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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體書』显微镜下的孟浩然

書城自編碼: 3931931
分類: 簡體書→大陸圖書→傳記历史/地理人物
作者: 霍俊明 著 捧读文化 出品
國際書號(ISBN): 9787221178633
出版社: 贵州人民出版社
出版日期: 2024-01-01

頁數/字數: /
書度/開本: 32开 釘裝: 平装

售價:NT$ 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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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1:作者是鲁迅文学奖评委、著名诗人霍俊明,讲别人没讲过,没讲透的诗人孟浩然!
《显微镜下的孟浩然》的作者是当代诗人霍俊明,他是中国作协《诗刊》副主编,对唐诗的研究颇深。作者站在当代诗人的视角,把我们熟悉又陌生的唐代诗人孟浩然讲透。透过显微镜看孟浩然的一生,细致、真实、全面!
2:考证充足有力,史料权威,还原一个鲜为人知的孟浩然。
作者查阅大量史料,考证充足有力,通过“以诗证事”“以诗证史”的方式,来还原孟浩然的人生轨迹,揭秘他的人生密码:他的朋友圈、旅行足迹、死因……甚至发现他鲜为人知的多重身份,他不仅是诗人,是隐士,还是剑术高手、超级食客、资深驴友。
3:讲孟浩然,也讲唐朝人的生活。
本书把孟浩然置于唐代社会大环境下,在讲孟浩然的同时,探究唐朝的“烟火气”和唐朝人的微观日常生活。如唐朝人是如何生活、劳作、出行、宴饮以及交游的;唐朝的官场、风物、建筑、饮食、舞乐、绘画;唐朝的市井文化、世俗社会以及乡村生活……这也是一本唐朝人的生活指南。
內容簡介:
《显微镜下的孟浩然》作者诗人、文学批评家、鲁迅文学奖评委霍俊明,通过考究孟浩然作为一个诗人和隐者的人生境遇和精神世界,来探究唐朝的“烟火气”和唐朝人的微观日常生活。作者通过考究孟浩然纷杂的朋友圈、他的家乡襄阳、生平游历足迹等方面,力求还原一个真实、全面、细致的孟浩然。孟浩然并非是个纯粹的隐士,他嗜酒如命、爱好美食,还是个剑术高手,本书将一改人们对孟浩然的刻板印象。
關於作者:
霍俊明,河北丰润人。诗人、批评家、研究员,鲁迅文学奖评委,现任中国作协《诗刊》社副主编,著有“当代诗人传论三部曲”——《转世的桃花:陈超评传》《雷平阳词典》《于坚论》,译注《笠翁对韵》,评注《唐诗三百首》,此外有诗学专著、诗集、散文集、批评随笔集等三十余部。曾获国家哲学社会科学优秀成果奖、欧阳山文学奖、扬子江诗学奖、袁可嘉诗歌奖·诗学奖等奖项。
目錄
开 篇
显微镜下的大唐、烟火气与孟浩然
卷一· 病发与猝亡
第一章 背疽与折耳根
第二章 王昌龄的来访与孟浩然的暴亡
卷二· 舆地与风物
第三章 冠绝荆楚:南船北马襄阳城
第四章 节气与时序:“气之动物,物之感人”
卷三· 往来与古今
第五章 “田园在汉阴”:涧南园今安在
第六章 岘山:羊公堕泪碑与独孤册遗爱颂碑
卷四· 结交与世风
第七章 “平生重交结”:达人孟浩然的朋友圈
第八章 如此厚遇:两位张丞相与四任荆州长史
卷五· 科举与失意
第九章 “麻衣如雪”:长安的春天有多冷
第十章 “终于布衣”与“赋诗忤上”
卷六· 隐者肖像与瘦削白衣人
第十一章 隐士文化:“欲渡无舟楫”与“隐居不可见”
第十二章 瘦削的白衣人与踏雪寻梅驴子背
卷七· 饮食与农事
第十三章 老饕之好:五色瓜、槎头鳊与鱼脍飞雪
第十四章 微观的唐代农家生活:鸡黍、土酒与农桑
