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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體書』(精装)三个男人 石一枫代表作合集 戏言成真现实荒蛮 你心中住着的每个人都是长久阵痛的前兆

書城自編碼: 3940268
分類: 簡體書→大陸圖書→文學名家作品
作者: 石一枫
國際書號(ISBN): 9787559463982
出版社: 江苏凤凰文艺出版社
出版日期: 2023-09-01

頁數/字數: /
書度/開本: 32开 釘裝: 精装

售價:NT$ 3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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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新坐标”书系:中国当代最具独特个人美学风格的青年作家及其代表作,收录重要作品、重要评论、访谈对话,全景式呈现当下青年写作的力量“眼前还是那条漆黑的、寒风呼啸的大道,可惜没有人陪我把剩下的路程走完”京味文学集大成者、鲁迅文学奖得主——石一枫代表作合集生命中的每一次危机,最终都有你没想到的东西水落石出、白刃相见精选重磅评论、小说家深度访谈、创作谈等,穿越故事,抵达沉思全新浓郁感封面设计,外封选用特种艺术纸,内封黑白影印式呈现 触感膜,温润柔滑的特殊触感,由此探入同样细腻神秘的小说世界
內容簡介:
“新坐标”丛书遴选中国当代最具独特个人美学风格的青年作家及其代表作,旨在全面展示当下青年写作的力量,兼具可续性和史料研究价值。每位作家单独成卷,收录其重要作品、重要评论、访谈对话等。

“我只是想活得有点人样。”
小卖部的农村老板娘芳华,靠“喜欢”三个陌生男子度日,又在不经意探悉了他们彼此之间的微妙关系;
迷路的六岁孩子被一位阿姨带回家,彼时那段从恶作剧到放声大哭的心绪,却在成年后反复闪回,令人不得安宁;
天生要成为音乐家的小提琴手,某天在琴房发现了一枚灿如朝阳的红柿子,他想找到放柿子的人,最终他看清了她的脸,一切由此崩塌……
關於作者:
作者简介
石一枫,男,1979年生于北京,现居北京。1998年考入北京大学中文系,硕士毕业后供职于文学刊物编辑部。著有长篇小说《红旗下的果儿》《恋恋北京》《心灵外史》等,小说集《世间已无陈金芳》《小李还乡》《特别能战斗》等,译作有《猜火车》《12》等。曾获冯牧文学奖、十月文学奖、百花文学奖、小说选刊中篇小说奖、梁羽生文学奖等。其作品语言诙谐,对现实问题有多视角的洞见,常常能引起社会各界的广泛关注。


编者简介
李屹,字修远,1991年出生于安徽黄山,中国人民大学文学院博士生。主要研究方向为20世纪中国文学,比较文学与文化。在学术研究外常有批评随笔发表,近年来关注少数群体的创作。
目錄
Part1 作品选
张先生在家么
县城里的友谊
三个男人
老人
合奏
放声大哭
不准眨眼

Part2 评论
顽主的幽灵——石一枫论
告别“青春后遗症”——石一枫近作论
顽主·帮闲·圣徒——论石一枫的小说世界
当下中国文学的一个新方向——从石一枫的小说创作看当下文学的新变

