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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长篇小说《迷城之咒》描写了澳门在鸦片战争爆发前夕的一段特殊历史,视角新颖、题材独特。从1839年初林则徐抵达广州,到同年9月中英在广东洋面初次交火,再到1840年鸦片战争正式爆发,大国博弈的风云变幻令大清帝国处于风雨飘摇的生死关头,澳门小城更成为开战前的拉锯角力场之一,困身于这座迷城中的人们,内心充满疑惑和忐忑。
作者以“林则徐巡视澳门”为叙事核心,运用文学的笔触,通过一场刺杀事件,展现了澳门中英葡等多方博弈的复杂局势,以及各阶层人物的生存困境与内心挣扎。故事场景恢宏、情节跌宕,既有东西方之间的冲突、融合,也有亲情、爱情和家国情怀的彰显,是历史长篇小说中的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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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清道光十九年(1839),虎门销烟的余波尚未平息,中英之间的战火一触即发,看似平静的澳门城,正处于微妙而关键的转折点。此时,钦差大臣林则徐决定亲赴澳门巡视,而一场针对他的刺杀也在秘谋上演。整个巡视虽仅数小时,但这场与澳门来去匆匆的邂逅却给林则徐留下了深刻印象,也为即将到来的动荡时代拉开了序幕。
作者通过一场虚构的刺杀事件,将钦差大人林则徐、澳葡理事官利马、英国驻华商务监督义律及澳门土生姐弟等各色人物的命运紧密交织,打捞出那个动荡混乱大时代里不为人知的起伏与跌宕。同时,也将澳门的人文风俗及百年前的场景铺陈在读者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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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邓晓炯,澳门作家,多次荣获“澳门文学奖”等奖项。创作涵盖小说、剧本、文艺评论等,尤专注于历史题材的小说创作,其根据澳门真实历史事件创作的作品《迷魂》获首届“澳门中篇小说奖”、《刺客》获第六届“澳门文学奖”小说组冠军,此外还著有历史题材中短篇小说集《浮城》、科幻中短篇小说《退休荷官》《最后一只格力犬》《最后一个人类的回忆录》等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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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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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 子
中国人,到处都是中国人!
漫山遍野,至少也有数百上千之众。
检察官利马环顾四周,身边的法官、主教、书记及随行人员都躁动不安起来,就连负责戒备的卫队士兵,也纷纷露出惊恐的神色。这也难怪,即便有这三十多名全副武装的卫兵,加上随行的几十个黑奴,但面对四方八面不断拥来的中国人,如果动起手来,也毫无胜算。
利马努力镇定下来,将目光投向远处那座绞刑架——在清晨阳光的照耀下,新修的木台夺目耀眼,仿若圣殿里的祭坛。旁边有座小屋,里面是特地远道来观刑的广州知府大人。身为两广总督的特派专员,他在澳门同知、香山知县,以及被称为“澳门佐堂”的香山县丞等人的陪伴下前来监刑。这些日子和这些中方官员多番往来交涉,已令利马身心俱疲,此刻面对如此汹涌情势,不知是否会再生变故? 忐忑不安的利马回转身,仿佛这样能令自己安心一些,望向远处山头那座巍峨雄伟的大三巴炮台。
“轰——”炮台上,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炮响。
时候到了。
伴随着哐啷作响的镣铐铁链声,死囚犯在士兵及黑奴的押送下现身。利马和王家大法官交换了一下眼色,神色凝重地迈步出发,主教、法庭书记等人跟在后面,一起缓缓向绞刑台走去。
围观群众中,有人看见死囚的脸孔,发现并非传闻中的那个葡国军官,于是不满地大声叫嚷起来。这很快引发四方八面的喧哗和叫嚣,仿若海潮,此起彼伏。 一片混乱的嘈杂声响,逐渐汇聚成声调一致的怒吼巨浪。然听不懂人群在怒吼什么,但利马亦能猜出大概:年初发生在法瓦乔少校家的凶杀案,来自帝汶的黑奴喝醉酒后杀了华人少年严亚照,母亲严徐氏报官追究,却掀起了一场中葡关于司法管辖权的风波,利马依照法律处理了案件,但严徐氏不肯罢休,最后更惊动了两广总督……
葡华两族虽共居于这小城,但华人对葡萄牙人似乎有种天生的敌意,不过,谁知道呢?也许那只是他们对一个陌生异族出自本能的恐惧。将心比心,利马不禁想到了自己——虽在澳门土生土长,但平日在城里见到那一张张喜怒难辨的东方脸孔,内心不也常泛起忐忑和不安吗?
