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書推薦:
《
旷野人生:吉姆·罗杰斯的全球投资探险
》
售價:NT$
345.0
《
笼中王国 : 18世纪法国的珍禽异兽与社会文化
》
售價:NT$
340.0
《
思考的框架3:风靡华尔街的思维训练法
》
售價:NT$
295.0
《
被记忆的西周史(中山大学中珠学术译丛)
》
售價:NT$
690.0
《
森林疗法:拥抱大自然、获得幸福的季节性方法
》
售價:NT$
340.0
《
希腊人(伊恩·莫里斯文明史系列)
》
售價:NT$
845.0
《
亚马逊六页纸 如何高效开会、写作、完成工作
》
售價:NT$
349.0
《
世界巨变:严复的角色(王中江著作系列)
》
售價:NT$
500.0
|
編輯推薦: |
1.以纪实的手法、真实的细节,讲述15位外国名人来华的“破冰之旅” 背后精彩的故事。
本书完整记述了15位耳熟能详的外国人,如马可·波罗、汤若望、小泽征尔等,在北京的“破冰之旅”,有史、有料、有趣、可读性强,读者能从发生在他们身上“惊心动魄,比小说虚构还要离奇”的故事,深刻感受到北京的开放与包容,北京真实的张力,文化的醇厚。
2.查阅大量相关的文献、书籍、档案,考察历史现场,挖掘那些不为人知的细节末节,探寻中西文化的隔膜和碰撞、交融与对话。
德国传教士汤若望在北京打擂台;一代诗哲泰戈尔访华,在宴会上鲁迅拂袖而去;美国记者斯诺听说午夜谋杀案后惴惴不安;古巴领袖切·格瓦拉因中苏矛盾左右为难;小泽征尔跪着聆听《二泉映月》;法国人皮尔·卡丹被嘲有伤风化……在这场中西文化交流的“盛宴”里,凝聚着古人与今人、中国人与外国人,诉不尽的体验、想象和记忆。
透视一个个转折时刻中国的变与不变,为当下中西文化交流提供借鉴。
元代建都、清初历法变革、新文化运动、抗日战争、新中国成立、中日邦交、改革开放等特殊历史时刻,他们来到中国,作为中国时代的观察者、记录者、传播者,全面描述了中西文明交流的重要时刻
|
內容簡介: |
重回、重温、重走、重述破冰者眼中的“北京印象”,讲述那些比小说还要离奇的细枝末节。
马可·波罗、汤若望、泰戈尔、埃德加·斯诺、 萨特、波伏瓦、大江健三郎、切·格瓦拉 、安东尼奥尼 、小泽征尔、皮尔·卡丹、萨马兰奇、斯特恩、卡拉扬、 霍金……
不是在最美的时光,而是在一些微妙的历史时刻,他们带着好奇与向往来到中国,在北京或安家,或短游,留下了深浅不一的足迹。对中国来说,他们不仅是过客,还是报信的人,是破冰者,是开启中国时代的亲历者和见证者。
|
關於作者: |
北京日报特别报道部 ,2007年《北京日报》创办了《纪事》栏目,《纪事》栏目由北京日报特别报道部负责采写,十余年来,《纪事》栏目已成为《北京日报》的精品栏目,采写大量有影响力且极具可读性的主题作品。编著出版《寻找英雄:重温一种伟大精神》《共和国震撼镜头:看得见的历史》《初心与抉择:转折关头的中国共产党人》《旧京图说》《北京三千年:从考古发现看北京建城史》等图书。
|
目錄:
|
前 言 破冰者的“北京印象” / 1
第一章 东方探险:马可·波罗究竟是骗子还是大探险家? / 001
马可·波罗到过元大都,见过忽必烈,在元朝生活在了17 年, 却被怀疑经历造假,他的绰号“马可百万”也成为骗子、小丑的代名词。那么,马可·波罗到底是否可信呢?
