让遗体“闷烧”, 从而最大程度地保存尸骨形态, 便于取出遗骨。这也是大师长年来摸索出的经验。当湿草席逐渐发黑、碳化, 火势也差不多把尸体的皮肉烧开、蔓延到坦露的脊骨。为了保持脊骨稳定, 负责火葬的四位大师会以木棒支撑遗体。过不了多久, 脊骨就会笔直往下崩落, 而不会有碎裂的风险。大师表示: “轻轻揭开碳化的草席, 里面是一具形态完好、可以清晰辨认出各部位的白骨。”
闻言, 我沉默良久。
如今仍在使用的村营火葬场

焚尸者
黑泷村赤泷地区火葬场的工作, 并不是由熟悉火葬的村民负责, 而是全区居民轮番当值的。
中辻先生说: “就算家里没有男人, 女人也可以做。” 因为采取轮流制, 必然有不擅长火化的人被迫上岗。当轮到这类人当值, 遇到点火键出问题或是需要调整锅炉火力的情况, 就没法儿处理。这种情况下, 他们会在葬礼当天紧急联络中辻先生。中辻先生曾两次担任赤泷地区的区长, 他笑着表示: “因为这个, 大家都叫我葬礼区长。”
轮流当值的火葬负责人, 也被称为焚尸者。在日文汉字里, 焚尸工写作“隐坊”, 指专门从事挖墓、露天火葬等丧葬职业的人。历史上, 焚尸工有时被视为贱民, 有时又因其工作沟通圣俗两界, 被神化为独一无二的宗教人士。轮流制的存在, 使得“火葬负责人” 这一身份被平等地安置在每个村民身上, 人们怀着复杂的情感称其为焚尸者。
水上勉的戏曲《释迦内柩歌》里, 也写到了埋葬尸体、负责火葬的隐坊工作。故事的主人公藤子说:“死人的油脂特别厚, 容易粘在炉子里, 要是放着不管, 时间一长, 就跟蒙了层黑牛皮似的, 所以每烧两三具尸体都要打扫一遍炉灶。”
中辻先生也表示, 打扫火葬炉的时候, 会发现放棺材的底座与炉子间的缝隙粘了很多尸体油脂。他说:“虽然我们的火葬场每火化一具尸体都要清扫炉子, 但还是无法避免粘上尸体油脂。好在就算放着不管, 下次火化时, 火力也能熔化这些油脂。” 听说赤泷地区的火葬场一年最多只会用到一两次, 使用频率远不及水上勉戏曲作品里的火葬场。或许是因此, 炉内附着的尸体油脂才不成其为问题吧。
虽然赤泷地区的焚尸者由居民轮流担任, 但由于该称呼带有歧视意味, 现在已更名为“会场负责人”。
丧主按下点火键
火化时, 由丧主负责点火。亲手按下点火键, 把父母的遗体付之一炬, 对任何人都不是件容易的事。
很多人不想按点火键, 但中辻先生果断表示: “每个人早晚都会躺进去, 等着被火化。这是我们村自古以来的习俗。作为丧主按下点火键、轮流担任火葬负责人, 都不是容易的事, 正因如此, 才更不能任性。我总是严肃地告诉居民们, 唯有这件事马虎不得。”
这是我第二次探访黑泷村的中辻先生。第一次是在2012 年, 本次则是2020 年。
第一次来的时候, 当地还会定期开办火葬讲习会,为村民讲解轮流担任火葬负责人必须掌握的技术。讲习会的主办方也会联系那些离乡进城的年轻人。
黑泷村有对老夫妇曾对移居奈良市的儿子说, “要开火葬讲习会了, 你回来一趟”, 儿子果然就请了带薪假回来。中辻先生说: “这家的儿子大概也明白, 将来总有一天要麻烦村里人帮忙。”
2020 年, 我第二次到访黑泷村时, 讲习会已取消,因为主办方认为村里人的技术已经达到了一定的水平。据说, 中辻先生也培养了三四个能接手他工作的徒弟。
温暖又洁净的尸骨
据说昭和三四十年代, 黑泷村的葬礼是从白天开始的。担任主持人的和尚先在逝者家中为其诵经, 之后组织送葬队伍前往火葬场, 下午两点左右点火焚烧。若采用露天火葬或是砖砌火葬场, 需要四五个小时烧完。不同的死者, 焚烧时间也不尽相同, 有时会烧到深夜, 但平均算下来, 傍晚六七点基本可以结束。