人群的怒吼,迅速将这支小队淹没,葡兵和黑奴绝望地围成一圈,徒劳地挥舞手中的武器,可此举除了进一步刺激周围那些愤怒的面孔之外,似乎并无任何实际作用。“快,去找清国官员!”利马对身边的翻译下令。个子矮小的翻译灵活地突破包围,奔向小屋。谢天谢地!很快有几个衙役模样的人从屋内步出,他们挥舞棍棒,大声呼喝,人群总算稍稍安静下来。那群衙役走上前,清理出一片空地,人群仿佛被堤岸阻挡的大江潮水,在沉默中不断积蓄下一波爆发的力量。
利马拍了拍王家大法官的肩膀,对方恢复了镇定,继续引领这支队伍前进。 终于抵达了目的地,士兵将囚犯押上绞架台。行刑人手脚麻利地用黑布将囚犯头蒙住,套上绞索,转头望向王家大法官。法官看了一眼利马,再望向不远处的小屋——刚才那群衙役一字排开,木然站立,屋内的中方官员似乎并无观刑的打算。 法官回转头,向身边的主教点头示意。主教开始念诵祷词,举起手,隔空向绞架下的死刑犯画了一个“十”字。
“轰——”大三巴炮台上,传来第二声炮响。
大法官对行刑人挥手示意。“喀啦——”行刑人一脚踢飞死囚脚下所踩的木凳。绞索猛地拉紧,个子矮小的犯人陡然下坠,剧烈摇摆起来,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身体在半空胡乱扭踢了片刻,慢慢地,不再动弹了。
行刑人和一旁的士兵合力,解下尸体,平放在地。利马再派翻译前往小屋通报。这次,一群身穿朝服的清国官员拥了出来,走在最前面的是广州知府,澳门同知、香山知县及澳门佐堂等人紧随其后。
知府大人走近绞架台,皱眉不前。 绞架、死人……都是不祥的东西。 知府大人身边的澳门佐堂大概已领会到上级的意思,快步跑上绞架台,经过利马面前,甚至都没有看他一眼。 佐堂瞥了一眼地上的死囚,转身又跑了回去。 面无表情的知府听完下属的汇报,点点头,转身离去。
“轰——”传来第三声炮响。
围观人群中冲出一个中年妇人,跪下拦住这群官员的去路。那女人哇啦哇啦地哭诉着。虽然从她嘴里吐出的话,利马一个字也听不懂,但他认出了那个女人——是那华人少年的母亲。利马明白她的痛苦和愤怒,但自己对此无能为力。“快走!”他低声对大法官说,不知怎的,内心突然冒出不祥的预感。
但为时已晚,前面的人群传来一片骚动。知府大人的侍卫举鞭抽打那位拦路的母亲,旁边有人看不过眼,上前怒斥制止,很快便演变成一场混战。外围黑压压的人群躁动起来,不知谁丢来一块石头,那群官员纷纷躲避,衙役们大声呼喝,但无济于事。那块飞来的石头好像提醒了大家,很快,更多石块像雨点般飞来,几个官员被打中了,血流了一脸。
愤怒像野火般迅速燃遍山头,石块、木棍,甚至树枝也被当成武器,人群如潮水般向这群官员涌来,他们冲向绞架台,动手拆下一切可以当作武器的东西,还有人冲进小屋,四方桌、太师椅、小木凳、杯盘碗碟,甚至连灯台、瓜果也被当作武器,扔向那群狼狈逃窜的官员和衙役。
