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書推薦:
《
组队:超级个体时代的协作方式
》
售價:NT$
352.0
《
第十三位陪审员
》
售價:NT$
245.0
《
微观经济学(第三版)【2024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奖者作品】
》
售價:NT$
709.0
《
Python贝叶斯深度学习
》
售價:NT$
407.0
《
文本的密码:社会语境中的宋代文学
》
售價:NT$
306.0
《
启微·狂骉年代:西洋赛马在中国
》
售價:NT$
357.0
《
有趣的中国古建筑
》
售價:NT$
305.0
《
十一年夏至
》
售價:NT$
347.0
|
內容簡介: |
故事从汀南的一场偶遇开始。
沈司羽和安浔,
他们互相成就了彼此的一夜成名。
旅途结束后,安浔再三思索,只身前往东京。
奔赴沈司羽,也奔赴她的爱情。
站在富士山下的晨光里,沈司羽一字一句:“安浔,你敢说你不喜欢我?”
安浔笑得阳光灿烂:“不敢。”
当一切都尘埃落定,天光既白,未来无限,相爱的人终能携手余生。
沈司羽:等你毕业好吗?毕业后就嫁给我。
安浔:沈司羽你怎么这么小气,拿一堆巧克力向我求婚。
沈司羽:安浔,原谅我临时起意,只有这些巧克力和我爱你。
|
關於作者: |
狄戈:
超人气青春小说作家。喜欢动物,爱好追星。因自带东北女孩的爽朗和洒脱,所以立志做文艺小清新写手的梦想轻易破碎,平生志愿改为——拖家带狗仗剑走天涯,看一看世界的繁华。
已出版作品《汀南丝雨》《亿万斯年》
新浪微博:狄戈Dizzo
|
目錄:
|
章 深夜食堂
第二章 碧波风起
第三章 午夜画室
第四章 寸寸相思
第五章 时光若止
第六章 归国疑云
第七章 风雨倾城
第八章 双城故事
番外一 春江日暖
番外二 安非记事
番外三 关于生气
番外四 关于婚礼
番外五 鲟鱼夫妇日常
番外六 时光未央
番外七 要个女孩儿
番外八 幼儿园风波
|
內容試閱:
|
试读:章
深夜食堂
安浔开了将近一天一夜的车才到汀南高速收费站,其间她只在车里眯了四五个小时,吃了两桶泡面。
继母一直教育安浔,女孩重要的是活得精致。如果让继母知道自己这么糙地过了两天,她一定会十分受伤,会觉得自己的教育很失败,然后痛心疾首地逼安浔发誓以后再也不能这样。
安浔想到她的样子,不自觉地笑了起来,真是个单纯的女人,竟然一直觉得自己纯良贤淑似小白兔,估计这次自己逃婚,她会晕过去吧。
因为正值元旦假期,四季如夏的汀南迎来了游客人数上的一个小高峰。她已经在高速收费站龟速滑行了十五分钟,隔壁那车道的一位大哥焦躁得骂骂咧咧,说再晚下去订的酒店就要被取消了。
安浔摸了摸用一根细麻绳挂在后视镜上的钥匙,些微的锈迹让她意识到自己似乎很久没来汀南了,不知道那座海边别墅还是不是老样子,老管家长生伯有没有回家过元旦,自己曾经留下的画板还能不能找到……
她的目的地在莺歌湾,早以前那边还是一片宁静祥和之地,后来政府大力开发,十里黄金海岸享誉中外,如今莺歌湾的游客一年四季就没见少过。
黄昏的沿海公路被夕阳的余晖铺了一地金黄,蜿蜒着在远处与海岸融成一色。安浔摘了墨镜降下车窗,温和的海风混着紫薇花的香气瞬间盈满了整个车厢。她捋了下被风吹散的长发,深吸了一口气,这两天不太放松的心情终于得到了些许舒缓。
别墅坐落于黄金海岸西边一片平整的山丘上,出门就是沙滩与大海,温和的海风,细软的沙子,海鸥以及花香,都是她对这里深的记忆。
这片别墅区有十多户人家,几乎都出租给了度假的游客,像她家这样常年空着的极少。安浔将车子拐了个弯转到别墅门前,熟悉的白色院墙和红色大门映入眼帘,大门一侧停了一辆红色越野车,火红的颜色就像汀南的天气一样,温暖热情。安浔觉得或许是哪个游客的车,并未太在意,仔细将车停到越野车旁边,下车拿了后备厢的行李,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向大门。
安浔决定逃婚的时候是订婚的前一夜,她正在试鞋子,打算离开也是那一瞬间的勇气,说走就走,连这双细高跟鞋都没来得及换下。这鞋走在沙子上舒服不到哪儿去,她索性脱下来拎在手里。
大门微掩,她估摸着老管家在家,推开门便走了进去。
院子里的花草植物早已与她记忆里相差甚远,就连她当年亲手栽种的散尾葵都已经大得不像样子,百日红开满了庭院,而让她意外的是,曾经那棵害她摔跤的椰子树下竟然坐了一个陌生人。
那是个非常年轻的男人,他正慵懒地靠坐在藤椅上,长腿搭在花台的岩石边,夕阳的光透过树叶间隙照在他白皙的脸庞上,斑驳晃动,忽明忽暗……
安浔微愣地站在那里,恍然间,空气中的花香味更盛。
男人戴着耳机闭着眼,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安浔回身将门关上,吱嘎的响声后,她回头再看向他时,他正睁眼看过来。
他似乎是真的睡着了,那一双眼睛微眯着,漆黑的瞳仁慢慢聚焦到安浔身上。安浔一手扶着行李箱一手拎着高跟鞋,光着脚丫站在那儿,长裙摇曳下,她轻轻笑了下:“你是长生伯的儿子吗?”
