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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东城区位于北京市核心区,拥有众多的文化遗产和传统打卡地。近年来,围绕“一轴两区五带五城”,又推出了众多新举措、新景观、新玩法。要做奔赴新东城的准备,《故宫以东的律动-2023东城故事》无疑是直观、感性的一本攻略。
★《故宫以东的律动-2023东城故事》的稿件,有来自作者第一线的采访,也有作者本人就是“故宫以东”某项工作的具体策划组织者,还有一些作者就是生活在东城区域内,时刻感受着“故宫以东”文旅矩阵带给他们的巨大变化,正在乐享着“故宫以东”给予的无限美好。多方高手凝心聚力,荟萃为一篇篇美文,分享给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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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本书为已经编写出版10多年的“东城故事”系列丛书的2023年作品集,延续着每年一个重大主题的传统,继续记录时代发展,传承人文情怀。《故宫以东的律动》收录的稿件,有来自作者第一线的采访,也有作者本人就是“故宫以东”某项工作的具体策划组织者,还有一些作者就是生活在东城区域内,时刻感受着“故宫以东”文旅矩阵带给他们的巨大变化,正在乐享着“故宫以东”给予的无限美好。多方高手凝心聚力,荟萃为一篇篇美文,分享给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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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韩小蕙
1982年毕业于南开大学中文系。光明日报社编辑。中国作协全委会委员、散文委员会委员。中国散文学会副会长。北京东城作协主席。南开大学文学院兼职教授。出版《韩小蕙散文代表作》、《协和大院》等30余部个人作品集。主编出版当代中国历年散文精选等70余部散文集。
全国五一劳动奖章获得者。全国妇联先进个人。韬奋新闻奖获得者。国务院特殊津贴专家。1994年入选伦敦剑桥国际传记中心《世界杰出人物大辞典》。
作品获中国当代女性文学奖,郭沬若、冰心、老舍、汪曾祺散文奖,三毛文学奖,刘勰散文奖,《美文》报人散文奖,以及北京文学奖、上海文学奖、天津文学奖等。新闻作品《太阳对着散文微笑》和《90年代散文的八个问题》等系列文章,对20世纪90年代中国兴起的散文创作热潮起到第一预报和重要推动作用,被写入中国当代文学史。新闻作品《陕军东征》对上世纪90年代陕西省长篇小说创作起到重要宣传和推动作用,被写入中国当代文学史。
2003年应美国国会图书馆邀请,成为新中国首位在该馆演讲的作家和编辑,并获美国国会图书馆推动文化交流奖等。
杨建业,全国文化和旅游系统先进工作者,北京市先进工作者,北京市宣传文化系统“四个一批”人才,研究馆员,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北京市东城作家协会副主席兼秘书长,发表出版有长篇小说《有女人作伴的日子》《成长欲望》《穿过城市的风》《不可饶恕》等,《技艺》《前门和前门的传说》《前门传说》《北京扎燕风筝》《民间崇文》《都一处烧麦》等多部文化专著,编导《摔出一片天》《前门人家》《工匠的天空》等多部非遗题材原创话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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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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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首语] 韩小蕙/001
