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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體書』琅琊榜(全5册)(权谋文经典代表作。现象级口碑电视剧原著小说)

書城自編碼: 3881160
分類: 簡體書→大陸圖書→青春文學大陸原創
作者: 海晏 著
國際書號(ISBN): 9787X29594241
出版社: 浙江文艺出版社
出版日期: 2023-06-01

頁數/字數: /
書度/開本: 16开 釘裝: 平装

售價:NT$ 1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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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权谋文经典代表作。交织了情义、复仇、权谋、夺嫡等团团疑云,层层迷雾,谋篇布局精细入微,草蛇灰线伏脉千里。更难得的是,作品描摹书写的重点不在于谋略计策的奇诡,而在于对人心和世情的通透认知。所谓揣情最难守司,言必时其谋虑,作者写权谋,其实是在写人性,是在写波诡云谲和云破天青中形形色色的人,以及同一个人不同的人性侧面,是为经典。
★情义千秋的浩然传奇。历尽死劫归来,林殊的目的,却并不仅仅只是为了复仇。而是要还正义和公道于忠骨,让七万葬身梅岭的铮铮军魂可以堂堂正正地站在阳光底下。所有的谋略计策,为的是一个清平明朗的世界,为的是情义千秋、赤子之心。这是林殊的风骨,也是作品的风骨。
★口碑电视剧原著小说,同名电视剧被称为国剧之光,自2015年播出至今,豆瓣平台上仍有45万人打出9.3分的高分。比起电视剧的影视语言表达,原著小说具有更为深远的想象空间和更为细致的情感表达,值得细读。
★文本精修,完美呈现十五周年典藏版,全新高颜值,设计装帧首次完美呈现内容的风骨气势,值得收藏。
文本内容较之之前版本深度精修,确保细节完美,值得珍藏。内外书封由知名设计师精心设计,特邀人气画手绘制插图,装帧设计
內容簡介:
一卷风云琅琊榜,囊尽天下奇英才。
因琅琊阁的一句评语:“麒麟之才,得之可得天下”,他本远在江湖,却名动帝辇。
争相延揽麒麟才子的太子和誉王,谁棋高一着?
化名苏哲的梅长苏在搅动京畿风云后,为何选择了夺嫡希望渺茫的靖王?
君父不喜,强敌环伺,靖王的忠耿性情于帝王路更是最大的危机,梅长苏要如何一步步逆势破冰、扭转时局?
大江南北,众生世相,有背负双重身份的贵公子,有统领南境铁骑的美丽郡主,有手握禁军的国中第二高手,有身陷家仇国恨的烟花女子,有性格乖戾的影子高手,有默默隐忍的朝中要臣……人心本就深晦难明,要如何揣摩入微算无遗策?
而碎骨重生的他,背负着的沉重秘密,是当今皇上最不可触碰的逆鳞,一着不慎,满盘皆输——输的不仅仅是自己和挚友的性命,更是七万铮铮军魂洗刷冤屈的机会,是这世间是否还能清朗昭然的可能。
输不起,就只能赢。
哪怕是以病骨支离的身,代了烈火如焚的薪,燃尽心血,终不悔。

琅琊榜之风起长林
大梁朝局安稳,但边境战火不断,守护大梁北境的长林军因屡获军功威名赫赫,却因功名太盛,朝堂中隐隐掀起猜忌防范的暗潮……
一次北境大战中,长林世子萧平章面对军需补给中断的困局,浴血守城身负重伤。次子萧平旌闻讯自琅琊阁下山探望兄长,肩负起查案的责任。随着一步步抽丝剥茧,却发现疑团更甚。真相未明,已是危局重重,京城大疫、东海之乱、异国皇储帝都遇刺,琅琊榜上的高手纷纷卷入阴谋……甚至大梁平稳数十年的朝局,都将覆灭?
