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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我们真的了解自己及我们身处的世界吗?这大概是我们终其一生都在追问的问题。
著名心理学家迈克尔·卡恩结合自己在心理治疗师中的真实案例,深入浅出地解释了无意识、俄狄浦斯情结、强迫性重复、内疚、焦虑、防御机制等理论,展示了无意识动机如何困扰病人,心理咨询师如何理解无意识动机并将其告知病人,从而达到疗愈病人的过程。
在迈尔克·卡恩看来,无意识动机就像一股暗流,塑造着我们的行为、想法、好恶、观念,研究无意识动机有助于我们理解自我、他人和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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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作者简介-------------------------------------------------------------------------------------------------------------------------
迈克尔·卡恩,美国加州大学圣克鲁斯分校名誉教授,私人诊所的临床心理学家,同时兼任旧金山加州综合研究所咨询中心主任,并在那里培训心理治疗师。著有《对话之道》《治疗师与客户之间的对话》等作品。
译者简介-------------------------------------------------------------------------------------------------------------------------
李逸竹,复旦大学英语语言文学(翻译学)硕士,持有国家人事部二级口译、笔译证书,曾获第三十一届韩素音国际翻译大赛(英译汉)二等奖,第二届“中译英国青杯”国际组织文件翻译大赛(汉译英)二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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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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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言无意识性心理发展俄狄浦斯情结强迫性重复焦虑防御机制罪恶感梦悲痛与哀悼移情结语
注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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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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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言
所有的这些抨击中,争论的焦点到底是什么?……抨击的真正对象正是人类具有无意识动机这一观点,而弗洛伊德仅仅是一个假靶子。争论也许会因弗洛伊德展开,其背后却是一场更大的论战 :在我们的文化中,人类的灵魂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我们该将人类视作具有深度、拥有复杂心理活动的有机体吗?我们会在自身理解的表层之下生成多层意义吗?还是说,我们能够轻易看透自己的内心吗?
