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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 雪漠长篇文学作品的代表作之一,万千读者心中的经典之作,一部挑战阅读智力的好看小说。 ★ 2014年首次面世即引起文学界深度关注,掀起西部文学阅读热潮。北京大学中文系教授陈晓明曾主编《揭秘<野狐岭>——西部文学的自觉与自信》一书,囊括多位文学批评家、理论家、读者对《野狐岭》一书的研究、评论文章。 ★2013-2023创作十周年纪念版,内含精美藏书票。 ★名家推荐: 《野狐岭》作品,不是一般的重归大漠,重归西部,而是从形式到灵魂都有内在超越的回归。作者把侦破、悬疑、 推理的元素植入文本,把两个驼队的神秘失踪讲得云谲波诡,风生水起。该作品其对生命价值和意义的深刻思考,超越了写实,走向了寓言化和象征化。 ——雷达(著名文学评论家) 《野狐岭》一书中重要的是它传递的那种价值观,它对过去的善恶、人神、人与动物等常识提出了挑战。该小说在主题意义上追求的,不是全部故事和人物明朗之后具有可归纳的意义,而是追求一种纯粹抽象的命运,一种不可知的必然会消失为无的一种命运,只有人的身影留下来,如同鬼影或魂灵一样。 《野狐岭》作品的叙述手法从多种时间和空间进行交汇,让该小说有了艺术的穿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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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百年前,西部最有名的两支驼队,在野狐岭失踪了。百年后,“我”来到野狐岭。特殊的相遇,让当年的驼队释放出了所有的生命记忆。于是,在那个神秘的野狐岭,一个跨越南北、正邪、人畜两界的故事,揭开了序幕……
该故事里有一个自始至终不现身的杀手,一个痴迷木鱼歌的岭南落魄书生,一个身怀深仇大恨从岭南追杀到凉州的女子,一个成天念经一心想出家的少掌柜,一个好色但心善的老掌柜,一个穿道袍着僧鞋、会算命住庙里的道长,一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沙匪,一首末日预言的凉州古谣,几位经验丰富艺高胆大的驼把式,几匹争风吃醋的骆驼,还有一些历史人物如凉州英豪齐飞卿陆富基、凉州小人豁子蔡武祁录,更有岭南土客械斗、凉州飞卿起义等历史大事。
翻开此书,或许,你能见到未知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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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雪漠,1963年生,原名陈开红,甘肃凉州人。国家一级作家,甘肃省作家协会副主席,文化学者。著有长篇小说《凉州词》《野狐岭》《西夏咒》《大漠祭》《深夜的蚕豆声》《羌村》等,散文随笔《一个人的西部》《一个人的西部·致青春》《匈奴的子孙》《山神的箭堆》《带你去远方》及传统文化解读系列《雪漠诗说老子》《老子的心事》等。作品入选《中国文学年鉴》和《中国新文学大系》。曾获冯牧文学奖、上海长中篇小说优秀作品大奖、敦煌文艺奖、黄河文学奖等奖项,入围第五届国家图书奖,三次入围茅盾文学奖。个人获“甘肃省优秀专家”“甘肃省德艺双馨文艺家”“2015中国品牌文化十大人物”等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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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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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
第一会 幽魂自述
第二会 起场
第三会 阿爸的木鱼歌
第四会 驼斗
第五会 祖屋
第六会 疯驼
第七会 械斗
第八会 小城的拾荒婆
第九会 巴特尔说
第十会 刺客
第十一会 瘸驼
第十二会 打巡警
第十三会 纷乱的鞭杆
第十四会 好亮活的妹子
第十五会 木鱼妹说偷情
第十六会 追杀
第十七会 石刑
第十八会 胡家磨坊
第十九会 逼近的血腥
第二十会 肉体的拷问
第二十一会 灵魂的噪音
第二十二会 木鱼妹说
第二十三会 狼祸
第二十四会 末日
第二十五会 起场时节
第二十六会 木鱼令
第二十七会 活在传说里
杂说《野狐岭》(代后记)
从《野狐岭》看雪漠(编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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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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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说《野狐岭》(代后记)
雪漠
一
《野狐岭》虽然是东莞文学院签约项目,但其中的主要内容,如凉州英豪齐飞卿的故事等,我酝酿了很多年。在三十年前,刚参加工作不久,我就开始了此书的写作,那是我今生里写的第一部小说,叫《风卷西凉道》,花了很多精力,却没有成功。那稿子今天还在。当你有缘看到它时,定然会对你自己很有信心了,因为那书稿水平实在太差,可见当初的雪漠,基础并不好,也看不到他有啥超人的天分。你也许就因此自信了,相信你要是像雪漠这样努力的话,也一定会成功的。这也印证了我老说的那句话:“没有失败,只有放弃!”