利马转头四望,知府大人和他属下那群官员早已不见了踪影,于是他拉着法官向身后炮台狂奔而去。虽然看起来那些暴民攻击的目标只是清国官员,但在混乱中,难保不会发生意外。
不知何时,在大三巴炮台观刑的总督派了一支小队前来营救。“这边,快过来!”前方传来的葡语叫喊,令利马在混乱之中略感心安。
“砰——”不知何处传来一记重击,利马眼前一黑,猛然倒地。耳畔传来几个华人男子的呼喝声,虽然听不懂,但从对方的语气,他知道,这次恐怕在劫难逃。
又一下重击,腹部一阵剧痛。 利马痛苦地弓起身子,将自己蜷缩成一团。 在彻底失去知觉之前,这大概是他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又一次,利马从睡梦中惊醒,发现全身已被汗水湿透。那场可怕的梦魇,虽已时隔十三年,但仍在他的脑海缠绕不散,偶尔在无人的深夜偷偷爬出来,将他重新拖回那团混乱不堪的可怕回忆。
暗夜中,利马就像一条濒死之鱼,张大了口,却发不出半点声音,即便此刻已全然清醒,但其实他仍不太确定——那刻骨铭心的疼痛、恐惧和困惑,究竟是自己的虚构想象,还是曾发生过的真实场景?
……
【英国军官为钦差大臣的到来而感到忐忑不安】
这些年来,在自己漂泊海上的孤独岁月里,托马斯从未奢望能找到真爱,但在这海滨小城偶然遇上的葡萄牙女子,仿佛是命运之神冥冥中为自己导航抵达的终点──自从第一次见到玛丽亚,这个美丽女子就完全占据了托马斯的内心,从她那双充满神秘东方气息的黑色眼眸中,托马斯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坐标。然而,身为帝国皇家海军的一员,命运却非全由自己操控,最后能否顺利抵达那美丽宁静的港湾?他可是一点把握也没有。
不远处,暗夜和大海融成一片模糊的墨黑,海浪拍击着南湾的花岗岩护堤,传来一阵阵令人昏昏欲睡的海潮声。洋面拂来的海风,混入咸涩的海水气息,令浑身酒意的托马斯清醒了不少。他停下脚步,静心感受这难得的片刻宁静,内心却充满了疑惑和好奇:半路杀出的这个清国钦差,究竟会给这座安逸小城带来怎样一番巨变?
【道光皇帝召见林则徐商议禁烟场景】
“是使数十年后,中原几无可以御敌之兵,且无可以充饷之银……”道光读着手中的折子,正是林则徐早前所奏,“爱卿,你这话真是说到朕的痛处了!黄爵滋也在折子里说,这烟祸竟导致国库每年漏银数千万,你看可有夸大?”
“回皇上的话。以臣推算,恐有过之而无不及。”
“什么?”道光大吃一惊。
“吸鸦片者每日花费约四、五分至一钱,以此推算,每人每年就要花银三十六两,全国四万万人,吸食鸦片者若百中有一,则岁漏白银已不止一万万两。更何况,以臣所见,目前吸食鸦片者,何止百中有一?圣上明察,我大清国库民财的实际耗损,不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吗?”
道光倒吸了一口冷气,看来眼下的形势远比自己想象的更为严重,这鸦片祸害不绝,我大清天下难安啊!