[中轴新风貌]
我心目中的大前门 韩小蕙/003
我从天安门前走过 李培禹/011
在传说中延绵的北京中轴线 杨建业/019
春秋律动紫禁城·穿越时光遇见你 上官卫红/040
皇史宬里发生的新故事 任淑敏/055
漫步前门 胡玉枝/059
[文旅新时尚]
在故宫以东看见非遗之美 张佳宁/069
角楼图书馆——赴一场“最北京”的约会 杨 巍 马 宁/081
会馆有戏 毕博闻 张 勇/103
创新异彩纷呈 姬 华/111
走过时间博物馆 祁 建/133
庭院深深寻书香 李俊玲/141
[都市新影像]
承戏剧艺术精髓 创城市文化品牌 杨 虹/151
家门口的“文艺范儿” 徐宁宁/161
一座新剧场的诞生:以戏剧家之名 史 宁/171
雪莲亮点文创园 何羿翯/178
寻访京城皇家粮仓 孙永红/188
善缘书舍里盲人的笑声 马占顺/202
时尚潮流的王府井 邓丽群/212
[街区新故事]
诗意地安居在东城大地上 李 竞/221
跟师傅们学过春节 韩小蕙/236
寻访亢慕义斋 韩冬冬/242
东三里河的记忆 马占顺/252
南锣鼓巷记忆 张大锁/262
我在南锣等你飞 吴京华/269
东城生态环保蓬勃发展我自豪我舒畅 满韵章/280
旅居在故宫以东 杨 婷/292
胡同也是博物馆 刘永卫/294
[后记] 杨建业/3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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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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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传说中延绵的北京中轴线
杨建业
一
北京中轴线被称为最美的一条城市中轴线,这条中轴线的横空出世来自于一个传说。
20世纪50年代成立的中国民间文艺研究会,对存世的民间文学进行过收集、整理、出版。民间文学也被称为口头文学,在文字没有普及的时代通过口耳相传一代一代地流传。同一段故事由不同的人讲出来,听着是一件事,但内容细节的差别显而易见。能够用出版的方式传播的民间文学,都是研究人员或是学者,通过田野调查得来,转化成为文字的。虽然这些书籍中收入的传说有些由于过度的文字转述,并不被一些专业人士认可,但由金受申所著,1957年在通俗文艺出版社出版的《北京的传说》一书所呈现的众多民间传说,至今一直是被作为研究北京民间文学的权威范本的。这本书中,就收录了北京城建城的相关传说。
传说,当年明成祖朱棣迁都北京,要建一座新的都城,便叫刘伯温和姚广孝来勘察地形进行设计。北京古称幽州,地上有多处海眼,常有孽龙出没,影响百姓生活。要在这个地方建一个江山永固的都城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刘伯温和姚广孝两位大谋士一筹莫展之际,哪吒化身为一个身着红衣的孩童,引领两个人随他行走起来。出自《封神榜》的哪吒具有大闹龙宫,给龙之子剥皮抽筋的法力,他来给刘伯温和姚广孝引路自有天意。两个人最终按照八臂哪吒的样子画出了北京城的架构。
建城的图纸有了,但北京城的位置还没有确定。朱棣问刘伯温怎么办。刘伯温向朱棣举荐了大将军徐达。北京这块地方当年就是徐达率领大军从元朝手中夺回来的,他又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了朱棣,是朱棣的老丈人。让他来选朱棣的都城位置,于公于私都说得过去。徐达接到皇命后,张弓搭箭,一箭从后门桥射到了南苑。这一箭飞过的路线就成为后来北京城的中轴线,也坐实了北京城的位置。