卷八· 声色与酒徒
第十五章 另一个孟浩然:宴饮、歌妓与闺情
第十六章 “嗜酒见天真”:冰凉的火,亮星般的火舌
卷九· 行迹与江湖
第十七章 超级背包客:从洛阳到浙东“唐诗之路”
第十八章 山水乌托邦:“时时引领望天末,何处青山是越中”
第十九章 隐士文化:“惊涛来似雪”与“沧江急夜流”
卷十· 身殁与永怀
第二十章 “恰到书生冢便低”:孟浩然的墓碑去了哪儿
內容試閱
开篇
显微镜下的大唐、烟火气与孟浩然在大唐近三百年间的两千两百多位流传后世的诗人中,孟浩然早已经被经典化了。在大街上随机问一个人是否知道孟浩然,他(她)只要读过小学或中学就应该能够说出孟浩然广为流传的两首诗来,即“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春晓》),以及“移舟泊烟渚,日暮客愁新。野旷天低树,江清月近人”(《宿建德江》)。如果再继续追问,他(她)可能还会想起李白给孟浩然写过一首非常著名的送别诗——“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黄鹤楼送孟浩然之广陵》)
以上关于孟浩然的印象,对于普通读者和大众而言也就足够了。但如果深究起来的话,实际上孟浩然是一直被严重误读的刻板化、扁平化、类型化的诗人,甚至较之熟知的同时代的李白和杜甫跌宕起伏的人生,人们对孟浩然的一生几乎一无所知。一千两百多年来,人们总是习惯性地想到孟浩然隐居的襄阳鹿门山,想当然地把他归结为一个纯然的隐士和山水田园派的隐逸诗人。
的确,孟浩然给后世留下的除了“隐士”和“山水田园诗人”之外似乎就没有别的什么了。
究其原因,这与孟浩然一生只是两次短暂做过荆州长史的幕僚而没有出仕做官的“布衣”经历有关,因为在科举时代,一个没有功名和社会地位可言的“处士”“隐士”往往在死后是不会被时人重视的,这也是孟浩然的墓地很快就遭到了破坏而墓碑也不知所终的原因。正是因为墓碑不存,孟浩然的生卒年月、家世、经历以及他的妻子和后代的信息几乎是空白——这也涉及唐代著名诗人孟郊是不是孟浩然的孙子这个问题,尽管这不妨害好事者杜撰出孟浩然与当地一名歌妓韩襄客的一桩情事。
另外,孟浩然对待自己诗歌的态度非常随意,往往是写完就丢掉了而不会特意留存,以至于他大量的诗歌基本都散佚了,只留下两百多首诗——其中有的还被认为是托名之作。尽管孟浩然去世后不久,他的同乡王士源就四处搜集孟浩然的诗并编定《孟浩然集》三卷,尽管李白、王维、王昌龄、张九龄都是孟浩然的挚友并一定程度上传播了他的诗名,尽管杜甫、白居易、皮日休、张祜、司空图以及欧阳修、苏轼、黄庭坚、沈德潜等对孟
浩然及其诗评价极高——比如沈德潜所评价的“从静悟中得之,故语淡而味终不薄”(《唐诗别裁》);但是一直有诸多关于孟浩然的疑问至今仍未解开……
那么,追问就来了!孟浩然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诗人?他的一生是怎样度过的?他有什么样的性格、遭际和命运?他是不是一个真正的隐士?他有没有不为人熟知的另一面或多个侧面?
所以,此次为孟浩然作传,我的出发点和写作方法是开放而又谨慎的。
一部好的传记既应该是专业的、全面的、深刻的、还原的、客观的,又应该具有亲切的体温和可触摸的生命感,更重要的还要具有文字的可读性和趣味性。
也就是说,为孟浩然作传,我不想让其成为小说家式的天马行空的狂想和无视或无暇顾及基本史实的空中高楼。与此同时,对于电视、网络以及社交媒体上各种低幼的、庸俗的、抖机灵的知识贩卖以及迎合低端审美趣味的过期心灵鸡汤式的解读唐代以及唐诗的做法我更不以为然。
我只想尽可能地还原出一个更为全面、真实、复杂、多侧面甚至自相矛盾的孟浩然形象。然而,这一还原过程和写作过程却是如此地艰难!
