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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根植于生活的开阔——关于葛水平的《养子如虎》
刘琼
长得水灵、写作却是土性的葛水平一直是我喜欢的作家。土性,在我的词汇库里是赞美,相当于根性。葛水平的文字,就像她每次慢慢腾腾说出来的话,似乎不经意,实际上靶的明确,笔下有道。所以,第一时间读完《养子如虎》之后,我一直在想,已经写出《喊山》的葛水平为什么还要写这样一部中篇小说?
难道呼延展实有其人或有原型?呼延展是内蒙古伊金霍洛旗的一个矿工,年幼时被父母过继给亲舅呼得福,后为养家放弃高考下矿井,娶妻生子,成长为年工资三十多万的采煤队队长。木匠呼得福一生未婚,年老体衰患绝症,由养子呼延展陪护到北京看病,逛完故宫和长城回乡,不久病逝。养育是大恩,我养你幼,你养我老,养子不仅成了小气候,有孝心也有能力为养父养老送终,看起来是讲这么一个伦理逻辑支撑下的清晰简单的故事。故事读完并不轻松。清晰简单是小说的结构品相,就好比人长得水灵干净,没有枝枝丫丫。不轻松,是文字的内涵分量,就好比人的精神底蕴。
《养子如虎》读来不轻松,源于生活本身的艰难不易,特别是人物命运的坎坷周折。物质匮乏,穷病交加,生活艰难,这是中西部地区许多农民的生存现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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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该书由作者最近的两部中篇构成。两部作品都被《小说选刊》转载,其中《德吉梅朵》还获得第十一届丁玲文学奖作品奖(小说类)。《养子如虎》写的是一个少年的成长故事,故事中只有两个人,父亲和儿子。寒酸的土屋里没有女人,父亲不是亲父亲是养父,是他的舅舅。姐姐把第一个孩子过继给了自己的亲弟弟,弟弟一辈子没有娶妻。养父有手艺,是个聪明人,又会木工活计。养父家徒四壁,还嗜酒如命,他对养父又爱又恨,贫穷和苦难也成为他奋发成长的沃土。因了贫穷,学习优秀的他被迫放弃高考到榆林当矿工,多年后不仅娶妻生子,还当了年薪达三十万的采煤队队长。养父不幸因癌症去世,他执意购买塑料布包装破败的土房子以期留住过往与亲情,更期盼以此安放祖先的灵魂。他为何变得如此挚爱养父,他真的能够安放祖先的灵魂吗?《德吉梅朵》写一位早年丧父、出身卑苦的藏族女孩,为减轻家庭负担她14岁放弃上学外出打工,依靠自己的劳动挣钱接济家庭。初入社会的她因年少无知追求爱情,却被富家公子玩弄而后抛弃,她含泪带着屈辱和非婚出生的孩子负重前行,她该如何走完未来漫长的人生之路?
这两部作品,都是关注普通人的生活与命运,写他们的情义和德行,写得深刻、真实而感人。正如马尔克斯的一句话:“为命运所决定,作家必须尽少地求助于想象。”也如作者在《德吉梅朵》创作谈中所说:“只有在高原,那一片神性的土地上,才有可能明白劳动是唯一的人生指南。选择一种生活不容易,坚守一种生活更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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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葛水平,著名作家、编剧,山西省文联主席,山西大学文学院教授,中宣部文化“四个一批人才”;国务院特殊津贴专家。创作有长篇小说《裸地》《活水》;中篇小说《喊山》获第四届鲁迅文学奖。有电视剧《盘龙卧虎高山顶》《平凡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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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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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动人的情义