第二章 历法血案:推进中国历法改革的“汤若望们” / 029
他曾和徐光启修订历法,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位主管钦天监的洋人官员,被顺治尊称为“洋玛法”,却遭鳌拜打击身陷囹圄,被判凌迟处死,死后康熙亲自为他撰写碑文。汤若望凭什么得到三位帝王的重视?
第三章 泰戈尔的中国缘:一代诗哲访华,有人欢喜有人忧 / 057
泰戈尔访华,既享受了至诚礼遇,也遭到讽刺和抵制。梁启超、徐志摩等将其奉为“活神仙”“救世主”;但是鲁迅却在宴会中途拂袖而去,陈独秀、林语堂嘲讽他是“亡国奴”“什么东西”。泰戈尔访华为何如此尴尬?
第四章 红星照耀中国:埃德加·斯诺的北京往事 / 083
斯诺作为记者来到北京,为生计参与赌马,而后支持并参与“一二·九”运动。访问延安后,他回北京写《红星照耀中国》, 又卷入一场离奇的午夜谋杀案。斯诺是如何一步步从一名中立者变成革命者的?
第五章 发现北京:萨特、波伏瓦在中国的精神之旅 / 111
1955 年,萨特携波伏瓦访问中国,他们见证了农村的扫盲、土改,还登上天安门城楼观礼,受到国家领导人接见。对于新生的红色中国,他们怎么看,怎么想,又擦出了怎样的火花呢?
第六章 破壁追光:大江健三郎“一生都在思考鲁迅” / 137
大江健三郎先后6 次访华,与莫言是忘年之交,预言莫言获得诺贝尔文学奖。他视鲁迅为精神导师,看鲁迅手稿时痛哭到失态。他反对军国主义,维护和平宪法,一生都未停下追寻光的脚步。
第七章 传奇之“切”:格瓦拉与中国的深情厚谊 / 163
切·格瓦拉被全世界青年奉为精神偶像,人们却很少人关注他说过什么做过什么。鲜为人知的是,他作为古巴前领导人,曾先后两次到中国寻求支持。回首这段逐渐解密的历史,让我们认识一个更真实的切·格瓦拉。
第八章 中国的诱惑:安东尼奥尼在中国的匆匆一瞥 / 189
安东尼奥尼是意大利影坛最有争议的人物,他受官方邀请来中国拍摄纪录片,他拍摄的《中国》被评为1973 年在美上映的十佳
纪录片之一,但在中国,该纪录片却被禁30 多年。虽然曾被误解,但他从未改变对中国的爱与怀念。
第九章 交响旋风:《二泉映月》征服小泽征尔 / 215
世界级指挥大师小泽征尔自称“一半是中国人”,为战争道歉,在中央音乐学院听《二泉映月》激动下跪,率领波士顿交响乐团来华演出引起轰动,还将母亲的部分骨灰留在北京。他与北京究竟有何剪不断的情缘?