我有个习惯,就是我想写啥题材,就必须先花很长时间,进行采访和体验,像写《大漠祭》前,我老跑沙漠,直到完全熟悉了它;写《猎原》时,我也常跟猎人泡在一起,还得到了他们的不传之秘;写《白虎关》时,我采访了盐池,也在淘金的双龙沟住了一段时间,跟那些沙娃们打成一片;写《野狐岭》前,除了我调往齐飞卿的家乡任小学老师外,我还采访了书中提到的马家驼队的子孙,采访了很多那时还健在的驼把式,了解了关于驼道和驼场的一切。在这方面,我甚至也成了专家。随着一代代的驼把式的死去,你要想看真正的驼队生活,你就去看我的《野狐岭》吧。
我有个习惯,做任何事时,我总是不急,总是将它当成了一生里最重要的事,当成了活着的理由,然后慢慢地从容地去做。对啥时候完成或是成功失败之类的事,是很少考虑的。所以,更多的时候,我不仅仅是采访,而是像柳青那样,长期住在某个地方,比如,我写《西夏的苍狼》时,我就客居——甚至算得上定居——在东莞;想写藏地时,我就在藏区挂职一年,而后的多年里,我多次数月数月地客居。所以,《北京晚报》等许多报刊需要甘肃的稿件时,总是会想到我。无论写啥,我也总是不会叫他们失望。久而久之,提到甘肃作家,人家当然会想到雪漠。
我常年体验生活的习惯,很早就养成了。在二十岁时,我想写齐飞卿时,就到他家乡所在的那个小学。那时节,还有个叫南安的公社,现在没了,并入了双城镇。在那个叫北安小学的所在,我待了几年,一边修行,一边采访,了解到很多关于齐飞卿的故事,并气势汹汹地写了两年。我一遍一遍地写,一遍一遍地改,最后,才写出了薄薄的一本书稿。武威的《红柳》杂志那时想要,叫我改,还没改成,那杂志就叫一个贪官糟蹋得没了刊号。
三十年过去了,我心中的齐飞卿早就不是真实的齐飞卿了,他成了我生命中的一个符号。或者说,他成了我某种想法的载体;或者说,他成了另一个雪漠的展示。我想写的关于他的故事,也早就不是他的故事,而成了一个说不清道不明的世界。
多年前——我的绝大多数小说的最初动笔或构思都在多年前,最远的,便是三十年前的《风卷西凉道》——我忽然想写一个关于驼队的故事时,又想到了齐飞卿,对这个人物,我很喜欢。但我没想到的是,一写,笔下流出的东西,却不是那时我想要的。那时,我很想写一个好看的小说,能畅销一把,但一动笔,流出的,仍是那种习惯性的“灵魂流淌”。我知道这种东西定然不好读——这时代了,谁还在乎灵魂呀——但我没办法写成时下人们喜欢的那种文体。一进入写作状态,灵魂就自个儿流淌了,手下就会自个儿流出它的境界。我一边抗争,一边随顺——当我抗争时,我就索性停笔罢工;我随顺时,再叫它流淌一阵。几年过去,就成目前的样子了。
现在理性地想来,要是我那时一直不要抗争,叫它自个儿淌下去,定然会比现在好,定然会是个好东西,但那时,“好看”和“畅销”的理念污染了我。这是一个教训。其实,许多时候,我们是可以不必太在乎世界的。真正的文学,其实是为自己或是需要它的那些人写的。老是看世界的脸色,定然写不出好东西。
不过,《野狐岭》里还是有很多精彩的东西,只是它确实不像世上流行的那种小说,它甚至仍像《西夏咒》那样,有种反小说的东西。好在它真的是“独一个”,它跟《西夏咒》一样,是打了雪漠烙印的另一个存在。
