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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入选2023年中国作家协会新时代文学攀登计划
★《民族文学》重点推荐长篇小说
★已入选四川省2024—2025年度重点图书出版规划项目
★“康巴三部曲”(包含《康巴》《命定》《家园》)收官之作,作者达真二十年的创作逻辑得以圆满
★突破民族和国界的“和合共生”,展现了丰盈、多元的文化和文学审美
★小人物的命运,隐含着中国的大故事,是精神与信仰的合体
★以“长江源头与源尾”这一独特视角将两个民族、对个家庭的故事结合在一起,用文学笔法深刻又生动地展现了东西方文明的碰撞与交流 ★独具异域野性,以文学笔法深度讲述康巴文化“向外走”的历史,字里行间绽放出来的生命张力令人动容
★从麋鹿江右岸的断头马道到会说话的转世乌鸦,从刻着经文的石头到流着泪的本尊佛,从被落日余晖笼罩的银狐神山到马帮的笑声和歌声,世间万物都具有生命和神性,人与自然的相处和谐而悠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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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家园》是一部现实主义长篇小说。作品以上海青年王本昌在长江源头与藏族女子达瓦志玛结为夫妻后回到长江之尾的上海,致力于在经济建设与环境保护为主线,以达瓦志玛的好姐妹斯郎措一生的爱与坚守,斯郎措的哥哥土登一家勇闯藏地无人区为两条辅助线,讲述中华民族多元一体文化背景下民族交往交流交融的故事。通过传奇性的多线故事演绎以及人物群像塑造,展现出时代转折大背景下人们的命运沉浮、社会的沧桑变迁,构建出民族融合团结、生态文明建设等的宏大主题,内蕴着中华民族共通的情感记忆和精神家园,表达了“融合”是不同文明共同发展的大势所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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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达真,藏族,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一级作家,四川省作家协会副主席,西南民族大学客座教授,巴金文学院、成都文学院签约作家。代表作有长篇小说《康巴》《命定》,报告文学《幸福歌声传四方——雪域讲给世界的脱贫故事》。其中,《康巴》获第十届全国少数民族文学创作“骏马奖”,根据其改编的广播剧《康巴》获中宣部第十二届精神文明建设“五个一工程”奖,改编的电影《金珠玛米》获第十七届中国电影华表奖提名;《命定》获四川省第十二届精神文明建设“五个一工程”奖;《幸福歌声传四方——雪域讲给世界的脱贫故事》入围2020年度“中国好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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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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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曲扎全家直奔次大陆北部山地小镇达萨,缘起于麋鹿江右岸那条断头马道,确切地说是马道旁边的矮树林,那里有一只会说话的转世乌鸦。
辽阔的桑戈草原上没有谁能说清这只乌鸦活了多久,总之历久弥新,既历久于恐龙时代,又弥新于无时无刻不环绕在每家的帐篷周围。
曲扎的表爷爷,仲巴寺大活佛索达盘腿打坐仰望虚空,一手抚摸着枕在自己腿间的曲扎,一手用拇指和中指捻着下巴上太田痣上的几根白毛,紧闭双唇,在口中鼓满空气,均匀呼出,等呼尽后说:“它是从刻着经文的石头里飞出来的。已经活了一千二百年。”良久,他对静默的净空问,“难道不是吗?”他深信这个数字是神加持的。他是在火兔年夏末满月的一个有着雨后彩虹的正午,在成熟的白内障膜上看见的这个数字。
乌鸦在彩虹出现前遭遇滂沱大雨,雨水落到油亮的羽毛上后立马滚落而下。它的叫声沙哑破碎,被浓烟熏过一样。除听到表爷爷的感悟外,曲扎还听到过占卜师米巴给出的诗意的答案,说乌鸦的叫声架起了地表通往极乐世界的幻桥。这些神话般的描述在日后的若干年,给这位建筑设计者的作品铺垫了充满经院派哲学的底色。
