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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怀揣着满腔心事与勇气,
汤于彗踏上了未知的旅途。
迷雾中,他望见皑皑雪山,
被云流环绕,旷野长风猎猎相随。
循着低沉呼唤尽情奔跑,
他想,即便无法抵达,
也要触及那团聚散无常的云,
逐向梦中那赭红色的光亮。
“走吧,你追到了。”
——原来“冰山”是温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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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今天全没月光。新晋实力作者,文笔细腻温暖,擅长刻画细节,深受读者喜爱。
代表作:《逐云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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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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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yi章 未西归
第二章 零点零五克
第三章 宴我以山青
第四章 逐云
第五章 云水皆为自由身
第六章 不须长此留
第七章 长停川
第八章 冰山的纹理
番外 来看我时请带一枝格桑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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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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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未西归
汤于彗下飞机之前,没想到自己会吐得这么厉害。
上周刚做出来甘孜的决定,在上飞机之前都是两眼一抹黑,连唯一一件厚一点的外套还是柯宁昨天晚上借给他的。柯宁说川西即使到了春天也很冷,让他尤其要小心,避免发烧感冒。
其实这件外套也不够厚,汤于彗在廊桥的时候就觉得冷了。他想起柯宁早上送他去机场时沉默地看着他,然后问:“要不你现在去商店买一件羽绒服?”
汤于彗摇了摇头,他觉得在机场购买这样的必需品是一件很狼狈的事,会显得他欠缺考虑、毫无准备、无人关心,而且伤痕累累。
本来一件衣服不至于这样,可他冬季的御寒衣物全在寒假拿回了家。如果他能回家,那也不必来什么川西了。
攻略什么的自然都没做,汤于彗本来也不是来玩的,他甚至不记得自己怎么买的机票,为什么要来这里。
契机好像是他隐隐地记得有一个很长的假期。他把自己关在实验室里搜集数据,唯一的娱乐就是在晚饭的时候去蹭一会儿食堂的大电视看。那会儿电视总播放旅游频道,汤于彗就跟着看了好几期纪录片,有一期介绍四川的风景,拍得很好—画面里群山环绕,湖光潋滟。
汤于彗食不下咽,吃得很慢。电视里传来介绍的声音:“四川省四季湿润,西部尤其美丽,水清山远,云很高、很厚。”
于是汤于彗在下定决心离开一段时间,盲目地选择目的地时,第一时间就想起了这里。
他从来没有去过家和学校以外的地方,地图上也只认得东面及偏北很小的一部分。
在候机的时候他看了看,自己要去的甘孜接壤西藏。康定的海拔不低,而稻城的海拔好像有五千多米。但汤于彗生于鱼米之乡,对高原毫无概念,便对自己的莽撞过度地宽容了。
航程不算太长,但汤于彗很困,他最近一直睡不醒,每一觉都像要长眠。
直到飞机进入四川境内,不知道在哪个区域颠簸了一下,他的头猛地砸在窗户上,这才清醒过来。