本书中,虽然也写到了一些凉州历史上的人物,但他们,其实只是雪漠心中的人物,早不是一般小说中的那种人物了。他们其实是一个个未完成体。他们只是一颗颗种子,也许刚刚发芽或是开花,还没长成树呢。因为,他们在本书中叙述的时候,仍处于生命的某个不确定的时刻,他们仍是一个个没有明白的灵魂。他们有着无穷的记忆,或是幻觉,或是臆想。总之,他们只是一个个流动的、功能性的“人”,还不是小说中的那种严格意义上的人物。
当然,我们每个人其实都一样,都不确定,都在变化,都是各种条件构成的某种存在,都找不到一个永远不变的东西。书中人物的叙述和故事,也一样的,似乎并没有完成他们的讲述。因为他们没有完成,所以小说也没有完成。
所以,《野狐岭》中的人物和故事,像扣在弦上的无数支箭,可以有各种不同的走势、不同的轨迹,甚至不同的目的地。就是说,要是从本小说生发开来,我还能写出很多故事,写出很多书。它是未完成体,它是一个卵子和精子的宝库,里面涌动着无数的生命和无数的可能性。它甚至在追求一种残缺美。因为它是由很多幽魂叙述的,我有意留下了一些支离破碎的片段。所以,本小说其实不太好读,里面有许多线索或是空白。只要你愿意,你可以跟那些幽魂一样,讲完他们还没有讲完的故事。当然,你不一定用语言或文字来讲,你只要在脑子里联想开来,也就算达成了我期待的另一种完成。
换句话说,你可以在阅读时或是阅读后,跟我一起来完成这个小说。那里面无数的空白,甚至是漏洞——复旦大学的陈思和教授称之为“缝隙”——它们是我有意留下的。那是一片巨大的空白,里面有无数的可能性,也有无数的玄机。你可以将里面你感兴趣的故事编下去。你甚至也可以考证或是演绎它。这样,你就融入了《野狐岭》,你就会看到无数奇妙的风景。
对《野狐岭》,你也可以称为话题小说,里面会有很多话题和故事,有正在进行时,有过去进行时;有完成时,也有未完成时;更有将来进行时,在等待你的参与。无论你迎合,或是批评,或是欣赏,或是想象,或是剖析,或是虚构,或是考证,或是做你愿意做的一切,我都欢迎。这时候,你也便成了本书的作者之一。我甚至欢迎你续写其中的那些我蓄势待发却没有完成的故事。
故事的背景,我也放在了一个有无穷可能性的时代,这是中国历史上最具有戏剧性的时期,各种背景、各种面孔、各种个性的人物,都可以在这个舞台上表演,演出一幕幕让我们大眼张风的丑恶、滑稽或是精彩的故事。
出于以上考虑,我也有意地淡化了小说的主题,因为一旦有了明显的主题,你便会受制于它,而束缚了你的想象力。以是故,我同样有意地拒绝了一种或是几种思想。在一些专家学者看来,雪漠的其他小说无疑是有思想的,《西夏咒》和《无死的金刚心》中的某些主人公甚至是那思想的载体。这一点,我是跟陀思妥耶夫斯基学的,虽然也许只学了点皮毛,但用来倒也得心应手。也有人认为雪漠的某些小说是主动去“载道”的,有人称之为“弘法”,有人称之为“利众”。但在《野狐岭》中,我拒绝了那些显露的主题——当然也不是没有——你只要读进去,也许会感觉到那些活的人物、活的生活场景,还有那混沌一团的剪不断理还乱的氛围。它是一个充满了迷雾的世界,它神秘得云雾缭绕,芜杂得乱草丛生,头绪繁多却引而不发,多种声音交织嘈杂,亦真亦幻似梦似醒,总觉话里有话却不能清晰表述,可能孕育出无数的故事但大多只是碎鳞残片,那么,就让我们一起进一步创造它吧。