长生伯有个与她年龄相仿的儿子,小时候两人经常一起玩,不过男孩的样子她早已记不得了,只是电话中长生伯总是提到他,叫什么来着?安浔歪头想了下,太久远了,记不得了,只记得是个小话痨,很聒噪,有点烦人。
男人看到她说话这才摘了耳机,眼底也已经一片清明,他似乎没听到她说什么,只抱歉地笑笑:“我以为自己在做梦。”
声音低沉,带着刚醒来的喑哑,却出奇的好听,像他的外貌一样——迷人。
安浔有点疑惑,虽然自己对长生伯的儿子记忆模糊,但印象中那孩子可没有这么好看的笑容,似乎也从来不会像他这样温柔地说话。她不动声色地暗道:“长大了,竟然变得这么……好画,手痒。”
说话间,他已经站了起来,垂眸看了看她,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将她肩头不知何时落下的叶子摘了下去。他皱眉捻着叶茎,一副不知道扔哪里的样子。安浔这才发现叶子上有只小虫,心里那微微被冒犯的感觉变成了感激。她侧身露出门后的垃圾桶,他有些嫌弃地扔掉了虫子,回头看她,自然地道:“他们一会儿就回来,你进去吧。”
安浔看着他,越发疑惑:为什么当年比自己还矮一截的男孩如今会变得这么高?为什么永远挂着两条鼻涕的脏娃如今会干净帅气成这样?“他们是谁?”让她不解的是这个人对她的到来似乎丝毫没有惊讶。
那人挑挑眉梢看她,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大门便再一次被人打开,门外走进来几个人,男女都有。其中一个穿着短裤凉拖的女孩欢快地跳到男人身边:“司羽,你醒啦!我们刚刚买了牛肉,晚上做牛排怎么样?”女孩说着还不忘扭头打量安浔。在安浔看来,她的眼神可不像这个叫司羽的人那么温和。
“大川,这是你女朋友吗?”女孩的眼神从安浔身上移开,转头问其中一个拎着食材的高壮男人。
叫大川的男人一脸蒙地看着安浔:“我女朋友不来了啊,北方风雪天,航班取消了。”
微风吹动了满院的百日红,散尾葵的大叶子随风沙沙作响,安浔的裙角也一同飞扬着。两方人全都诡异地沉默了一瞬,站在一侧的大川偷偷深吸一口气,没心没肺地开玩笑道:“这仙女妹妹一来,整个院子都香起来了。”那短裤女孩撇撇嘴不知骂了他一句什么。
司羽从头到尾都没说话,似乎在思考为什么这女孩不是大川的女朋友却出现在这里。
同样一直没说话的安浔也在思考,为什么她家的私人别墅会出现这么多陌生人。
“司羽,这位?”大川以为安浔是司羽的朋友。
司羽摇了摇头,看向安浔。
安浔倒是镇定,居高临下地瞥了眼那女孩的凉拖后,抬脚将手中的高跟鞋穿上,整个人越发显得修长,气势上也似乎强了三分:“我打个电话。”
安浔从包里掏出关机很久的手机,按了开机键,也不管嗡嗡直响的电话提示短信,直接拨了长生伯的电话号码。电话很快被人接起,听声音是个年轻男人。
“我找长生伯。”安浔说。
“我爸不在家。您哪位呀?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说。”那边的人说。
安浔看了眼司羽,心想自己真是糊涂了才以为这人是长生伯的那个聒噪的小儿子。
“我是安浔,我到汀南了。”其实安浔大约猜到了现在是什么情况,只是她不太相信长生伯会是私自做这样事的人。
“安……安浔?”那边听到她的名字似乎很紧张,“你来汀南了?在别墅?”
“刚到。”
“那个……我……我可以解释的,我……我马上过去。”
安浔挂了电话看向几人:“可以让我进去坐一会儿吗?我开了很久的车,有点累。”
那些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这漂亮姑娘是怎么理所当然地在他们租住的房子里说出这话的。只有司羽,仿佛了然似的试探地问:“你家?”
安浔点了下头。
其他人愣了片刻,也猜到了些许,大概就是看管别墅的人私自把房子出租给游客,而不巧主人竟然这时候回来住,于是……就变成了现在的情况。
有点尴尬。
“当然当然,妹妹您请便。”大川忙殷勤地帮安浔开门,边开门边说,“我们付了钱的,付了好几天呢。”
安浔确实累了。她何止是想进去坐一会儿,简直想立刻冲上二楼卧室睡个昏天暗地,所以听到这个大高个的话,并没有说什么。
安浔沉默不语地抬脚进去,司羽绅士地将她的行李箱拎起来。她低声道谢,他微颔首,是个话很少的人。
“我喜欢她的行李箱。”另一个女孩小声对那个短裤女孩说。
箱子看不出本来的颜色,上面满是手绘图案,色彩鲜艳、元素繁杂、天马行空,说不出什么风格,看起来很有个性。
短裤女孩看了眼,噘嘴不说话。
大川等大家都进去后关门跟上。他悄悄对走在后的司羽说:“这房东看着人挺好的,没发火还礼貌地请求进去休息,我们应该不会被赶出去吧?”
司羽把视线从行李箱上收回,慢悠悠道:“不一定。”
长生伯的儿子叫阿伦,他骑了一辆两轮小电动车,来得很快。安浔看着这个拿着头盔满头大汗的男人,这样子终于和记忆里那个孩子重叠了——和小时候的样子很像,不修边幅,穿着肥大的背心短裤,红润的脸颊总是一副朝气蓬勃的样子,只是如今这种朝气蓬勃中带了些焦急和不安。
“安……小姐,我是阿伦。”阿伦似乎想叫安浔,又怕多年不见生疏了,硬生生改成安小姐,模样有些局促。
安浔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有些疲惫,强打起精神:“我当然认得你。”
司羽转头看她,眼中闪过笑意,似乎诧异她怎么能将这句话说得如此理直气壮。安浔装作没看到他的揶揄,心想他竟然知道自己刚刚认错人了。
事情很简单,就如众人意料的一样,房子确实是阿伦租出去的,因为长生伯生了病急需用钱,阿伦瞒着父亲租了房子,没想到次做坏事就被主人逮到……
“安浔,你能不能别让我爸知道,不然他非扒了我的皮不可。”阿伦见安浔还记得他,又没有生气的样子,胆子也大了,称呼也改了。
“长生伯生了什么病?严重吗?”安浔想去看看他。
“前段时间恶心呕吐,心律失常,反反复复地进医院花了不少钱,怀疑是心脏的问题。汀南没有什么像样的甲级医院,所以前两天我姐把我爸接外市检查去了,走的时候……走的时候,我给了他们一万块钱。我一大老爷们,不能让我姐拿钱啊!你说是吧……”阿伦说到后又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看安浔,突然想到什么,跑到沙发角柜边,翻找出一个小笔记本,拿给安浔看。
阿伦急切地说:“他们五天的房租是六千块,我记本子上了,这是欠你的,就是……就是可能晚一些才能还。”
安浔接过来看,上面写着——房租6000,欠安浔。
安浔抬头看向阿伦,见他又开始脸红,顿觉好笑:“虽然听说警察的工资不高,但也不至于像你这样拮据吧?”
