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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曹操》是易中天的长篇历史小说。他早在2007年就起了要写曹操的念头,到2019年终于动笔,耗时三年完成。靠着对东汉末年时代风气的独到把握,他把曹操写活了,把一个英雄时代写活了。
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风气,人都是活在他所处时代的风气里。东汉末年,就很特殊——两汉的大气磅礴还在,乱世又带来了自由的空气,冷热气流相遇,造就了一个短暂的、英雄辈出的时代。易中天的这部小说,就是把故事放回了东汉,让东汉的人以东汉的方式去直面命运、做出选择。时代风气拿捏对了,人物就活了。
比如董卓。在易中天笔下,董卓是狡猾的,甚至残忍的,但他绝不猥琐,甚至还有点可爱,这就是东汉人的样子——坏也要坏出个人样来,人不能猥琐。
至于曹操,这个历史上典型的复杂人物,怎么写?易中天用了“立镜子”的办法。这个故事里,关羽、荀彧、郗虑、神秘的女主,这些与曹操关系密切的人,都是一面面镜子,分别映照出曹操复杂性格的某一面。当人物一个个凋零,镜子悉数破碎时,你的心里自会升起一个曹操。
借由这部长篇历史小说,你将重返乱世现场,见证东汉的人怎样直面命运、做出选择、活成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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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汉灵帝去世后的洛阳,满城都是杀气。
为了彻底消灭把持朝政的宦官集团,士族集团的袁绍联合外戚何进,布下了三步棋,却因何进被杀被打乱了计划。行刺宦官张让扑空的曹操,也未能阻止董卓入京。宦官、外戚和士族三大政治势力同时退出历史舞台,军阀成为逐鹿中原的主角。
谁,能够匡扶汉室,平定天下?
曹操原本没有这个义务,也没有这个能力。他又为什么要挺身而出,与提抜重用他的董卓彻底决裂,并不惜以卵击石,与之一战?战败后的曹操,又如何绝处逢生,在不断改正错误中发展壮大,据兖州,迎天子,伐袁术,擒吕布,降张绣,战袁绍,成为的胜利者?统一了中国北方的曹操,为什么会兵败赤壁,从此过不了长江?此后,步入晚年又壮心不已的曹操,该如何规划天下和人生?
一个个曾经的盟友,变成了曹操的对立面:另眼相看的董卓,共历艰难的吕布,情同手足的袁绍,暗通款曲的杨彪,惺惺相惜的刘备,互为依凭的献帝,以道辅之的荀彧,以身相许的无盐,就连将全身心都交出去的郗虑,终都离他而去,这是谁之过?
是你辜负了我,还是我辜负了你?
初心,变,还是没变?
英雄的时代就在这重重矛盾和纠结中呈现出来。没有一个人物是猥琐的,每个人都尽显风采。
全书上中下三册,七十七万字,时间跨度三十一年,高潮迭起,悬念不断,史诗般的历史长卷,兼具武侠和推理小说的气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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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易中天
1947年出生于长沙
曾在新疆工作,先后任教于武汉大学、厦门大学?
现居江南某镇,潜心写作
?
已出版作品:
《易中天中华史》(全24卷)
《品三国》《先秦诸子》《儒墨道法的救世之策》
《读唐诗》(李华摄影)《诗经绘》(胡永凯绘)
《禅的故事》(黄永厚绘)
“易中天品读中国”(全6册):
《中国人的智慧》《闲话中国人》《中国的男人与女人》
《读城记》《品人录》《大话方言》
“帝国与共和”三部曲:
《帝国的惆怅》《帝国的终结》《费城风云》
“易中天美学”三部曲:
《美学讲稿》《易中天谈美》《艺术人类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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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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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册 曹操35~36岁】
章 祸起萧墙
第二章 喋血洛阳
第三章 夜走北邙
第四章 董卓入京
第五章 劫匪
第六章 逃犯
第七章 联盟
第八章 战
第九章 夺命邺城
【中册 曹操38~46岁】
第十章 归曹与灭董
第十一章 得失兖州
第十二章 沦落人
第十三章 都许
第十四章 三征张绣
第十五章 擒杀吕布
第十六章 衣带诏
第十七章 义释关羽
第十八章 决战官渡
【下册 曹操53~66岁】
第十九章 无风也起浪
第二十章 非改制不可
第二十一章 兵败赤壁
第二十二章 许都疑云
第二十三章 封公建国
第二十四章 血染的王冠
第二十五章 立储风波
第二十六章 后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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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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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章
祸起萧墙
汉灵帝中平六年
己巳 蛇
曹操三十五岁
八月二十五日
上午
1
陷阱?黑衣蒙面人觉得鼻子痒了。
不会吧?我本一时冲动,张让岂能事先得知?