长林一脉本有琅琊风骨,但因放不下护国重任,步上一条铁血淬炼的路,这一路最危险的敌人,不是来自战场,而是人心。
關於作者:
海宴
普通女子,胸无大志,只愿昨日可忆,未来可期,有山水可游,有奇事可闻,有朋友可交,有家人可依,文字之乐不改,童稚之心不灭,已是完满一生。
目錄
琅琊榜
推荐序
第一章 初临帝京
第二章 小显峥嵘
第三章 好逑之争
第四章 麒麟之才
第五章 迷离往事
第六章 御殿觐君
第七章 稚子之约
第八章 百密一疏
第九章 一发千钧
第十章 皎皎我心
第十一章 惊魂截杀
第十二章 侠骨柔肠
第十三章 荒园疑骸
第十四章 牵藤挂蔓
第十五章 智珠暗握
第十六章 杀机渐近
第十七章 翻手为云
第十八章 覆手为雨
第十九章 各显神通
第二十章 魔高道高
第二十一章 雪映忠魂
第二十二章 暗流突起
第二十三章 云收雾散
第二十四章 除夕血案
第二十五章 以静制动
第二十六章 朔风渐紧
第二十七章 歌舞升平
第二十八章 惊天一震
第二十九章 两败俱伤
第三十章 密室初启
第三十一章 大楚来客
第三十二章 嘉宾云集
第三十三章 天翻地覆
第三十四章 情绝义断
第三十五章 覆巢之下
第三十六章 天牢末路
第三十七章 慈亲永绝
第三十八章 此消彼长
第三十九章 旧日之痕
第四十章 此去经年
第四十一章 东宫惊变
第四十二章 已露锋芒
第四十三章 山雨欲来
第四十四章 城门劫囚
第四十五章 寒风满楼
第四十六章 一诺千金
第四十七章 行兵布阵
第四十八章 兵行险招
第四十九章 步步惊心
第五十章 唇枪舌剑
第五十一章 一剑封喉
第五十二章 胜券在握
第五十三章 惨烈真相
第五十四章 故人重逢
第五十五章 困兽犹斗
第五十六章 劫后余生
第五十七章 情深难寿
第五十八章 再返京华
第五十九章 有朋远来
第六十章 火寒奇毒
第六十一章 莫逆相知
第六十二章 暗夜微漪
第六十三章 何忧何求
第六十四章 天若有情
第六十五章 尺素烈狱
第六十六章 推心置腹
第六十七章 金阶狂澜
第六十八章 血色清名
第六十九章 情义千秋
尾声 风起
琅琊榜之风起长林
上部:
第一章长林世子
第二章命悬一线
第三章旧事余音
第四章初遇强敌
第五章拔刀相助
第六章相持不下
第七章善柳名将
第八章杀机犹存
第九章运筹千里
第十章禁军统领
第十一章太子元时
第十二章远近亲疏
第十三章东海朱胶
第十四章我意茫然
第十五章上师濮阳
第十六章知我何忧
第十七章情义无字
第十八章天下第一
第十九章寒潮暗涌
第二十章夜来惊变
第二十一章情浓于血
第二十二章余波未平
第二十三章何去何从
第二十四章大燕来客
第二十五章玉壶冰心
第二十六章螳螂黄雀
第二十七章拓跋瀚海
第二十八章死士之谜
第二十九章北燕惠王
第三十章金阶剑影
第三十一章长兄之责
第三十二章皎皎贞素
第三十三章祸起东宫
第三十四章阴霾暗伏
……
內容試閱
第一章
初临帝京
金陵,大梁帝都。
物华天宝,王气蒸蔚,此处连城门也与他处不同,格外的巍峨坚实。在川流不息入城的人流中,一辆青篷双辕的马车不起眼地夹在其中,摇摇缓行,在距离城门数丈之地停顿了下来。
车帘掀起,一个月白衣衫、容颜清朗的年轻人跳下车,前行几步,仰起头凝望着城门上方的“金陵”二字。
走在马车前方的两名骑士察觉到后面有异样,回过头看了一下,一齐拨转马头奔了过来。这两人都是贵族公子的打扮,年龄也大致相仿,跑在前面的一个远远就在问:“苏兄,你怎么了?”
梅长苏没有回答,他保持着仰望城门的姿势,表情凝然不动,一头乌发被风吹起,有几丝零散地覆在苍白的面颊上,使得整个人透出一股深邃的沧桑与悲凉。
“苏兄是不是累了?”这时另外一人也奔至近前,关切地道,“就快到了,今天可以好好歇歇。”
“景睿、谢弼,”梅长苏毫无颜色的唇边掠过一抹浅淡的笑,“我想在这里再站一会儿……多年没来,想不到金陵城几乎丝毫未变,进了城门后,多半也依然是冠盖满京华的盛况吧……”
萧景睿微微有些怔忡,问道:“听起来似乎苏兄以前……曾经来过金陵?”