——乔纳森·里尔《开放思想》
要在弗洛伊德的著作中挑毛病并不困难。哲学家和精神分析学家乔纳森·里尔为弗洛伊德进行了强有力的辩护,可与此同时,他也欣然承认:“弗洛伊德把他最重要的一些病例给搞砸了。的确,他的很多假设都是错误的,他的分析方法看起来蹩脚而唐突,他的推断也有些莽撞。”对弗洛伊德的批评大多是有理有据,他的理论和方法也在不断地被改进和完善。但不管怎样,弗洛伊德从根本上改变了许多人看待自己和自己心灵的方式。对我们所有人来说,弗洛伊德及其追随者的主要见解具有非常重要的指导意义,对临床医生来说甚至是不可或缺的。
如今,我们的大学很少教授弗洛伊德或其他心理动力学理论。在绝大多数的心理学入门教材中,弗洛伊德常常会被优越感十足的编者一笔带过,仅仅作为历史人物提及。“读名著”课程也许会偶尔谈到他的一本书(几乎总是《文明及其不满》),少数人类学和文学的课程也可能会讲一点弗洛伊德。然而,自从他的书首次出版以来,很少有大学将他作为一个重要的心理学家来教授。大多数学术权威认为他的著作充满主观臆断,并不科学,因此不适合本科生学习。我们这些对无意识动机感兴趣的人怀疑那些学术权威拒绝弗洛伊德,可能还有一个原因:他们发现无意识理论着实令人不安。
为什么现在连心理治疗专业的学生都不学习精神分析理论了呢?第二次世界大战到20世纪60年代,大多数心理治疗专业的学生都会学习大量的心理动力学理论。不学习这些理论,人们就会认为他们没有受过良好的训练。现在,情况可大不一样。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转变呢?也许,最好的解释是弗洛伊德不再受人追捧。许多女权主义者反对弗洛伊德贬损女性形象(她们的反对合情合理),尽管我必须在此说明,弗洛伊德把所有人都刻画得不够体面。20世纪60年代的政治意识将弗洛伊德视为父权压迫的象征,人文主义心理学家则认为他非常悲观。然而,20世纪60年代并非人们第一次抛弃弗洛伊德。自19世纪他最早在维也纳医学会上做报告以来,弗洛伊德的观点就时而得宠,时而失宠。
在对待弗洛伊德的观点上,有两股力量在互相对抗。一股力量是对他的理论的抗拒,认为他的理论拥有令人不安的本质,这常常使他的理论不受待见。我们有意识的部分仅仅是冰山一角,而我们绝大部分的想法、感情,尤其是动机都隐藏于水面之下,不被察觉,更何况这些隐藏的念头有时并非善意,这种观点着实令人不安。这就好比我们一直以为自己是在演一部温和的室内情景喜剧,可突然有人告诉我们,我们可能是在演一部狂野、黑暗的诗剧。另一股力量正是这部诗剧的吸引力,这种吸引力促成了弗洛伊德观点的周期性复兴。另外,人们坚信学习弗洛伊德的观点能减少情感痛苦,这样的信念也成为这股力量的来源。
在各种亚文化中,弗洛伊德的人气有落有涨。20世纪70年代,许多女权主义者认为弗洛伊德的观点极具破坏性。可在这之后,一些重要的女权主义社会学家和心理学家证明,如果我们无法理解性别歧视背后的无意识动力,就不可能理解性别歧视的根基。我们将在下文中看到,南希·乔多罗和杰西卡·本杰明作为其中两位最有才华的学者,是如何将女权主义和精神分析结合起来的。20世纪70年代,一些有政治意识的治疗师让人们看到,精神分析也可以变得不那么独裁。他们挑战了传统观念,即治疗师永远正确,病人永远不对,并创造了一种比传统诊疗更为友好、更为人性化的治疗氛围。这些治疗师意识到,坐在诊疗室里的是两个地位平等的合作者,都在为解脱病人的痛苦而共同努力。由此,我们进入了一个弗洛伊德不那么经常被妖魔化的时期。
然而,在精神分析学的历史上,每一次追捧弗洛伊德的高潮过后便是对他的冷落。20世纪90年代,源源不断的书籍和文章声称,有了现代神经学和精神药理学,弗洛伊德的理论已经