【重回故地的玛丽亚】
玛丽亚穿行于城里迷宫般曲折的小巷,终于来到了水坑尾门附近的雀仔园。这段并不算长的路,却引领着她,穿越了时间的迷障,重返记忆里的时光──那段她想努力逃离的记忆,就像一头黑暗中埋伏良久的庞然巨兽,不知何时从背后悄然现身,将她囫囵吞噬……
往每逢农历七月,都是外婆最忙碌的日子:从“七姐诞”求问姻缘的男女,到“盂兰节”祭拜鬼魂的未亡人,蜂拥而至的客人挤满了狭小的厅堂,等待那只灵雀为自己指点迷津。
玛丽亚沿着石仔小路匆匆行走,身上那件宽大的白色暗纹丝绸披风,随着脚步起伏,仿若一朵飘浮于狭窄暗街的轻盈白云。她顾不上理会路边行人偶尔投来的好奇目光,只是小心翼翼地避开地下“烧街衣”残余的灰烬和祭品。不知怎的,双脚一踩上这条石仔路,所有那些她以为已经遗忘的记忆,又统统涌了回来,尽管岁月已远,却仍清晰无比,就连声音和气味,也不曾有一丝改变。
【冰释前嫌共同面对未来的两婆孙】
“外婆,和我们一起走吧?”玛丽亚说,“除了澳门,还有很多地方可以让我们一家容身的。”
“我老了,走不动了,也不想再走了。”外婆摇摇头,“当年为了避乱来到这里,从那个算命摊子开始,我和你外公在这里安身立命,后来有了这间屋子,为我们挡风遮雨──”外婆望望四周,这里每件东西,她都熟悉无比,这么多年下来,仿佛早已化成了她身体的一部份,“我没打算走。我父亲死在这里,我女儿死在这里,我想,总有一天,我也应该死在这里的。”
玛丽亚不知该说什么好。
“我有我的命,你也有你的命。”外婆抬眼望向玛丽亚,在她混浊的眼窝里,闪烁着充满爱意的亮光,“人各有命,我占了一辈子卦,见过各式各样的人,每个人都想知道自己的命运,可知道了又怎样?命好,命不好,日子不还是要过下去吗?”走过大半人生,一生以占卜未来为业的老人,此刻却对“命运”二字有了新的理解和感悟──如果能让自己重回当年女儿尚在身边的日子,如果一切能够从头来过,自己的选择,也许会和当初大不一样。
【林则徐巡澳场景(一)圣安多尼堂】
钦差大人的队伍,伴随着三巴炮台上轰鸣的礼炮声和沿路喧天的锣鼓声,缓缓穿过三巴门,来到华人称为“花王庙”的圣安多尼堂前那片空地,长长的队伍,将这片狭窄之地挤得水泄不通。林则徐好奇地掀起轿帘一角往外窥视:夷人聚居的澳门,果然和内地大不相同──夷人修建的那些房子,真的颇为好看,重楼迭嶂,不少有两、三层高,金绿红黄交杂的颜色,在广州并不常见,犹多了几分异域风情。
沿途不少地方都搭起了装饰鲜艳的绸花和大红贺联的中式牌楼,路旁的店铺宅门前,也摆放了不少堆满鲜花蔬果的长桌香案。道路两旁,除了挤满扶老携幼、夹道欢呼的华人居民外,也夹杂了不少样貌奇特、服饰怪异的葡萄牙人,向钦差队伍挥手致意。
从道旁的夷人中,林则徐第一次看到了夷人女子的模样──那些女子的头发分梳成两或三道,不像华人女子般高高盘起,最奇怪的,是上身的衣服竟坦肩露胸!难怪夷人女子只可留在澳门,不能进入天朝地界。钦差大人放下轿帘,端坐回去,突然想起梁进德曾向自己介绍过:夷人嫁娶,皆由男女同择,而且不避同姓,这些夷风异俗,真是不可思议。
【林则徐巡澳场景(二)营地大街】
穿过内港沿岸的长街,钦差大人的轿子先抵达了关部行台,然后再进入澳门最繁华的商业街。澳门开埠后,随着华夷通商不断兴盛,位处议事会旁的这条大街,慢慢发展成兴旺的商业区,成为澳门商贸的心脏地带,平日各国商人和澳门市民摩肩擦踵,往来如鲫,今天为了迎接钦差大人,理事官已提早派了人来清场,但为免扰民太甚,街上店铺仍可照旧开门,所以虽然此刻行人不多,但从两旁林立的店铺招牌和门幌,仍不难想象平日的热闹景象。
