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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ding尖身心灵导师丹?米尔曼成名之作
美国ding尖身心灵导师、世界蹦床锦标赛冠/军、斯坦福大学体操教练、著书十余本的畅销书作家,丹?米尔曼多重身份下是对身心灵、心理学、教育、体育和艺术等多领域的不断探索与研究。本书真实与虚幻交织,此生与永生并存,是值得反复阅读的身心灵疗愈的经典之作。
挣脱肉体束缚,获得心灵自由!
作者考上了知名学府,又获得了世界蹦床锦标赛冠/军,却在短暂的欢乐之后陷入深深的空虚与恐慌。借由他在一家24小时营业的深夜加油站,遇见一名被他称为苏格拉底的老人的故事,他将自我修炼的经历融入其中,毫无保留地展现了自己在胜利的狂欢中、车祸的打击中、心智的困惑中走上和平勇士之道,挣脱肉体束缚,获得心灵自由的经历。阅读本书,你将跟随作者一起探寻“身体智慧”的秘密,读取自己的身体智慧,倾听自己的身体本能,找到自己的人生之路。
好莱坞同名励志影片根据本书改编而成。一本改变无数生命的心灵圣经搬上荧屏,继续温暖和感动万千观众。 张德芬、韩良露、李现重磅力荐!
知名身心灵作家张德芬、知名作家韩良露、知名演员李现重磅力荐。
湛庐文化出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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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你是否尝试着掌控自己的生活,却只感到了无助与失落?
你是否一直在寻找生命的意义,却只感觉到更深的虚无?
你是否挣扎着挣脱有形或无形的枷锁,却感觉到吃力与无力?
你是否渴望有一个人或一本书能够指引你,走向心灵的自由?
《深夜加油站遇见苏格拉底》就是这样一本改变生命的书。作者丹?米尔曼根据自己的生活经历改编而成的半自传体小说,你想知道的关于生命的一切,都能在书里找到属于你的答案。
丹?米尔曼考上了知名学府,也获得了世界冠/军的荣誉,却在短暂的欢乐过后陷入无可名状的空虚和恐慌。无法入眠的他在一家24小时加油站遇见一位被他称作苏格拉底的老人,后来又认识了古灵精怪难以捉摸的女孩乔伊。苏格拉底带他体验或浪漫、或惊险、或恐怖、或温馨的旅程,帮助他从车祸的打击中恢复健康,以捉弄、嘲讽、关爱、抚慰、激励等令人匪夷所思但恍然大悟的种种方式指导他修炼,指引他打开和平勇士之道的大门,挣脱了肉体的束缚,获得了心灵的自由。
如果你正处于困惑与迷惘之中,如果你正试图获得对自己生活的掌控,如果你渴望读取自己的身体智慧、倾听自己的身体本能、找到自己的人生之路,那这本书将是你不可错过的自我疗愈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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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丹?米尔曼(Dan Millman)
美国ding尖身心灵导师、世界蹦床锦标赛冠/军、斯坦福大学体操教练、美国欧柏林学院教授、武术辅导员。
在世界各地主持“和平勇士之道”的演讲和研讨会,几十年来深深地影响着不同领域、不同社会阶/层和年龄段的读者。研究范围包括身心灵健康、心理学、教育、政治、体育和艺术等。