中常侍张让是先帝信任的宦官之一,秩比二千石。秩的意思是俸禄,也代表官阶。俸禄又标识为谷物的数量,论容量叫斛,论重量叫石,一斛就是一石,读音在汉代也是石头的石,不读但。
年俸二千石相当于现在的省部级。地位的叫中二千石,次为二千石,再次比二千石。比,相当于的意思。不过,张让的官阶虽然不高,却封了列侯,金印紫绶。这样的大宦官,不但在宫外有自己的府邸,还有法定休假日,每隔五天轮休一次,叫做休沐。然而蒙面人趁着天色微明悄悄摸进府里,却不见本该轮休在家的张让。
书房里,一个小宦官轻手轻脚,正在整理房间。
直到这时,这位菜鸟刺客才发现事情完全不对劲——偌大的张府怎么会悄无声息,鬼都不见,自己又怎么会一路畅通?
“不要叫!张让在哪里?”蒙面人问。
“宫里。”被捂住嘴巴,腰间也顶上了硬物的小宦官答。
“胡说!”蒙面人低声道。
“不敢欺瞒大侠。”
蒙面人四下张望,然后松手。
“这么说我白来一趟?”
“大侠想要什么,尽管拿。”小宦官不敢回头。
“我要的不是钱,是命!”
小宦官向前走了几步,低着头转过身来,扑通跪下。
“不是你的。”看着趴在地上不敢抬头的小宦官,蒙面人忽然轻轻叹了口气。“杀你不仁,放你不智,奈何?”
饶我不死?小宦官磕了个头,爬到柜子前取出绳子,又爬到柱子前面,自己把脚绑起来,再将双手放在后面,低下头去。蒙面人收刀入鞘,走过去将他绑在柱子上,然后问:“哪里有布?”
“几上有帛。”
蒙面人走到几前,却看见那帛上写了字:
南山有鸟 北山张罗
鸟自高飞 罗当奈何
啊!张让早已料定刺客会扑空?蒙面人愣了一下,然后一把抓起那帛,再回到小宦官面前准备往他嘴里塞,却突然摸摸鼻子,打了个喷嚏。小宦官抬起头来,看见了他的眼睛。
“你认识我?”蒙面人警觉。
“不,不,不认识。”
“张让昨晚为什么不回来?”
“今天宫里有事。”
“什么事?
“小人不知。”
“张嘴!”蒙面人将帛塞了进去,转身离开。
室外的蝉突然叫了起来,急促而凄厉。
蒙面人停住脚步,抽出短刀。
上苍保佑!小宦官闭上了眼睛。
蒙面人却只是从他身上割下一片衣襟,走回几前扫了一眼,打开盘龙圆砚的盖子,拿起辟邪铜砚滴,往石砚中滴了几滴水,再从架上取下笔,在水盂中蘸了蘸,又在石砚中调和宿墨。听见动静,小宦官悄悄睁开眼睛,看见蒙面人犹豫片刻,将笔换到左手。
割下的衣襟上,歪歪斜斜写下了四句话:
泰山如砺 易水有歌
螳螂黄雀 地网天罗
短刀飞起,衣襟钉在了小宦官头顶的柱子上。
蝉不叫了。
一个时辰以后,何进才会听到那声音。
2
见鬼!宫城里怎么会有蝉?
但,何进走上殿前台阶时,分明听见了蝉叫。
站在门口的张让好像也愣了一下。好像。
再看,那家伙的脸上却依然挂着招牌式的媚笑。
东汉洛阳宫省之内确实有树。十三年前的十月二十四日,御殿后的槐树还莫名其妙自己拔起来,倒立在地上。想到这里,何进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大槐树上有只乌鸦正在探头探脑。
蝉鸣却立即停止了。
何进是太后的哥哥,官职大将军。大将军不是将军的尊称,而是金印紫绶的上公之一,位次太傅,排名第二,也叫幕府。何进能担任此职多少靠了裙带关系,否则他这屠夫之子岂能位极人臣?