变得无关紧要。1998年,美国国会图书馆宣布举办弗洛伊德展览,引发了一场群情激愤的抗议,这也许不会让弗洛伊德感到惊讶。他会说,因为一个博物馆展览就变得如此激动,用他的理论
就可以充分解释。
20世纪90年代,许多心理学家对弗洛伊德展开了批评,其中一种批评与他的生物学倾向有关。弗洛伊德的理论植根于19世纪的生物学,这使他格外强调本能以及本能发展的必然性。对弗洛伊德来说,“本能”意味着“需求”。本能是人类与生俱来的,会支配人的心理以获得满足,如对食物、性、自我保护的需求等。弗洛伊德对这些本能进行了反复的分类和再分类,力图找到一种方式来理解人类的基本冲突,即需求之间的冲突。他在生命的最后,相信所有的本能最终都会归入两大类,即生的本能和死的本能。从定义上看,两者是相互对立的,而且正是这两者之间的对立冲突给我们带来了无尽的痛苦。
还有一个例子能证明生物学的训练对弗洛伊德的后期思想产生了影响——他提出了所谓“潜伏期”的概念。弗洛伊德认为人生来具有一种生物倾向,即性冲动在7岁左右明显减弱,而在青春期迅速恢复。这种包含两个阶段的性冲动是导致人类神经症倾向的一个重要原因。弗洛伊德认为,在潜伏期,性能力和情感能力将不再同步:情感能力继续发展,而性能力的发展则会停滞。我们将在下文中看到,这种同步性的缺乏(“我有性欲的时候,我却不能爱;我能爱的时候,我却没有性欲”)是导致不幸福的一个主要原因。在现代,很少有治疗师会否认这个问题的存在、普遍性及其造成痛苦的根源。然而,很少有人接受弗洛伊德对这个问题的生物学解释。
有许多例子能证明弗洛伊德的生物学取向,生死本能的冲突与潜伏期的影响仅仅是其中的两个。在有关先天与后天的争论中,弗洛伊德在大多数情况下都坚定地站在了先天和本能的一边。针对弗洛伊德思想中的这种偏向性,相关的批评很早就有,且从未平息。有观点称,弗洛伊德忽视了早期经验的影响,特别是儿童与其照顾者的早期关系,这种说法无疑是合理的。弗洛伊德对无意识早期发展(包括本能驱力)的剖析着实惊世骇俗,此项工作占据了弗洛伊德的注意力,导致他从未真正研究过早期关系的影响。对这些关系的强调,即对“客体关系”的研究,是对心理动力学研究的一个必要且受欢迎的补充。
有时,心理学家会在“内驱力理论”与“客体关系”理论之间争论不休。在我看来,这样的争论并无成效。两个理论都是正确的。例如,人有性欲,这毫无疑问,但同样毫无疑问的是,这种性欲的表达是由我们的早期关系决定的。
曾有好长一段时间,许多治疗师认为不用弗洛伊德的无意识理论,照样能把工作做好。如今,我们开始摆脱这一阶段的认识。虽然一些治疗学派(如行为主义和认知主义)对此仍深信不疑,但在这些特定的非心理动力学派之外,已经有越来越多的治疗师相信:无论弗洛伊德的无意识理论是否流行,如果不理解塑造行为的无意识力量,他们就无法理解病人。
人们对弗洛伊德重新提起兴趣的一个迹象是精神分析培训机构的激增和流行。例如,在旧金山,几十年来只有1所精神分析培训机构,可现在有了4所,而且有越来越多的人开始申请在这些机构接受培训。在纽约和洛杉矶也可以看到类似的情况。
既然如此,弗洛伊德一再从失宠中回归的原因也许就是不管怎样,他就是不可或缺。正如我所说,他之所以对临床医生来说不可或缺,是因为如果没有对无意识过程的基本知识,如果没有弗洛伊德的指引来帮助他们了解病人无意识中的潜在内容,他们就很难理解病人。拿我来说,如果没有这些知识的指引,我早就被我的病人山姆搞得晕头转向了。
山姆无法忠于自己的女人。对此,他感到非常困惑。他告诉我,这样的忠诚感觉像是背叛。可到底背叛了什么,背叛了谁,他却说不出。我记得,他亲爱的母亲在他12岁的时候去世了。他最美好的回忆是他母亲在临终前哭着给他读《小熊维尼》结局的情景:克里斯托弗·罗宾知道自己长大了,不能和泰迪熊玩了。他把维尼带到森林里的一个美丽的地方,对他说:“让我们记住,在这个地方,一个男孩和他的泰迪熊永远是朋友。”现在,我知道从哪儿着手了。我发现