要讲北京中轴线的故事,从事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人肯定跟那些历史文物专家说的不一样。我1993年到原崇文区文化馆做创作员。开展民族民间文化遗产普查并将之精华融入当代文化建设,一直是文化馆的重要职能。2001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公布了第一批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2003年中国加入了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公约。全国各地的文化馆是第一批集中进入非遗普查、申报和保护工作的人员。我们其实一直生活在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氛围中,只是此刻更明确了自己的身份。2020年,北京市文化和旅游局同北京出版集团联手打造《北京中轴线文化游典》,从16个不同方面挖掘、介绍北京中轴线的文化。其中非物质文化遗产那一本是我写的。人们常说,一个城市是靠记忆而存在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一个重要的特征是——人与人之间的活态传承。只有这种传承,才能保持一座城市、一条街巷、一个院落,恒久并鲜活的生命力。
我们读武侠小说时,常常看到这样的描述:一个大侠走了,但江湖上一直流传着他的传说。而这个传说,让大侠成为一代一代人的精神支柱和行动目标。传说使历史不会远逝,传说给砖石赋予了生命。当我撰写中轴线文化游典《技艺》时,对中轴线上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再次进行了梳理。让我更加强烈地感觉到,北京中轴线名副其实就是一条由众多传说搭建、由众多传说延展的古都文脉。那些美丽、神奇,甚至有些玄幻的传说故事,使中轴线不仅以一栋栋恢宏的建筑内存在大地上,更以无尽的人生智慧与生活信念渗透于人心中。
中轴线上最北端的钟楼和鼓楼,是元、明、清三个朝代的报时中心。它实际上在很多年里为北京城人们的作息服务,每天都存在于与生活有关的内容中。但对钟鼓楼这两座建筑,人们了解得并不多。以前是因为一般人难以进入其间,后来它又离开了人们的日常生活。外地的亲朋好友到北京,要问北京人那个钟鼓楼都有什么可看的,一般的人还很难明白地说出来。但关于那个铸钟娘娘的故事,大家还是可以讲上几句的。
说是当年钟楼上需要铸造一座大钟,发出的声音能让北京四九城的人们都听到。接了工程的大臣召集了全国著名的工匠,在钟鼓楼旁边的胡同里搭建了工坊一起来铸造大钟。经过几个月没日没夜的劳作,大钟终于铸造成功。大臣请皇上来验收。皇上听了钟声,大为恼怒。要求用黄铜重铸一口万斤的大钟。期限3个月,不能完成就全部砍头。被皇上责骂一通后,工匠们更加胆战心惊。任凭这些技艺娴熟的工匠们如何使力,铸钟炉里的铜水总也不能成型。工匠们都是一筹莫展。带头的工匠回家跟女儿说起这事儿,女儿也陪他一起掉泪。眼看皇上给的期限就到了,工匠们围在化铜炉前,嘴里念叨着这回只好等着皇上砍头了。这时,带头工匠的女儿来到了化铜炉旁,纵身一跃,跳进了炉子里的铜水中……后来,大钟铸成了。带头工匠的手中只留下了女儿跳进炉子时他抓在手中的一只绣花鞋。再后来,钟楼上的大钟每次敲响的时候,人们听那钟一声声发出的都是“鞋!鞋!鞋!”的音。老太太们就会叹气说:“铸钟娘娘又要那只绣花鞋啦。”
在钟鼓楼旁边,留有铸钟厂和铸钟娘娘庙遗址。似乎在印证这个传说说的是件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其实很多有地标类的大钟的地方都会有类似的故事。
传说是一个社会群体对某一历史事件或历史人物的公共记忆(万建中《民间文学引论》187页)。人民是江山,江山是人民创造的。北京城的人们用传说这种形式,将自己对城市建设的贡献、将奉献给中轴线的智慧,留在了历史的记忆中,留在了大地的回声里。
