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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如今你正青春年少,可一晃便步入中年,但要想弄明白,是什么时候从一个阶段进入了另一个阶段,实非易事。紧接着就老了,而你却几乎浑然不知自己是何时变老的。你对待周遭人事的态度变了——哦, 是的,大变特变了,但你本人却毫无意识,因为寒冰是慢慢地、慢慢地将生命之谷冻结起来的。”——《天黑前的夏天》是诺贝尔文学奖作家多丽丝?莱辛的口碑之作,小说主要描述了中年家庭妇女凯特在一个夏天迷茫困惑脱出固有生活轨道,踏上发现自我的旅程,后重获新生的女性形象。小说再现了凯特从自我意识的缺乏、自我意识的萌发、到自我意识的觉醒全过程,揭示凯特如何完成女性角色的转变,启发女性读者在生活中重新审视自我,恰当地处理婚姻家庭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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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选择?什么时候选择?我选择过了吗?
一个女子,白裙白鞋,颈上系了条粉色围巾,站在草地上。她的外表就是选择的结果。她穿搭精致,符合她所属阶级的身份,而且她是作为某人的妻子待在这里的。当然,也作为孩子们的妈妈……”
一个普通夏日,中年主妇凯特多年的平静生活悄然崩塌——家人各自忙着未来规划,房子即将出租,凯特惊觉自己成了可有可无的人。怅然若失的凯特走出家门,开始了一次漫长的夏日之旅。三段被浓缩的时光、三种不寻常的际遇,交织着隐喻式的梦境,凯特迷失在自由气息中,又在回忆、徘徊、思索中倏然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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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多丽丝?莱辛(Doris Lessing,1919—2013)
2007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继弗吉尼亚?伍尔夫之后的又一女作家,不屈的自由女性,硬核的“文坛女斗士”。
1919年10月22日,在伊朗古城的一所石屋中,多丽丝?泰勒出世了。她的父亲本是英国的一名普通银行职员,在“一战”参军失去了一条腿;母亲曾是父亲截肢时的管床护士。多丽丝4岁时,全家辗转回到英格兰老家,不久又迁至非洲的津巴布韦垦荒种地。
14岁时,多丽丝因眼疾退学,为逃离贫穷压抑的原生家庭和荒凉闭塞的乡野,到南非大都市谋生,先后做过护士、保姆、接线员。25岁时,她随第二任丈夫、一名德国流亡共产党人改姓莱辛。30岁和平分手后,她携幼子返回母国,只带着少量现金和书稿、衣服,以及一箱书,但她不禁欢呼:“我自由了,我终于完全成为我自己。我是我自己创造出来的,我是自足的独立个体!”
翌年,莱辛从非洲带来的书稿《野草在歌唱》出版,轰动英美文坛。她43岁时,长篇小说《金色笔记》问世,被誉为“女性解放运动启蒙书”;但莱辛拒绝这一标签,说“我想写的是一部记录时代的编年史”。她交游广泛,情史丰富,热衷于社会运动,也因曾是共产主义的有力支持者,受到英国军情五处长达二十年的秘密监视。
在不同文明、种族间的迁徙和波澜壮阔的人生,赋予了这位“亚非欧的女性精灵”非凡的见识;她一生写下五十余部小说,曾获毛姆文学奖、英国皇家文学会荣誉奖等几十项大奖,88岁时获诺贝尔文学奖。
诺贝尔文学奖评委会说:“莱辛改变了我们审视这个世界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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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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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
在国际食品组织
在旅途
在酒店
在莫琳的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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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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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
一个女子双臂交叉,站在自家后屋台阶上,等待着什么。