多本著作被译为30多种语言,全球发行,畅销百万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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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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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序 答案在风中
序 一本改变生命的书
楔子 彩虹末端的加油站
第一部 风的改变
第1章 魔法乍现
第2章 幻象之网
第3章 挣脱束缚
第二部 勇士的修炼
第4章 剑已磨利
第5章 山间小径
第6章 超越心智的喜乐
第三部 莫名其妙的快乐
第7章 最终的追寻
第8章 大门敞开
尾声 风中的笑声
后记 和平勇士之道
致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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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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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本改变生命的书
这本书曾触动无数读者的生命,也在我无从预料的各个方面,改变了我的生命。事情始于1966年,当时我就读于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一连串遭遇带着我跌跌撞撞走上了明暗不定、出乎意料的旅途。我的生活变成一场历险,和《爱丽丝梦游仙境》一书中主人公的遭遇不无相似之处,爱丽丝一不小心跌进兔子洞,从此进入一个有着不同的现实与规则的天地。本书是自传体小说,真实和虚幻被揉为一体,以便提醒自己及读者,生命其实有更大的愿景,更多的可能性。
在本书所记述的事情过后,接下来的几年中我周游列国,同时深入心与灵最隐密的角落。我想明白我究竟学到了什么,因而求拜数位师尊门下,潜心修习。在那期间,我和妻子乔伊斯结婚成家,做过好几份差事,直到我找到使命所系,学到在大学和修行道场中都没有的课程。这使人谦卑的课程,只有在日常生活这所学校里才找得到。
我原本并不打算当作家或讲师,可是我有故事要讲,有学习心得要与人分享,因此我一路走一路学艺,需要做什么就去做什么。这本书花了十年工夫才成形,手稿完成后,我投给几家出版社,他们看也不看就退回。其中一封退稿信的信封上,用图章盖了一行字:“本社仅收经纪人递送之稿件。”我查阅电话簿,找到旧金山的拉森波玛达经纪公司。迈克尔和伊莉莎白认为这本书颇有潜力,同意把稿子送出去。
1980年,洛杉矶有家出版社提供了一个不高不低的稿酬,我接受了。我提交的第一稿属于非小说类的指南书,书中仅仅不经意地提到我和一位名叫苏格拉底的加油站老工人接触的经过,编辑请我多写一些我们相处的情形。接下来的三个星期,我埋头苦干,一天写上18~20小时,有时大笑,有时大哭,在看似精神失常的状态中写完了这本书。
编辑选了个模棱两可但十分有趣的副书名——一个基本上真实的故事,书店经营者却认为不好玩,因为他们不知道该把书归到哪一类,一些书店甚至干脆堆着不上架。第一版很快就魂归西天,版权归还给我,可是我的经纪人没有办法再替这本“铩羽的精装本”找到出版社。