了一种联系,也许可以帮助山姆解开他生命中的谜团。我知道山姆的头脑中隐藏着一种联系,这个联系可能与以下情形有关:他失去母亲后悲痛万分,并坚信他在母亲去世前,与母亲达成了一个无声的协议。我觉得,他很可能会认为对一个女人的忠诚将构成对那个无声协议的背叛。我从弗洛伊德的理论中了解到,这样的联系是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建立的。正如我们将在第四章看到,一个12岁男孩和他的母亲之间可能会存在特殊的关系,这给我带来了很多启发。
在《千面英雄》中,约瑟夫·坎贝尔让我们看到,能与心灵的冥界对话是多么玄妙。在《开放思想》中,乔纳森·里尔告诫我们,仅仅将弗洛伊德视作治疗神经症的医生是错误的,他是一位深入人类境况的探索者,其传统可追溯至索福克勒斯和莎士比亚。在这样的探索中,他发现了对人类福祉极为重要的意义,而这些意义却被人们即时性的觉察掩盖了:
把精神分析和百忧解当作达到同一目的的不同手段,这样的观点是错误的。精神分析的意义在于帮助我们发展一种更清晰、更灵活、更具创造性的意识,即我们的目的可能是什么。“我们应该怎样活着?”对苏格拉底来说,这是人类存在的基本问题,力图回答这个问题才会使人的生命变得有价值。然而,柏拉图、莎士比亚、普鲁斯特、尼采以及现在的弗洛伊德把这个问题变得更为复杂。他们坚信,在人类的灵魂中涌动着深邃的意义之流,它们往往纵横交错,只能透过黑暗的玻璃瞥见。这就是西方的传统(如果能这么说的话):它不是一套特定的价值观,而是一种信念——人类的灵魂太过深邃,要回答人该怎么活着这个问题绝非易事。
弗洛伊德最重要的理论贡献是对无意识的描述。“无意识”这个词有很多含义。它可以表示睡眠状态,也可以表示不自觉的行为,如在红绿灯前停车;它可以表示心不在焉,即对周围发生的事毫无觉察,也可以表示神经训练的结果,如经过大量练习后成功击中棒球。弗洛伊德用“无意识”这个词来表示我们精神生活中不被觉察的部分(我在本书中也是这么用的)。弗洛伊德认为无意识占据了精神生活的绝大部分,而他所设想的占比是迄今为止最大的。那些冲动和想法,那些愿望和恐惧,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运作着,对我们的态度和行为产生了极大的影响。
我们大部分的精神生活是不可见的,所以我们常常对自己隐藏的动机一无所知。我的病人亚历克斯决定和他的女朋友分手。他告诉自己,这是因为他觉得她不是一个有趣的伴侣。在他看来,这便是他分手的动机。以我对亚历克斯的了解,他可能永远都找不到一个足够“有趣”的伴侣,因为他和女朋友分手的背后其实有一个隐藏的动机。有关动机的精神分析理论想要阐明,我们为什么会做出某种行为,为什么会产生某种想法,为什么会有某种信念。这些行为、想法和信念在某种程度上(往往是很大程度上)是无意识动机的结果。这就是本书的主题。
病人常常会被自己的问题搞得困惑不已。他们发现自己的心理有时会背叛自己,却不知道原因何在。这种困惑是他们寻求治疗的一个重要原因。如果他们能够理解自己的想法、感受、冲
动、恐惧、态度以及动机,他们就不需要治疗师了。造成这种困惑的原因在于,这些病人的大部分心理内容都是隐藏的,是无意识的。治疗师需要掌握有关无意识的基本知识,以帮助病人了解那些隐藏的领域。虽然让病人理解无意识的领域并不会让其解脱困惑(他们还需要在诊疗室获得治疗),但这绝对是必要的。
精神分析理论家罗伯特·斯托罗和他的合著者这样说道, 为了理解纷繁的大千世界,我们在生命早期就形成了一系列组织原则。其中,一些最基本的原则是不会变的——即使这些原则显然与现实相抵触,它们也不会改变。在这些原则中,许多都是无意识的,要么是因为它们在生命早期就形成了,要么是因为它们与造成不良情绪的环境有关,所以必须被压抑。早年丧父/母的人很可能会发展出“我的爱是危险的”的无意识原则。如果一个孩子的父母嫉妒心很强,这个孩子就很可能会发展出“美丽即禁忌”的无意识原则。有很多不变的组织原则,我们意识不到它们的存在,但它们对我们产生了巨大的影响。斯托罗教授告诫,心理治疗的一个关键在于,要让那些不可见的原则变得可见,并让病人选择哪些原则对自己是有益的。通过下面两个例子,我们将看到组织原则如何成为人们的负担。