第十章 霓裳来袭:皮尔·卡丹让中国人脱下蓝布衫 / 245
皮尔·卡丹是首位来华的服装设计师,他把模特、秀场、法餐带到中国,让中国人脱掉了蓝布衫,改变了中国人的穿着观念,给中国带来一场时尚变革,成就了一段意想不到的传奇。
第十一章 结缘五环:萨马兰奇为何如此偏爱中国? / 273
萨马兰奇30 年来华29 次,帮助中国重返奥运大家庭,为许海峰颁发中国首枚奥运金牌,协助北京两次申奥,他是中国人口中的“萨翁”,是“中国人民的好朋友”,见证了新中国体育的一步步崛起。
第十二章 琴声响起:斯特恩访华成就奥斯卡最佳纪录片 / 301
斯特恩被称为“非官方的音乐大使”,他在中国发掘了多位音乐天才,让中国琴童走向世界舞台,还成就了一部奥斯卡最佳纪录片。斯特恩的琴声响起,让中国重新听到了“莫扎特”,世界也久违地看到了开放的中国。
第十三章 卡拉扬“交响”:“指挥帝王”未竟的北京遗憾 / 327
指挥家卡拉扬访华演出,接待方却迟迟要不来贵宾房,乐师下飞机时不慎跌倒。他在中国掀起西方交响乐的热潮,录制的唱片也在中国热销。他提出想要在故宫拍摄歌剧《图兰朵》却未获准,成为他终生的遗憾。
第十四章 霍金“中国简史”:“宇宙之王”为登长城威胁自杀 / 353
霍金初次访问中国时还在撰写《时间简史》,为了登上长城威胁要自杀。3 次中国之行,跨越二十余年,霍金领略了中华文化的精华,而他和他的《时间简史》则在中国掀起了一波又一波“无边界”的热度。
|
內容試閱:
|
破冰者的“北京印象”
自元代以降,外国人源源不断地走向北京。
作为进入中国后的首要目的地,北京的城市文化、风土人情、建筑园林都成了他们考察、记录的对象。围绕这座古城和享誉世界的大都市,来京的外国人撰写了数量众多的纪实作品, “北京印象”在中外文化交流史中并非“奇货”。
然而,正如著名汉学家史景迁所言,“不同文化的相遇、碰撞与互动是多么的错综复杂,时常还惊心动魄,比虚构小说还要离奇”。我们所要寻找的, 就是那些比小说还要离奇的细枝末节, 是那相遇中的偶然,碰撞中的纠结,互动中的复杂。
意大利人马可· 波罗至死都不忏悔;德国传教士汤若望在北京打擂台;古巴领袖切·格瓦拉因中苏矛盾左右为难;美国记者斯诺听说午夜谋杀案后惴惴不安;法国人皮尔·卡丹被嘲有伤风化……在“忽如远行客”的匆匆之后,那些时过境迁后浮现出来的点滴,让“北京印象”不仅是故宫、长城,更多了真实的张力、沉淀的醇厚。
中国有句古话: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从马可·波罗算起,700 余年来,古都北京接纳的外国友人数不胜数。各路人士留下深浅不一的痕迹,但有些人注定与众不同,他们不仅丰富了自己所处的时代,而且可以向所有时代诉说,他们的旅程是“破冰之旅”,他们的使命是“凿空”。
为了“重拾”这些故事,我们这个写作小组,或请当事人踏入记忆深处,或“皓首穷经”地打捞资料,或实地考察历史现场,“不唯书”几乎是记者的本能。
循着这些智者的足迹和目光,我们重回、重温、重走, 最终重新叙述了他们的“北京印象”,如同在讲述一场流 动的盛宴。
从中,我们可以窥见西方近千年中国观的演变过程——从极为倾慕,到逐步渗透。通过解析这一过程,我们将看到中西关系演变的一个侧面——西方视野里的北京形象。更重要的是,我们试图探寻那些交流中的改变和挫折,以及一个个转折时刻,北京的变与不变。
因此,这些故事并不局限于“北京印象”,笔者试图 用回望者的全能视角,揣摩破冰者一路走来的感触与纠葛:1924 年,泰戈尔明知会卷入中国的东西文明之争,仍写信给法国文学家罗曼·罗兰,问他:“是作为诗人去中国敬香呢,还是要给中国带去好的忠告和健全的常识?”
日本乐坛指挥大师小泽征尔童年在北京胡同里长大, “作为半个中国人”,他不仅为战争道歉,还想着,怎样带着勃拉姆斯、贝多芬回家?