其后三年,这本书困坐绝版书林,未得翻身。直到有一天,其中一本落到霍尔·克拉玛的手上。克拉玛先生多年前创办天艺出版公司(CelestialArts Publishing),1980年出售该公司后宣告退休。1983年,有位朋友送他这本书,霍尔大受启发,宣称:“我要重返出版界,把这本书作为开山之作。”当年七十高龄的霍尔,向我坦言他一无宣传预算,二无人手,三无办公室,能给我的只有100美元的预付版税,外加对本书的信心。我们握手签约,我的出书历险记再度上路。
我把我收到的感谢信拿给霍尔看,这些信件数量多得令人惊奇。信中常常出现同样的句子:“我觉得你仿佛写到了我的内心深处……这本书好像是为我而写的……幸好我适时拜读大作。”不过最常出现的句子是:“这本书改变了我的生命。”于是霍尔说我们应该替这本书取个副书名,就叫“一本改变生命的书”。《深夜加油站遇见苏格拉底》至此自灰烬中浴火重生。不过,英国哲学家培根有云:“我们沿着蜿蜒的楼梯,爬到最高处。”我的出版商花了整整两年,才说动连锁书店在每家分店里摆上一册。然后,奇妙的事情发生了——这本书好评如潮。
自1980年以来,我收到成千上万封读者来信。有位女士说,她的丈夫失业、酗酒,心情抑郁,成天赖在床上,难得起来。有位亲戚送给他一本我的书,他读了以后,起床,更衣,出门,找到一份差事,戒酒,开始学习武术。说来也巧,我在夏威夷一处加油站遇见一位少妇,她对我说:“要不是读了你的书,我早就死了,我的孩子也不会来到世上。”大多数的感言、故事和谢辞并没有这么戏剧化,但同样鼓舞了我、激发了我,使我笔耕不辍。
本书发行平装本后,我用了五年时间致力于编写剧本,将我在书中的理念改编成电影传达出去。1990年,我根据新近的学习心得,写了本姐妹篇。我急需阐明、推广苏格拉底讲授的道理,以及我自己的生活体会,于是振笔疾书,直到今天。我写了一系列非文学类的指南书,透过每一本书,揭示和平勇士走向睿智、美好的生活之道。
有关本书,读者最常提出的问题不外乎:“故事有几分是真实的?真有苏格拉底这个人吗?他真有书中写的那些本领吗?”我往往回答:“苏格拉底绝对是真的,但丹·米尔曼是虚构人物。”说到底,是真是假,真的那么重要吗?说不定这会儿你明白了,苏格拉底也好,丹·米尔曼也好,通通无关紧要;我们不过是象征和路标罢了。重要的是,慈悲,仁爱,别太自以为了不起,要在稍纵即逝的每一刻,清醒地享受生命的礼物。
本书在出版几十年后的现在,已成为出版界的一个奇迹。世界各地的读者透过20种语言读到这本书,并与亲友分享。这本书为许多人带来了希望、意义,使他们重新发现人生的目的。然而这本书只是人类旅程这部史诗的一个片段而已。
我如今已为人祖父,每当回想起当年那段岁月——既是年轻的蹦床选手,又是心灵的浪子,仍不禁莞尔。那些年,生命一步步为我揭示真相,我向外凝望这世界,照着镜子,看到改变居然如此之多,凡此种种都令我心存敬畏。迄今,我的脑袋仍在云层里,双脚却更坚定地植入坚实的大地中。这幅影像足以代表和平勇士之道,包含了肉体和灵魂、东方和西方、男女、内外、身心、黑暗和光明、鼓励和爱。我们都是和平勇士,是这条道路塑造了勇士。
各位旅伴,一路平安。
楔子 彩虹末端的加油站
“新生活开始了。”我一面想,一面向爸妈挥手告别,驾着我那辆老归老却很可靠的“勇士”汽车启程。褪色的白色车身内,塞满了我为大学第一年的生活打包的家当。我觉得自己很坚强、独立,已准备好接受未来的一切。
随着电台传来的音乐,我边哼着歌边向北疾驶。越过洛杉矶的高速公路,然后上行,通过和99号公路连接的格雷普韦恩,沿着公路穿越绿野平畴。大片的原野一直伸展到圣加布里埃尔山脚。将近黄昏时,汽车穿过奥克兰丘陵,蜿蜒下坡,我看见闪闪发亮的旧金山湾。离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校园越来越近,我的心情也越来越兴奋。
在宿舍卸下行李后,我隔窗凝视着金门大桥和在夜色中闪烁的灯火。五分钟以后,我走在街上,浏览橱窗,呼吸清新的北加州空气和随风漂来的咖啡香味,这一切都令我陶醉不已。我在风光秀美的校园小路上漫步,直到三更半夜。
