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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王蒙作为中国当代的重要作家,在文体创新方面颇有建树,从早年的意识流尝试,到晚近小说中的诗化、哲学化、散文化尝试,无不体现了一个创作者求新求变的创作心态和自由开放的创作观念。该书在通读王蒙全部小说作品的基础上,准确捕捉王蒙小说创作中的变与不变,归纳出王蒙小说的文体特征,通过探讨小说的语言、叙述个性、文体语境和作家文化心态等,触摸小说文本的内在文化精神,探讨作家的叙述个性、文化取向和对生活和现实的理解,揭示小说的学理蕴涵和社会文化语境,力图呈现王蒙小说文体创新的意义和局限。该书初版后,得到学术界好评,并曾出版繁体字版。此次再版,作者修订了之前的表述,增补了近十五年追踪研究王蒙的研究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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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郭宝亮,文学博士,文学评论家。现任河北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河北省优秀教师,河北省政府特贴专家。中国作协会员,河北作家协会副主席,中国当代文学研究会理事,中国小说学会常务理事,中国新文学学会常务理事,首届河北百名优秀创新人才支持计划入选者。曾在《文学评论》《文艺研究》《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丛刊》《文艺争鸣》《当代作家评论》《人民日报》《光明日报》等重要报刊杂志发表论文 190 余篇,出版《王蒙小说文体研究》《新时期小说文体形态研究》等专著 6部,主编《河北现当代小说史》1 部。主持完成国家社科基金项目2项。成果曾获省部级一、二等奖励多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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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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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言
2004年5月14日,郭宝亮的博士学位论文《王蒙小说文体研究》,在经过了有关专家的匿名评审后,经过了以严家炎教授为主席的答辩委员会的严格的质询诸程序后,以优秀博士学位论文顺利通过答辩。这是近几年来令我感到比较高兴的事。为什么这样说呢?因为郭宝亮的博士论文实践了北师大文艺学学科点的一个学术理想,这一学术理想就是“文化诗学”的学术思路。郭宝亮的博士论文是从王蒙作品的形式切入,特别是从王蒙小说的语言形式切入来展开论述,对王蒙小说语言体式做了很多独到的分析,这里面的确有他自己的发现,是前人没有做到的,甚至连王蒙自己也感到,从这样一个角度来分析和解读他的作品,以前还从没有人做过。郭宝亮在论文中提出的王蒙作品中反思疑问句、反讽性语言、并置式语言和闲笔,以及其语言由封闭到开放的历时性描述,都很精彩,很有新意,也很难得的。郭宝亮的论文从王蒙的语言体式进而扩大到对王蒙的叙述个性分析,扩大到王蒙文本体式特征的分析,都是很准确的。但是郭宝亮的论文并没有在此止步,而是透过王蒙小说的外在形式进入到王蒙复杂丰富的内心世界中去,对王蒙小说文体所折射出的情感世界和文化心态,进行了流动性的描述和深刻分析。最后,郭宝亮的论文又将王蒙的小说文体放置在王蒙所生活的宏观的文化语境中,对王蒙的小说文体所体现出来的文化精神进行了很有说服力的论述。论文这个构思很好,先从形式分析进入到文化结构方式的分析,真正打通了形式与内容、内部研究与外部研究的界限,实现了方法论的突破。
