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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本辑收录中国诗学新近研究成果,包括《中国文学批评课:<文心雕龙·知音>》“诗歌理论”论文,《明<六朝詩集>新编别集的构成与文献来源》《近代词话作者考》等“诗学文献学”论文,《<诗经>与商周时期朝觐礼的生成及演化》《被否定的赞歌:石介的是非书写与<庆历圣德颂>再解读》等“诗歌史”论文,《中国古典“声情论”之“声”的三维解读》《文章范围、文体侧重与文论演进》《王国维语境中的“人间”新考》《百年来“豪放”“婉约”话语体系流变》等诗学史论文,《<全清词>顺康雍乾卷女性词人词作补目》等文献辑考,都以求实创新为宗旨,运用各种方法对中国古典诗学进行广泛深入的新开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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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巩本栋,1955年生,文学博士,历任南京大学中国思想家研究中心副研究员、研究员、南京大学中文系教授、博士生导师、韩国延世大学校中文系客座教授(2003--2004),并兼任中国宋代文学研究会理事、南京大学《中国思想家评传丛书》副主编、南京大学人文社会科学高级研究院驻院学者。主要从事中国文学史、中国思想史、中国学术史和域外汉籍等方面的研究。著有《宋集传播考论》(中华书局,2008)、《唱和诗词研究》(中华书局,2013)等。
蒋寅,1959年生,文学博士,曾任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研究员。现任华南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中国古代文学理论学会副会长、国际东方诗话学会副会长、国家古籍保护工作专家委员会委员、唐代文学学会常务理事、《文学评论》编委。著有《大历诗风》《大历诗人研究》《王渔洋事迹征略》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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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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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诗学》第36辑 目 次
【诗歌理论】
中国文学批评课:《文心雕龙·知音》 张伯伟
【诗学文献学】
明《六朝诗集》新编个人文集的构成与文献来源——以《沈约集》和《梁武帝集》为例(敖雪岗)
许奉恩诗文考(郝 敬)
上海图书馆藏《全黔诗萃》稿本考述(刘思文)
近代词话作者考(李建江)
程颂万《画兰箑歌赠梅郎畹华》本事发微(王京州、高明杨)
【诗歌史】
《诗经》与商周时期朝觐礼的生成及演化(谷文虎、邵炳军)
文体学视域下的汉代谶谣及其文学史意义(王 轶)
重论庾信“融合南北文风”(张浅吟)
初唐岭南贬谪行旅诗的文学史意义(田 峰)
唐代“赏赐诗”初探(吴 娱)
偈、诗互鉴互渗:历史进程与文体的跨界融合(上)(李小荣)
唐宋时期“塞北江南”地域印象的形成与空间转移(刘睿良)
被否定的赞歌:石介的是非书写与《庆历圣德颂》再解读 (王雨非)
叙事幻境的构建与欧诗情韵的生成(董 双)
姜夔《卜算子?吏部梅花八咏夔次韵》系年新证(谢安松)
论吕祖谦《宋文鉴》对北宋诗歌史的建构(杨许波、华若男)
石癖:宋代文人的赏石书写(刘万磊)
“《青溪遗事》画册”词体唱和与顺康之际广陵词坛(王 毅)
道咸宋诗派的诗学性情观及其双重期待(朱春雨)
《海绡词》的隐微心曲与时代弱音(黑 白)
论岭南“雄直”诗风的话语构建(郭子凡)
【诗学史】
中国古典“声情论”之“声”的三维解读(吴 琼)
文章范围、文体侧重与文论演进——以《典论?论文》及《文赋》为中心(陈 特)
论中国文学批评中的“诡”范畴(程 维)
陈訏《宋十五家诗选》编撰旨趣探论(郑斐、谢海林)
王国维语境中的“人间”新考(伍世昭)
论龙榆生词学批评的现代特色(袁晓聪)
徐复观诗论之“回归”与“当代化”(王祖琪)
《杨万里选集》与诗史互证方法(郝润华、高云飞)
1949年后“豪放”、“婉约”话语体系流变(刘泽华)
【文献辑考】
《全清词》顺康雍乾卷女性词人词作补目(徐 梦)
《中国诗学》撰稿格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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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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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诗学》第36辑