第二天吃过早餐后,我来到哈蒙体育馆。一星期有六天我要在这里接受训练,每天汗流浃背地做四小时肌肉伸展运动或空翻动作,追寻我的奥运冠/军梦。
不久,我就被形形色色的人和一大堆报告、课程所淹没。如此日复一日,月复一月,时光悄悄流逝,缓缓递嬗,就像加州温和不变的四季。我的学业表现并不出众,但在体育馆则虎虎生风。有位朋友说,我是个天生的特技演员:外表干净整洁,短发精神利落,身材精瘦结实。我总爱挑战惊险吓人的特技动作,从小就喜欢游走在恐惧的边缘。体育馆成为我的庇护圣堂,我在那儿总能找到刺激、挑战和成就感。
大二结束时,我已代表美国体操联盟去德国、法国与英国参加比赛,并赢得世界蹦床锦标赛金牌。参加比赛得到的奖杯在房间一角越堆越多,我的照片经常被登在《加州日报》上。由于太常出现了,开始有人认出我来,我越来越有名,走在路上常有女性对我微笑。我有位可人的女性朋友,叫苏西,她总是那么温柔可爱,留着短短的金发,微笑的时候会露出一口洁白的贝齿。她常来找我,对我颇有好感。就连我的学业也十分顺利,这一切的一切都让我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世界的顶端。
然而,当我升上了大三,也就是1966年的初秋时,有种阴暗又无以名状的事物开始成形。那时我已搬出宿舍,独居在房东家后面的独立小套房。在这段日子里,尽管事事依旧如意,我却越来越忧郁。不久之后,梦魇迅速袭来,我差不多每晚都会惊醒,浑身冒着冷汗,而梦境几乎一模一样。
我走在市区一条漆黑的路上,重重的黑暗迷雾中,没有门也没有窗的高大建筑物阴森森地向我迫近。一个全身罩着黑斗篷的庞大身影,冲着我大步走来。我什么也看不见,只是感觉到有个叫人不寒而栗的幽灵。它有着发亮的白色头骨,黑色的眼窝紧紧盯着我。周遭一片沉寂,弥漫着死亡的气息。它灰白的指骨伸向我,关节弯曲,仿佛一只爪子正在对我招手。我浑身僵硬。
一个白发男人从那罩着斗篷的恐怖形体后方出现,神态从容镇静,脸上没有丝毫皱纹,走起路来无声无息。不知为何,直觉告诉我只有他能助我脱逃,他有能力救我,可是他看不见我,我又无法出声呼唤他。
披着黑斗篷的死神嘲笑我的恐惧,倏地转过身去,面对那白发男人,谁知那人竟冲着死神哈哈大笑。我吓呆了,愣愣地瞧着。死神气得伸手去抓他,可忽然,它又转而冲向我,但白发男人瞬间抓住它的斗篷,将它猛地向风中一掷。
死神瞬间消失无踪。白发男人看着我,打开双臂做出欢迎的姿势。我走向他,然后直接进入他的躯体,与他融为一体。我低头看看,发现自己一袭黑袍。我举起双手,看见泛白的骨头合在一起祈祷。
我醒来,大口大口喘气。
我躺在床上,听着风声穿过公寓窗户的小缝隙肆意尖叫。辗转难眠,我索性起床,套上褪色的牛仔裤、T恤衫、球鞋和羽绒外套,走进夜色中。那时正是凌晨3:05。
我漫无目的地走着,深深呼吸着潮湿、清冷的空气,抬头仰望星光闪烁的夜空,倾听寂静的街道上依稀传来的声响。寒冷使我肚子叫了起来,我走向一个24小时营业的加油站,打算买些饼干和饮料充饥。我双手插在口袋里,匆匆穿过校园,经过沉入梦乡的房子,来到灯火通明的加油站。举目望去,四下尽是已经打烊的餐馆、商店和电影院,一片阴暗、凄凉。在这黑暗的荒野中,加油站俨然就像萤光绿洲。
我绕过加油站修车房的角落,差点撞上坐在阴影中的一个男人。我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两步。他戴着一顶红色羊毛软帽,穿灰色的灯芯绒裤、白袜和日式夹脚凉鞋,身上披着件轻便的防风外套,看起来挺舒服的样子。可是他脑袋旁墙壁上的温度计却显示着4℃。
他没有抬头,只是以近乎歌唱似的低沉嗓音说:“但愿没有吓到你。”
“喔,呃,没关系。这里有没有汽水(soda pop)卖?”