Part3 创作谈
我所怀疑和坚持的文学观念
对于“写现实”的一点想法

Part4 访谈
“文学的总结”应是千人千面的——李云雷、石一枫对谈

Part5 石一枫创作年表
內容試閱
张先生在家么

“这儿现在已经没有人住了。”李小青像领着一个盲人一样牵着我,走在笔直、宽阔的大干道上。我软弱无力地被她握住右手,抬起眼睛望着树梢间流下来的渔网一样的阳光。这个大院里空无一人,即使在大白天穿过它,似乎都能听到远方传来的脚步的回声。我顺着风的方向,让目光越过李小青的肩膀,尽力向北望去,几里开外影影绰绰站着一个无人驻防的哨岗,在刚刚入冬的风中显得摇摇欲坠,仿佛即刻将被吹走一般。
路边挺立着无数棵高大、粗壮的梧桐树,手掌般大小的树叶已经飘落殆尽,在地上一浪接一浪地滚动着,也无人清扫。树后面是一排又一排的灰暗、敦实的苏式二层小楼,有几家临走之前窗户没有关好,已经在昨夜陡然袭来的风中被撞碎,还在摇摇晃晃,磕出空旷的响声,远处听来,好像一个沙哑的嗓音正在断断续续地低语。我还记得半年以前来到这里,空中向四面八方飘荡着军号声,路上的人神色匆匆,尽是整齐划一的警卫连战士和从人家跑出来的哈巴狗,间或有一辆老式日本轿车绝尘而过,车窗里露出一张虚胖、和蔼的老人的脸,却长着一双猛禽一般尖锐的眼睛。现在这些人都不
见了。我问李小青:
“你们院儿的人都搬到哪儿去了?”
她说:“八大处那边吧,整个机关都搬了。”她有些得意地用脚把一堆路牙旁的树叶踢得飞扬起来,“我爷爷他们早就搬了。这儿还有一个来月就要拆掉了,地皮划归给装甲兵了。”
我们在主干道正中间的一幢小楼前停住脚步,李小青从兜里掏出钥匙,打开厚重的铁门。一股年代久远的木地板、家具的味道混着灰尘冲出来,这时外面寒冷的空气显得格外清爽。一楼的大厅干燥而昏暗,乌木家具在里面都看不太清,仿佛一团又一团巨大的黑影。我还能回忆起今年夏天的夜晚,当战士和家属们在南边的大操场看完电影,人声嘈杂地渐渐散去时,我趁着夜色顺着排水管爬到二楼,敲李小青卧室的窗户,茂密的爬山虎蹭得我浑身发痒。等到她开窗让我翻进去之后,才发现大腿和肩膀上被蹭出了大片过敏的红斑。这让我在迈进客厅的时候也条件反射地抖动着上身,把脖子在帆布外套上使劲摩擦了几下。而李小青则在我身前忽然停住,向里屋探头探脑,怯生生地喊道:
“爷爷,奶奶———”
旋即哈哈大笑地跳了起来,迅速把脸扭过来,被门外的阳光镀上了一层闪亮的金边:
“逗你玩呢,他们再也不会回这儿来了。现在这整个大院里一个人也没有,只有咱们俩了。”
我给她捧场一般笑着,走到茶几前翻出半筒遗落下来的“中华”烟点上一根,被过分干燥的烟草味呛得咳嗽了两声。李小青兴奋地跑过来,像狸猫一样把我扑倒在沙发上:
“这下可没人管咱们了,全世界人都嗝儿屁着凉啦。”
我也笑了:“就剩咱俩,在这儿姘居。”
这个词儿让她更加激动,简直是在空荡荡的屋里、空荡荡的方圆几里的大院中扯着嗓门大喊大叫。我忽然感到这个声音}人起来,就像一只被虐待致死的猫一样,可是李小青一点没有察觉。我搂着她向窗外望去,一股疾风刮过几近光秃的树梢,大片的树枝猛然向一个方向歪过去,仿佛空中掠过了一个无形的巨大身影。
一个答应李小青来这里和她同居之前没想过的问题闯了进来,就像外面的寒风穿进空旷的房屋:如果是在夜里,我不会害怕么?