“十五年前,我曾在金陵受教于黎崇老先生,自他被贬离京后,就再没有回来过。”梅长苏幽幽长叹一声,闭了闭眼睛,似要抹去满目浮华,“想到先师,不免要感慨前尘往事如烟如尘,仿若云散水涸,岂复有重来之日。”
提起前代鸿儒黎老先生,萧景睿与谢弼都不由得神色肃然。
黎崇这位学博天下的一代宗师,虽然受召入朝教习诸皇子,但亦不忘设教坛于宫墙之外。在他座前受教之人富贵寒素,兼而有之,并无差别,一时名重无两。然而当年不知为了何故触怒天颜,以太傅之身被贬为白衣,愤愤离京,郁郁而亡,诚是天下士子心中之痛。在与梅长苏一路同行到金陵的相处过程中,萧景睿和谢弼都觉得这位苏兄学识深不可测,一定大有渊源,却没想到他原来竟是受教于这位老先生。
“苏兄身子不好,我们本来是请你到金陵散心养病的,你若是这般郁郁不欢,倒让我们这些做朋友的觉得过意不去。”萧景睿低声劝道,“黎老先生若泉下有知,也不想看到苏兄你为他伤感,有损身体。”
梅长苏默然半晌,方缓缓睁开双眸,道:“你们放心,既到王都城下,难免要哀念片刻亡师当年忠心受挫、黯然离京的凄楚之情,岂有一直沉溺忧伤之理?我没有事的,咱们进城吧。”
时近黄昏,昼市已休,夜市未起,街面有些清寂。三人很快就赶到了一座赫赫府第前,“宁国侯府”的匾额高高悬挂,十分显眼。
“哎呀,快进去通报,大公子、二公子回来了!”这时正好是下人们忙着四处掌灯的时候,一个眼尖的男仆扭头瞅见他们,立即高声叫了起来,同时迎上来请安。
三人下车下马,客前主后进了侯府大门,入目便是一道影壁,壁上“护国柱石”四字竟是御笔。
“芹伯,父亲、母亲呢?”萧景睿问着一个匆匆迎出来的老仆。
“侯爷在书房,不过夫人今日礼佛,要留宿公主府。”
“那我爹、我娘呢?大哥和绮妹他们呢?”
“卓庄主和卓夫人已经回玢佐去了,卓姑爷和大小姐同行。”
在一旁听着他们的问答,梅长苏忍不住失笑道:“真是混乱啊,又是父亲、母亲,又是爹、娘的,再加上你跟哪个兄弟都不同姓,不知道的人一听就晕了。”
谢弼转头看了看兄长,也笑了起来:“不知道的人当然会晕了,不过景睿的身世也算是一段传奇了,不知道的人很少吧。”
萧景睿故意板起脸,斥道:“没大没小的,叫我大哥。”
不过玩笑归玩笑,其实谢弼说的没错,萧景睿的身世由于太离奇,又牵涉贵胄世家的宁国侯府与江湖名重的天泉山庄,在朝野间的确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二十四年前,宁国侯谢玉离开他怀孕的妻子——当朝皇妹莅阳长公主——出征西夏,同年,江湖世家天泉山庄的庄主卓鼎风也将身怀六甲的爱妻送到金陵委托朋友照顾,自己前往苗疆约战魔教高手。谁知天有不测风云,一次被民间俗称为“锁喉”的疫情暴发。为躲避瘟疫,城内的达官贵人们纷纷离开,到附近的清静山庙避灾,而谢、卓两家夫人巧之又巧地住到了同一座庙里的东西两院。
由于山中寂寞,两位夫人有了交往,彼此都觉得性情相投,常在一处起坐。这天,两人正聚在一起聊天弈棋,突然同时阵痛起来。其时外面正是电闪雷鸣、风雨大作,随行的仆从们惶惶然地忙乱到深夜,终于有婴儿的啼哭声响起,两个男孩几乎是先后脚一起落草。
在一片喜笑颜开中,产婆们捧着这金尊玉贵的两个小公子到外间准备好的一个大木桶里给婴儿浴身。
就在此时,意外发生了。
古庙院中一株空心柏被雷电击中,一段粗枝轰然断裂,砸在产房屋顶上,瞬间瓦碎梁歪,窗棂也被震落,狂风猛卷而入,屋内烛火俱灭,一片尖叫声。侍卫和婢女们慌慌张张抢出两位夫人,被吓得向后跌坐在地上的产婆们也手忙脚乱地摸黑从木桶里捞出婴孩,逃了出去。
好在有惊无险,无人受伤,重新择房安顿好了产妇之后,众人刚松了一口气,就突然发现了一个重大问题。
摸黑被抱出的两个男婴,赤裸裸身无牵挂,一样皱皱巴巴,一样张着嘴大哭,重量相仿,眉目相似,哪个是谢夫人生的,哪个又是卓夫人生的?