每当忆起骨头都冷得发痛的出走日,曲扎的上下牙就控制不住地磕碰,磕碰声让他意识到人的头盖骨薄如蛋壳。他清晰地记得出走的凌晨,院子里等待出发的骡马撒出的尿液迅速冻成冰板,同战栗抽搐的畜蹄粘在一起,它们无法迈腿,呼出的热气直接变成晶亮的雪糁儿。一只冻成冰坨的灰背白腹鸟儿,从经堂的廊檐上掉下击中曲扎的额头。鸟儿鼓瞪着双眼向阳世作最后的道别,曲扎额头上瘀青的血包预示了不祥之兆。唯独穿梭在神界和权贵间的占卜师,面对极端天象却保持着日月般的缄默,如风留给大地的玄机。他们那抹着混有香灰、糌粑、奶渣粉的酥油的脸上,永远挂着凡人有求于己的经典沉默。极地最贵的东西不是黄金、钻石、珊瑚、玛瑙,而是空气一样珍贵的信仰,暗示由神掌控的哲学无一不是照着他们编写的曲谱在起舞。具体到桑戈草原,占卜师如是说:麋鹿江下游桃花渐开的春季与上游融雪未尽的残冬交汇在断头马道,交缠就预示着凶吉并存。
“哼,过于玄乎。”多年以后,曲扎的父亲桑布哄波(总头人)对此解释嗤之以鼻,认为这些话放之四海而皆准却又大而无当,“是呀,哪个交缠地不凶吉并存?一句话,极端就是对立,包容就是依存。而人的悲悯掩藏于心,只好在交缠地上空叹息。”话刚说出又立马打住,桑布吐吐舌头将头缩在高耸的双肩之间,轻轻用双唇吻吻包浆闪亮的佛珠,认为这种嘲讽是对神灵代言者的不敬。
四十年前,年仅十七岁的曲扎介于少不更事和春心萌动之间,和全家远走他乡,命运的转折点在断头马道的水岸留下挥之不去的心结。记忆中牛皮船从马道尽头的下水处滑向对岸时,头顶盘旋的一只褐色秃鹫的身影中,预埋着那段铭心刻骨的爱情召唤。日后这召唤在他在维也纳金色大厅听《命运》交响曲时得到了印证。他只要仰望穹顶就会看见那只褐色秃鹫随音调起伏,像麋鹿江的波浪。他深信这一因果是因水展开的,很像自己的前列腺炎,滴滴答答的尿不尽也是因水展开的。不过,这因果的延续是在瑞士桑多小镇一家星巴克的下午茶时间。
无风的太阳伞下,日本作家江本胜将一套《水知道答案》送给了曲扎。
作家签名过程中,曲扎问江本胜:“请问写的是哪方面的内容?”
“简单地说,”江本胜在签好名后熟练地将笔尖插入笔套,“这套书研究水的情绪。书中一百多幅关于水的结晶体的照片,是我多年的观察结果。我就是想告诉读者,水是有听觉、有视觉的,水知道生命和灵魂的答案。这跟你们的原始宗教苯教解释的万物有灵有相类之处。”
“哦,水的情绪,”曲扎饶有兴致地翻看着各种水的图案,“有意思。我就出生在长江的源头。”说话间他的思绪飘向四十年前出走时那个寒冷的凌晨,江本胜的话被思绪切割得断断续续。
“简单地说,当水听到有人对它说爱与感谢时,水的结晶就会呈现完整的六角形;而被骂混蛋时,水几乎不能形成结晶。当它听各地的古典音乐时,结晶姿态各异;听重金属音乐时,结晶则歪曲散乱……”
“这么说,是长江包容了上游的脾气?”曲扎在迷糊中插了一句。
“你说什么?”作家皱起眉头,身子朝后一仰,摇摇脑袋,对曲扎的话感到疑惑。
“哦,没说什么。”曲扎意识到自己走神了,微笑着耸耸肩,将书抱在胸前,说,“有意思,一定认真拜读。”
出于对水的好奇,回到家里曲扎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开始快速浏览,在看到介绍水高兴和水愤怒的图片和文字后,他久久注视六瓣冰雪的美丽晶体,脱口说出“过激的情绪”这么一句话。他并不认为书中所讲的真的科学,但一种诗意的情绪萦绕于心,他听从情绪的指挥,选择信以为真。
坐在一旁默诵六字真言的老伴儿以为曲扎在叫她,应声回头,目光越过老花眼镜的框架看着他,他却合上书望着虚空呢喃道:“水真的知道答案?”
沉浸在佛善境界里的老太太无可奈何地看着他,莞尔一笑,说:“你开始变老了。”
半个月后,与曲扎同龄的绒塔仁波切在中国驻外机构的安排下,以归国藏胞参观团成员的身份踏上回乡途程。临行前仁波切来到曲扎家里,两人是无话不谈的挚友,他回国顺带要做的私人之事,就是为曲扎埋藏了四十年的感情探寻一条重见天日的通道。曲扎深知,信息的不对称让他无法获知家乡的真实情况,他想抱着“眼见为实,耳听为虚”的态度来修正信息不对称造成的误判,他无条件地信赖绒塔,深信绒塔的眼睛就是自己的眼睛,真实,客观,相信他会带回真实信息。
封上寻情的信件后,用信赖的眼神看着脸似圆盘的仁波切,曲扎用唇吻了吻信封,递到仁波切手中,伸手捏捏穿着绛红色僧衣的朋友浑圆的深麦麸色臂膀,说:“即便是大海捞针也要捞到斯郎措,她是我一生的未竟之梦。”
“如果这次不途经桑戈,还不知道你拥有一段如此珍贵的过往。”绒塔仁波切优雅地伸出左手,理理搭在右肩的僧衣,说,“相处几十年,我还是第一次触及你的情感世界,没想到你沉稳的外表下是如此柔软而充满温情。”
“说来话长,”曲扎晃荡着高脚杯里的红酒,自己的影子在杯中跟着摇晃,呷了一小口酒用舌尖轻微转动着,他眯上眼睛面朝超大落地玻璃窗外的湖面若有所思,“我们是在寒冰和旷野里定的情,却没有在马背上喜结连理。唉,谚语说:泛黄的羊皮纸,从不记录情人的行踪。”
“你的家人知道吗?”