郭宝亮的博士论文最为可贵之处在于,他不是从观念出发,从现成的某种理论框架出发,就像时下许多硕士生博士生论文的写法那样,先找到一个西方理论的视野和框架,然后再用这一理论视野和框架来套作家作品,从而把鲜活生动的作家作品剪裁得支离破碎,作家作品不过成为某种西方理论的印证材料。郭宝亮在撰写他的论文的时候,是从王蒙的作品实际出发,他阅读了王蒙迄今为止发表的全部作品,看作品的哪些地方打动了他,哪些地方对他有启示,哪些地方他未料想到,总之,他是从这种感性的具体的感受进入,最后才作出理论概括。他走的不是那种以现有理论来套作品的省劲的路,而是一条充满艰苦的路。这样一条路,使他能够真正进入到作品中去,进入到王蒙的内心情感世界中去,最后又能出来,概括出一种新鲜的东西。比如论文中所提出的“反思疑问句”“亚对话”“后讲述”等等,都是具有重要理论价值的。正如答辩委员会决议上说的,郭宝亮的博士论文“对王蒙的研究作了新的开拓和新的推进,具有很高的理论意义和现实价值”。总之,郭宝亮的论文很好地实践了北师大学科点的“文化诗学”的理论构想,这是很令人振奋的。“文化诗学”的理论构想提出来已经多年了,但始终停留在议论的、设想的层面上,而把这一理论设想运用到对具体的作家作品的研究和解读层面,并没有真正实现。郭宝亮的论文把这一设想变成了现实,所以是令人振奋的。
“文化诗学”的基本思路是否可以概括为“从文本中来到文化中去”?从1998年以来,我在多篇文章中都曾对“文化诗学”进行过论述。“文化诗学”的基本诉求是通过对文学文本和文学现象的解析,提倡深度的积极的精神文化,提倡人文关怀,提倡诗意的追求,批判社会文化中一切浅薄的俗气的不顾廉耻的丑恶的和反文化的东西。这就是我们提倡“文化诗学”的现实根由,也可以说是“文化诗学”的首要的旨趣。随着我们国家经济的迅速发展,商业主义开始流行。于是“拜物主义”“拜金主义”成为时髦。本来,物质、金钱都是好东西,因此物质生产的发展和经济成果的丰盈,是我们求之不得的;我们决不愿回到那种缺吃少穿的日子去;但是再好的东西,如物质、金钱,一旦成为一种“主义”,就会让我们的精神感到压抑和不安。事情难道不是这样吗?在这种情况下,作为人文知识分子能做什么呢?我们不是政治官员,不是社会学家,不是经济学家,不是企业家,我们文学批评似乎不能整天高喊这个“主义”那个“主义”。文学理论与批评离不开“诗情画意”,我们必须是在“诗情画意”的前提下来关怀现实。那么我们所讲的“诗情画意”的前提是指什么呢?这就是文本及其语言。
我理解的文学有三个向度,第一就是语言,第二是审美,第三是文化。文学作为语言的艺术,语言就是文学作品身躯、血肉。语言在文学作品中具有本体地位的看法,是有道理的。但语言如果是干巴巴的,如果不能渗透出一种气氛、一种情调、一种韵律、一种色泽,那么,这样的语言还不能构成文学,所以文学的进一步的要求,就是它“诗情画意”的品质。用学术化的语言来说,“诗情画意”就是“审美”。“审美”是人的一种情感的评价,但又不仅仅是好看、好听这种表层的漂亮、悦耳,而是一种心灵瞬间的自由和精神的升华和超越。具有情趣所描绘的具有诗情画意的文学世界,又必然会渗透出某种文化精神来。当然,这种文化精神可能会有时代的、地域的、群体的、个体的,或者是哲学的、历史的、道德的、民俗的差异等等。语言——审美——文化,这三个向度是文学不可分割的有机整体。文化诗学的旨趣寓含在文学的语言向度、审美向度和文化向度中。“文化诗学”的构思就是要全面关注这三个向度,从文本的语言切入,揭示文本的诗情画意,挖掘出某种健康、积极的文化精神,用以回应现实文化的挑战或弥补现实文化精神的缺失或纠正现实文化的失范。
有人问我,你们提倡的文化诗学,是否与目前流行的“文化研究”有关?当然有关,但又不同。对于文化研究我在肯定它的同时,也抱着一种怀疑精神。我觉得,西方文化研究基本上是政治性的、社会性的,它的目标是政治参与,因为它的最基本的概念就那么几种,不外是阶级、族群、性别,因此,他们提倡的就那么几种主义:后殖民主义、女权主义、东方主义等等。这些主义实际上与文学的关系并不大。当然,文化批评也经常分析作品,但他们关心的只是作品中的思想观念,他们用这种思想观念来印证他们的“主义”,并不关心作品艺术品质。因此,艺术品质很差的但只要对他们适用的作品被经常引用,而艺术品质很高而不适合他们观念的作品则弃之不顾。用美国一位学者的话说,文化研究在整体上说是“反诗意”的。因此,他们从来不说他们自己是属于哪个学科的。他们认为文化研究是不能定位的,是跨学科的。