汤于彗低头一看,恰好就看见飞机平稳地掠过云海中央,机翼下能看见被云流环绕的雪山,自己正和这个银白色的飞行机器穿行在无数蓝白交间的雾块之间,一瞬间他以为到了天空的南极。
在气流层观赏了近一个小时的洁白云层后,汤于彗的眼睛被光线晃得发疼。
飞机落地后,他摇摇晃晃地拎着自己所有的行李—20寸的小登机箱,出了机场的大门。他才走了几步路就行动迟缓地踱回来,慢慢走进机场的厕所里,然后开始剧烈呕吐,吐得昏天黑地。
汤于彗头疼欲裂,他透过厕所的玻璃窗看到外面晴空万里,云一片一片地在如洗的蓝天上飘过。自己却在如此明艳的美景下缺氧缺得喘不上气来,而且耳朵“嗡嗡嗡”地响,眼前阵阵发黑。他差点以为自己要昏过去了。
他第一次离开平原,遭遇这种身体不适有点蒙。问机场的服务人员,漂亮的藏族姑娘一脸笑意地告诉他这是高原反应,语气揶揄地说“第一次来的人可能是会有这样的反应,实在难受了也可以去买药,或者去医院吸氧”。
汤于彗难受得脸色发白,但看所有目睹他惨状的人都带着一种善意的调笑,紧张感也减缓了一点。
汤于彗在机场门口坐了一会儿,但是身体的不适在几分钟后仍是毫无缓解,于是他只能改变自己原先的计划,也就是毫无计划—
他本来打算降落后便跟随人流离开机场,再随机应变地选择交通工具去他定了一个月的民宿客栈。
汤于彗暗暗地叹了口气,川西比他想象的还要偏一些,这里好像没有留给陌生的游客太多自我发挥的空间。
不比学校足球场大多少的机场建在真正的高坡上,一出门就是广阔的盘山公路,但车辆很少,十分钟才过去几辆,公共交通更是想都别想。
汤于彗拿出手机查了查,发现机场到市里有四十九千米,到他要去的镇上有四十八千米。
他一口气叹得更缺氧了。
机场门口倒是站了几个揽客的黑车司机,但是汤于彗听不懂他们的语言,不太敢坐。
这次航班的外地游客只有他一个人,其他人在下了飞机后早就散得七七八八了,现在机场外面连个人影都看不见。
正午的太阳晒得汤于彗有点发蒙。
他突兀地想: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在铁了心又毫无计划地跑到这两千多千米外的陌生地方之前,汤于彗不知道挨了柯宁多少责备和抱怨,但他左耳进右耳出,无所畏惧。
此刻他站在如此强烈的紫外线也照不暖的一隅丘山下,呼吸着高原上稀薄而带着凉意的空气,终于觉得有一点点怕了。
他混混沌沌地在原地发了一会儿呆。黑车司机看他不走,也不搭话,就对着他笑了笑,然后站得远了一点和另一个开货车的藏族师傅说着他听不懂的语言,时不时还会爆发出不知是好还是坏的笑声。
汤于彗觉得有些不自在。虽然他觉得自己奇怪又扎眼,还呆愣着不走招人烦,但他莫名觉得司机师傅应该没有在说他的坏话。
尽管生理上的难受无法忽略,但汤于彗在下飞机的一瞬间就爱上了这个地方,一种空荡而自由的愉悦甚至比光线刺激更快地激起了他身体的战栗反应。
山确实挺高的,天空又厚又蓝,阳光晒得他眯缝着眼。他觉得很静。
汤于彗慢吞吞地摸出手机,翻了半天才找到自己的订单页面。
他这才看到自己订了一个月的民宿居然花了他六千多块钱,也才看清这家民宿的名字—风开四季。
唉。汤于彗在心里叹了口气,又贵又有点土。这是谁选的?柯宁还是自己,怎么毫无印象?应该是柯宁帮他找的吧,钱肯定是自己付的……因为要输密码……可他怎么一点也不记得了?
汤于彗愣愣地看了一会儿手机页面,然后翻到了最下面预留的民宿电话,慢吞吞地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好几声,汤于彗放平呼吸,他甚至觉得频率恒定的嘟嘟声在这里好像也变慢了。
“喂?你好?”
汤于彗一愣。接电话的是一个有点低沉的男声,听起来不太像是和蔼可亲的前台人员,汤于彗下意识地垂下头,对方耐心地等了几秒,他才慢吞吞地说:“你好,我是订了你家民宿的客人……嗯……就是订了一个月的那个。我刚下飞机,有点不舒服,想请问一下,你们能来接我吗?”
对面的男声听起来稍微热情了一点,但是汤于彗觉得好像也就是从躺下到懒散地坐着那样的转变,不是真的带着高兴与欢迎的热情。
他听见对方平平淡淡地说:“现在是淡季,你没有提前打电话,师傅都不愿意空车去接人。你要是不怕等的话,我来接你吧,就是得等一会儿,机场离镇上有四十多千米。”
“四十多千米……”尽管汤于彗已经知道了,但还是无意义地重复了一句。他听见这个低低的嗓音讲了这么长的一段话,感觉有一些怅然。他把耳朵靠近了听筒一些,很小声地问道,“多少钱啊?”
