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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毛姆在他所处的那个时代堪称是东方文化的一位拥趸。那些在西人眼中古老而神秘的文明每每能够激发他的审美热情与创作灵感,促使他写下了几个*为精彩的名篇。《月亮与六便士》中的主人公决然抛弃世俗生活,去往南太平洋上的一个小岛,追寻他的缪斯;而毛姆在1919—1920年亲身游历中国的见闻,更是让他听到了一个绝好的故事,那个故事便是《面纱》的蓝本。
1922年,继中国游之后,毛姆放下功名,再次远赴东方,去往东南亚,进行了一次长途且艰苦的旅行,遍览仰光与曼德勒,吴哥与西贡。这便有了毛姆游记中的又一部经典之作——《客厅里的绅士》。除了记录沿途的异国风光,风土人情,书里自然少不了毛姆的拿手好戏——故事。大量的故事,有趣的故事,关于人的故事。有来自英国的逃跑“新郎”,在东方各国之间辗转千里,四处奔逃,自以为得计,却最终逃不过他那位锲而不舍的新娘;有颐指气使的白人“老爷”与貌似温驯的缅甸情妇,最终却主客易位;有行将上任的单身汉总督,却在上级设置的最后一道不可逾越的障碍面前方寸大乱——三天之内找到一位太太……果然,在毛姆的妙笔下,变幻莫测的人心,才是最有趣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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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一九二二年,当毛姆作为剧作家、短篇及长篇小说家甚至社交名流均取得巨大成功之际,他将这些全部放下,远赴东南亚进行了一次长途而且相当艰苦的旅行。从英国坐船到锡兰,在那儿他听说了缅甸东北部掸邦偏远的景栋之诸多乐事,于是他经仰光去到曼德勒,在那儿骑上骡子,走了整整二十六天前往这个令人着迷的地方;然后一路跋涉到泰国边境,来到曼谷,又坐船去了柬埔寨,徒步来到吴哥,最后乘河船去西贡,沿着海岸经顺化到了河内。
毛姆在逆伊洛瓦底江往蒲甘的船上偶然读到黑兹利特《论旅行》中的一段话:“哦!摆脱世俗和人言的束缚——在自然的怀抱中抛却那纠缠不休如影随形令人烦恼的个人身份,活在当下,摆脱所有的羁绊——仅以一道牛杂碎与宇宙相连,除了夜晚的酒账什么都不欠——不再寻求掌声,不再遭遇轻视,只以‘客厅里的绅士’为名,这是多么美妙!”顿如醍醐灌顶,遂决定写这样一本游记,并以“客厅里的绅士”为其书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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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威廉·萨默塞特·毛姆(1874—1965),英国著名作家,被誉为“最·会讲故事的作家”,整个英语世界z畅销的作家之一。毛姆是一位成功的多产作家,在长篇小说、短篇小说和戏剧领域里都有建树。不过毛姆本人对自己的评价却很谦虚:“我只不过是二流作家中排在前面的一个。” 毛姆z知名、畅销的小说包括《人生的枷锁》《月亮和六便士》和《刀锋》等。除长篇外,毛姆还是一个出色的短篇小说家,他的短篇小说有一百多部。1946年,毛姆设立了萨默塞特·毛姆奖,奖励优秀的年轻作家,鼓励并资助他们到各处旅游。1952年,牛津大学授予毛姆名誉博士学位。1954年,英王室授予他“荣誉侍从”称号。1965年12月16日毛姆在法国尼斯去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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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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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认为小说家偶尔从小说写作中休息一下是很好的。每年写一部小说是一件枯燥的事,许多作家不得不如此,以维持一年的生计,或者因为担心如果保持沉默,他们会被世人遗忘。