然而在中国搞文化研究的恰恰是文艺学的教授,他们要给文化研究定一个学科位置,就是要把文化研究定位在文艺学学科中,并用文化研究取代文艺学原有的研究。我一直认为,文艺学研究应该吸收文化研究的方法和视野,但文艺学研究是要讲究诗意的,这同文化研究是不同的。我从来都主张,文学理论建设不应该一阵子搞这个,一阵子又搞那个,一阵子提倡审美了就专讲审美,其他不管了;一阵子讲“语言论转向”了又把“审美”丢掉了;一阵子又搞什么“文化论转向”了,就又把审美、语言全丢了。文学理论建设是一个不断累积的过程,是几十年甚至是几百年的累积性的过程。那些被历史证明是好的、行之有效的东西,得到大家公认的东西,都应该累积下来。文化诗学的理论构想就是一种累积的成果,它要吸收过去诗学研究的成果,然后再加以综合、开拓和发展。这样的理论是在建构中完成的,不是今天打倒这个,明天打倒那个。实际上,西方的理论也是累积性的,在英美四五十年代“新批评”作为一种对作品的细读方法,在他们那里已经作为一种学术惯例,不论后来提出什么新的理论,“新批评”的方法不言自明地被累积到其中了。
郭宝亮的论文不仅给我们以方法论的启示,而且还有他对中国当代作家所表现出来的深刻理解。这也许跟他的经历有关,也肯定与他的艰苦的治学精神有关。在他的博士论文出版之际,我衷心祝愿他的成功,并希望他写出更多更好的著作来。
童庆炳 2005年10月1日
目录
序言 1
导言:问题的提出 1
第一章王蒙小说的语言及其功能 14
一、反思疑问式语言:可能的文本 16
二、反讽性语言:解构策略 26
1.压制性语言 27
2.拟权威语言 31
3.戏谑调侃式语言 38
三、并置式语言:多样的统一 45
四、闲笔:情致·节奏·广泛的真实性 53
五、从封闭到开放:王蒙小说语言的历时性考察 62
小结 71
第二章王蒙小说的叙述个性 74
一、从显现性文本到讲说性文本:王蒙小说叙述语式的演变 74
二、讲说者的位置:视角与声音 83
三、多重视角与不定视角:多元化与相对性 96
四、空间的时间化:建构文本双重语法的策略 102
小结 119
第三章王蒙小说的体式特征 122
一、自由联想体 123
1.自由联想体的联想方式 124
2.自由联想体溯源 131
二、讽喻性寓言体 146
1.智性视角 146
2.幽默·调侃·荒诞化 149
3.政治寓言及其局限 151
4.讽喻性寓言体溯源 157
三、拟辞赋体 162
小结 174
第四章王蒙小说文体的语境(一) 177
一、王蒙的双重身份认同与“青春体”写作及其变奏 179
二、“后革命时期的建设者”的身份认同与文体创新
中的整合思维 187
三、从整合到超越:九十年代王蒙的困惑与突围 196
四、逍遥与独善:王蒙对传统文化的认同 203
小结 207
第五章王蒙小说文体的语境(二) 210
一、话语权力秩序中的王蒙小说文体 210
二、转型期时代文化矛盾中的王蒙小说文体 221
三、新文学视野中的王蒙小说文体 239
小结 246
结语 250
主要参考文献 256
附录
无处告别
——评王蒙中篇小说《秋之雾》 281
王蒙文艺美学思想散论 284
有意味的“改写”
——评王蒙的短篇小说《岑寂的花园》 298
论《王蒙自传》的思想史意义 301
立体复合思维中的历史还原与反思
——关于《王蒙自传》的一次对谈 313
论王蒙《这边风景》的矛盾叙事 332
王蒙小说文体政治论略 344
浅谈王蒙近年来小说创作的新探索 360
灿烂诗心与如火激情
——读王蒙长篇小说《猴儿与少年》 378
论文后记 382
跋 387
增订版后记 3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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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言