“三百块。”
汤于彗停了一下,其实他对价格也毫无概念,但还是下意识地说道:“这么贵啊。”
但对方好像也没有留讲价空间的样子:“嗯。你也可以坐机场外面的黑车过来。藏族师傅之间都互相认识,不会半路丢下你。”
汤于彗沉默了一会儿,先是毫无意义地“哦”了一声,然后没说话,也没挂断,拿着手机又向着阳光看去。
他看到一朵巨大的云正从很远的山坡上飘过来,而自己的指尖已经被晒得发红了。形状各异的山陵在断断续续的云影下仿佛流动一样地起伏着。
汤于彗顿了顿说:“嗯……那还是麻烦你来接我一下吧。”
汤于彗觉得自己既然要住那么久,还是要尽快和客栈的人熟悉起来。
而且住宿地方的人毕竟靠谱,刚刚那个声音听起来冷冷淡淡的男生还在挂电话前问了问汤于彗有没有厚衣服,在得到否定答案后让他进去机场里面等。
汤于彗不是很想回到密闭空间内,尽管外面的氧气稀薄得让他头晕,他还是愿意站在铺洒了高原紫外线的沥青公路边上。
刚刚想拉他走的黑车司机已经开车离开了,机场外面显得更是空旷,倒是那个被攀谈的货车司机下了车,慢慢地走过来。汤于彗有点紧张地看着对方在自己面前站定了。
他有一些怯,但也没有多么害怕,毕竟还是在白天的机场外面。
更重要的是他身体的一部分在拒绝对外界做出反应。他既不想动,也不太想说话。
然而这个皮肤被晒成酱红色的藏族司机好像也没有别的打算,看汤于彗露出紧张的样子,就带着善意露出了有点憨厚的笑容,用生涩的四川话讲了一个问句。
汤于彗没听懂,茫然地看着他。
司机露出费解的表情,又艰难地放慢了语速,一字一顿地说道:“小,盆,有,泥一个人来耍的嗦,载等朋友撒?(小朋友,你一个人来耍的吗?在等朋友吗?)”
汤于彗这回听懂了,顿了一下说:“不是,等接机的人。”想了想他又忍不住加了一句,“我不是小朋友,已经读研了。”
司机“哦”了一声,好像是没太听懂,他张了张嘴,像是想和汤于彗说话,但又是一副贫瘠的汉语词汇已经用完的样子。
汤于彗犹豫了一下,主动开口找了个话题:“师傅,请问你们这里从新都桥镇上来接机,一般要多少钱?”
大概是钱和地名听得太多,司机师傅这句很快就听懂了:“两北(两百)。”
说出来他怕汤于彗听不懂,还比了个“二”。
好吧。汤于彗心想,唉。
康赭骑着摩托车到机场的时候,一眼就看到有一个穿着灰色外套的男生站在机场外面的公路边上,连个遮挡物都没找,就那么愣愣地被强烈的紫外线“杀菌消毒”。
摩托车引擎的声音这么大他也没反应,专注地仰头盯着远处的一座山发呆。
康赭顺着男生的视线回了下头,没看到有什么特别的。
在盯什么?
看鸟、看山还是看云?
康赭把头转了回来,没勾起太大的好奇心。
他快步走到那个男生面前,刻意地让自己的语气里掺杂了合理的疑问:“你好,你是汤于彗吗?”
然后他就看到那个男生慢吞吞地转过头来,睁大眼睛看着他,之后像是愣住了,没说话,站在原地不动。
认错了?不会吧?
康赭皱了下眉。走近了看,第一反应是这个人好白,然后才注意到这人的表情好像不太友善,一双很亮的眼睛下正闪动着不满的怒火。他观察了一下,好像还是对着自己的。
康赭:这是怎么回事?
汤于彗觉得很奇怪。来接机的这个男生长得很帅,是乍一见会让人眼前一亮的那种帅,但是一看就知道是藏族人。他汉语说得很好,甚至连一点四川的口音都没有。如果不是先打过电话听到声音,汤于彗绝对不会相信有那样低沉嗓音的人长了这样一张干净的脸。
男生的眉毛很浓,眼窝很深,鼻梁很高,轮廓分明,但是这样刻削似的五官没有让他带上深邃的年龄感。因为他的眼瞳颜色偏浅,还蒙了一层淡薄的光。巩膜都快要带上婴儿的蓝色了,却完全没有怜悯感。
男生的皮肤倒是常见的高原肤色,但是没有那种风吹日晒的沧桑感,而是黑得很健康,还有点精壮的漂亮。
最出乎他意料的是,男生笑起来居然还很阳光,有一颗小小的虎牙浅浅地抵在下唇上。
但汤于彗还是觉得莫名其妙,这个人不是已经明显确定自己就是要接的客人了吗?机场又没有别的人了,为什么还要用疑问的语气叫出他的名字?
