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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的角落,也会有光。“记忆的角落”丛书精选经典作家那些并不广为人知但深具出版价值的作品,以及久被忽视但深具文学思想意义的作家作品,填补中文文学界、思想界、出版界空白,开阔读者视野,打开全新世界。目前已出版本雅明《十四行诗》、康拉德《阴影线》等四种,后续将陆续推出福克纳、赛珍珠、柯莱特、福特·马多克斯·福特等著名作家此前从未被中文世界译介的遗珠之作。日本唯美主义代表人物、《地狱之花》《墨东绮谭》作者,中篇小说代表作,中文世界首次译介!无论世事变迁,女性何主浮沉?日本女性困境,百年前已如此,今天仿佛依旧。跨越时代的经典小说,一代代读者的幸福启蒙!浮世绘名家小林清亲绘制封面图,经典名画《东京新大桥雨中图》!
永井荷风的魅力在于用最优雅的文章写最平凡的事情,用最都市化的文章写最底层的事情。
——三岛由纪夫
永井荷风憎恨自己所处于的现实,而无限憧憬未见之美,如此这般浪漫的旅人或者可称为“自我放逐者”。
——川本皓嗣
可以说,一个贯穿永井荷风文学世界的主题,是表现那种达到烂熟之极以后渐趋颓废,并伴随着这种颓废引发出诗意的忧伤的社会、风物以及人情世故。
——吉田精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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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浮沉》是永井荷风的中篇小说代表作。作家以当时的历史环境为背景,讲述了一位平凡女性贞子的故事。她出身低下,因为厌恶原生家庭而逃至东京,幸得良人赏识,不仅嫁入贵族家庭,还得到婆婆悉心培养。谁知世事难料,丈夫竟很快离世,贞子的地位遭到夫家亲戚觊觎,无奈只得离开。孤身一人的她漂泊于东京,在酒吧、裁缝店等地帮忙打工,再婚过,也再离婚过。这一段颠沛流离的岁月,直到贞子再次遇到良人,才算是勉强画上了句号。
《浮沉》这部小说以细腻唯美的笔调,记录了贞子的艰辛岁月,更展现了日本女性在当时的困境。贞子是一个勇敢而不屈的女性形象,她不满于家庭和社会为她铺设的道路,一直在以日本女性特有的隐忍方式,暗自与大环境较劲般地追寻着自己的幸福。然而幸福与否,最终仍取决于她身边的男性。无论贞子的结局如何,她所展现的女性地位,始终让读者感到唏嘘。也因此,《浮沉》这部小说可谓永井荷风尚未被中国读者重视的一篇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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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永井荷风(1879—1959),日本小说家、散文家。早在青年时代即以自然主义倾向的小说《地狱之花》成名。曾游学美国、法国,著有《美国故事》《法国故事》。主要作品有《争风吃醋》《梅雨前后》等小说,还写有《断肠亭杂稿》、《断肠亭日记》和《荷风随笔》等散文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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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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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每月十号,无论晴雨,贞子都会从位于栃木县某町的家里到东京去扫墓,至今如此。这一天是她亡夫的忌日。
她总是乘坐东武电车,两个多小时到达浅草花川户的车站,然后,立刻乘坐在站外等候客人的出租车赶到青山墓地,扫完墓后马上沿着同样的路线返回。她不顺道去任何地方。她既没有顺道去别处的心情,也没有可以顺道去的地方。如果发车时间合适,她倒是偶尔也会去趟松屋百货店。不过,那是为了帮继母和妹妹买她们要的东西。哪怕换季时店里陈列的和服面料有稀罕的新花样,她也不会回头看,不会停下脚步。至于雷门那一边的商店街,她一次都没有去过。实际上,就连观音,她也只是路过的时候远远鞠个躬而已。然而,偏偏在这一天,贞子像很早以前就已经想好了似的,走出松屋的大楼后没有坐“一元出租车”,而是穿过后面的小路,走到商店街中间,然后立刻上台阶来到佛堂前。她投完香钱后,不仅合掌祈祷了片刻,还抽了签。