身为莺歌湾派出所民警的阿伦被说得脸更红了,磕磕巴巴地回答道:“之前那什么……有点事。”
安浔不再说什么,伸手从包里拿出了一张卡给阿伦:“你把租金还给他们,如果有违约金也一并付了,再出去帮他们找个别的住处。”
“啊?这……钱都是你付啊?”阿伦看了看坐在那边沙发上的几人,再看向安浔,为难道,“成,这钱都算我的……等我攒够了一起还。”
“不用了,长生伯生病我也应该出份力的。”安浔说。
“那不行,这太多了……”
这边两人互相寒暄着,另一边那几人却都没动。大川看着司羽,准备等他拿主意,而司羽垂着眼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其余几个人虽然有些不情愿搬走,但又觉得租金还给他们,再重新租地方住也挺划算的,显然大川也这么想。他见司羽沉默,于是自己做了决定:“走,收拾东西去。”
大川说着便站了起来,其余几人刚准备起身,这时司羽慢悠悠抬头看向大川:“谁说我们要走?”
大川愣愣地看着他:“……啊?”
司羽转头看向阿伦:“租房App上写着,违约金五倍。”
阿伦愣住:“啥?这么多?”他立刻看向安浔,欲哭无泪:“安浔,我赔不起!”
安浔不以为意:“没关系,算我的,给他们。”她不想再纠缠,拿了包准备上楼。
阿伦却一脸为难,觉得是自己让安浔赔付这么多钱,太过意不去,即使她不在意。于是,他可怜巴巴地求司羽:“我出钱给你们租个附近的别墅好不?”
司羽看向准备离开的安浔,其余人也都不说话,等着司羽回答。片刻,待安浔疑惑看过来时,司羽才开口:“这里房间很多,我们可以互不打扰,这样谁也不会有损失,不是吗?”
阿伦又一脸期待地看着安浔,毕竟这是好的解决办法,但是他不确定安浔会不会嫌吵闹。
安浔没立刻回答,似乎在思考这个提议的可行性。
“算了吧司羽,人家都那么说了……”穿短裤的那女孩莫名对安浔带了些敌意,见安浔如此越发觉得面子上挂不住,昂着头起身上楼,准备收拾东西离开。
安浔看向那个耍脾气的女孩,慢悠悠地垂眸看了下她的脚:“别忘了把拖鞋留下,那是我的。”
阿伦见安浔不高兴了,眼珠一转,故意扬声:“呀,这不是夫人生前亲手给你做的鞋子吗?被别人穿了她会不会很生气?”阿伦虽然是故意吓唬那女孩,但他说的却是事实。当年安浔的母亲跟着照顾她的少数民族阿姨学了好些天,然后一针一线绣出来的,那时候安浔喜欢得不得了。
女孩听他这么一说脸都吓白了,慌忙把鞋脱了,也不敢去拿,眼圈一红转身跑上了楼。
穿短裤的女孩叫赵静雅,和其余几个人一样,是大川大学时期的同学。趁着留学东京的大川回国度假,大家相约一起出来玩,没想到几年没见,赵静雅还是老样子,有些小脾气。大川有点尴尬,挠挠头:“那啥……对不起啊,她……我们不知道她穿的是你的鞋。”
“没关系。”安浔淡淡道。
司羽突然问阿伦:“这房子左右的两户租出去了吗?”
阿伦以为司羽想租,忙摇头:“没有,刚过来时看到大门关着,还落了锁。”
“那她一个女孩子独自住这边不安全吧。”司羽说着,看向安浔。
阿伦愣了愣,原来是这个意思,立刻点头:“确实是。”
安浔也想到了这茬,然后又想到了他们买的食材,于是看向了厨房那边:“你们要是嫌麻烦,那就住下吧,租金免了,平时让我蹭个饭可以吗?”
大川高兴地说:“当然可以!”
安浔对阿伦示意了一下:“帮个忙。”说着她抬脚上了楼。
阿伦了然,伸手拎起箱子跟在她身后上楼,边走还边抱怨:“我可是人民警察啊,公仆懂吗?可不是你私人的仆人,你怎么能这么理直气壮地使唤我?”
“欠我钱的人闭嘴。”安浔头也没回地说道。
阿伦乖乖闭嘴,并且预感到,这大小姐好像比小时候还难伺候。
楼下几人目送他们上楼后,大川先舒了口气:“这妹妹怎么想一出是一出的,说走说留都这么儿戏吗?”
“有钱任性。”另一个人说。
那个短发女孩看着安浔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我总觉得她的名字好熟悉啊,不会是哪个明星吧?”
“那孙晴你赶快去要个签名啊,卖给她的小粉丝还能小赚一笔。”大川说。
“住人家家里就够不好意思的了,你还想着挣人家钱。”名叫孙晴的短发女孩瞪了大川一眼。
“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四海之内皆朋友。”
几个人正打趣时,赵静雅拎着箱子气呼呼地从楼梯上走下来:“你们干吗不去收拾东西啊?人家都撵我们了!”