亚瑟总是在成功近在咫尺的时候进行自我妨碍,因此不得不向治疗师寻求帮助。在他讲述自己的家族史时,有一条线索逐渐显现。自打记事起,他就发现他的弟弟有些不对劲——这个男孩在学校过得十分艰难。最终,亚瑟得知他的弟弟有智力缺陷。亚瑟也很清楚,他的弟弟是他所认识的人中最善良的一个,是他最好的朋友。后来,亚瑟获得了研究生学历,进入了职场,但在寻求职业发展的过程中,他常常会在只差临门一脚的时候故意失败。在与治疗师的谈话中,亚瑟逐渐意识到,他抛下了深爱的弟弟渐行渐远,而由此引发的悲伤情绪逐渐发展成了一种“幸存者内疚”,导致他每次都会在即将成功的关键时刻进行自我妨碍。他的无意识组织原则是:“如
果我的弟弟不能成功,那我也不配成功。”
一头雾水的治疗师开始觉得已经没有办法让黛博拉满意了。她时而抱怨治疗师太过冷漠,时而抱怨治疗师太过热情。最终,事实的真相是黛博拉的父亲是个很有魅力的人,但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感情;相反,她的母亲则爱意十足,总是想把黛博拉绑在身边,简直要把她吞没。在接受治疗前,黛博拉一直在潜意识里相信,在每一段关系中,只有这两种选择。治疗师发现,黛博拉一直在潜意识里将她视作自己的母亲和父亲,而且这两个角色在不停地交替转换。现在,她可以帮助黛博拉看到,这一原则已经严重限制了她在生活中对他人的期待。
无意识动机是困扰病人的原因。明白这一点后,治疗师有两项任务要做:理解导致病人困惑的无意识动力,并最终找到行之有效的方式向病人解释这种动力。为了理解病人的感受和动机,
治疗师必须理解无意识动力。将这种理解传达给病人并让病人能够利用这种理解是心理治疗中一个极为精细的环节。对此,我们将进一步探讨。
正如上文所述,让不可见的动机变得可见是治疗过程的一个必要但不充分的环节。本书的主题是无意识动机以及如何理解该动机并将其告知病人。治疗的其他要素并不在本书的讨论范围之
内(尽管它们很重要)。然而,我必须指出,这些其他要素是不可或缺的。当弗洛伊德首次发现病人的症状体现了无意识动机时,他认为,只要告诉病人他发现了什么,就能减轻病人的症
状。可现实让他大失所望,用这样的方式揭露真相很少能减轻症状。就算真的减轻了,也只是暂时的。在这之后,心理治疗的历史就一直在探寻,究竟要在现有的理论中补充什么才能改变现
状。在心理治疗的心理动力学学派中,大多数人在回答这个问题时都把注意力放在了治疗师和病人之间的关系上。我们将在第十一章中考虑临床关系的无意识方面,并探讨这种关系的特征。
目前,我们只需要知道,仅仅让治疗师理解无意识动机并成功地将这种理解传达给病人是必要的,但肯定是不够的。
研究无意识动机非常重要,但这不仅仅是为了理解病人。研究无意识动机对我们的自我理解也至关重要。无意识的恐惧和罪恶感以一种不被察觉的方式支配着我们的生活。
乔安妮是一个健康、年轻的已婚女性。她对生孩子十分恐惧,她认为自己肯定会在分娩过程中死掉。她讲述了一个梦,这个梦让她想起了一个古老的传说:你如果杀了人,一定要远离杀人现场,因为死者的鬼魂会为了复仇而杀了你。她告诉治疗师,她的父亲是一名产科医生,在一次接生的过程中意外死亡。很快,真相浮出水面:出于某种尚不明确的原因,她认为自己对父亲的死亡负有责任,并担心自己会遭到报应。
奇怪的联系在无意识中产生。我们对一件事做出某种反应,仿佛它是另一件事。我们对一个人做出某种反应,仿佛他/她是另一个人。