2004年5月14日,郭宝亮的博士学位论文《王蒙小说文体研究》,在经过了有关专家的匿名评审后,经过了以严家炎教授为主席的答辩委员会的严格的质询诸程序后,以优秀博士学位论文顺利通过答辩。这是近几年来令我感到比较高兴的事。为什么这样说呢?因为郭宝亮的博士论文实践了北师大文艺学学科点的一个学术理想,这一学术理想就是“文化诗学”的学术思路。郭宝亮的博士论文是从王蒙作品的形式切入,特别是从王蒙小说的语言形式切入来展开论述,对王蒙小说语言体式做了很多独到的分析,这里面的确有他自己的发现,是前人没有做到的,甚至连王蒙自己也感到,从这样一个角度来分析和解读他的作品,以前还从没有人做过。郭宝亮在论文中提出的王蒙作品中反思疑问句、反讽性语言、并置式语言和闲笔,以及其语言由封闭到开放的历时性描述,都很精彩,很有新意,也很难得的。郭宝亮的论文从王蒙的语言体式进而扩大到对王蒙的叙述个性分析,扩大到王蒙文本体式特征的分析,都是很准确的。但是郭宝亮的论文并没有在此止步,而是透过王蒙小说的外在形式进入到王蒙复杂丰富的内心世界中去,对王蒙小说文体所折射出的情感世界和文化心态,进行了流动性的描述和深刻分析。最后,郭宝亮的论文又将王蒙的小说文体放置在王蒙所生活的宏观的文化语境中,对王蒙的小说文体所体现出来的文化精神进行了很有说服力的论述。论文这个构思很好,先从形式分析进入到文化结构方式的分析,真正打通了形式与内容、内部研究与外部研究的界限,实现了方法论的突破。
郭宝亮的博士论文最为可贵之处在于,他不是从观念出发,从现成的某种理论框架出发,就像时下许多硕士生博士生论文的写法那样,先找到一个西方理论的视野和框架,然后再用这一理论视野和框架来套作家作品,从而把鲜活生动的作家作品剪裁得支离破碎,作家作品不过成为某种西方理论的印证材料。郭宝亮在撰写他的论文的时候,是从王蒙的作品实际出发,他阅读了王蒙迄今为止发表的全部作品,看作品的哪些地方打动了他,哪些地方对他有启示,哪些地方他未料想到,总之,他是从这种感性的具体的感受进入,最后才作出理论概括。他走的不是那种以现有理论来套作品的省劲的路,而是一条充满艰苦的路。这样一条路,使他能够真正进入到作品中去,进入到王蒙的内心情感世界中去,最后又能出来,概括出一种新鲜的东西。比如论文中所提出的“反思疑问句”“亚对话”“后讲述”等等,都是具有重要理论价值的。正如答辩委员会决议上说的,郭宝亮的博士论文“对王蒙的研究作了新的开拓和新的推进,具有很高的理论意义和现实价值”。总之,郭宝亮的论文很好地实践了北师大学科点的“文化诗学”的理论构想,这是很令人振奋的。“文化诗学”的理论构想提出来已经多年了,但始终停留在议论的、设想的层面上,而把这一理论设想运用到对具体的作家作品的研究和解读层面,并没有真正实现。郭宝亮的论文把这一设想变成了现实,所以是令人振奋的。
“文化诗学”的基本思路是否可以概括为“从文本中来到文化中去”?从1998年以来,我在多篇文章中都曾对“文化诗学”进行过论述。“文化诗学”的基本诉求是通过对文学文本和文学现象的解析,提倡深度的积极的精神文化,提倡人文关怀,提倡诗意的追求,批判社会文化中一切浅薄的俗气的不顾廉耻的丑恶的和反文化的东西。这就是我们提倡“文化诗学”的现实根由,也可以说是“文化诗学”的首要的旨趣。随着我们国家经济的迅速发展,商业主义开始流行。于是“拜物主义”“拜金主义”成为时髦。本来,物质、金钱都是好东西,因此物质生产的发展和经济成果的丰盈,是我们求之不得的;我们决不愿回到那种缺吃少穿的日子去;但是再好的东西,如物质、金钱,一旦成为一种“主义”,就会让我们的精神感到压抑和不安。事情难道不是这样吗?在这种情况下,作为人文知识分子能做什么呢?我们不是政治官员,不是社会学家,不是经济学家,不是企业家,我们文学批评似乎不能整天高喊这个“主义”那个“主义”。文学理论与批评离不开“诗情画意”,我们必须是在“诗情画意”的前提下来关怀现实。那么我们所讲的“诗情画意”的前提是指什么呢?这就是文本及其语言。
我理解的文学有三个向度,第一就是语言,第二是审美,第三是文化。文学作为语言的艺术,语言就是文学作品身躯、血肉。语言在文学作品中具有本体地位的看法,是有道理的。但语言如果是干巴巴的,如果不能渗透出一种气氛、一种情调、一种韵律、一种色泽,那么,这样的语言还不能构成文学,所以文学的进一步的要求,就是它“诗情画意”的品质。用学术化的语言来说,“诗情画意”就是“审美”。“审美”是人的一种情感的评价,但又不仅仅是好看、好听这种表层的漂亮、悦耳,而是一种心灵瞬间的自由和精神的升华和超越。具有情趣所描绘的具有诗情画意的文学世界,又必然会渗透出某种文化精神来。当然,这种文化精神可能会有时代的、地域的、群体的、个体的,或者是哲学的、历史的、道德的、民俗的差异等等。语言——审美——文化,这三个向度是文学不可分割的有机整体。文化诗学的旨趣寓含在文学的语言向度、审美向度和文化向度中。“文化诗学”的构思就是要全面关注这三个向度,从文本的语言切入,揭示文本的诗情画意,挖掘出某种健康、积极的文化精神,用以回应现实文化的挑战或弥补现实文化精神的缺失或纠正现实文化的失范。