作为 20 世纪 70 年代到中国的第一位时尚大师,皮尔·卡丹梦见在中国卖纽扣。此后,他把秀场、模特和霓裳、美食都带到了中国。但“烧钱”如何变现?这一等就是十年。
这些破冰者,哪怕同时面对来自东西方的冷眼,仍创造出了自己的时间组合,他们对北京的凝视,跨越了历史和未来。对北京来说,他们的到来尤为可贵。因此,每个故事的基调里,都少不了热爱与欣赏:
泰戈尔获诺贝尔文学奖后,不但主动来华,还对演讲酬劳分文不取;在他之后获奖的大江健三郎,做出了相同的选择。他们都是“来报信的人”,他们表达的勇气全赖知识分子难以泯灭的良知。
和泰戈尔、大江健三郎不同,萨特、波伏瓦并不是被学界请来的,而是作为共产党的“同路人”,“到中国来看一看”。他们曾那样接近国人的灵魂,却又在下一个时代悄然退场,因缘际会的相遇后,相望成了一种守护。
尚未出版《时间简史》的霍金,也许听说过“不到长城非好汉”,表示宁愿死在中国,也要去长城。虽然普通人尚且不知他为何方神圣,负责接待的学生,还是连人带椅将霍金抬上了八达岭。
小提琴大师斯特恩早在 20 世纪 60 年代就向往中国,
1971 年写信请求基辛格帮他实现“长久以来的热切愿望”,但看到中国的一抹亮丽春色时,已经是改革开放之初。
1972 年后,世界级电影大师安东尼奥尼再也没有来过北京,但他晚年的画作“带有东方韵味”,他的书架上散落着研究《周易》和针灸的草稿。
这些“破冰者”到北京来寻求共识,寻找知音,寻觅商机,自然免不了直面中西方文化的碰撞与隔阂。
中国历史上第一位主管钦天监的洋人官员汤若望,利用西方天文学知识修订了中国历书,成为顺治皇帝尊敬的 “洋玛法”,最终却因中西历法之争身陷囹圄。
“文革”时期来到北京的安东尼奥尼,试图展现中国美好的一面。但他反而从“我们的客人”一下子成为众矢之的,连流行的儿歌都唱道“气死安东尼奥尼,五洲四海红旗飘”。
当然后来也有了他“正名”的机会,可惜他已看不到了。
“指挥帝王”卡拉扬率柏林爱乐乐团来中国时,音乐圈以外的人,甚至不曾听过他的大名。直到抵京前三个小时,中方负责接待的同志好说歹说,才从北京饭店要来 10 间贵宾房。萨马兰奇把北京申奥看成“我的申办”。世纪之交, 当北京以两票之差惜败悉尼,他和国人一样难过。后来北京申奥成功,他的老朋友罗德斯说:“萨马兰奇为北京 2008 年奥运会所付出的艰辛努力,远远超过对自己的家乡巴塞罗那。”
在这场“流动的盛宴”里,凝聚着古人与今人、中国人与外国人诉不尽的体验、想象和记忆。我们在创作本书时,每每打捞到名人光环外的那些日常,也忍不住莞尔一笑。
斯特恩是一个美食达人,曾自述“我好吃好喝,喜欢满足口腹之欲。我热爱生活,这是我演奏的动力”,可他在北京竟然没吃到烤鸭。
霍金第三次游览北京时,已是世界科学界“顶流”。在祈年殿前,导游吴颖问他:“有什么想法?”记者们等待良久,霍金轮椅上的语音合成器发出了带有金属质感的声音:“I like you 。(我喜欢你)”
不是在北京最美的时光,而是在一些微妙时刻,他们到北京来,或安家,或短游,但都活过、爱过。对北京来说,他们不仅是过客,还是“报信的人”,是破冰者,是中国时代的观察者、记录者、传播者。
红星照耀中国:埃德加·斯诺的北京往事(节选)
1928 年,23 岁的美国记者斯诺来到中国,广袤美丽的中国大地和灾难深重的中国人民,给他的内心带来极大的震撼与冲击,令他放弃了原本在中国只停留 6 个星期的计划。