这样的说话方式让汤于彗觉得有点不舒服,下意识地想回避这种斟酌过后的晦昧。但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汤于彗觉得让自己感到有一些生气的是,客栈的人居然坑自己家的客人,而且还是这么明显地坑,是把他当傻子吗?
按道理讲,如果自己坐黑车过去,绝对不会在机场傻傻地等这么久。为什么这里的人都不摸着良心计算一下时间成本?不打折就算了还坐地起价,这个人是怎么好意思多坑他一百块钱的?
好吧,汤于彗想,如果这都还在人生地不熟,尚可原谅的范围内,不宜计较,但当他看到那辆停在路边的摩托车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已经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男生熟练地用一只手提起他的箱子,把它稳稳地架在摩托车的尾部,用一根像是登山时用的延长带把它捆住了,然后长腿一跨就骑在了车上,递给汤于彗一个绑在车前端的头盔。
汤于彗难以置信道:“你就用这个来接机啊?”
“嗯?”应该是带着的头盔阻隔了声音,男生像是没听清,顿了一下才漫不经心地笑了笑,“你有高原反应了吧?吹吹风会舒服一些。”
会吗?骗人的吧。汤于彗在心里默默地想。
说实话他现在都有点想买张机票回北京了,云也不看了,山也不爬了,雪山和草原在纪录片里也许和蔼可亲得多。
突然,汤于彗的怀里被塞进了一坨鼓鼓囊囊的东西。他一怔,低头一看,是一件黑色的羽绒服。
“你没带厚衣服吧?风大,穿上不冷。”
男生已经发动了车子,他说话的声音在轰鸣的引擎中显得不太清晰。
好吧,毕竟是自己叫的。汤于彗犹豫了一下,套上了羽绒服,慢吞吞地坐上了摩托车的后座。
他刚一坐下,摩托车就轰的一声冲了出去。
汤于彗差点就叫出来,幸好忍住了,但身体因为惯性猛地朝前方撞了一下,撞到了男生身上,硬邦邦的,汤于彗觉得肩膀和脸颊都有点疼。但男生毫无反应,而且说实话风太大了,讲话也听不清。汤于彗含含混混地说了一句“不好意思”,但他感觉自己都没听到。
摩托车真的挺快的。盘山公路弯道很多,但男生还是超了好几辆小汽车,汤于彗晃来晃去,不得已抱住了男生的腰,觉得自己又想吐了。
他一路都坐在飞车上,时常和跑到公路上踱步的牛擦身而过。一开始他还会吓一跳,但是看到漫山遍野的深绿草坪上站满了以诡异的角度慢行的牛羊,盯了一会儿后就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因为摩托车速度很快,声音很响,汤于彗觉得自己好像乘着一艘快艇漂浮在云海之下,公路是水上的航道,轰鸣的风是溅起的浪花,云是粼粼流动的波纹,阳光透过玻璃一样的天空倾泻而下,很亮,但是并不暖和。
吹风治高原反应明显是这人胡诌的,狂风带来的畅快虽然能让人暂时忽略身体上的不适,但下车的时候汤于彗觉得头好像更疼了,像喘不上来气一样难受。
骑摩托车的男生看了他一眼,好像也没流露出太多愧疚,把他引到前台的小木桌前,登记后给他倒了一杯水,又递给他一粒白色的药片。
汤于彗皱了皱眉:“这是什么?”
“红景天,”男生把药片塞到他的手心里,“不用担心,高原反应看起来吓人,但对年轻人影响不大,也就是不舒服一阵子。吃了以后如果还没好转,我再送你去医院吸氧。”
汤于彗心想:你既然知道我不舒服,不能把摩托车骑得慢一点,或者直接开辆车来?