不过他们兄妹运气真好。妹妹先是生了长子刘辩,后来又由贵人升级为皇后。然后是皇帝死了,刘辩成为大汉天子,何皇后又升格为何太后。何进进宫,就是要见已是太后的妹妹。
这位年轻的太后,现在当着大汉帝国的家。
至少,名义上和法理上是如此。
门口站着的张让,却让人觉得可疑。
“太后有旨,宣大将军何进觐见!”
身着白麻布单衣的张让,用公鸭嗓子朗声说道。
说完,张让躬下了身子。何进明白这是在打招呼,更是示意脱下鞋履解下佩剑。这是制度——臣子非有特许,不能剑履上殿。何进却犹豫起来,甚至在张让直起身子时反倒握住了剑柄。
张让笑笑,展开双臂。
“秋老虎厉害,我等身上都只有薄纱一件。”
阳光透射过来,张让的身体清晰可见,旁边的宦官也同时展开了双臂。屋顶和树林一如往常,殿前的卫士目不斜视看着远方。明明是太后恩准了求见,为什么会心神不宁,莫非因为门口站着张让?
没错,太后的贴身宦官原本不是他。
张让又笑笑,看了看殿里,一个小宦官抱着猫走了出来。何进认得那猫,猫儿也识趣地叫了。他放下心来,看看身后。
“大将军的随从也可以一起进宫。”
张让仍然轻声细语,柔媚而谦恭。
何进这才点了点头。他没细想猫为什么会在这里,张让又为什么要表示身无甲兵,只是脱了鞋,又解下佩剑交给殿前侍卫。
“请!”众宦官低眉顺眼,一齐弯腰。
何进回头再看树上。那只乌鸦正歪着头,似乎也在看着何进。
卫士们依然目不斜视地看着远方。
张让不再说什么,抱着猫走进殿里。跨过门槛那会儿,他看了看外面的鞋。何进也看了看,然后带着随从跟了进去。
蝉又叫了起来。
3
“好香!”
凉阁里,许攸看着熏炉由衷赞美道。
袁绍淡然一笑。
“非烟若云,乍聚还分,莫非苏合?”
苏合,是从罗马帝国进口,产于小亚细亚的香料。
“你倒识货。”袁绍又笑笑,眼睛却看着铜镜。
许攸不再说什么,他知道现在袁绍的心思全在那件襌衣。襌衣的襌读如单,是一贯到底的单层长袍,通常用麻布,贵者用绢纱。袁绍正在试穿的这件襌衣用的就是绢纱,比双丝的缣(读如兼)要轻薄和稀疏些,却同样价格不菲。要知道,诸如此类的丝织品如果通过丝绸之路运到罗马帝国,购买者可是要付出同等重量的黄金。
当然,许攸并不知道这个价格。孝桓皇帝延熹九年,被称为大秦或者海西国的罗马确实派来了使团,但那时许攸还只有十来岁。再说与丝绸相比,他更热衷于别的买卖,比如官位,甚至人头。
袁绍喜欢漂亮衣服,那就让他喜欢好了。
“裁剪倒是得体。只是,国丧期间,换成麻的吧!”袁绍说。
“公子,再细的麻布,也做不成这个样子。”裁缝很为难。
一个小厮悄悄进来,在许攸耳边说了几句。
许攸点点头,示意小厮退下。
“大将军已经动身。”许攸说。见袁绍没反应,又笑着说:“先帝驾崩都四个月了,天子也早已即位,无所谓吧?”
袁绍这才不再说什么,挥挥手让那裁缝退下。
“那么,小人给公子着冠。”袁绍身边的仆人说。
“不,戴头巾。”
“内衣还是方领?”
“当然。”
“腰带呢?”
“白玉。”
不就是吃餐饭吗?至于嘛!
坐在一旁的张邈暗暗摇头。
就算去杀人,袁绍也要先挑选合适的衣服。
许攸看懂张邈的意思,笑了。
张邈和许攸都是袁绍密友,但身份地位不同。张邈是秩比二千石的羽林军骑都尉,所以还有同僚关系。许攸只是一介布衣,住在袁绍府上,更像门客和幕僚,也更懂袁绍。袁绍想学的,是战国四公子孟尝君、平原君、信陵君和春申君,折节下士,广交豪雄,天下有事则叱咤风云,无事则纵议朝政,真是好过瘾,想想都过瘾!