到了第二天,问题更加沉重,因为其中的一个男婴死了。
谢夫人既是当朝长公主,这件事就不可避免地惊动到了当今天子。皇帝下旨命两家带着婴孩入宫,只看了一眼,便知道事情难办了。
谢玉与卓鼎风都是长身玉立,五官明晰;两位夫人都是柳眉杏眼,秀丽文雅。虽说不算很像,但细察其五官,轮廓特征竟然差不多。
即使等孩子长大,只怕也难单凭长相,就判定他到底是谁家之子。
皇帝抱着婴儿瞧了半天,虽无决断,但因心中十分喜爱,便想出了一个折中之计:“既然无法确认这孩子究竟是何人之子,那他姓谢姓卓都不合适,朕就赐国姓于他,按皇子辈取名,叫景……景睿好了,他生在睿山之上嘛。一年住在谢家,下一年就住在卓家,算是两姓之子,如何?”
皇帝做了主,何况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大家也只能同意。
就这样,萧景睿便有了双重身份,既是宁国侯谢家的大公子,也是天泉山庄卓氏门中的二少爷。而素无往来的谢、卓两家也由此变得有如亲族一般,关系紧密。两年前,卓家长子卓青遥娶了谢府大小姐谢绮为妻,两家更是亲上加亲,和睦得有如一家一般。
“大哥,既然父亲在书房,我们直接过去请安吧。”谢弼说着又回头看了看梅长苏:“苏兄一起去吗?”
梅长苏一笑道:“入府打扰,自当拜见主人。”
兄弟二人一左一右,笑容晏晏地陪同着客人进了二门。沿途的下人一看这架势,就知道来的是个要紧的贵客,只是看来者一身白衫,容颜清素的样子,又猜不出是何来头。
按贵族世家的常例,除非是迎接圣旨或位阶更高的人,一般不开中门不入正厅,所以两兄弟直接就引着客人到了东厅。虽然室外还有余晖,但厅内已是明烛高烧,在温黄的灯光下,有一人手执书卷,踏着光滑如镜的水磨大理石地面,正缓步慢踱,若有所思。听到有人进来的声音,他停下脚步,转过身来,颔下长须无风自动。
这就是颇受当朝皇帝倚重,被称朝廷柱石的宁国侯谢玉。
当年曾被喻为“芝兰玉树”的美男子如今已年过半百,但端正的面庞和挺秀的五官依然保留着青年时的俊帅,体型也保持得很好,胖瘦适中,矫健有力。此时他身着一套半旧的家居服,除了腰间一条玉带外别无华贵的饰物,却透着一股让人无法忽视的雍容。
萧景睿与谢弼神色恭肃地上前拜倒,齐声道:“孩儿见过父亲。”
“起来吧。”谢玉抬了抬手,目光落在萧景睿身上,语调略转严厉:“你还知道回来?两个多月不见你人影,连中秋团圆之日都忘了,看来平日对你实在管教得不够……”
刚刚才教训这一句,谢玉突然发现厅上还有第四人,立即停顿了下来:“哦,有客人?”