火葬负责人确认遗体已经彻底燃烧至白骨后, 就要到遗属家中通知。遗属们此时还没吃饭, 但已摆好食台虚席相待。因为村民们都当过火葬负责人, 所以明白这份工作有多不容易。
半个世纪以来, 中辻先生一直关注着黑泷村的火葬, 据说他担任火葬负责人期间, 曾在拣骨时把温热的遗骨拿在手里, 展示给孩子们看。在场有大人皱起眉头, 但他觉得, 这种朴实的方式最能直观地告诉孩子们, 何谓死亡。
“大火焚烧后的白骨没有细菌, 什么都没有。直接用手摸也很干净。在我看来, 世上再没有比它更洁净的东西了。” 中辻先生说。
……

肆 土葬·送葬的怪谈奇谭
奇特的丧葬礼仪
踢开死枕
日本的丧葬历史从古代天皇的风葬, 历经丢弃尸体的遗弃葬, 花费上千年时间才变迁为土葬和火葬。其间, 吊唁不再只是发生在血亲遗属之间, 而逐渐发展为共同体内的人们相互合作、共同举办葬礼, 以祖先崇拜为中心的丧葬习俗由此走向了成熟。
昭和八年(1933), 月刊杂志《旅途与传说》发行的七月号主题为“诞生与葬礼”, 俗称“葬礼号”。
书中收录了全国各地乡土史家撰写的丧葬习俗报告, 柳田国男以这份报告为基础, 制定了全国丧葬习俗的体系, 并于昭和十二年(1937) 出版了集大成的丧葬事典《丧葬习俗词汇》。“葬礼号” 中收录了现如今难以想象、近似怪谈奇谭类的丧葬风俗。
接下来, 就以《旅途与传说》的“葬礼号” 为中心, 结合战后民俗学者的报告以及我的调查, 对这些奇特的“土葬·送葬” 风俗做个介绍。《葬送墓制研究集成·第二卷: 送葬礼仪》中有一篇《死亡前后的咒术与礼仪》提到, 隐岐国 有人去世时———
家人和亲戚会围在死者周围号啕大哭, 用脚踢开(死枕) 之后再为其净身。
踢开死者睡的枕头, 这种做法在现代人看来或许难以置信, 当地为何有如此奇异的风俗呢? 死者的家人踢开死枕, 是出于极端的恐惧, 因为害怕触碰死灵栖息的尸体, 才要借此行为来保护自己。
异样的风俗还不止这些。据说出殡时, 死者的近亲要揭开棺盖, 把饯别物放进死者身上的钱包里。这种时候, 最忌讳女性的眼泪碰到尸体, 丧主也会打起十二分精神保持警惕。
接下来, 冷静沉着的人会赶走恸哭的女性, 带着锤子与钉子钉紧棺盖, 被迫止住眼泪的女人也不会心怀不满。
据说到了送葬阶段, 哪怕天降大雪, 她们也要赤足加入送葬队伍, 跟在抬棺人身后, 步行前往墓地。
出人意料的是, 踢开死枕的风俗在各地都有残留。柳田国男门下的异端民俗学者中山太郎发现, 高知县长冈郡丰永乡(现大丰町) 的葬礼有个习俗, “如果有人去世, 近亲除了踢开死者的枕头, 还要稍微移动死者的位置”。
这种情况下, 如何处理被踢开的死枕? 当地对此也有奇怪的规定。
中山发现的丧葬记录写于明治四年(1871), 里面提到死枕要带去墓地, 放在死者坟头, 然后口念“地神大人, 跟您买六尺见方的地”, 并撒下四文钱。不仅要特地把死灵栖息的枕头带去墓地, 还要跟墓地的神灵直接谈判、购买土地, 记录中写着, “这是为了避免玷污地神”。
“弔 ”字是搭弓的意思
异端民俗学者中山太郎认为, “弔” 字的由来,跟从前人们携带弓箭参加葬礼有关。实际上, 各地确有葬礼上用弓的习俗残留。
前面提到的高知县, 除了有踢开死枕的习俗, 也会在送葬队伍里安排一个手持竹制弓箭的人。到达墓地,埋棺之前, 持弓人要用弓尖挑下盖在棺材上的和服。接着, 会有人把死枕放在棺盖上。再往后, 持弓人要做一件奇怪的事。
趁棺木尚未完全下葬, 持弓人要先于所有人回到丧家, 大喊: “容我借住一下!” 看家的遗属则在门内回答: “三日后会被当作人质, 没法儿让你借住。” 持弓人又说: “那我就把祓除厄运的箭, 射向东北鬼门方向!” 说着便搭弓放箭, 让箭飞过房顶。持弓人与看家人的对答虽是约定俗成的套路, 内容也堪称奇崛, 那它究竟有何含义呢?