1933 年斯诺来到北平,古都的美丽、普通百姓生活的艰难和随处可见的社会不公,激起了斯诺的正义感。他在给父亲的信中写道:“中国急需一名改革领袖,一名极具卓越力量的支柱人物,一名实事求是的理想家。他必须有能力领导中国人民摆脱一切腐朽桎梏……”
不久,斯诺发现了这位领袖。他从北平出发前往陕北,采 访了毛泽东、周恩来等上百名中国共产党领导人和普通士兵。结束采访后,他回到北平,完成了鸿篇巨制《红星照耀中国》, 第一次向全世界报道了真实的红军。
安家北平
1933 年初春,美国记者埃德加·斯诺与新婚妻子海伦·斯诺来到北平,出任报联社驻平记者。
几年前,斯诺曾因采访来过北平,但是那次来去匆匆,没有体会出这座城市的韵味。这回他携妻安家北平,被古都的壮观与古朴震撼了。在自传《复始之旅》中,他这样描述对这座城市的初印象:北京是亚洲无与伦比的、最雄伟、最吸引人的都市。它是一个具有将近三千年连绵不断历史的文明古国的中心。市内的 紫禁城宽敞美丽。有几分像巴黎,而有着玫瑰色墙壁的寺庙宫 殿却又给人以古色古香的感觉。站在高大的内城城墙上眺望, 你可以看到北海四周槐树夹道的大路,金碧辉煌的琉璃屋顶和园林,长年蔚蓝的天空倒映水面的人工湖;目光掠过油漆的牌 楼、高大的石砌城楼,一直可以望到远方苍黄的西山。
事实上,自从第二次鸦片战争中,清政府与列强签署《天津条约》许可各国在北京设立公使馆后,以外交人员和传教士为主体的外国人小群体便在北京出现了。虽然外国人在 1900 年的“义和团运动”中受到很大冲击,但运动平息不久,他们又涌回北京。
特别是“一战”后,欧洲人引以为豪的工业文明被战火击得粉碎,“昨日的世界”杳如黄鹤一去不返。越来越多的西方人对自己笃信的物质主义产生怀疑,他们开始转向东方,希望通 过古老的东方文明求得医治世界的解药。此时,外国学者、作 家、艺术家,成群结队来到北京。古老的北京城俨然成为西方 人维持“旧秩序”的桃花源、一个还没有受到现代世界污染的城市。
与生活在上海等港口城市、从事商业活动的外国人不同, 住在北京的外侨大多是外交官、知识分子、艺术家和靠老家汇款过活的闲人。他们居住在东交民巷或附近的胡同里,体会着老北京独特的风土人情。穿梭在北京城大街小巷的人力车, 翘起的古建筑檐角,停在树上的乌鸦,以及夜空中闪亮的星星……这些都深深地吸引着外国侨民们。
1928 年北伐成功,中华民国立南京为首都,北京不但失去了国都的地位,而且连名字也被改成了平民色彩极重的“北平”。英国汉学家蒲乐道在《老北京奇闻录》中抱怨道:“北京就像个被废黜的皇后,依旧穿着留下来的皇袍,徒劳地摆出一 副普通家庭主妇的姿态。”
即便如此,外侨们仍然选择居住在这里,甚至许多外交人员都不愿意把使馆立即搬到南京。他们抱怨南京“既没有中式奢侈品,也没有能令外国人感觉舒适的居所”,甚至连自来水供应都成问题,“在绵延的城墙之内,只有小米地、芦苇沼泽、污浊的水塘和打滚的水牛”。
北平对外国人产生巨大吸引力,除了这里有浓郁的古都特色和便利的配套设施之外,物价低廉也是一大因素。1933 年, 斯诺夫妇抵达北平后,很快就感受到了这一点。
到北平几周后,斯诺夫妇在煤渣胡同 21 号租了一处小院。煤渣胡同位于王府井大街东侧,呈东西走向,东起东单北大街,西止校尉胡同,南与北帅府胡同相通,北邻金鱼胡同。明代称“煤炸胡同”,清咸丰十一年(1861 年)在胡同中段路北设立神机营衙门,负责守卫紫禁城和三海,并扈从皇帝巡行。