显然,“以诗证史”的传统做法对于研究孟浩然而言是远远不够的。以往,人们只能更多地借助孟浩然的两百多首诗歌来求证他的性格、命运、交往以及出游,即“以诗证事”“以诗证史”。但是,几乎除了杜甫之外,唐人以及古人写诗对具体的时间、地点、事件以及背景的交代不仅是模糊的而且往往是碎片化的、跳跃性的,这
就遗留了诸多难解的谜团。比如,李白和孟浩然第一次相遇的时间,等等,都有诸多争议。正是因为整体性的缺失以及缺乏足够证据的支撑,人们对孟浩然小至一首诗的写作时间大到一个时期的人生经历都会有诸多存在争议甚至互相矛盾的说法。
要想全面而准确地还原孟浩然的形象,我们还必须把他置身于整个唐代尤其是开元时期的社会制度、政治、军事、经济、地理、气候(节气、时令)、习俗、农业、风物、文化、艺术、生活的大框架中来综合考量。
也就是说,这不止关乎孟浩然的性格、诗歌、精神世界以及他一生的遭际,还与整个盛唐尤其是开元时期的社会文化大环境密切关联,也就是要进一步探究孟浩然背后的大唐历史和文化。我们既要关心孟浩然作为一个诗人和隐者的精神境遇,也要关注一个大时代的“烟火气”和可感可触可信可敬的微观日常生活。我更感兴趣的正是要着重复现和还原孟浩然以及同时代的唐人是如何生活、劳作、写作、科考、出行、贬谪、宴饮以及交游的,探究他们的衣冠、服饰、妆容以及生活处境、起居环境、交通条件、代步工具是什么样子的,还原大唐的交通、财政、官场、风物、建筑、饮食、舞乐、绘画尤其是科举文化、酒文化、隐士文化、佛道文化以及山水文化的面貌,考察唐代不同的社会阶层以及以长安、洛阳、襄阳、荆州、浙东的城市为代表的市井文化、世俗社会与乡村生活、农事场景等。为此,几年来我通读了几乎所有关于孟浩然的诗文材料、研究著作以及几百篇的论文。在跨语际译介文化的传播背景下,我还阅读了包括著名的汉学家和海外诗人、作家(包括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中国史研究专家埃兹拉·庞德、约瑟夫·布罗茨基、奥克塔维奥·帕斯、圣—琼·佩斯、维克多·谢阁兰、加里·斯奈德、詹姆斯·赖特、波顿·沃森、特奥菲尔·戈蒂耶、肯尼斯·雷克斯罗斯(王红公)、宇文所安、薛爱华、伊沛霞、田晓菲、杜德桥、倪健、杜希德、高友工、赖瑞和、梅祖麟、勒·克莱齐奥、艾略特·温伯格、比尔·波特、爱德华·谢弗、麦大维、平野显照、石见清裕、丸桥充拓等人关于孟浩然、唐诗文化以及唐代专题研究史的材料。
除了《礼记》《汉书》《后汉书》《隋书》《新唐书》《旧唐书》《唐会要》《唐六典》等案头书,我还通过《初学记》《开元天宝遗事》《安禄山事迹》《明皇杂录》《刘宾客嘉话录》《封氏闻见录》《北梦琐言》《朝野佥载》《唐诗归》《册府元龟》《云溪友议》《云仙杂记》《唐诗纪事》《唐摭言》《本事诗》《唐语林》《唐音癸签》《唐才子传》《太平广记》《世说新语》《酉阳杂俎》《云麓漫钞》《述异记》《集
异记》《独异志》《夜航船》以及《诗品》《东坡志林》《沧浪诗话》《蠖斋诗话》《苕溪渔隐丛话》《石洲诗话》《唐人轶事汇编》《唐诗百话》《唐诗杂论》《唐代诗人丛考》《唐诗的读法》《唐代交通图考》《唐代墓志汇编》《唐代政治史述论稿》《唐代财政》《唐代财经问题与国家治理研究》《唐代政治经济史综论》《唐代经济史》《世界视野下的唐代科技文明》《中国服饰史》《中国古代服饰研究》《唐代仕女画研究》《唐代长安与西域文明》《唐代科举与文学》《唐代文学与佛教》《隋唐佛教史稿》《生态文化视野下的唐代长安佛寺植物》《唐代舞蹈》《唐代乐舞》《唐代城市乐人研究》《唐代妇女生活》《唐代女道士的生命之旅》《金缕瑞衣:法门寺地宫出土唐代丝绸考古及科技研究报告》等来了解唐代的宗室、年号、司法、政治、军事、科技、经济、城市、交通、宗教、艺术、服饰、生活、墓葬(壁画)以及诗学、诗坛的掌故等。
从唐代开始,凭吊和赞颂孟浩然的诗文渐多,所以我还得留意与孟浩然同时代的诗人、中晚唐诗人以及宋明时期的诗人是如何认识和评价孟浩然及其诗的。因为同时代的王维以及后世宋、明时期的画家为孟浩然画过像,
所以为了还原孟浩然的具体形象我就得了解一下唐代以来文人画的传统,要搜集不同时期关于孟浩然画像的资料——比如《宣和画谱》《韵语阳秋》《历代名画记》,据此考察孟浩然瘦削的形象以及冒雪骑驴的落魄文士形象是如何形成的。
孟浩然是隐士,是“地方诗人”,但是他平生又非常注重交结朋友。他的朋友圈极其庞杂,少说也有两三百位形形色色的朋友,因此他的诗更多地带有应酬和交际的成分。孟浩然的朋友既有不同层级的官员和名士,又有诸多的僧人、道士和隐士,还有一些不知名的社会各个阶层的普通朋友。为了研究孟浩然,我得关注他各种层面的交往,比如,是生死之交、知音之交,还是点头的泛泛之交、势利之交。此外,我还将这几百人的资料都重新查找了一遍,在此过程中弄清了唐代文官的构成体系,甚至我还搜集了他们大量的正史信息以及墓志等重要生平材料。这对于进一步梳理和印证孟浩然的交游、行迹以及性格、人品都非常有帮助。