“只有果汁。还有,别叫我‘老爹’(pop)!”他转过身,冲着我,脸上半露微笑,然后摘下帽子,露出一头银得发亮的华发。接着,他哈哈大笑起来。
那笑声!我愣愣地瞪着他好一会儿,他就是我梦中的老人!那白发,那清爽没有皱纹的脸庞。他又瘦又高,看起来五六十岁的样子。他再次大笑,我感到茫然,不知怎地,竟走向那扇标着“办公室”的门。推开门的刹那,我觉得仿佛还存在着另外一扇门可以通往另一个空间。
我浑身颤栗着跌坐在一张旧沙发里,死死瞪着门口,好像随时会有什么东西尖叫着破门而入,闯进我原本秩序井然的世界。我心里又是害怕,又有点着迷,一种我无法理解的怪异感觉。我坐在那儿,努力调整呼吸,试图重返正常的世界。
环顾四周,这间办公室布置得跟一般单调、凌乱的加油站迥然不同。我身下的沙发上铺着一条褪色的墨西哥彩色毛毯,左侧靠入口处放了一只箱子,里面整齐地摆着旅行辅助用品,地图、保险丝、太阳镜等。在一张深咖啡色胡桃木小书桌后面,有一把褐色灯芯绒布面的椅子,一台饮水机把守着一扇标示着“非请莫入”的门。离我较近的地方,另有一扇门通往修车房。
屋里洋溢着居家的温馨气息,博取了我的好感。地板上铺着明黄色的绒毛地毯,一直延伸至门口那块迎宾踏毯前面;墙壁新近才刷了白漆,几幅风景画增添了几分色彩。柔和的灯光使我的情绪镇定下来,这里和外头刺眼的莹光形成对比,让人心情放松。整体来说,这房间有种温暖、安全又井然有序的感觉。
我无论何时也想不到这地方将为我带来不可预测的历险、魔法、恐惧和浪漫呢。当时我心里只顾着嘀咕,这里如果装个壁炉,倒也挺不错的。
不久,我的呼吸慢慢舒缓下来,尽管对眼前的一切不尽满意,但心中也不再是乱纷纷的一团糟。白发男人长得像我梦中的那个男人,这当然只是纯属巧合。我叹口气,站起来,拉上外套拉链,迈步走进冷冽的空气中。
他依然坐在原地。我经过他身旁时,迅速地偷看他最后一眼,而他亮晶晶的眼神引起了我的注意。我从未见过这样一双眸子,乍看之下,眼中似乎噙着泪水,就要夺眶而出。接着,泪水却开始闪烁发亮,就好像倒映着满天星光。我被深深吸引了,直到星光变成只是他眼里的反光。有那么一瞬间,我迷失了,除了那一对眼睛,我什么也看不到,那是一双如同婴儿一般顽强又好奇的眼睛。
我不知道自己在那儿站了多久,可能是几秒,也可能是几分钟——说不定更久。我突然惊觉自己身在何处,喃喃道了晚安,随即脚步凌乱地匆匆走向街角。
走到路边,我停了下来。脖子一阵刺痛,我感觉得到他正在注视我。我回头看,顶多才过了15秒吧,他却已经站在屋顶上,双手交叉抱胸,仰望星空。我目瞪口呆,看了看仍靠在墙上的那把空椅子,再抬头往上瞧。这是不可能的事!就算他替一辆由大老鼠驾驶的南瓜车换轮胎,也不会比此情此景更令我瞠目结舌。
在寂静的夜里,我抬头瞪着那个清瘦的身影。虽然隔了段距离,他看来依旧气度不凡。我听见星星在吟唱,仿佛风中的铃声。他忽然转过头来,直视我的眼睛。我们之间相隔约20米,可是我几乎能感觉到他呼出的热气吹在我脸上。我打着哆嗦,不是因为寒冷,而是那扇通往现实和梦境相互交织的门再度被打开了。
“有事吗?”他说,“有什么我能帮你的吗?”简直就是先知的口吻!
“很抱歉打扰你,不过……”
“我原谅你。”他微微一笑。我脸上一阵燥热,有点不高兴。他在跟我玩游戏,我却不知道规则。
“好,你是怎么上到屋顶的?”
“上到屋顶?”他一副无辜又大惑不解的样子。
“对,你是怎么从那把椅子……在不到20秒内跑到屋顶上的?你本来是靠墙坐着,就在那儿。我转身,走到转角处,然后你就……”“我在做什么,我知道得一清二楚,”他拉大嗓门说,“用不着你来告诉我。问题在于,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开始冒火了,我又不是小孩,用不着听他教训!可是我实在太想搞清楚这老头耍的花招了,只得克制住心头的怒火,保持礼貌地问:“先生,请告诉我,你是怎么上到屋顶的?”