何况现在的天下,很像有事的样子。
如果没事,那就搞出来。
许攸喜欢搞事情。像他这样既没有家族背景,又没有一官半职的游士,只能依附他人浑水摸鱼。事实上他差点就干了票大买卖。六年之前,许攸为冀州刺史王芬谋划,趁灵帝北巡河间之机废了他,另立合肥侯为帝。想想看,要是成了,怎么着也能官拜二千石吧?
可惜,皇帝突然取消动议,王芬也吓得自杀。许攸顿时成为丧家之犬,幸亏袁绍收留了他。许攸当然也可以投靠曹操。实际上在许攸看来,他俩更对路一些,都不是什么善类。至少,少年曹操可是任侠放荡,飞鹰走狗,也会捉弄人的。为了对付管闲事的叔叔,那家伙居然装着中风,嘴都歪了。等曹嵩叫他过来,他却一切正常。
父亲问:你不是中风了吗?这么快就好了?
曹操说:哪有?叔父不喜欢我而已。
从此,曹嵩再也不管儿子,也不相信弟弟。
这样的家伙,没准真可以窃国。
所以许攸便跟王芬密谋拉曹操入伙。但是你猜猜看,曹操说什么来着?“废立之事,天下之至不祥也。”这就道不同,不相与谋。尽管曹操并没有出卖他,许攸也不想再跟曹操混。也许,事实证明曹操是对的,但也不一定。没准那事不成,是自己运气不好呢?
许攸这么想。
袁绍倒是二话没说就收留了许攸,也没问王芬的事。以袁绍人脉之广,不可能全无耳闻,但他就是不问。这才是当头雁的样子,难怪曹操也认他是兄长。再说袁绍又是何等的漂亮人物,身材修长,面容姣好,不笑而倩,不怒而威。你别以为这是小事,当今风尚可是以貌取人的。像曹操那样其貌不扬,还不修边幅,怎么行?
成大事者,必重细节。
就说刚才的着装,只是爱漂亮吗?不是。本朝制度,身份高贵的着冠,普通民众戴头巾。内衣呢,老百姓圆领,士大夫方领。袁绍戴头巾而穿方领内衣,便既显得平易近人,又不失身份。
你看这细致!你看这讲究!羽扇纶巾,正是名士风度。张邈当然不懂,曹操也一样。不过,今天这样着装,却似乎欠妥。
许攸正在犹豫要不要提个醒,门外响起通报的声音。来人是张让的心腹尚方监渠穆。此人虽然是宦官,却高大魁梧,英俊潇洒。他被袁绍等人客客气气迎进以后,便笑容满面地转达了中常侍张让对袁绍新晋司隶校尉的祝贺,还献上了一个锦盒。
许攸赶紧接了过来。
“比二千石,银印青绶,何足常侍高看?”袁绍拱了拱手。
“司隶校尉持节举察百官,总领畿辅七郡,诸侯、外戚和三公以下不论尊卑无所不纠,岂是寻常银印青绶可比?大汉校尉虽多,出朝则专道而行,入朝则专席而坐,只有司隶吧?”渠穆说。
“尚方监管的物事,才是非比寻常。”
“是吗?哦,哦!司隶抬爱!”
渠穆和袁绍相视一笑。
“既蒙惠顾,还请留下便饭!”袁绍虚情假意地留客。
“愧不敢当!可惜今天当值,还得立即回宫。”渠穆说。但他显然没有马上就走的意思。“京师三杰,好像缺了一位?”
三杰者,袁绍、曹操和张邈。曹操不在。
“那人懒惰成性,没准还在睡觉。”袁绍笑了笑。
“难得清闲,如此甚好!那么,告辞!”渠穆也笑。
“渠监慢走!”袁绍一边说着,一边送渠穆到门口。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渠穆走后,张邈皱着眉头说。
“不去管他!”袁绍说。又吩咐仆人:“去看看客人是何穿戴?”
“当然跟我一样,还用看?”张邈满脸不快。
果然,张邈峨冠博带,尽显汉官威仪。
“那就换官服!”袁绍命令道。
这就对了!许攸暗自赞叹。
他总是那么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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