煤渣胡同 21 号小院不大, 但是很新。穿过红漆的大门,有一个圆形月洞门, 门后是一道影壁,影壁上画着一条威风凛凛的龙。影壁后面是一个小巧玲珑的小园子,园子里栽着各种花卉和果树。
斯诺夫妇搬进去的时候,园子里生机盎然。
小院里共有二十间房,厨房、餐厅、卧室、浴室、起居室、会客厅、书房一应俱全,另外还有一排厢房,包括三间下房和 一个浴室。这么多房间住宅月租只要 60 元。除此之外,斯诺夫妇还雇了厨师、杂役和车夫。这些用人的月薪也低得离谱,只要 15 元。
1933 年,社会学家陶孟和曾做过一系列关于北平人生活支出的调查。据《北平生活费之分析》记载,当时北平普通小学 教员的月薪在 40 至 50 元之间,普通家庭大多只租三五间房子,
房租在 5 至 7.5 元之间。与之相比,在华外国雇员的收入则高得令人咋舌。1928 年,担任《纽约时报》驻平记者的阿班,每个月稿费达 300 美元,是普通北京市民家庭好几年的收入。虽然斯诺并没有提到自己刚刚定居北平时薪水几何,想来与阿班也差不多。难怪他会感叹:“驻北平的外国记者要习惯于过银行行长一样的生活。”
外国人的小圈子
北平物价低廉,配套服务成熟,各种外国货也很容易买到, 许多外国人即便靠着微薄的退休金,也能在北平过上在母国难 以想象的贵族生活。二十世纪二三十年代,北平成为外国侨民 的天堂。久而久之,外侨之间形成了一个不太被本地人了解的小圈子。这个小圈子等级森严,繁文缛节,而且充满了各种无聊的鄙视链。
刚到北平,便有人提醒斯诺,“第一桩要紧的事就是要准备足够数量的名帖”。曾经有一名长居上海的美国商人卡尔·克劳,因为印制的名帖尺寸比公使的还要大,受到美国公使馆三等秘书的呵斥。他这才意识到,在北京狭小的外国人圈子里名帖尺寸比良好的举止更重要,而且新进入社交圈的人必须登门拜访他们想结识的“前辈”,并留下自己的名帖。“先生给先生留名帖,太太给太太留名帖”,夫妻俩还要留下一张具着夫妻二人名字的名帖。
一些好心的“老居民”曾经提醒斯诺夫妇,千万不要搞错投名帖的次序。“如果一位主妇认为自己是这个社交圈子中的第五号人物,那么当她发觉新邻居先去拜访第七号人物时,她就会进行报复,不给回帖,把他们排斥在她的小圈子之外。”反之,如果新人愿意遵守这套游戏规则,他们可能很快就会收到 大使、司令官或使馆秘书的邀请,去参加他们的家宴、舞会或观看各种表演。
初到北平的一段时间里,斯诺夫妇也未能免俗,他们经常在煤渣胡同 21 号举行聚会。不过与浮华、虚荣的外国人社交圈不同,斯诺夫妇的聚会并不在乎“绝不允许混进杂人”的社交 死规矩,他们的客人形形色色,无所不包。
在那一年,后来被誉为“头号中国通”,并一手创建哈佛东亚研究中心的汉学家费正清,刚刚来华不久,还是清华大学 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青年讲师;从小在中国长大的美国作家赛珍 珠,刚完成她的代表作《大地》,虽然这部小说十分畅销,但 估计连她自己也没有想到,几年后她会凭借此书获得诺贝尔文 学奖;瑞典探险家斯文·赫定将一只名叫“戈壁”的白色小狗 送给斯诺夫妇,因为他正在筹划再次踏上丝路探险之旅;参与 过周口店北京人遗址考古发掘的法国古生物学家泰亚尔·夏尔丹,成为海伦·斯诺最好的朋友;而刚从英国留学归国、后来 享誉文坛的大翻译家杨宪益夫妇,则对斯诺家的酒会赞不绝口, 称这是他“有生以来参加的最好的酒会……”。