我也曾问过知道这个传说的老人们,为什么人们没有把这个传说故事落在钟鼓楼的建筑上,而是放在一个钟上?与那些高大巍峨的建筑比起来,一口悬挂在其间的钟还是有些微小的。老人们告诉我,当年是知道钟鼓楼,但那要走到跟前儿来才能看到这些楼子,可钟声几十里地外就能听见。你说,哪个知道的人多?
二
要说北京中轴线,有两种说法。一是从南往北,从永定门说到钟鼓楼。再就是由北向南,从钟鼓楼说到永定门。不论从哪头开始说,数到中轴线上最具市井气、最有老北京味道的地段,无疑是前门大街这一段。自明、清到民国,直至20世纪80年代改革开放前,这很长一段时间里,前门大街及其周边的大栅栏、鲜鱼口等街巷,都是北京人最时尚的消费场所,也是外地人来北京必到之处。说到这里面的传说故事就更多了。
同样是讲述传统工匠的故事,与钟鼓楼的铸钟娘娘用现身成就大业不同,在前门箭楼的有关传说中,展示的则是工匠的智慧。
传说,明朝最初建正阳门的箭楼时,上面并没有探出飞起的檐子。这天,皇帝前来视察,站在城门前一看,发现正阳门箭楼的楼顶没有像他期望的那样高大壮观,于是,龙颜大怒。限期一个月将正阳门箭楼的楼顶改建得高大气派,否则就要治造城楼官员的罪。造城楼的官员自己不会干活,只好去对干活的工匠们吹胡子瞪眼,让他们想办法。官员对工匠们说:“你们要是想不出办法来,在皇上治我的罪之前,我先把你们一个个都杀了。”要在20多天里把已经造好的城门楼子给改造得又高又大,在那个年代可是一件比登天还要难的事。造城门楼子的工匠们凑到一块思来想去,翻过来掉过去地折腾,可还是想不出办法来。一个个地都垂头丧气,说只好等着皇上来治罪的时候,盼皇上开恩了。
正在他们愁得茶饭不思时,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人端着个破碗走过来讨饭吃。他一再要求工匠们给他的饭菜里加点盐。正当工匠们感到纳闷时,老人突然消失不见了。有人猛然醒过闷来,说:加“盐”不就是加“檐”吗?那个老头准是提醒咱们该给城门楼子加个檐子,那样城楼子可就显高了。这么一说,大家都明白了。工匠们加班加点,赶在皇上规定的日子到来之前,给正阳门箭楼的顶子添加了一圈飞檐,使得箭楼一下子变得高大起来。到了一个月头上,皇帝来一看,原来不起眼的箭楼现在看起来高大了许多,龙颜大悦,重重地奖赏了造城的官员和工匠们。工匠们满怀感激地寻找那位老人却遍寻不得,这才悟出,那位老人必定是祖师鲁班爷显灵前来点化他们的。
这段传说叫“箭楼加盐”。
前门楼子最早出现是在明朝,明正统元年(1436)开始修建九门城楼,明正统四年(1439)完工。这中间有过几次损毁、几次复建。其中,对前门楼子影响最深的是20世纪初的那一次。因为以前的修复,基本都是照着老年间的样子和规矩来做,只有这一次修的时候,把前门楼子改了样子。而且,这个样子改完之后就保留了下来。这之后的很多年来我们印象中的前门楼子,就是这次修复后的前门楼子的样子。
这次改造是在1915年干的。当时,清政府已亡,社会进入剧烈的变革时代。袁世凯任大总统期间,为了缓解前门地区交通堵塞的状况,国民政府开始了对前门的改造工程。这件事由内务部长兼北京市政督办朱启钤主持。朱启钤采用德国建筑师罗斯凯格尔的设计方案,对正阳门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造。
瑞典人奥斯伍尔德·喜仁龙1920年来到北京时,正阳门的改造已经完成。这位美术史学家、哲学博士,通过对北京老城墙的考察,留下了一本对后人来说非常重要的史料书籍《北京的城墙和城门》。在这本书中,他记录下了对当时刚刚被改造后的前门的印象。“瓮城城垣已完全拆毁,原来封闭的空地变成开放场地,雄阔的箭楼孑然屹立在这矩形场地的南端。……新平面规划的宗旨,在于疏通内、外城之间的交通,由于在城墙两旁修建了两条直贯南北的平行道路,并使之从城门两侧新辟的两个通道穿过,无疑使这一目的卓有成效地实现了。为此目的,牺牲了全部瓮城城垣,旧瓮城场地实际上已经不存在。……如果从南面(包括昔日属于瓮城空地的颇大的一片荒凉地段)观望,其景象则更令人扫兴。箭楼的情形也如是,不仅如此,它还用一种与原来风格风马牛不相及的方式重新加以装饰。……在前门整个改造过程中,箭楼的改造确实是最令人痛心的,而且这种改建简直没有什么实际价值和理由。”