孟浩然是襄阳人,他的很多诗歌都与故乡风物以及荆州有关,所以对于襄阳城的历史、文化、名胜、山水、地理位置的重要性以及唐代普通农家的生活我一定要有深入而全面的理解。为此,我又通读了大量的不同朝代所修撰的襄阳地方志,比如《襄阳府志》《襄阳县志》《同治襄阳县志》《钟祥县志》,还包括《襄阳耆旧记》《三国志》《三国演义》,等等。值得一提的是,伟大诗人杜甫与襄阳的渊源极深,这里是他的故乡,甚至他的衣冠冢就在这里。
古代诗人都是名副其实的旅行家,孟浩然更是超级背包客,常年在外游历。所以在襄阳以及荆州之外,我还要考察孟浩然一生的行迹。除了《水经注》《元和郡县图志》《舆地纪胜》《太平寰宇记》《方舆胜览》之外,我又找来唐代长安、洛阳以及襄阳、荆州的城市格局图,找来隋唐大运河、浙东地图以及唐代的交通地图。我要考察当年的孟浩然从洛阳走水路到吴越的具体线路,考察他数次的吴越之旅,尤其是包括绍兴和天台山在内的浙东“唐诗之路”的线路图,考察他从长安入蜀乃至到明月峡的行迹,考察他从襄阳去长安所要经过的路线和诸多驿站等。这是极其耗费精力的艰难的阅读过程,因为具体的地名乃至道路在不同年代都可能经历了巨大的变化。
通过考证和还原,我们会发现孟浩然并非一个纯粹的隐士,而是具有矛盾重重的性格,所以我还要关注他为什么一直在儒家和道家、入世与出世、官与隐之间纠结不已,要关注他参加科举的真正动因——比如是不是为了给父母尽孝道而求仕,要关注他广泛交游、寄情山水、求仙问道的内在心理机制和深层的复杂动因。
孟浩然不只是一个山水田园诗人,他还是与李白一样喜好剑术的高手。
孟浩然一生体弱多病。他在出行的途中数次病倒并且每次患病都比较严重,在人生的最后几年一直卧病故园,而他的猝死也颇多戏剧性和宿命的成分,所以必然要还原一下孟浩然的病症以及死因,比如他的死与背疽复发、饮酒和食鱼鲜有没有直接的联系。为此我又阅读了《刘涓子鬼遗方》《齐民要术》《唐本草》《本草纲目》。
孟浩然几乎不喝茶却嗜酒如命,平生以“酒狂”山简(253—312)作为自居的榜样,是有唐一代名副其实的“酒徒”,甚至因贪杯而耽误了大好前程。正是因为爱酒、嗜酒,孟浩然有数量颇为可观的饮酒诗,所以我必然要谈谈唐代的酒文化以及诗人与酒的特殊关系。
孟浩然是一个超级食客,是名副其实的老饕。那么,为什么他与同时代的王昌龄、王维、李白、杜甫以及宋代的苏轼、梅尧臣都如此偏爱生鱼片(鱼脍)这道美食?他为什么极其喜好故乡的美味槎头鳊?为此,我们要对唐代的粮食生产、饮食结构和地方物产有一定的了解才行。
唐代诗歌的传播离不开科举取士,离不开宴饮和聚会,离不开教坊、青楼、酒肆、茶馆和驿站这些中介渠道,所以我得通过科举文化(行卷之风)、歌舞文化、乐伎文化和大众传播文化来进一步考察孟浩然的诗歌文化背景及其所生活的市井文化、田园文化的构造。孟浩然有着深厚的儒家背景,按照孟氏族谱,孟浩然为孟子的第三十三代孙。儒家传统对孟浩然的人品和言行影响很大,所以很多性格完全不同的人也能成为他的好友,比如李白和王维都是孟浩然的挚友,但是李白和王维的一生却没有任何交往的迹象。值得注意的是,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孟浩然就格外喜好佛道文化,儒、释、道这三种文化对他的影响复杂地体现在他的人格、写作、交游以及
世界观、人生观和价值观当中。除了在故乡鹿门山隐居之外,其一生遍访名山形胜以及大大小小的道观和寺庙,他有数量庞大的僧人、道士以及隐士朋友,所以我们要对隐士文化以及唐代禅宗和道教的发展状况有一定的了解,要对襄阳地区以及长安、洛阳、浙东地区的名僧、道士和寺庙、道观的具体情况有所把握,所以我又阅读了《高僧传》《五灯会元》《洛阳伽蓝记》等。
为孟浩然作传,也就是为唐诗立传,为唐人立传,为唐代立传。更准确一点讲,这也是为“当代”立传,因为我们熟知“一切历史都是当代史”,我们总是避免不了以当下的眼光来看待历史。
有一年的十月中旬,秋风渐起的时候,我独自一人站在温州的江心屿和楠溪江畔,望着眼前奔流不息的江水,我竟然在一瞬间不知今夕何夕。千年万载奔流不息的江水和崭新的拔地而起的高楼同
时出现在我的面前,而我们不可能把这些时代之物从风景当中直接抹去或视而不见。
这就是时代和生活的现场。
在迅速转换的历史背景和时代境遇中,诗人应该时时提醒自己,如果你看不清自己所踩着的这片土地,不呼吸掺杂着烟火气和异味的空气,不说当下体会最多、感受最深的话,你有什么资格去做一位诗人,你有什么理由和权利去凭空抒写历史,又何以借助孟浩然来感物寄兴、游目骋怀、思接千载、发思古之幽情?