所以,《野狐岭》想写的,本来就不是那种人们熟悉的小说,而是另一种探险。你不一定喜欢它,但它无疑在挑战你的阅读智力。跟我的所有小说一样,它是我创造的一个世界。当我感悟到一个巨大的、混沌的、说不清道不明的存在时,一般的小说手法根本就表现不了它。《野狐岭》跟《西夏咒》一样,是内容和境界决定了文学形式的产物。
《野狐岭》是一群糊涂鬼——相对于觉者而言——的呓语。当然,《野狐岭》写的,绝不仅仅是上面说的那些。其中关于木鱼歌、凉州贤孝,关于驼队、驼场、驼道、驼把式等许许多多消失或正在消失的农业文明的一些东西,小说中的描写又有着风俗画或写生的意义。这一点,在本书中显得尤为明显,也跟我以前的小说“写出一个真实的中国,定格一个即将消失的时代”一脉相承。
二
除《野狐岭》外,我出版了六部小说,《大漠祭》《猎原》《白虎关》虽写乡土,成一系列,人称“大漠三部曲”,但每一本小说在形式上皆有特色,绝不雷同。呵呵,喜爱它们的朋友甚至将我后面的几部小说看成是“走火入魔”。
其实,要是没有《西夏咒》《西夏的苍狼》《无死的金刚心》,雪漠就只是个残缺的阴阳鱼。雪漠既有扎实的写实功力,更有超凡不羁的想象力和创造力。雪漠的意义,除了“大漠三部曲”之外,还在于贡献了别的作家不一定能贡献的另外一种东西,包括灵魂的追问、信仰的求索、形式的创新、文本的独特、文学感觉上的“这一个”,等等。呵呵,博君一笑。
这《野狐岭》,同样有着别人不可替代的创新。
吃饭问题解决后,我就想好好地“玩”一下小说,看它在我的手里,能玩出个啥花样。这一点,跟我的写“涂鸦小品”一样,我只是像用泥巴捏动物的孩子那样,除了享受那玩的过程带来的快乐,已经不考虑别人的喝彩了。至于稿费、版税之类,更是没想将它们跟我的小说创作连在一起。
这样的小说创作,就是在享受那创作本身的快乐了。
要是没有文学本身的创新,我就不想“玩”了。
我这时的创作,其实是完全跟自己“玩”的。
我的绝大多数作品,其实都是写给我自己的书。我是在以写作的形式享受人生,是在以写作的形式完成我自己。
前不久,某个有名的大富豪在临死前,留下了很长一段遗言,说很后悔自己挣了太多的钱,没能很好地享受人生。他说他要是再活一次,只挣到一点生活必需的生存费用之后,就去搞搞艺术啥的。
他是死时才明白,我是活着时就明白了。如果说我的“大漠三部曲”在享受写作之余,还有点为农民说话的使命感的话,我的“灵魂三部曲”,已经是在为自己写书了。写这些书时我很快乐,我在享受那份文学独有的快乐。
当然,我的“光明大手印”系列最初也是跟自己玩的。我只想用这一种独特的玩法,把那野马一样的心拴住。没想到,我将那玩法公开之后,这世界竟然欢喜地接受了它们。
我不知道,我的文学作品会不会这样。但可以肯定的是,我的小说会是常销书。《大漠祭》初版至今,已有十多年,它跟《猎原》《白虎关》一起,仍在缓缓地流向流过或是不曾流过的地方,越来越多的人在读它们,开始喜欢它们。