在这次改造中,箭楼增设了混凝土仿汉白玉护栏,在其东、西两面增筑了欧式浮雕,在一、二层添建了箭窗的弧形遮檐,抱厦两侧各增加4个箭窗,将原来箭楼的箭窗数从86孔变成了94孔。对于罗斯凯格尔在前门箭楼上做的手脚,后人反对之声不少。
传统的北京也并不拒绝外来的事物,比如同样处在北京中轴线上的北海琼岛顶上的白塔,还有体量比它更粗大的西四白塔寺白塔,就绝非中国传统建筑,那是来自尼泊尔的阿尼哥主持设计建造的。它们早已和谐地融入了北京的城市画卷中,甚至成为城市亮点。还有前门箭楼东边的那座西洋式的火车站,因为在体量和色彩上努力与北京固有的建筑协调,在视觉上绝无“破相”的弊病。1916年正阳门箭楼改建时,当时请的是德国建筑师罗斯凯格尔来主持,他并没有完全依照旧版拷贝,而是变通地加大了体量,增添了之字形阶梯,加了汉白玉护栏,还在楼窗上加了拱弧形罩檐,他还特别在下部侧面墙体上加添了一个巨大的水泥浮雕,那浮雕的样式是从西方文艺复兴建筑的语汇里演化来的,但他弄得与中国古典箭楼的固有风格非常协调,于是不但没有形成破坏,反而使其添彩,我们都知道从上世纪初就有种国产香烟叫“大前门”,那上面的图案从来不变,所画的前门箭楼虽然只是简单的线画,那下面斜壁上的浮雕总是要标识出来,这么多年过去,那浮雕再也不是什么外来的添加物,已经成了老北京的传统性符码了。
不论是原汁原味的保留,还是拆旧建新,都无法缺失的是那些修建前门楼子的工匠们的身影。
明永乐四年(1406)开始建宫殿,修城垣。当时,有23万从事有关建筑行业的工匠从全国各地被征调到北京,从事北京城的营建。这些人用自己的聪明才智,建造起了一个新的北京城。没有这些人的付出,就不会有今天这么雄伟、壮丽的北京城。这些人为建造北京出了力,北京城建成后,很多人也就留在了北京,把这里当了他们自己的家。出了内城,在前门和崇文门之间,1949年以前有很多木厂子和瓦木作。很多工匠都聚集到这里。他们供奉鲁班为瓦木行业祖师爷,于嘉庆十八年(1813)成立了鲁班会,并在东晓市那里修建了鲁班馆。工匠们既在这里祭祀,又办理全市建筑行业事宜。有这些人在,有关前门楼子的传说也就有了孕育、传播和生存的土壤。由鲁班馆的众多工坊合作成立的龙顺成中式家具厂,将京作硬木家具的制法传承下来。2008年,由龙顺成申报的京作硬木家具制作技艺入选了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项目名录,成为传统技艺的优秀代表,继续讲述着能工巧匠们的传奇故事。
三
2004年起至2005年,历时两年,根据民国时期对永定门的测绘资料,仿照乾隆年间式样的永定门城楼进行了复建。这座中轴线最南端的标志性建筑得以重新面世,与最北端的钟鼓楼遥相呼应。此后,前门大街、燕翅楼等这条最美中轴线上的重要点位上曾受到损毁或历史风貌变异比较严重的部分建筑,逐步得到修复和改造,中轴线的形态进一步完善。
2009年,北京中轴线申遗工作开始推进。2020年8月,北京市推进全国文化中心建设领导小组批准印发《北京中轴线申遗保护三年行动计划(2020年7月—2023年6月)》。《北京中轴线文化遗产保护条例》经北京市人大常委会审议通过,于2022年10月1日起正式施行。随着北京中轴线申遗工作的推进,社会大众对中轴线的关注度日益高涨,参与中轴线保护的热情催生出丰富多彩的文化活动。这些活动集聚了广泛的社会群众,多方面地传播中轴线历史文化,流动的参与者使活动的辐射力突破地域局限,流转的历史融入新的脉动,人们在新时代续写着中轴线上新的传说。
2010年元宵节,修复一新的前门大街上,前门上元灯会重现光彩。
元宵节古时也称为上元节。上元一词出自道教。道教敬奉天官、地官、水官三神,天官是赐福的神,地官是赦罪的神,水官是解厄的神。传说三官的诞辰分别是农历的正月十五日、七月十五日和十月十五日,后来人们将三元作为三个节日,正月十五被称为上元节,七月十五为中元节,十月十五为下元节。