“消气,消气,那女孩同意我们住这儿了。”孙晴走过去拉住赵静雅,悄悄在她耳边说,“司羽在那边。你不是喜欢他吗?别让他觉得你大小姐脾气!”
赵静雅看了眼司羽,半晌才不情愿地说了句:“知道了,可是我不想住这儿。”
孙晴笑道:“觉得那安小姐太漂亮了?”
赵静雅撇撇嘴:“还行啊,一般呗。”
“我还不知道你?别气了,快去把握机会。”孙晴将赵静雅推向了司羽的方向,冲她眨了眨眼睛。
司羽正在看挂在墙上的画,认真又专注。赵静雅走到他身边,也跟着看了两眼。这房子里到处都挂着画,无非是些树木、河流、房子和花草,她觉得没什么好看的,和美术课本上的差不了多少。赵静雅见自己站了半天司羽也没注意到,便主动开口问道:“这些叫什么?静物写生吗?”
司羽转头看她一眼:“或者可以称作印象派。”
赵静雅立刻说:“想不到你对画作也有研究!”
司羽盯着其中一幅肖像画出神,半晌才慢慢回答:“只是了解一点儿。”
赵静雅感觉自己要迷失在司羽的这种状态中了——他悠悠然站在油画前,浑然天成的气质和让人无法忽略的俊美相貌。她十分确定,自己完全为他着迷了。
“大川说你是东京大学医学系的研究生。”赵静雅收回思绪,娇声问。
“嗯。”司羽已经走到下一幅画前。
“那你怎么会和搞东南亚文化研究的大川认识的?”赵静雅遇到司羽是没有丝毫防备的,在来汀南之前,她从没想过这趟旅行会让她心动如此。
“一起打过工,接触多了就成了朋友。”司羽冲她笑笑,笑容还没来得及收回,视线便被楼梯上的人吸引过去,是安浔和阿伦。
安浔跟在阿伦后面下来。她已经脱了高跟鞋,并且再次光了脚。不似阿伦走得虎虎生风,她踩在地毯上没有丝毫动静,长裙晃动下,只有白皙脚腕上细细的腕链发出细微的响动。一时间楼下的几个人都没有说话,全都仰头看着她。
众人想:或许真是明星,都说明星和素人有壁,这女孩亲身诠释了。
阿伦几步蹦到楼下,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司羽后嘟嘟囔囔道:“中国就没有像样的医学院吗?跑日本学什么医,我爸讨厌日本了。”
安浔在后面笑起来。
大川也是东京大学的,虽然学的专业不像司羽的那么牛气哄哄,但也是正经研究生。他忙辩解道:“阿伦,现在已经是和平年代了,再说,学术无国界。”
司羽也笑,并没有因为阿伦的言论有所不满:“阿伦,你可以让你父亲检查一下肾脏。”
“啊?”阿伦一愣。
“你不是说他恶心呕吐,心律失常吗?”
“啊……对。肾的原因吗?”
“或许是。”
“谢谢啊。”
在安浔一再表示不会把阿伦私自出租别墅的事告诉长生伯后,他这才千恩万谢地离开。安浔关了门回来,对几人说:“今晚不用叫我吃饭了,祝你们有个愉快的晚餐。”
安浔抬脚上楼,走了两步后慢慢停下,回头看向站在画前的司羽:“你觉得这些画怎么样?”
司羽挑了挑眉梢,顿了一下说道:“略显稚嫩。”
安浔无辜地眨眨眼。
司羽回头看画,继续说:“我挺喜欢。”
“你不是说稚嫩吗?”大川奇怪地看他一眼,又看向画,没看出什么,只觉得是自己画不出的水平。
“但很有灵性。”司羽解释说。
大川更茫然了。
安浔勾了勾嘴角,什么也没说,飘飘然地上楼去了。
晚餐是大家一起做的,司羽没有参与,像下午一样戴着耳机坐到椰子树下闭目养神去了。这并没有让他们觉得司羽不合群,相反地,大川的这些同学都对这个刚认识一天的司羽印象非常好。
赵静雅自告奋勇地去叫司羽吃饭,其余几个人各自交流着眼神。上学那会儿很多男生追求漂亮的赵静雅,她高傲又眼高于顶,对别人都爱答不理的,谁能想到她也会有这么主动的时候。
饭桌上,大家热火朝天地胡侃,只有司羽安静地吃着东西,像是有着极好的餐桌礼仪。当聊到第二天要去森林公园的时候,大川才想起问司羽车子的事:“你那越野车能载几个人?”
“五个。”司羽说。
他们一行六个人,正好多一个,而且还有两个女生,并不适合和男生挤在一起。大川想了想说:“只能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打到车。”
“司羽那车挺骚包啊。”有人说。
司羽用纸巾擦了擦手,抬眼看向那人,说道:“我哥的车。他说跑远途那车会舒服些。”
“你还有哥哥呢?没听你说过呀。”大川说。
司羽拿起水杯喝水,没做任何回应。大川也不在意,转头又去和别人聊别的。车子和女人似乎是男人永恒的话题,聊完车子后不知道谁将话题引到安浔身上。大川对安浔印象很好,喝了些酒的他笑眯眯地说:“我要是没女朋友就追她。”
“你就吹吧,那level的你驾驭不了。”有人立刻泼冷水。
大家哄笑,大川不服,梗着脖子说:“我可是东京大学的高才生。”
“人家司羽也是啊。”赵静雅说。
他们总是很轻易地就能把话题扯司羽身上。司羽垂眸不知道在想什么,意识到大家都在看自己,才不慌不忙道:“我没女朋友。”
大川立刻痛心疾首道:“学校里喜欢你的女生从东京能排到北京,你正眼都没瞧过一下,你没女朋友你怪谁?”