许多读者反映,他们最喜欢的,是那些作品中独有的“雪漠气”。这“气”中,其实也包括了创造力。在兰州大学的雪漠小说研讨会上,西北师范大学的张明廉教授称之为“火山似的喷发”。正如很多乡下的孩子都会喜欢自己捏成的那个泥动物一样,雪漠也同样喜欢自己的所有作品。每次谈起来,丝毫看不到一点儿所谓的谦虚。其实,真正的谦虚是一种包容和学习的心态,而非矫情和造作。在这一点,雪漠真是谦虚到顶点了。天下万物、世上众生皆是我师,咱活到老学到老,毫不含糊。只是我没有那种故作的、矫情的、虚伪的所谓“谦虚”而已。我只是一种自信,因为,我已经看清了横的世界和纵的历史那个坐标。我不是闭着眼盲目地偷着乐。我当然知道自己的局限,也清楚地明白自己的优势。我知道自己的位置在哪儿。
需要强调的是,我所说的“玩”,当然不是一种轻慢亵玩,而是一种无求无功利,是一种非功利状态下的心灵飞翔,是一种无我时的智慧喷涌,是一种破执后的自性流淌,是一种享受生命本身的逍遥之乐,是一种安详地品味咀嚼而非沉重地担负,是忘却了外部世界独享自家风光的忘情,是洞悉了生命真相后的释怀,是窥破了世界游戏后的别一种参与,是随意能进入再跳出、能真正自由出入后的微笑,是想忽然博得母亲惊喜的顽童的恶作剧,是探险未知世界时的那种蠢蠢欲动。
三
最后,用一首诗来结束此文吧。写它时,我的心中涌动着一种难言的情绪。在那种情绪里,有觉悟,有纠结,有超越,有相思,有爱有怨,有明白,有迷茫……总之是一言难尽。在这种难言的情绪里,我总是会写诗。我写过很多诗,它们像风中的落叶一样飘走了,留下的并不多。因为我想,诗是写给自己的,写了便写了,扔了也便扔了。
但这一首,我想留下去,来凭吊那一段难忘的岁月:
你来的时候正是金秋,
秋风摇动了心中的桂子,
那时的天空到处是彩光,
一若无边无际的希冀。
你去的时候已到冬天,
北国早已是冰天雪地,
大地肥了你却瘦了,
很像那一片焦渴的土地。
我老是想到那年的秋月,
风中总有你的笑语。
你的笑声里其实有沉重,
沉重的还有命运的赌注。
命运真是个沉重的词,
沉重得像那千年的黄土。
你总想弹出你的曲子,
只是无论咋弹,
也弹不出轻盈的旋律。
你就被压在命运的尘土中,
像压在我书中的那只蝴蝶。
寒冷榨干了你的鲜美,
还有你那飞翔的轨迹,
还有空中散溢的花香,
还有一缕梦中的乡土。
只是你走后的日子寂寥,
灰蒙的天空到处是雾霾。
触目可见的灰色里,
写满了那个叫虚无的词。
虚无的词里没有意义,
意义也埋入黄土深处,
萧瑟总是在命运中啸卷,
卷走了一如既往的诗意。
总想化为火中的蝴蝶,
总想在月光下吟诗,
总想吐出那一份疼痛,
总想看到另一抹新绿。
总想把命运的车轮逆转,
总想春暖花开的时候再见到你。
总想在静的极致里发出哭声,
总想在无你的日子里有你。
总想看到诗意的晚霞,
总想在笑的间隙叹息。
总想放下那一堆词语,
总想揪断觉悟的珠子。
总想定格风中的清凉,
总想打破时光的规律。
总想捣碎生命的无常,
总想再有命运的相遇,
总想驱散轮回的阴霾,
总想看到新一轮旭日。
总想在脊背上添一双眼睛,
总想多一种会心的含蓄,
总想在夜深人静的时候,
品味浪迹天涯的孤独。
总想在江湖飘零的秋风中,
感受那揪心的痛楚。
那个叫觉悟的词其实太累,
就像没有色彩的日子。
一串串的宁静里,
一串串的快乐里,
却没有一串串的你。
其实我也想当一个樵夫,
也想去深山里砍柴,
可以有狼,也可以有虎,
可以有风,也可以有雨,
可以有一切的厄运,