正月十五是新的一年里的第一个月圆之夜。这是个大众狂欢的节日。“满城灯火耀街红,弦管笙歌到处同。真是升平良夜景,万家楼阁月明中。”这首留存于《朝市丛载》中的《上元诗》,形象、生动地描绘出了旧时北京上元之夜的情景。
明人刘侗、于奕正合撰,崇祯八年(1635)刊行的《帝京景物略》一书中有“灯市”一节,梳理了有关上元灯节的起源与演变。
张灯之始也,汉祀太乙,自昏至明。僧史谓西域腊月晦日,名大神变,烧灯表佛,汉明因之,然腊月也。梁简文有《列灯赋》,陈后主有《山灯》诗,亦复未知岁灯何时,月灯何夕也。张灯之始上元,初唐也,睿宗景云二年正月望日,胡人婆陀请燃千灯,帝御安福门纵观。上元三夜灯之始,盛唐也,玄宗正月十五前后二夜,金吾弛禁,开市燃灯,永为式。上元五夜灯之始,北宋也,乾德五年,太祖诏曰:朝廷无事,年谷屡登,上元可增十七十八两夜。上元六夜灯之始,南宋也,理宗淳祐三年,请预放元宵,自十三日起,巷陌桥道,皆编竹张灯。而上元十夜灯,则始我朝,太祖初建南都,盛为彩楼,招徕天下富商,放灯十日。今北都灯市,起初八,至十三而盛,迄十七乃罢也。
唐诗宋词中出现过大量描述上元节的诗词。宋词中的两首更是传播得十分广泛。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辛弃疾《青玉案·元夕》)
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欧阳修《生查子·元夕》)
至明代,上元灯节活动达到了鼎盛。
有关神话传说的流传,给上元节的产生又增加了一些神秘色彩。
传说在很久以前,凶禽猛兽很多,四处伤害人和牲畜,人们就组织起来去打它们,有一只神鸟因为迷路而降落人间,却意外地被不知情的猎人给射死了。天帝知道后十分震怒,立即传旨,下令让天兵于正月十五日到人间放火,把人间的人畜财产通通烧死烧光。天帝的女儿心地善良,不忍心看百姓无辜受难,就冒着生命危险,偷偷驾着祥云来到人间,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人们。众人听说了这个消息,有如头上响了一个焦雷,吓得不知如何是好。过了好久,才有个老人家想出个法子,他说:“在正月十四、十五、十六日这三天,每户人家都在家里张灯结彩、点响爆竹、燃放烟火。这样一来,天帝就会以为人们都被烧死了。”大家听了都点头称是,便分头准备去了。到了正月十五这天晚上,天帝往下一看,发觉人间一片红光,响声震天,连续三个夜晚都是如此,以为是大火燃烧的火焰,心中大快。人们就这样保住了自己的生命及财产。为了纪念这次成功,从此每到正月十五,家家户户都悬挂灯笼,放烟火来纪念这个日子。
另一个传说是说上元节是汉文帝时为纪念“平吕”而设的。
汉高祖刘邦死后,吕后之子刘盈登基为汉惠帝。惠帝生性懦弱,优柔寡断,大权渐渐落在吕后手中。汉惠帝病死后吕后独揽朝政,把刘氏天下变成了吕氏天下,朝中老臣、刘氏宗室深感愤慨,但都惧怕吕后残暴而敢怒不敢言。吕后病死后,诸吕惶惶不安害怕遭到伤害和排挤。于是,在上将军吕禄家中秘密集合,共谋作乱之事,以便彻底夺取刘氏江山。此事传至刘氏宗室齐王刘襄耳中,刘襄为保刘氏江山,决定起兵讨伐诸吕,随后与开国老臣周勃、陈平取得联系,设计解除了吕禄兵权,“诸吕之乱”终于被彻底平定。平乱之后,众臣拥立刘邦的第二个儿子刘恒登基,称汉文帝。文帝深感太平盛世来之不易,便把平息“诸吕之乱”的正月十五,定为与民同乐日,京城里家家张灯结彩,以示庆祝。从此,正月十五便成了一个普天同庆的民间节日——上元灯节。
发展到明朝,明太祖朱元璋对上元节更是情有独钟,坐上皇位之后,即下令上元节:“盛为彩楼,招徕天下富商,放灯十日。”从初八上灯到十七日才罢灯。赐百官上元节放假十天,并且谕令礼部“百官朝参不奏事,有急务具本封进处分,听军民张灯饮酒为乐,五城兵马弛夜禁”。作为开国之君,朱元璋将上元灯节颁布为国家的重大节日,将上元节的灯彩,当作了展现国家承平气象的一个重要庆典活动。在这个节日里,总结过去一年来的富庶丰饶,预约未来一年的康泰昌隆。