葛水平
对于写作,我特别喜欢马尔克斯的一句话:“为命运所决定,作家必须尽少地求助于想象。”我被民间真实生活所裹挟,生活在底层的人,生存道路艰难,艰难而动荡的前途未卜,正是可以让人性所作的沉潜呈现绝望和反击。现实生活,每时每刻的发生,为写作者提供了永不干涸的创作源泉。也可以说,民间是寻找故事的一个富矿,只有走进他们的生活,才能洞见他们的人生轨迹。
《养子如虎》写的是一个少年的成长故事,故事中只有两个人,父亲和儿子。寒酸的土屋里没有女人,父亲不是亲父亲是养父,是他的舅舅。姐姐把第一个孩子过继给了自己的亲弟弟,弟弟一辈子没有娶妻。养父有手艺,是个聪明人,又会木工活计。按说怀揣手艺的人吃遍天下,可他的养父对自己的手艺并不看重,更多的时候是借手艺找一个可以喝酒吃肉的地方。
当有一天长大的儿子发现一辈子喜欢酒肉的养父,长一句短一句的吆喝变成了长嘘短叹,儿子发现,生活真是经不起富裕生活的开始。
养父临去世前交代说:别人家都修了新房,爸爸没有能耐修不起,土屋子显得寒酸,我死了,你别嫌弃它,从前的记忆都存放在里面,不要让土屋轻易塌落了。
儿子用塑料布把土屋子包裹住,大大的一个包裹,有水分在塑料布里面也许土屋子会活得长久一些。有两年时间,伊金霍洛旗,纳林希里镇其根沟二社,被包裹着的土屋成为大地上一种风景。
几年后土屋还是塌了,此时的儿子凭借自己的努力已经成为神东矿井下一线采煤队队长。每次回乡,面对土屋有一种刀绞的感觉。尤其独自一人痴望它时似乎越来越悟出了一个道理:世界上有很多东西远比一大箱黄金珍贵,钱也许能买来奢华,但是绝对买不来亲情,买不来苦难。
儿子在土屋的基础上修建新房,他要修建一座伊金霍洛旗,纳林希里镇其根沟二社最好的房子。房子修建好后,儿子把曾经土屋子有过的东西都放进去。
故乡的人们笑话他,这么好的房子就为了存放没用的旧东西。
养子如虎
呼延展和父亲很少说话,因为父子不同个性,期盼和理想也不同,这种不同——很早就知道了。
一个是养父,一个是养子。
有几个年头,因为父子关系僵硬,呼延展姑姑还偷偷摸摸买了乌龟,选择半夜去临近的小水潭放生,那些乌龟个头不小,抛入潭水时,扑通一声,溅起不少水花。姑姑认为那是潭里的水笑了,为自己的行为得意。
父子俩的关系还是不好。天旱时水潭里的水干了,有小鱼小虾独没有乌龟的尸体。姑姑开始为父子俩的关系伤心落泪。
呼延展是姑姑的儿子。姑姑的弟弟一辈子打了光棍,姑姑把5岁的长子送给了自己的弟弟,人活一世怎么能没有自己的后代?姑姑一厢情愿认为。
呼延展的故乡在内蒙古伊金霍洛旗,属呼和浩特、包头、鄂尔多斯“金三角”腹地。从地图上寻找,在鄂尔多斯高原东南部,毛乌素沙地东北边缘,故乡的东与准格尔旗相邻,西与乌审旗接壤,南与陕西省榆林市神木县交界,北与鄂尔多斯市府所在地康巴什新区隔河相连。地理上是亚洲中部干旱草原向荒漠草原过渡的半干旱、干旱地带。
水蚀沟壑和坡梁起伏的故乡,风沙肆虐。
纳林希里镇,其根沟二社是呼延展居住的村庄名字。
养父呼得福出生在新中国成立前的1948年,是柿子成熟的秋天,那时村子里的柿子树多,十月的柿子已经黄了,他的出生是家里的又一份收获,又是长子,父亲就给他起小名叫“得福子”“如意子”。可惜,一次乡村车祸让呼得福父母早早离开了人世,他有一个姐姐,姐姐没有办法给呼得福成家立业,姐姐嫁人后,土屋子里的呼得福一个人活到35岁。
呼得福35岁上还没有女人愿意跟他,寡妇也不跟他。姐姐怀着怜爱相交混的复杂心情决定把最疼爱的长子送给弟弟。拉着长子的手,姐姐历尽沧桑的肌肤下,深藏着怎样一颗沉着,缓慢而温暖的心跳、和拥有从容不变的力量。但是,姐姐不知道,从此,被各种各样的心理误区所阻隔,难以倾听到彼此真实想法,往来中的亲戚一下就变了味道。日常生活就多了一种防备,猜疑。呼延展作为两家命运的巨大伏笔存在,一下子就觉得生活像一口藏着月亮的水井,常常被梦和理想一类的抽象之物所累。