无论小说家的想象力多么丰富,他们的头脑中都不大可能永远有一个迫切需要表达的主题,使他们非写不可;他们也不大可能创造出他们以前从未使用过的新鲜生动的人物。如果他们有讲故事的天赋和技巧,他们也许能写出一部差强人意的小说,但若想期望更多,则只有诉诸运气。作家创作的每一部作品都应该是他的一场心灵探险的记录。这是一个理想化的建议。职业作家不能指望始终遵循这一建议,他注定要经常退而求其次,以写出一部匠心之作为满足;但他最好将这个建议牢记在心。虽然人性变化无穷,因此作家似乎永远不缺原型供他塑造人物,但他只能处理合乎他性情的那一部分。他将自己代入笔下人物的处境,但有些处境他无法代入。有些人对他而言太过陌生,他无法把握。当他描写他们时,他只能从外部进行描述,而缺乏共鸣的观察很少能创造出一个鲜活的人物。这就是为什么小说家倾向于复制相同类型的人物;他们巧妙地改变人物的性别、身份、年龄和外貌;但细看之下,你会发现他们是同一批人以不同的面貌再次出现。毫无疑问,越是小说大家,能够塑造的人物数量就越多,但即便是最伟大的小说家,这个数量也要受其自身局限性的制约。只有一种方法可以让他在一定程度上应对这种困难的局面:他可以改变自己。在这里,时间是首要因素。能够等到时间为他带来变化,使他得以用全新的眼光看待眼前一切的作家是幸运的。他是变量,他的变化使得等式中其他符号的数值也发生相应的改变。不过,改换环境同样能起到很大作用,但有一个前提。我认识一些作家,他们进行了冒险之旅,却带着他们在伦敦的房子、他们的朋友圈、他们英国式的爱好和他们的名声一起上路;回家后他们惊讶地发现,他们与出发时毫无二致。作家无法从这样的旅行中受益。当他踏上旅程时,他必须抛下的那个人就是他自己。
本书不像《在中国屏风上》那样是一个意外的结果。我踏上书中描述的旅程是因为我想去那些地方旅行,但我从一开始就有写一本书的打算。我享受《在中国屏风上》的写作过程。我想在同一类题材上再试一试身手,但规模要更精巧,风格也要更加明确。这是一次风格练习。小说的风格必然会受到内容的影响,均一的写作风格是不现实的。心理描写所需的表达方式与叙事不同;而对话至少应给人一种用通行的口语交谈的合理印象,须要避免千篇一律的效果。悲剧性段落所需的风格与喜剧性段落不同。有时,叙述的部分需要使用谈话的语气,可以自由使用俚语,甚至故意使用粗疏的语言;有时又需要你尽可能使用庄重的语句。其结果必然是一锅大杂烩。有些作家非常重视语言的美感,可惜他们所说的美通常指的是华丽的词汇和藻饰的段落,他们罔顾素材的性质,强行套用统一的模式。有时他们甚至将对话也纳入其中,要求你阅读书中人物用四平八稳精雕细琢的句子彼此交谈。于是,他们变得毫无生气,令人窒息。这样的作品当然不可能有趣,但他们并不在意,因为他们很少有幽默感。事实上,他们对这一特质颇为不耐。小说更好的写法是让内容决定形式。小说的风格最好像得体的衣服一样不引人注意。不过,如果你喜欢语言本身,如果你喜欢按照自己最中意的顺序将文字连缀起来以产生美的效果,散文或游记可以为你提供这样一个机会。在这里,散文的写作可以只为其自身服务。你可以巧妙地处理手中的素材,以实现你所追求的和谐。你的风格可以像一条宽阔平静的河流一样流动,载着读者在它的怀抱中安全地前行;他无须担心浅滩,无须担心逆流、激流或布满岩石的峡谷。当然,危险是他会被催入梦乡,看不到你在沿岸为他布置的怡人的风景。读者必须自行判断我在本书中是否避免了这种情况。我只恳请他记住,没有比英语更难书写的语言了。没有人能够学到关于它的一切。在我们漫长的文学史中,很难找到六个以上的人将它写得完美无瑕。
一九三五年
六
我从蒲甘再次搭上汽船,打算去曼德勒。在抵达那里的两天前,船在河边的一个村庄停靠时,我决定上岸。船长告诉我那里有一个很不错的俱乐部,我尽管去,不必拘束,经常有乘客在那里下船,他们已经习惯了陌生人的到来,俱乐部干事是个非常亲切的家伙;说不定我还能找人打一局桥牌。我反正无事可做,便坐上一辆在观光码头候客的牛车去了那里。俱乐部的门廊上坐着一个人,见我走近,朝我点点头,问我是要威士忌苏打还是苦味杜松子酒。他甚至完全没有想过也许我什么都不想要。我选了比较大杯的那种,坐了下来。那个人又高又瘦,皮肤晒成了古铜色,蓄着两撇大八字胡,穿一身卡其布短裤衬衫。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不过在我们闲聊了一会之后,另一个人走进来,自我介绍说他是俱乐部干事。他称呼那位朋友为乔治。
“你妻子给你来信了吗?”他问。
乔治的眼睛亮了起来。
“来了,这一班刚刚收到的。她玩得很开心。”
“她有没有叫你不要着急?”