他看见院子里停了好几辆小汽车,还有一辆面包车,都是本地的牌照。
两个人都沉默不语,汤于彗是难受得不想说话,而男生就是不言不语地站在那里。男生看了他一会儿,忽然笑了:“你不是要在这里住一个月?第一天就难受成这样,要不要考虑买机票回去?”
汤于彗愣了一下,没有说话,瞬间就产生一种对方很恶劣的错觉。
两个反问句听起来带上了咄咄逼人的意味,偏偏男生笑得干净又清冽,好像一副关心客人身体健康的合理样子。但汤于彗一向敏感,总觉得对方是个神色漠然的旁观者。
他被对方一脸阳光的笑搞得莫名其妙,心想:你不是客栈里的伙计?这样主动搞砸一个月的订单不会被老板骂死?
汤于彗说:“不用,缓一会儿就好了。不麻烦的话,能先带我去房间休息一会儿吗?”
这下男生没有再笑了,只是不再吭声地走过去,单手拎起汤于彗的箱子,把他带到木质的楼梯前,然后爬上二楼,在一个角落的房间前站定了。
汤于彗在头疼的间隙打量了一下这个客栈,不得不说柯宁确实还是认真了点,不是随便选的。
虽然是民宿,但客栈环境很好,中央有一个很大的花园,旁边有一块很小的区域搭了一个很不符合川西风格的葡萄架,刚长出嫩叶的藤条爬满了篱笆,奇异地在苍茫的环境中框出一些小清新的氛围来。
二楼的每个房间都有一个小阳台,房间的陈设质朴又干净,房间内充盈着一股干燥饱和的木头味。有一扇天窗斜斜地开在床的上方,推开窗就能看到远处的蓝天和盘在山上的白云。
汤于彗的心情在推开窗吹到自然风后稍微好了一些,他掏出钱包,想要给男生接机的钱。
“算了,”男生对汤于彗无所谓地笑了笑,“不欺负有高原反应的人。”
汤于彗还想再说话,但男生已经打算告辞了:“不舒服就多休息会儿吧,反正你住这么长时间。既然不着急,多休息休息也无所谓。”
说完他就放下箱子转身出去,还想帮汤于彗关上门。就在门缝快要合上的时候,男生突然顿了一下,像是终于想起了什么一样,又重新把门推开:“忘了说,我叫康赭。这家客栈是我阿爸阿妈开的,但最近客人不多,他们平时不怎么来,我也不怎么来。不过你住这么久,他们就让我住过来看着,有事可以打我电话,不是你今天打的那个……”
康赭顿了一下,然后像是妥协了一样无奈地重新走进房间:“算了,加个微信吧,有什么弄不明白的就问我。如果我很久没回,就打个语音过来。”
汤于彗还原地发蒙地站着,康赭已经拿出手机调到二维码页面:“扫吧。”
汤于彗“哦”了一声,下意识地拿出手机扫了,在验证信息那里填了自己的名字发过去。
只听叮的一声,好友请求通过了。
康赭好像终于完成任务了一样,舒了一口气,草草地说了一句“嗯,那你先休息吧,有事找我就行”,然后门就被彻底关上了。
汤于彗结束了颠簸后就觉得有点困,但不太想睡,于是拿起手机无聊地瞪着页面看了一会儿。
新联系人的头像糊成一团,细看好像是只羊。这是羊屁股?还挺不正经的。
名字倒是挺有提神醒脑的功效:康巴小王子。
汤于彗站在原地,莫名其妙地痛心疾首了一会儿,想要改个备注。
可刚刚忘了问他是哪个“zh0”了,这个字当名字还挺少见的,很难猜啊。
汤于彗在输入法里看了半晌,然后随意地打了一个“康锗”上去,又感觉不是这个字。他强迫症发作,瞪着眼看了一会儿,又换回了质朴且“中二”的小王子。
算了,太扎眼了,估计自己也不会记错。
奇怪的是,换完备注后,头疼带来的倦意像是一瞬间就蔓延了过来。
汤于彗本来没想睡觉,但是困意突然排山倒海似的到来,他像撑不住了一样躺倒在洁白柔软的床上,慢慢地沉入了他离开北京来到这个遥远土地上的第一个梦乡。
在入睡前,汤于彗最后一个念头是:就这么在床上睡着了?刚刚的两小时内,我是不是没想起来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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