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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 660万册畅销系列金色故乡三部曲《草民》《命运》《皮囊》
★ 十年深情献礼,金色典藏版,为岁月和记忆烫金
★ 李敬泽倾情推荐,国内三大文学期刊力荐
★ 一座温柔的海边小镇,一剂深情的精神疗愈之方
★ 在迷茫而无常的当下,有我们所需要的昂扬能量
★ 跨越十年的写作,向文学腹地不断跋涉
★ 命运是一条金色河流,趟过生命中出现的人
★ 内赠“东石”文学地图,一起走进金色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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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金色故乡三部曲(《皮囊》《命运》《草民》)是蔡崇达从29岁到42岁,探讨人心、灵魂、命运等根性命题,写到骨子里的故事。金色故乡三部曲围绕着福建闽南沿海小镇——东石镇徐徐展开,共同构建了一片土地,一个宇宙,一群人的生老病死。
《皮囊》里有句话广为流传:“皮囊是拿来用的,不是拿来伺候的。”这话正出自《命运》的主人公,阿太之口。《命运》正是以九十九岁阿太的一生的故事为主线,串联起福建闽南沿海小镇一个大家族的生死、甘苦与起落;讲述她与命运咬牙切齿的搏斗,那些沉默寡言的爱与矢志不忘的告别。《草民》续写着阿太之后,东石镇上老中青三代人的挣扎故事,那些失意的中年男子、迷茫的年轻人、不甘屈服的母亲们,无论亲情、爱情、友情,生命不止,托举不歇,都在“爱”里生生不息。
从《皮囊》的“灵与肉”出发,到《命运》的“入海口”;再到《草民》的“普遍而坚韧的生命力”,石镇三部曲是点、线、面,描摹出无数中国人深沉、美好、坚韧、壮硕的生命图景。东石,是每一位游子的回忆里的金色故乡。东石,是故乡不是家乡,终究是写人生。人生就是不断地再回首和再出发,撕开皮囊,生下命运,草民终究生生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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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蔡崇达
作家、媒体人
1982年生于福建省泉州市东石镇
曾担任《中国新闻周刊》《GQ》《周末画报》等媒体执行主编、总监
获得《南方周末》年度致敬最佳报道奖、亚洲出版协会特别报道大奖等
著有金色故乡三部曲:《草民》《命运》《皮囊》
个人非虚构作品《皮囊》,被译成英、俄、韩、葡等多语种,在全球多个国家及地区发行,累计销量逾600万册
个人长篇小说《命运》22年出版,累计发行50万册
《草民》为其全新中短篇小说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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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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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民》目录:
开篇附录
东石:滩涂与沙滩
正文:
曹操背观音去了
“欢迎你再来”
台风来了没
转学
秋姨的赌博
冲啊,猛虎
体面
后记:
有名有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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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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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篇附录:
东石:滩涂与沙滩
……幸好,我出生于海边,自小就知道,这世间许多东西,日复一日在相互撕咬着。有的撕咬是寂静的,比如白日与夜晚。它们连些许的呻吟都不愿透出,但终究咬出了漫天血红的晨晕与晚霞。
有的撕咬掩不住哽咽和哀鸣,比如海洋和陆地。海与地的交汇处,总要铺天盖地地悲鸣。它们的躯体不断被对方抓破,经脉不断被对方撕扯,血液浸透了彼此——那些血肉模糊,便是滩涂了。
滩涂是被撕下的陆地的血肉,滩涂是被撕下的海洋的血肉。滩涂因此从来是腥臭的——这些血肉,还一直在腐烂发酵着。
海边的人因此都知道,和这里的弹涂鱼、鳗鱼、螃蟹、蛏子等一样,自己是滩涂的子民;还知道,生命没有高贵的出身,腐烂便是生命的母亲。
幸好,我出生于海边,自小就知道,人总会找到沙滩的。
我生活的这个小镇,有二十多公里的海岸线。从每户人家的窗户看出去,朝走过的每条道路旁瞥一眼,从每个甘蔗林的夹缝中透出来的,都是滩涂。但不用谁特意去指引,所有人迟早会发现的,在一个陆地拐角处,在一片相思林的包裹中,藏着一段局促的沙滩。