赵静雅的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司羽。知道了他没有女朋友,她特别高兴,随即骄傲地说道:“我上学那会儿也这样。”
大川直摇头:“追你的男生顶多从教室前门排到后门,还是做广播体操那种站法。”
说完大家笑起来,赵静雅不开心地瞪了大川好几眼。在调笑声中,孙晴看了一眼司羽,女人的第六感让她觉得司羽那话很值得探究,甚至有一瞬间闪过赵静雅要单相思的念头……
安浔是被饿醒的。她已经两天没好好吃饭了,醒来的时候有瞬间的茫然,愣了半晌才想起来自己在哪儿。
卧室里并不黑,庭院的灯光透过窗边纱帘照射进来,映衬得房间色调朦胧暖黄。外面静悄悄的,估计大家都睡了,她开了手机,时间显示为1月2日2点30分。
安浔在家时不太喜欢穿鞋子。当年她母亲管不了她,索性让人用地毯铺满了房子的每个角落,这越发纵容她光着脚乱跑了。
安浔将手机放到睡裙口袋,光脚下床,打开卧室门,走廊和楼下大厅都静悄悄的。
院里有若隐若现的灯光和月光照射进来,所以她没有开灯。楼下厨房被收拾得很干净,安浔在翻找了半天一无所获后终于意识到,这些人是一粒饭也没剩,后悔自己睡前没有多交代一句。幸好后在橱柜里发现了一桶泡面,安浔叹息,看来还得再对付一顿。
当熟悉的手机铃声在寂静的夜里突然响起时,安浔着实惊了一下。她以为这个时间不会有人再打电话了才敢开机,没想到有人会这么执着,半夜不睡也要打她手机。
安浔小心地拿出手机,见到屏幕上跳动着安非的那张笑脸时舒了口气,轻快地伸手按了接听键,点了扬声器,转身开始撕泡面桶。
那边的人似乎不太相信自己竟然打通了电话,嘀嘀咕咕道:“通了?安浔?”
“我在,安非。”安浔正在用水壶接水,听到安非的声音从手机中传来,随意地应着。
“我去!安浔!”传来安非惊讶的声音。
“是我,安非。”安浔淡定地应道。
安非比安浔小一个月,是她异父异母的弟弟。
安浔的母亲身体一直不好,小时候每到入冬,她就要陪着母亲来到四季如夏的汀南住到第二年北方春暖花开之时。即使这样,母亲还是在她十岁的时候便因病过世了。
安非原名程非,在安浔十四岁的时候随着他的母亲来到安家,重组的四口之家竟然十分和谐。十八岁那年,两人一起考上大学,安浔改口叫琴姨为妈妈,程非改名叫了安非。
“安浔,你还活着我真惊讶。我妈以为你被绑架了,差点哭晕,清醒后就要报警,幸好我还有一丝理智,拦住了她。”安非愤愤地说。
“哭晕?你是不是夸张了?”
“反正哭了,你就是一坑妈狂魔!”
“是你跟我说要勇于追求真爱的。”安浔一脸无辜地边撕着调料包边说。
安非一听她毫无悔过之意,怒道:“我说的真爱是易白哥,我怕你有婚前恐惧症,我在鼓励你。你那什么脑回路,竟然直接撒腿跑路!”
安非觉得自己真是晕了。
安浔依旧觉得无辜:“可是我不喜欢他啊。”
“安浔,你跟我说,你是不是外面有相好的了?”安非的声音从电话中传来,在寂静的夜里听得格外清晰,“你可想清楚了,易白可是颜好腿长巨有钱的典型代表,你真就准备把他踹了?”
安浔撇嘴,心想自己今天可是随随便便就碰到颜更好腿更长的呢:“想得明明白白的,踹了。还有,我外面的相好……不是你吗?”
安非在那边吓得差点把手机扔了:“你小点声,让你爸听到非往死里揍我不可。不是我说,你妈真逗,什么年代了还和人指腹为婚;易白他妈更逗,说什么一诺千金;易白哥更逗,外面那么多妞……咳……我什么也没说,你什么也没听到。”
安浔并不在意易白的妞们,而是更担心家里:“安非,易家有没有为难咱爸?”
“暂时还没说什么,易白哥也没说什么,总之大家脸色都很臭就是了。你都已经这么牛地撂摊子了就先别回来,避避风头。哎,对了,你在哪?”
“在汀南。”安浔继续和那怎么都撕不开的调料包作战,说完又觉得不放心,拿起手机恶狠狠地警告安非,“你要是告诉别人,我就说我是因为和你私订终身才逃婚的!”
“什么?”
“还怀孕了。”
“我去!安浔你做个人吧!”随即是嘟嘟嘟的一阵忙音。
安浔抿嘴笑起来,小屁孩还是这么不禁逗。
这时水已经烧开了,安浔转身拿水时才发现门口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人,吓得差点把手里的面扔了。那人见她如此反应,竟轻轻笑起来。安浔认清来人,将面放到流理台上,歪头疑问:“你是认床睡不着吗?”
司羽双臂环胸,靠在厨房门框上,似笑非笑地说:“怎么不觉得是你们讲电话的声音太大了?”
安非的说话声确实有点大,安浔伸手将热水冲进面里,扭头问他:“请你吃面补偿怎么样?”
司羽看着她,一时间没有说话。安浔依旧光着脚,穿着吊带睡裙,睡裙长度堪堪盖住腿根,算不上十分暴露但也绝谈不上保守;长发被她利落地绾在头顶,一张精致的脸素面朝天,在明晃晃的灯光下,肌肤白皙清透,眉眼盈盈炯炯。
安浔见他不说话,手指轻轻敲着面桶:“嫌弃吗?”
司羽抬脚走进厨房,拿了流理台上安浔放弃的酱包,替她撕开:“你是被饿醒的?”
安浔点头,接过酱包挤到面里:“说实话,若不是快饿晕了,我真不想吃泡面。”
司羽看她蹙眉无奈的样子,伸手拿过泡面放到一边:“等我一下。”说着他走了出去。
夜晚的汀南还是有些凉的,安浔披着毯子坐在厨房的高脚凳上。流理台上的泡面散发出阵阵香气,她有点忍不住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饿成这样竟然还能乖乖听话地等着他,虽然等什么她不知道,但想着应该不会比泡面差。
好在司羽没有让人失望。
当他拿着一小篮子菜回来的时候,安浔惊奇地问他:“哪儿来的?”