总之,这一次我把孟浩然置放于历史大背景和有烟火气的生活的显微镜之下。我也相信,一个真切、丰满而又复杂、分裂的孟浩然形象以及他所处的盛唐时代的纷繁气象已经来到了读者朋友们的面前,正所
谓“惊涛来似雪”,“沧江急夜流”,千古诗人侠隐梦……

第七章
“平生重交结”:达人孟浩然的朋友圈
2021 年 9 月 22 日,沈浩波写了一首“拟古诗”《出塞曲》。
汽车从扁都口峡谷开出去
就从甘肃开进了青海
祁连山绵长蜿蜒
有时白云飘过
和山顶的白雪相互映照
有时乌云覆盖
把雪山的峰峦抹成黑色
这当然可以写成一首诗
不过早就被人写出
“青海长云暗雪山”
出自盛唐诗人王昌龄
王昌龄是李白的哥们儿
孟浩然的哥们儿
王维的哥们儿
后来被人杀死在安徽亳州
沈浩波在这首诗中谈到了王昌龄的朋友圈,其中包括李白、孟浩然、王维。
朋友之交分多种。有君子之交、知音之交、刎颈之交,有总角之交、忘年之交、
忘形之交,有侨札之交、管鲍分金之交、弹冠结绶之交、青云之交、布衣之交,有口头之交、点头之交、小人之交,还有非正道交友的势交、贿交、谈交、穷交、量交。
自古以来诗歌是知音的艺术,而诗人更是在传奇或灾难性的一生中不断寻求着知己。
千百年来流传最广、影响最深的知音之交非俞伯牙、钟子期的“高山流水”莫属。史料记载:“伯牙鼓琴,钟子期听之。方鼓琴而志在太山,钟子期曰:‘善哉乎鼓琴!巍巍乎若太山。’少选之间,而志在流水,钟子期又曰:‘善哉乎鼓琴!汤汤乎若流水。’钟子期死,伯牙破琴绝弦,终身不复鼓琴,以为世无足复为鼓琴者。” (《吕氏春秋·本味》)由此,琴携带了知音的特质,成为历代文人、 隐士精神操守的重要象征。《礼记》云“士无故不彻琴瑟”,嵇康有诗曰“目送归鸿,手挥五弦”(《赠秀才入军》 )。古时,琴作为文人雅士的“标配”和佛道文化的重要中介物发挥着不可替代的作用。正所谓“佛曰:‘不妄语。汝抚琴,山河大地木石尽作琴声,岂不是?’王曰:‘是。’佛曰:‘迦叶亦复如是。所以实不曾作舞。’”(《五灯会元》)
琴文化源远流长。张岱认为:“伏羲氏始削桐为琴,十弦。神农作五弦琴,具五音。文王始增少宫、少商二弦,为七弦。”(《夜航船》)张岱列举了自古以来的诸多名琴,比如伏羲离徽、黄帝清角、帝俊电母、伊陟国阿、周宣王响风、秦惠文王的宣和与闲邪、楚庄王绕梁、齐桓公鸣廉、庄子橘梧、闵损掩容、卫师曹凤嗉、鲁谢涓龙腰、魏师坚履杯、鲁贺云龙颔、魏杨英凤势、秦陈章神晖、赵胡言亚额、李斯龙腮、始皇秦琴、司马相如绿绮、荣启期双月、张道响泉、赵飞燕凤凰、梁鸿灵机、马明四峰、宋蒙蝉翼、扬雄清英、晋刘安云泉、王钦古瓶、谢庄怡神、庄女落霞、李勉百纳、徐勉玉床、荀季和龙唇等。
被后世誉为“唐代乐圣”的李龟年善辨琴声。据张岱《夜航船》载——“李龟年至岐王宅,闻琴,曰:‘此秦声。’良久,又曰:‘此楚声。’主人入问之,则前弹者陇西沈妍,后弹者扬州薛满。二妓大服。”
宋徽宗赵佶绘有《听琴图》。画面中,宋徽宗于一棵挺拔的松树下抚琴,两名身着红衣和绿衣的官员一个俯首一个仰头正在极其认真而谦恭地倾听。权臣蔡京还在画上题诗一首:“吟徵调商灶下桐,松间疑有入松风。仰窥低审含情客,似听无弦一弄中。”
在孟浩然等唐代诗人的创作中,“知音之交”以及高逸雅趣、自况心声往往是与听琴、弹琴、携琴的场景联系在一起的。
在唐代诗人中写琴最多的非白居易莫属——居然有一百二十首之多。他把诗、琴、酒视为三友,诗曰:“今日北窗下,自问何所为。欣然得三友,三友者为谁。琴罢辄举酒,酒罢辄吟诗。三友递相引,循环无已时。一弹惬中心,一咏畅四肢。犹恐中有间,以酒弥缝之。岂独吾拙好,古人多若斯。嗜诗有渊明,嗜琴有启期。嗜酒有伯伦,三人皆吾师。”(《北窗三友》)