持弓人要帮死者借宿, 看家人不愿把房子借给沾染了死亡不洁的亡者, 于是持弓人放箭, 射向恶鬼与死灵出入的鬼门方位, 意在祓除不洁———想来, 这是一种祛除死亡不洁、避免生者家宅沾染污秽的严肃仪式。持弓人的动作必须一气呵成, 就连热心收集怪异风俗的异端民俗学者中山也对此表示惊叹, 在抄录的内容后留下一句:
此种风俗他国罕见, 应作为资料珍藏。
人形年糕
六年前, 我母亲去世时, 家人为她举行了四十九日服丧期满的法会。当时, 遗属和咏歌会的老太太们都坐在摆佛坛的屋子里。
咏歌会, 是信仰净土真宗的年长女性组成的团体,她们会一边摇铃, 一边用哀婉的音调唱诵歌咏佛德的送葬经文。
母亲的祭坛前供有笠饼, 这是一种直径三四十厘米的椭圆形年糕。诵经结束后, 老住持用刀切开笠饼, 分别拼成头、身体、一双手脚, 模拟母亲身体的人形年糕就做好了。
老太太们唱完参拜西国三十三所观音灵场的祝祷歌, 就开始吃年糕。有人说“我脑子笨, 就吃头了”,有人说“我有风湿病, 就拿腿了”, 如此这般, 热闹地交谈。见此情形, 我想起《食人之神———人身供品的民俗学》(六车由实著, 新曜社) 这本书。书中讲述了祭礼中的人身供品与食人风俗的关系。而我眼前这群家乡老太太的身影, 也与吃人的山神或日本太古的神灵重叠在一起。
柳田国男在《丧葬习俗词汇》中提出, 死者近亲吃笠饼的习俗是在与死者“食别”。我的家乡虽然只是京都市某个偏僻的乡村, 却在很早以前就失去了土葬习俗。话虽如此, 若是要追本溯源, 这里竟也妥善保存着与食人传统有关的古老丧葬风俗。
骨肉亲人与脂肪亲人
1933 年刊发的《旅途与传说》的“葬礼号” 中,以八重山列岛的习俗为例, 介绍了食人相关的风俗。内容稍有些长, 以下引用部分原文。
八重山把埋葬尸体叫作“ 塔比”, 参加葬礼叫“皮托康那” (去吃人) 或“皮托吾昆那” (去送人), 据说原始时代, 人死后,亲戚们会聚在一起把死者烧掉或生吃了, 后来, 人们意识到这种做法很不人道, 就开始吃牛、马、猪、山羊等动物的肉作为替代, 从前的食人蛮风也由此得到矫正。
后文又提到了食人传统。
距今四百五十年前, 西表岛的庆来庆田城祖纳村有位名叫用庶的英杰首次发现了与那国岛。据说当时, 与那国岛尚有食人风俗, 用庶告诉岛民, 这种行为十分残忍、非人所为, 强行让他们戒除。
写下这份记录的作者也引用了冲绳民俗学家伊波普猷的《南岛古代葬制》, 里面写道:
过去若有人死亡, 亲属们会聚在一起大啖其肉, 后世人虽以猪肉代替人肉, 改变了这一习俗, 但时至今日, 依然有人把关系近的亲戚称为骨肉亲人, 关系远的称为脂肪亲人。
民俗学者中山太郎在《挑战禁忌的民俗学》一书的《尸体与民俗》章节中提到, 昭和初期, 静冈县沼津城郊的村落, 依然沿袭着火化尸体后, 由遗属或亲戚啃食遗骨的风俗。
根据中山的调查可知, 当时有个外乡老翁偶然撞见死者亲属在火葬场啃食遗骨, 大吃一惊, 对其大加责难, 亲属却说, “去世的这位女性贤良淑德, 可谓妇人之镜, 我只是想变得跟她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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