安东尼的工作需要和一个同事密切合作。多年来,他们一直相处得很好,在一起工作非常愉快。最近,两人发生了严重的摩擦。安东尼指责他的同事太会挑刺,总是咄咄逼人。他的同事想要甩手不干,放弃这份好工作。对此,安东尼感到非常生气。他和他的治疗师将这个问题追溯到了一次冲突:他和他的同事在某件事上发生了分歧,并且都用了一些激烈的言辞表达了反对意见。在治疗师的帮助下,安东尼渐渐意识到,他从未平息自己的不良情绪。他向治疗师坦白,他的同事几次想跟他和解,他都拒绝了。经过一番探索,安东尼意识到,他对同事做出的反应与他对自己暴躁、挑剔的母亲做出的反应如出一辙。
我们经常会发现,我们所抱怨的处境实际上是我们一手策划的,因此我们往往拒绝改变现状。众所周知,婚姻就是最好的例子。
卡尔和凯瑟琳咨询了一位婚姻治疗师。卡尔抱怨凯瑟琳性冷淡,凯瑟琳也羞愧地承认了。他们之前咨询过性治疗师,婚姻治疗师便问他们得到了什么建议。凯瑟琳透露,卡尔拒绝听从这个建议,因为他觉得没什么用。性治疗师开始怀疑,凯瑟琳是为了保护卡尔而任由他给自己贴上“性冷淡”的标签。实际上,当他们一起工作时,这对夫妇和性治疗师发现卡尔有两个根深蒂固的恐惧:他害怕自己性能力不足,害怕他的伴侣会发现自己激情犹在而另寻他欢。他们两个人都没有意识到这一切。
在第二章中,我们将了解弗洛伊德所说的“无意识”指的是什么,以及弗洛伊德的无意识理论的相关内容。然后,我们将从弗洛伊德的大量著作(他的著作足足有24卷)中选出最能阐释弗洛伊德的无意识理论的主题。同时,这些主题还能说明该理论如何促进更好的自我理解。
我们将在第三章和第四章探讨弗洛伊德的性发展理论,尤其关注俄狄浦斯情结。弗洛伊德认为,俄狄浦斯情结是他的理论皇冠上的珠宝。有些人很难找到让自己真正满意的伴侣,让他们能
够给予并获得爱的柔情和性的激情。弗洛伊德是如何帮助我们理解这个问题的呢?
在第五章中,我将描述“强迫性重复”这一概念。弗洛伊德的这一概念具有极强的解释力。
从第六章到第八章,我们将了解弗洛伊德关于焦虑、罪恶感以及防御机制的理论,了解如何保护自己免受焦虑的影响。我们所有人似乎都会因曾经遇到的危险而心有余悸,纵使这个危险已经过去了很久很久。我们很可能会因为一些纯粹的愿望而体验到强烈的罪恶感(对于这些愿望,我们却从未付诸行动),从而严重地影响到我们的生活。我们对自己隐藏了最深的愿望,从而限制了我们的生活,让我们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弗洛伊德的无意识理论是如何阐明这些普遍的人类现象的呢?
我们将会在第九章和第十章中探讨弗洛伊德关于梦、悲痛与哀悼的理论。弗洛伊德在临床实践中做出的一项重要贡献是,他发现,若一个人在失去至亲后没有进行哀悼,就会产生严重后果。他发现的悖论是,试图逃避失去至亲的痛苦往往会导致更大、更持久的痛苦。我们能理解这个悖论吗?
第十一章包含了所有病人和治疗师都会关注的核心话题,即治疗关系的无意识方面。临床关系总是比它看起来的更为丰富和复杂(双向都是如此)。这种逐渐显露的复杂性对病人来说具有无可比拟的价值。这又是为什么呢?
如何缓解焦虑
无论焦虑是一种外在的症状还是一种隐藏的内因,我们到底该如何缓解焦虑呢?对心理动力学派的治疗师来说,这一问题的答案是显而易见的:焦虑如此强烈、令人不安,是因为其背后有一个隐藏的原因,而这一原因最终必须变得可见。
有时,时间的推移能缓解焦虑,就像我被赶出公寓的那段时间那样。然而,时间常常不起作用。格雷戈里必须好好了解他与父母的关系,才能让隐匿的焦虑浮出水面,进而缓解焦虑,最终从性压抑中解脱出来。
除了心理动力学的方法,还有两种方法可以缓解焦虑。“认知疗法”可以帮助病人看到,可怕的情境其实没有看起来的那么危险。这是一个合理的方法,但心理动力学派的治疗师质疑(他们的质疑是合理的)这种方法是否能够触及问题的无意识根源。对此,认知学派的治疗师声称,触及问题的无意识根源并不重要。这一争议仍未解决。