我忘记自己是什么时候发现沙滩的,大约和所有人一样吧:当心里开始生发出那些自己辨认不清、无法命名的东西,当不知道要在哪里才能摊开这些东西时,人就会找到沙滩的。
沙滩是陆地用被海洋啃噬得破碎的躯体,流着血怀抱出的一个安静的臂弯。陆地以这一点惨淡的胜利,拼命构造一个它认为的自己与海洋相处的最好的模样——沙滩是陆地的幻象,是陆地为自己与对手构造的神庙。然后,它也成了所有人的神庙。
少年在这里好奇且忧愁地看着自己身上新鲜的欲望,中年人在这里抓虱子般埋进命运中纠结的点,老年人在这里和自己的记忆聊天……在沙滩上,没有人顾得上和别人说话。这里的人在着急地把内心尽可能吐出来,像一只只吐出自己内脏的海参,以这样的方式才能看到自己。
我总爱在沙滩发呆到夕阳西斜,白日与夜晚撕咬出的血浸泡了整个世界。我知道,这世界又完成了一次孕育。我看着这一个个年老的或年少的、干净的或毛糙的躯体,收拾起自己摊开的全部,犹豫地站立起来,踟蹰地穿出相思林,最终往泥泞的滩涂里走去,往自己正在行进的人生走去。
我看着他们一个个的背影,影影绰绰,如同腥臭的滩涂里抽出的那一根根又灰又绿的草。我看到,他们和它们一起在摇曳,他们和它们都在被风刮倒,或者是和风舞蹈着,都在被潮水淹没,或者在水里浮游着……我知道,他们和它们都在和自己的命运撕咬着;我知道,他们和它们都在挣扎着,或者,生长着……
正文试读:
命运慢跑团
和黑昌熟悉上,是去年回家过年时。
那是我在时隔两年多后第一次返乡。
两年多没回家乡,倒也说不出什么特别的原因。就是此前父亲去世了,回到家乡,按照繁文缛节终于把葬礼办完,突然觉得深深地说不出的累和厌倦。
我曾以为,自己不算特别难过。父亲中风多年,如此艰难地熬了这么多时日,他真的尽力了。那个葬礼上,我表现得很成熟,每个流程、每个细节我控制得很好,好到,按照习俗该号哭的时候倒突然哭不出来。
就是最后父亲的身体要火化的时候,我发现自己无法坚持了。火化的按键是我按下的,按下后,我突然觉得,我得确定下待会儿送葬队伍的排序,可千万不能搞错了。然后我小跑出火化室,很礼貌地和候在那的哀乐团、师公队伍说:“很快的,稍等下就好,要是方便,咱们按照顺序先排下队?”好像这件事情,比看父亲最后一面都重要。
本来报社的主编给我批的是一周的假期,还说,如果需要,和他再说,他理解的。
但其实葬礼不需要这么长的时间,葬礼后第二天,时间就全空出来了。
我因此不知道我要干吗,我坐着也难受,站着也难受,躺着也难受,我在家里怎么都难受。我也不理解为什么难受。
我走出家门,走在哪,总有人要安慰我。他们不需要安慰我的,我觉得我处理得很好了,我反而很厌恶他们一次次提及这件事情,他们一说,我就找个理由转身赶紧躲回家。
熬到第三天,吃饭的时候,我和母亲假装随口一说:“报社在催我回去了。”
母亲看着我,直直地看着我,看了许久。
她似乎想了很多东西,但她就说:“那就回去吧。”
我说:“母亲你呢?要不随我去北京?”
母亲说:“我觉得我还是留着好。”
现在回想起来,我的反应确实很不正常。听到母亲的回复后,我就马上去收拾行李了,甚至马上定了最快的航班。那天,泉州下午没有回北京的航班,我为此还买了从隔壁城市厦门出发的机票。
要离开的时候,母亲就坐在门口。那时候正下午,阳光像雪花一般打在她身上,衬得母亲身后的房子像个黑乎乎的洞。
我愧疚了,我说:“母亲,要不一起走吧?”
母亲应该是为了安慰我,笑着说:“走吧,你搞好你自己,我搞好我自己。好一点了再回来。”
我还是离开了。我在东石镇转盘那找了辆车,一上车就和司机说:“赶紧开,去厦门机场,赶紧开。”
司机正在抽烟,说:“别急,我这烟刚点上。”
看着他一口一口地吞吐着烟雾,我的脚焦虑地抖着。我还是催了:“师傅快点,快点走。”师傅不耐烦,转过身白了我一眼,却愣住了。他说:“你好像哭了。”
我说:“我没有啊。”
……
我想,我得去看看。趁着现在天还没全亮。
屋子里还是黑的。
我摸着黑,找到母亲放在门口鞋柜上的大门钥匙,出了门,沿着石板路往海的那边走去。
我想,海堤跑道应该在那的。
是的,很容易确定,海堤跑道就在那——我往海的方向走,看到路上陆陆续续有人穿着运动服、运动鞋,骑着摩托车也往海的方向驶去。
他们大都是中年人,大腹便便的,明明看上去睡眼惺忪,但莫名精神抖擞。
某一刻,我觉得我和他们成了一条河流,我们要一起欢欣雀跃地汇入海洋。
到的时候,天空已经是灰白的。那条海堤跑道,并没有发出炫目的荧光,只是安静地躺在那,伸展向海的方向。
海堤跑道的入口就在沿海大通道的边上。不知道由谁搬来了几块大石头,大家约定俗成地在这里停放摩托车。
有些身材肥大的中年人,激情满满的样子,开始做着形形色色的热身。
有的热身是不断地举手,举手,举手,似乎要举起自己来;有的则不断捶打着自己的身体,似乎以此可以打通自己的经脉;有的则面对着海面一会儿大呼一声,哈,再来一声,嘿……
然后,大家就开始跑起来了。
我稀里糊涂的也跟着跑起来了。
太阳正在升起来,往地上这么一照,我才发现许多人头上亮着光,再一细看,跑步的许多人的头都秃了。有的人秃在正中间,有的秃在后脑勺,还有的全秃了——他们全部顶着光,呼哧呼哧向海跑去。
我没有刻意,但眼睛还是不自觉往一个个亮光点看。亮光点在跳动着,有时候还有留存的几根长长的毛发跟着跳动着,莫名感觉真是倔强,和这些人一般。
我正在发呆,前面的一个秃了发的人突然转头,我以为是自己不小心冒犯到他了,赶忙低着头。那人干脆就原地跑着,等着我跑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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