可以有一生的游离,
只要有你。
我还想当一个飘零的侠客,
带着那柄生锈的铁剑,
还有破衣,
还有磨穿的鞋子,
还有难卜的命运,
还有那厮杀后的疼痛,
还有无边无际的孤独,
只要有你。
我其实不想当啥佛陀,
那是别人安排的角色,
我喜欢人间的味道,
喜欢你的歌,
喜欢你的小情绪,
喜欢秋风中吹来的曲子,
喜欢你吹奏的点点滴滴。
倒是眼前的世界依然有你,
它总能牵来阵阵的暖意,
一丝丝微风,
一晕晕陶醉,
一点点的感动,
一抹抹的相契,
也有那一线浅浅的红云,
还有天边大雁的归迹,
更有那一点醒目的春花,
和那朔风里回响的曲子。
我的诗总是没有结尾,
很像我的生命和觉悟,
也如我心中鲜活的你。
风中的蝉翼渐渐远了,
一如那亘古的叹息。
我总是在别人的病里,
疼痛我自己。
我于是看到了一轮新月,
它正在冉冉升起,
涌动着大痛,
也涌动着大力,
我很想它是再生的你,
却不知是也不是……
——定稿于2013年12月14日上午
(57-59)
那时节,我也常往木鱼妹说的马家商号里送货。
我先介绍一下马家的驼场吧。其实,在那时的感觉中,我甚至将野狐岭也当成了驼场。
事实上,所有的名字,都是人起的。人叫它驼场,它就是驼场;人叫它野狐岭,它就是野狐岭。在这一点上,你说得对,人类的一切,仅仅是概念。
待得我发现驼队一时半时起不了场时,我就将它当成了驼场。这儿虽也荒凉,倒是不缺水草。我就开始干一些以前在驼场常干的事儿。要知道,不同的年纪,有不同的关注目标。
你去过驼场吗?
要不要我再给你描述一下?
成哩,咱先说马家。
马家自雍正年间起家,雍正赐名“马永盛”,以后子孙多了,渐变成好几房了。左宗棠征新疆时,马家捐了十万两白银,被御封为“护国员外郎”,慈禧也叫它“大引商人”。后来,马家子孙们合议,将“马永盛”改成了“马合盛”,大家齐心协力,打出一个字号,在所有的茶砖上,都打了“大引商人马合盛”字样。
马在波就是马家的少爷。
马家的经商,跟别家不同。凉州人经商,多开父子店,开店者大多是亲戚,很少
重用外人。马家则不然,要是子孙中有杰出的,可以参与商务。要是他平庸,就宁愿把他养在家中,经商则另聘有真才实学的人。购茶、制茶、销茶、驼运以及各大票号均有主事掌柜,我也当过主事掌柜,专管驼运。马在波虽是马家名正言顺的少掌柜,虽也饱读诗书,但在别人眼中,总是神经兮兮,老是要找啥胡家磨坊,给人的感觉像得了妄想症。马家票号虽遍布全国,驴二爷主管岭南,但很少让他参与商号事务。任人唯贤是马家商号一百年不衰的主要原因。
一立秋,驼场就会忙起来,整个马家的家业,全靠这驼呢,不忙也由不了人。一百多年了,驼给马家驮来了万贯家业,驮来了荣耀。一提马家,都说:哟,人家,那有啥说的,白骆驼都有三百呢。确实,哪里有水草,哪儿就有马家的骆驼。数千里的包绥驼道,马家走了上百年,那青石板,都叫软软的驼蹄磨下了三尺呢。
这是我亲自见过的,木鱼妹却说:我不信。她不信就算了,我也懒得解释。为啥?没那份闲心。
那时节的驼场里,我们常做的事,就是给骆驼追膘。没个好膘分,骆驼走不了远路,过不了隆冬,熬不过春乏关;还要把病驼瘦驼隔开另放,不使它们把不优秀的基因注入母驼的子宫;还要叫公驼寻羔呢。