“你家后院种了很多菜,你不知道吗?”司羽已经开始洗手了。
安浔经他提醒才想起来,长生伯确实喜欢自己种菜吃。
洗菜、切菜、翻炒这一系列动作他做得不紧不慢,安浔坐在流理台另一侧撑着下巴乖乖等着,侧脸看过去,眼前闪过的是他修长白皙的手指,心外科医学硕士灵活稳健的手指,在这样幽静的夜里竟然……用来给她烧菜。
而他们认识还不到十个小时。
尤其他看起来像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感觉很奇妙。
她的逃婚就不在计划内,这之后的一切,都充满了变数,包括这莫名的缘分。也许相遇的时机太对了,所以她并没多少抗拒感。
因为食材有限,他只做了一盘蒜苗炒鸡蛋,一盘坚果炒西芹和一碗鸡蛋羹。坚果是他回房间拿的坚果零食包,他还拿了两小包类似饼干的东西,撕开包装拿出圆饼摆到了鸡蛋羹上。这么短的时间内,他竟然做到了色香味俱全。
安浔挑眉看着不紧不慢的男人,心道:学到了。
安浔手指有些痒,想把刚才那一幕画下来。她印象中的烧菜应该是火急火燎的,是胖大厨在烟雾中叮叮咣咣油星乱飞,可司羽,全程优雅从容,甚至安静。
原来烧菜也可以这样赏心悦目。
安浔将视线放到食物上,仔细看了下鸡蛋羹上的小圆饼,有些意外:“佛卡恰?”
佛卡恰是意大利人比较喜欢的一种面包,他们经常用来当早餐。
司羽将菜端到餐厅,回头看她:“很少有人认识。”
安浔端着那碗鸡蛋羹在后面跟着,边走边吃:“我这顿早餐未免吃得有点太早了。”
司羽把菜放到餐桌上,摆好了筷子。安浔将目光从他手腕戴着的手表上移开,坐进他拉开的椅子中,抬头看他:“谢谢。一起?”
司羽并没有坐下,只是居高临下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餐厅的灯没有全开,一束昏黄的光线让氛围有些温暖,背光的他面容不甚清晰,只余一双漆黑的眸子熠熠生辉,像是将汀南的星空都装了进去。
“如果你不打电话的话,我该回去睡觉了。”低沉温和的声音在万籁俱寂的夜晚响起,竟生出丝丝涟漪。安浔低着头,只“哦”了一声,听不出任何起伏。
随后她便听到渐渐远离的脚步声。
安浔扭头目送那道颀长的背影上楼,再次注意到他手上的那块手表,拿出手机发信息给安非:“你眼馋的那款限量版手表,我看到有人戴。”
司羽的厨艺很好,两盘菜清香鲜嫩,鸡蛋羹也香润嫩滑。如果他没走开,她一定不会吝惜夸奖之词。
而他似乎并不在乎她的称赞。
安浔吃完饭慢悠悠地刷着盘子。美食果然容易让人满足,她早已睡意全无。
院子里的灯晚上是不关的。她坐到白天司羽坐的地方,掏出手机想给助理打个电话,发现安非回了自己信息。安非说:“万表?A货吧,那款国内就没几个。”
想想也是,安非和他那些富二代、三代的狐朋狗友们都没人搞到一个,安浔没再回他,拨通了助理的电话。
“大半夜扰人清梦有没有道德呀?”助理小姐哑着声音有气无力地说。
“我发现有人做菜比你做的好吃多了。窦苗,我预感你要失业了。”安浔说。
“谢天谢地,我终于不用忍受随时随地随心所欲打电话来的黑心老板了。”窦苗恶狠狠地说完似乎才完全醒过来,“等会儿,老板?哎呀祖宗,我这两天被媒体各种围追堵截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吗?他们一直问我订婚典礼上逃婚甩了易和企业小开的是不是你。我说,我们家安浔单身狗一只,哪有那机会?再说也不是典礼上跑的啊,明明是典礼前一天突然被雷劈了一下就抽风了。安浔你做事之前能不能掂掂自己的身份,你还以为自己只是个普通大学生呢?”
安浔没打断她的喋喋不休,也知道她会做得很好。这些事情安浔都不需要担心,只是总归要让她发泄抱怨一下的。
窦苗说完才意识到安浔半天没说话了:“人呢?谁比我做饭好吃?”
安浔像是没听到她之前的那些吐槽一样:“窦苗,你说半夜三点多起床给你做饭的男人的心理是什么?”
窦苗听她这么一说再联想到之前那句,顿时明白了三分:“老板,如果有男的这个时间起床做饭给你吃,不是想泡你就是想上你。”
安浔想笑,想来那人顶多是倒霉碰到了,再就是为留宿的事感谢自己吧。那边窦苗还在说:“他可能还会深情款款地看你吃完,饭后还有什么小甜点之类的惊喜,享受你的喜悦感动之余提出一些非分的要求,而你已经在他的温柔贴心攻势下放下防备……哎?不是,这个时间你怎么和男人在一起?你爸还是你弟?他们俩那就另算了。”
“什么深情款款什么甜点都没有,他做完饭就转身上楼睡觉去了。”安浔觉得问错了人。
“啊?这不合常理啊!他大半夜起来做了顿饭给你,然后不等你的赞美感动投怀送抱就走了?这人有病吧……”
安浔不打算和她聊下去了:“窦苗你说你阅男无数一定是骗我的。”
大川他们下楼来的时候是早晨七点,安浔正在院子里扯着一根管子给那些花草树木浇水,身上穿的还是凌晨起床时的那件睡裙,只是脚上多了双拖鞋,之前披着的毯子被她搭在不远处的藤椅上。
大川几人商量着出去吃个早餐然后就去森林公园,结果刚一出门就看到这样的画面:一个高挑纤细的美人儿站在弥漫的水雾后,阳光照射在她周身,露在外面的肌肤亮白细嫩;她一手举着喷水的管子,一手整理着额前碎发,姿态从容慵懒。
一时间几个人都顿在那里,赵静雅更是气得不行,转身气呼呼地对孙晴说:“她这是勾引谁呢?”