“是。”萧景睿躬身道,“这位苏兄是孩儿结识的朋友,在外时一向多承他照顾,此次是孩儿力邀他到金陵休养身体的。”
梅长苏迈步上前,执的是晚辈礼,气度却甚是从容不迫:“草民苏哲,见过侯爷。”
“苏先生客气了,来者是客,何况又是犬子的好友,不必如此谦称。”谢玉抬手微微还了半礼,见这年轻人虽是病体单薄,但容颜灵秀,气质清雅,不由得多看了两眼,“苏先生好人物,既然赏光客寓敝府,就当自己家一样,不必拘束。”
梅长苏欠身笑了笑,并未多客套,慢慢退后了一步。
因有外人在场,谢玉不便再对萧景睿多加训斥,所以只瞪了一眼,就放缓了语气道:“客人远来劳累,你们陪着先安排休息吧。明日不许贪睡,去公主府迎你母亲回来,等我下朝后再过来这里,有话要吩咐你们。”
“是。”兄弟二人一齐躬身,与梅长苏一起退了出来,一直等出了院门,才放松了全身。
因为早得了吩咐,谢府下人们已打扫好客院雪庐,重新换了崭新的铺陈,热茶热水也准备停当,整个院子显得极是温馨,倒看不出一向少有人住。
旅途中晚膳吃得太早,所以萧景睿和谢弼陪着梅长苏一起在雪庐用夜宵。枣粥和点心刚送上来,萧景睿突然想起来了什么,问道:“飞流呢,叫他一起来吃吧?”
梅长苏笑道:“他一直都在啊。”
话音刚落,萧景睿和谢弼突然觉得背心一阵发寒,回头看时,方才明明空无一人的屋角,此时竟已静静地站着一个身着浅蓝衣衫的少年。他容颜生得极是俊美,可惜全身上下都仿若罩着一层寒冰般的冷傲孤清,令人分毫不敢生亲近之念。
“虽说不是第一次见飞流,可还是觉得这身法好诡谲啊。”谢弼压低了声音悄悄道,“苏兄,有他这样一个护卫在,我都不太敢靠近你,生怕他一个误会,劈我一掌。”
“怎么会?我们飞流脾气很好的。”梅长苏刚抬了抬手,下一个瞬间飞流就已经飘了过来,蹲下身,将头靠在梅长苏的膝上,“看,还喜欢撒娇。他只是偶尔分不清楚真假,以后有他在场的时候,你们不要跟我打闹就是了。”
这个武功奇绝的少年护卫受过脑伤,略有些心智不全,萧景睿和谢弼早已知道,不过他俩对梅长苏都敬如师长,根本没打算跟他打闹,所以这句吩咐嘛,听着也就是听着罢了。
飞流不喜欢吃粥,谢弼又吩咐人另给他煮了面食。大家正边吃边闲谈,院外突响人声,有人一路朗声大笑着走进来道:“你们走得可真慢,等得我都快长毛了!”
萧景睿大喜,跳起身来抓住来者:“豫津!”
谢弼却皱起了眉头,下巴一仰,问道:“我说言豫津啊,你这消息也太快了吧?我们刚刚才进门,时间又这么晚,你跑来干什么?”
“我跟你们管家打了招呼,等你们一回来就给我送信儿。”言豫津大踏步走上前来给梅长苏见礼:“苏兄看起来气色不错,这一路上少了我,没被这两人给闷死吧?”
国舅府的大少爷言豫津是萧景睿最好的朋友,三个贵公子本来是在一起游历,途中遇到梅长苏,原本打算结伴同行回金陵,谁知一行人在半路上碰巧救下了一对被追杀的老夫妇,听他们说是准备上京,去控告庆国公柏业的亲族在他的原籍地滨州横行乡里、鱼肉百姓、夺耕农田产为私产、殴杀人命等诸项罪状。谢弼因为宁国侯府与庆国公府一向交好,怕父亲责怪,没有敢管这桩闲事,而言豫津生性洒脱,侠义心起,便自告奋勇护送这对老夫妇一起先走,同时还坚持不要萧景睿同行,一行四人这才分成两路先后入京。
一见到他,梅长苏自然要先问一问那对告状的老夫妇。
“状子已经递到御史台了,皇上密旨派了特使去滨州,没有调查结论前案子暂不开审,所以现在还没起什么风波,谢弼你也用不着这么急就疏远我避嫌。”言豫津虽然面上乐乐呵呵的,但说起话来却毫不客气,“我就是想这么晚来看看景睿和苏兄,又不是来看你的,不服气来咬我啊……”
“呸!”谢弼啐道,“你那么厚的皮,谁咬得动?”