乔治轻轻一笑,可是是我听错了吗,那笑声中仿佛隐隐带着哭音。
“她是这么说的。但说来容易做来难。我当然知道她想要一个假期,我也很高兴她能去休假,可是对男人来说,这实在是种煎熬。”他转头对我说,“要知道,这是我第一次和我太太分开,离了她,我就像条丧家之犬。”
“你们结婚多久了?”
“五分钟。”
俱乐部干事笑了。
“别闹了,乔治。你们结婚八年了。”
我们又聊了一会儿,乔治看了看表,说他得回去换身衣服吃晚餐就离开了。干事目送他消失在夜色中,脸上露出善意的嘲谑笑容。
“他现在孤零零的一个人,我们有什么事都尽量叫上他,”他告诉我,“自从他妻子回国后,他整天闷闷不乐。”
“如果她知道丈夫对她如此忠诚,一定很高兴。”
“梅布尔可是个了不起的女人。”
他叫来侍者,又点了些酒。在这个好客的地方,他们并不问你,而是理所当然地认为你会喝几杯。他舒舒服服地坐在长椅上,点上一支方头雪茄,给我讲了乔治和梅布尔的故事。
他们是在他回国休假时订的婚,他回缅甸时跟她约好,六个月后她来和他成婚。然而意外接踵而至:梅布尔的父亲去世,战争爆发,乔治被派到一个白种女性不宜前往的地区工作。到她终于能够动身,时间已经过去了七年。婚礼定在她抵达的当天举行,他将一切安排妥当便前往仰光接她。在船到达的那天早上,他借了一辆汽车开去码头。他在码头上来回踱着步。
就在这时,他的勇气突然毫无征兆地消失了。他已经七年没有见过梅布尔,已经忘记了她的样子。她现在完全是个陌生人。他感到心往下沉,膝盖也开始打颤。他不能举行婚礼了。他必须告诉梅布尔他很抱歉,但是他不能,真的不能和她结婚了。可是一个男人怎么能对一个同他订婚七年、从六千英里外远道而来和他结婚的姑娘说这种话呢?他开不了口。绝望之中,乔治生出了一股勇气。码头上有一艘船正要启航前往新加坡,他匆匆给梅布尔写了封信,没有带任何行李,只穿着身上的衣服就跳上了船。梅布尔收到的信大致内容如下:
亲爱的梅布尔:
我突然被叫去出差,不知何时才能回来。我认为你先回英国最为明智。我的安排尚不确定。
爱你的乔治
然而当他抵达新加坡时,他发现一封电报在等着他。
完全理解,勿念。爱你。梅布尔。
恐惧使他的头脑转得飞快。
“天哪,我相信她在跟着我,”他说。
他发电报给仰光的船务公司,果不其然,她的名字就在一艘正驶往新加坡的客轮的乘客名单上。一刻也不能耽误。他跳上了去曼谷的火车。但他仍不放心,她可以轻而易举地查到他去了曼谷,并且可以像他一样毫不费力地乘火车前往。幸运的是,第二天有一艘法国的不定期货船前往西贡。到了西贡他就安全了,她绝对想不到他会去那里;即使想到了,现在她也该领会他的暗示了。从曼谷到西贡一共五天的航程,船上又脏又挤很不舒服。抵达西贡时他很高兴,坐上人力车去了旅馆。他在来客登记簿上签过名字,立刻有一封电报交到他手上。上面只有两个词:爱你,梅布尔。它们足以让他惊出一身冷汗。
“下一班去香港的船是什么时候?”他问。
他的逃跑行动现在变得认真起来。他坐船去香港,但不敢停留;他去了马尼拉,那里同样危险;他又去了上海,仍然提心吊胆,每次走出旅馆的大门,他都担心会跟梅布尔撞个满怀;不,上海也不行。唯一的办法是去横滨。在横滨大饭店,一封电报在等着他。
“很遗憾在马尼拉错过了你。爱你,梅布尔。”