明成祖朱棣迁都北京后,沿袭了上元节连续张灯十夜的旧习。白天列市,入夜张灯。
成祖实录载:“永乐十年元宵节,赐群臣宴,纵观鳌山三日。户部尚书夏原吉侍母来观,上闻之赐钞二百锭。”又载:“永乐十二年元宵节夜,上御午门观灯,宴群臣进诗,命翰林第高下,赐钞有差。”可见当时元宵节之热闹诚为天下太平之表现。明人有《西厂观烟火》诗云:“晚直郊原月未斜,升平乐事览繁华。九边鹿静平安火,上苑春催顷刻花。跋浪鱼龙烟似海,劈空雷电炮为车。归途尚有余光照,一路林峦映紫霞。”可略见当时上元之情况也。
清代初期,上元节基本沿用了明代的制式。至清乾隆五年(1740),陕西道监察御史仲永檀曾针对每年举办这场奢华的烟火庆典提出诤言,以为:“人君一日万机,一有暇逸之心,即启怠荒之渐。”婉劝即位不久的乾隆能酌量裁减上元灯节的“灯火声乐”,以“豫养清明之体”。乾隆特别降旨回应,表示他平时宵旰忧勤,兢兢业业,不敢或忘《尚书》“不役耳目”与《诗经》“好乐无荒”的圣训,何况元宵节乃是“岁时宴赏,庆典自古有之”,并且是“外藩蒙古朝觐有不可缺之典礼”。他只不过是沿袭“旧制”,未尝有所增益。从乾隆的辩解看来,元宵不仅是全民的岁时节令,同时也是国家的重要庆典。具有向中外臣民宣示“太平景象”的象征意义。
在皇家大肆欢度上元的同时,民间的灯节也十分地兴盛。据《燕京岁时记》记载:“每至灯节,内廷筵宴,放烟火,市肆张灯,而六街之灯,以东四牌楼及地安门为最盛,工部次之,兵部又次之。”
清康熙后期,因灯市紧邻宫阙,恐烟火于宫殿有碍,上元灯市被迁到了正阳门外,也就是今天的前门大街一带。
《燕京杂记》载:“灯市旧集于东、西四牌楼,后始移廊房头条。中元亦有灯,多作莲花形,或折为莲瓣,集成禽鸟状,或采巨蒿,悬香于上燃之,密如繁星,燃如火树,谓之蒿子灯,昔有作蒿灯曲者。里巷小儿百十为群,各持莲花灯而舞,亦颇有致。”
《燕京琐记》载:“正月之灯向集于前门之六部,曰六部灯,以工部为最。有冰灯,镂冰为之,飞走百态,穷极工巧。亦扮杂戏,有役闫姓者能演判官,立独杠上为种种姿式,呼之为闫判,殆亦黄胖游春之遗欤。庚子乱后遂废。灯市旧集于东、西四牌楼,后始移廊房头条。”
《康熙顺天府志》也有这样的记载:“正月……八日至十七日,商贾于市集,花灯、百货与古今异物,以相贸易,曰‘灯市’。旧在东华门外,今散在正阳门外……”
前门地区作为宫廷文化、商业文化与市井文化的融合之地,孕育了独有的灯会文化。每到灯节时,前门大街以及周边的打磨厂、鲜鱼口、廊房胡同、珠宝市等街的花灯点燃,五颜六色,异彩纷呈,整个街区成为花灯的海洋。
《帝京岁时纪胜》“上元”条:“十四至十六日,朝服三天,庆贺上元佳节。是以冠盖蹁跹,绣衣络绎。而城市张灯,自十三日至十六日四永夕,金吾不禁。悬灯胜处,则正阳门之东月城下、打磨厂、西河沿、廊房巷、大栅栏为最。至百戏之雅驯者,莫如南十番。其余装演大头和尚,扮稻秧歌,九曲黄花灯,打十不闲,盘杠子,跑竹马,击太平神鼓,车中弦管,木架诙谐,细米结作鳌山,烟炮攒成殿阁,冰水浇灯,簇火烧判者,又不可胜计也。然五夜笙歌,六街轿马,香车锦辔,争看士女游春,玉佩金貂,不禁王孙换酒。和风缓步,明月当头,真可谓帝京景物也。”
老北京从正月十三日为“上灯”,正月十四日为“试灯”,正月十五日为“正灯”,正月十七日为“罢灯”。到时,前门大街上的买卖商户,都要张灯结彩,挂出颜色形式不等的花灯。
前门大街上,以及打磨厂、西河沿、廊房巷、大栅栏、鲜鱼口等街道里的店铺多,而且各个店铺都是财大气粗,为了招揽生意,他们不惜工本,买来各式各样的新式花灯,悬挂在店铺外。他们挂出的花灯,大小、高矮、方圆形式不等,五颜六色,异彩纷呈。整个前门街区成为花灯的海洋。逛花灯的人群源源不断地向这里涌来,大家摩肩接踵,乐此不疲。除挂灯外,各个店铺还要在灯下挂贴灯谜,以供游人们来猜,猜灯谜北京也叫打灯虎。买卖铺户为猜中者准备了鲜果、小吃等奖品。商户也趁机将商品降价促销,老百姓既看了花灯又可以借此机会购买自己需要的生活用品。
上元之夜,无论官宦贵人,还是平民百姓都不约而同地上街观灯,形成万人空巷之势。正如《都门竹枝词》里所说:“肘足相挨都不觉,布衣尘污贵人貂。”由于拥挤丢鞋落帽者不计其数。清人劳之辨在《上元杂咏》中说:“二八谁家女,贪看落髯钗。”