多少年前,我就是一个时常滑入巨大的恐惧感中的孩子。在神情恍惚中,我经常莫名其妙地害怕起来,仿佛已经被世界暗处的某个飘忽不定而又强有力的事物抓住了一样。这是一种预谋已久但却轻而易举的捕捉,它随时可能从某个电影片断、某张光线诡异的照片、某段不和谐的音乐,或者某个夜晚的出乎意料的梦境中钻出来,瞬间把我裹在里面,让我睁大眼睛眼巴巴地看着与我隔绝的现实世界,内心的力量在孤独和惧怕中消失殆尽。
我从来没有与李小青交流过这种感受,并且一厢情愿地把她想象成了一个没心没肺、拥有所向无敌的肉感的姑娘。我由此羡慕起她来,认为她是无所畏惧的。在这间逐渐变得漆黑,外面笼罩着O@的响声的空屋里,我一步不落地紧跟着她,她走到哪儿我就跟到哪儿。我们浏览了楼里的每一个房间:她爷爷奶奶的睡房、警卫员的卧室、书房、厨房。整个大院都停了电,断了水,这里也不例外。家具上的清漆随着时间的流逝完全褪掉了光泽,但摸上去仍然像深海鱼一样光滑。我在某间黑屋里点燃了一根烟,瞬间在柜子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像,模模糊糊,但又五官分明。我被吓得喉头发紧,满嘴苦涩,从小我就害怕在暗处照镜子,那里仿佛不是我,而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人。我赶快推着李小青跑出去,摔上门的响声倒把她也吓了一跳。
那天晚上我们吃的是来时带的罐头和面包,喝了两罐啤酒。我们没有想到水电的问题,后悔没带来照明用具,也只能坐在黑影缭绕的客厅里等待睡意。李小青已经没那么兴奋了,话也不多,我察觉到她也有些紧张,这更加加剧了我的担忧。我们四目相对,听着门外的风声越来越大。我一遍又一遍地想着眼下的情况:方圆几里之内除了我们,一个人也没有。恐怕她也正在想这件事情,可谁也不敢把这话再说出来。我禁不住往窗外看了一眼,树杈像一群狰狞消瘦的躯体,正在一言不发地舞动,仿佛它们已经这样跳了几千年,还要继续跳上几千年一样。我忽然感到那些没有头颅,只有张开的手臂的身体正借着跳舞之际向近处移动,所有的那一群,一个紧跟着一个。我的大腿绷得紧紧的,但又不敢轻易跳起来,等到确定它们并没有改变位置,却又发现窗户玻璃上有一个两个的黑影不紧不慢地走过,走过去又走回来,似乎正在寻找进门的方法。我清楚这里没有一个人,但又感到有人要寻机蹿进来。这时忽然又听见一下水滴砸到水池上的声音,而此处的水管分明已经干涸半个月了啊。我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大腿肌肉,噌地跳了起来,李小青登时高昂起头来盯着我看,脸色在外面射入的光下一片惨白,几缕头发飘散在脸前,挡住了眼睛。
我连忙对她挤出一个笑容说:“门外有猫,门外有猫。”
李小青瞪大了眼睛,半张着嘴,仿佛马上就要发出一声戳破耳膜的尖叫。她想叫但又不敢发声。我心里不停地对她说:
“千万不要叫千万不要叫千万不要叫———”仿佛她一出声,恐怖的感觉就要变成现实。这实际是最可怕的时刻。我甚至想到,如果她真的想要叫出来的话,又怎么办呢?我会不会马上扑过去,死死地扼住她的喉咙,看着她的脸一点一点地扭曲,看着她的眼睛翻成纯白色,看着她的牙齿尖利地撕咬着空气?
这个景象让我汗流浃背。我手里的啤酒罐已经不知不觉被捏破,终于有一块铁片划破了我的手。我蓦然惊醒,捂着手去找餐巾纸,李小青也神经质地忙乱着为我包扎。我们羞涩地在黑暗中相互笑了,但又听到对方正在不停地喘着粗气。那天晚上我们不敢到楼上卧室去睡觉,而是把两张笨重的沙发拼在一起当床。我们以从未有过的默契配合着做爱,双方都毫无保留,竭尽全力,感到身体正在屋外的寒风中和黑影间夸张地战栗,追求着这天夜里的唯一主题:在销魂的瞬间忘却,然后疲倦地睡去。