他却不发一语,只是低头看着我,直到我后颈开始感到刺痛。最后,他总算回答了:“用梯子,就在后面。”然后就不再理我,兀自凝望天空。
我慢慢走到屋子后面,果然有把旧梯子斜靠在后墙上,可是梯顶离屋顶边缘起码还有1米多,就算他真的用了梯子——这一点还十分令人怀疑,也没办法说明他如何在几秒内上到那儿。
黑暗中,有什么落在我的肩头。我惊喘了一口气,倏地转身,看到他的手。神不知鬼不觉间,他竟已下了屋顶,偷偷接近我。此时我脑中浮现出唯一可能的答案:他有个孪生兄弟,他们显然爱玩这招,把无辜的客人吓个半死。我立刻开口责备他:“好了,老兄,你的孪生兄弟在哪儿?我可不是笨蛋。”
他轻轻蹙了蹙眉头,接着放声大笑。哈!可给我逮到了,我拆穿了他的诡计,可是接下来他的回答又让我不是那么有把握了。
“我要是有孪生兄弟,何必浪费时间站在这里,跟一个‘不是笨蛋’的人讲话?”他再次哈哈大笑,大步向修车房走去,留我一人站在原地,哑口无言。我简直不敢相信世上竟有脸皮这么厚的人。
我连忙跟过去,他走进修车房,在一辆绿色老福特货车的车盖下修理化油器。“那么,你以为我是个笨蛋了?”我的语气比我原本打算的更带有火药味。
“我们全是笨蛋,”他回答,“只不过有些人知道,有些人不知道,你好像是后者。麻烦你把那把小扳手拿给我好吗?”
我把那把该死的扳手拿给他,准备转身离开。可是在走以前,我必须知道答案:“请你告诉我,你是怎么那么快就上到屋顶去的?我真的很好奇。”
他把扳手递回来,说:“这世界本来就叫人猜不透,用不着想太多。”他指指我身后的架子:“我现在需要锤子和改锥,就在那儿。”
我完全没办法了,无奈地盯了他一分钟,绞尽脑汁想让他告诉我我想知道的事情,可是他似乎忘了我的存在。
正当我完全死心,走向门口时,却听到他说:“别急着走,做点事吧。”
他卸下化油器,动作娴巧得有如一位正在进行心脏移植手术的外科医生。他小心翼翼地把化油器放下,转身面对着我。“来,”他边说边把化油器交给我,“把这个拆开,零件放进那个罐子里泡着,这样你就不会老想你的问题了。”
无奈感逐渐化为笑意,这老头或许有点惹人厌,可也挺有意思。我决定表现得随和一点。
“我叫丹,”脸上堆满不怎么真诚的微笑,我向他伸出手,“你呢?”
他把改锥放在我伸出去的手里。“我叫什么并不重要,你叫什么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在名字以外和问题以外的东西。好,你现在需要用这把改锥来拆开那个化油器。”
“在问题之外并没有什么东西,”我反驳,“问题是,你是怎么飞上那屋顶的?”
“我并没有飞,我是跳上去的,”他板着脸回答,“那不是魔术,所以别高兴得太早。不过呢,因为你的缘故,我说不定得变一个很难的魔术,譬如把一头笨驴变成人。”
“你以为你是谁啊?”“我是个勇士!”他厉声说,“除此之外,我是谁,取决于你想要我当谁。”“你就不能直截了当回答问题吗?”我狠狠敲着化油器泄愤。“那你就问一个吧,我尽量回答。”他脸上挂着无辜的笑容。改锥滑落,刮伤了我的手指。“可恶!”我一面嚷,一面走到水槽边清洗伤口。他递给我一片创可贴。
“好吧,这里有个直截了当的问题,”我努力克制心中的厌烦情绪,“你怎么可能帮得了我?”“我已经帮了。”他指了指我手指上的创可贴。我再也受不了了:“听好,我不能再把时间浪费在这个鬼地方了,我得回去睡一会儿。”我放下化油器,准备离开。
“你怎么知道你不是一直都在沉睡?你怎么知道你此时此刻不是在睡觉?”他带着热切的眼神注视着我。“随便你,”我累得不想争辩,“不过,还有件事,我走之前拜托你告诉我。你是怎么表演那手特技的,就是在……”
“明天,丹,明天。”他打断我的话,露出温暖的微笑。霎时,我所有的恐惧和无奈都消逝无踪。他伸出手,紧握我贴着创可贴的手。我的手、我的臂、我的整个身体瞬间感到一阵刺痛。他又补上一句:“很高兴再次见到你。”
“你说‘再次’是什么意思?”我脱口而出,接着又勉强按下这股冲动,“我明白,明天,明天。”我们俩都笑了起来。我走到门口,停下,转身,看着他,然后说:“再见,苏格拉底。”
他露出困惑的表情,接着耸耸肩,一副悉听尊便的样子。我想,他应该也喜欢这名字,接着我便离开了,没再说任何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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