“好了好了,不开玩笑了,跟你们说正经的。”言豫津拖过一张凳子在桌旁坐下,捞起一杯茶一饮而尽,“你们大概还不知道自己回来得有多及时吧?”
“及时?”萧景睿不解地眨眨眼睛,“我们赶上什么了吗?”
“哈哈,”言豫津用力拍着好友的肩膀,“你们赶上了一场大热闹!”
听他这样说,梅长苏倒还罢了,萧景睿和谢弼却一齐睁圆眼睛,露出了好奇的表情。因为他们二人非常了解言豫津,知道这位国舅公子是全京城最爱看热闹的一个人,哪里有热闹哪里就有他的影子,看的热闹多了标准自然也会水涨船高,所以从他嘴里说出来的“大”热闹,就一定不会小到哪儿去。
“别吊胃口了,快说,有什么热闹看?朝廷要加恩科点武魁了吗?”谢弼催问道。
“比那个热闹。”言豫津摆摆手,“你们还记不记得,我们在初遇苏兄的那个小县城外,看见了什么人?”
“看见了……”谢弼略一回想,“啊,那个大渝国派来出使我们大梁的使团!他们现在已经进京了?干什么来的?”
“嘿嘿,”言豫津笑眯眯地道,“他们是来求亲联姻的!”
“原来是这个事……”谢弼有些失望,“皇上按惯例会考察一下这些使者,虽然还算有趣,却也未见得能有多热闹。”
“你先别急嘛,”言豫津斜了他一眼,“这个热闹里不仅有皇上,有大渝使者,还有一个你们想也想不到的第三方!猜猜是谁?”
萧景睿与谢弼刚开始想,梅长苏已道:“是不是北燕的使团也到了金陵?”
言豫津稍感受挫,但很快又振作起精神:“苏兄猜得没错,北燕的使团规模也不小,双方在金陵城已经明争暗斗了好几天了,皇上决断不下,或者他根本就不想决断,所以颁下圣旨,三天后在朱雀门外,来一个公平的比试!”
“有些意思了,”萧景睿挑起双眉,“我们已经看到大渝使团里至少有一个金雕柴明,北燕那边虽然不知拓跋昊来了没有,但也绝不会差到哪里去。这双方比拼,的确值得一看。”
“哪里只是双方比拼,是三方!”言豫津得意地一笑。
“啊?”两兄弟异口同声地问道,“还有哪家使团?”
言豫津正准备卖卖关子,梅长苏又笑道:“我猜当然还有东道主。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难道就不许我们大梁的勇士去争争这个机会?”
面对着萧、谢二人询问的目光,言豫津只好予以肯定:“苏兄猜得对,就是这三方。”
谢弼很是诧异地道:“皇上这样下旨实在奇怪,他如果不同意和亲,拒绝就是了,如果同意和亲,那把本国人扯进来比试什么?”
“你们这就不懂了吧?”言豫津又高兴起来,“我刚才就跟你们说过,这是求亲,不是和亲!你们以为跟以前一样,如果皇上同意了,就在公主、郡主中挑一个适龄的嫁过去,对方也不在乎到底是谁,反正娶的是大梁宗室贵女的身份?”
“听你这话的意思,大渝和北燕此次前来,难道还有特定求亲的人选不成?”
“没错。”言豫津用充满神秘感的表情道,“一个特定的人选,一个让他们打得满头包都愿意娶到手的人……要不要猜猜看是谁……”
话音未落,梅长苏随手放下粥碗,道:“我猜是霓凰郡主。”
萧景睿与谢弼一齐跳了起来,失声道:“什么?!”
而言豫津则是一脸幽怨地盯着梅长苏,恨恨地道:“苏兄,虽然你聪明绝顶让人佩服,可这种什么都猜得中的毛病实在不好,让人觉得很无趣,很没有成就感啊!”