第二天,我们对昨夜的事情全都缄口不言。我看着窗外轻柔、明媚的阳光,清俊的树枝,心里充实起来。我盯着眼前的景色不放,伸手触摸着反光的桌面,尽量认为昨夜的感觉全是虚幻,直到看见那个被捏破的啤酒罐,铁皮上还沾着一丝暗红的血迹。这是恐怖的印记。李小青却轻松了下来,她若无其事地说:
“今天出门,要买一些蜡烛。”
我看着她的神色,甚至感到她在隐藏着一个可怕的阴谋。我们一起出去,没有锁门就走了。回头看着在空荡的路边随风摇曳的铁门,我想,这是一个多么有安全感的象征啊。
但今天晚上的情形好不到哪里去。虽然我们在天空刚刚发黄时就点燃了蜡烛,但随着夜晚来临,烛光仿佛一下子变冷,失去了温度。奄奄一息的光亮只能让窗外变得更加漆黑,更加深不可测,也把昨晚抑郁着的恐怖气氛一下子点燃了,弥漫在整个屋子中间。我和李小青开始还有意识地说着闲话,但忽然听到屋子深处仿佛有人在学着我们的话语。每说一句,就有一个悠远而又迟钝的声音跟着学一句。
“我们学校有一个老头儿———”
“一个老头儿———”
“是不是有病啊那人?”
“有病啊那人———”
我们再也不敢出声,重新变成昨夜那样:神经质地瞪着眼睛,紧张得膝盖发酸,清晰地看到对方脖子上的每一个鸡皮疙瘩。
这样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们筋疲力尽,但又毫无倦意。时间还是一条河流,但它被冰冻住了。我低头看看李小青的手腕,那上面的“迪奥”手表荧荧发着绿光。
“现在几点了?”
“几点了———”
李小青和那个回声还没有回答,我忽然瞥到窗外有一张人脸,而且凭那一闪而过的印象,感到它居然没有五官,完全是一块白色的椭圆形。我的嗓子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还没来得及说话,房门已经被沉稳地叩响了。
李小青的声音像弓箭一样破空滑出,歪歪斜斜地喊道:
“谁呀?”
门外没有声音。我竖起耳朵,感到头皮在不断地打战。外面好像有什么巨大的、无形无质的东西即将像流水一样从门缝里涌进来,我抓住桌子的一条腿,等了许久,才又听到敲门声再次响起来,还是刚才那个节奏,我颤声问道:
“你到底是谁呀?”
门外响起一个孩子的声音,听起来很清脆,但又像悲伤地吁着气说话一般:
“张叔叔在家么?”
李小青飞快地跑到我身边,死死掐住了我的小臂。我很诧异她竟然能有这么快、这么连贯的动作,简直是一眨眼的事儿,而手臂上的痛觉反而消退了一些恐惧,我站起来去开门。开门的一瞬间我马上后悔了:我完全可以不开门的,这里根本没有一个姓张的人。
但此时门却被外面的人拉开了,我几乎没有力气去抗拒它,门就开了。门外的台阶上站着一个小男孩,七八岁的模样,脸异常地白,嘴唇异常地红,脖子上还围着一条红色的围巾,在寒风里飘动,像他的嘴唇一样红。
我们谁也不敢出声,甚至不敢喘气。李小青还掐着我的胳膊,看着那个小男孩。他没有抬起眼睛看我们,而我们已对他的出现不寒而栗了。这样沉默了一会儿,寒风让我手指冰凉,那个小男孩终于张开嘴唇,一字一顿地说,声音像是从他身后飘过来的:
“张叔叔在家么?”
“哪个张叔叔?”我顺着惯性说。
“张———建军。”
“没有。”李小青忽然斩钉截铁地回答说,“这儿没有张建军。”
小男孩什么也没说,转头就走。他走得非常之快,简直像一个被风吹去的魅影,转眼消失在低声呻吟的无穷黑夜之中。