在想事儿吗?她可不这么认为。她是在试图抓住某个东西,让它赤条条地躺在跟前,好让她细细端详,看个真切明白。近一段日子里,她脑海里的种种想法多如衣架上的衣服,她一件件取下“试穿”。任凭自己嘴里冒出童谣般老掉牙的话语,因为遇到重要事件,人们总是习惯套用老话表明态度,而老话却多为陈词滥调。哦,没错,初恋嘛!……成长注定是痛苦的!……知道吗,我家老大都……可我那时在恋爱呀!……婚姻就是一种妥协……我已经不再年轻了。诚然,这些词语全都历经时间的洗礼,选择这个而非那个,与个人感情关系不大,更多取决于社交场合和社交对象。要想看出一个人的真情实感,你得琢磨她脸上连她本人都觉察不出的微笑和使劲抿着的嘴唇,或者细察对方怎样说一句“我再也不想当小孩子啦”,然后释放出胸中闷气。这类词语的魅力的确卓越超凡,频频现身,和富功效的广告宣传妙语相当;也许,会有许多人把这样的话成天挂在嘴上,青春是人生美好的时光,女人活着就是为了爱情,直到有一天,在他们旧调重弹的时候,从镜中瞧见自己的模样,或眼光敏锐地捕捉到朋友听到此类话语的表情,才会悄然住嘴。
一个女子双臂交叉,站在自家后屋台阶上,等待壶里的水烧开。
因为罢工,家里大部分时间没电。那女子的小儿子蒂姆和女儿艾琳,一大早开车下乡,到爱坪林里拾了一些柴火(姐弟俩其实乐在其中),然后在花园的石子路上燃起一堆火,又从车库里端找到一块废铁,做了一个三脚架支在火上。于是,火堆就成了这家人这一天的开心所在—他们在上面煮饭,守在它旁边,拿它说笑。可是,那个女子的心里却十分懊恼:要耗去整整二十分钟的时间,才能让水壶呜呜鸣响。这些年里,她都记不得水壶烧开的叫声是什么样的了。有了电,水从静止到沸腾不过眨眼的工夫,完全不需要响声……
也许是她麻木迟钝?也许蒂姆和艾琳摆弄那些东西的时候并不像她觉得的那样兴味盎然—毕竟姐弟俩都是成人了,弟弟十九岁,姐姐二十二岁—只是出于社会情感才假装如此?其实,他俩的行为相当于一个陈旧词语,一种习惯,而人们却不知如何在事实真相面前将这种习惯摆脱—不管它是什么。
就像她自己。
事实真相是,她一天比一天更加清醒地意识到,不单是她的话语和众多纷扰的想法被她从衣架上取下穿上,就连她的真实情感也再次发生了变化,这一发现令她闷闷不乐。
女子松开交叉的双臂,走了几步,来到石子路中央的那个怪物身边,往悬在三脚架上那根弯曲电线上的水壶下添了几根柴,然后侧耳倾听:莫非水壶的响声已经变了?她想是的。要是明天停电(罢工方有如此威胁),按说就该买个野营炉什么的:像这样的童子军训练好是好,可是万一下雨呢……据说罢工可能还会持续一段日子。与上回相比,好像这几次停电真的说停就停。能源危机—热能、光能和燃油—肯定会越来越频繁,是不是该有所储备?或许,蒂姆和艾琳是对的:弄捆柴火有备无患。
女子回到后屋台阶上,靠着墙,双臂又交叉了起来。
世上有的事情是公众的,或者说社会的—譬如战争、罢工、洪灾、地震,感觉仿佛是上帝所为。国外有一种观点,且不论理性与否,认为这种事情性质一旦严重而罕见(或者曾经严重而罕见,会不会只是错误的记忆?),都将成为每个人人生经历中的头等大事,就像空气,曾几何时是某颗遥远而渺小星辰的大气,却选择包裹我们这个可怜的行星。想想吧,这类至关重要的经历,越来越多的人将亲身体验到:侵略、战争、内乱,瘟疫、饥荒、洪涝灾害,土壤、食物及空气的污染。对待这些情况,老传统的态度就更加一成不变了。无非是这样:我们得做点什么,要不就是,哎呀,太痛苦了!而类似这般的细节却鲜少提及:我的家人都死在集中营了,或者我的四个孩子都是饿死的,或者我姐姐和她的孩子都被当兵的打死了。不过,看起来似乎关乎社会大事的习惯态度的确要比关乎私事的更为诚实?哎呀,太痛苦了!是这回事吗?
她发现水壶的响声小了,就到身后的屋子即厨房里,伸手取出一把硕大的瓷咖啡壶,壶里已经搁好了咖啡。她端着咖啡壶,站在火堆边,看着开水在壶盖下咕嘟咕嘟作响。
只靠或危机时刻的表现来看待事物,是无聊而荒谬的:毕竟,个人事件和公共事件一样,都是长期日积月累而成的……至少经历了几个月,通常是好几年之后,人们才会感慨:上帝,我的一生都改变了—谈论爱恨情仇时的激情,婚姻,充满考验的工作。因为我变了,所以我的人生也变了。
壶盖下,沸水开始凶猛地翻滚,溢出壶口。
她拿了块微波炉垫,抓住壶柄,用嘶嘶作响、滚烫的沸水冲泡咖啡,然后把水壶搁在火堆旁边,没有放在草坪上,否则草地上一会儿就会留下焦黄的一圈。她把尚未燃尽的木柴从火中拨出,要是下雨了,得记得给它们和剩下的柴火盖上雨披。她从未参加过童子军,不知道怎么用湿柴生火。
她一手拿着水壶,一手端着咖啡壶,离开后花园,走进厨房。
我待在坩埚里,被磨碾成了齑粉……能说出这样的话语,或者闪出这样的念头,她还是相当得意的。确是事实吗?成就感就这么重要?管它呢,反正那是众人皆有的感受:不管是世界居民中的少数异类,认定人类的生命和甲壳虫一样微不足道;还是守旧人士,认为人的一举一动都不容忽视,因为在上帝眼里,人类乃万物之灵长。或者连神都有这种体会。可是,如果他或她是只甲壳虫,甚或一只蝴蝶,那他或她有什么变化,学了什么,长大没有,成熟了与否,就都无关紧要了?毫无疑问,一定存在某种情感,兴许还是我们深的情感,人生重要的是要懂得在生活中学习。这份情感是不是应该归功于习惯,归功于早期、原始时期遗留的产物?或者归功于甲壳虫的自以为是?可是,情感乃事实存在,这一点毋庸置疑。“上帝”已遭放逐,或被宣告死亡,或仍活着。甲壳虫到底要对谁解释这一切呢?
读什么书成什么人。
常常要经历漫长而痛苦的时光。
可惜,还有一点毋庸置疑:漫长的时光和一茬茬的苦痛极少化为知识……
她真这么想吗?是,她真这么想。
是因为她心情郁闷吗?她郁闷吗?可能。她是某种东西,她强烈地感觉到某种东西,却触摸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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