“对不起,我反省,以后不这样了。”梅长苏笑道,“你继续。”
“还继续什么啊,该讲的都讲得差不多了……”
“这样就差不多了?”谢弼大声道,“大渝和北燕提的这是什么狗屁要求?皇上早该一开始就拒绝了才对,还搞什么公开比试?!大臣们没有谏阻吗?霓凰郡主怎么可能嫁出去?”
梅长苏唇边浮起一丝淡得让人难以察觉的清冷笑意。
是啊,霓凰郡主怎么可能嫁去外族?她可不是一个长在深宫幽闺的普通贵女,而是以一介女流之身,执掌南境十万边防铁骑的奇才统帅。十年前大梁南边的强敌楚国兴兵,负责南境防线的云南王穆深战死,其女霓凰临危受命,全军缟素迎敌,血战楚骑于青冥关,歼敌三万。此役后,朝廷颁下旨意,命霓凰郡主代幼弟镇守南方,南境全军皆归于其麾下。郡主也曾指天盟誓,幼弟一日不能承担云南王重责,她就一日不嫁,至今已二十七岁,仍是单身。
也正因为霓凰郡主的地位举足轻重,所以对于皇帝陛下同意异国人也可进入郡主择婿范围的决定,几个贵家公子十分吃惊。萧景睿先就问道:“皇上难道就没有先问过郡主本人的意思?”
“当然问过,因为云南王世子穆青上月已成年袭爵,所以郡主倒是同意了,不过加了几个条件。首先,比试者必须是求亲者本人;其次,文试她不管,由皇帝陛下裁断,但武试的优胜者要跟她亲自比试,输了才嫁。”言豫津悠悠地道。
此言一出,那两兄弟又齐齐松了一口气。谢弼骂道:“死豫津,故意逗我们!这样就好多了,大渝和北燕的成名高手多半已婚无资格,未婚的就算再精挑细选,打得过我们霓凰郡主吗?”
“也不一定非要打得过才行,”梅长苏再次插言,“如果郡主看得顺眼喜欢,自然不输也会输了。”
“我也这么觉得,”言豫津美美地道,“你们都晓得,郡主一向喜欢我……”
谢弼喷出才喝进嘴的一口茶,咳着道:“她……她是一向喜欢骂你!霓凰郡主沙场风霜多年,喜欢的多半是稳重有担当的男人。”
“唉,”言豫津叹着气,“谢二,我可好不容易做个美梦,你别这么狠心……”
“你就少开玩笑了。”萧景睿推他一把,又道,“不过这次大渝和北燕也算是做着美梦来的,不成功吧,没有多少损失,一旦成功了……你们想想,不仅是联了国姻,而且娶到手一个军事奇才,名声也会一下子响亮不少呢。”
梅长苏淡淡地道:“大渝和北燕近来朝局都不稳,各有几派在你死我活地夺嫡争太子之位呢。此时有哪个皇子娶到了霓凰郡主,简直就如同已稳拿皇太子的宝座一样。”
“苏兄这话算是点到要害了。明知我大梁朝廷不大可能会放霓凰郡主外嫁,但总要拼着血本来争一争,若是侥幸争到了手,回国就赢定了。”言豫津赞同道,“也不知是谁给他们出的主意,也亏他们敢鼓足了勇气来。”
梅长苏很感兴趣地看着他,问道:“你怎么知道一定是有人去给他们出了主意呢?”
言豫津耸耸肩道:“只是直觉。你们想啊,两个国家一起想到这个主意,又差不多同时付诸实施,也太巧了一些。”
“管他巧不巧,总之不能让霓凰郡主外嫁出去。”谢弼摇着手,转向梅长苏:“苏兄,依你看这场比试谁会赢呢?”
梅长苏失笑道:“我又不是算命的,哪里会知道。”
“刚才豫津问什么你就猜得中什么,我还以为你能未卜先知呢。”谢弼哈哈一笑。
“我跟你们实招了吧,”梅长苏笑道,“其实我不是猜中的。”
“不是猜中的?”言豫津立即来了兴致,“难道苏兄真的会算命?”
“命理之玄妙,岂是我一介愚人能窥算的?”梅长苏说着,从袖中摸出一卷绢书,“我没有猜,我是早就知道这件事,这上面都写着呢……”
言豫津好奇地接过绢书,三个人凑过去一看,全都惊讶得叫了起来。
“这是大渝国君亲笔书写、遣使求亲的国书啊!”谢弼两眼发直,“怎么会在你手里?”