从这些记载可以看到,上元节的确是一个大众狂欢的节日。
上元节狂欢庆典的关键正是一个“闹”字。灯节夜禁的开放,表面上虽只是准许官民夜间行动的自由,但实际上它所开放的,是一个和日常生活里完全不同的空间和时间。一个允许人“闹”的“不夜城”。喧声驱逐夜阑,灯光掩盖夜色。而“闹”的真谛,并不是意在完全摆脱日常“法度”与“礼典”的种种规范,而是以行动去逗弄或挑衅这些拘束与限制,并且自成一套游戏规则。
《京城灯夕》:“万户千门乐太平,一天星斗下蓬瀛。金吾不禁人来往,彻夜观灯直到明。”
上元节上还有一个重要内容,就是让人们展示自己的聪明才智,于是有了猜灯谜等娱乐活动。清人赵骏烈在他的《燕城灯市竹枝词》中写道:“灯谜巧幻胜天工,不惜奇珍与酒红。多少才人争夺彩,夸长竞短走胡同。”反映了当时灯市打灯虎的盛况。
《红楼梦》中写元春在上元节省亲之后,派太监从宫里送出谜语来给宝玉等人猜,谜面粘在一个小纱宫灯上。为什么一定要粘在宫灯上,而不装在一个信封里呢?因为猜谜语的游戏,照例是在灯节中看灯时的趣事,所以要粘在灯上。后来,贾母主持灯谜雅会,也特地作了一架“灯屏”。
不只《红楼梦》写到这事,在《二十年目睹之怪现状》也写到这事。写上元之夜在宣武门外胡同中看一些好事之家,在大门口灯笼上贴的灯谜,评论哪一个作得好,哪一个作得不好,书中并记录了不少有趣的巧灯谜。
前门大街修缮一新后举办的首届上元灯会,吸引了众多北京市民和中外游客。前门大街南口东西两侧设由灯笼组成的剪纸造型灯的两只虎,取义“虎跃吉年”,南北呼应,寓意“龙腾虎跃”。大街北侧的两盏巨型“盛世走马灯”,以传统的走马灯为基础,配二十四孝图文装帧,集观赏性和传统美德教育于一身,表现吉祥、如意、圆满、和谐的主题。跨街横挂五颜六色、图案各异的手绘彩灯和从民间征集、评选出的优秀自制彩灯作品,充分体现出了百姓同乐传统节日习俗。
在灯会上,人们可以观看剪纸、捏面人、草编、吹糖人、捏泥人、写龙凤字、蜡画、浇糖画、鬃人、微雕、内壁画、皮影、拉洋片、布艺玩偶、扎风筝、绣屏等民俗表演,挑选自己喜欢的极具传统特色的手工艺品。另外,通过精心组织编排的魔术、杂技、气功、戏曲等文艺演出,使人流连忘返,回味无穷。
新闻媒体报道,据不完全统计,为期三天的前门上元灯会吸引共计约60万各界群众。百姓称赞前门上元灯会彩灯绚丽丰富,传统民间表演精彩,不仅让很多老人找回儿时美好的回忆,更让众多青年感受到中国传统文化带来的浓浓年味。
2008年后,北京的传说、前门的传说、天坛传说和崇文门传说等与北京中轴线有关的民间传说项目,陆续被列入国家级、北京市级和东城区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项目名录。2012年,中轴诗会在正阳门箭楼举行。之后,钟鼓楼中秋诗会等传统与时代交融的文化活动陆续出现在中轴线上。2023年,北京市东城区京城非遗人才协会策划、主办的“炫彩前门的传说,展现中轴线魅力”大赛拉开帷幕。比赛用语言、绘画、手作、歌曲、舞蹈、器乐、演艺、书法、微电影和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等多类青少年喜闻乐见的艺术形式,通过比赛在青少年中广泛传播古都文化、京味文化和非物质文化遗产,充分发扬青少年的创造力和艺术表现力,用生动活泼、极具感染力和传播性的表现方式,弘扬优秀传统文化,传播中轴线恒久的魅力。
时光在流逝一些岁月,时光也会使走过的岁月转化成人们永远也磨不掉的记忆。北京中轴线承载着历史与未来,为世界呈现着中国之美、北京之美、时代之美、生活之美!
(作者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北京市东城作家协会副主席兼秘书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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