孙晴使劲拽了一下赵静雅,看了眼落在众人后面的司羽,示意她小点声。
安浔也注意到了来人,没想到他们会起这么早。她还没反应过来,司羽已经拿了藤椅上的毯子披到她肩上,白皙的手臂、修长的双腿立刻被毯子遮挡住。那些人回过神,扭头轻咳。
安浔关了水阀,拢了拢身上的毯子对司羽道谢。
赵静雅大步走了过来,一脸不满,瞥了眼安浔后继续向门外走去,朝着司羽道:“司羽,我们走吧。”
司羽没动,只是问安浔:“我们要去吃早餐,一起吗?”安浔不饿,而且他们这么多人,于是摇头:“不了。”
似乎她的回答早在司羽的预料之中,他们没再继续停留,陆续走出院子。
门口那辆红色牧马人一如昨天一样安静地停在了那里,只是旁边多出了一个大家伙。大川啧啧地说:“之前以为是哪个游客临时停过来的车呢,现在看来是里面那妞的。”
有人感叹:“好威武的大切诺基。”
赵静雅轻哼一声,嘀咕着:“哪有女孩开这车,男人给的呗。”一时间没人接话,众人都安静下来。
过了一会儿,有人打破沉默:“这边都是私家车,很难打到车吧,叫车的话估计要等上很久,不如借一下她的车子?”
“不好吧?才认识一天就借车子……”
“她看起来挺好说话的。”
“好说话不等于傻啊。”
“问问又不会少块肉。”
“那就司羽去,这么个大帅哥在美女那儿肯定好说话。”
司羽扭头看向他们。
赵静雅却急了:“我和孙晴去,女生和女生更好说话。”说着她也不管别人,扯着孙晴又进了院子。
安浔已经收了管子进屋了,孙晴站在房门口,有些犹豫地对准备开门进去的赵静雅说:“我觉得司羽来说更好,毕竟……”她心中纠结了一下用语,接着说:“毕竟司羽看起来和安小姐稍微熟悉些。”
赵静雅皱眉:“哪熟悉了?我怎么没看出来。”
孙晴犹豫着要不要把昨晚自己看到两人在厨房的事告诉赵静雅,只听赵静雅继续嘀咕:“不借更好,省得他们几个鬼迷心窍似的张嘴闭嘴都是‘女神’,正好让他们看看这女人有多高傲无礼。”
赵静雅确实挺讨厌安浔的,讨厌司羽和她说话的神情,讨厌她高人一等的模样,尤其讨厌那些男人总是偷瞄她的样子,原本自己应该是焦点是中心的,从小就这样。
孙晴不再说什么,随着赵静雅走了进去。
安浔正窝在沙发上打电话,姿态闲适,音调婉转:“哪个大老板啊?也不问我愿不愿意卖。讨厌这些满身铜臭味的老头子了,他们懂我吗?就买买买的。”
她没注意门口进来的两人,更看不到孙晴瞬间一脸的尴尬以及赵静雅鄙夷的冷笑:“真不要脸,就差明码标价了!”
孙晴再次示意她小点声。安浔听到动静,回头看是她们,转头对着电话说了两句便挂断了。
两人说明了来意,孙晴还是客客气气的,只是赵静雅从进来后就一句话没说,似乎觉得多说一句就会降低自己的身份一样,一直昂着下巴,也不看人。
安浔当作没看到,赵静雅似乎比她还要大上几岁,却像个幼稚的小女孩。她并不和这人一般见识,只对孙晴说:“如果你愿意等我一会儿,我可以送你们过去,正好我也想去那边转转。”
孙晴惊喜地点头,因为她本没抱什么希望的:“当然可以,谢谢你。”
等安浔上楼后,赵静雅气呼呼地随着孙晴一起出去:“她怎么这么积极?刚才问她吃不吃饭还端着说不去呢,这才问一句就立刻跟来了,她干吗呀?”
孙晴叹了口气:“人家肯帮忙,我们应该谢谢她的。再说咱们这些人,不是刚毕业的就是穷学生,你觉得她这样的女孩能看上哪个?别担心啦。”
赵静雅撇了撇嘴:“也是,她跟的都是大老板之类的……但也架不住司羽太帅,还是高才生,虽然现在看起来在半工半读,但是潜力股!”
孙晴笑她:“这是你心里的想法吧?我看你有点色迷心窍。”
安浔很快出来,换了件长裙,拿了个包,长发披肩,粉黛未施。
大川双眼放光,夸张地拽住旁边人的胳膊晃啊晃的,说:“好美!我要分手。”
旁边人泼冷水:“分手只会导致你少了一个女友而不会多一个。”大川气呼呼地骂人,司羽被逗笑,低笑一声。
安浔开了车门,利落地坐到驾驶座,看向他们:“去哪儿吃饭?”
“这边你熟,你说去哪儿咱就去哪儿,你想吃什么我就请什么。”大川乐呵呵地回答。说着大川就要上她的车,其余两个男生抢先他一步,坐好后还锁了车门。大川不好太过明显,瞪了两人一眼,悻悻地随着赵静雅和孙晴上了司羽的那辆牧马人。
当安浔将车子停在沈洲酒店门口的时候,大川悔得差点没抽自己嘴巴,装什么大尾巴狼,夹尾巴了吧!
安浔将车钥匙交给泊车小弟,回头询问:“这里可以吗?”
其他人都看好戏一样看着大川,大川硬着头皮颤着嗓音回答:“可……以……啊……”
见他如此,安浔笑起来:“我当你们是客人,所以我来请吧。”
大川还没说话,赵静雅已经满脸不高兴,嘀咕着对孙晴说:“吃个早餐用得着这么浮夸吗?知道她有钱,炫耀什么啊!”