巡阅队伍缓缓通过这条并不算宽敞的街道,林则徐也趁机挑帘外望:街道两旁的店铺琳琅满目,茶叶瓷器、参茸布匹、金饰玉器,以及茶楼、食肆、酒馆、书店……不少店里卖的货物,连钦差大人也不太认得,那些大概是洋人的东西吧?林则徐一边好奇张望,一边想起不久前在越华书院获赠的牙刷牙粉,以及托人采买的西洋书籍和字典。想不到这小小的澳门,竟不输偌大的广州,而且,有不少货物恐怕在广州城也未必买得到。
陷入沉思的钦差大人,轻轻放下了轿帘。
【林则徐巡澳场景(三)妈阁庙】
林则徐迈步来到香案前,拈起三枝神香,点燃,恭敬地跪下。大殿之上,妈祖娘娘低眉不语,垂望跪拜脚下的钦差大臣,一如几百年来曾跪在她面前的每一个苍生大众──不论华洋中外,这些跪拜者大多有求而来,祈望妈祖指点迷津。林则徐的思绪,此刻也像袅袅青烟般纷乱飘飞:刚才在澳门走过的这短短一程路,令他眼界大开──洋楼、商铺、教堂、炮台……各种自己未见过的物事,背后都连接着一个又一个全新的世界,既然中国的茶叶、丝绸、瓷器广受外国人欢迎,那各个夷国的出产不也同样可为我大清所用?只要采买使用得法,甚至从中学习效仿,不但能改善老百姓的生活,亦能增添国家的富强。
这段时间以来,令林则徐大为感触的是,那些外洋的各国夷人,虽然种族、外貌、语言和习俗与华人各有不同,但大家绝非无法共处。皇上对夷人或许仍有猜忌戒备之心,一心只想将他们全部赶出大清疆域,但事情应该还有转机──等自己回到广州后,赶紧把这段时间收集的资料整理妥当,找机会向皇上一一说明。扭转圣意虽不容易,但林则徐相信,凭自己一颗忠君爱国之心,并非完全没有可能。
林则徐又想起了那些自己听不太懂的名词:总统、首相、议会、选举……他觉得仿佛站在一扇刚打开的大门前,而在那道门背后,或许还有更多从未见过甚至听闻的新鲜事物。此时此刻,可以做的事情实在太多,但光凭自己一人之力,恐怕很难应付,他想起了宣南诗社,想起了魏源、龚自珍,这段时间搜集的各种资料,还有心里的各种想法,他巴不得立刻赶去他们身边,围炉秉烛,彻夜长谈,甚至把他们请来广州和澳门,让他们去四处走走看看……
【准备迎接人生终点的利马】
利马经常回到十年前那个早上、重遇那个叫玛丽亚的土生女子,不知她现在怎样了?利马听说那英国军官后来跑去雀仔园找她,两人重归于好,一起去了香港;也有传闻说,玛丽亚孤身离开澳门,不知是去了果阿还是帝汶,嫁给了一户当地的名门望族……不管怎样,利马真心希望她已找到了好归宿,不像那可怜的钦差大人──鸦片战争后,听说他被清国皇帝发配边疆,至今音信全无。偶尔利马会在梦中和钦差重逢,但每次两人都相对无言。他知道,林则徐深爱他的国家,就像自己深爱澳门一样,因此他完全能感受到钦差大人内心的痛苦和煎熬,虽然他俩同样都对此无能为力。
在这座迷城里,所有人的命运都一样:衰老、死亡,被遗忘。这就像咒语一样,应验在每个迷失在这座城里的寻路者身上。利马曾以为自己能打破这个迷咒,但现在他已厌倦了那些错综幽暗的黑巷,只想快一点抵达有亮光的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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