我们迅速关上门,看看表,已经十点一刻了。李小青刚想说话,我一言不发地抱住她,这次还没有赤裸着拥抱在一起,她已经浑身是汗了。
次日早上,我一个人来到门外,沿着那条宽阔的干道走着。冬天来势凶猛,阳光已经变得有气无力。我缓缓地走着,仔细地观察着路边的每一个墙角、每一扇没关好的窗户,好像在寻找着夜晚那些骇人景象的藏身之处。我知道这样是徒劳的,但依然执拗地检查了整条道路,甚至在几幢房前扒着窗户向里张望了半天。没有什么异常的情况,满眼皆是荒凉颓败的景象,过去整洁有序的大院变得杂乱不堪,空气里弥漫着冰凉的人去楼空的味道,催人泪下。
我走了半个上午,直走得浑身发热,内衣湿漉漉地贴着脊背。在回到家门口的时候,我忽然发现有一只猫在高高的院墙上凝视着我。这应该是一只被遗弃的黑猫,现在显得肥胖、丑陋,它在风中一动不动,冷冷地看着我,忽然无声地呻吟了一声,嘴角上挂着奸邪阴险的笑容。我的身上一下凉了下来,扭了三次才扭动门把手,在它的注视下退回屋里。
这一天我都在想着昨晚那个小孩,还有那只猫。唇红齿白的小男孩,丑陋的黑猫,无名无状的黑影。天色愈黑,我愈感到疲倦、紧张,头痛欲裂,但对周围的气氛却越发敏感,仿佛每一个细微的声响、每一片树叶的飘落都无法逃避。黑夜变得更加阴森,那些黑影更加夸张地时隐时现,而且在呼啸的风中加进了垂死的笑声。我们依然什么事都无法去做,我看到李小青的嘴唇苍白得发亮,纤毫毕现地抖动着。我从来不戴表,于是把她的手表要过来,紧紧攥在手中,等着某个未知时刻的最终到来,又不时张开手看看时间,生怕表针在我们的恐惧之中飞快旋转,跨越千年。
这时我听到了一声门响,噌地弹起来,又和李小青面面相觑地呆立在原地。那声音似乎有过,但又听不见了。我走到门前,一横心打开门,登时被冷气裹住,大腿冰凉。门外空无一物,只有风卷着树叶,在地上像一支浩浩荡荡的蚂蚁大军。我们更加提心吊胆地把门关上,正想找点什么话说,门却又响起来。这一次是真的敲门声,节奏和昨天的如出一辙:三长两短,好像一条低声念出的咒语。
我背靠着门不动,门外人又敲了一次。我说:
“谁呀?”
门外沉默了一会儿,昨晚那个声音又响起来,连语调也一模
一样:“张先生在家么?”李小青一直目光迷离,此时忽然歇斯底里地大叫了起来:“哪个张先生?这儿没有姓张的!”门外的声音又消失了。我们以为这一次他走了,但马上又听到
他的声音扬起来:“张建国,张先生。”我神差鬼使地猛然转身,一把打开了大门。又是那个小男孩,
红围巾还系在他的胸前,衬得比昨天嘴唇更红,脸色更白。我等着
他抬起眼睛,但他还是没有。我好像失去了力量,就慢慢地说:“昨天不是张建军么?”他说:“我记错了。”“那也没有。张建军张建国都没有。他们哥儿俩不在这儿。”小男孩飞快地掉过头去,脚步踏进波浪滚滚的落叶之中。他走
得如此之快,但侧脸却似乎在路上闪着光。我们看着他转眼之间消失,给人的感觉,仿佛他刚一走出我们的视线,就立刻消散于无形,溶解在空气之中了。
我回头看看李小青,她像痴呆一样,两只手握在一起,目光不知所措地扩散着,不知道在看什么。我去拉她的手,却发现那两只手像是冰冷的大理石雕刻而成的,怎么拽也分不开了。
我问自己,也像在问她:“这是怎么回事儿?”
她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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