孟浩然关于琴的诗有十余首,比如“理琴开宝匣,就枕卧重帏”(《寒夜》),“挂席樵风便,开轩琴月孤”(《寻张五回夜园作》),“豫有相思意,闻君琴上声”(《送张郎中迁京》),“欲取鸣琴弹,恨无知音赏”(《夏日南亭怀辛大》),“谁家无风月,此地有琴尊”(《夜登孔伯昭南楼时,沈太清、朱昇在座》);再比如“阮籍推名饮,清风坐竹林。半酣下衫袖,拂拭龙唇琴。一杯弹一曲,不觉夕阳沉。余意在山水,闻之谐夙心”(《听郑五愔弹琴》),“蜀琴久不弄,
玉匣细尘生。丝脆弦将断,金徽色尚荣。知音徒自惜,聋俗本相轻。不遇钟期听,谁知鸾凤声”(《赠道士参寥》),“吾与二三子,平生结交深。俱怀鸿鹄志,昔有鹡鸰心。逸气假毫翰,清风在竹林。达是酒中趣,琴上偶然音”(《洗然弟竹亭》)。
关于孟浩然那些不太知名的知音朋友,通过孟浩然的诗歌我们可以穿越时空去感受一下当时他们交往的情形。
山光忽西落,池月渐东上。
散发乘夕凉,开轩卧闲敞。
荷风送香气,竹露滴清响。
欲取鸣琴弹,恨无知音赏。
感此怀故人,中宵劳梦想。
——《夏日南亭怀辛大》
诗中提到的辛大(因在兄弟中排行老大故称)即辛之谔,是孟浩然的同乡。《新唐书·艺文志》记载,开元十七年,辛之谔上《叙训》二卷,授长社尉。《封氏闻见录》对此事亦有记载:“开元中,有唐频上《启典》一百二十卷,穆元林上《洪范外传》十卷,李镇上《注史记》一百三十卷、《史记义林》二十卷,辛之谔上《叙训》两卷,卞长福上《续文选》三十卷,冯中庸上《政事录》十卷,裴杰上《史护异议》,高峤上《注后汉书》九十五卷。如此者,并量事授官,或沾赏赉,亦一时之美。”
通过《夏日南亭怀辛大》,我们可以认识到孟浩然是把辛之谔视为知音的。辛之谔也怀才不遇,很长时间在山中隐居度日。《夏日南亭怀辛大》这首诗的前半部分主要写从黄昏到夜晚的清闲时刻,而后半部分则转向对知音、朋友的挂怀以及不能见面的失落、惆怅。
正是因为知音难求,所以孟浩然才会在难得的清凉夏夜想念远方的辛之谔。
孟浩然写有两首送别辛之谔的诗。其一是送辛之谔离开襄阳。
送君不相见,日暮独愁绪。
江上空裴回,天边迷处所。
郡邑经樊邓,山河入嵩汝。
蒲轮去渐遥,石径徒延伫。
——《送辛大之鄂渚不及》
其二是孟浩然送辛之谔回襄阳。
南国辛居士,言归旧竹林。
未逢调鼎用,徒有济川心。
予亦忘机者,田园在汉阴。
因君故乡去,遥寄式微吟。
——《都下送辛大之鄂》
知音可遇而不可求,难怪杜甫会发出“百年歌自苦,未见有知音” 的感慨。
孟浩然享年五十二岁,其一生的交结极其广泛、驳杂。有案可查的朋友竟然多达二百五六十人,可见其人缘和名声之好。其中有泛泛的点头之交以及逢迎的酒肉之交,也有生死之交和忘形之交、忘年之交。
与其交好的朋友不乏像王昌龄、李白、张九龄、张说、王维、张子容这样传诵千古的名人,也有诸多不同级别的政府官员。在与孟浩然交往的朋友中不乏县令(明府)一级以及更高级别的宰相、尚书、节度使、采访使、刺史、长史等官员。于是,孟浩然的朋友圈中就频繁出现了张丞相、张吏部、宋大使、韩大使、独孤(册)使君、姚使君、韩使君、杨使君、贺侍郎、张郎中、曹(三)
御史、萧员外郎、李侍御、王侍御、裴侍御、袁左丞、袁拾遗、綦毋校书、王(大)校书、卢明府、张明府、裴明府、白明府、崔明府、卫明府、崔少府、张少府、李少府、萧少府、贺少府、申少府、卢少府、裴少府、刘少府、张判官、张别驾、袁太祝、毕太祝、张主簿、贾主簿、张记室、薛司户、袁司户、裴司士、张参军等诸多不同层级的官员。
在唐代的文官体系中,宰相、尚书、侍郎、中书舍人、盐铁转运使、刺史(使君)、大都督府长史等为高层文官,监察御史、殿中侍御史、侍御史、拾遗、补阙、员外郎、郎中、县令、录事参军、判官等为中层文官,校书郎、县尉、参军、判司、巡官、推官、掌书记等为基层文官。