这些后来在各自领域取得卓越成就的人,风云际会一般聚集在斯诺家的小院子里,也成为他们了解中国的一扇窗。
不过,与组织和参加酒会相比,斯诺夫妇更热衷于骑马。来北平后不久,斯诺夫妇就买了一匹健硕的蒙古种赛马,并且参加了一个赛马俱乐部。
中国传统的赛马活动古已有之,不过斯诺迷上的是自清末传入中国的西式赛马。1860 年之后,西方列强先后在北京设立公使馆,各国使节和外侨为了排遣单调的生活,在西郊开辟了 一个赛马场。义和团运动中,这座赛马场一度被烧毁。不过战 事平息后,赛马活动又活跃起来。
宣统年间,顺天府将西便门外莲花池附近 200 多亩土地拨给北京西绅俱乐部修建赛马场。重建的跑马场为环形,跑道周围设有两圈木制白色栏杆,跑道北侧有一座两层的看台,楼内干净、整齐,透过走廊前面的玻璃窗,整个赛马场一览无余。
1913 年出版的《京汉旅行指南》中记载:“(赛马场)距前门站十四里,自西便门车站至此计程二里,因站西南为西人赛马之区得名,车行过站之后,遥见四围乔木蔚然深秀者即跑马 场也。”赛马活动每年春秋两季的星期日进行,每到赛马日这里便人山人海,不但外国人热衷此道,中国人也乐此不疲。
当年曾与父亲一同观看过赛马的杭思源记得,看台后面有个厨房,由西餐名师制作餐点。“一局跑完,获胜者呼酒唤菜,觥筹交错,欢笑不已。失利者有的垂头丧气,大呼负负,有的 晃动拳头表示非挽回败局不可。”也许你想不到,当年斯诺也是这些人中的一员。
斯诺到北平不久,供职的报联社倒闭了。刚刚在北平置办了新家,他口袋里的钱已经所剩无几,往后的日子怎么办呢? 此时,美联社驻北平特派记者吉姆·米尔斯向他伸出橄榄枝, 只要斯诺同意跟美联社签两年合同,就可以成为美联社驻北平记者,而且米尔斯承诺,两年后任命斯诺为美联社上海分社社长。
美联社待遇优厚,但是斯诺却犹豫不决。他曾在上海做过一阵子美联社的兼职记者,深知这是份苦差事,“事事都得报道,生怕别的通讯社抢先一分钟,每天二十四小时都拴在电话 旁”。而斯诺不愿意困在事无巨细的新闻报道中,他希望从感兴趣的事情中发掘新闻,去认识形形色色的中国人,通过与他们的接触了解真正的中国社会。
到底要不要为一份“按时发放的支票和养老金,而出卖自己的自由岁月”?斯诺犹豫不决。此时,他天生爱冒险的性格再一次显露出来。斯诺将仅剩的一些钱分成两份,一份押在障碍赛马上,另一份押在“独赢”赛马上(只限跑第一的马匹获奖),心想,如果输了就跟美联社签合同。
“真像小说里写的故事情节那样不可思议”,斯诺在《复始之旅》中感叹,他押的障碍赛马得了第二名,而另一匹“独赢” 的赛马竟然真得了冠军。斯诺一下子赢了 1000 多美元,这些钱足够支撑斯诺在北平继续按照自己的方式研究和报道中国。
有道是好事成双。不久,斯诺收到美国《星期六晚邮报》一张 750 美元的支票。几个月前斯诺曾给《星期六晚邮报》投过一篇稿子,后来没收到回音,他也就把这事给忘了,没想到
《星期六晚邮报》不但给他寄来丰厚的稿费,而且主编乔治·霍 勒斯·洛里默还亲自向斯诺发来约稿信。《星期六晚邮报》是世界上稿费高的媒体之一,此后斯诺便与这家报纸建立起长期的合作关系。斯诺夫人海伦·斯诺认为,《星期六晚邮报》在某种程度上资助了他们在中国的活动,而斯诺则变成中国与美国之间的桥梁。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