接收了姐姐的长子,改名儿呼延展,从此和儿子一起很不适应地生活在土屋里。
那时的呼得福看上去很显岁月,方圆就近的女人没有一个看得上他,原因很简单,日子过得寒酸。呼延展的到来也算是:呼家人在世上留下了一粒种子。
呼得福既当妈又当爹,总体说来两个角色转换得不太好,互相换位得烦了就不怎么管这个儿子。一天做一顿饭,多添一瓢水,一顿饭吃新鲜,其余都是吃剩饭。
呼延展成长得不是太顺,饥饿陪伴着,嘴唇因倔强而坚硬,像啄木鸟,面对虫子致命的伤害,他说不出什么温情的话,却显得格外自尊。和邻居家的娃娃比较,热闹和呵护显少,总是觉得家里少了啥,自己不存在,也害怕自己被别人认为不存在,说话的嗓门大,众生喧哗中高调表态,笑声也响亮。清脆的童声响彻村庄的角角落落,并回荡在人们的睡梦里。其实当时的山村是很原始很本真很热闹的,他家在通往村庄的出口处,又在村庄的最显处,夜晚也是孩子们喜欢闹腾的热闹地方。
呼延展的大嗓门儿成了一种笑谈,甚至有人说他:“人穷志短就喜欢穷咋呼。”
上初中时呼延展就很少说话了,什么样细小的幸福也不能抵消日子里那些沉默的灾难,没有呵护,有些呵护看上去又很生硬。习惯做一枚无花果,在自己的世界里酝酿,没有花朵凋谢时抒情化的凄凉,像哑巴一样,承担着宿命的倦怠和安静,常以低频的声音和自己说话,别人听不到。和自己交流的时刻是愉快的,从早晨到黄昏,然后只剩下一条朦胧依稀的小路,树木渐渐隐没,土屋门前暗淡得没有了色彩和轮廓,只剩下移动着的东西能被看到,比如一只鸡,一条狗,还有他十分厌恶的喝酒吃肉猜拳的声音。
土屋对面的坡地上长满了各种树木,最多的还是柿子树,树木的春夏秋冬都会缀饰得五彩斑斓,很惹眼。
入冬,柿子成熟时,呼延展摘下柿子装进口袋,搭车进伊金霍洛旗卖柿子,有时候遇见好运气了也能卖几个零花钱。柿子是呼延展童年的果腹口粮,常常因为吃多了食重得不排便。和正常人家的娃娃比较,同龄人中他就显得矮。
养父呼得福是懂手艺的人,那些年,别人家修房盖屋,套门窗的木工活计就由他来做。乡下人眼窝浅,他对呼延展的成长没有多少寄托,认为将来能种田糊口,能成家立业过成一家人就行了。
不期望,因此也就不大管这个养子。
冬天,大多的日子是被白雪包裹着,白天上学,夜晚回到土屋,黑灯瞎火,冷锅冷灶,点亮跳动的油灯,老鼠冲着亮,也出来找温暖,虽然是友善的,但是想到有限的口粮被它们盗走,心里还是很难过。呼延展抓起炕上的扫炕苕把打过去,有一会儿没有声音,一会儿那声儿就又响起来了。它们抢着灯光逗乐,在脚地上烧火准备的松柏枝、柴草、麻杆中,上蹿下跳,快乐得不亦乐乎。
有几次呼延展想去找妈,他知道姑姑是亲妈。姑姑嫁在村东头,针线学得挺巧的,还给呼延展补过衣裳。见了姑姑心里有说不出的喜欢,张口时想叫妈,姑姑说:“该走了,姑姑送你回你家。”
一句“回你家”拉开了距离。
呼得福给人干木匠活计,吃得好,偶尔也喝几口散酒,慢慢的呼得福就有了酒瘾。夜里回到土屋时人腾云驾雾,觉得自己在飞。情感大概是耐不住幽寂和野性的,喜欢热闹,人见了恭维两句,想着手头赚下的几个钱,钱确实魅惑情绪,于是就去村里的小卖铺买了酒喊了人在土屋里继续开始喝。
放学回家的呼延展看着土屋内乱糟糟的猜拳喝酒人,心里不是滋味,自己就走到院子里看星星,想着,为什么姑姑一定要把我送给她的哥哥呢?当舅舅也许是好舅舅,当爸爸未必是好爸爸。寒冷的空气中,脑袋十二分清醒,脚步不知道迈像哪边。一只猫从土墙上爬过去,似乎是有一只蝙蝠在墙头上夜宿,月亮的光照着猫侧身抬起的爪子,他实在是消受不起这份难过,想来想去最难过的是土屋里没有姑姑这样的女人。
盼着养父也找一个女人来,有女人的屋子里不必伸手就可以吃到饭菜。5岁前的记忆明亮,姑姑的院子里,尤其是傍晚,情境和心境都不一样。越来越黑的夜,姑姑的笑声,如一朵灿烂而怒放的花朵,被夜的浩大的寂静烘托着,朵瓣清晰,让院子里的人沉浸在难以言明的欢喜里,生活是芬芳的。
他记得姑姑拉着他的手说:“舅舅没有娃,你去给舅舅当娃,舅舅是妈妈活在世上娘家唯一的亲人,你是我的儿子,你得替妈妈去还债。从此你没有妈妈了,只有姑姑,你喊我一声姑姑。”
呼延展笑着喊:“妈妈,你是妈妈。”
姑姑打他的头一下,不算重,“你喊一声姑姑我听听好听不?”