关于孟浩然的交往,先来看看他的一首诗。
贵贱平生隔,轩车是日来。
青阳一觏止,云路豁然开。
祖道衣冠列,分亭驿骑催。
方期九日聚,还待二星回。
——《岘山饯房琯、崔宗之》
孟浩然提到了两位朋友,即房琯和崔宗之。
崔宗之(名成辅,生卒年不详)是孟浩然、李白、杜甫共同的好友,为丞相崔日用之子。崔日用(673—722)曾被贬为荆州长史。崔宗之袭封齐国公,曾任左司郎中、侍御史,后被贬金陵。崔宗之被杜甫誉为“饮中八仙”之一——“宗之潇洒美少年,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饮中八仙歌》)
房琯(697—763,字次律)与崔宗之一样,出自名门望族,为宰相房融之子。房琯历任校书郎、冯翊县尉、卢氏县令、监察御史、睦州司户、主客员外郎、主客郎中、给事中、宜春太守、太子左庶子、刑部侍郎。安史之乱中房琯随唐玄宗入蜀,拜吏部尚书、同平章事。
在孟浩然交往的张姓朋友中,除了张九龄、张说之外,还有张明府、张郎中。因为张子容与孟浩然非同一般的关系,人们容易把张子容和张明府、张郎中混淆。
在孟浩然这些明府(县令)一级的官员朋友中,张明府和张郎中出现得比较频繁,比如《寒夜张明府宅宴》《同张明府清镜叹》《和张明府登鹿门作》《同张明府碧溪赠答》《秋登张明府海亭》《奉先张明府休沐还乡海亭宴集》《张郎中梅园中》《送张郎中迁京》《卢明府九日岘山宴袁使君、张郎中、崔员外》《卢明府早秋宴张郎中海园即事,得秋字》《同卢明府饯张郎中除义王府司马,海园作》等。那么,张明府和张郎中具体所指是谁?
通过孟浩然诗中所提供的信息,张明府曾任奉先令以及郎中,这就基本可以确认是张愿。
张愿在开元十七年(729)任奉先令——“奉先县,开元十七年十一月十日升,以奉陵寝,以张愿为县令。”(《唐会要》)张愿在开元二十一年(733 年)任别驾郎中,还曾任义王府司马。
张愿出身名门,为中书令、上柱国、汉阳郡王张柬之的孙子。
张柬之(625—706),字孟将,襄阳人,曾任清源县丞、监察御史、中书舍人、合州刺史、蜀州刺史、荆州长史、洛州司马、刑部侍郎、中书侍郎、同平章事。狄仁杰曾高度评价张柬之并极力举荐他:“荆州长史张柬之,其人虽老,真宰相才也。且久不遇,若用之,必尽节于国家矣。”神龙元年(705),张柬之参与发动“神龙政变”(又称神龙革命、五王政变),在洛阳紫微城逼迫武则天退位,恢复李唐王朝。杜牧《樊川文集》载:“汉阳王张公柬之,亦进士也,年八十为相,殴致四王,手提社稷,上还中宗。”年老时,张柬之回故乡襄阳养病,任襄州刺史。之后,张柬之又遭贬谪流放,最后忧愤而死。
正是因为张愿和孟浩然为同乡,他们的交往就更深了一层。
自君理畿甸,予亦经江淮。
万里音书断,数年云雨乖。
归来休浣日,始得赏心谐。
朱绂恩虽重,沧州趣每怀。
树低新舞阁,山对旧书斋。
何以发秋兴,阴虫鸣夜阶。
——《奉先张明府休沐还乡海亭宴集》
通过孟浩然《奉先张明府休沐还乡海亭宴集》这首诗中提供的信息知道,张愿在任奉先令之后在秋季“休沐还乡”。“还乡”则印证了这位“张明府”是襄阳人无疑。通过此诗,我们还可以知道孟浩然在长安时(约开元十七年到开元十九年)就已经与张愿结识。
休浣,亦作休沐,指官吏按例休假,泛指休息。在唐代,以往五日一休的传统被改为十日一休,即旬假、旬休。因每月初十、二十及月底休息,休浣又分为上浣、中浣、下浣。结合《唐六典》的休宁放假制度,可知唐代的节假日以及旬休加在一起每年超过了八十天。《唐六典》记载:“元正、冬至,各给假七日;寒食通清明四日;八月十五日、夏至及腊八各三日;正月七日、十五日、晦日、春秋二社、二月八日、三月三日、四月八日、五月五日、三伏日、七月七日、七月十五日、九月九日、十月一日、立春、春分、立夏、立秋、秋分、立冬、每旬,并给休假一日。”此外,官员还有探亲假(定省假)。除了这些假之外,官员还享受五月的“田假”,九月的“授衣假”,这两个假各是十五天。而官员调动、赴任还有专门的“装束假”和“程假”。其时赴任往往路途遥远,