他焦躁不安地反复查看航运信息。她现在在哪里?他原路返回了上海。这一次他径直走进俱乐部要电报。对方将电报递给他。
“马上就到。爱你,梅布尔。”
哦,不,想逮住他可没有这么容易。他已经计划好了。扬子江是一条很长的河流,正在进入枯水期。他刚好可以赶上去重庆的最后一班轮船,接下来直到来年春天都没有人能再从水路前往那里,除非乘坐帆船,而这对一位孤身女子来说是完全不可能的。他去了汉口,然后取道宜昌,在宜昌换船,越过重重的急流险滩抵达重庆。但此时的他已经走投无路,不愿再冒任何风险:距离重庆四百英里有一个地方叫成都,是四川的首府,只能由陆路前往,沿途匪盗横行。到了那儿他就安全了。
乔治雇齐轿夫和苦力出发了。当他看到那座孤独的中国城市筑有雉堞的城墙时,终于松了口气。日落时,从城墙上可以望见西藏的雪山。
他终于可以放心了:梅布尔决不会找到这里来。领事碰巧是他的一个朋友,他就住在他那儿。他享受着豪宅的舒适,享受着穿越亚洲艰苦逃亡之后的闲适,最重要的是,他享受着无比美妙的安全感。时间就这样一周一周缓慢地过去了。
一天早上,乔治和领事正在院子里查看一个中国人拿来给他们过目的古玩,领事馆的大门上传来一阵响亮的敲门声。门房把门打开。一顶四抬轿子被抬进来放在院中。梅布尔走下轿子,从容,整洁,神清气爽。从她的外表完全看不出她在路上走了两个星期。乔治吓呆了,面如死灰。她走到他面前。
“嗨,乔治,我真担心又错过了你。”
“嗨,梅布尔,”他结结巴巴地说。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朝两边看看:她就站在他和大门中间。她看着他,蓝眼睛里带着笑意。
“你一点也没变,”她说。“七年时间可以让男人的样子完全垮掉,我担心你会变得又秃又胖。我一直都很紧张。如果这么多年过去,我最终没能说服自己嫁给你,那就太可怕了。”
她转向乔治的主人。
“您是领事?”她问。
“是的。”
“很好。我准备洗过澡就和他结婚。”
她确实这样做了。
八
曼德勒皇宫建在一个巨大的广场上,周围环绕着低矮的白墙,走上一小段台阶,便来到了皇宫所在的平台。从前,这一大片地方都盖满了房子,如今,妃嫔和宫女们的住处等许多建筑都已被拆除,它们曾经伫立过的地方现在变成了如茵的草地。
进入皇宫,首先看到一个长长的接见室,然后是觐见室、更服室、另外几间觐见室和内室,在它们两侧是国王、后妃和公主们的寝宫。觐见室是一个谷仓似的轩敞的大厅,屋顶由高大的柱子支撑,那些柱子都是巨大的柚木,粗加工时斧凿留下的痕迹依然清晰可见,柱子上面刷漆涂金;墙壁只是粗略刨平的厚木板,同样刷漆涂金。金漆已经磨损褪色。不知为什么,这种粗糙的工艺和金漆之间的反差给人一种特殊的华丽之感。每栋建筑都很像瑞士农舍,单独看上去并不起眼,但整体来看,它们就隐约具有了一种令人心动的壮观的感觉。屋顶、栏杆和室内隔墙上的装饰雕刻做工粗糙,但它们的设计大都典雅华贵。宫殿的建造者利用那些最不协调的元素,以最出人意料的方式营造出一种富丽堂皇的效果,使人感觉这里或许正适合东方的君主居住。许多地方以花色繁多的马赛克图案作为装饰,它们由无数片小镜子、白色和彩色玻璃镶嵌而成:你会说没有比这更丑的东西了(它让你想起童年时在马盖特 码头看到的那种东西,结束一天的郊游后,你骄傲地把它作为礼物带回去送给一位沮丧的亲戚),然而奇怪的是,它们予人的观感不仅奢华,而且愉悦。