安浔侧头看着赵静雅:“你可以不吃。”
“别,美女你别生气,我们这是惶恐啊!住你家,蹭你车,还让你请吃饭,这多不好啊,太不好意思了!”大川唯恐安浔不高兴,慌忙打圆场,还抓着间隙瞪了一眼赵静雅,让她别乱说话。
安浔“哦”了一声,特别无所谓地说:“既然不好意思,那还是你来吧。”
大川的脸又垮掉了,心道:这女人怎么这么拜金?在这儿吃一顿,他钱包得瘪成什么样!而且她怎么就听不出自己是在客套呢!
“走吧,我请。”司羽拍了拍大川以示安慰,然后转头看向安浔,笑道,“说好管你饭的。”
安浔挑挑眉梢,率先走了进去。
大川忙跟上,对司羽说:“兄弟,这可是沈洲啊,我们还这么多人,你钱带够了吗?要把咱扣下刷盘子可丢人丢大发了。”
“所以一会儿你少吃点。”司羽说。大川无语。
“和我家楼下的包子铺果然不一样。”大川吃着西多士和草莓松饼,完全忘了这顿饭是司羽请,刚还被告知要少吃点的。
“沈洲果然是沈洲,”其中一个人感叹,“瞧这盘子碟子,都是镶金边的,不愧是江南沈家。”
“什么沈家?”孙晴对此不太了解。
那人见孙晴不知道,来了兴致:“据说清朝时沈家在江南就是富甲一方的豪门大族,后来军阀混战,他们整个家族转移到了香港,还有一部分到了英美,直到二十世纪改革开放沈家才又回国。因为家底丰厚又在国外有一定的经济基础,所以沈家几乎没用几年时间,在沿海地区的产业就覆盖了房地产、酒店、海运和航空等行业。”
孙晴感叹道:“感觉好厉害的样子。”
就连总是对别人不屑一顾的赵静雅都饶有兴趣地听着。
“这只是在国内,他们家族的一部分人在国外待了近百年,不比在国内差。”在中国,像这样没被历史洪流冲击散架的豪门大族真不多见了。
赵静雅忍不住问:“怎么都没听说过?”
“沈家一直挺低调的,近这些年触及房地产后才让人有所耳闻,前几年又新上任了一个年轻总裁,话题多了曝光也才多了点。”
“沈家有没有女儿?漂不漂亮?嫁没嫁人?你看我行吗?”大川把脸凑过去自荐。话音一落他就被人推了出来,懒得理他。
“沈家现在当家的好像只有一个儿子,叫沈什么南,据说才二十六岁,是个商业奇才,正是沈洲集团的新任总裁。”
众人惊诧:这么年轻就掌管这么大的商业帝国,带着脑子去投胎的吗?
“没女儿啊,儿子也行啊!”大川秀下限。众人嫌弃地将他撵到了另一个桌。沈家毕竟离他们太遥远,几人感慨一番命运便终止了这个话题。
有人见司羽和安浔始终没有加入聊天,打趣道:“司羽的话本就少得可怜了,安小姐竟也不说话,你俩要在一起能闷死一头驴。”
两人同时抬头,视线在空中相撞。司羽眼神玩味,安浔淡定转头,说道:“沈司南。”
“嗯?”众人不解。
“你们刚才说的,沈洲集团亚太区新任总裁,叫沈司南。”安浔说。
“你怎么知道?认识?”赵静雅话里有话,“安小姐果然只爱认识大老板。”
安浔转头看她,不明白她这满是嘲讽的语气是什么意思,道:“你要是想认识,我可以帮你介绍。”
完了,火药味又起来了。赵静雅脸一红,觉得安浔在羞辱自己。
孙晴忙拽住要发作的赵静雅,有些尴尬又生硬地转移话题:“如果大家吃完了我们就早点去吧,太晚的话恐怕会赶不上看节目表演。”
其他人嗯嗯啊啊地点头,也不敢说话,只觉得赵静雅这两天有点不正常,一身怨气。
司羽抬手招呼了服务生,递给他一张卡:“买单。”服务生拿着卡毕恭毕敬地离开。
司羽用餐巾擦了擦嘴,抬眼看向安浔,状似无意地问道:“你认识沈司南?”
安浔转转眼珠表情认真地道:“如果我说认识,他们会不会打折?”
大川嘴里塞着食物呵呵呵地笑起来:“有点意思。”
司羽也笑:“首先你得让他们相信。”
安浔耸耸肩:“那没办法了。”
司羽不再说话,只觉得这女孩心眼真多,绕来绕去结果还是没回答他的问题。
服务生不是自己回来的,而是诚惶诚恐地引着酒店经理走了过来,经理身后还跟了几个人。他们匆忙赶来,显得浩浩荡荡。一时间坐着的几个人都没敢动,以为出了什么问题。
司羽接过那经理双手递过来的卡和单子,签了名,递给他时礼貌地说道:“早餐味道不错。”
经理点头如捣蒜,笑容满面地说:“您喜欢就好。”
司羽不再说什么,转身要走。经理忙又说:“不知道先生要不要住酒店,我好先让人准备着。”
“不用,我们只是路过进来吃个早餐。”司羽说完不等那经理再说什么,抬脚向外走去。
“欢迎下次光临。”经理边喊边低头鞠躬,他身后的人跟着一起鞠躬。
西装革履的人齐刷刷地弯腰低头,那场面还是挺隆重的。这莫名的热情搞得几个人一头雾水,出了大门大川才敢说话。他呼了口气小声道:“五星级酒店果然不一样,吃完饭还这么大动干戈地欢送我们。”
“可能是为了让我们住酒店。”孙晴说。
“现在酒店都这样还是沈洲特有的?经理用得着这么屈尊降贵地挽留几个吃早餐的人?”有人提出质疑。
“可能为了业绩。唉,现在干什么都不容易啊!”大川摇头感叹道。
安浔看了眼沉默的司羽,心想:自己以前没少在这里吃饭,却连经理的影子都没见过,更别说被这么多人热情相送了。
司羽察觉到安浔的目光,看过去,问她:“怎么了?”
安浔开玩笑道:“我以为你的手表是高仿。”
司羽看了看自己的表,无辜挑眉,笑说:“那多没意思。”
安浔心道:是我信了安非的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