“啊,我们遇到大渝使团时,他们正在一家酒楼里吵嚷说丢了国书,原来……”言豫津歪着头盯住梅长苏瞧:“苏兄啊,你没事偷人家国书做什么?”
“你说对了,就是闲着没事才偷的。”梅长苏仍是笑得一派云淡风轻,“大渝使团刚好跟我住同一个客栈,那个掌柜的告诉我他们有个檀木长匣,护得很紧,里面一定有好东西。我一时好奇,派飞流去取了来看,没想到只是一卷公文国书。这些事情与我们江湖人无关,所以我也不太感兴趣,原想看过就放回原处的,没料到他们那么快就发现了,闹了出来,没办法,就只好不还了……”
三人全都见识过飞流奇诡的身手,听说是他去取的,倒也不吃惊,只是这个梅长苏的好奇心也未免太重了些,人家的国书他都要去翻来看看,也不怕惹上什么麻烦……
“对了,参与甄试有没有什么条件和限制呢?”萧景睿把话题又扯回原处。
“有啊,要家世清白,年龄相当,品貌端正,未曾娶妻……”
“就这些?”
“就这些。”
“啊,”谢弼叫道,“那大哥也可以去参加!”
“我?”萧景睿吓了一跳,“我虽然敬重霓凰郡主,可从来没有想过……”
“不是想要你赢到最后才让你去的,”谢弼拉着他的袖子,“我们大梁参加的人越多,大渝和北燕获胜的机会就越小。你那么优秀,一定能淘汰掉不少对手,也算去为霓凰郡主筛选掉不合格的人选嘛。”
“可是……”
“别可是了!我是武学不精,报了名也白搭。你是天泉山庄的二少爷,卓伯伯亲自教你武功,好歹也算是个高手,难为苏兄进京这一路上都在指点你,就算积累一下实战经验也好啊。”谢弼不由分说,向言豫津道:“豫津,明天你去帮他把名给报上。”
“这个不用你操心,我早就已经给他报好了。”言豫津笑眯眯地道。
“喂……你们俩……”
“不用紧张,”梅长苏忍着笑道,“你的武功我最清楚,想赢到最后是不可能的,去比试几轮又有什么关系?”
“你这也算是安慰我?”萧景睿欲哭无泪,“难道我是最好欺负的人……”
谢弼又想到一个问题:“不会只有京城贵胄人家才知道这事吧?民间的俊彦英杰应该也能来参加吧?”
“当然能来。”言豫津斜了他一眼,“这种消息就是想瞒也未必瞒得住,何况皇上也有趁此机会为郡主择一佳婿以慰她沙场孤苦的意思。你们这一路上京来,难道没注意到各路武林英豪都在朝金陵赶吗?”
三人细细回想,迟钝地发现好像是这样,只是进京的人流本就多,一时没在意罢了。
“好啦,不跟你们聊啦,”言豫津起身伸个懒腰,“我要回去好好休养,三天后准备大展身手,打退各路英豪,一举赢得霓凰姐姐的芳心……”
谢弼斜了他一眼:“还没睡着就开始说梦话……”
“是该走了,免得打扰苏兄休息。”萧景睿也道,“飞流都睡着好久了。”
大家回头一看,果见飞流和衣躺在床上,也没放帐帘下来,闭目睡得很香。
“都睡着了感觉还像个冰块……”言豫津刚发表了一句评论,飞流的眼睛突然睁开,吓得他赶紧指着萧景睿道:“是他说的!”
飞流的双眼无焦地睁了一小会儿,瞬间又重新闭上。
“放心,你的声音他已经认得了,”梅长苏莞尔道,“如果是陌生人的声音,飞流就会立即醒过来了。”
“还好还好,”言豫津拍拍胸口道,“那我们就告辞了,苏兄请早些安歇吧。”
梅长苏起身相送到门外,目送三人离去。二更钟鼓恰在此时响起,他停住脚步默默地听了一会儿,凝目看着黑夜中一片寂静的侯府,良久之后,才慢慢关上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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