这是因为,贞子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她知道自己恐怕不能在寡居后回到的娘家长期住下去了。实际上,尽管她还没有想好是否要再婚,就已经有一个她打心眼里不喜欢的中学老师,私底下态度坚决地向她父母提亲了。她得知这件事后,恨不得当天就假托扫墓离家出走。
她一边把读完的神签仔细叠好,塞到衣襟间,一边下了佛堂旁边的台阶,汇入露天摊位之间的人群中,向从未去过的淡岛神社的石桥走去。
因为她今天出门比平时略晚,所以十月的阳光已经倾斜,从木马馆的屋顶上照进那片茂盛的、已经开始变色的高大朴树的树梢里。贞子看看手表上的时针,不慌不忙地穿过淡岛神社。神社后面宽敞的空地里立着好几把长椅,她挑了一把树荫下不容易被人看见的椅子,环视四周后静静地坐了下来。
贞子从上学的时候开始,就被称为当地首屈一指的美女,但她并不觉得自己有多么美貌。比起脸型,直到现在她依然耿耿于怀的是比常人小巧的身材和矮个头。哪怕肤色再黑些,鼻子再塌点,她都毫不在意。让她苦恼的是身高,她希望自己能长得高点,就算不能再高一寸,多个五六分也好。但是,她心里也很清楚,无论自己走到哪里,电车里也好,马路上也好,周围人的视线必然都会集中在她身上。因此,为了避开人们的视线,贞子喜欢上了更加拥挤的人群,要不就是一个人都没有的地方。
虽然摆放在宽敞空地各个角落的长椅上坐满了人,但是距离这边的树荫还远,而且没有人来人往。这让贞子很安心,她甚至从袖笼里取出香烟吸了起来。她注视着吐出的烟圈飘散而去,心里盘算着,若是今天就此不再回家,该去哪里。如果到了晚上,要在外面住,又该住在哪里。
五年前,贞子年仅十八岁。那时候,她是西银座的女招待。干了还不到半年,幸运女神就眷顾了她,贞子成了一个出色家庭的正妻。四年时间里,还有两个女仆供她使唤,直到她二十一岁的秋天……回忆往昔,正因事出意外,她如今才会感到一切只是黄粱一梦。按理说婆婆是令儿媳妇发怵的存在,可是她的婆婆待她如亲生骨肉一般,就像疼爱女儿一样疼爱她。因此,当她的丈夫得了急病去世,她直到一周年忌日后,还继续陪伴在婆婆身边半年多。她甚至下定决心,一辈子留在这个家里守寡。但是,亡夫的堂弟试图成为入赘女婿,继承丈夫的家业,所以贞子主动提出取消自己的户籍,含着泪回到了乡下贫穷的家。那恰好是去年的这个时候。离开住惯的家时,婆婆叮嘱她说,东京离得不远,出来的时候要到家里来玩,而且想住多少天就可以住多少天,因而贞子曾去看望过她一两次。所以,如果今天晚上没有地方住——她当然无处可去——是可以到小日向水道町那座宅子去的。然而她又觉得,以自己现在的身份,目睹再也不会回来的幸福留下的遗迹,与其说是悲伤,不如说是过于凄惨、过于心酸、痛苦至极的。
就在贞子发现烟灰落在膝盖上的时候,她忽然想起来,五年前和自己一起包吃包住在银座店里上班的蝶子,做了著名美术家津村先生的小妾,在上野的池之端开了一家咖啡馆。
两三个月之前,她和蝶子在东武车站前偶遇,还一起喝茶聊天。此后她们就开始通信,但是她还没去拜访过。
贞子从手提包里取出当时收下的名片,闭上眼睛在口中默念,想要把门牌号背下来。就在她想去买点礼物略表心意、起身走向商店街的时候,遇到一大群人正列队游行而来。领头的是乐队,后面一大群人把一位出征士兵围在正中,他肩上斜挎的红带子上写着姓名。仔细一看,四处尤其是仁王门下站着七八个女人,正在请求大家帮忙完成“千人针”。其中还有一位看着像是年轻的妻子,衣着讲究,因而显得更为可怜。商店街两侧混乱地响起当时还没听腻的各种军歌,背光的铺子早已点亮了电灯。贞子忽然着急起来,她匆忙地缝上一针,逃也似的加快了步伐。就在这时,交错而过的人群中突然有人大声喊:
“清岛小姐!”
那是一个年近三十、眼睛圆睁着东张西望、皮肤黑黝黝的瘦削男子。他留长的头发卷曲得厉害,也不戴帽子。他似乎故意不穿短外褂,只套一件碎白点花布的夹衣,手里拿着一本新出版的杂志和一根竹手杖。此人正是不断出入贞子娘家、想要娶她、可是她并不喜欢的英语老师藤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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