那时的驼场里,骆驼是春上放牧的,忙了几个月,驼也乏了,待草芽儿一发,把式们就不再使役骆驼,把它们放入驼场,春夏两季,是驼养膘的节儿。那公驼们,由了自己性子,残忍地把那嫩草嚼成绿汁,把那硬柴嚼成草屑,吸了营养变成了膘分,把剩下的杂质再排进驼场。
待那膘分渐渐撑直峰子,公驼就不再安分,它嚼着一嘴白沫子,边叫出满天的骚味,边寻那母驼。这时,驼把式便要留心了,若那驼是生过崽的,不打紧,公驼一咬,它就乖乖倒了,任你下种;若是母驼是生驼,没怀过崽,那就麻烦了。它会疯逃一气,逃不脱,被公驼扯倒,也会紧紧夹了尾巴,不叫强暴它的玩意儿进入它的体内撒野。
许多时候,那驼“种子”,就会在驼尾上淋漓。
也有一些得不到母驼的公驼情不能抑,便使那鞭子似的阳物抽打肚皮,打出一地黏物,糟蹋了许多膘分,把式只好拿个绳子,拴了那调皮捣蛋的物体,不使它浪费资源。
但终究,叫驼繁衍生息是驼户们的营生,他们便忙活起来了。
马家驼帮起场时间,一般是每年的农历八月。中秋时节,那软软的驼掌,就伴着驼铃挪向八方世界,驮去茶叶、羊毛、鸦片,驮来银两和百货,一直忙活七个月,到次年三月,才开始放牧。
这放牧,就是将驼放入驼场追膘,经过七个月的使役,那原本高耸的峰子已萎倒了,强壮的驼已瘦弱不堪,驼们进入了一年中最紧要的关口。这关口,叫春乏关。
因沙漠里相对凉一些,春寒料峭,老降大雪,就会盖了牧场,好多驼就熬不过春乏关。那时节,一到春天,方圆几十里冻死的骆驼成千上万,加上驼生羔、母驼发情配种也多在冬春。所以,春节后的一两个月,是驼场最要紧的时节,主事掌柜用心用力最多。
我这样解释,成不?
呵呵,你不要嫌沉闷。我说的这些,都是干货,没一点儿水分。
为了保证驼能安全度过春乏关,驼场会养很多羊。大嘴就当过马四爷家的牧羊人。驼场养羊,除引羔外,主要用羊奶。一发现哪个驼萎靡不振时,把式们就会给它灌羊奶。好些驼的生命,就是母羊救的。驼通人性,知恩图报,一遇狼祸,它也每每勇敢地向狼扑去,救下羊的性命。
不过,春天也是羊最乏的季节,秋冬季节没吃出好膘分的羊们,也往往会在春寒料峭时倒毙。为了保证驼羊顺利过春,驼场里贮备了大量的草料。那料,多是黑豆,在石磨上磨成两三瓣,便叫豆瓣儿。必要时,就要给乏驼喂些料。此外,还贮存大量柴棵,像黄毛柴、梭梭、霸王刺、骆驼刺、沙米棵,等等。平日里,驼场有专门打柴的人,也收些附近农民打的柴,按斤论价,既解了驼们的饥荒,也能养了没地种的人的命。这柴场,距窝铺有一段路程,以防失火。
驼们发情季节多在三九过后,发情期长,从冬天到次年春天,驼场除给役使驼追膘外,另一种重要任务就是养驼。马家驼帮达数千峰以上,陕西、承德等地均有驼场,其役使用驼都是自家驼场养的。光绪年间,八国联军攻入北京,慈禧和光绪们逃至西安,马家驼帮捐粮十万石,专事驼运。那时节,有一种夸张的形容,说是头驼进了西安城,尾驼尚没出凉州马家。白骆驼为驼中珍品,千百个羔子中,才可能有一个白驼,但马家的白骆驼就达三百峰,由此,可看出马家的驼数量之多。
都说,马家的财势在驼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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