镶嵌着玻璃拼花的屏风和隔墙雕刻得如此粗糙,以至于那些玻璃碎片丝毫没有花哨廉价的感觉,而像是褪去光泽的宝石在结实的地子上幽幽地闪烁着光芒。这不是那种更具力量和活力、更加粗犷的野蛮人的艺术,而是一种蒙昧的,或者说是孩子气的艺术;在某种程度上,它是琐屑和柔弱的,正是它的粗糙(仿佛工匠们用摇摆不定的风格从自己的头脑中重新创造每一个熟悉的图案)赋予了它个性。你感觉这些人正在迷茫中探索美的起源,他们就像丛林居民或孩子那样对闪闪发亮的东西感到着迷。
曾经装点过这座宫殿的华丽的帷幔和镀金的家具如今已消失不见。你走过一个个房间,它就像一栋很久没有租出去的房子。似乎没有人到访此地。黄昏时分,这些曾经金碧辉煌、如今已空寂无人的房间变得阴森可怖。你放轻脚步,以免打扰那散发着淡淡香气的寂静。你站在那里,惊奇地看着这片空荡荡的建筑,无法相信就在不久之前,这里还曾上演过匪夷所思的阴谋和汹涌澎湃的激情。发生在这里的传奇故事依然存在于人们的记忆中。不到五十年前,这座宫殿见证了一些在我们看来好像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或拜占庭时期那样遥远而充满戏剧性的事件。我被带去见一位老夫人,她年轻时曾经影响了历史的进程。她身材矮胖,穿着素淡的黑白两色衣裙,她透过金边眼镜,用平静而略带嘲弄的目光看着我。她的父亲是希腊人,曾为敏东王 效力,因此她被任命为王后素葩遥莱的侍女。不久,她嫁给了国王一艘内河船的英国船长,但他去世了,经过一段适当的间隔,她和一个法国人订了婚。(她说话的声音很低,带有极不明显的外国口音;在她周围嗡嗡营营的苍蝇似乎并未打扰到她,她端庄地两手相扣放在膝上。)法国人回国,在马赛娶了一个本国女人。过了这么多年,她已经不大记得他了;当然,她记得他的名字,也记得他有一副漂亮的小胡子,仅此而已。但在当时,她疯狂地爱着他。(她笑起来声音很轻,有些吓人,仿佛她的欢笑是一个鬼魂,而她所笑的也只是可笑的幻影。)她决心向他复仇。她仍然可以进入皇宫。她拿到了锡袍王与法国人签订的一份条约草案,根据条约规定,上缅甸的所有势力范围都将交到法国人手中。她把草案拿给意大利领事,让他交给英国驻下缅甸 的首席专员,由此导致了英军向曼德勒的推进以及锡袍王的废黜和流放。是不是大仲马说过,在紧闭的门后发生的事比任何戏剧都更具戏剧性?在那副金边眼镜后面,老夫人平静而嘲弄的眼睛就是一扇紧闭的门,谁能说得清在这扇门后依然存在着多少古怪的念头和多么狂乱的激情?她谈到素葩遥莱王后:她是一个很好的女人,人们对她太过刻薄;所有关于她煽动屠杀的传闻都是胡说八道!
“我可以肯定的是,她最多不过杀了两三个人。”老夫人微微耸了耸肥胖的肩膀。“两三个人!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人命本就贱如草芥。”
我喝了一杯茶,有人打开了留声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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