官员甚至数月乃至半年都在路上奔波,当然也就多了游山玩水、访友交游的时间。官员如果遭丧,“凡斩衰三年、齐衰三年者,并解官。
齐衰杖周及为人后者为其父母、若庶子为其母者,解官,申其心丧,皆为生己。若嫡继慈养改嫁或归宗三年以上断绝者,及父为长子、夫为妻,并不解官,假同齐衰周也。给假。凡齐衰周,给假三十日,葬五日,除服三日。齐衰三月、五月,大功九月,并给假二十日,葬三日,除服二日。小功五月,给假十五日,葬二日,除服一日。缌麻三月,给假七日,出降者三日,葬及除服各一日。无服之殇,
本品周以上,给五日,大功三日,小功二日,缌麻一日。若闻丧举哀,其假三分减一。师经受业者,丧给三日。冠给假三日,婚给假九日,除程。周亲婚假五日,大功三日,小功一日。周以下,百里内除程。私忌日给假一日,忌前之夕听还。凡内外官,三年一给定省假三十日,五年一给拜扫假十五日,并除程。凡遭丧被起者,以服内忌日给假三日,大小祥各七日,禫五日,每月朔望各一日,祥禫给程。凡私家祔庙给五日,四时祭给四日”(杜佑《通典》)。
此外,孟浩然《同张明府碧溪赠答》一诗还表明张愿在襄阳有别业。
别业闻新制,同声和者多。
还看碧溪答,不羡绿珠歌。
自有阳台女,朝朝拾翠过。
绮筵铺锦绣,妆牖闭藤萝。
秩满休闲日,春余景气和。
仙凫能作伴,罗袜共凌波。
曲岛寻花药,回潭折芰荷。
更怜斜日照,红粉艳青娥。
开元二十一年(733),任别驾郎中的张愿回到襄阳,将叔父张漪和弟弟张点迁葬于安养县(天宝元年改称临汉县,唐代属襄州)相城里的张氏祖坟。
张点(字子敬),父亲为张峄(张柬之次子),系张柬之的第七孙。张点年仅十七岁因病而亡,时在先天二年(713)八月。张漪(字若水),张柬之的长子,曾任左补阙、著作佐郎,壮年早逝,去世时三十七岁。张轸(697—732,字季心)为张漪第四子,曾任河南府参军。其生性不食肉,九岁出家,后还俗,卒于开元二十年(732)六月五日,享年三十六岁。所谓“知音者莫不云:变风雅之篇什,禀江山之清润,方经国而可大,尚沉迹而未光,痛昭世之早辞,乃邦家之殄瘁”(《唐故河南府参军张君墓志并序》)。张轸与其夫人邵氏于天宝六载(747)十月十二日合葬于安养县相城里张氏先祖之旧茔。
张愿这次回乡迁葬是家族提前商议好的,因为《唐故朝散大夫著作郎张(漪)府君墓志铭》《唐故秀士张(点)君墓志》记录其墓主人都是在开元二十一年(733)十月十六日完成的改葬立碑仪式。
《河南参军张轸及妻邵氏合葬志》为丁凤所撰。丁凤(丁大),生卒年不详,但根据其为张轸夫妇合葬所撰墓志的时间,其 747 年时尚健在。同乡中除了挚友张子容、张愿之外,孟浩然与丁凤(孟浩然称其为丁大)亦交往很深。关于丁凤的生平情况没见史料记载,我们只能通过孟浩然的诗来略知一二。孟浩然诗云:“夕阳度西岭,群壑倏已暝。松月生夜凉,风泉满清听。樵人归欲尽,烟鸟栖初定。之子期宿来,孤琴候萝径。”(《宿业师山房期丁大不至》)
在丁凤进京赶考之际,孟浩然为其送别并专门托张九龄对他予以帮衬,诗曰:“吾观鹪鹩赋,君负王佐才。惜无金张援,十上空归来。弃置乡园老,翻飞羽翼摧。故人今在位,岐路莫迟回。”(《送丁大凤进士赴举,呈张九龄》,此诗题目存疑)丁凤最终不负所望,以乡贡中进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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