有人问我,你们提倡的文化诗学,是否与目前流行的“文化研究”有关?当然有关,但又不同。对于文化研究我在肯定它的同时,也抱着一种怀疑精神。我觉得,西方文化研究基本上是政治性的、社会性的,它的目标是政治参与,因为它的最基本的概念就那么几种,不外是阶级、族群、性别,因此,他们提倡的就那么几种主义:后殖民主义、女权主义、东方主义等等。这些主义实际上与文学的关系并不大。当然,文化批评也经常分析作品,但他们关心的只是作品中的思想观念,他们用这种思想观念来印证他们的“主义”,并不关心作品艺术品质。因此,艺术品质很差的但只要对他们适用的作品被经常引用,而艺术品质很高而不适合他们观念的作品则弃之不顾。用美国一位学者的话说,文化研究在整体上说是“反诗意”的。因此,他们从来不说他们自己是属于哪个学科的。他们认为文化研究是不能定位的,是跨学科的。然而在中国搞文化研究的恰恰是文艺学的教授,他们要给文化研究定一个学科位置,就是要把文化研究定位在文艺学学科中,并用文化研究取代文艺学原有的研究。我一直认为,文艺学研究应该吸收文化研究的方法和视野,但文艺学研究是要讲究诗意的,这同文化研究是不同的。我从来都主张,文学理论建设不应该一阵子搞这个,一阵子又搞那个,一阵子提倡审美了就专讲审美,其他不管了;一阵子讲“语言论转向”了又把“审美”丢掉了;一阵子又搞什么“文化论转向”了,就又把审美、语言全丢了。文学理论建设是一个不断累积的过程,是几十年甚至是几百年的累积性的过程。那些被历史证明是好的、行之有效的东西,得到大家公认的东西,都应该累积下来。文化诗学的理论构想就是一种累积的成果,它要吸收过去诗学研究的成果,然后再加以综合、开拓和发展。这样的理论是在建构中完成的,不是今天打倒这个,明天打倒那个。实际上,西方的理论也是累积性的,在英美四五十年代“新批评”作为一种对作品的细读方法,在他们那里已经作为一种学术惯例,不论后来提出什么新的理论,“新批评”的方法不言自明地被累积到其中了。
郭宝亮的论文不仅给我们以方法论的启示,而且还有他对中国当代作家所表现出来的深刻理解。这也许跟他的经历有关,也肯定与他的艰苦的治学精神有关。在他的博士论文出版之际,我衷心祝愿他的成功,并希望他写出更多更好的著作来。
童庆炳 2005年10月1日
增订版后记
2006年1月,我的博士学位论文《王蒙小说文体研究》,纳入我的导师童庆炳先生主编的“文艺学与文化研究丛书”,由北京大学出版社出版,迄今已近十八年了。论文出版后,在学术界产生了较大的反响。好像是2014年的一次会议上见到责编张雅秋博士,她告诉我,本书2007年3月又加印一次,将近八千册,现在库存还有五百来本,过了没几个月我向出版社购书,书已经售罄。作为一本学术著作,这样的销量也算可以。然而,还是有朋友和学生不断来索书,我的手头也只剩下一本了。
2014年初,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的李怡兄约我拿出一本书,编入由他主编的“人民共和国文化与文学丛书”,交由台湾的花木兰文化出版社出版。恰好《王蒙小说文体研究》的出版合同已经到期,便将此书按原样拿出来,又把近些年写的有关王蒙作品的研究文章作为附录增订为一册,故曰增订版。花木兰的书印得很精美,我也把它送给朋友和学生们了,但友人、学生们反映阅读起来还是不大方便,便有人建议我再版简体版的增订本。特别是王蒙先生虽已是耄耋老人,可创作激情仍如少年,且数量品质俱佳,这业已成为文坛奇观。这些年来,我跟踪研究老先生的文章加起来也有十几万字了,遂决定出版新的增订本。增订的内容作为附录收在该书里。这些文章均在《河北日报》《文艺报》《当代作家评论》《文艺争鸣》《小说评论》《光明日报》《华中学术》等杂志发表。感谢崔立秋先生、刘女士、林建法先生、韩春燕女士、李国平先生、王双龙先生、王国平先生,也感谢李怡教授的盛情邀约。感谢人民文学出版社的付如初博士为此书的再度出版所付出的辛勤劳动,也感谢河北师范大学文学院的支持。
是为记。
郭宝亮 2023年3月21日于石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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