王国维语境中的“人间”新考(节选)
伍世昭
考察王国维“忧生情怀”,需先弄清其语境中“人间”一词的意涵。这是因为,“人间”一词的频繁使用是王国维语境中的一个十分突出的现象。首先是其诗词作品中多次出现“人间”或与“人间”相类的词。据统计,王国维《人间词》115首词作中,直接用到“人间”二字者达38处之多;而《静庵诗稿》49首诗作中,直接用到“人间”或与“人间”相类的词(如“尘世”、“人生”等)也有11处之多。其次是以“人间”命名词集和词著,如王国维将其1906年4月、1907年11月集成发表于《世界教育》杂志的词集分别命名为《人间词甲稿》(收词作61首)、《人间词乙稿》(收43首),紧接著又将1908年11月和1909年1、2月刊于《国粹学报》的64则词话命名为《人间词话》。再次是友人对王国维以“人间”相称,而王国维又以“人间”为自己的号。友人以“人间”相称据陈鸿祥考证,当始于“罗氏亲为王氏刻‘人间’章”之时,即“1906年春三月(或略前)”〔1〕,此后陆续有人效之。王国维以“人间”为号则始于1908年。据周一平文所见,“王国维手稿《词录》的序作于光绪戊申三十四年七月,则‘人间’所记的年代在1908年〔2〕。此外,日本学者榎一雄、大陆学者陈鸿祥在各自的考证中,都得出了王国维自号“人间”的事实〔3〕。
以上诸问题即词作中多次出现“人间”二字,以“人间”名词集、词话,“人间”之被称为号均为周知的事实,应不容置疑。问题是,“其自然发展的过程”(彭玉平语)究竟是怎样的?这涉及到对以“人间”名词集、“人间”之被称为号时间先后的确认问题。陈鸿祥《关于王国维之号“人间”及其考辨》一文认为,“罗氏亲为王氏刻‘人间’章,当在甲稿词刊印的1906年春三月”。罗氏亲为王氏刻“人间” 章,当是王国维被称为“人间”之号的始端。但该文紧接着又说:“《人间词》因‘人间’而来;‘人间’之号,则因词名而来……”但王国维《人间词甲稿》刊发于1906年4月,而罗氏刻“人间”章则在该年三月,显然被称为号要早于以“人间”名词。这样,说“人间”之号因词名而来,就难以立足了。在这个问题上,彭玉平的《王国维语境中的“人间”考论》提出了正确的看法:“王国维因为究心哲学,关注人间,故其词中频频出现‘人间’一词,而这种频繁的出现又引起了王国维周围同学友人的注意,故时以‘人间’相称。而王国维遂将这缘于静观哲学人生而意外获得的‘人间’之号,因为十分契合词中的创作主题,故拈以为词集名,其直接缘由固然是有了‘人间’之号,而‘人间’之号则来源于其哲学思考。”在这里,有必要提起罗振常在《人间词甲稿序·附记》中所说的一段话:“时人间方究哲学,静观人生哀乐,感慨系之。而甲稿词中‘人间’字凡十余见,故以名其词云。”这段话尽管在一定程度上启发了彭文,但其本身并不足以证明“人间”之号早于以“人间”命名词集这一观点,因为罗振常的“附记”写于《人间词甲稿序》之后,而且还有追记的意思——事后称王国维为“人间”并不表明当时就是这样称呼的(根据罗继祖信中回忆,当时王氏的友人并不是以“人间”称王氏本人,而是笑称其词就叫“人间”好了)。故而说罗振常、樊炳清在《人间词》尚未编订成集时就以“人间”相称了,也是不足为凭的〔4〕。现在已很清楚了,如果在坚持彭文的观点的同时,又考虑到陈文提供的足以为凭的证据(即罗氏刻“人间”章)支持,“其自然发展的过程”就明晰了,即先有词作中的“人间”一词,次有“人间”之号,最后才有“人间”词集之名。
那么王国维为什么如此执着于“人间”的表达呢?上引罗振常《人间词甲稿序·附记》提供了线索:王国维词作中“人间”频繁出现,乃“静观人生哀乐,感慨系之”的结果,是为了从哲学的高度探究人生、解决“人间”之问题。这一点可从王国维自己的说法中得到印证。他在《自序·一》中说:“留东京四五月而病作,遂以是夏归国。自是以后,遂为独学之时代矣。体素羸弱,性复忧郁,人生之问题,日往复于吾前。自是始决从事于哲学……” 正是因为“人生之问题,日往复于前”,王国维才“始决从事于哲学”,意欲从哲学中求得人生问题的解答。而其《人间词》即是其哲学思考在创作中的自然迁移,因为“从事于哲学”与《人间词》的创作在时间上几乎是重叠的。对此,陈鸿祥的看法似乎更直接些,他认为“为什么要冠以‘人间’之名?这不仅承袭了他填词而来的一个名称;实际上也是他此时哲学、文学思想之直接的反应和表现”,“是表现‘人生之问题’的直接尝试”〔5〕。陈文既照顾到了“人间”之名与填词的渊源关系,更肯定了其哲学、文学思想的寓意。后来周一平也发表了类似看法,他说:“我们认为‘人间’二字是王国维早年生活、社会遭遇以及厌世、出世哲学思想的概括和反映。”又说:“这些词写出了人间一片纷浊,充满痛苦,做人间的人真可怜,还是和人间诀别,不必再管人间的凉与热了。这说明用‘人间’命名词,是王国维用以表明对人间的厌倦,对超脱人间的向往。”〔6〕不过,周一平的看法似乎忽略了王国维思想中积极的一面。因为王国维所描述的“人间”尽管“纷浊”、“充满痛苦”,却并非要“和人间诀别”,而是要从哲学中求得某种解答,以拯救纷浊而充满苦痛的“人间”。这恐怕才是王国维在诗词中频繁使用“人间”二字,并拈以为词集名、更以此为号的深层原因。
那么,“人间”一词的意涵究竟是什么呢?国内三家有代表性的观点值得一提。陈鸿祥最早于1981年在《<人间词话>三考》中作了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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