20世纪50年代,南非精神病学家约瑟夫·沃尔普基于经典(巴甫洛夫)条件反射模型,提出了“系统脱敏法”。研究学习理论的心理学家发现,通过教授被试者一个与刺激不相容的反应,可以消除不希望出现的反应。沃尔普推断,放松和焦虑是不相容的。如果教导被试者在恐惧的刺激面前放松,他们就不可能会焦虑。他进一步推断,要让被试在害怕的事物面前放松并非易事,所以有必要让被试以一种循序渐进的方式接近恐惧。沃尔普发现,他可以通过让放松的被试者想象可怕的情况或逐步想象更可怕的情况来达到减少焦虑的目的。沃尔普认为,所有心理问题都可以理解为恐惧症,所以他选择通过治疗恐惧症来发展他的治疗方法。恐惧症即对特定对象或处境的不合理恐惧,这种恐惧超过了病人对危险的估计。例如,病人清楚地知道飞机坠毁的可能性是极小的,可当飞机开始轰鸣起飞时,他/她还是吓坏了。
想象一下,有一个人特别害怕坐飞机,以至于影响了他/她的就业机会。沃尔普并不会对病人的过去或无意识感兴趣,相反,他会和病人合作,一起构建一个从最轻微到最严重的相关恐怖情境的层级。例如,最轻微的恐惧可能是听到某人说“飞机”这个词,最严重的恐惧可能是发现自己在狂风暴雨中飞行。然后,沃尔普会教病人一种放松技巧,叫作“渐进式放松”,让他/她一边想象第一个项目,一边放松。如果病人能在不焦虑的情况下完成当前项目,他们就会进行下一个项目。以此类推,直到病人能够毫无恐惧地想象最严重的项目。沃尔普的研究表明,一旦病人能够应对想象情境的层级,他/她就能在不严重焦虑的情况下面对实际情境。
沃尔普的批评者声称,即便沃尔普能治愈恐惧症,其根本问题还是没有得到解决,因此会有缓解期或症状替代的危险。他们补充说,这种方法不能用于像格雷戈里那样的问题,因为他并没
有有意识的焦虑,仅仅是缺乏唤起。从科学的角度来看,沃尔普方法的有效性还没有定论。
一些对沃尔普的研究感兴趣的心理动力治疗师思考了以下可能性:我们相信症状是由一种无意识现象引起的,因此在症状和潜在病因之间必然存在某种关联。如果我们能用心理动力学疗法
成功地处理潜在的病因,外在的症状就会消失。可是,这样的关联链就不能换个方向吗?也就是说,如果症状能通过某种方法(如沃尔普的方法)得到解决,关联链是否可以削弱甚至消除潜在的病因?
我曾接待过一位病人。他在上下班的途中会经过一座大桥,每当他把车开上桥,他就会惊恐发作。我的这位病人非常优秀,有研究生学位,而他的父亲则是一个蓝领工人,脾气暴躁,且非常记仇。他的心理问题是,因为“超越”了父亲而产生了强烈的罪恶感,并由此而感到恐惧,认为自己必须为此付出代价。我们花了几个月的时间来解决他的问题。同时,我们还探讨了超越父亲和“开上”这座桥之间的象征性联系。几个月后,他对那座桥的恐惧消失了。在那之后的几年里,我们一直在解决困扰他的其他问题,而他的恐惧症再未复发。一个有趣的问题是,如果我用沃尔普的方法成功地治好了他对桥的恐惧症,又会发生什么呢?关联链会不会调转方向?他会不会因此减少对超越父亲的罪恶感和恐惧?他会不会因此避免恐惧的重演?
所有的这一切仅仅是猜测。我们应该注意到,弗洛伊德并不会认为这个“落后的”假设具有什么可信度。但不管怎样,如果恐惧症是病人的主要问题,如果恐惧症非常严重,进而大大影响了病人的正常生活,那么最有效的处理方法似乎还是沃尔普的系统脱敏法。之后,病人也可能会想要用另一种疗法来解决其他问题。我们还应该注意到,近段时间,恐惧症的药物治疗取得了重要进展,特别是一些抗抑郁药物。
沃尔普方法能够有效地缓解焦虑。这也就意味着,找出导致症状出现的原因之后,我们并不一定能发现去除症状的最佳方法。弗洛伊德关于焦虑起源的观点可能是完全正确的,但与此同时,有些焦虑也可以通过心理动力学之外的方法来缓解。我们该如何应对弗洛伊德最关心的焦虑问题?为了理解这一问题,弗洛伊德开始考虑另外一个问题,也就是我们在第七章中要讨论的话题:防御机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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