曲扎抿着嘴摇摇头,依旧直视湖面,说:“要是她已儿孙满堂,我就心安了。”随后他放下酒杯,走到书桌旁打开最下端的抽屉,取出一个绛红色金丝绒面的盒子和一张照片,用手抚摸着盒子走到仁波切面前。他开盒的动作很轻,里面装着成人拳头大小的女子蜡像,中分的直发下一位藏族少女美丽的脸庞暴露在两人聚焦的目光下。“这是我请著名的蜡像大师杜莎夫人的第八代玄孙亲手做的,请仁波切一并转交给她。”
“这一定很贵。”绒塔接过盒子和照片,照片上曲扎双手将蜡像捧在胸前,绒塔问,“她就是斯郎措,你的心上人?”
曲扎尴尬地看着仁波切点点头,笑笑说:“不过,只是我近乎单相思的恋人。”他说话的语气在嘲笑自己,“当年告别时我对她许下承诺,让她等我,这让我不安。”
活佛似乎洞悉世俗男女的风月故事,他笑了,笑容中透出禅意,但笑不露齿,将盒子和照片装入宽大的袈裟里。
“斯郎措是家里用人的女儿。我深信她在等我,因为她逃不脱传统游牧民族的宿命。”说话的同时曲扎取下脖子上系着小银嘎乌的银链,“它们是一对,另一个在她那里。如果找到她,这就是最温暖的证物。”
“愿三宝护佑她,希望她不是你说的宿命的牺牲品。”绒塔仁波切接过银链,“我想,如果我见到她,也许还不能当着她的家人的面提及这事,以免引发不必要的误会。”
“还是仁波切考虑得周到。”曲扎面对绒塔微笑着,眼神充满谢意。
将绒塔送出家门后曲扎回到书房,点上哈瓦那雪茄,烟雾循着仁波切带走的信物的方向飘远。
天色渐渐暗下来,远处的灯光弥散着出走时的记忆。
在众多出走者中,曲扎是另类。除博览群书外,他的思维方式同大部分出走者大相径庭,像深处在横断山巨大褶皱里的康巴,介于藏地和汉地的分野间,混杂着吸纳异质的开放气质。他常常自嘲这是父亲好游走的基因传递给他了。
每遇藏历新年的头一天,他都会打一壶浓浓的酥油茶,边喝边细细回味过往。
进入知天命之年,越发觉得酥油味散发着一种怀旧的迷香,他会习惯性地把第一口茶连同思绪停在嘴里,漱口水一样鼓捣片刻后才吞下,随后百感交集地发出哈的一声,同时伸手转动桌上的地球仪,喃喃道:“北纬三十度,地球的项链,断头马道,项链上的松耳石。斯郎措是松耳石。瓦须部落是松耳石铺就的坛城。”
在对故乡的记忆里,每逢无云的朗日,站在瓦须部落朝拜的银狐神山上眺望马道,能看见人的脚印同牲畜的蹄印混在一起。秃鹫也由此得以俯瞰藏民族早期文明的足印,日晒雨淋的岩画为史前文明转化为文字表述提供了可能。周游世界后曲扎发现,散落世界各地的遗迹都有一个共性:都有手创的纪念碑。曲扎认为,扑朔迷离的族群口述史不足以厘清历史真迹,就像内容无限扩充的《格萨尔王》说唱,尽管与《荷马史诗》同等辉耀,但也只能落点在浪漫主义色彩的英雄情怀上,经不起正史的严肃考问。但他深信马道上最具温情的还是马帮的笑声、哭声、歌声、鼾声、谈话声、哈欠声、喷嚏声、响屁声,以及被暗红色苔藓覆盖的刻有经文的那些石头。他不止一次在梦里抠开石头表面的苔藓,窥看那些有温度的经石,吞米桑布扎创造的藏文同汉文以及更多的文字交织的文明之网,展示着人类艰辛跋涉的不朽痕迹。透过这些迹象,曲扎发现除了斯郎措,故乡的一草一木也渗入骨髓。
他曾把自己从域外经历中获得的真实感受告诉绒塔活佛:“不对比就看不到差异,如果不经历犹太人那样上千年的磨难,‘家园’不过是在签证时填写的自己的出生地而已,虚幻而空洞。”话即出,仁波切似乎变成了曲扎早年记忆里的占卜师,缄默而莫测。
作为高级建筑设计师,曲扎把自己的精神归念与对斯郎措的情感联系在一起,认为土地和人的关系是关爱、依存。基于此认识,他在大学的告别演讲上所获得的掌声至今回响在耳边:
“……同学们,学院派认为伟大建筑是形式和内容的深度契合,是科技渗透着历史和文化的完美表现。不错,但在我后期的设计中,家乡的那首古老山歌才是我理念的基石。山歌唱道:‘天是大地的帐篷,家是男人女人的帐篷,女人是男人的帐篷。’(讲到此处,掌声雷动。)诗意的表达充满朴质的道理,精美的设计贯穿着‘现代骨、传统魂、自然衣’的理念,尤其‘女人是男人的帐篷’,更道出了大地母亲是让生命延续的温床。很多时候,我们对建筑和家园的理解缺少这句话的诗意和哲学高度。因此我坚信,真知灼见比触及不到灵魂的开示强一万倍。最为悲哀的是,一群发达族群的学者,竟然把其他族群的文化遗骸高举胸前,在各种论坛或讲坛展示着,这种行为实质上是人在破解悲哀的同时又在繁殖悲哀……”
背地里曲扎却把掌声如潮的演讲归功于胸前小银嘎乌的神助,坚信是处男时期的爱情信物带给他的灵感,像帕瓦罗蒂演唱时,坚信带来成功的幸运符是手里那根被汗水浸润的五寸铁钉。不过在穿上西装站上讲台时,挂在胸前的小银嘎乌被衬衫遮盖着,除了妻子绝无第三人知道他的灵感源泉。当然妻子并不知道信物里隐藏着他对她的“不忠”。弥足珍贵的情寄之物跟他形影不离,原因是那段如螳螂交配的悲壮之爱,像经声一样绕缠在他的灵魂深处。
因漂泊而辗转他乡,曲扎惊奇地目睹了藏文化在异国他乡散发出的奇特魅力。“最最遗憾的是,这些一千多年前的画布和经文,百年前被白皮肤、高鼻子、蓝眼睛的人拿走了。”
曲扎领着桑布转悠大英博物馆,面对在柔和光线里发出金光的唐卡和各种佛雕,父亲万般感慨地说:“这些在家乡被视而不见的‘平常’之物,在万水千山之外却被视为伟大的圣物。唉,我们花在转经上的时间太多了。”
“青藏高原真正的‘镇馆之宝’是水和牛粪,而非某某仁波切的神谕。”曲扎说。
父亲歪着头半眯双眼看了看曲扎,眼神透出不屑:“你说什么?镇馆之宝是水和牛粪?你疯啦?读书读到牛屁眼里去啦?”
曲扎无力反驳,他知道,自从玛格丽夫人引领他走进读书人的圈子,他同父亲认知上的分野就出现了。半个世纪前,曲扎以大头人后代的高贵身份来到这个世界,毫不知晓部落的傲慢和短视,依旧处在对任何一个外来者都不屑、警惕和排斥的偏见里,固执地认为外来者是吃饱了没事干的东游西荡的厉鬼。他不知马道之外这些满世界跑的“厉鬼”早已把藏文化传播给外界,给足了通神的藏文化以神秘、神圣的独特气质,声称它是宇宙里最强大的信仰,而大小仁波切们或多或少地知道这些貌似废墟的遗迹里沉淀着不朽。
定居瑞士的绒塔仁波切,就是其中化腐朽为神奇的大宝贝,在曲扎看来,仁波切的襁褓(右开襟的衣袋)里揣满了不为人知的预言。
陆续在国外扎根的族裔,寄人篱下时留存的伤疤已成为不愿提及的过往,活着成为首选。
在国外生活的四十年,曲扎无论是在大学教学,或乘机赶往大法会听经,或在影院里看一段唤起伤感回忆的画面,或在纪念宗喀巴上师的燃灯时辰,或同妻子闹别扭数日不说话的孤独时刻,都会习惯性地忆起早年那段近乎单相思的恋情。这束爱情之光照着他心里那片幽暗的青草地,盛开的单相思一直跟随他从印度辗转到英国,再从英国到瑞士,直到定居瑞士都从未熄灭。而恰恰是这段隐秘的单相思,这份高贵对卑微的缘起,至今让他耿耿于怀。越是得不到的越折磨这位当年的少爷,直到他在人生过半后的精神活动里将其结晶为珍贵的爱,这种感觉常常将他带入无人觉知的孤独中。
每当他陷入这段水月般柔软的沉思,妻子安娜便埋头将视线越过老花镜的上沿瞧他,呢喃着轻声说:“阿尔茨海默病提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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