呼延展喊:“姑姑。”
姑姑落泪了。眼珠子和筛子眼似的,泪水滴落下来,湿了衣襟。
门外院子里有两盆花,其中一盆花枝上打了苞,另一盆花枝上开放出花来,有红的、紫的,还有几朵是白色的,说是绣球花。折断后有一股臭味,和舅舅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一样。呼延展回头看着妈妈喊:“妈妈。”
这一回姑姑狠狠打了他一个巴掌,很重,一阵剧痛,他心酸极了,开始哭,用眼的余光盯着外面的爸爸,院子里的爸爸不做声,嘲笑什么似的说了一句:“黄姓的儿子就要姓呼了。”
呼延展由妈妈拉着手去见舅舅。村子中央的土路上有车轮压出的辙子,走起来磕磕绊绊,路两边还残留着马粪,看起来很黑,路边上有一只小动物已经死去,看得出是一只猫,灰麻色的皮毛,腹部的毛色有些灰白,猫死去已经几日了,有一股臭味发出来。呼延展盯着猫说:“像舅舅,臭。”
舅舅在土屋的院子里等待很久了,一张八仙桌,桌子上是父母的牌位,舅舅坐在椅子上,比平常日子打扮得干净,双手交叉在胸前,嘴角扯起笑纹,看见姐姐领着“外甥”进来了,紧着坐在椅子上。跟着进了院子的村干部是证人,他们站立一边。姑姑牵着呼延展走到八仙桌前面,要他跪下。呼延展跪下,磕头,算是认祖了。
姑姑说:“喊爸爸。”
呼延展掉头想跑,身后两个后生拽住他,这阵势吓哭了他,他迫不得已喊了一声:“爸爸。”
满院子人喜笑颜开。呼延展也笑了,太好笑了。因为大家都笑。
这一笑从此改变了他的命运。
彼时彼境,院子里除了屋子里的猜拳声,有的就是一些借着月光发亮的小昆虫,最绝望的时候,所能拥有的,是自己曲起腿来的安慰。姑姑总是出现在黑暗中,悄声说一些长辈对晚辈的教育,说话的声调也不高亢,眼神温和、微润,轻颤的眼睛盯着呼延展,眼睛里的拒绝和躲闪很让呼延展不舒服。
季节易逝,时间久了,呼延展又有点不太在乎了,也跟着土屋里的人吃肉猜拳,虽然不能喝酒,但是整个人很有意思,像喝酒人的兄弟一样,利索有劲地代替醉酒的养父猜拳。
醉眼朦胧的呼得福觉得这个儿子这样下去会出问题。酒后的呼得福想慷慨陈词一番,结果却显得少气无力,但还是说了:“有划拳的功夫去学习去,人家的爸爸有本事,你的爸爸没有本事,人家的爸爸是亲爸爸,你的爸爸是你的‘舅舅’,我给不了你啥东西,跟着我喝酒吃肉行,我死了就不行了。你得好好念书,念书改变命运是中华民族的的基本国策。你总得把我死了以后的生活过完吧?”
呼延展尝试着喝了一口酒,结果把自己像破罐子似的甩了出去,一下子喝了有三两酒。酒让他不省人事,十岁的娃娃昏沉沉瞌睡了七天。村子里有人告诉呼得福说:“你儿子酒精中毒了。”
七天后呼延展醒了的第一件事,认为自己死了。看土屋还是土屋,明白自己还活着,黄土搭起的房子,加上一些稻草,一个火炉,一个桌子,一个土炕,这就是摆设。养父熬好的草药汤摆放在桌子上,看着他醒来了,高兴地笑着说:“我就知道光棍屋里的人命大。”
这时的天色大约已近黄昏,而黄昏里是一天里最宁静的时刻,土屋里的光线也渐渐黯淡下去,沉郁的颜色使土屋里的气氛有些凝重。偶尔,老鼠跳出来试探一下动静,它们停顿一下偷偷换口气,并尽量地伸展自己的腿脚,流动着的空气中有一股酒味道,这味道让老鼠们兴奋,它们开始跳着呼朋唤友,呼得福学着猫叫吓唬老鼠:“喵呜,喵呜。”
一切停止了。
养父的另一面让呼延展莫名其妙的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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